更悲惨的还是龙狮卫的五千将士,几乎被摧残得不成人形。另外还有一个从未见过的佰生姑娘,被折磨的程度更是翻了一倍,不过,这姑娘还真是挺硬气的,纵算是被摧残得奄奄一息,至始至终硬是没听见过她哼一声,而且恢复的速度比鬼都快,简直看她就不是人!
"她叫古蓝星,日后也是你们中的一员。"陆随风解说道:"好了!你们尽快随申老下山去吧!清洗完毕之后,立即熟悉一下周边的环境,无论什么时候,该有的防卫还是必须的。"
"另外,无影和无忌两人留下来,安排龙狮卫的人在这山峰上构建住地,日后没接到指令,任何人不得善自下山。"
紫燕的悄然回归,除了被叮嘱的门卫外,应该还没有任何人知道,听晴儿提及这三年来,彩虹城已数次派人前来摧促符府尽快履行婚约,还霸道的威胁道,他们的耐性巳到了底线,如敢借故悔约,就要做好接受飞霞城怒火的准备。
飞霞城距此有八九百里的距离,人口大约三千万左右,属于一个中型城池,重要的是它也是云烟联盟中一份子,故而一向霸道强势至及,一旦得知紫燕回归的消息,势必很快便会找上门来逼婚。
小小的一座云岚城,孤立无援,无论是终极武力和综合战力,与之相比简直有如弱势群体,根本是不堪一击,更何况它的身后还立着一个庞然大物;云烟联盟!
所以,云岚城从上至下没人敢去稍稍触碰飞霞城的雷霆之怒,只不过就是一桩婚约,一个女人而已,再金贵,与一座城池数百万人的安危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而且,对方还以一枚珍贵的八丹药为代价,前来换取这门婚约,并非单纯一味的蛮横欺压。
两城一旦联姻,绝对的利大于蔽,至少会令其它大势力有所顾忌,不敢再随意揉揑。基于以上各种利害关系,各方势必都会对城北符府施加压力,顺利的促成这桩婚约。
怎奈紫燕外出寻药属实,一去三年音息全无,也只能一次又次的对归云城来人婉言陪笑,深表至歉。紫燕之所以要悄然返回,即时的封锁消息,唯有谋划好应对之策,才能从容应付来自内外的急风骤雨。
夜幕低垂,月如勾。
两道人影从"飞燕庭"内悄无声息的掠出,在淡淡的月色下有如两缕飘飞而过游云,看似悠悠,却是快速无比。。
片刻之后,已出现在一座恢弘大气的建设物上空,这里正是"城北符府"的核心所在地,家主符苍海的府邸。
府邸内唯有些许零星灯火闪烁,显得异常的静寂。府邸深处的一间豪华宽敞的大厅内,却是一片灯火通明,水晶吊灯下,有一张园桌,此刻正有八人围坐在一起,每个人的神色看上去都尤为阴沉,似乎还带着一种隐隐的愤怒情绪,气氛显得格外的压抑,沉重……
"家族现在的形势越来越严峻了,当初这"落日山谷"就是一块鸡肋,这才硬塞给我"城北符府",如今突然出现了"彩虹晶脉",却纷纷拥上门来,想要强行索取一股开踩权,城主更是霸道的要我们交出控制权,简直是欺人大甚!"开口说话之人,是一个身着淡金长袍,胡须微见斑白的男人,看上去五十出头的样子,语气中充满了压抑的愤怒。这人便是"城北符府"的家主,符苍海!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我们这一脉一代不如一代,弱到任何人都可以站出来揉捏一把,打了左脸,还得陪着笑的将右脸伸过去,真是憋屈到难以隐忍的地步。"家主符苍海的身侧,坐着一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妇人,从她那依旧精致的五官看去,似有七八分紫燕的神韵影像,没人会怀疑她与紫燕时母女关系。
"如果不是老祖当年在"落日山谷"被一头王级妖兽所伤,现在只怕已是破虚境的强者了,也不至如现在一般毫无话语权。"坐在别一侧的是紫燕的大姐;符紫云!身旁的一位三十出头的男子是她的丈夫,也就是紫燕的姐夫。在坐之人还有紫燕的二哥,三哥夫妇。
"这小妹也真是,寻个药也是一去三年不归,否则早已和飞霞城联姻,其它几脉也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强取豪夺,好歹也得掂量一番。"二哥符飞月满脸带着抱怨之色,冷漠的出声道。
"依我看来,小妹这是借寻药为名,实则是在蓄意逃避婚约,此一去只怕鸿雁渺去,再也不会回归,真不知该如何向飞霞城交待?这种毫无家族观念的作为,实让人不耻,唾弃!"三哥符飞星冷笑连连的言道。"
"听说飞霞城主的大公子,人品相貌皆属出类拔翠之辈,武道修为更是不凡,三年前已拥有玄婴境中阶的实力,在中央大陆的年轻辈中也算得上骄骄者了。这样的妖孽人才竟会将小妹视若天人,痴迷到非此女不娶的程度,不知羡煞多少未婚女子。殊不知,小妹……"大姐符紫鸿轻叹一声;"但愿她此去再也不要回来,时间长了,或许能断了那位大公子的念想,此事也会不了了之。否则……"
"哼!家族如今已是危若卵丸,如履薄冰,她如真回来了,不管愿不愿意,身为符家的子孙,就须有为家族奉献牺牲的觉悟,一切都由不得她了。"家主符苍海的脸上带着几分无奈,站在他的处境,根本没有选择权,唯有忍痛割爱的悲愤。
"现在的燃眉之急,是如何应对"落日山谷"的事,各脉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这条"彩虹晶"脉,大有强行介入之态。"紫燕的母亲聂氏,忧心的言道。
"娘!我已在"落日山谷"加派了大量人手,如果各脉想要硬闯硬来,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好歹也要咬它个满嘴血。"二哥符飞月一脸狠厉的出声道。
咚咚咚!
大厅紧闭着的门,被轻轻的叩响。
"是谁?我不是说过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挠么?还不快滚!"家主符沧海情绪烦躁地怒喝出声,来人似乎并没有"滚",因为门此时已被轻轻地推了开来,而后,便见两道人影缓步走了进来。
从衣着上看出是一男一女,只不过都是纱巾罩面,无法分辨出来人的年龄相貌,只能在仓促间去感之一下来人的实力修为。
两人静静的立着,身上没有一絲一毫的玄力泄漏,给人一种虚怀若谷的感觉,能够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然地出现在大厅中,又岂会是平常的等闲之辈,却不知来者何意?
"敢夜闯符府,的确够胆!"家主符苍海仍稳稳地端坐着,除聂氏之外,所有人有都一下立起身来,人人蓄势以待,异常警剔地望着来人。
噗!但见那纱巾罩面的女子,虚一揚,一块碧绿色的玉牌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托住一般,悠悠地送到家主符苍海的面前,静静地悬浮在半空。
虚空控物!就算是真正的破虚境者,也未必能拿揑掌控得如此精妙,家主符苍海的双眸中透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惊骇之色,所幸对方似乎没有恶意,否则……他没敢继续往下想。
"这是……"家主符苍海瞪大着双眼,全身微颤了一下,因为这碧绿色的玉牌,他太熟悉了,凡是符氏一脉的嫡系弟子,人匀一块这样的碧绿色玉牌。
碧绿色的玉牌正面镌刻着一个"符"字,那背面呢?
家主符苍海伸出的手,有一絲颤抖的抓住玉牌,眼神中透出一种莫明的兴奋,像是感受了了什么?当他看到玉牌背刻着一个"燕"字时,张了张嘴,随又将呼之欲岀的惊唤,强行的硬呑了回去。
侧坐一旁的聂氏几乎也在同一时间,清晰地看见了玉牌背面的这个字,骇然地用手捂住嘴,唯恐惊呼出声,一双充满了无比惊愕的眼睛,像是中了魔似的定在这个蒙面女子身上……
这块象征着家族嫡系身份的玉牌上,有着无法模仿的特殊印记,平时只是一块白玉,只有当本人贯入自身的信息,才会转化成碧绿的色彩,没有人可以冒名顶替。完全可以肯定眼前的女人就是离家三年未归四女儿;紫燕!
是惊,是喜,还是忧?两老此刻的内心可谓五味翻腾,脸上的神情不断地变换,直让其他人看得一头雾水,一片茫然困惑。
这纱巾罩面的女子,的确是紫燕,虽向父母亮明了身份,却始终未揭下纱巾面罩,为了避免自己归来的消息泄漏出去,尽可能的小心谨慎为妙,总之,瞒得越久越好,有更多的时间谋划未来。
紫燕面罩下的一双眼眸似若星辰般闪动,那么安静,深遂,面对久别重逢一众亲人,竟然波澜不起,没有一絲一毫的涟漪浮动,将内心所有的情绪封锁的点水不漏,没有至高的心境修为根本无法做到。
紫燕一步步地走到园桌的一张空位上,静静的坐下,看在二老的眼中,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冷静得令人心中发忤的女子,竟会是自己以前的那个乖乖女;紫燕!
另外一个蒙面男子则是申老,走至门边,用身体封入大门,像是唯恐有人突然闯入进来,一切皆是小心无大错。
大厅内的空气像是一下凝固,静得落针可闻,令人几欲窒息。
桌上突然出现一个十分精致的玉盒,玉盒随即自行的在桌面上缓缓向前滑动,直到二老的面前才悠悠停住。紫燕微微抬手做了一手势,无须开声动问,二老自然明白这手势的含义。
这丫头在弄什么玄机,做得这般诡异神秘?家主符苍海平复了一下五味翻涌的心绪,伸手小心的捧起看上去无比精致的玉盒。
家主符苍海心下暗暗的揣度着,这玉盒中装着的大多应该会是丹药之类的物品,五品,六品……不会是七品吧?浑身微不可觉的轻颤了一下,而后怀着一絲好奇和期待,他虽非一名丹师,却对丹药俱有一种特殊的鉴别力,而且还有不俗的境界。
缓缓地掀开一条缝,凑近鼻头之上轻轻嗅了嗅;"嗯!怎会连一絲药香都嗅不到?就算是一枚低级丹药,也不该出现这种现状。"
丹药一道,通常都十分讲究色香味的存在。这色香味并非是刻意为之,而是丹药品质好坏的一种体现,各种药材的香味融为一体,形成一种独特的丹香,越是顶级高品的丹药,药香都更加浓郁浸心入骨。
可是……家主符苍海暗叹了一声,脸上的失望,失落感无法掩饰的表露无遗。
紫燕见状,纱巾面罩的嘴角微微的向上掦起,语音有些飘浮地淡淡出声道:"大凡王级之上的丹药,都巳将所有的丹香一絲不泄地完全收敛到了丹丸之中,丹药典籍中记载得很清楚。"
"有这种说法?"家主符苍海半信半疑地揭开玉盒;两枚如雪洁浄的丹丸,有若明珠般地呈现在眼前,闪射着晶莹惕透的光华;"这是……"
家主符苍海目中精光一闪,眼中的瞳孔随即收缩成一线,投射在如雪般晶莹的丹丸上,忽远忽近,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反复地探视着,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惊讶;"光滑若珠玉,色泽园润,晶莹如雪,且银纹如絲匀称而有序……这是六品,还是七品?"
他对丹药虽有不凡的鉴赏能力,说实话,这辈子见过的丹药也就止步于六品中阶丹药而己,七品对他而言只是一种奢望,更别说八品了,王级之类的在梦中祈祷都不见不到。
紫燕摇搖头,完全一副否定的意思。
"难不成真会是八品?"家主符苍海轰然动容的立起身来,眼中的目光火热得像是要燃烧起来;"这怎么可能?"
紫燕摆了摆手,突然掷地有声的吐出一声;"错!都说了,丹药典籍中记载,唯有王级丹药的才能内敛到不泄一絲一毫丹香。"
嘶!家主符苍海禁不倒吸了一口冷气,内心的震动简直无以复加,几乎已完全忘记了眼前之是那个小鸟依人的乖巧小女儿。
震动归震动,尽管心中仍充满难以相信的质疑,但,捧着玉盒的手却?制不住地颤抖,根本控制不住;"难道会是……"
"不错!王级"九品中阶"凝雪丹"堪称九品中阶中的极品。如假包换!"紫燕淡淡地出声道,落在所有人的耳中却似若惊雷击顶。
家主符苍海手中的玉盒险些震惊脱手,其余的人更是眼球外突,大张着嘴,震撼得连惊呼声都喷不住口来。
天啦!这只是传说中奇闻,珍如凤毛鳞角,在这小小的云岚城中,六品丹师已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尊崇无比,连七品丹药都无缘一睹,突然之间……这落差一下大到令人难以承受的地步,心脏稍弱的人,难保不会当埸崩裂开来。
家主符苍海像是回复了一絲清明,意识到眼前之人是谁,怎可能这般戏谑忽悠自己的亲生爹娘?望着玉盒中的两粒如雪晶莹的丹药,脸上的肌肉仍禁不住地抽搐着,嘴唇微微发颤的出声道:"这是……"
"我也是借花献佛!这是有人托我将此物赠与二老。"紫燕又一次语出惊人,像是存心要惊断人的几根神经。
"是谁?"符家主一脸惊愕迷茫,想都不用想,这种站在巅峰上的存在,连仰视的机会都轮不到自已这种小人物,更谈不上什么相识,结识了。
"不知道?只说是二老未来的小女婿,届时自会亲自上门来拜见岳父母。"紫燕讳莫如深的言道,纱巾面罩下的脸上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嘴角浮起一絲甜甜的笑意。
"飞霞城的那位城主大公子?她们像是曾见过面,难道小妹转性了,应允了这门婚事?"二哥符飞月猜测地惊呼出声道。
"好!如此一来,家族的一切危机都将迎刃而解了。"三哥符飞星一脸兴奋的言道。
"以我对小妹的了解,这种事几乎不太可能发生。"大姐符紫云轻皱了皱眉;"更何况,这如此珍稀的王级丹也岂是飞霞城可以轻易拥有的?退一万步说,我等微不足道的小家族,又怎有资格承受如此厚待?"
"云儿说得没错!当初为了老祖的伤,一枚八品丹药就恩威并施的迫使我们鉴下这一纸卖身契一般的婚约,实令人心寒致极。怎奈势不由人,唯有打落牙硬呑下去。"聂氏有些悲切的出声道,眸中隐有泪光滚动,直看到紫燕心中一痛,仅剩的一点报怨也随之烟消云散。
符家主也跟着哀叹了一声,二老对这小女儿视若掌上明珠,呵护关爱无微不至,如不是为了老祖,为了符氏一脉,又岂会鉴下这一纸卖身契。
"各位是似乎扯得远了些,据我所知,赠丹之人应该来自遥远的东大陆,并非什么飞霞城主的那大公子,这王级丹药只怕连八品丹宗都难亲眼一见,赠丹之说更是荒唐致极!"紫燕不屑的冷哼出声。
"什么?东大陆积弱不堪,连七品丹师都十分罕见,怎可能有至尊的丹王存在,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二哥符飞月双手连连摆动,完全一副绝不相信的模样。
"我也深有同感!而且,听上去还貌似未来的妹夫,那年纪绝不会超过三十岁了。当今天下可曾听过如此年轻的丹王,这故事编得也未免太不靠谱了。"三哥符飞星进一步分析道,听上去的确有几分道理。
只不过,谁让他们是坐井观天之辈,信息闭塞,孤陋寡闻,紫燕也难得解释,但好歹也得给一个稍稍合理的说法;"我只是受人之托而已,俱体情况知道得并不多,或许他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什么上古秘穴,其间恰好藏有诸如此类的稀世珍宝,谁知道?"
"这个推想十分有可能,否则,没有更合理的解释!"大姐符紫云赞同地道;"不知小妹如今身在何处?更对这位未来妹夫充满了无比的好奇。"
"哦!二老现在的实力修为已双又接近玄虚境高阶,尽管服下这"凝雪丹",如无意外的话,应该可以顺利的突破壁障,至少可以进入乾坤境的层次。"紫燕的话出口如雷,直炸得在埸之人不断地倒吸冷气,惊叹唏嘘不已。
云岚城当下的终极战力也就是破虚境中阶的层面,如果城北符府一下出现两个终极战力,足以轰动全城,震慑一些心怀不轨的宵小之辈。
欣喜之余,二老的神色又迅速地阴沉下来,相互对视了一眼,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和共识。
"二老不要有其它的想法和算计,五脉大比迫在眉睫,这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有了足够的实力,才有充足的话语权。"紫燕自然猜得爹娘此时的心思;"这"雪凝丹"对老祖的伤病没有多大的益处,需要临床对症医治,方有望彻底治愈。"
"唉!连王级丹药都无法治愈的伤,那八品丹药岂不是……"符家主叹了一声,话中的意思谁都听得明白。
"是啊!那不是白白葬送了我家燕儿的一生幸福,只是这飞霞城又岂是我们惹得起来的?"聂氏哀怨地望向纱巾罩下的紫燕。
"那到未必!无论那飞霞城如何霸道蛮横,偌是出师无名,也不敢肆无忌惮的无端侵犯一座城池,否则,又岂容小小的云岚城存在,只怕早已成了他们的咐庸之城了。中央大陆的势态十分微妙,牵一发而动全局,没人敢轻易破坏这种平衡。"紫燕仔细地为众人分析道:"更重要的是,这份婚约上存在着一个双方都忽视了的低级漏洞。"
"哦?有这种事,我已看了上百次,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之处?"符家主又取出那一纸婚约,反复仔细地看了数遍,眼光突兀地一亮,豁然醒悟地言道:"原来是样,果然是一个低劣的漏洞,或许是对方刻意留下的一个陷阱,但,无论事实的真相如何,我都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紫燕仔细地为众人分析道:"更重要的是,这份婚约上存在着一个双方都忽视了的低级漏洞。"
"哦?有这种事,我已看了上百次,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之处?"符家主又取出那一纸婚约,反复仔细地看了数遍,眼光突兀地一亮,豁然醒悟地言道:"原来是样,果然是一个低劣的漏洞,或许是对方刻意留下的一个陷阱,但,无论事实的真相如何,我都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你老不必自责!亡羊补牢,这陷阱又何尝又不是我们逆转的一个机会。"紫燕提示道。
"不错!的确如此!这婚约上并没有言明,是否须治愈老祖的伤病,这纸婚约才正式生效。"符家主此刻的头脑显得异常的清明;"也就是说,如果对方的八品丹药不能治愈老祖,我们也同样有权否定这份婚约的无效了。"
"可是,倘若对方真的治愈了老祖,虽是好事,但我家燕儿还是会落入狼穴中。"聂氏一脸忧色的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是天意难违,你家燕儿也算牺牲得有些价值。"紫燕语气异常平静道:"只不过,几乎没有这种可能,治愈的机会几近于零。"
二老闻言耸然动容,因为他们知道对面坐着是谁,这可是关系着她未来的婚姻,岂会毫不负责的信口胡谄,尽管如此,心中还是有些忐忑担忧,不知她在外的三年中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总之,简直判若两人,如不是这块玉牌真实不虚的证明了身份,真实的不敢轻易相信。
"如此确定,何以见得?"符家主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不可说!虽算不得什么大秘密,但知道的人却是越少越好,一旦泄露出去,对方不定还会弄出什么新的阴招来。"紫燕的言谈举止间无不显出一派智者风范,颇有点陆随风的影子,这就是所谓的进朱者赤。
"哦,之前在门外听说府上出了些麻烦?"紫燕转过话题言道,自然另有深意。
"唉!亊情的始未你也应该全听见了,当初"落日山谷"只是一块鸡肋,这才硬塞给我这一脉,谁知却突然出现了"彩虹晶脉",如今却纷纷拥上门来强行索取一股开踩权,城主更是霸道的要我们交出控制权,否则,就要招回那位长期为老祖稳住伤势的六品丹师,说实话,这些年来还真亏有他悉心的看护,否则,老祖的伤情定会日驱下滑。"符家主一说及此事,就一头,两个大。
"那你老是如何应对的?"
"哼!我不过只是婉言的说一句,事关重大须得认真考虑一下,没想到他们当埸便翻了脸,立刻就将那位六品丹师招了回去,说是什么时候交出控制权,人就什么时候回来。"符家主一脸悲愤之色;"这与强取豪夺有什么分别,那里还有一絲血脉之情存在!"
"你老息怒!如果信得过我,二老明日不妨亲自过来一趟,定会出现一个大惊喜。"紫燕话刚出口,立刻就遭来无数道充满愤怒的眼神……
太狂妄了!
紫燕视若未见的立起身来,径自朝外行去,最掉下一句话;"如果觉得去参拜一位丹王和丹宗,是一件有辱身份尊严的事,大可不必降尊前来。希望各位能守住今夜的秘密!"话落,便与那位蒙面男子消失在了大厅中。
淡淡的语音在耳边环绕,极度的震撼让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定格,一片目瞪口呆。
"丹……我是不是听错了?"二哥符飞月摆了摆头,一脸迷惘之色。
"我的听觉一向很好,应该不会错!"三哥符飞星十分自信的确定道:"只不过,可能吗?听上去有种天方夜谭的感觉。"
"这神秘女子像是对府中的情况知之甚详,说出的话都有板有眼,而且连爹娘的实力修为都知道得这般清楚,如果那"凝雪丹"是真的话,那还真让人不得不信。"二哥符飞月思索地道:"不过,她并未言明自己的落脚之处,总不能让我们满城池的暗访吧?"
"我总觉得这女子的言谈举止间透着一絲异常熟悉的感觉,似有一种隐约的亲切感,仿佛似曾相识,会是谁呢?"大姐符紫云搜索着记忆,而后有些自嘲的挤出一絲苦笑,神经过敏了!
"都别胡思乱猜!记住,今夜看到听到的不准有一絲一毫的泄露出去。另外,立刻吩咐下去,从此刻起,整个府邸之内,准进不准出!违者,家规重惩!"符家主肃然冷厉的出声道,不容置疑。他必须马上去验证一件事,才能决定下一步该如何去做。
……
冷寂了数年的"飞燕庭",一下热腾了起来,后庭的孤峰之上的林木间,更是隐居着五千之众。从外看来"飞燕庭"依旧一如往常,大门紧闭。
庭院深处,月华如水,映照池塘,波光鳞鳞,魚儿戏游花影,摇碎一池月辉。池塘中央的小亭中,一张园形的石桌,一壶刚沏的新茶,冒出的热气散发出淡淡的茶香。
清凉的月光斜照小亭,映出两道相对而坐的身影。
"都第三天,怎还不见我爹娘前来,难道连自己的女儿都信不过么?"坐在陆随风对面的紫燕带一絲忧虑和淡淡的愁绪,喃喃地出声道。
"那倒不会!以二老目前的实力修为,至少需要三日才能炼化"雪凝丹",只有等他们真正晋级之后,没有什么比这更说明问题的了。"陆随风伸手端起一杯茶,轻轻地吹散热气,细品了一口;"入口生香,清醒滋润,苦中甘味绵长……燕儿的心乱了,否则,以你的修为怎会察觉不到有人正向庭院行来。"
"有吗?"紫燕静下心神,略一感之;"庭院百米外,有两人缓步朝这里行来,步履轻盈,落地几无声息……难道……"
"不错!应该是二老行事谨慎,入夜才悄然而来。"陆随风伸手在紫燕的肩头轻拍了一下,示意她一定要控制好自己旧别重逢的惰绪。
吱呀!
这是庭院大门开启的声音,而后便传来晴儿压抑的惊呼,尽管她已得到小姐的吩咐,仍免不了有些惶恐;"家主……"
嘘!符家主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便与聂氏闪身而入,并顺手将门迅速地合上;"带我们去见你家小姐!"
"是!家主请!"晴儿施了一礼,便小心的领着二老向庭院深处行去。
"我隐隐感觉像是走进了一处龙潭虎穴一般,怎会这样?"聂氏晋级之后,心神方面的感之敏锐了许多,一种似有似无的淡淡威压,让她生出一絲危险的意思。
"我也有这种感觉!这座庭院绝不简单。"符家主在这方面的感觉比聂氏要强烈得多,甚至觉得夜色中有无数双目光视线在看着自已,却又根本感觉不到任何存在的迹象;"晴儿,这里来了许多人吗?"
"是!小姐吩咐,不用对家主隐瞒!"晴儿回应道。
"来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聂氏关切地问。
"哦!有男有女,看上去几乎都很年轻,与小姐的年龄大致相妨。"晴儿随口答道:"到了!就在池塘中央的小亭中。"晴儿停下脚步;"小姐吩咐过,除了家主和夫人,任何人不准靠近池塘小亭。"
"知道了!你去吧!"聂氏挥挥手让晴儿离去,随即身形一闪,掠过池塘……母女连心,聂氏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思女之情。
"娘!"聂氏的身体刚进入亭中,根本未及反应,一道身影已投入了她的怀中,天啦!这是什么速度,简直比风还要快,若是来者不善,自己岂非……所幸一个"娘"字,让她骇然不已的心一下涌起了一股酸涩的情潮,那股熟悉的亲情气息,令她不会再有絲毫的质疑,慈母泪喷泉而出;"燕儿,真是我的燕儿!"
"爹!"紫燕的身体又一下扑进了父亲的怀中,聂氏只觉身前一空,根本不知女儿是怎样脱出她的怀抱,竟然连一点知觉都感觉不到,当真有些被吓到了;这是什么修为?
"回来就好!"符家主轻抚着紫燕的发絲,眸中隐有泪光滚动;"这位是?"
男人对感情的表达通常比较内敛含蓄,不会如长江大河般的倾泄,目光很快便移到了陆随风的身上;很年轻,朴实无华,给人一种清雅飘逸的感觉,目光宁静而深遂,仿佛里面藏着一片星空。
"晚辈陆随风,见过伯父,伯母?"陆随风执晚辈礼,微微躬身施下,这一礼,只怕连中央陆的霸主云飘渺也不敢轻易承受,二老若知他的真实身份,就算是未来的岳父母,也未必敢如此坦然的受之。
"燕儿!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位?"聂氏已开始用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上上下下的看了几遍,以她刚晋级乾坤境的眼光,竟看不透这年轻人的修为境界,着实又让她吃惊了一把,只有两种解释,一是完全不谙武道的普通人,二是深不可测的顶级高手,可能吗?
想想自己的子女们,个个天资不俗,在对方这个年龄段也不过堪堪进入玄尊境,直到现在也只达到玄丹境中阶的修为而已,就算对方再妖孽,也不可能超越自己吧?
聂氏能看到想到的,符家主又岂能不知,但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绝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身为一家之主,眼光见识自然高人一筹,不会轻易以貌取人。
二老的心思,陆随风自然明白,只是淡淡一笑;"晚辈恭喜伯父,伯母,顺利晋级成功!"
"呵呵!这一高兴,竟忘了多谢公子的赠丹之恩,实在是有失礼数,还望公子见量才是!"符家主还真是由衷的躬身拜谢,开玩笑,两枚九品中阶的王级丹药,放出去足可换一座池,二老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如此轻而易举,稀里糊涂的便给呑服了下去。
一旁的聂氏也跟着盈盈拜谢,殊不知,二老像是被一股无形的气息生生托住,这一礼无论如何都拜不下去。
"果然如此!"符家主虽有心里准备,仍不免骇然不巳。
"当真看走眼了,公子深藏不露啊!"聂氏唏嘘地出声道。
"这个……误会了!是燕儿怕晚辈受不起这一拜,这才出手阻止了这谢拜之礼。"陆随风有些惶然地出声解说道,那神态看上去,没人会认为是假话。
嘶!二老闻言禁不住深吸了口气,自己的女儿有几斤几量怎会不知道,不过分别三年而已,怎可能放出一絲气息,便能如此轻易的阻止两位乾坤境尊者?
"燕儿!这位公子说的可是真的么?"符家主一脸肃然的询问道。
"对不起!燕儿不是有意的,他真是受不起这一拜!"紫燕说的是实话,天下间那听说过老丈人,丈母娘下拜未来女婿的事,传出去简直遗笑众生。
"如此说来,的确是真的了!"符家主开始有些相信了;"说来听听,你现在到了什么修为境界?我和你娘想听真话!"
"这……也就比爹娘稍强一点点而已。"紫燕怯怯地嘀咕道。
"一点点是多少?说俱体些,别指忘能忽悠过去。"聂氏脸色一沉,严厉的说道,紫燕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实话,将目光投向陆随风,似在征询他的意见。
"燕儿!都是自家人,你就实话实说,伯父伯母不会说出去的。"陆随风园埸的出声言道。
"爹,娘,你们也知道,燕儿一向很笨,直到现在才堪堪踏进生死境初阶的门坎,真的很丢人!"紫燕的语音很低,就像是在喃喃细语一般。
"什么?再说大声点,生死……什么?"符家主浑身猛然一震,双目园睁,大张着嘴。
紫燕的话,二老并不是没听清楚,而是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尤其是聂氏,脑中像是炸响一个霹雳,整个人禁不住的晃了晃,直觉双腿有些发软,有些摇摇欲倒的模样,一旁的紫燕见状,急忙伸手扶住;"娘!你这是怎么了?"
"娘没事!"聂氏突然一下推开紫燕,有些惊惶地退开两步,双眸中带着一絲迷蒙;"你真是燕儿?"
"我……"紫燕没想到自已说出了实情,爹娘最多只会吃惊一把,谁知道反应会如此大,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比实话实说的效果更好。
"伯父,伯母,血浓于水,眼前的一切真实无虚。"陆随风也没料到紫燕在爹娘面前这么实在,稍稍变通一下都不会,说个乾坤境都会让人心脏难以承受,这"生死境"在中央大陆,明面上也没听说一个,只是一种传说中的存在,所幸二老的心脏足够的坚韧,否则,现在只怕巳被惊吓得躺下了。
"燕儿有过一段神奇的际遇,机缘巧合下,竟与一只上古青凤莶定了生死契约,才会拥有今日的修为成就。说出去难以令人置信,事实的确如此。"陆随风的话虚虚实实,听上去似乎很合情理,倒也让二老过度震撼的心神,逐渐地平复了许多。
"燕儿,这位公子所说,果然当真?"符家主仍是有些半信半疑,这种事真的太过神奇,没点真凭实据,无法使人彻底信服。
"凤儿,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出来见过爹,娘!"陆随风的话音刚出口,池塘的水面溢起一层清波,一抹青色的流光掠过池面,飘浮在小亭的半空,诡异地闪了闪,一具娇小的身影便突兀地呈现了出来。
"爹,娘!"一个十五六岁小丫头,两根小辨蕩在胸前,清丽可爱的模样一看就令人心生疼爱;"我就是凤儿!姐的爹娘,自然就是凤儿的爹娘了!"
二老何曾见过如此梦幻般神奇的一幕,再有心理准备,也被惊得大脑一片发麻,如此可爱的小姑娘,竟然会是一只……
"这……姑娘,你真是……"聂氏唇舌有些打颤的吱唔道,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突如其来的上古灵兽。
"是呀!凤儿是凤之高贵一族,与姐已结成了生命共同体,生死相依。"青凤高傲的微昂了昂头;"若是不信,凤儿就显出真身……"
"打住!你想把这飞燕庭给掀了?"陆随风即时地出声喝阻道:"还不将你的见面见拿出来,孝敬爹娘!"
"哦!"青凤乖巧地应了一声,纤纤小手一掦,面前便浮起一柄剑器;"爹,这是凤儿特地为你准备的,不知是否合你老心意?"青凤双手捧剑递到符家主面前。
血色红玉剑鞘,剑长三尺有余,剑身通体红光环绕流转,空气中顿时散发出一股炽烈如火的气息,令人肌肤似有被灼伤的感觉。
"好剑!"符家主惊叹出声,情难自主的接过长剑,屈指在剑身上轻弹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颤响,剑音有若惊涛拍岸,汹涌滚荡,时而又似涓涓细流淌过石缝青草地,润物无声,却又杀气内敛;"可以断定此剑品级至少在七品之上……"
"爹这话也太伤凤儿的心了!"青凤嘟着小嘴,报怨地道:"凤儿怎有脸用那种七品垃圾剑器来孝敬爹娘?"
"难道会是八品宗级剑器?"符家主握剑的手轻颤了颤,在云岚城,六品器刃都是有价无市,七品更如凤毛鳞角,唯有城主一脉拥有一杆七品奔雷枪,被视之为镇族之宝。八品是什么概念,简直太逆天了!
"八品?那绝对是在打凤儿的脸,这怎么拿得出手?"青凤露出一脸无辜的幽怨模样。
"什么?"符家主彻底的震撼了,直觉心子一阵狂颤,似要从喉间崩了出来,一对眼球都险些突了出来;"这怎么可能?"
"伯父!凤儿说的是真的,这柄剑器名为"血玉剑",属于九品王级中阶的剑器。"陆随风再不出面解说,这只凤会直接将二老弄崩溃的;"以伯父目前的实力修为,还不足以驾御这柄王级剑器,不到生死攸关的节眼上,万不可轻易动用。"
呼!符家主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对陆随风的话深以为然;"多谢公子提示!"
"娘啊!这是给你的!"青凤又将一柄剑递到聂氏手中,剑身狭长,剑鞘尤为古朴,隐约雕刻有一副星痕图案,色泽湛青,深沉冷冽,通体充满着一种远古苍桑飘渺的气息。
"此剑名为"飘渺星痕剑",没有品级,几乎不受任何实力修为的限制,日后可以成为镇族之器。"陆随风唯恐聂氏再受惊吓,十分婉转地解说道。
"没有品级?镇族之器?"聂氏摇摇头,像是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一脸茫然之色。
"是啊!公子能否进一步说清楚些?放心,我们已被惊到麻木了。"符家主似乎意识到这话中蓄含着的某种惊人契机。
"这是一柄半灵器,已不在任何的品级之内。"陆随风之言仍让二老如坠云雾,扑朔迷离,根本不知"灵器"为何物,是怎样的境界和存在?
"也就是说,这剑器巳非冰冷之物,巳拥有自身的灵性,可以和拥有者产生一定的共鸣和沟通,有危机来临时会提前发出预警和提示……"陆随风点到即止,再说下去只会让人更加迷茫,不进入那个境界层次,根本难以领悟和认知。
而后便将滴血认主的方法,耐心的讲解了一遍,聂氏惊疑半参地从指尖逼出一滴鲜血,噗!滴血渗入剑柄,发出一声轻微的轰鸣,整个剑体骤然一颤……
一剑出鞘,一点紫光灿若星辰,眼前的空间一阵扭曲,天地间在这一瞬,仿佛唯剩下一人一剑,再无其它。人剑合一,融入一片飘渺星光的意境之中,浑然一体。
一旁的符家主顿觉眼前的空间一片迷乱,模糊的视线中唯见一抹紫色的流光,划破沉黑的天际,直朝自己奔射而来,那么飘渺虚浮,闪烁不定,令人生出一种避无可避的绝望感,真实得令他骇然惊悚的飞身闪退,如不是陆随风暗中放出气息将他稳稳托住,整个人已直朝着池塘跌落了下去。
"好剑!这种感觉太奇妙,太强大了!"聂氏兴奋得一脸潮红的还剑入鞘,这才发现符家主竟然莫明地悬浮在池塘上空:"你这是在做什么?"
陆随风气息一收,符家主这才像一只牵线木偶般的被拉回小亭中。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符家主脸呈怒容的斥道:"你存心要谋杀亲夫呀?"
"我……有吗?"聂氏一脸迷惘,自己之前不过只是在试剑而已,何来谋杀亲夫一说。
"伯父误会了!那只是剑势中生出的一种意境,能让人产生一种真实无虚的幻觉。都怪晚辈之前未及说明。"陆随风报歉的解释道。
"这样啊!"符家主抬手抹去额头间渗出的冷汗,眼中一下湧出一片欣喜若狂的神色,惊颤的出声道:"举世无双的镇族之宝,小心珍藏,绝不可轻易示人。"
"嗯!怀璧其罪,这个道理我明白!"聂氏点点头,便将血玉剑迅速地收入自己的蓄物戒中,而后将青凤轻轻地搂入怀中,露出一股浓浓的怜爱:"凤儿!你以后就是娘的亲女儿了!"
紫燕神秘的突然回归,给乌云罩顶符府带来了一连串的震撼和意想不到的惊喜,每一桩一件都足以让人癫狂,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二老惊喜之余,仍不免怀着一份莫名的忐忑。
安抚二老在亭中坐下,清茶入口,宁心静气,习习夜风拂面,令人浮燥的心绪逐渐归于平静。聂氏的目光至始至终的投射在陆随身上,绝对是丈母娘看女婿的浓浓情趣,那是一种极尽挑剔和欣赏的神光。
"好茶!入口清新舒爽,甘味绵长悠远,这应该是来自云烟城的极品"落霞云雾"茶。"符家主轻轻吹散杯中的热气,细品了一口,微带惊容地出声道。
传说中的品"云雾"如呑金,指的就是这来自云烟城的极品"落霞云雾"茶,实事上,其珍稀的程度已不是可以用金币来衡量的了,陆随风也是沾了古蓝星的光,才从云烟塔主那里获得些许,数量少得可怜。
"伯父果然是茶道中的高手,竟连这极其罕见的"落霞云雾"也能品辨出来。"陆随风由衷地惊叹道。
"公子出手尽显不凡,有如落雷惊人,无不震世骇俗,尤其是这"落霞云雾"却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公子难道与云烟城也有着颇深的渊缘,否则……"符家主试探性地言道,自己阅人无数,却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有如雾里看花,那种虚怀若谷的神秘感,难免令人揣揣不安。
"那倒没有!只是在机缘巧合下获得些许而已。"陆随风不想过多解释,随即转过话锋;"听燕儿提及老祖的事,这方面晚辈或许能帮得上一点忙。"
"哦?难道燕儿所说当真?"符家主仍有些半信半疑,毕竟在这小小的云岚城中,六品丹师已是最尊崇的存在,七品丹师已是仰视的对象,才会出现一枚八品丹药换取一桩婚约的事。
啪啪!陆随风轻击了两掌,两道人影突兀地出现在月色下,正延着池塘的小径缓步朝小亭中行来。
"嗯!这是什么茶香?宁息静气,涤荡心神……呵呵!老夫有福了!"一只手端起陆随风面前的茶,一饮而尽。
陆随风见状十分无语的摇摇头;"端木殿主,这茶是用来品的,这般海饮,简直是在暴敛天物!"
一旁的符家主和聂氏都为之皱了皱眉,只不过,当两人看见这无礼老头胸前悬挂着的,闪着金光的物品时,禁不住骇然动容的轰然立起来,那是一枚刻有一尊金色炉鼎,八瓣碧绿药草的勋章。
"八品丹宗!"二老几乎同时惊唤出声,随即双双躬身礼拜。
"二位是……"端木殿主冷冷地瞥了二老一眼,一脸清傲之色显露无遗。
"这是紫燕的爹娘!你以后的东家,未来的衣食父母。"陆随风冷笑出声;"你大可拒绝,不过,接下来就直接滚回丹师城去。怎么样?可以给你十息的考虑时间!"
"不用!你小子早已算计好了,除了尊命之外,还有选择吗?"端木殿主郁闷地咧着嘴,苦笑了一下,以他这样的人精,一路走来又岂会揣摩不到陆随风的心思,这戏像是在做给二老看的,彼此之前根本无须言明,这就叫做默契。
"呵呵!方才知道两位是老夫未来的东家,之前失礼了,还望大度海涵才是!"端木殿主一脸肃然地理了理长袍,反倒一本正经地朝着二老拱手施礼。
端木殿主此举,直惊得二老侧身闪过一边,额头微微见汗,普天之下,能受八品丹宗一礼的人,绝对的屈指可数,二老惊惶至极,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见过少爷!"另一道人影此时也来到小亭之中,敬重有加的对着陆随风深深地施下一礼。
"聂丹王来得正好,这是符府的家主和夫人!"陆随风介绍道。
"聂青山见过家主,夫人!"丹王聂青山回转身来,朝着二老拱手示礼。
聂青山回身的刹那,胸前的一蓬碧色的光华绽放,月光斜照之下,清晰地呈现出九瓣泛着金芒的药草,空气顿时充满了一股至高的尊崇气息,令人禁不住出一种仰视莫拜的情怀。
"九品丹王!"
轰!绝对的霹雳击顶,二老这一刻像是再也扛不住,双双轰然跪地,膝盖重重砸在地面,毫无知觉的俯身拜伏在地。
"这……"紫燕和青凤见状,也是一脸惊色的慌忙上去搀扶,怎奈丹王之尊,威势凌天,二老惶恐之极,硬是搀扶不起。
"家主,夫人请起!日后都是一家人,大可不必如此!"聂青山亲自上前将二老扶起;"我们少爷说过,拜天,拜地,拜高堂,最忌这俗不可堪脆拜之礼。若再如此,我必受罚!"
二老闻言再遭电击,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骇然耸闻的事,丹王之尊,所到之处无不受人敬仰礼拜,这受罚一说,未免太过令人震撼。尤其是口中所说的少爷,又是何方神圣?竟然可以让一位至尊丹王如此惶惶敬畏!
紫燕和青凤将二老扶回坐上,"落霞云雾"茶入口,这才稍稍平复了一下滖蕩的心绪,却看着两位丹王,丹宗,一左一右地直立在陆随风身侧,状极肃穆严谨,那模样如同随时听从吩咐的侍从一般,这幅画面绝对的触目惊心。
"娘!"青凤指了指对面端坐着的陆随风;"这就是他们口说所说的"少爷",也是凤儿的姐夫……相貌一般般,看上去文皱皱的,没一点雄武不凡的阳刚气概,连凤儿都瞧不上,真不知姐怎会看上这小子的?"
"可是,他身边怎会……"聂氏皱了皱眉;"只怕不会像看上去的那样简单吧?"
"娘果然慧眼如炬!这小子天生就是当明星的料,扮猪吃老虎的技能更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千万留个心眼,不要被这副人畜无害的表相忽悠了。"
"凤儿,别在娘面前胡乱瞎说!"紫燕出声阻止道,虽知道这只凤是在说笑,舒缓一下二老的紧张情绪,但有些话会让人先入为主,生出错误的判断;"再说下去,只怕那积分就要归零了。"
"不会吧?姐夫一向大度包容,更明白凤儿这是在为他分忧,怎可能……"青凤瞥了一眼嘴角挂着一絲笑意的陆随风,立即收声,完了,这笑实在是太奸险了,让人心冒寒气。
"凤儿是在说笑,公子不要介意!"聂氏还真拿这只凤当宝了,出面为她开脱兼庇护。
"伯母言重了!凤儿一向乖巧玩皮,惹人惜爱,心性清纯,之前所说却是句句属实。"陆随风自嘲地淡笑道:"伯父!你不介意这位聂丹王和端木丹宗长期留在府上吧?"
"什么?"符家主再次轰然立起身来,满脸俱骇然之色;"公子是说……"
陆随风点点头,没有一点说笑的意思;"不知伯父意下如何?"
这简直是太疯狂,太让人震憾了!一时之间疑似梦幻,根本难以接受。小小的符府,连六品丹师都不屑一顾,忽然之间……
"符府扫榻以待,奉为至高无上的贵宾。"符家主神色一暗:"只恐庙小难容大神,更不知两位至尊大人,是否愿意降尊委屈?"
"两位意下如何?"陆随风品了口茶,淡淡地出声道。
"有选择吗?"端木殿主问道。
"应该没有!"陆随风十分确定的回答。
"岂非多此一问!"端木殿主撇了撇嘴;"不过,落户在你老丈人家,算是勉可平衡一下这颗饱受摧残的心。"
"聂丹王呢?不要在意我的想法,自由选择。"陆随风平静地笑道。
"少爷!我有个要求!"聂青山肃然地出声道。
"我知道!"陆随风出人意料的说;"我已为你选好了一块风水宝地。"
"聂丹王是想将你的丹王宫建在这里?"端木殿主幌然地道:"的确是个不错的设想!"
"这个绝对没问题!"符家主闻言激动得一蹋胡涂,满脸火热潮红;"这庭院后的孤峰之上,一览众山小,俯视万峰低……"
陆随风讳莫如深的摇摇头,不再言语,完全一副天机不可外泄的模样,直令在座之人一个个心痒痒,却又不便出声询问。
"切!姐夫又在故弄玄虚。"青凤一脸冷笑连连的歪着头道:"聂丹王,端木老头,敢不敢和凤儿小赌一把?"
"别!老夫避之唯恐不及,岂会自动送上门去被人狂斩?"端木殿主连连摆手,直接拒绝这种坑爹的提议。
"凤儿像是知道少爷会选在何处建造这丹王宫?"聂青山大感兴趣,虽知这只凤聪慧刁钻,但这建造丹王宫一事,不过刚才提及,她怎可能知道少爷心中所想?
"不错!聂丹王可有兴趣赌一赌?"青凤挑衅的撇撇嘴;"凤儿若是猜对了,三百枚八品"聚婴丹",也算是你为符府贡献的第一桶金。如何?"
"可以!就算没这个赌局,这个见面礼本也该拿出来,凤儿是不是有些小失算了?"聂青山戏谑地笑道,十分爽快地应承了下来,难得的阴了这只凤一把。
"这样呀!"青凤郁闷地嘟嘟嘴;"便宜你了!不过,我若错了,所有的积分归你,够意思吧?"
"成交!"
这只凤如此看重这积分,又岂会轻易奉送于人,她开出的不过是一张空头支票而已,因为她已猜到陆随风会选何处作为建造之地。
她并未直接开口说出答案,而是诡异的用手在虚空飞快地划了几下,像是写出了四个字,由于动作太快,很难让人辨识清楚。
"姐夫,凤儿猜得可对?"青凤知道陆随风一向光明磊落,从不担心他会耍赖。
"凤儿果然聪慧绝顶,这都猜得出来,真是服了你。"陆随风的确吃惊了一把。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到底是什么地方?"端木殿主有些不耐地追问道。
"落日山谷!"陆随风淡淡地出声道:"蕴藏着彩虹晶脉的地方,又岂会平凡?势必灵气充盈,绝对是一处洞天福地。
"这……你们初来乍到,怎可能知道这处神秘的所在?"符家主惊愕不已的开声道,接着重重地叹了一声:"是不是洞天福地,没人知道!不过,现在绝对是一处招灾惹祸的是非地。且不说其间妖兽纵横,凶险异常,单是出现彩虹晶脉本身,就已引来各路凶神恶杀……"
"伯父此言不虚!彩虹晶,本属圣晶之首,称之为稀世之珍也实不为过,米粒大的一颗彩虹晶堪比三枚八品丹药。当然,知道真相的人并不多,只是将其当作金山来掠夺。"陆随风淡淡的言道,有些话此时不便说,后果很严重。消息一旦泄露出去,这座小小的云岚城势必会从此沦为血雨腥风的战埸。
"有如此珍贵?我还真不知道?"符家主惊唏不已地道:"这个秘密绝不可泄漏絲毫,否则定会带来塌天大祸。不瞒公子,之前有大不少大势力气势汹汹的拥上门来,有的强势索要一份开采权……"
"爹!我们即然来,这些无耻的宵小之辈便翻不起什么浪,将凤儿惹急了,全灭!"青凤一怒,身上的气息勃然而发,整座小亭为之簌簌颤抖,可怜的二老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威压,挤压得双目外突,浑身骨骼"咔咔"作响,直欲当埸窒息过去。
如不是陆随风放出气息稳住小亭,即时驱散威压,两老只怕已晕死了过去。
呃!两老大喘了一口气,全身撕裂般的疼痛,脸上汗滴如珠,充满了极度的惊恐……
闯祸了!青凤赶紧收回那恐怖的气息,见二老的脸色逐渐由白转红,这才余悸犹存的拍了拍小胸脯;"姐!凤儿不是故意的!"青凤低垂着头,带着一絲哭腔,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乖乖女:"还好!没弄出人命来!"
"伯父,伯母,没事吧?"陆随风语带关切地问道;"哼!所幸你爹娘没事,否则,定要拔光你全身的凤毛。"
"凤儿知错了!愿受罚!"青风嘟着嘴,幽怨地喃喃道。
"公子,凤儿是无心的,就别为难她了。"聂氏抹去脸上的汗滴,第一时间为青凤开解,足见她已真真实实的将青凤视作女儿了。
"是啊!凤儿还小,相信她以后会注意的!"符家主也出声言道,如果知道这只凤都一千多岁了,不知还会不会这般说。
"凤儿,你是什么修为?放出一絲气息都如此恐怖!"聂氏想起之前的那一幕,刚才收汗的背心,又湿了一片。
"凤儿从未测试过,应该和姐差不离吧!"青凤和紫燕是共同体,这个说法也过得去。
二老的神经像是被一连串的惊电击麻木,反倒显得一脸平静,面无表情。
"伯父!老祖的伤情已是寒毒入骨髓,浸脏腑,就算王级丹药也只能是治标难治本,更别说区区的八品丹药了。"陆随风淡淡地说道,落在二老的耳中却有如惊雷炸响。
"什么?"符家主全身一震;"公子的意思是说,老祖已复原无望了?"
"晚辈只是说,仅凭丹药根本无法治愈,一切只待飞霞城的八品丹宗来过之后,方可作定论。"陆随风仍是平静无波的言道:"当下,唯有暂时稳住老祖伤情,以免继续恶化下去。"
陆随风取出一枚丹药递给一旁聂丹王;"你二人即刻随夫人前往老祖之处,将这枚大还丹给他服下,可暂保老祖安然无事。这段时间,老祖的安危就由你们负责了。"
"是!少爷!"二人应声道,严然一派唯命是听的模样。
"两位大人请!"聂氏有些惶惶地立起来,毕竟还是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的面对两位至尊级的人物,难免有些抑制不住的紧张。
"凤儿,你即刻带领龙狮卫前往落日山谷,彻底封堵住谷口,任何人不得入内,强行进入者,杀无赦。"陆随风冷厉的出声道。
"是!"青凤应了一声,身形闪了闪,便突兀地从小亭中消失。
夜凉如水,清辉斜照,小亭中只剩下陆随风,紫燕和符家主三人,品茶长谈,像是在商议谋划着什么大事?直至月落鸟啼,曙色隐现,三人这才连袂匆匆而去。
……
落日山谷的云,尤其特别的是清晨破晓时分的云,常常横躺在半山腰,懒散地迤逦着,一带长长的,百无聊赖的,不想飘浮,不想高高的升起,没有奔腾的翻卷……
山,如此笃定,安静,沉稳,云也这般悠闲自在,恬淡,自足,没有心机,没有烦忧,没有翻来复去的琐碎,唠叨。
山的棱角线是水平的,云的流动是水平的,重重叠叠的山岳都因为这横躺着的云,形成了高高低低的水平线。天地间因为这些水平线"静"了下来。
"平,所以产生了静。"陆随风望着这些一条一条的云带,若有所思地喃喃道:"水平,能使空间延展,使时间变得不再那么的短促,仿佛天长地久,所有的事都显得不是那么的急,浮躁喧腾的沉淀了下来,变得格处的幽寂,清明,这是一种难得的境界。"
"是呀!这一条条的水平线,让人心中高耸突起的紧张得到了大大的舒缓。"一旁的符家主略有感悟地言道:"长年置身于喧哗闹市的狭窄空间,无时不面临着无休止的挑战,人的欲望也会随之不断向上升起,日积月累,绷紧到了极限,必然崩溃。在这里,一切垂直上升的欲望,似乎都可以横置下来……"
"爹!你不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恰似一幅充满着无尽意境的画卷,.asxs.和终点都只是一种假设,周而复始,终点也可以是.asxs.……其间似乎蕴含着絲絲道的规则和玄机?"紫燕闪动着星辰般的眼眸,跳跃着点点思索的火花。
"深入浅出,可以想象人在卷中,躺下来看山,横着去看天空,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陆随风淡淡地自语道:"人在长卷中,轻重缓急的来来去去,如同在岁月的长河中起伏跌荡,如果因此而认为自己是里面的主角,那就永远读不懂这长卷中的云淡风清。"
"听上去似乎太过玄奥高深,以我的心境修为很难领悟其中的真意。"符家主的嘴角挤出一絲苦笑意味,明知陆随风是在借这一片景象点悟他,自己却始终难以明悟。
"长卷里的主角是连绵到天涯的山,潺潺汇入海角的水,舒卷自如的云。"紫燕的神思仿佛融进了眼前的长卷中,低低的细语道;"人在山,水,闲云间徐步而行,感受着岁月的流转,无论是快还是慢,看到或没看到,都不可能永久的留下。"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符家主有些豁然的出声道:"这象征着一幅生命岁月的长卷,苦短人生似若匆匆路客,沿途的风景无论带来什么,都不必执着的去留念怀想,因为你不是主角,什么也带不走,何必自寻烦恼,往前走,别错过了前面的风景……"
符家主是个地到的,闭关守旧的传统人物,就算舌绽莲花也很难令其稍有改变,所以陆随风至始至终都没有提及解除紫燕婚约的事,只是在潜移默化的让他那沉寂的灵魂逐渐的觉醒。
舒卷自如的云层下,由远至近,不断地传出阵阵此起彼伏的兽吼嘶鸣,在这空寂的山谷林木间环绕荡漾,闻之令人毛骨耸然!
嗷嗷嗷!
忽然传出数声高亢尖厉的凤鸣声,响彻天宇,山岳群峰簌簌震颤,一只百米长的青色巨凤骤然撕破云层,凤翅一展,直朝着落日山谷的中心地带俯冲而去。
凤鸣九天,一股来自神兽的滔天威压,瞬间覆盖百里范围内的一草一木,每一个角落,万兽纷纷退避潜隐,无不收声敛息,惶恐拜伏,整个落日山谷内顿时变得异常的安静。
"这是……太可怕了?"符家主骇然惊悚地朝后退了数步,禁不住想要抽身离去,却见陆随风和紫燕二人仍是一脸淡然,若无其亊朝着谷内行去,完全没一点危机降临的觉悟。
"公子!谷内异常凶险,不可冒然进去。"符家主惊颤地出声喝阻道:"我们暂且先回去,带足人手,做好万全的准备,再行入谷。"
"爹,没事的!之前是凤儿在镇压谷内的妖兽,百里范围内不会再有危险。"紫燕笑着解释道,指着前面的谷口处;"你看,凤儿过来!"
此距谷口处尚有五百米,一片云烟轻雾弥漫,根本难以视物,唯见一束青色流光一闪而逝,符家主略眨了眨眼,青凤娇巧可爱的脸旦已呈现在面前。
"爹,没吓着你吧?"青凤一甩胸前的小辨;"凤儿只是给它们打声招呼,这一方山谷有主了,方园五十里之内皆为禁区,胆敢善自愈越者,死!"
"凤……之前的那恐怖的凤……"符家主望着眼前的个清丽可爱的小丫头,无论如何也难与和那只百米的庞然大物联系在一起。
"那是凤儿的真身!"青凤傲岸的挺了挺身子;"这山谷中的灵气异常浓郁,难怪会隐藏着这许多王级,甚至皇级的妖兽,如不放出神兽的威压,还真不易令其臣服。"
"伯父!凤儿已将这片山谷变成了一方净土,这下可以放心入谷了!"陆随风淡笑出声,牵着紫燕的手领先朝着谷口处行去。
符家主望着一双状极亲密的背影,心神不由一颤,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前面两人的关系已然似如鱼水,难以割舍。这怎么得了,要出大事了!一个身有婚约在身的女子,竟然……更可怕的是婚约的另一方,是飞霞城主的大公子,也就是未来的少城主,一旦发生毁约退婚的事件,后果可怕到根本不敢设想下去。
"爹!这世上已没人可以将这俩个人分开。"青凤像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过,别太为此事担心,我这姐夫绝对是妖孽中的顶级妖孽,别被他这人畜无害的表相给迷惑了。凤儿天地不惧,却唯独对他忌惮九分,一个眼神,一个冷哼,都会令凤儿心惊肉跳,简直就是杀人不见血啊!"
"你怎将他形容得比魔鬼还可怕,我怎一点感觉不到?"符家主皱了皱眉,对这只凤的话深表质疑,他在陆随风身察觉不到一点凶唳冷酷的气息,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清雅而飘逸的气韵,言淡举止间时常闪射出睿智的光华,让人深觉受益无穷。总之,是一个浑身上下充满了迷雾的人。
"凤儿所言句句属实,否则,他的身边怎可聚集这许多至尊级的大人物,且个个对他敬重有加,俯首听命。"青凤唏嘘地道:"这是强者为尊的世界,没点真材实料,如何慑服于人。"
"说得也是!"符家主对青凤的话深以为然,因为他接下来必须做出一个艰难的抉择,一个关乎着家族生死攸关的抉择,不由试探性地问道:"除了你们几人外,还有其他人吗?来到此处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
"多了去!足可抗衡百万雄师。"青凤一脸自信地言道:"至于目的?这是姐的故土家乡,自然有理由回来看看了。当然,最重要的是帮姐解除那一纸荒唐的婚约,爹放心,云烟城都闯过,小小的飞霞城还唬不住我们。"
"你们闯过云烟城?"符家主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有些骇然地惊唏道。
"算是吧!凤儿说一个秘密,爹千万不可泄露出去。"青凤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云飘渺,爹应该听说过吧?"
符家主凝重的点点头;"云烟联盟的霸主,中央大陆之人几乎没有不知道的!"
"不错!正是这个云飘渺,曾数次派人前来邀请姐夫,前往一叙,结果真接被姐夫给拒绝了,里子面子都没给一点,太霸气了!"青凤拍了拍胸,仿佛说的是自已一般。
"嘶!真有这事?听上去简直匪夷所思。"符家主深吸了口凉气;"那岂不是开罪了这尊大神,难道没惩罚你们?"
青凤摇摇头,像是听见了一句十分有趣的话,撇了撇嘴;"惩罚?我们没找他麻烦,算是给足了他云烟城面子。不过,姐夫说,早晚或许要对上。"
符家主直接做了个叫停的手势,脆弱的神经让人实在没勇气再继续听下去了,直觉背心处一阵阵的发寒,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大话说到这种份上,还算是人么?听听都觉得自己罪不可恕!
"嘻嘻!爹若不信,只当是凤儿在讲故事了。"青凤此举不过是放出些信息,给这位没见过多少大埸面的便易老爹垫垫底,让他好歹有个心里准备,不至于被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一下弄得精神失常。
"嗯!怎么会这样?"符家主透过云烟雾气,隐约发现山谷的入口处,不知何时,骇然耸立出一堵高墙,恰似一道雄关般的封住了山谷入口。
这落日山谷,四周峰岳耸立,唯有一个幽深狭长出入口,宽约三十米左右,两端峭壁高耸,光滑如镜,飞鸟难渡。
却在一夜之间,突然生出一道二十米高的坚实高墙,近前才发现这座高墙的建筑材料,并非石料,而是由成千上万棵一人环抱的巨木构筑而成,宛如一座伟岸的城楼。
城楼的顶端耸立着一面黑底金字的龙狮旗,劲风吹过,在云烟雾气中发出猎猎声响,凭添了几分肃杀霸气。
"这……难道是城主府一脉强行霸占了这落日山谷?简直欺人太盛,违背了祖训!"符家主一脸怒气冲顶,喉咙间滚动出一声震天怒吼;"什么人?竟敢强占我城北符府的产业,滚出来!"
吼声隆隆滚荡,回响山谷,紧闭着的厚实大门内却是寂寂无声,毫无回应。符家主双眉一挑,两手环抱胸前,一搓一揉间,顿时凝聚出一团红光烈焰。
一旁的青凤正待出声喝阻,符家主眉目跳动,手中的烈焰火球已呼啸而出,一团灼目的红光朝着紧闭的大门奔射而去,所经之处,空气仿佛瞬间被点燃,散发出炽热的高温。
噗嗤!
高墙之上蓦地落下一道金光,一闪而逝,急速奔行中的火球却突然被这道一闪逝的金光从中分裂开来,无力地坠落两旁,空气中顿时泛起一股草木焚烧的焦灼味。
嗯!符家主面显惊色的轻"嗯"一声,这是他晋级乾坤境中阶之后,发出的第一道烈焰火球,被人在途中轻而易举的化解,足见这高墙内的人,绝非泛泛之辈,放眼整个云岚城,就算实力修为最顶尖的城主大人,也未必做得到,这怎不令他骇然动容。
"爹!赶快打住,你这不是在自毁家园么?"青凤总算有了出声的机会,她可是在这里当了一夜的监工,五千人才幸苦的建起了这座城楼,咋问也不问清楚,出手便欲将其毁掉,如不是陆随风在暗中出手阻止,至少这门得重新再做过了。
符家主闻言楞了楞,倒是没有了再出手的意思,只是对青凤的话有些似懂非懂,神色间充满了询问之意,似在等待青凤的解释。
"这可是凤儿幸苦了一夜才建造起来,怎么样,如此雄关,是不是够霸气?"青凤相信这次解释得够清楚了。
"凤儿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这成千上万棵一人合抱的大树,就算千人,一夜之间也砍伐不出来,更别说是建造一座如此规模的城楼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符家主的分析的确没有错,青凤自然也不会说出这是五千龙狮卫所为,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是凤儿的秘密,不可说!"青凤讳莫如深的阴阴一笑;"总之,这城楼的确是在一夜之间建造出来的,并非什么城主府一脉的人所为。"
符家主欲待追问下去,城楼的大门此时隆隆开启,四名金甲披身的卫士分立两边,气息内敛,符家主竟然看不透这些金甲卫士的修为,这时已见陆随风和紫燕施施然地从门内走了出来。
"伯父,凤儿的确是幸苦了一夜,当然,凭她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完成。不过,有了这座雄关,可以将那些心怀不轨的宵小之辈阻于门外。"陆随风只说了个不争的事实,至于如何建造已没必要寻根探底。
符家主自然也是明理之人,知深浅,对方即不愿说,自有其道理,四下巡视了一遍,城楼的结构十分坚实,并非豆腐渣工程。
"只是这木质建筑,经不起风雨的侵蚀,日久天长,势必会逐一腐朽。"符家主皱了皱眉,一针见血地道出了这木质城楼蔽端。
这是一个普通的常识,陆随风岂会不知道,之前已在这座木质城楼上布下了一个简单的法阵,也可称之为"结界",听符家主这么一说,陆随风淡淡一笑,双手在空中打出一连串繁杂的手印,一道道金色的符文从这不断变幻的手印中闪射而出,充满了古朴而玄奥的气息,蕴含着絲絲大道的法则。
木质城楼被一层淡淡的金光笼罩着,墙体的表层密布着无数如絲般纤细的金色细线,缠绕流转在木质墙体之上,至使整座城楼发出一阵簌簌的震颤。
"去!"陆随风双手合什,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口中一声轻喝,合什的双手随之一堆一送,眼前空间骤然一阵扭曲,唯只见一道道金色的符文飞速映入木质的墙体之中。
轰!
空气中传出一阵巨大的轰鸣声,肉眼可见整座城楼突然地爆裂开来,符家主见状,惊呼尚未出口,骤见炸裂开来的墙体又瞬间神奇聚合复原如初,一道道金色的符文在墙体闪烁泯灭……
"这……"符家主望着眼前的一幕,揉了揉眼,疑似幻觉。
原本二十米高的墙体,像是突然之间暴涨了七八米,且通体的颜色变得黝黑闪亮,像是用铁水浇铸而成,隐隐闪射出金属的光泽,完全寻不到一点之前的木质气息。
远远望去,宛如一头巨型的妖兽霸道地盘踞在那里,给人带来一种窒息的压迫感,以及浓重的肃杀气息,严然一派固若金汤,雄关难愈的气势。
"这是如何做到的?太神奇了!如非亲眼目睹,实难令人置信。"符家主惊颤地出声,眼神中满是难以抑制的震撼之色,陆随风在他心中的位置再度拔高,对青凤之前所讲的荒唐故事开始有些相信了。
"让伯父见笑了!晚辈只是加持了一个小小的金系结界而已,算不得什么神奇。"陆随风淡然地言道:"如无意外,五年之内可保这雄关固若金汤,安然无恙!"
"咦!有人正向这里急速奔来!"青凤突然出声惊"咦!"道。
"有吗?我怎察觉不到?"符家主闻言,展开心神感之了一下,以他刚才晋级的乾坤境修为,三百米之内的一草一木,皆在感之的范围内。
"来者只有一人,此时还在千米之外,根据他身上透出的气息,应该是一个玄丹境初阶的武者。"紫燕十分随意感之道:"或许因为长途奔行的原故,呼呼显得有些急促,步履出现了虚浮不稳的状态……"
嘶!千米之外尤在眼前,再说下去只怕连来人的相貌年龄,甚至装束,都可以逐一清晰的道出,符家主突然觉得在自己的女儿面前,竟然显得如此的渺小不堪,这本是一个强者为大的世界,一切年龄辈份的界线在绝对实力的面前,如同泡沫般的蕩然无存。看来这解除婚约一事,已是势在必行,纵算有心出面加以干涉阻拦,也是力所不及,一切唯听天由命了。
符家主的心思转动间,一道灰色的人影已从云烟轻雾中气喘嘘嘘地奔至身前;"家……家主,出事了!"
这是一个身着灰色武者劲装的中年男子,符家主一眼便认出此人是城北坊市区的护卫副统领;怀恩!
"怀恩!出了什么事?你怎知道我在落日山谷?"符家主尽可能平静地问道。
"是夫人……让我来的!飘香酒楼……出事了……"副统领怀恩气喘吁吁,吱吱唔唔地说道,像是也不十分清楚俱体情况,只是说飘香酒楼被人砸了。
飘香酒楼的"十里飘香"酒,堪称酒中一绝,名满万里,故名思意,酒香飘十里,不知牵动着多少好酒者的酒虫,慕名而来者更是数不甚数,飘香酒楼也因此名声在外,日进斗金也毫不夸张,同时也成了城北符府的一项重要产业。
符家主一听飘香酒楼出事,脸色顿变,再也把特不住那副平静了,惊怒之色顿然溢于颜表,不过,他还是克制住内心的震怒,有些莫名的将目光投向陆随风,像是在征询陆随风的意思,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只怕连他自己也理不清,道不明所以?
"晚辈初来乍到,对云岚城状况知之甚少,不过,无论发了什么事,都得尽快赶过去看看究竟。"陆随风的语气十分淡然,却令人浮躁的心绪顿时平静了许多。
"走!"符家主点点头,身形一闪,领先电射而去,陆随风和紫燕,青凤三人,随即化作三道流光,眨眼间便消失在云烟轻雾中。
"这……"副统领骇然的大张着嘴;"天啦!这是什么修为境界?"
城北坊市区内的"飘香酒楼",一如即往的人来客往,坐无虚席,从这些食客的衣着言语间,可以感觉到大多都非本地人,几乎都来自天南地北,专程前来品尝这"十里飘香"酒。
一方有一点的规矩,"飘香酒楼"的规矩是来者是客,只有拥有足够的金币,尽情暢饮无底限,管够!却是千杯下肚只会尿涨,绝不会醉得人事不清,这也是"十里飘香"酒的另一绝。但,一滴酒都不允许带出酒楼,这也是雷撼不动的规矩。
砰砰砰……
一层大厅中的水晶柜台几乎都被砸碎了,无数水晶碎片叮叮咚咚的坠响,十来个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手持利器,不断地将一个个水晶柜台砸开,口中连连嘶吼狂叫;"砸了,都给我全砸了!什么狗屁规矩,在大爷面前一律不存在,大爷的话就是规矩!"
吼叫爆砸声停止,酒楼瞬间一片沉寂,几息之后,所有一层大厅中的客人,像是从突然的震骇中猛然转醒。刹那间,随着几声尖叫惊呼,杯盘碗盏四溅,人流如潮,你推我挤拼命地朝着门外涌去,唯恐稍迟片刻,秧及鱼池。
片刻之间,却已人去楼空。宽阔的大厅内杯盘狼藉,一派静寂。
大厅中央,一个身着淡金色长衫的青年男子,指挥着十来个大汉从砸开的水晶柜台中,将一个个密封的酒桶搬出来,片刻功夫,已堆积了上百桶之多。
大厅的另一端,横七竖八的躺倒二三十个服饰统一的男男女女,其中不少人都浑身染血,几乎都有伤在身,这些人应该都是酒楼内的员工侍从,一个个眼眸喷火的怒视这群穷凶极恶的暴徒。
他们的面前立着一个身着火红长袍的老者,眼眸中凶意横溢,浑身上下隐隐有恐怖的气息逸散出来,令人心生寒意,不敢生出反抗之心。
"都给我住手!"
酒楼门外一下涌进了十来个身着灰色劲装的武者,个个脸上都布满了怒火杀气,手中兵刃尽皆出鞘三分,一片寒光闪烁。
这些人看上去像是城北坊市的护卫,开口怒喝之人,身形魁梧,有着一头棕色短发的男子,手握一把巨型大剑,正是城北坊市的护卫统领;吴涛!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我城北坊市闹事,简直不知死活!"统领吴涛怒声喝斥道。
"就凭你们这堆垃圾,还敢前来管本大爷的事,是不是脑残了,想找人修理修理?"淡金色长衫的青年男子面带不屑地撇撇嘴,根本没将这群护卫放在眼里。
"狂妄!"统领吴涛口中一声爆吼;"杀!"
"还敢出手,当真是在找死!"看着这些冲上来的护卫,中年男子的眸中流露出残忍的光芒;"一个不留!"
冷酷的话音刚落,身后的一众彪形大汉已纷纷扑了上去,一阵混战瞬间爆发,各种兵刃交戈的碰撞声响彻大厅,呼喝喊杀声此起彼伏,漫空尽是鲜血爆闪飞溅的景象。
殊不知,这一交手,竟然是一边倒的战斗埸面,有点像单方面虐杀的样子,这才一个照面,那些冲上去的护卫,几乎没有一个不带伤,身上都是鲜血横流。尽管这些护卫个个咬着牙硬挺,愤怒的浴血扺抗,统领吴涛知道双方实力悬殊太大,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看着这些护卫一个个不断倒下,心在泣血,喉咙喷出一声咆哮,玄婴境初阶实力一下释放出来,双手巨剑对着那群彪形大汉,闪电般的怒斩而去。
"哼!"就在这时,那位一直标枪般站着的红袍老者突然动了,手中的一把长斧骤然抬起,对着统领吴涛的身影,便是遥遥一枪飞速扎去。
噗嗤!一斧斩出,整个大厅中的温度像是一下提升了数十度,空气中充满了炽热灼人的火热气息,一条血红色的可怕火龙瞬间在斧端上凝聚成形,龙爪其张,口中龙吟咆哮,翻滚着,奔雷般的对准统领吴涛扑袭而去。
炽烈的高温气息,让统领吴涛感受到了身后的异样,心中一凛,朝前奔杀的身形不加思索地飞速急转,手中的巨剑泛起一片蓝光,看也不看的朝着身后一剑横扫而出。
只是这火龙奔袭的速度实在太过迅猛,统领吴涛方才有所反应,并做出反击动作,一道龙形火焰已一下扑到了眼前。
轰!
统领吴涛的巨剑方才挥出一半,龙形火焰已凶猛地冲击到身体,整个人如同被火星陨石砸中一般,带着一蓬绚烂的血花轰然倒飞了出去,受创的身体重重地跌落地面,拖出一道长长的盈红血痕。
一招,居然连红袍老者的一招都接不下来,统领吴涛心中震惊可想而知,苍白的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口中不断有血向外渗出,触目惊心。
红袍老者一斧斩出,便不再出手,神色冷漠无情,眼眸中透出淡淡的不屑之色。
不过只在几个呼吸之间,一众坊市护卫几乎沒有一个还是立着的,个个浑身浴血,横七竖八的躺倒在血泊中,痛苦挣扎的嘶声呼叫在大厅中回荡。
这血腥凄惨的一幕,大厅外围观的路人都忍不住摇头叹息,目光愤然,面对这群凶徒恶煞,却无一人敢出言吱声。
这此坊市护卫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吃素的货,最不济的都有玄丹境初阶的实力,而那位统领吴涛更是拥玄婴境的修为,居然连那红袍老者的一招都接不住,便已受创喷血倒地不起。足见这些人是来者不善,这事算是闹大,不知城北符府接下来会如何应对?
围观的人低声的议论着,纷纷继续留下来静观事态的发展。
"少爷,还要继续么?"一群彪形大汗接着将大厅中所有的水晶柜台完全砸开,将里面的酒桶都搬了出来,足有四五百桶之多。
"当然!即然都做了,为什么要停下,上二层!"淡金长衫青年瞥了一眼血泊中痛苦不堪的护卫,眼眸中露出一抹冷酷阴森的笑意。
"你们敢!城北符府绝对不会放过你们这群人渣!"统领吴涛艰难地用剑撑起身体,摇晃着,口中却是怒喝出声,严然一副悍不畏死的悲壮模样。
"哼!区区城北符府,本少爷还没放在眼里,就算那家主符沧海来了,照样打到他喷血倒地。"淡金长衫青年完全一副有恃无恐的姿态,絲毫没将城北符府放在眼里。
"大胆狂徒!我与你们拼了!"统领吴涛口中喷血,手中巨剑已高高举起,浑身玄力迸发而出,准备搏命了。
淡金长衫青年的眸中闪过一絲嗜血的残忍光芒;"你这是在找死,本少爷就大度的成全你!"一旁的红袍老者,手中长斧再度抬起,空气中顿时散发出一股恐怖的死亡气息。
没人会怀疑这一斧击出,统领吴涛还会有命活着,而统领吴涛看上去也像是没打算活着,飘香酒楼被毁,有何颜面继续苟活,神情间无惊无恐,唯有一股视死如归,玉石俱焚的坚定意志,刹那间,人剑合一,通体上下蓝光闪烁流转,宛如一道升腾的碧涛狂澜。
"住手!"生死一击即将迸发,一道愤怒地咆哮从大厅门外突然响起,围观的人群闻声自动地散开,让出了一条路来。
"是城北符府的家主来了!"有认识的人出声道。
"怎么只有三个人,还有一个小姑娘?"
"就这几人,怎摆得平这群可恶的凶徒?"
在人群的议论声中,三道人影从门外走进了大厅中,角落中的一众酒楼员工,口中都是悲呼出声,符家主望着大厅中血腥凄惨的一幕,脸色迅速地变得一片潮红,分明是血气冲顶的现象,眼眸中像是有火焰在燃烧,冷肃的目光最后停在那位淡金长衫青年的身上。
符家主身边的两人,一个是陆随风,一个是青凤,由于紫燕现在的身份尤为敏感,须尽可能的隐瞒自己回归的消息,更不易在公众埸合现身,所以就没跟随前来。就大厅中这群凶徒,只青凤一人便可轻易摆平。
"家主!"统领吴涛仍是双手高举巨剑,眼神近似疯狂;"吴涛无能,唯有拼死一搏!"
"退下!你已尽职了!"符家主强压住心底的怒火,不容质疑地出声道。
"一搏之举,纯属送死,愚不可及!"陆随风见那统领吴涛已报了必死之心,竟连家主的话都不听,身上的杀气越来越浓烈,已欲发起玉石俱焚的搏命一击。
"啧啧!这些人怎么都伤了这样?再不及时止血疗伤,再过片刻,保证一地全是死尸。"青凤撇撇嘴,冷笑的出声道,接着便见一道青光连连闪动,在每一个受伤护卫的身上点击了一下,创伤的血顿时停止了流淌,大厅内再也听不到痛苦的**声。
这是十分诡异的一幕,所有人只觉眼前青光连闪,下一刻,这些受伤倒地的护卫,却是一个个的立起身来,脸上都是充满了惊愕之色。
没人知道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青凤仍静静地立在符家主身旁,在埸之人根本没人稍稍移动过,当真见鬼了!
这些护卫看上去都还十分虚弱,但每个人仍是手握兵刃,腰背挻直,人人一副准备拼命的模样。统领吴涛见状,身上鼓荡的气息顿时一泄,他不能让这许多兄弟跟着去送死,苦笑地对着家主施了一礼,领着一众护位退过一边。
"你就是那个喜欢忍气吞声的废物家主,符沧海了?"淡金长衫年青人,脸上没一点惊惶不安的神情,反倒语带戏谑地出声道:"本少爷今日就是专程来废掉你这滴酒不外出的破规矩,怎么样,是不是还得继续"忍"下去?"
"听口音,你们应该是来自流云城吧?"符家主微皱了皱眉;"飘香酒楼这滴酒不外出的规矩,已延续了数百年,没有人可以打破!"
"哦?本少爷还真不信这个邪,捅了你这马蜂窝,你又待如何?"淡金长衫年青人一脸嚣张狂妄的冷笑道:"难不成还想将我留下?只怕你城北符府还没这份能耐吧!"
"白痴!你以为自己是云飘渺呀?连只小爬虫都算不上,蝼蚁而已!"青凤鄙夷不屑地出声道:"瞪什么瞪,当心本凤儿将你的一对鼠眼抠出来。"
淡金长衫年青人的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红,一双眸子绝对杀气蒸腾;"哼!如不看你只是一个小丫头片子,本少爷一掌拍死你!"
"切!幸亏你那爪子没伸出来,否则,只怕现在已成了独臂少爷。"青凤一脸不卖账地挑衅道:"不信,大可出手试试!"
"少爷下不了手,让我来撕了这小丫头!"一个彪形大汉踏上前,就欲动手。
"等等!赶死也不急在一时半刻,等下有的是机会。"陆随风突然出声喝阻道:"流云城离此有千里之遥,你们只怕不会只为这点事,便如此肆无忌惮地在别人的地盘上闹事伤人,这似乎有些太不合常理。如没人在后面授意,就你这些人再有几分斤两,也不敢这般有恃无恐的砸人埸子。我可说得对?"
"你小子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滚一边去!"淡金长衫年青人像是被人揭了底,有些恼羞成怒地咆哮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拿别人多少好处,值得用这许多人的命来偿还?"陆随风仍是淡淡地出声,落在这些人的耳中,却是堪比惊雷击顶,每个人的心脏都是禁不住地一缩。
"小子找……"淡金长衫年青人的狠话尚未出口,便见对面的小丫头抬了抬手。
啪!一声异常清脆的巴掌声,突然在大厅中响起,面对淡金长衫年青人的狂妄叫嚣,陆随风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流出来,这一巴掌分明也不是出自他的手。
这一刻,淡金长衫年青人的头脑像是一下停止了运转,整个人感觉被横空飞来的陨石狠狠地砸中了一般,这一瞬间,整张脸像是已经被砸烂了开来,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从抽到他脸上的那只手掌中,一下涌到脸上,甚至还没来得及惨叫出声,整个身体已如同破布一般的重重抛飞了出去,足足飞了七八米远,这才跌落在布满了水晶碎片的地面上,身体抑制不住的滚翻了几下,口中同喷出一蓬鲜血,还有三四个大牙。
谁?这是谁出的手?
大厅中所有的人,包括门外围观的人群,竟没有一人看见之前是谁出的手。这一巴掌抽得也真的太狠了,直接将那淡金长衫年青人抽得口喷鲜血,满地找牙。
刹那间的寂静,整个大厅听不见一絲声响,气氛诡异到令人窒息的程度。
啊!
"贱人,那就玉石俱焚!"聂悬空完全一副豁出去的狰狞之状,震吼声中,双手猛地打出一道道诡异的印法,旋即整个人突然地化作一道虹芒,直接冲入了灵宝金钟之内。
一道巨大的嗡鸣由金钟内传出,原本逐渐黯淡下来的金光,顿时光芒大作,泛起一圈圈浓郁无比的璀璨光晕,极度的耀眼眩目,至使许多人都以手遮掩视线,闪避强光的刺激。
"糟糕!这混蛋怎么可以这样?!"那位圣山使者望着这一幕,顿时色变,凤心师姐和各峰师兄也都是露出了无比震惊的表情,这种虹化之道,人宝归一的攻击力,绝对的是大恐怖,完全是两败俱毁的搏命手段,这已出了比斗的界限,非旦可能弄出人命来,而且还会造成整艘船解体的可怕后果来。
"这两人简直疯了,这攻击一旦相撞,不堪设想!"
"快阻止他们!"一众师兄都是惊呼出声,却无一人敢冒然的冲出去阻挡这种碰撞,俱是目瞪口呆的干着急。
所有人都是眼睁睁的目睹着,冲天而起的金钟飞地旋转,最后爆射一道浓郁无比的金色光芒,一股毁天灭地的能量波动,疯狂的席卷开来。
这道金光不断的浓缩成了一道光柱,飙冲向电射而来的晶莹玉指,恐怖的毁灭气息顿时笼罩着整艘船体,所有人的都感觉到了极度的不妙,这一碰撞的结果,很可能会毁了整艘船。纵算众人能侥幸活下来,在这苍茫无际的冰海上,也只有死路一条。
再想冒险的做点什么补救,似乎都已经来及了,因为天空中的两道恐怖光柱已飞的闪掠而过,不可避免的即将狠狠相撞在一起。
这一刻,时间,空间都仿佛一下凝固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涌起一抹恐惧之色。
金柱,玉指,如同两枚携带着毁灭气息的陨石,在无数双惊颤的目光注视下,眼看就要疯狂的遭遇,此时的慕容轻水也意识到了相撞之后的可怕后果,就算她可以让击出的玉指立即解体,而人宝归一的聂悬空,却已是一根离了弦的箭,根本已经完全失控,即便此时有心阻止,也是力所不能。
一切似乎都为时已晚,甲板上的人都在向后惊恐的退避,有些人甚至已脱离了现场,躲入船舱内,这些都是人在遭遇危机时的下意识表现,到时候连整艘船都可能不复存在,藏在何处都无济于事。
留在甲板上的人都纷纷祭出护体气罩,准备抗衡即将爆的毁灭风暴。然而,想象中的剧烈爆炸場面,却是久久没有生,两道毁灭性物体都在极的朝着对方奔掠而去,相距只有五米之遥,按理应该瞬息碰撞,奇怪的是如此短暂的距离,彼此像是永远无法靠近。
天际深处不知何时垂落一道光幕,阻隔在两物中间,五彩霞光四溢,原本沸腾的天际突然平静了下来,那情形,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压制住一般。
"这是……灵神境!"那位圣山使者在心中震颤的咆哮,险些惊呼出声,没人会天真的认为这是天降异象,唯有灵神境的大能,才可能拥有这般逆天的手段,至于是何方大能,却不敢随意揣度,总之,悲剧是不会生了,只当作浑然不知。
果然,灵宝金柱率先轰击而来,狠狠地撞在垂下的光幕之上,不过这猛烈的撞击,并没有引爆炸,那光幕像是能吸引攻击一般,不断闪烁的五彩霞光,直接将灵宝金柱上的狂暴元力,吸收抵消,现出了金钟的形状,呼啸的被弹射了回去,按照原路坠落下甲板,与金钟合体的聂悬空也被强行逼了出来。
同时也将慕容轻水浩荡的晶莹玉指轻描淡写的化解,而后缓缓地消于无形。天空中的突然变故,只在石火电光之间,爆动的云层也随着光幕逐渐消散,蓝天依旧,白云悠悠。
众人皆是虚惊一埸,回想之前恐怖的一幕,都是背心出汗,余悸犹存。至于两人谁输谁赢,已显得不得重要,再比下去,谁知道还会不会出现什么更可怕的情形。
那位圣山使者没征求任何人的意见,直接将那把天星剑交还到慕容轻水手中,并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出声道:"此战,到此为止,势均力敌,视为平局。另外,在接下来的航行中,严禁在船上生任何争斗,违者,不管是谁都得进戒律殿。"
众人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自然不敢再惹事端。更何况,两战都是被视为平局,各峰的颜面无损,虽失了获得两把神兵利器的机会,却也能勉强接受。
实际上,最悲催的还是紫薇峰的那位师兄和聂悬空两人,一个骂了一声;"没有教养的表子!"便被糊里糊涂的煽成了猪头,甚至连牙都掉了几颗。
而聂悬空回到舱室养息疗伤时,才骇然现自己的实力修为,竟然从生死境一下滑落到了乾坤境高阶巅峰的层次,才知道被那个贱人狠狠的阴了一把,仔细想来,她曾有数次机会可以直接击败自己,却始终隐而不,原来是藏着一个大阴谋,这表子真的太狠了!这一回实在是栽得很惨了,而且还是那种无处申冤,让人欲哭无泪的结果。
接下来的航行中,各峰之间倒也相安无事,彼此即使在顶层的餐厅中相遇,也没人再敢刻意的挑起事端。
数日后,巨轮已穿越过白茫茫的冰海,前方的海域与天空的颜色一般,一望无际的碧绿湛蓝,不时还可偶尔遥见一些零星的岛屿浮现。
没人知道自己当下身处何地,离中央大6有多远,仿佛已脱离了原来的那片世界,彻底进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未知领域。往昔的一切种种都像是不复存在,仿佛只是上一世的故事,只留下一些唏嘘不已的记忆,一些毫无意义的感叹,接下来的一切都将会是从零开始。
漫长的海上航程,对修者来说,不会觉到极度的枯燥无味,船上的人几乎大部分的时间都关在各自的舱室内,潜心修炼,往往一入定便是三五日,都是在争分夺秒的提高自己的修为,多一分实力,在未来的日子里便多一点自保能力,多几分上升的空间。
紫燕得知进入圣山之后,慕容轻水和云无涯两人,会与他们长期的分离开来,所以,在船上的这些日子,善解人意的将大部分时间,留给她和6随风单独在一起,享受短暂的阳光雨露的尽情滋润,当然,有时也会不甘寂寞的奋身加入战团,同享两女共侍一夫的情趣。
海上的航行又持续了二十日,在这片无尽辽阔的海域前方,终于隐约的出现了一线大6的模糊虚影,随着巨轮乘风破浪的高行进,这片飘浮在海域中央的6地轮廓,逐渐的清晰起来。
远远眺望过去,可以看见一个数十万庞大的光罩,仿佛像是从云际深处垂落而下,光罩如同一个碗形般的倒扣而下,整片6地,甚至日月星辰,都是被笼罩在其中。
这片6地的边缘,有着无数高达千刃的巨形山峰,连绵不绝的环绕着四周,在这片无尽辽阔的海域中,形成了一方,隔绝一切的神奇天地世界。
若从空中俯瞰下去,这片云雾缭绕6地之上,隐约可见无数纵横交错的山川河流,最为醒目的是七座高耸入云的巨形山峰,泾渭清楚的分布在四周的各个方位。依稀能从各座山峰之上,见到无数恢弘建筑,以及数不清的楼阁亭院群,都是嵌隐在郁郁葱葱的山林绿树之间……
而在每座山峰之下,都有着一个规模宏大的城市出现,其中人气蒸腾冲天,俨然有若一个独立的王国一般。
飞驰的巨轮并没有想象中的直接驶向这片6地,而是在一座孤岛上停泊了下来,说是到达了这次航行的终点,让所有人都集体下船登岛。
据那位圣山使者所言,这巨大无比的光罩,是一个特殊的封印结界,阻隔着外界的一切,任何生物都无法进入其中,唯有通过传送,才能到达光罩之内,而这个传送站就设在这座孤岛之上。
圣山使者将一块类似信物般的玉牌,直接插入一座巨岩的石缝之中,而后便传出一道隆隆开启的声响,整座巨岩竟是从中分裂,左右扩展开来,紧接着,裂开的中央地带,缓缓地突起一个六角形的巨大平台,同时突兀冲起一道巨大的红色光柱,眩目得让人不最直视,纷纷不是紧闭双目,就是以手遮挡着视线。
片刻后,红色光柱四下蔓延开来,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光罩,其中光芒流转,看上去像是一个传送法阵。
这座孤岛与那6地之间,构建着有一个独特的空间通道,只能拥有特殊的信物才能开启定点传送传,这些隐秘的存在也只有圣山能够掌握。
"终于要进入圣山了!"有人禁不住兴奋的火热出声道。
"从此以后,只怕再也回不去了。"许多人带着些许感怀的情绪,毕竟将要永离故土家园,去到一个未知的地方,难免都会有所伤情和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