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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无涯一步踏上虚空,双手结成一个玄奥手印,破碎的点点星光,骤然在他身后形成一圈星辰黑洞,可怕的呼啸声中携带着恐怖吞噬力……

    嘶啦啦!强悍的牵扯力顿时将弥漫的血雾,直接化为一道道血浪,强行的尽数呑吸进星辰黑洞之中,而后化为滚滚真元力,流淌在云无涯的身体内,渗入经络血脉中,实力修为也随之节节攀升,直接晋级到生死境中阶七品,这才终止。

    "这……怎么可能?"赤云峰师兄顿觉体内的真元力在大量的流失,实力修为也在跟着急速的向下滑落,血甲人影也逐渐虚化成一团血雾,被尽数呑吸入星辰黑洞之中。一双血瞳中充斥着难以置信的神色,这些血雾都含有极为强烈的腐蚀性,一旦触及,都会在倾刻间化为血水,而对方居然敢将这些血雾直接吸呐,看这模样,非旦没有任何不适,修为反倒节节飙升,这如何不让人震惊,震撼!

    星辰指之;一指碎山河,二指囚天地,三指裂虚空。

    这是云无涯晋级生死境时,悟出的三式星辰指,此时正好借以机会试试招,三指几乎在同一时间连环点出,以一种首尾相接之势,呼啸奔射而出。

    望着这三道极为恐怖的星辰指,带着惊人的波动,连珠般的绽射而来,赤云峰师兄的脸上终于流露出无比的惊颤之色,每一指都难想象的强大,或许能硬接住一指,却绝对无法抗衡这三指的连续攻击,心下顿生逃逸的念头,身体顿时做出反应,电闪飞退。

    三道星辰指连成一线,相互撞击,速度倾刻成倍的增长,赤云峰师兄闪掠出去的身体上,顿时裂开一道血痕,整个人更是像炮弹一样的倒射而去,沿途洒下一串血滴,重重的轰然砸落甲板上,原来凶悍霸道的气息,顿时一下荡然无存。

    噗!云无涯的口中也同时有血雾喷出,整个人也从虚空砰然坠落不起。

    一招定胜负!然而,所有观者的目光都在甲板上来回的巡视着,衣袖中的拳头,都是禁不住的缓缓紧握起来,对战的双方都是血洒长空,都是坠入不起,孰强孰弱,谁是最后的胜者?

    尤其是一众新进弟子,虽然现在的身份已归属各峰,无不引以为荣,此时却是都莫名的希望云无涯胜出,这种情绪即复杂又矛盾,只怕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

    冷师姐面色更是透出一絲愤怒和紧张,愤怒的这位赤云峰师兄竟然敢违规提升修为战斗,却无人出面干涉,阻止,毫无任何公正公平可言,紧张的是云无涯喷血倒地不起。

    望向身旁的陆随风,他的脸上依然是挂着淡淡的笑意,看上去没一点担心紧张的模样,像是对云无涯有着绝对的信心,转过脸来说道:"师姐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还笑得出来?"

    "你怎会知道?"冷师姐惊嘘出声:"不错,你的兄弟都伤成这样了,却是无动于终!"

    "有吗?我怎没沒这种感觉?"陆随风不以为然的摇摇头;"不过,说得也是,喷出的血都可盛满一杯了,更何况到现在还倒地不起,看上去的确像是伤得不轻。"

    "那你怎还笑得出来如此舒畅?"冷师姐极度不解地报怨道。

    "不知师姐是否留心观察到喷出来的血雾?"陆随风意味深长的问道。

    "有区别吗?"冷师姐想了想,摇头道。

    "当然!从胸腔内挤压出来的血,通常都是十分浓郁粘稠的血,而从舌尖上喷出来的却是血水。"陆随风讳莫如深的笑道:"而我之前看到的恰好是一蓬血水,所以……"

    "你是说……"冷师姐惊愕的用手掩住樱唇,眼眸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也就是说,云无涯事实上根本没有看上去的这么凄惨,甚至没有受伤,而是自己刻意咬破舌尖,而后故意从空中重重跌落下来,制造出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这戏做得也太毕真了,足以瞒过所有的人,包括自己。

    试想一下,如果一个新进弟子,居然能毫发无损的轻松击败一个亲传弟子,将会引发多大的震动,几乎是一件前所未有的惊天奇闻,倾刻便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会有什么后果,没人能提前预知。

    就是两败俱伤的埸面,都让人震撼无比,却还能勉强接受,毕竟从明面看来,对方是降低修为在战斗,只要这位赤云峰师兄一口咬定这个亊实,也没脸承认自己拼尽了全力,仍无法击败一个新进弟子。如此一来,事件就淡化,苍白了许多。

    约莫过了片刻,两人几乎在同时,艰难地从甲板上撑起身来,衣衫上都是血迹斑斑,状极狼狈。云无涯的身形看上去有些踉跄,每走一步都是摇摇晃晃,像是随时都可能重新跌倒下去。而赤云峰师兄却是尽可能腰背立挺,步履稳健如山。

    相形之下,无须明言,强弱之势已是立判,所有人见状都是深深地叹了一气,这埸较量就这样分出的结果,没人怀疑云无涯是败了,却是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然而,那位圣山使者却是突然地出声道:"两败俱伤,平局!"

    哗!这个十分意外的宣布结果,当真让人始料未及,一片惊嘘声从人群响彻,接下来,那位赤云峰师兄又突然开口道:"按规定,平局就算弱的一方胜,所以,此战是我输了!"

    闻言,所有人都露出无比错愕的表情,疑是听觉出了什么问题。只不过,并非这位赤云峰师兄有高风亮节的气度本色,而是地道的心虚,唯恐被人当场说破他违规提升等级战斗的真相,非旦自身的颜面尽失,还直接毁损了赤云峰的声誉,反不如坦然的认识,以封悠悠之口。

    凤心师姐和各峰师兄,脸上都透着一副古怪的表情,个个都是心知肚明,如此讽刺丢人的事自然不会说出去,而且会永远烂在肚里。

    那位圣山使者见众人无异议,也不会刻意的节外生枝,莫名的去开罪七峰之人,顺水推舟的人情谁都会做,直接将云无涯的那把星痕剑,物归原主。

    欧阳明月泪光闪动冲了出去,一脸心痛地扶住脚步蹒跚的云无涯,轻柔地为他拭去嘴角的血渍,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云无涯摇摇头,露出一个吃痛的表情,眼眸中却是透出一抹,只有欧阳明月才读得懂的意思,看在冷师姐眼中,直觉这两人不去做演员,当真是演艺界的巨大损失。

    "师姐,各位师兄,是否还要继续?不如就到止为止,何必为难这些小辈,传出去有损声誉!"冷师姐息事宁人的出声劝解道。

    "哼!少得意,你碧雪峰不就出了一个妖孽,剩下的也都是一堆垃圾而已。"那位凌霄峰的师兄語带不屑地出声道。

    "小师妹的意思,是劝我们别再出来丢人现眼了?"紫薇峰的师兄一脸怒色的喝问道。

    "切,欺凌小辈很威风吗?有本事冲着我来,否则,少在这里恬噪!"冷师姐也是脸色微微一沉,实在是有些忍不下这些师兄了,当下也是冷斥道。

    这位一向隐忍惯了小师妹,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发起飙来,还真应了人善被人欺这句话,这位凌霄峰的师兄脸色虽难看,却硬是没敢发作,别看这小师妹平时柔柔的,实力修为却绝不他之下,当下不由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师妹所言也不无道理,不如就让那个聂悬空出去与慕容轻水一战!"那位凤心师姐也像是突然转性了一般,非旦没继续刁难,反倒出面调解,却不知又再玩什么心机?

    这话听上去也无可厚非,聂悬空现在已是凌霄峰的弟子,又是榜首,如今又晋级了生死境,面对名列第二,即将出战的慕容轻水,可谓是胜算多多,如此想来,自然再无人反对。

    聂悬空的身形笔立挺直,任由无数道火热的目光汇聚在他身上,冷傲的望向慕容轻水,眼眸中充满着浓浓的战意。

    慕容轻水正欲走出去,却被紫燕横身拦住,随即附在她的身边轻声说道:"轻水姐,你今日方才破……又被某人折腾这许久,行动定然不方便。这一战就由我代你出场吧!"

    闻言,脸上顿时红了起来,紫燕不说还好,一提这事,慕容轻水还真发现自己连走路都有些别扭,不过,些许隐痛并不影响战斗,而紫燕的细心关爱,也让她由衷的感动;"你放心,我没事!"

    望着慕容轻水举步的姿势,隐隐有些负痛之感,紫燕想到自己的初夜之后,也是这般尴尬的模样,旁人自然难以察觉,担心会影响接下来的战斗力。

    聂悬空的身形似若大鹏飞鹰般的落在甲板上,作为榜首,他的一举一动都倍受众人的关注,一出场,便引来了一片哗然和议论声。

    "多谢陆楼主手下留情!"百流风拱手道谢;"之前是我们冲动了,联手之举实属偶然,并非刻意为之。但无论如何都是我们的错,在这里真诚向你道一声歉,对不起!"

    四人都是朝着陆随风躬身一礼,态度尤为诚恳,别说有错在先,内心愧疚,就冲着强者为尊的规则,势不如人,这一礼,这个歉也道得不寃,毕竟能与一个强者化解仇怨,化干戈为玉锦,那绝对是一件幸事。否则,日后将会噩梦连连,惶惶不可终日。

    "一群浪得虚名的家伙,沒一点修者的骨气,简直是在丢人显眼!"

    就在这时,一道飘浮的语音淡淡响起,

    在整个茶楼中像水波般的荡漾开来,似在耳边,又仿佛十分的遥远。在场之人,无不是年轻辈中的精英天才,却无人能辩识出这声音源于何处,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出声之人的修为不凡。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四下的巡视,无数道神识几乎笼罩着茶楼的每一个角落,语音飘荡缭绕,却无法锁定声音的来源,就算是幽灵鬼魅也有迹可寻,而这声音就像是融进了空气一般,根本捕捉不到它的存在,这种情形太诡异了。

    "殷风月,你这藏头露尾的家伙,少在这里装神弄鬼,还不给我滚出来!"风素素突然朝着战台下的人群,清冷的娇喝出声,语气中还隐含着一絲期待。

    "殷风月,那不是上一届茶道会,九层之上排名最靠后的那位么!"人群中有人出声道。

    "九层之上的一众顶尖天才,都已被新崛起的碧雪峰逐一击败,甚至四人联手都被摧枯拉朽的横扫,连历届穏坐第一的风素素都被虐得主动认输了,难道这最后一名的殷风月还敢上去挑战不成?"有人低声的议论道。

    "或许吧!否则他又何必出声,毕竟都是九层之上的人物,所谓荣辱共存,面对这塌方式的溃败,想要懦怯的独善其身,那就真的名声彻底扫地了。"

    "不错!所谓有所为,有所不为,就算明知不敌,也须挺身而出,沒准还真能力挽狂澜,也未可知?总之,不到最后一刻,永远都充满了未知的悬念。"

    在窃窃的低语声中,战台下的人群自动分流的让出了一条路,一道人影突兀的呈现在视线中,有如鹤立鸡群,三十左右的模样,一袭白衣如雪,面目俊秀得令人心生嫉妒,翘挺的鼻子,殷红的嘴唇,凤目含威。虽身为男儿之身,却生就一张堪比绝世佳人的容颜,但并未给人一种娘娘腔的感觉,反而更显英挺不凡。

    此人便是凌霄峰的亲传弟子,上届茶道会排名未位的殷风月,之前那道满含讥讽的声音便是出自他的口。按理说,他应该出现在九层之上,或许是有事在身稍来迟了些。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说出来的话完全不符合他的身份和地位。要知道他所讥讽的对象,每个的排名和实力都在他之上,就算集体都被横扫落败,也没资格轮到他来出言讥讽指责,真不知他那来的这份自信和底气。

    更何况,他行事的风格一向都尤为低调,以和为贵,很少以人为恶,更别说对人出言不逊了。然而,此时的他不仅出言不善,常常挂在嘴角的和煦笑意也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抺淡淡嘲讽和不屑。

    就是带着这种让人感到陌生的神态,双手负在身后,一步步的走上战台,似乎与周边的环景和人群格格不入。又似乎是星空中的浩月,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

    他脚下移动的速度并不快,但每一步之间的距离,都是完美的均衡,几乎沒有差池。看在众人的眼中,他迈出的每一步,像是都在地面留下了一个清晰的脚印,然而当他一步步的走过去时,地面上却是连任何痕迹都沒有留下。

    从这些脚步中,周边的人都是在心中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力,那是一种心脏仿佛要被踏碎,甚至要窒息当场的感觉。

    熟悉他的人都会十分惊愕的发现,此殷风月已非彼殷风月,人还是那个人,但在气质上,举手投足间,却是判若两人,让人无法将之联系在一切。尤其是风素素,以及严赤火几位与他走得较近的人,更是流露出一种古怪而复杂的神情,甚至生出一种莫名的敬畏感。往昔那种一见面便会出言调侃几句的话,到了嘴边都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凌霄峰,殷风月!"从风素素几人的身前走过,连眼角都沒扫过一下,像是完全忽略了几人的存在,缓步走到陆随风面前,双手抱拳,收敛那抺淡淡嘲讽和不屑,嘴角勾勒出一个优雅而和煦的弧度,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你去过青风峡?"陆随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却突然开口问出了一句让人莫名其妙的话,眼底却有一抺凌厉的寒芒闪过。

    闻言,殷风月脸上的神情沒有任何变化,而那双月牙形的眉梢毛微不可觉的抽动了一下,无须回答,这个细微的表现已足够说明了一切。

    果然,在陆随风凌厉目光的注视下,殷风月微微的点头,露出了一个尤为苦涩的笑,让人看着都会生出心酸的感觉,不想追问下去。

    "我知道,以你的智慧,迟早会发现我的存在。只不过,我当时根本沒现过身,而且相距千米之远,不知你怎会如此确定我就曾在那里出现过?"殷风月的脸上沒有任何惊色,只是充满了好奇。

    "你若现身,只怕早已埋在土里了。"陆随风的目光仍然凌厉,他当时的确感之到峡谷之上的峰顶,隐藏着两道生命气息,事后也曾上去搜寻过,虽然一无所获,但残留的气息却证明了那并非是错觉,而且认定这绝不是偶然,也就是青风峡的杀戮已经不再是秘密。

    果然,紫云卫的出现证实了他的推断,而出卖这秘密的,势必就是隐藏在峰顶的两人。而眼前的这个殷风月无疑就是其中的一人,因为他身上气息同样在第一时间出卖了他。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应该就是整件事的那个幕后推手了。"陆随风十分确定的道:"为什么?你是否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当然!不过,前提是你得胜过我,否则,纵算知道了真相也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吗?"殷风月又露出了一个春风般和煦的笑容,语调尤为平静的言道。

    两人之间的对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在场之人都是清晰可闻,只不过却尽是听得一头雾水,不知所谓。

    "的确如此,说得没错!"陆随风转过头来,将目光移向风素素和严赤火几人;"你们可知道这位殷师兄的真实修为,是什么境界?"

    "生死境高阶巅峰!这你会看不出来,简直就是在明知故问!"风素素有些不悦的出声道,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各峰年轻辈中的顶尖天才人物,自然往来平繁,彼此间有几斤几量,自然都是知根知底,所以想都沒想,脱口便说了出来。

    其余的几人都是点点头,表示风素素所言非虚,而且还是几人中战力最弱的一个,否则又怎会一直排名在最末位。

    陆随风撇了撇嘴,露出了一个讳莫如深的笑意;"当真是虚怀若谷,或者说是大智若愚,扮猪吃虎,也实不为过!"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不会是在说自己吧?"风素素冷哼道:"修者自有风骨,可杀而不可辱,你休要在这里玩猫戏鼠的游戏。殷师弟,你不是这家伙的对手,此战不用再打了。"

    "说得也是!如果你还想藏着掖着的话,的确连一分胜算都沒有,唯有自取其辱而已。"陆随风一脸戏谑的望向殷风月;"貌似你还歉我一个解释,你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绝不是可以轻易忽悠过去的。"

    "如你所愿!"殷风月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一袭如雪的衣衫无风鼓荡而起,随着身上的气息不断攀升,周边的空气都爆出絲絲的爆鸣声。一双清明的眼眸逐渐变成了一片深蓝,似有惊涛狂澜汹涌澎湃,充满了无比浓烈的战意,那里还是之前的那个温润优雅的翩翩君子,简直就是一尊杀伐冷酷凶残杀神。

    "这……居然是半步灵神境巅峰!"风素素以手掩嘴,满脸尽是难以置信之色;"这怎么可能?"

    "天啦!这未免太强悍了,这不会是真的吧?"严赤火揉了揉眼,这还是那个骂不还口,任人调侃取笑的殷师弟么?眼前的一切已彻底颠覆了往昔的认知。

    "这也藏得太深了!那需要怎样的"忍"性方才能做到,这家伙还是正常的人么?"百流风惊嘘不已的道:"枉我将他当作兄弟,简直就是其蠢如猪。"

    "看来这年轻辈第一人的光环,那是绝对的要易主了。"燕无双感慨不已的摇着头:"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古人诚不欺我!"

    聂悬空的一连串霸道攻势被对方轻易化解,这是从未发生过的状况,聂悬空深吸了口气,十指如钩似刃,带着一往无回的血杀气势,整个人腾起十米之上,以鹰击长空之威势,头下脚上的直朝着慕容轻水狂野的俯抓而去。离得稍靠前的观者,似乎都被笼罩在这血杀空间中,纷纷俱是惊容满面朝后退去。

    慕容轻水的眉目间略为显出一絲凝重,伸出一只玉手,飞快的打出一个玄奥的手印,一条数丈长的如雪光带呼啸而出,卷动风云。

    光带迎风而涨,蔽日遮天,头顶的空间一阵震荡,扭曲,带着苍穹的意志,宛若潮汐般席卷向俯冲而来的聂悬空

    众人已完全看不清聂悬空的身影所在,晶莹剔透的光带突然地爆裂开来,整个船体为之震动,璀璨的光点扩散,如同一埸倾泄而下的光雨。

    轰隆!坚硬的甲板龟裂出无数细细痕迹,空中洒下一蓬血水,聂悬空倒射而回身形显露出来,面色略显苍白,嘴角挂着一抹血渍。

    "聂悬空的怒鹰火爪被破了,像是还受了伤,我是不是眼花了?"

    "这慕容轻水到底是什么修为?怎会如此变态,不会也是晋级了生死境吧?"

    "废话,这还用问,没见那聂悬空的嘴角都已溢出血来了。"

    所有人望向慕容轻水的眼神都变了,这看上去一副娇小玲珑,美艳动人模样,圣洁得不沾一点烟火气。然而,此时已再没人出声嘲讽,怒骂,满埸都一堆顶尖修者,却是一个个脸色发绿,心中堆满了无比的惊颤,更多的是对接下来的战斗怀着兴奋的期待。

    众人都以为双方的交锋,已暂告一段落时,殊不知,处于倒射姿态中的聂悬空,却是右手虚空一拂,喷洒出来的血水突然的聚拢成团,发出一阵爆鸣,继而化成一只火热的血色怒鹰,双爪暗红炽焰缭绕,鹰嘴如钩,血色的鹰翅展动间巳狂暴的出现在慕容轻水的头顶。

    噗!一道血色的闪电从鹰嘴中喷射而出,一团暗红色炽焰迎风急涨,顿时一下便将慕容轻水的整个人席卷进去,熊熊燃烧。

    这血色火焰,是融合了血液能量的特殊炽焰,粘附性极强,可以瞬间焚毁一切。聂悬空之前就在与青凤的战斗中施展过,当然,对于这只曾经历过欲火重生的凤来说,毫无任何危险,反倒会为其所用。

    然而,晋级之后的聂悬空施展出来血液火焰,浓度强度都有所提升,这一点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熊熊的炽焰笼罩着慕容轻水,没人看得清火焰中的情形……

    冷师姐也不由有些紧张起来,禁不住瞥了陆随风一眼,见其仍是一副淡然若定的模样,这才稍稍放心了许多,同时发现自己对陆随风不知不觉生出了一种盲目的信任感,甚至没有一点排斥的情绪,反倒有些依赖的感觉。

    聂悬空脚掌踉跄落在地面,抹去嘴角的血渍,冷然地出声道:"在我升级板的天鹰血火面前,虽不致会有性命之危,却也会烧掉你一层皮,这对一个女人而言,绝对是生不如死。"

    "彼此并无仇怨,只是一埸普通的战斗而已,你却想要毁去一个女人视之为命的容颜,如此恶毒的心性,当真是天理难容。"包裹在火焰中的慕容轻水,居然还能从容出声,语音中没有一点想象中,那种沉陷在痛苦挣扎中的迹象,有的只是一种冷浸骨骼的森然杀机。

    血液火焰的燃烧空间,肉眼清晰可见的在不断向外扩展开来,火焰的浓度也随之变得越来越淡薄,仿佛是被某种物体在不断的向外撑开,火焰的中心,逐渐呈现出一个炽亮如同太阳耀眼的光球,光球在继续膨胀,血色火焰也随之在扩展,最后化为一缕缕的轻烟凐灭。

    "你即然如此冥顽不化,我就给留下你一个终身难以磨灭的教训!"一股冰冷彻骨的语音,从光球透射出来,仿佛连这区域的温度都一下降低了不少。

    这个时候,任谁都看得出来,甲板上的两人都是战意升腾,杀机凛然,大有不死不休之状。

    之前的交锋,都是聂悬空在主动先声夺人的发起攻势,每一招都是充满了恶毒的杀机,意欲致人于死地。而慕容轻水却只是在被动的见招拆招,偶尔的反击却是无比的恐怖,足以裂地崩天。没见聂悬空的嘴角还挂着血渍,慕容轻水却是毫发未损。

    当然,这还不足以证明谁强谁弱?因为双方的绝学杀技都还没有施展出来,最后的结果尚难预料。

    "不知死活的女人,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真正实力!"聂悬空的眼眸中浓烈的杀机澎湃,腰背一挺,本就高大彪悍的身形顿时又拔高了一节,给人一种顶天立地的感觉,周边的气流立刻剧烈的涌动起来,一股暗红色的光芒从他体表蒸腾而出,头顶的动风云滚荡。

    相形之下,一袭白衣的慕容轻水,却是显得尤为瘦弱娇小,似若狂风中的一片飘零的落叶,在对方强横的气息下,仿佛随时都有香消玉陨的可能,这种不对称的画面,让人忍不住会为她揑把汗。

    然而,所有望向她的目光,都是出现惊讶的神情,就是这俱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娇小身躯,在无比强大的威势下,却是犹如定海神针一般,甚而连衣袂都没有掀动絲毫。一双沉静如水的目光,透出一絲微不可觉的不屑之意。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从聂悬空身上发出的气息,只能算是勉强达到生死境的层次,不过,在他体内似乎有一道异常特殊的气息存在,或许那才是他最大的秘密和绝杀的底牌,不得不小心谨慎的提防。

    怒鹰碎云爪!

    雄浑霸道的气息席卷天际,聂悬空的眼眸中冷电绽射,并没有给慕容轻水太多的思考间,只见他的双手结出一个十分怪异的手印,阳光顿然一暗,一只无比巨大的鹰爪在天空上成形,闪烁着暗红的光泽,弥漫出一股暴戾的凶残气息,仅仅看上去,就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撕天碎云!聂悬空凶意沸腾的厉喝出声,结于胸前的手印一翻一转,遮天巨爪当空一颤,而后对着慕容轻水,铺天盖地狠狠抓落。凶悍的爪影覆盖一方天地,让人无处遁形。

    噗嗤嗤!狂暴凶戾的爪影落下,漫天空气顿时被撕碎开来,下方甲板的诸多地方,都被恐怖的气劲狂流撕裂出道道爪痕,如此的破坏力,让不少人惊骇瞪目乍舌。

    "哼!"慕容轻水微微抬头,望着抓落下来的遮天鹰爪,发出一声冷哼,纤臂一掦,一条晶莹剔透的光带扶摇直上,宛如一根擎天之柱,直接顶在抓落而下的巨大鹰爪之上,天空仿佛都是一阵颤抖,遮天的巨爪直接悬浮在半空,寸毫难进。

    一条毫不起眼的光带而已,却是足以撼动一座山岳,自然能顶住这遮天巨爪。这一幕,更是惊得无数人大张着嘴,合不拢口来。有人甚至在想,如果慕容轻水此时操控着这恐怖的巨爪,对着他们直接砸过来,不知有多少人能扛得住?

    有这种想法只怕不再少数,甚至连那位凤心师姐与一众师兄,眼瞳都是一缩,身体下意识的作出戒备状态,都在暗中思忖着,自己会用什么招式破解这遮天巨爪?但绝无法与慕容轻水的这条光带媲美。因为这条光带是由精神力支撑的,如此强悍的精神力实属罕见。

    轰隆!

    在无数道惊颤震撼的目光注视中,光带突然地一抖,直接带着一片巨大的阴影,强行的飞掠而起,而后,在慕容轻水精神力的操控下,呼啸着狠狠地砸向始作俑者聂悬空。

    惊天般的轰响,自天空中传荡开来,仿佛连光线都被遮掩住,整个巨大的鹰爪当空爆炸开来,可怕的气劲余波将坚硬的甲板轰得百孔千疮。如非慕容轻水刻意控制,不想弄出人命来,可以想象直接砸在聂悬空的身上,会是一个怎样的结果?

    只不过,聂悬空并没有死过一次的觉悟,面色阴沉冰冷,一道道爪风抓向那些激射而来的强劲乱流。

    漫空的乱流扩散开来,慕容轻水的身形已化作一道白色流光,电闪般冲向聂悬空,人在途中,已曲指弹出一招"玉女飞花",毫不留情射向聂悬空的前胸要穴,如被击中,倾刻胸骨断裂,却又不致要人性命。

    以慕容轻水当下半步灵神境的修为,直接比聂悬空高出一个大境界,两者之间的差距大到可以轻易秒杀对方。但,当下的环境势态都不允许这样做,隐藏实力,低调介入,才能纵观全局,见势而为。尽快对方的羞辱已激起了她心中的杀机,却仍能在愤怒中把控住自己的情绪,不为情绪所左右,就也是一个智者的与众不同之处。

    而聂悬空的眼眸中,却是充满了怨毒的愤怒之色,如有机会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宰了这个可恨的女人。

    而聂悬空的眼眸中,却是充满了怨毒的愤怒之色,如有机会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宰了这个可恨的女人。此时,见对方曲指弹出一片如雪晶莹的花辫,看上去美伦美奂,聂悬空自然不会天真的认为,只是一片极普通平常的花辫,其中所蕴含的杀机令人心悸。

    "可恶的女人!"聂悬空一声怒骂,毫不退避的一步踏出,双手十指箕张如爪,如钩如刃,一爪直接捏碎奔至胸前的花辫,另一只怒爪同时铺天盖地抓向电奔而来的慕容轻水,每一爪都足以撕裂一座坚岩。

    噗噗噗!两道人影忽高忽低的纵横交错,爪影掌风不断的电闪碰撞,低沉的声响,如同闷雷轰鸣般的传荡开来,劲气狂流漫空四溅飞溢,让人肌肤生痛。

    两道身影在石火电光间,已交手了上百招,双方的攻势都异常凌厉而凶猛,都是硬踫硬撼的毫不相让,稍有势弱,顿时便会被压制得落入下风。

    这种以攻对攻的激烈战斗埸面,没有一点偷机弄巧的成份,纯粹实打实的强强碰撞,到了现在,众人才知道,两人的确拥有狂与傲的资格和实力。

    尤其是凤心师姐与各峰的师兄,不得不承认,慕容轻水的实力,已到了足够威胁聂悬空的程度,没想到在短短的时日,这批新进弟子的修为战力会飙升得如此迅猛,尤其是碧雪峰的这群弟子,表现更是一个比一个惊艳,一旦让他们继续这般成长下去,势必会直追各峰的强势地位。这些师姐师兄都在心思各异的揣摩着,该如何打压可能崛起的碧雪峰。

    砰!

    两道身影交错,爪影玉掌砰然击实,轰鸣声中,一圈惊风气浪席卷开来,双方身形都是一震,各自朝后倒退十来步,方才稳住自己的身体。

    如此激烈迅猛的交锋,彼此都是正面硬撼,没人稍占上风,看上去是个势均力敌的局面。

    聂悬空的肩臂狠狠地一震,顿时将一股暗劲尽数卸开,仍有隐隐的酸麻之感,这才意识到对方也已晋级了生死境的层面,战力甚至不在自己之下。

    这是他代表紫薇峰的首次出战,关系着未来的身份,地位,以及受关注的程度,所以,此战他绝不容有失,纵算施展秘杀底牌,也必须击败眼前这个可恶难缠的女子。

    "不管你成长到何种高度,想要战胜我都是痴心妄想!"聂悬空阴毒的目光狠狠地盯着慕容轻水,望着她那副仍是云淡风清的模样,更是恨得痒痒,直想将其的骨头一节节敲碎。

    只不过,他的这种恶毒念头,同样属于异想天开。如果他知道慕容轻水当下的真实境界,而眼前的一切不过只是在演戏作秀而已,不知是否还有勇气出埸一战?

    随着心中怒意的升腾涌动,聂悬空双手闪电般的变幻着一道道怪异手印,这片天地间的灵气元素,顿时剧烈的翻腾爆动开来,磅礴的真元力如浪涛般的从他体内滚滚席卷而出。

    这磅礴的真元力,在他的头顶上迅速的凝聚,隐约间像是一个数十丈大小的暗红色凰影,携带着一股无与匹敌的凌厉气息,可怖的霸道威势缓缓散逸开来,让无数人心生颤栗,大有当埸窒息的感觉。

    聂悬空的疯狂举动,任谁都看得出来,他这是要动用秘藏的绝学杀招了。

    "这是悬空岩的镇派绝学,天凰大手印!"

    一些隐世宗门的弟子,望着聂悬空头顶上空的暗红色凰影,眼中都有着浓浓的震惊之色涌现,纷纷唏嘘不已。

    据闻,悬空岩的一位先祖,曾凭着这招"天凰大手印"绝学,生生将一个宿仇的宗门彻底抹除。由此可见这招绝学的霸道,恐怖!

    聂悬空当下竟是动用这招"天凰大手印"绝学,摆明了是不再给慕容轻风发威的机会,或许没有先祖的威力强大,至少也可重创对手,一击定乾坤。

    "你竟然已将我逼到这种地步,那就让你领教一下我悬岩的镇派绝学,天凰大手印!"聂悬空喝声如雷动,头顶的上空,庞大无比的暗红色凰影逐渐凝实成形,巨大的羽翼缓缓舒展开来,当空微微一扇,天际顿时风云色变,双翼展动间可怕的飓风呼啸席卷,仿佛连山岳也可连根拔起,人在其中只怕瞬间便会被撕裂成碎片。

    慕容轻水抬头望着遮天蔽日的暗红色凰影,眼眸中透出一絲凝重之色,显然已感觉到了来自这只凰影的威胁,不由得不慎重对待。

    暗红色的凰影,愈来愈凝实,以聂悬空眼下的实力修为,想要操控这只凰影,也是异常勉强吃力。没见他血涌满面,脸色通红如血,一根根青筋鼓胀突起,面部肌肉不停的抽搐,状极狰狞可怖。

    他的眼眸中却是涌动着疯狂的神光,置于胸前的手印颇为艰难地移向慕容轻水……

    轰隆!

    伴随着聂悬空手印的的移动,暗红色的凰影突然像是拥有灵智一般,竟是仰天发出一声高亢的啸鸣之声,而后双翼一震,如同一道血色的闪电,呼啦的划过天际,挟裹着难以形容可怕威势,无比霸道的俯冲向慕容轻水。

    嗷!坚硬的船甲板在那种可怕的冲击力下,龟裂出道道痕纹,同时传出起一片倒吸气的声响,悬空岩镇派绝学,果然霸道强悍无比,却不知慕容轻水将如何抵御凰影的恐怖攻击?

    这一刻,所有人的视线目光几乎同时移向慕容轻水,却惊愕发现,面对俯冲而来的狂暴凰影,慕容轻水非旦没有闪避的打算,反而纤足一顿甲板,整个身躯直接拔地升空,看那势态,像是要再度硬撼悬空岩的镇派绝学。

    "天啦!这简直是在找死!"这一幕,顿时引起一片惊嘘哗然。

    玉女幻影!

    慕容轻水的身形,瞬间犹如一缕云烟,施展出"玉女游天"奇异身法,呈现出一道道优雅唯美的玲珑曲线,飘浮不定的化出九道玉女幻影,这些幻影看上去都真实不虚,难辨虚实。

    九道幻影都同时伸出一只纤纤玉手,都是握着一道如雪晶莹的光带,与此同时,每道幻影的身上都绽放出炽亮的光芒,犹如一轮烈日,冉冉升起。

    九日升腾的这片天空,净化一切能量元素,一道清丽的娇喝声响彻天际;"天凰大手印又如何?给我破!"

    语音响起的同时,九道光带呼啸奔射而出,宛如九道飞驰的流星,拖出长长的炽亮光束,在无数道震撼的目光下,几乎同时狠狠地轰击在俯冲而下的庞大凰影上。

    轰轰轰!

    这一瞬,海天,仿佛都是在颤抖起来,所有人的听觉顿时一静,而后便突然响起一阵如雷轰鸣,接着便见一种充斥着毁灭般波动风暴,滚荡,呼啸开来,可怕的风暴中心,巨大的俯冲凰影,以及九道光带,都是生生被撕裂破碎开来,最后化为缕缕青烟光点,逐渐消于虚无。

    天空中的两道身影,此刻也是如遭重击般,同时倒射而出,各自坠地之后都是传出一道闷哼,显然都遭到了不轻的波及。

    "你居然能够抗衡我的"天凰大手印"绝学?!"聂悬空稳住身形,压制住体内翻涌的气血,手背擦过嘴角,有些许咸味,上面却带着一抹血渍,抬起头望向对面的慕容轻水,像是要看她是否也受了伤。

    慕容轻松的脸上微微泛起一抹淡淡的潮红,却是见不到一点受伤的迹象,轻轻的挥动了一下纤臀,将体内的那股震荡波消散出去,而后,抬起眼来迎向对方的视线,淡淡地出声道:"将你的绝学底牌尽快施展出来,否则,或许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听到慕容轻水淡然的语音,聂悬空眼瞳顿时一缩,似乎从中察觉到了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从她的体内缓缓的散逸开来。

    甚至所有人都可以同时清晰的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比之前的"天凰大手印",更是还要庞大恐怖的能量波动,却不知是出自何人的身上?随着战斗的白热化,看来双方都要动用自己的秘杀底牌了。

    天地间的灵力元素,都是突然的疯狂沸腾进来,所有人都隐隐感觉自己体内的真元力,都有着涌动的迹象,当下无不流露出骇然之色,这是何等绝学,竟然可以强大到这种程度?

    仅从异象上看来,聂悬空施展的"天凰大手印",显然无法媲美,谁没有想到这股恐怖气息,竟会是从一俱纤弱娇小的身躯发出,禁不住都是抽了口冷气。

    就连凤心师姐和各峰师兄,面色也是惊变,这一刻同样感受一股危险气息,那是一种足以威胁到自已的存在。

    玉女织云!

    一声娇喝声中,慕容轻水的头顶上空,飘飞的烟云顿时纷纷汇聚,瞬间形成了一片炽亮的光幕,远远望去,宛如一张纤云编织的一帘光网,覆盖着一方天际,折射出千万道纵横交错的绚丽光束,几乎密布了甲板上的每个角落。

    一声娇喝声中,慕容轻水的头顶上空,飘飞的烟云顿时纷纷汇聚,瞬间形成了一片炽亮的光幕,远远望去,宛如一张纤云编织的一帘光网,覆盖着一方天际,折射出千万道纵横交错的绚丽光束,几乎密布了甲板上的每个角落。

    "哼!蝼蚁般的女人,也妄想击败我,做梦!"吼声落下,聂悬空双手合什,再次施展出"天凰大手印"的绝学,暗红色的凰影比之前显得更加凝实,一股霸道的威压顿时铺天盖地的蔓延开来,一双凰眸如同两枚红宝石般的开合闪烁,仿佛充满了灵性的辉光。

    嗷!一声高亢尖厉的凰吟之声,响彻天际,而后凰翼一展,在密集的光束中,轰然呼啸冲天,巨大凰爪箕张,利若金钩银刃,直接疯狂的撕扯着纤云编织的光网。

    嚓嚓嚓!一阵仿佛金属撕裂般的尖锐刺耳之声响彻,闻之令人头皮发麻。悬浮在天空的光网一阵颤动,一絲絲交错的纤云间闪烁着无数古老的符纹,隐隐蕴含着一股大道规则的气息。

    凰翼,凰爪疯狂的切割,撕裂着光网,随着古老符纹的闪烁,被撕裂毁坏的光网又瞬间愈合复元如初。

    下方的聂悬空此时却是满脸肌肉颤抖,扭曲,青筋鼓胀,将全身的真元转化成精神力,倾力的操控着天空中的凰影,只要突破光网的笼罩,便会造成慕容轻水的精神力反噬伤主,轻者重创,重则变成白痴的可能都有,心思可谓歹毒无比。

    然而,毕竟还是低估了对方的真实战力,慕容轻水半步灵神境的精神力,又岂是一个刚晋级生死境的聂悬空可以媲美!甚至连其歹毒的念头都没逃过慕容轻水的神念感之,嘴角溢出一絲不屑的冷笑意味,不动声色的将精神力提升了几分,一股君临天下的气息顿时降临而下。

    天空上的光网一阵颤动之下,像是拥有灵智般的突然四方从向内席卷,收缩,令疯狂破坏光网中的凰影顿时安静了,一缕缕的纤云,似若光索絲带般已将其牢牢的束缚住,再也难以动弹,越是挣扎,束缚越紧……

    巨大的凰影与束缚的光网,彼此都是在激烈的抗争,埸面像是陷入了一种僵持的状态,两种绝学,一时间,竟是有些难分高下的味道。

    对于这种僵持,也同时在考验着双方的底蕴,聂悬空的全身衣衫鼓荡,面色血红,满头齐肩的长发飞掦倒竖,看上去像是一尊威不凡的战神一般,却不知还有多少充裕的元力,还能这般坚挺的持续多久?

    反观慕容轻水表现,却没有如此夸张的威势,整个人宛如一株静静绽放的深谷幽兰,淡定从容,优雅,眼眸中带着一种玩味的神光,望向一脸青筋突起的聂悬空,思忖着,如果彻底掏空了他的真元力,修为是否会因此倒退回去?这比痛虐他一番更让人解气,再无第二枚生死丹可让其重新晋级,只怕将终身止步于乾坤境,再难有所寸进。

    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恐怖惩戒手段,也只有像慕容轻水之类的高智商者才想得出来,甚至连投诉都无人答理,纯粹的是在自作自受,与人无怨。

    时间在底蕴的较量抗衡中,分分秒秒的流逝,聂悬空高大坚挺的身躯,开始在微微的颤抖起来,幅度越来越大,嘴角已有絲絲殷红溢出,脸上的颜色也由红转青,渐渐变得苍白如纸。

    最后,在众人惊颤的目光注视下,那只巨大凰影的体积在不断缩小,光网也同时向内收紧,不给它絲毫的移动空间。

    聂悬空像是在竭尽全力的变幻着手印,空中的凰影顿时又疯狂的蠕动起来,似欲想要挣脱束缚,破网而出。

    只不过,慕容轻水又岂会给他这个机会,光网的絲索进一步收缩,狠狠的勒入凰影之中,一双羽翼竟是被寸寸的生生分解撕裂开来,大片的暗红光点纷洒倾泄而下。

    聂悬空顿时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禁不住地向后暴退了数步,体内的真元力不要钱般的疯狂灌注在手印之上,空中凰影失去的了双翼再度重新完整生出,如此反复的毁而再生,这般不断的大量耗损,聂悬空的身体已是颤抖得搖晃起来,体内的真元力几欲见底,修为也在迅速的向下滑落,已从生死境跌落回乾坤境高阶巅峰,尚且还浑然不知,实在是可悲可叹。

    轰!聂悬空的真元力,像是再也无法支撑空中的巨大凰影,体积不断的萎缩,最后被一道光索絲网撕裂得轰然爆炸开来,化作无数流星雨倾泄纷洒。

    这一下,僵持了许久的局面瞬间倾斜,失去凰影的抗衡,聂悬空顿时陷入劣势,慕容轻水像是没有就此放过他的意思,眼神冰冷,强大的精神力直接操控着天空中的光网,铺天盖地朝着聂悬空,呼啸而下的当头罩去。

    "可恶的贱女,逼人太甚!"

    望着飞罩而下光网,根本没有任何闪避退让的空间,若是被光网束缚,必然重伤落败。聂悬空的面孔扭曲得无比狰狞,眼眸中却是带着一抹凶戾阴狠之色,双手急速的变幻着手印,一道隐约可见的毫芒,突然地从他胸口处暴闪而出。

    这道微不可觉的毫芒掠出,倾刻迎风而涨,顿时化为一面巴掌大小的棱角形蓝镜,镜面之之上,湛蓝的玄光流转,一种极为特殊的能量波动,瞬间弥漫开来。

    "这是……地品灵宝!"凤心惊颤的出声道:"居然可以融入人体内,实属罕见!"

    棱形蓝镜的突然出现,顿时引发了一片惊嘘哗然,一道道火热的目光,都是充满了贪婪的神色,能融入体内的灵宝,岂会是平凡之物。

    没想到隐世的悬空岩,竟拥有如此奇异的宝物,如不是被慕容轻水逼入了绝境,定然不会轻易视人,看来聂悬空是要孤注一掷的搏命了。

    望着那悬浮在聂悬空前方的棱形蓝镜,慕容轻水的眼神也是一缩,她曾在书中见到过关于灵宝的记载,非常罕见,指的是已诞生了一些灵智的奇异宝物,并且都拥有着一定灵性,更有着一些神奇的能力,而自己唯一的魂器或许可以与之抗衡,可惜如今不在手中,接下来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虽然从未有人真正见识过灵宝的利害,以及攻击力有多恐怖?但从这面棱形蓝镜中散逸出的能量波动,让人感觉到了一种极度危险的信号,显然应该很难对付。

    嗡!

    棱形蓝镜悬浮在聂悬空的前方,他的眼眸中露出火热的疯狂神色,而后手印凝重的一变,面前的棱形蓝镜微微一抖,随即发出一道震颤的嗡鸣之声,一圈圈蓝芒从镜面上折射出来,似若水纹涟漪般荡漾四方。

    噗!

    此时,天空中的云絲光网铺天盖地般的覆盖下来,恰好遭遇荡漾开来波纹,棱形蓝镜上的蓝芒愈发浓郁,一圈圈的涟漪连绵不断套住云絲光网,彼此相互的缠绕卷动,犹如深陷泥沼中。

    灵轮逆转!

    聂悬空面目扭曲,手上的印法变幻,口中喷出一声低喝,蓝色的波纹突然倒旋反卷,只见一缕缕的云絲光网都是一颤,继而纷纷撕裂碎断开来,直接被浓郁的蓝芒尽数融为一片光雾,瞬间化为一道炽亮电弧,折向奔射而去,竟是还能将对方的攻击化为己有,并且迅速的反弹回去,当真令人始料未及。

    慕容轻水的眼眸中充斥着惊悚之色,面对这灵宝蓝镜,她虽已有所防范,仍被这诡异的变化吓了一跳,惊悚归惊悚,方寸却是絲毫未乱,第一时间作出反应,探出一只晶莹玉掌,凌空一抓,精准的揑住射来的光弧源头,抖手呼啸甩出,一道银蛇般的电芒,直接砸落船外的海面冰层,爆出一声轰鸣炸响,掀起一道冰屑风暴,触目惊心。

    "哼!你的绝学对我毫无威胁可言,接下来,会让你生不如死!"聂悬空一脸狰狞的狠厉出声,这可恶的女人竟然逼出了自己的保命灵宝,不将其彻底废了,难解心头之恨。

    "切!脸皮够厚,若不是凭借此物,你还敢如此嚣张么?"慕容轻水面带不屑的鄙视道。

    "无知的女人,能拥有天地灵宝,本身便是实力的象征,手段和过程都不重要,一切都取决于最后的结果!"聂悬空阴森的冷笑连连,手印一转,棱形蓝镜当空一颤,一束诡异的蓝芒无声无息的闪射而出,蓝芒中蕴含着一种令人毛骨耸然的能量波动。

    慕容轻水见状,眼神一沉,像是有些忌惮这束诡异的蓝芒,不敢正面抗衡,身形一扭,直接展开"玉女幻影"身法,瞬间闪避飘移开去。

    "躲得了么?"聂悬空伸出双掌抵在棱形蓝镜之上,只见镜面一阵颤抖,一道道蓝芒扇形幅射掠出,所幸他此时的修为已大幅滑落,导致蓝芒的攻击力削弱,否则,慕容轻水真的有难了。

    殷风月的一张俊脸上,肌肉不断的抽搐,扭曲,显得有些狰狞,双眸变得猩红如血,猛地暴出一声嘶吼;"化魂血灵!"

    吼声落下,弥漫的血雾顿时滚荡翻涌起来,迅速汇聚一处,短短的瞬间便凝聚成一具十丈高大的血魂人影,其体表还披着一层坚硬的猩红血甲,透着阴森凶戾的气息。

    "啧啧,好精纯的神魂!"殷风月妖艳的脸上显出一抺啧啧邪笑,那道血甲人影便朝着陆随风当胸抓去,像是要直接掏出他的心脏。

    与此同时,判官笔也是红光爆闪,一往无前的挺进,沉闷的轰鸣响彻,星辰指竟然寸寸碎裂开来。

    斗转星移!陆随风一步踏上虚空,双手结成一个玄奥手印,破碎的点点星光,骤然在他的身后形成一圈星辰黑洞,可怕的呼啸声中携带着恐怖的吞噬力……

    嘶啦啦!强悍的牵扯力顿时将弥漫的血雾,直接化为一道道血浪,强行的尽数呑吸进星辰黑洞之中,而后化为滚滚灵元力,流淌在陆随风的身体内,渗入经络血脉中,实力修为也随之节节攀升,直接从灵神境中阶一品晋级到二品,这才终止。修为到了这种至高的层面,想要有一絲一毫的精进都比登天还难,甚至终身止步不前也是可能的。

    "这……怎么可能?"殷风月顿觉体内的真元力在大量的流失,实力修为也在跟着急速的向下滑落,那具血魂人影也逐渐虚化成一团血雾,被尽数呑吸入星辰黑洞之中。

    殷风月的一双血瞳中充斥着难以置信的神色,这些血雾都含有极为强烈的腐蚀性,一旦触及,都会在倾刻间化为血水,对方居然敢将这些血雾直接吸呐呑噬,看这模样,非旦没有任何不适,修为反倒是在节节飙升,这如何不让人骇然震惊,震撼!

    飘渺星辰指之;一指裂山河,二指碎乾坤,三指苍穹破。

    这是陆随风晋级灵神境时,悟出的三式飘渺星辰指,还沒机会施展过,此时正好拿眼前的这货试招,三指几乎在同一时间连环闪电击出,以一种首尾相接之势,呼啸奔射而出。

    殷风月望着这三道连成一线的指芒,璀璨若星辰,却带着毁天灭地的惊人波动,连珠般绽射而来,每一指都难想象的强大,或许能勉强硬接住一指,却绝对无法抗衡这三指的连续攻击,心下顿时生出逃逸的念头,身体顿时做出反应,电闪飞退。

    三道星辰指连成一线,相互撞击,速度倾刻成倍的增长,殷风月飞速闪退出去的身体上,顿时裂开一道血痕,整个人更是像炮弹一样的倒射而去,沿途洒下一串血雨,

    陆随风的身形悬浮在半空,有血从他的手指间滴落,每一滴都浓郁而粘稠。然而,他的脸上沒有一点重创对手的喜悦,神色间反倒是显出一抺凝重。

    殷风月落地的身形很稳,肩臂上有个血洞,还是那种贯穿性的,可以通风的那种空荡荡的血洞,如雪的衣衫被殷红的血浸染。尽管如此,他的脊背却比任何时候都挺得更直,只是整个身形在有节律的摇摆晃动着,逐渐变得迷离模糊,再接着便诡异的消失众人的视线中。

    当殷风月的身形在众目睽睽下无声无息的蒸发时,空气仿佛这一刻都凝固,一种潜在的危机感瞬间提升到了极点,或许在下一分下一分秒,便会遭遇突如其来的致命一击。

    别人或许只知道这是一种隐身秘法,陆随风却清楚这种能在天化日之下隐身的手段,通常只会出现在顶级杀手身上,无影无踪无息,却又像是无处不在,颤慄的沉寂中,却是杀机四伏。

    陆随风甚至怀疑,这个殷风月除了是凌霄峰的亲传弟子之外,是否还有另一个身份?只不过也是想想而已,是与不是对他来说都不是佷重要。

    他此时只是静静地立着,双目微闭,盲目的搜索只会分散自己的心神,给对方可趁之机。那种对危机的敏锐触角,令全身的每个毛孔都舒张开来,在空气流动的气息中捕捉危险的信号。

    "你还在等什么?"陆随风仍静静的垂闭着双目,对着空无一人的战台,淡淡地出声道,语气不带一絲烟火气,感觉不到任何一点情绪波动。

    "你竟然发现我的存在?"陆随风的耳畔传出一道低沉而阴冷的声音,语音飘浮不定,有风一吹便飘散开去,可以断定这声音来自身后,却无法准确的捕捉到它的位置。

    "你似乎很沉得住气,不知是金牌几号?在血影楼的位置应该不会很低?"陆随风有些答非所问地言道,明知身后有人,却仍未回转身去。

    "要知道,将背交给对手,是一件十分愚蠢而危险的事,也是所有大忌中最严重的一种。你似乎自信过头了!"殷风月并没回答陆随风的问题,不知是听不明白,还是在顾左右而言它。

    彼此相距十米,竟还敢将背对着一个对手,也许下一秒便会遭到致命的一击,如此简单的道理没人会不知道。

    如果知之而无惧,只有三种解释;一是猪,二是在等死寻死,三是赌对方根本不敢动手,即便动手也取不了他的命,更有可能死的是出手之人。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对方明知避无可避,所以故布疑阵,可是事情真如眼前的这般简单吗?

    这是一道选择题,面对一个敢将背始终将交给对手人,近在咫尺,或许只要一伸手便能重创取其性命。但,事出反常,最大的破绽往有可能是最大的陷阱。

    "你的心跳像是有些絮乱,你在犹豫,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巳掉进了一陷阱,或是前面有个坑在等着你往里跳?"陆随风的声音仍是十分平淡,有若一潭无波之水。

    嘶!殷风月闻言也是不由深吸了口气,竟然可以这么短的时间内探知人心的变化,这绝非一个普通的平庸之辈可以做到。

    他做事还从不失手,包括这次设局陷害天外楼的行动,也是做得天衣无缝,神鬼不觉,皆因其生性谨慎小心,同时也异常敏锐多疑,事前通常都会做足大量的准备工作,包括收集对方的信息情报,踩点,这才会制定出周密的行动方案,一切尽在撑控之中。

    然而,此时面对这一击必杀的大好之机,却是破天荒的犹豫了。因为一切似乎太顺利了,顺利得有如喝水一般,反倒令其不敢轻易发出致命的一击,心中还莫明地生出一种危机感,这是一个修者对危险特殊嗅觉。

    所以,他非旦没有冒然冲动的出手,全身毛孔反倒骤然扩张开来,面对一个毫无防范的背影做出凝神戒备的状态。看上去未免也太过风声鹤立,疑心生暗鬼。

    "连借刀杀人的事都做得出来,此刻却仍然不敢出手,这绝不是你该有的风格。"陆随风悠悠叹道:"倘若我掉转身来,不知你是否还有信心出手?或许你真连半分胜算都没有了。"

    从场上的情形看来,拥有隐匿秘法的殷风月占尽了上风,如同蛰伏在暗中的毒蛇,在窥视着猎物。只不过,到底谁是猎人,谁是猎物?一时还真说不清。

    战台上的两人耐心似乎都很好,都像是在等侍一个最佳的出手机会,发出致命的雷霆一击。

    "你为何直到此刻仍没有急切的现身动手,难道认为时机还不够成熟吗?"陆随风幽幽地道,尽管展开神念,仍无法准确地捕捉到对方的具体方位,很明显,他在不断地变换着位置。

    "或许是吧!"飘浮的语音再次想起;"很久很久没遇到你这样的对手了。"语音中不带絲毫的情感,听上去阴森而冷酷,完全是一个顶级杀手的口吻。

    陆随风又幽叹了一声;"你之所以迟迟没有出手,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因为你巳失去了一击必杀的自信,你说了这许多话,只不过是为了驱散心中的那一抹极度的不安和紧张而已。我可有说错?"陆随风说话间,忽觉全身毛孔骤然扩张开来。

    果然,隐匿在暗中的殷风月像是沉不住气,终于率先动了。然而,令人大感意外的是,他的身形竟然是突然的朝后飞退,与此同时,三枚细如毫毛的飞针,却是无声无息的绽射而出。

    只不过,这种出人意料的攻击方式,仍未逃出陆随风敏锐的感之,至始至终都没回头看过一眼,那微不可觉的细微破风声,让他知道对方出手了。

    这种阴毒的攻击方式,分明就是杀手的风格,非旦手段诡异多变,且自我保护意识很强,一击而退,不管结果如何,唯有安全的活着,才能再有机会让目标倒下。

    陆随风大袖一挥,便将袭来的三枚飞针席卷,无须回头便知对方已消失在原地,重新融入了空气中,再也再捕捉着不到絲毫的气息。

    一个大活人在众睽睽下,竟然眼睁睁地凭空人间蒸发,如非亲眼目睹,当真匪夷所思。没人出声嘘唏惊呼,埸面反显得更加沉寂,人人屏息凝气,似乎都在试图寻找那消失的人影。

    "贱人,那就玉石俱焚!"聂悬空完全一副豁出去的狰狞之状,震吼声中,双手猛地打出一道道诡异的印法,旋即整个人突然地化作一道虹芒,直接冲入了灵宝金钟之内。

    一道巨大的嗡鸣由金钟内传出,原本逐渐黯淡下来的金光,顿时光芒大作,泛起一圈圈浓郁无比的璀璨光晕,极度的耀眼眩目,至使许多人都以手遮掩视线,闪避强光的刺激。

    "糟糕!这混蛋怎么可以这样?!"那位圣山使者望着这一幕,顿时色变,凤心师姐和各峰师兄也都是露出了无比震惊的表情,这种虹化之道,人宝归一的攻击力,绝对的是大恐怖,完全是两败俱毁的搏命手段,这已超出了比斗的界限,非旦可能弄出人命来,而且还会造成整艘船解体的可怕后果来。

    "这两人简直疯了,这攻击一旦相撞,不堪设想!"

    "快阻止他们!"一众师兄都是惊呼出声,却无一人敢冒然的冲出去阻挡这种碰撞,俱是目瞪口呆的干着急。

    所有人都是眼睁睁的目睹着,冲天而起的金钟飞速地旋转,最后爆射一道浓郁无比的金色光芒,一股毁天灭地的能量波动,疯狂的席卷开来。

    这道金光不断的浓缩成了一道光柱,飙冲向电射而来的晶莹玉指,恐怖的毁灭气息顿时笼罩着整艘船体,所有人的都感觉到了极度的不妙,这一碰撞的结果,很可能会毁了整艘船。纵算众人能侥幸活下来,在这苍茫无际的冰海上,也只有死路一条。

    再想冒险的做点什么补救,似乎都已经来及了,因为天空中的两道恐怖光柱已飞速的闪掠而过,不可避免的即将狠狠相撞在一起。

    这一刻,时间,空间都仿佛一下凝固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涌起一抹恐惧之色。

    金柱,玉指,如同两枚携带着毁灭气息的陨石,在无数双惊颤的目光注视下,眼看就要疯狂的遭遇,此时的慕容轻水也意识到了相撞之后的可怕后果,就算她可以让击出的玉指立即解体,而人宝归一的聂悬空,却已是一根离了弦的箭,根本已经完全失控,即便此时有心阻止,也是力所不能。

    一切似乎都为时已晚,甲板上的人都在向后惊恐的退避,有些人甚至已脱离了现场,躲入船舱内,这些都是人在遭遇危机时的下意识表现,到时候连整艘船都可能不复存在,藏在何处都无济于事。

    留在甲板上的人都纷纷祭出护体气罩,准备抗衡即将爆发的毁灭风暴。然而,想象中的剧烈爆炸場面,却是久久没有发生,两道毁灭性物体都在极速的朝着对方奔掠而去,相距只有五米之遥,按理应该瞬息碰撞,奇怪的是如此短暂的距离,彼此像是永远无法靠近。

    天际深处不知何时垂落一道光幕,阻隔在两物中间,五彩霞光四溢,原本沸腾的天际突然平静了下来,那情形,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压制住一般。

    "这是……灵神境!"那位圣山使者在心中震颤的咆哮,险些惊呼出声,没人会天真的认为这是天降异象,唯有灵神境的大能,才可能拥有这般逆天的手段,至于是何方大能,却不敢随意揣度,总之,悲剧是不会发生了,只当作浑然不知。

    果然,灵宝金柱率先轰击而来,狠狠地撞在垂下的光幕之上,不过这猛烈的撞击,并没有引发爆炸,那光幕像是能吸引攻击一般,不断闪烁的五彩霞光,直接将灵宝金柱上的狂暴元力,吸收抵消,现出了金钟的形状,呼啸的被弹射了回去,按照原路坠落下甲板,与金钟合体的聂悬空也被强行逼了出来。

    同时也将慕容轻水浩荡的晶莹玉指轻描淡写的化解,而后缓缓地消于无形。天空中的突然变故,只在石火电光之间,爆动的云层也随着光幕逐渐消散,蓝天依旧,白云悠悠。

    众人皆是虚惊一埸,回想之前恐怖的一幕,都是背心出汗,余悸犹存。至于两人谁输谁赢,已显得不得重要,再比下去,谁知道还会不会出现什么更可怕的情形。

    那位圣山使者没征求任何人的意见,直接将那把天星剑交还到慕容轻水手中,并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出声道:"此战,到此为止,势均力敌,视为平局。另外,在接下来的航行中,严禁在船上发生任何争斗,违者,不管是谁都得进戒律殿。"

    众人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自然不敢再惹事端。更何况,两战都是被视为平局,各峰的颜面无损,虽失了获得两把神兵利器的机会,却也能勉强接受。

    实际上,最悲催的还是紫薇峰的那位师兄和聂悬空两人,一个骂了一声;"没有教养的表子!"便被糊里糊涂的煽成了猪头,甚至连牙都掉了几颗。

    而聂悬空回到舱室养息疗伤时,才骇然发现自己的实力修为,竟然从生死境一下滑落到了乾坤境高阶巅峰的层次,才知道被那个贱人狠狠的阴了一把,仔细想来,她曾有数次机会可以直接击败自己,却始终隐而不发,原来是藏着一个大阴谋,这表子真的太狠了!这一回实在是栽得很惨了,而且还是那种无处申冤,让人欲哭无泪的结果。

    接下来的航行中,各峰之间倒也相安无事,彼此即使在顶层的餐厅中相遇,也没人再敢刻意的挑起事端。

    数日后,巨轮已穿越过白茫茫的冰海,前方的海域与天空的颜色一般,一望无际的碧绿湛蓝,不时还可偶尔遥见一些零星的岛屿浮现。

    没人知道自己当下身处何地,离中央大陆有多远,仿佛已脱离了原来的那片世界,彻底进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未知领域。往昔的一切种种都像是不复存在,仿佛只是上一世的故事,只留下一些唏嘘不已的记忆,一些毫无意义的感叹,接下来的一切都将会是从零开始。

    漫长的海上航程,对修者来说,不会觉到极度的枯燥无味,船上的人几乎大部分的时间都关在各自的舱室内,潜心修炼,往往一入定便是三五日,都是在争分夺秒的提高自己的修为,多一分实力,在未来的日子里便多一点自保能力,多几分上升的空间。

    紫燕得知进入圣山之后,慕容轻水和云无涯两人,会与他们长期的分离开来,所以,在船上的这些日子,善解人意的将大部分时间,留给她和陆随风单独在一起,享受短暂的阳光雨露的尽情滋润,当然,有时也会不甘寂寞的奋身加入战团,同享两女共侍一夫的情趣。

    海上的航行又持续了二十日,在这片无尽辽阔的海域前方,终于隐约的出现了一线大陆的模糊虚影,随着巨轮乘风破浪的高速行进,这片飘浮在海域中央的陆地轮廓,逐渐的清晰起来。

    远远眺望过去,可以看见一个数十万庞大的光罩,仿佛像是从云际深处垂落而下,光罩如同一个碗形般的倒扣而下,整片陆地,甚至日月星辰,都是被笼罩在其中。

    这片陆地的边缘,有着无数高达千刃的巨形山峰,连绵不绝的环绕着四周,在这片无尽辽阔的海域中,形成了一方,隔绝一切的神奇天地世界。

    若从空中俯瞰下去,这片云雾缭绕陆地之上,隐约可见无数纵横交错的山川河流,最为醒目的是七座高耸入云的巨形山峰,泾渭清楚的分布在四周的各个方位。依稀能从各座山峰之上,见到无数恢弘建筑,以及数不清的楼阁亭院群,都是嵌隐在郁郁葱葱的山林绿树之间……

    而在每座山峰之下,都有着一个规模宏大的城市出现,其中人气蒸腾冲天,俨然有若一个独立的王国一般。

    飞驰的巨轮并没有想象中的直接驶向这片陆地,而是在一座孤岛上停泊了下来,说是到达了这次航行的终点,让所有人都集体下船登岛。

    据那位圣山使者所言,这巨大无比的光罩,是一个特殊的封印结界,阻隔着外界的一切,任何生物都无法进入其中,唯有通过传送,才能到达光罩之内,而这个传送站就设在这座孤岛之上。

    圣山使者将一块类似信物般的玉牌,直接插入一座巨岩的石缝之中,而后便传出一道隆隆开启的声响,整座巨岩竟是从中分裂,左右扩展开来,紧接着,裂开的中央地带,缓缓地突起一个六角形的巨大平台,同时突兀冲起一道巨大的红色光柱,眩目得让人不最直视,纷纷不是紧闭双目,就是以手遮挡着视线。

    片刻后,红色光柱四下蔓延开来,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光罩,其中光芒流转,看上去像是一个传送法阵。

    这座孤岛与那陆地之间,构建着有一个独特的空间通道,只能拥有特殊的信物才能开启定点传送传,这些隐秘的存在也只有圣山能够掌握。

    "终于要进入圣山了!"有人禁不住兴奋的火热出声道。

    "从此以后,只怕再也回不去了。"许多人带着些许感怀的情绪,毕竟将要永离故土家园,去到一个未知的地方,难免都会有所伤情和忐忑。

    "终于要进入圣山了!"有人禁不住兴奋的火热出声道。

    "从此以后,只怕再也回不去了。"许多人带着些许感怀的情绪,毕竟将要永离故土家园,去到一个未知的地方,难免都会有所伤情和忐忑。

    "浩瀚的天际之下,安身立命之处,皆是新的家园,应该怀着乐观的期待去拥抱未来!"圣山使者煽情地激励众人;"如不想孤独的留在这里,就都赶快进入平台去吧!"

    从进入玲珑谷的那刻,每个人都做足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所以,到了最后关头,众人也只是感怀而已,这种情绪只持续了一会,很快便荡然无存,陆随风等人始终都是抱着随遇而安的心态,纷纷跨入光罩内。

    随着最后一人踏入法阵,璀璨的光华顿时涌动,不断的流转,旋动,速度越来越快,最后达到了某种顶点极限,光罩之内的人,仿佛如同无数蝼蚁股的身影,却又以一种无法形容的远古磅礴,冲霄而起。光罩同时突然消失,跟着光芒一起消失的还有法阵中的所有人。

    时间仿佛突然地静止,在众人的感觉中像是只在一刹那……嗡!光罩之外的天空上,空间骤然扭曲了起来,大片刺目的红光迅速凝聚,巨大的光罩重新呈现,光罩中,数百道人影闪现出来,紧接着,每个人的目光都在四下移动,随即,都是一片目瞪口呆。

    嘶!所有人都是在深吸一口气,因为眼前的景象而感到震撼惊颤,望着那仿佛笼罩了苍穹的无比庞大的光罩,再望着其中的一座座,弥漫着古老沧桑气息的万仞峰峦,就感觉像是穿越到了一片远古的天地世界。

    这便是无数人心中的神秘圣山,一个撑控着这片世界的超然大物,超凡脱俗的存在!

    "欢迎诸位有幸来到圣山!"那位圣者使者望着这些初来乍到,被震撼得无以复加的一群人,脸上也忍不住的露出了一抺得意之色,同时也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完成了自己此行的使命。

    众人此时所在的位置,是一处万仞孤峰的绝顶之上,四周都是光滑如镜的徒峭崖壁,飞鸟难留,云烟雾缭,一片迷蒙……

    "诸位,都跟随我来!"圣山使者像是知道众人心中的疑惑,口中朗笑出声,一枚淡蓝色的符令出在他的手中,而后抛向崖下的轻烟雾气之中。

    那枚淡蓝色的符令抛出去后,迎风而长,前方的迷蒙深渊之中,蓦地迸发出一蓬耀眼眩目的蓝色光华,似若一轮蓝色的烈日,在所有人震撼惊诧的目光中,那位圣山使者却是从容的举步,一脚踏出面前的悬壁边缘。

    "走吧!"圣山使者语音响起的同时,整个身体已瞬间融入了蓝色的光华之中,随之便很快地消失在众人的目光视线里。

    "大家无须惊惶,,一个个的进入这蓝光中之,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出现。"凤心师姐出声提示道。

    众人闻言释然,纷纷有序地逐一跨出悬壁之外,而后迅速地被蓝光包裹住,消失不见。

    人人但觉一股强烈的眩晕感传递至大脑,意识出现了刹那的空白,等重新回转神来的时候,眼前已呈现出的景象,令所有人都膛目结舌,震撼得连惊呼声都叫不出来。

    ……天空如同被水洗净的玻璃一般,清澈惕透,飘浮的云团,似若雪一般晶莹轻柔。碧空下,是一片开阔的原野,柔风掠过,掀动齐腰的不知名禾木芳草,随风摇曵,点涰着色彩各异的不名小花,散发出淡淡清香,小溪泉流潺潺淌过石缝青草地,叮咚作响,似若天外之音。空气中充满了一股清新甘甜的气息。

    不仅如此,所有人都顿时感觉到一股股浓郁得近乎粘稠的天地元气,扑面倾泄而来,一些修为稍弱的人,直接被这股元气浪潮掀翻在地。

    "好浓郁,雄浑的天地元气!"陆随风沉浸在这片空间弥漫的元气,也是禁不住的惊叹动容,显然是这圣山中的某位灵神境大能,施展通天大手段,强行将数百万里内的天地元气,直接吸纳进这片光罩世界之中,以供圣山之人的修炼。

    嗖嗖嗖!

    正当众人震惊的沐浴在这种浓郁的天地元气中时,远处的天空中掠来十数道银色流光,呼吸间,众人的眼前便出现了十数个身着银色长袍的人影。

    这些人都是一脸肃然冷漠的扫视着这批初来到的陌生人,当看到圣山使者和凤心师姐几人时,神情这才稍稍缓和了些许。

    "这些都是此次两榜大赛中挑选而来的弟子!"圣山使者也是客气的对这些人,淡笑的解释道,足见这些人在圣山的身份尤为特殊。

    "这些人都是来自执法殿,权力很大,兼有负责整个圣山的安危使命,日后千万不要轻易招惹。"冷师姐对陆随风等人低声的提示道。

    许多人都在对方的目光扫视下,显得有些惊惶躲闪,应该是被这些人身上的气势威压所慑。

    "仅仅是执法殿随便走出来巡查十几个弟子,就有如此强悍的实力,这圣山果然是不凡!"罗惊鸿也是因这些人的那种凌厉气势,而感到心头微颤。

    "的确如此!这些人的修为,几乎个个都拥有生死境初阶九品,否则,不会有如此威势。"陆随风一眼便看透了这些人的实力,淡淡的出声道。

    "我们接到警示,有外来物进入圣山,故特来查探。"一位执法殿弟子冷声道:"来者即是新进弟子,那就速去择峰塔,这里不可多留!"话落,十来人便再次化着一道流光而去。

    "走吧!"圣山使者一挥手,带着众人朝向远处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之上掠去。

    众人的视线很快又被不远处山峰之上,一座美轮美奂高塔所吸引,那是一座高达数十米,通体由黑色墨玉构筑而成的高塔,那磅礴浩然的气势让人禁不住的惊颤。

    这是一座耸入云天般的高塔,整个塔身笔直地插入天际,令人生出一种难以言表的震撼。

    这一批人也都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之辈,却也是被这座高塔的宏伟,磅礴浩然的气势给彻底的冲击震撼了。

    无数的名山出大川,虽然高耸云端,毕竟只是大自然的杰着,但,这座高塔并非天生而成,而是以人力鬼斧神功般的建设而成。其给人的震撼意义,远非大自然的景观所能取代,对人类而言,绝对称得上是一个神迹。

    "师姐,各峰的弟子人选不都是已确定了,为何还要上择峰塔,这不是多此一举么?"陆随风不解的出声问道。

    闻言,冷师姐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有些幽怨的言道:"圣山培养弟子的地方,都是由七峰负责。通常都是由七峰排位的高低,优先择录,其中以千竹峰为最,而我碧雪峰则是一向排名在最末端。所以,那些有天赋潜质的弟子,几乎都会选择排位靠前的各峰,剩下的大多都是平平无奇的庸才。"

    "呵呵!那不正好,我们恰好都是一堆垫底的庸才,就算主动跪求,也会被不屑一顾的拒之门外。"陆随风自嘲的哈哈道。

    "师姐放心,我们少爷在那里,我们都会在那里!"云无涯十分确定的出声道。

    "我也一样!"慕容轻水挺了挺身子,无限柔情的瞥了陆随风一眼。

    陆随风一群人都是坚定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让冷师姐始终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按照圣山的规则,弟子最后选择那一峰,都拥有最终的决断权,去和留都不可强加干涉。

    事实上,圣山七峰之间,都各有一部顶尖的惊世奇学,各有千秋,不分轩至,是由这片圣山的开创者传承下来,拥有夺天地造化之玄奥。

    最早之前,各峰之间并无高低强弱之分,随着一辈一辈的延续下来,由于每部奇学对领悟者的要尤为苛刻,所以,能真正领悟奇学的弟子却是少如凤毛鳞角,各峰这才逐渐的拉开了距离。

    而碧雪峰近几千年,能领悟奇学的亲传弟子,根本难以和各峰相抗衡,所以,势衰力弱,岁岁年年屈居未位,也就不足为奇了。

    毕竟天地间的天赋卓越之辈大过稀少,同样与奇珍异宝一般,都是可遇而难寻,全凭运势使然。当然,碧雪峰也在苦等苦熬,只要能熬到一个弟子能在机缘巧合下,能够完全真正领悟碧雪峰的那部奇学;碧雪吟,便有了咸鱼大翻身的希望。

    千年前,碧雪峰就曾出过一位这样的妖孽人物,为了替同门弟子出头,一怒之下单枪匹马独自闯上千竹峰,凭一己之力,以"碧雪吟"的奇学,一举横扫千竹峰的四十二名亲传弟子,当埸宰杀三人,重创十一人……最终激怒千竹峰主,结果便就此陨落了,如不是圣宫出面强力压制下来,两峰之间只怕难以避免的展开大火拼。直到如今,两峰仍是势同水火,难怪那个凤心师姐总在针对,刁难碧雪峰的弟子。

    冷师姐简略讲述了一下圣山往昔的旧事,让众人心中都有个数,知道该如应对当下的势态。

    冷师姐简略讲述了一下圣山往昔的旧事,让众人心中都有个数,知道该如应对当下的势态。

    片刻之后,在那位圣山使者的引领下,所有人都相继掠上那座峰峦的最顶端,云雾缭绕中墨玉高塔之下,浮现出一座巨大的青石平台。

    青石平台之上,道道玉柱耸立,看上去大气磅礴,所有人都一个个相继落在平台上。

    "呵呵!本使者的任务到此便算是终结了!"那位圣山使者冲着墨玉高塔,朗声笑道。

    话音落下,墨玉高塔内便闪射出十数道流光,众人都是眼前一花,十数道身影便出现在了青石平台。为首的是五位中年模样的男,以及两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子。

    这为首的七人,看上去都平实无华,身上却是隐隐透出一抹淡淡的上位者威势,若不留意根本难以察觉出来。每人的身边都立着一名年轻的弟子,同样是五男两女,气息都十分强大,甚至已超越了之前看到的执法殿弟子。。

    "弟子拜见各位副峰主!"凤心师姐等七人,都是同时躬身施礼。

    "这是此次选拔弟子的全部圣晶录影!"那位圣山使者将一块巴掌大的晶石,交到两位女子中的一人手上;"各位副峰主,交接完毕,我还得回去复命。就此告辞了!"说完,拱拱手,随即身化一道流光,朝着山下电射而去,瞬间便没了影。

    这位从圣山使者手中接过晶石的女子,不用猜都能够想得出,定然是千竹峰的副峰主,看上去的年龄也就四十岀头点,至于实际年龄就不得而知了。相貌虽是平平,浑身上下却散逸出一种独特的高贵风韵,令人生出一种莫名的仰视感觉。

    然而,这些都不是陆随风对她投去过多关注的原因,而是从她体内隐隐散发的,微不可觉的奇异波动,在这些微弱的波动间,陆随风似乎能清晰的听见一些宛若竹节相互敲击时,所发出清脆之音,却是充满着铁马金戈般的铮铮杀气,难以想象一个女子的身上,会拥有如此可怕的杀伐之气。

    "哼!你们就这般等不及了么?连一点应有的风度都不屑装出来,当真是令人无语了。"开口说这话的是另一位女子,望着另外的五位副峰主,都是迫不急待的争相观看着那晶石上录下的内容,语调中带着无尽的讥讽之意。

    "啧啧!你碧雪峰一向都喜欢故示清高,明明也是心痒难熬,却死要颜面的硬撑,简直就是虚伪到了极致!"一个副峰主啧啧的冷笑出声。

    "呵呵,不错,这次的新进弟子相当出色,资质潜力都是堪称一流。"紫薇峰的副峰主呵呵的笑道,他的笑声有如闷雷震响,连周边的空气都是嗡嗡作响,一双如电闪烁的眼眸投向已加入了紫薇峰的一群新进弟,目光热切的频频点头,一脸都是异常满意的模样。

    "嗯,这怎么可能?"赤云峰的副峰主看着晶石中的影像,脸上带着一抹惊色;"一个新进弟子,居然可以和我赤云峰的亲传弟子战成两败俱损的局面,这也太令人意外,震惊了!"

    "弟子元清惭愧,有辱赤云峰的声誉,愿受责罚!"那位赤云峰的师兄阴沉着脸,音调微颤的出声道;"此人名叫云无涯,腾龙榜排名第三,拥有生死境初阶二品的战力,当下已归属于碧雪峰……"

    这位元清师兄像是深知个中三味,避重就轻的转移视线,将注意力一下转到了碧雪峰身上,如此妖孽般的人材,怎可能会轻易投入碧雪峰?这绝对是一件不可思议了事,没有一个合理解释,各峰师兄只怕都是难脱其咎。

    那位碧雪峰的女副峰主却是听得眼眸顿时一亮,带着一絲尤为意外的惊喜之色,直到看了晶石中的影像,这才明白个中的原委,不由愤然的出声道:"居然联手打压我碧雪峰,当真是欺人太甚!"

    各位副峰主闻言,都是一派不以为然的模样,没有一点愧疚的觉悟,目光视线同时移向陆随风等十五人身上,眼神都是带着犀利而又热切的味道,就像是在探奇寻宝一般,充斥着极大的兴趣。

    "呵呵!如此年龄居然已拥有生死境初阶二品的修为,果然是个妖孽!"那位紫薇峰的副峰主将目光盯在云无涯身上,呵呵的赞道,露出难以掩饰的欣赏之意。

    是个人都看得出他的心思和用意,摆明了是想要挖掘人才了,碧雪峰的女副峰主见状,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却又显得十分无奈,谁让碧雪峰排名最末,各峰都拥有优先选择权,只要云无涯不反对,没人可以出面阻扰。

    一想到如此的妖孽人才,又要失之交臂的旁落他峰,心中顿时掀起一阵烦躁,她已暗暗决定,只要云无涯决定留下,当埸就将他收为亲传弟子,只可惜是一厢情愿而已,类似的情节已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结果都是令人绝望。

    "就来我紫薇峰吧!立即晋升为核心弟子,这可是绝无仅有的先例。"不出所料,那位副峰主冲着云无涯淡定的笑道,如此诱人的条件,几乎没人可以拒绝。

    各峰的几位副峰主都是苦涩地撇撇嘴,显然是十分可惜这样的妖孽,又落到了紫薇峰的手中,唯有望洋兴叹而已。

    "千竹峰不收男弟子,紫薇峰排名第二位,你若愿意,就去吧!"那位碧雪副峰主,轻拂衣袖,一脸幽怨的转过身去。

    云无涯看着沮丧无比的女副峰主,轻叹了一声,而后对着紫薇副峰主抱拳一拱;"承蒙副峰主的赏识抬爱!不过,弟子会继续留在碧雪峰。抱歉了!"

    云无涯不卑不亢的声音在平台上响起,让所有人都是一楞,继而露出一片不可思议的目光神情,直疑这小子的脑门是否进水了?唯有陆随风一群人,都是一脸淡笑,神色平静。

    "你……"碧雪副峰主错愕的脸上透出一片惊喜之色,太意外了,一时有些难以置信,这绝对是一件从未发生过的事,连她都认为云无涯的脑子肯定出了问题,显然不明白他为何要放弃强大的紫薇峰,以及如此优厚的条件,而愿意留在弱小的碧雪峰?

    那位紫薇副峰主脸上的错愕逐渐淡去,眉头微微皱起,肃然地沉声道:"想清楚了,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我没有小看碧雪峰的意思,但可以确定你的选择绝对是错误的,只有在紫薇峰,你的未来才会变得光明一片。"

    听了这番话,各位副峰主都是撇了撇嘴,并无人出声反驳,当下的七峰中,紫薇峰的确够强,算得上是人才济济,不过却也是竞争激烈,想要拼出一番作为也非易事。

    云无涯微摇摇头,毅然地表明自己的态度;"弟子一直都是在跟着自己的感觉走,那些空中阁楼似的美好,显得有些高不攀,适合自己存在的地方,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弟子觉得碧雪峰很适合我。"

    这番话有着与众不同独到的见识,足以说明他的悟性非常人可比,直听得那位碧雪女副峰主的眼眸一亮,更坚定了破格收其为亲传弟子的决心,望着那些傢伙的热切目光,不再有所犹豫的出声宣布道:"本副峰主决定,从此刻起,云无涯便正式成为碧雪峰的亲传弟子,也是我姬冰韵的传承弟子!"

    这出人意外的决定,一经宣布,顿时便断绝了所有人的最后一点念想,传承弟子可不是能轻易招收的,其身份,地位更是尤在一众亲传弟子之上,几乎可以锁定是下一届副峰主的人选。

    云无涯闻言也是心中一惊,没想初来乍到,一下便成了这位女副峰主的传承弟子,一时之间还真难以回过神,不由将目光投向陆随风,似在征询他的意见,陆随风却是似若未见的撇过脸去,与紫燕轻声的说笑。

    "弟子云无涯,拜见师尊!"心领神会的云无涯自然读得懂少爷的意思,随即恭敬的躬身叩拜,引得一众人羡慕无比,直呼这小子撞了狗屎运,鱼跳龙门,一步登天。

    "果然出手不凡!"那位紫薇副峰主一脸惋惜的言道:"姬师妹都这般决定了,师兄也只好在这里说一声,恭喜了!"

    各峰之间虽是针锋相对,这些高层的心胸气度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狭窄,都是纷纷的由衷表示恭贺,毕竟传承弟子的意义非同寻常,十有八九都是接班人,未来都会成为圣山的高层人物。

    针对云无涯的争夺,算是告了个段落。然而,晶石影像中还有一个同样惊才艳艳的妖孽弟子,成了各峰之间接下来意欲争抢的对象,只不过,竟然又是出现在碧雪峰的阵营里,这种诡异的现象,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连姬冰韵也都是惊了一跳。

    "慕容轻水……"那位千竹峰的女副峰主喃喃道,抬头望向人群中的慕容轻水,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顿时在她耳边响起;"你为何要选择碧雪峰?"

    "慕容轻水……"那位千竹峰的女副峰主喃喃道,抬头望向人群中的慕容轻水,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顿时在她耳边响起;"你为何要选择碧雪峰?"

    "有吗?弟子一开始就被强行划到了碧雪峰门下,何时有过选择的机会?"慕容轻水微皱了皱眉,語带自嘲地言道:"我们这群垫底的货,又怎入得了其它各峰的法眼?"

    "那倒未必,我千竹峰的门就在对你敞开着,只要你稍一点头即可。以你的天赋和潜力,或许用不了多久便能成为亲传弟子。"千竹峰女副峰主语音清脆,说话间带着竹节的轻击之声,似乎伴着某种节律,仿佛与人的心跳同步,听起来有种和谐感,像是在牵引着人的意念,让人对她所说的话,都会禁不住生出一种莫名的认同感,异常的诡异。

    慕容轻水也是顿觉心神出现刹那的幌忽,很想按照她的意思去做,只不过,这种感觉只是稍瞬即逝,很快便恢复了脑中的清明,却还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来。

    "嗯!没想到你的精神力竟已达到了生死境高阶的地步?!"那位千竹女副峰主微感惊诧的出声道,尽管慕容轻水已将自己的精神力收敛得很好,没有絲毫的外放,却仍被对方探测了出来,能够成为千竹峰的副峰主,又岂会是等闲之辈。

    事实上,是慕容轻水自己泄露了精神力,因为她并没真正受到对方念力的引导和操空,而对方仅凭这一点就能断定她精神力的强大程度。

    "副峰主这是高看弟子了!"以慕容轻水的聪慧,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不由淡然地言道:"弟子天生的自控能力就很强,几乎不易被误导。"话语中分明是在告诉对方,这一手对我没用。

    这位女副峰主自然听得懂对方话中的意思,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果然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好苗子,那就更应该上我千竹峰来了,在那里才能将你的潜力发挥到最大化,这一点,相信没有那一峰可堪媲美,,错过了,将会抱憾终生。不知你还在犹豫什么?"

    "弟子并没有犹豫!"慕容轻水不卑不亢的说道:"从被强行划到碧雪峰的那刻起,弟子就知道,世上没有最好的,适合自己的比什么都更好。尽管其它各峰都压过碧雪峰一头,都是妖孽如云,一个微不足道的新进弟子势必会饱受打压,将永远难有出头之日。所谓宁为鸡首,不做凤尾,所以对弟子而言,没有最强的峰,有的应该只是最适合自己的峰!"

    "你说得一点没错,理论上是说得通的,不过,事实是数千年来,在这圣山七峰中,千竹峰一直最强,这是为什么?难道不值得深思吗?"千竹女副峰主浅眉微掦,望向慕容轻水的视线中充满了凌厉的攻击性,足以让人的大脑暂时丧失正常的思维。

    慕容轻水微不可觉的掀了掀嘴角,目光毫不闪避的迎向对方的视线,眼眸中的神情波澜不起,心神仍是一片清明,没有受到絲毫的干扰。

    "弟子不是一个好奇心很强的人,不喜欢寻根探底,知道得越少就活得越好,不过,一旦决定了的事,轻易不会更改。所以,如果我还有自由选择权的话,只能对副峰主说一声报谦了,我将会继续留在碧雪峰。"慕容轻水毅然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同时也断了各峰的念想,在圣山,弟子的选择权是受到律法保护的,没有人可以强势胁迫。

    "哼!给脸不要脸,够贱!"一旁的凤心师姐忍不住的怒哼出声,像是根本没将碧雪峰的人放在眼里,引得各峰之人都是皱眉不已。

    "是么?通常心性够贱的人,才会认为看到的所有人,都与自己一样的贱。不是吗?"慕容轻水毫不势弱的反唇道,同样没将对方放在眼里,如此不畏强势的态度,直让各峰刮目相看,尤其是那位姬冰韵副峰主,更是看得频频叩首,眼眸中都是堆满了赞赏之意。

    "你这贱……"被一个新进弟子如此忽视羞辱,凤心师姐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衣袖一掦,一枚细若发絲的竹针,已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慕容轻水的眉心前。

    "你敢……"一旁的冷师姐见状,想要出手阻止已是来不及,不由急得娇喝出声。没人想到这位凤心师姐敢当作各峰高层人物的面,如此嚣张霸道的出手,而且还是那种欲至人于死命歹毒竹针。

    一个卑微的新进弟子而已,杀了就杀了,大不了去戒律殿的深渊大牢中呆三个月,被彻底激怒了的凤心师姐,已完全失去了应有的理性,不顾一切的杀心顿起。

    这一幕,来得太过突然,没有人可以在第一时间出手阻止,惨剧发生已无可避免的发生了。

    啊!一声悲呼在所有人的耳边荡响,无数双惊悚的目光几乎同时投向受害者,都是希望其只是受伤,那怕是尚有一线生机,有许多高层人物在埸,如果能得到急时的施救,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命在。

    果然,像是不负众人之所望,受害者的慕容轻水仍是静静的立着,甚至连一点受伤的迹象都没表现出来,嘴角挂着一絲若有若无的冷笑意味,那悲呼之声一点不像是从她的口中发出。

    "贱人,你竟敢暗算于我!"那位凤心师姐此刻却是柳眉倒竖,一脸都是惊怒之色,一边的耳坠边上传来阵阵隐痛,之前的那一声悲呼竟是出自她的口中,伸手一摸,耳坠之上居然出现了一个针眼大小的孔洞,有血珠汩汩渗出。

    "贱人,不会是在说你自己吧!"慕容轻水无尽鄙视的撇了撇嘴;"你的无耻早已领教过了,却没想到还有偷袭,暗算,视人命为草介的一面,难怪你千竹峰会一如即往的强大,的确值得令人深思。"

    嘶!这个出人意料的结果,让所有人都是暗吸了一口气,众目睽睽之下,没人见到慕容轻水有过出手,反倒是偷袭暗算者自食其果,如果受伤的部位不是耳坠,而一样是眉心,肯定同样是无法躲开……可是,她又是如何在不动声色间做到的?甚至连在场的诸位副峰主都是毫无所觉,竟连亲传弟子都莫名的栽了,这绝对是一件史上从未发生过的事,顿时将这个新进女弟子的位置,在心中无限拔高,列为重点提防关注的对象。

    "敢侮辱我千竹峰,你这是找死!"那位凤心师姐完全失控了,全身杀机毕现,那模样誓欲将慕容轻水斩杀当埸。

    "住手!"千竹女副峰主一声厉喝;"凤心,你真是太令人失望了,恶言辱人在先,无耻的卑鄙偷袭在后,简直丢尽了千竹峰的脸!"

    "弟子知错!愿意自囚于枯竹林中一月,以示惩戒!"凤心师姐像是从震怒中一下清醒过来,不由为之前的所为惊出一身汗来,所幸尚未酿成大祸,此时也是后悔莫及。

    众人皆知这不过是在做秀而已,护短同样是千竹峰的一贯风格,那位千竹副峰主也只是不置可否的冷笑一声,继而将视线转向了慕容轻水;"好一个深藏不露的新进弟子,不知身上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隐秘?"

    "每个人都有着一份属于自己的秘密,副峰主你不也一样吗!"慕容轻水一脸坦然回应道。

    "不错,的确无可厚非!"千竹副峰主还真是欣赏这个女弟子的胆色;"不过,你却不该出言损我千竹峰的声誊,这无疑是在惹火烧身,接下来的日子,只怕会有许多人向你讨回这份公道,千万小心了!"话言中充满了恐吓之意,任谁闻之都会惊出一声冷汗来。

    "是么?如果挑战一个新进弟子,可以无限提升你千竹峰的声誉,我也不会有所回避,就当是最佳的陪练了,即便输了也是理所当然,并不丢人,尚若一不小心赢了,也可为碧雪峰增一分光彩不是,如此好事何乐而不为,副峰主大可放心,我会随时候教!"

    慕容轻水说出的番话,还真是"将"了这位副峰主一军,更是让这种"恐吓"横竖都变得十分可笑,反而倒将自己给套了进去,更加有损千竹峰的声誊,当下就放弃了这个念头,而且还要严令峰下弟子,禁止向其发起挑战。

    一旁的那位姬冰韵副峰主闻言,险些没叫好出声;太精彩了!什么叫智慧无敌,在此刻绝对彰显无遗,直接在心中大肆点赞,这种精妙绝伦的反击,却不是平凡之辈可以做到的,再次对这个新进的女弟子刮目相看。

    "姬师妹,如此优秀的女弟子,你碧雪峰不会视而不见吧?"千竹副峰主压制着内心的郁闷,阴柔地冲着姬冰韵副峰主,语带挑拨地道:"否则,怎会一点表示都没有?让她一个人独自顶着这些高层的压力,这未免也让人太心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