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魔法 > 玄武裂天 > 全文阅读
玄武裂天txt下载

    不得不倾巢而出的面对这个神秘的杀手组织,这才造成了后院空虚的局面。此时天外楼内只剩留了三个弱女子看家,为了保证这次行动的万无一失,很慎重的派出了十个紫薇铁血卫前去执行,已经是有些小题大作了。

    十个生死境圣者去擒获三个弱女子,居然失败了,这种事说出去绝对是个一点不好笑的笑话。然而,事实是的确发生了。

    "难道这是对方设的一个局,请君入瓮?"紫虚云深吸了一气,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解释,换作自己也会如此做,到底还是低估了对方的智商。

    "那倒不是!"黑袍人苦笑道:"天外楼内除了杂役外,的确只有三个女人。"

    "嗯!"紫虚云也是露出一脸难以置信惊愕,随之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脑门,自己居然犯了一个十分低级的错误,对方怎可能留下一个毫不设防的空巢,天外楼中定是设有隐密的逃生通道,如果真是如此,行动失败也就不奇怪了。

    然而,黑袍人接下来的话,却是令人听得目瞪口呆,派出去的十个紫薇铁血卫,居然连一个都回来,还当场陨落了四个,剩下的六个更是被生擒活捉。

    要知道,这些紫薇铁血卫都是紫薇峰雪藏的隐密杀器,其中的任何一个都是千锤百炼的顶级高手,几乎是同阶之內无敌手,就算是以一敌三,也不会落败。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群杀神般的存在,居然会栽下一个小丫头手里,而且还是四死,六被活擒,可以想象这一战,绝对是单方面的被虐杀。那这小丫头又是怎样的存在?灵神境大能?

    但一个小小的天外楼,怎可能会有这样的存在?一定是对方布下了什么秘法杀阵,没错,绝对是这样,沒有比这更好的解释了。

    "如果不是我临时动念,趁机暗中潜入天外楼,将另外两个女人劫为人质……"黑袍人将当时的情形仔细的叙述了一遍。

    "师弟做得不错!"紫虚云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变得尤为阴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对方已答应交换人质,时间,地点都由我们决定。接下来该怎样做?"黑袍人问道。

    "这可不是简单的交换人质,双方都成了不死不休之局,都想借此机将对方一举灭杀,以绝后患。所以,绝对会有一场惨烈的生死搏。"紫虚云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冷酷狠厉的弧度。

    天外楼的四围一下清静多了,那些隐于阴暗处的探哨眼线,一夜之间全都不见了踪影。

    有一小童,手里紧握着五枚圣晶,另一只手揑着一封信,怯怯地从天外楼的门外探进一个头来,眨巴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说是有位大叔给了他五枚圣晶,让他将一封信送来里。这种好事,如果每日都出现一次,那该有多好呀!小童天真无邪的咧着嘴,眼前满是圣晶的影子。

    不用想都知道这封信出自何处,以及其中的内容,尽管如此,云天星仍显得尤为激动,准确的说是急不可待,像是已等了无数岁月一样。所谓的关心者乱,那里还能保持那种儒雅淡定的风度。

    云天星的脸色变得十分阴沉,甚至连握信的手都禁不住地微微颤抖着,充血的眼眸中透出无尽的愤怒,牙门都咬得"咔咔"生响。

    这封信的内容的很简单;"三日后的黄昏,城南一百五十里外的清风峡,交换人质。"

    "这摆明了就是一个坑!"胖子欧阳无忌愤愤然地冷哼道。

    "如此低级的问题,还用得着你提醒么?"青凤鄙视地道。

    "那倒是!但,问题的关健是,不管你愿不愿都得往里跳,这问题就不低级了。"胖子欧阳无忌故作深沉地道。

    "切!光长肉不长脑,还是没抓住重点,仍然十分肤浅。"青凤摇摇头;"此子不可教也!"

    "哼,要不是你惹出来的祸,那里会这般被人牵着鼻子走,还不知莲儿和三娘在狼窝中会遭遇……"欧阳无忌看了一眼脸色难看云天星,顿时闭上了嘴。这货当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连他自己都想狠狠抽自己一嘴巴,这张嘴,咋就这样贱呀!

    "其实也没什么复杂!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双方都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就算沒有人质事件,只要我们还留在世俗界,对方也会不择手段的将我们灭杀,而我们又何尚不是如此想。"紫燕异常平静地分析道:"只不过,对方都一直隐于暗处,只要寻准机就会狠狠的扎上一刀,甚至连重金卖凶灭门的手段都用了出来。从表面看来,我们显得十分被动,有点坐以待毙的味道。实则是在以静制动,见机而变。事实上,彼此都在等,等对方犯错。"

    "看来这个好色成性的二世祖,还真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简直就是一种另类的扮猪吃老虎。不知有多少人被这货给阴过,或许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纳兰飞月有些唏嘘的道。

    "能成为紫薇峰的少峰主,圣山年轻辈中的领军人物之一,又岂会是等闲之辈,任何人稍有小视,下场都会很惨。"凌凤舞的明眸中闪动着睿智的华光;"从一开始,他只不过是沉迷于三娘的绝世风姿,如果知道她早已明花有主,而且还是天星兄这样的人物,甚至身后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天外楼,或许还会有所顾忌,至少不会这般肆无忌惮的霸王硬上弓。"

    凌凤舞抽絲剥地分析道:"因为他并非单纯的好色之徒,不过是在游戏风尘而已,只取色,从不用情,一个不用情的男人,绝不会因为一个踫不得的女色,而会不顾一切的去轻易涉险,否则又岂会逍遥到现在。只不过,人常在河滩走,那有不湿脚的道理。

    按理说,这番话应该出自云天星之口,然而,此时的他满脑子都是凤三娘的安危,可以想象落入狼窝的羊羔,会是怎样一个下场,再从容淡定的人都会乱了方寸。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已触碰到了双方的底线,完全超出了能掌控的范围,已上升到了欲罢不能,彼此不择手段的死局。不得不说,对方的谋划还是相当阴毒的,竟然不惜以重金抛出血影楼这枚棋子,让我们不得不将精力放在无处不在的可怕杀手身上,暂时无法顾及他们的存在,制造出一种鱼蚌相争的势态。"

    凌凤舞说到这里,看了眼一直在安静品着茶的陆随风,明眸中带着一种由衷的敬佩之意,她本属于那种智谋形的人物,很少有人入得了她的法眼,云天星勉强算得上一个,但也只能归于绝顶聪明,虽然智计百出,却也有迹可寻,并非不可战胜。

    而陆随风却是从不按张出牌,总是算人之算,料敌于先,而后因势利导,在无声天息逆转一切危机和死局。挖坑设局更是天衣无缝,精妙无比,无迹可寻,掉下去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总之,选择与他为敌,便意味着人生的可怕噩梦就此开始。

    敌暗我明,与其盲目的四下搜寻,不如静待对方出手,血影楼的突然出现,虽然让人感到有些意外,却也在意料之中,对方首先展开暗杀行动是必然,区别只是在于业余和职业之分而已。关键在于对方的后续手段,以及真正的意图是什么?

    双方各谋各的局,而事态的发展,也在按着各自设定的轨迹在顺利的运行。但,最后的结果却是出现了始料未及的偏差。

    尤其紫薇峰派出的十位铁血卫,竟是出乎意外的栽在了一个小丫头手里,造成了四死,六被擒的局面,这个结果让那位二世祖紫虚云根本难以接受,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抓获了两个人质,总算沒有一败涂地,勉强算得上是打了个平手。

    所幸紫虚云只是听说抓来的两个人质,一个只是微不足道的武侍,另一个也只是天外楼生意伙伴而已,并沒有引起特别的关注,甚至连看都沒看过一眼。如果知道其中一人是天凤阁主的话,那风三娘的遭遇就真的堪忧了。

    而天外楼一方也因为那只凤的疏忽大意,沒想到对方还暗中藏有人手,趁乱将莲儿和风三娘被劫为人质,让双方都陷入了投鼠忌器的局面,同时不得不被迫展开最后的较量。

    事实上,天外楼此时还是处于十分被动的境地,因为交换人质的时间,地点,方式,都完全的掌控在对方手里,可以从容的调集人手,挖好坑,做好局,布下天罗地网。就算明知是深渊,九幽黄泉,不管你愿不愿都要往下跳,根本沒得多余的选择。

    "如此说来,无论我们如何应对,都巳经立于必败之地,几乎没有任何胜机可言。"纳兰飞月郁闷地道。

    "这个二世祖的手段果然够阴毒。那我们是去,还是不去?"欧阳无忌将眼睛移向陆随风,众人的视线无差别的落在他身上。

    残酷,无情,血腥,峰顶之上再也沒留下一个活口,土壤几乎都被鲜红的血浸染,散发浓烈的血腥味,山风一吹,四下飘散开来。

    "走!"陆随风轻声发出指令,领着众人朝着另一处茂密的山林间急驰而去。沿途并未遭遇任何阻击,顺利的翻越过这道豁口。

    "这二世祖真够阴狠歹毒,竟然费尽心机的设下了这个连环死局,只等我们傻乎乎的自投罗网,随便一块飞石都能将所谓的高手砸得粉身碎骨。"纳兰飞月愤愤然地言道,想到之前的恐怖情形,连云天星,凌凤舞,古蓝星几人,都有些余悸犹存。

    青风峡,幽深而曲折,蜿蜒上千米,两端峭壁高耸,飞鸟难渡。除了偶尔有几拨路人从峡口匆匆而过,显得阴森而沉寂。

    夕阳逐渐西沉,峡谷內的湿雾开始弥漫蒸腾开来,迷蒙的暮色中,又有一队人流出现在峡口处,听脚步声,大约有十来人,正是陆随风一行人。行进的速度不急不缓,充满了节奏感,破碎了峡口间死一般的沉寂,回荡山壁。

    峡口的通道九转十八弯,每隔几十米便有一个折转处,却并没有影响行进的速度,很快便进入了峡口通道的中段,空气中隐隐逸散出絲絲莫名的危险气息,越往前走,这种感觉越明显,那是一种令人背心发寒,毛骨耸然的感觉。这种危险的感觉传递到所有人的身上,都收敛起了淡然从容的神情,每个人的身上也同时隐透出凛然杀气。

    刚走过一道转弯处,陆随风便突兀停了下来,后面的人也同时闻声止步。虽然雾气迷蒙,光线幽暗,仍能隐约的发现三十米外的一个狭窄的转折处,被人给堵住了。

    由于光线暗淡,只能隐约看清略有五六十人,一色的紧身紫衣,紫巾蒙面,虽然都是气息内敛,却能从这些人的眼神中看出个个皆是不凡之辈,最弱者都有生死境中阶的修为,这绝对是一群恐怖的存在。

    首先要排出的是,这些人绝不会是商队旅人,更不会是拦路抢劫的山贼悍匪,事实上,不用猜都知道定是紫薇峰前来赴约的人了。

    陆随风一行的到来,令空气中的危险气息变得更加浓烈和诡异。一群年轻人,竟然面对数倍余己,杀气凛然的强者,却絲毫感觉不到一点惊惶不安的情绪,每个人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安宁,淡然,仿佛迎面而来的不是一群虎狼,只是一堆待宰的羊。

    这感觉非常不好,甚至令人怒不可竭,一群生死境圣者,什么时候轮落到这种被人无尽蔑视的地步,所有紫衣人的心中都只涌出一个念头;一律杀无赦!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般藏头遮面的,岂非是在掩耳盗铃,自欺欺人。"陆随风直接忽视那些杀人的目光,一脸鄙视的讥讽道。

    "哼,那又如何?"紫衣人群中,有人像是被踩着了痛脚,恼怒无比的冷哼道:"不过是一群卑微的蝼蚁而已,还沒资格一睹我等尊容。"

    "啧啧,你知道什么人才见不得光,不敢以真面示人?"陆随风撇了撇嘴道:"不是偷鸡摸狗之辈,就是披着人皮的禽兽。不知你属于那一类?"

    "你……嘴真的够臭,说了这么多废话,是不是该办正事了。"那开声说话之人,自然便是那位二世祖紫虚云,知道再被对方这般说下去,自己的这张人皮非被彻底的剝下来不可,不得不强压住心底的怒焰杀机,朝着身后招了招手,便见两个紫衣蒙面人,押着两个蓬头散发的女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至始至终,紫虚云都沒正眼看过这两个人质一眼,做梦都想不到其中一人,竟会那位风姿卓越的尤物,天凤阁主!正因为如此,风三娘才侥幸的逃过一劫。否则,其下场当真会生不如死。

    两女始终低垂着头,蓬松散乱的长发几乎遮住了整张脸,让人根本看不清面目。云天星见状,身躯就是一发颤,有些抑制不住的朝前踏出一步,却被陆随风一把按住了他的肩头;"沉住气,对方像是还沒发现三娘的身份。"

    云天星闻言不由一震,顿时冷静了下来,知道人质还在对方手中,狠狠地握了握拳头,不着痕迹的退了回去。

    陆随风虚手一场,六道紫色人影"扑嗵嗵"的跌落地上,看上去就像是从虚无突然冒出来似的。

    紫虚云见状也是目光一凛,对方总共就有十二人,一目了然,其中并沒有见到有这六个人质的存在,那这六个人又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蓄物戒!"紫虚云的眼眸中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色;"能容纳活物的蓄物戒,这怎么可能?除此之外,实在找不到更好的解释了。"尽管只是一种大胆的猜测,紫虚云的目光中已涌动出一团难以抑制的火热,充满了贪婪的的炽焰。

    能够容纳存放活物,已经不能叫做蓄物戒了,应该称之為"魂戒",任何拥有生命的物体都可以容纳。只不过,这种神奇的东西只存于传说之中,虽然典籍上也有过详细的记载,但数千年来,还从未问过世。

    六个紫衣人跌着一团,好一会才像是回过神来,用无比怨毒的扫了陆随风等人一眼,这才一个个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状极狼狈。如不是全身真元力被禁锢住,修者自有修者的傲骨,何况是生死境圣者,更是可杀而不可辱,就算死也要拼命一搏。

    交换人质,也有一套不成文的潜规则,那就是验货。否则,人都被弄得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吊着,那还换个屁!甚至还要检测一下是否被下暗毒。

    双方的阵营中都各走出一人,分别开始验货,整个过程都进行得十分认真严谨,绝对的一絲不苟。二女的情形也和六个紫衣人一样,只是真元力受到了禁锢,并没有多余的伤害。

    接下来才开始正式交换人质,双方的距离相隔三十米,这段路程就算是普通人正常行走,最多也只须十息时间。但就是这短短的距离,双方的人质每走一步,都像腿上灌了铅般沉重,竟用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才艰难的走了完了全程。

    当双方的人质刚安全的回到自己的阵容,紫虚云的喉咙间便突然暴出一声厉吼,无比的冷酷无情;"杀!一个不留!"

    杀,杀,杀!

    与此同时,峡谷的通道的另一端,也同时涌现出一群的紫衣蒙面人,人数也在五六十人之众,一个个手持利刃,杀气汹涌滚荡。

    一切都在料想之中,对方果然还是不留余地的想要斩尽杀绝,陆随风有些无奈的轻叹了一声,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局面,或许这一战之后,将会面对整个紫薇峰的怒火,甚至还可能会引发更大的震动……

    一片咆哮怒吼的喊杀声中,双方都有无数道人影纷纷腾身跃向空中,纵横飞掠,强悍的元力劲气浩荡飞掦,杀气弥天。

    由于峡谷通道內的地势颇为狭窄,对方的人数虽众,却受到山地环境的限制,很难发挥数量上的优势,能直接参与地面战斗搏杀的也就二三十人。

    所幸这些紫衣蒙面人个个实力修为不凡,最弱的也有生死境初阶者之上的修为。且都像是都受过尤为严格的训练,即便人在空中也非一盘散沙,而是十分黙契的自然组合成五人,或十人一组,迅速地销定一个目标展开围杀,彼此间攻防进退有序,招式阴毒刁钻,全是有攻无守致人死地的狠厉杀技。

    一时间,空寂的峡谷上空人影翻飞,刀芒剑气纵横激荡,元力劲气呼啸爆鸣,杀声震野,惊起成群飞鸟扑扑腾飞。

    相反,地面通道上的战斗反显得并不是那么狂野激烈。只剩下陆随风一人负手而立道间,己被十来个紫衣蒙面人圈在中央,插翅难飞。身旁的莲儿和风三娘,虽然元力禁锢已被解封,由于修为太低,还沒资格参这种级别的战斗,已被陆随风直接收进隐龙戒中。

    奇怪的是这些人虽然个个兵刃出鞘,杀气凛然,却始终静静地对峙着,竟无一人,或多人同时对其发起攻击?在等什么?莫非还想要生擒活捉不成?

    当然不是!这些紫衣蒙面人本就是来杀人,接到的指令是斩尽杀绝,没有生擒一说。迟迟未展开围杀,并非不想,而是不能,每个人几乎在准备同时发起攻击的瞬间,突然被一股强大的令人颤栗窒息的气息牢牢锁定,别说攻击,甚至想要挪动一步都做不到。

    下一刻,所有人的眼前都掠过一道璀璨的长虹,仿佛从天际深处奔射而出,旋即划出一抹眩目的弧光,乍瞬即逝,有若惊鸿一瞥。

    下一瞬,每个人顿觉有冰凉的之物从颈项间轻轻地划过,随之便感到有粘糊糊的液体顺着喉部表层往下流淌。这些人都非等闲之辈,第一时间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被人秒杀了!而后这十来人以各种不同的姿态,歪歪邪邪地倒下一片。

    下一瞬,每个人顿觉有冰凉的之物从颈项间轻轻地划过,随之便感到有粘糊糊的液体顺着喉部表层往下流淌。这些人都非等闲之辈,第一时间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被人秒杀了!而后这十来人以各种不同的姿态,歪歪邪邪地倒下一片。

    太强了!这是每个人意识中留下的最后一个念头。

    紫虚云目睹这一幕,心下顿时往下一沉,一剑瞬间秒杀十来个生死境的圣者,就算是半步灵神境也未必做不到,除非……再抬眼望向空中的战斗埸面,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砰,呯,砰!

    这是高空坠物发出的震响,一个,二个,三个……像是下饺子一般的往下掉,眼力再不好的都认得清,这些残肢断臂的坠落者,全都是紫色的身影。

    直到此刻,这位紫薇峰的少峰主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决定错得有多离谱,原以为天外楼中最多也只有两三位高手而已,而自己调集的人手是对方的十倍有余,以绝对的碾压之势一劳永逸的彻底灭杀这群人。

    真心的没想到,对方一直在藏拙示弱,上演扮猪吃虎的情节,其中每个人的修为居然都不会弱于自己,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细细想来,自己精心设计谋划的一切,不是在为对方挖坑,而是在帮对方挖坑埋自己。这些紫薇铁血卫的确不弱,但在绝对的强者面前,就是一堆渣,这种实力上的巨大悬殊,不是靠人多势众就能抗衡取胜的。

    眼下的势态已被彻底的颠倒过来,本来的猎人已瞬间逆转成被屠戮的猎物,这一战的最后结果几乎已经注定,再沒有任何悬念可以期待。

    这位少峰主可不是什么侠义君子,骨子里仍是二世祖的料,这种情形下生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只要退出峡口才有脱身的可能,至于这些紫薇铁血卫的命运已完全沒当一回事,就算全部死光光,自会有人为他们索债,根本不用他再操心。

    身后通道折转处,一道人影,当道而立,阻断了他逃跑的路线,正是之前一剑瞬杀十来个生死境强者的那位杀神,就算拼命也未必冲得过出去。

    "禽兽,你这是想临阵脱逃吗?"一道冷冽如冰语音突然在他的身后响起,带着一絲鄙夷戏谑的意味。

    "是你……"紫虚云闻声回转身来,骇然的惊呼出声,一袭白衣如雪,正是那个在碧雪第一楼中,坏了他好事,还差点要了他命的家伙。

    "竟然还记得本公子!"云天星淡淡地一笑,看上去就像是旧友重逢般,笑得很开心;"都说是每个人的头上都有一片青天,人在做,天在看,天网恢恢,却是疏而不漏,又岂容你这种猪狗不如的禽兽再为祸苍生。不过,本公子也不是不可以网开一面的放你离去,但前提得拿出一些绝活来打败本公子,否则,你这一堆骨头只怕是要留在这荒野峡谷中了。"

    云天星的话听上去柔和而平静,不带一点烟火气,就像是老朋友在聊天一般,落在这位少峰主的耳中,却像是在一刀刀的刮骨剖心,尖锐得连里子面子一起扎穿,再好的涵养也禁不住会勃然而怒,绝对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好!"紫虚云不再多言,眼下的势态已不容他沒有多余的选择,至于对方的话有多少可信度,已显得不那么重要,一切都因眼前的此人而起,就算拼死一搏,也要拉其垫背。

    话落,一道惊人的气息从身上勃然升腾而起,像是一下打开了体内的什么封印,一股恐怖的气势似若潮汐般的奔涌滚荡。

    朦胧的暮色幽光中,仍可见无数晶莹的水滴,像是从空中倾泄而下,瞬间汇成了一道元素之河,从他的头顶不断冲涮,滚滚地涌入体内,浑身上下顿时紫光流转,身后突然隐现出一头水狮的虚影,狮身微微一抖,四周的空气纷纷炸裂开来,散逸出一股惊人的威压。

    "紫薇化狮诀,三转动乾坤!这应该就是紫薇峰的绝学奥义了,足可威凌天下。可惜只得其势,却未得其神,还差了点火候。"云天星撇了撇嘴,神色淡然地点评道,似对那扑面而来的惊人威压,浑然不觉,没一点强敌当前的觉悟。

    "你说得沒错!不过,对付你足够了!"紫虚云发出一声低喝,似若狂狮咆哮,手中突然多了一杆紫光流转的长枪。枪尖抖动间,一道紫芒绽射而出,虚空像是被洞穿了一个窟窿,爆出一声巨大的轰鸣。一枪隔空甩出,一道水狮的虚影挟裹着冰冷的枪锋杀气,呼吸间已奔至云天星的身前。

    云天星的嘴角微微向上掦起,手里不知什么时候也同样握着一杆枪,一杆由金系元力组合而成的枪,枪身通体金光透亮。单手执枪,一条蛟龙的虚影浮现,同样隔空飞甩而出。

    一金一紫两道枪芒,如同两颗飞逝的流星在空中骤然遭遇,更是却又突兀地停滞在虚空之中,彼此僵持着,皆无法再向前挺进分毫。

    紫虚云的眼瞳中闪过一抺狠厉之色,枪锋一抖一颤,那道僵持着的狮形虚影竟是突然的炸裂了开来。

    漫空水雾蒸腾弥漫,连空气仿佛也变得粘稠起来,逐渐形成无数的水珠,每一滴水珠都像是蓄含着千斤之力,沉沉透亮的……这些飘浮的水珠骤然汇聚一处,肉眼可见地形成了一道汹涌澎湃惊涛。

    这一刻,漫空都充满着碧蓝的色彩,仿佛巳化为无尽的大海,其中似有惊涛狂澜。一道数十丈长的碧色水狮呼啸腾空,磅礡浩瀚的气势牵引着狂澜惊涛,似欲席卷吞噬一切。

    狮口怒张,狮爪如钩似刃,当空俯冲,巨澜惊涛随之奔腾扑面而来,悬在云天星的的顶上空,不断地向下降落,碾压……似乎感到了一种大自然的威力,人在其中显得何其渺小,仿佛倾刻间便可将地吞噬,碾压成肉泥碎屑。

    紫薇奥义果然不同凡响,这一刻,云天星深切地感受到四周空气变得异常的沉重,而空气中的每滴水珠都似如千斤巨岩般的压迫着自己,整个身躯仿佛都在不断地往下沉,像是要陷入奔腾的激流中一般。

    紫虚云见对方仍在竭力地硬抗着自己的"紫薇化狮诀"之势,没有一点惊恐不安的迹象,心中大感惊诧,身上的水之力又加重了几分,空气中的水滴也凭添了几分重力。

    云天星双眉微掦,神色沉静,没有摧城拔寨的浩大气势,仅仅一枪简单刺出,刹那,一道金色的残月流光绽射而出,撕裂惊涛狂澜。

    轰!一声爆响,汹涌的狂涛巨澜竟被金色的残月流光,从中生生的剖裂开来,左右分流,呼啸着狂狮虚影也随之破碎的崩散开来。

    与此同时,紫虚云的双眸中也倒映出一束金色流光,充斥着一道残月,飞速地放大,身心仿佛要被撕裂剖开,一股惊悚的危机感在恐怖的漫延……

    吼!

    紫虚云一声怒喝,手中长枪凌空呼啸盘旋,四周溃散的水滴瞬间汇聚于枪身之上,呼吸间又形成了一头巨型的狂狮虚影,狮爪箕张势若奔电,阵阵狮吼声从喉咙间滚滚喷击而出,咆哮如雷,令人耳膜嗡嗡震响。声助枪势,狮威霸道凌厉无比。

    紫虚云的的这一枪,蓄满了天地之威势,可谓是霸道绝伦。枪芒未至,恐怖的枪压已然降临,狮吼惊天,仿佛将前方的天空撕成了两半。

    这雷霆一击,枪芒狮影,呼啸咆哮,狂暴的气势席卷天地,金色的残月流光为之一顿,随即便破碎开来,化为无数金星溅射四溢。

    狂暴的冲击波,令云天星的身形震颤地飞退了十来米,骇然间,又见一头水狮带着凌厉无边的杀气,扑面俯冲而至。

    水狮俯冲奔射的速度快到了极致,令人连闪避的意识都来不及生起,眼前的世界仿佛一下骤然消失,唯见张牙舞爪的狮影已俯冲到了眼前,令人生出一种死亡降临的感觉。

    裂天一枪!

    一点金星绽射,划出一道飘浮的弧线流光,仿佛从虚无中骤然生出,一下切入俯冲而至的狮影之中,轰然炸裂开来,空间顿时一阵扭曲迷乱,点点金芒碎星纵横弥漫,每一束星光都绽射出锐利的杀机锋芒,所到之处,狮影崩散,水光四溅飞溢。

    "可恶!"紫虚云怒意上掦,迅速收拢溃散的水之玄力,趁对方枪势用老未收之际,一道紫色的流光,已势若奔雷般朝着云天星人枪合一的凌空电射而去。

    一枪出,枪锋颤动间生出数十种变化,隐含着某种大道的奥义。云天星顿觉自己被一股冷冽的杀机牢牢锁定,所有闪避的方位和角度,似乎都被锐利无比的枪势彻底封锁。令人生出一种上无路,入地无门的绝望感觉。

    直到此刻才真正意识到紫薇峰的绝学奥义,可谓是博大精深,玄奥至极。同等实力修为之下,只怕此刻早已败下阵来,轻则重创,重则已被一枪洞穿。

    一枪出,枪锋颤动间生出数十种变化,隐含着某种大道的奥义。云天星顿觉自己被一股冷冽的杀机牢牢锁定,所有闪避的方位和角度,似乎都被锐利无比的枪势彻底封锁。令人生出一种上无路,入地无门的绝望感觉。

    直到此刻才真正意识到紫薇峰的绝学奥义,可谓是博大精深,玄奥至极。同等实力修为之下,只怕此刻早已败下阵来,轻则重创,重则已被一枪洞穿。

    噗嗤!无尽锋芒的一枪,似乎如愿以偿的穿透了云天星的胸腹。然而,紫虚云的神色间却看不到一点欣喜之色,反透出一片惊诧。自己的这一枪虽然凌厉诡异,却还不又至于会这般轻易的得手,双方跌宕起伏的搏杀到此时,彼此有多少斤两,已是大致了然于胸。

    果然,枪锋所过之处,竟然毫无一点着力之感,仿佛洞穿中的是一团虚无的空气,以紫虚云的见识,瞬间便意识到那只是对方的一具残像而巳。

    心中刚暗呼一声;"不好!"眼角余光已瞥见一道金色的枪影朝着自己眉心处闪射而来。

    骇然的伧促间,枪尾急速的倒竖而起,险险荡开对方的夺命一击,手腕随之一振一颤,同时暴刺出数十道紫芒枪锋,势若滚荡潮汐,一枪接着一枪,每一枪都充斥着铮铮杀气,枪枪不离对方要害死穴,无尽的锋芒,绞杀,撕裂一切。

    直到此时,紫虚云的眼眸中这才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这一次,他才感觉得自己的手感,真实无虚地绞杀着实物,那种洞穿的阻力,沉重的绞杀感,都在证明这一切的真实性。

    "不错!有点年轻辈高手的风彩。"一道淡淡的语音响起,白衣如雪的身形再次完整无缺地呈现出来,仍旧是毫发未损。云天星到了半步灵神境这个层面,所幻化的残影亦虚亦实,虚实相兼,意之所到,每具残影几乎似同真身无异,同样会发出凌厉无比的攻击。

    语音飘散,一线金光己透过叠叠重重的紫芒枪影,扑面袭来,丝丝金芒杀气直令人皮肤发寒生痛。

    云天星的枪势反击,每一枪都迅如疾风电闪,诡异无比地袭向对方的全身要害,迫使紫虚云天不得不回枪自救。攻防顷刻颠倒转换,令他顿然生岀一种深陷泥潭的憋屈感,直欲令人呕血。

    一时间,枪锋金芒纵横,挥洒自如,迫使对方硬挡硬抗,挡一枪,退一步,扛一枪,退两步。一个攻得急,一个退得快,彼此的枪锋不断交错碰撞,爆出一声声无比刺耳的炸响,令周边的空气像水波般荡开无数波纹涟漪。

    ……暮色苍芒,残霞彻底消隐,一弯淡淡的新月斜挂天边。

    青风峡的悬璧峰巅,轻烟薄雾中静静的佇立着两道人影,山风呼啸,掀动衣衫猎猎作响,长发飞扬。

    空气中隐隐传荡出阵阵呼喝怒吼,以及兵刃踫撞的金属交击之声,都在证明幽深的峡谷中,正在进行着一场殊死惨烈的激战搏杀。

    "师兄,你认为天外楼能胜吗?"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一袭蓝衫,脸上的轮廓就像刀削一般,线条刚硬分明,身形虽然并不伟岸,却给人一种铁血硬汉的感觉。

    "十倍的众寡悬殊,几乎是十对一的局面,想想都让人心底发寒。更可怕的是这些紫衣蒙面人,每一个都拥有生死境中阶以上的实力,就算是一对一都胜负难料。"

    "是么?"另一位被称作师兄的人,同样的身着一袭蓝衫,面目却是尤为俊秀,翘挺的鼻子,殷红的嘴唇,凤目含威。虽身为男儿之身,却生就一张堪比绝世佳人的容颜,但并未给人一种娘娘腔的感觉,反而更显英气逼人。正是凌霄峰年轻辈的领军人物,殷风月。

    "正常情况下,战斗早该结束了。然而,都过去了半个时辰,峡谷內的搏杀仍在继续,甚至还越来越激烈……"殷风月仍静静的垂闭着双目,喃喃地道:"你认为还会是一边倒的局面吗?在我的预判之中,本以为应该是个两败俱损的结果,我们只须做点善后的事,这段恩怨情仇便算是了结了。看来还是低估了天外楼的真正实力,这股力量的确很可怕。不过……"

    殷风月的嘴角勾起了一个优雅的弧度,带着一絲讳莫如深的浅笑,没人知道其中蕴含着什么真义,总之,显得尤为诡异。

    此时的紫虚云已从之前凌厉霸道的攻击,到被对方如影随形般的步步逼杀,此间的势态逆转只在几个呼吸之间。到了此时,非旦连出手反击的机会都没有,还须揪心提神防范对方的袭杀,可谓是憋屈恼怒之极,这是何等的耻辱和蔑视,可杀不可辱。

    身形微侧,忍着再次被一枪透肩的痛苦,潜在的力量轰然迸发,手中的长枪同时直指对方的咽喉。以伤换伤,以命搏命,才有可能抢回失去的先机,摆脱了一边倒的被动局面,重新赢得了反击的机会。

    双方似乎已打出了真火,都是以快对快,以力撼力,每一次的撞击,紫虛云都感到一股股强力的反震,一缕缕气劲透过枪身传自手掌,手臂,阵阵麻痛感直令握抢的手颤抖不已,几乎要脱手而出。

    紫虚云的背心已然隐隐湿透,越战心头越是骇然,自己竟然连实力修为都稍逊对方一筹,战到此时除了竭力格挡,几乎连一枪都递不出来,照此下去必败无疑,而败的结果绝对是个"死"字。他清楚的知道,这峡谷中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心下一横,陡然抜身而起,双脚在虚空中连连蹬踏,整个身躯腾起数米之高,手中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碧色的弧光,仿佛从云层深处绽射而出,在空中留下一抹闪烁的划痕……

    那束飞射而来的紫色流光,纯净而冷冽,蓄含冰凉浸骨的杀气,云天星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凝重,收敛起淡然的姿态,随即当空缓缓地划出一枪,仿佛扯动千斤重量般的凝重,无比迟缓地划出一道圆弧金色光圈。

    冷洌纯净的紫色流光,似若一滴晶莹的水珠,悠悠地滴落在金色的圆弧光环中,却突兀地爆裂开来,无数道锐利的流光绽射四方,流光如剑,意欲撕破,摧枯拉朽的斩碎一切。

    殊不知,却被一团回旋流转的金色气劲瞬间包裹缠绕着,沉重的阻碍令那些强劲的锐利流光,在绵柔的金色劲气中不停地吞吐颤动,随之纷纷的轰然炸裂开来,发出一道道天崩地裂般炸响,震耳欲聋。

    然而,紫虚云的一枪,只不过是在为接下来的惊天一击作铺垫,伴着一声低吼,身形踏前一步,一片紫色的光华贯注于枪锋之上,划破前方的天地空间,眼见骤然呈现出水天一线的景象……

    噗!唯剩一线精光骤然在头顶上空分裂开来,无数紫色流光宛如天河反卷倒泄,每道流光水滴都充满了铮铮杀气,潮汐般朝着云天星的头顶,滚滚倾洒而下。

    空气中传出一声闷哼,如泄的流光水滴中有无数的衣衫碎片飞洒,呼吸间,便被这些恐怖的激射流光瞬间搅成了粉沫。

    一直悬浮在半空的紫虚云,见鬼似的大张嘴,眼眸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这……怎么可能?"

    "你这禽兽都还没有躺下,本公子怎可能有亊?"云天星身上的白衣已荡然无存,露出元力幻化而成的金色护体铠甲,整个人紧贴在光滑如镜的山壁上,眼眸中有絲絲金芒流转闪烁;"之前都是你在攻击,现在,该轮到本公子出手了!"

    话音落下,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森冷的杀意溢出,浑身上下猛地透出一股无坚不摧的霸道气息,一种君临天下的威势冲天而出。

    "嗯!"紫虚云下意识的微眯了一下眼,骇然发现对方的视线中竟有絲絲金芒绽射闪烁,其亮度有若太阳般的炽烈灼目,在这种光线中感觉到一股裂天斩地的无尽锋芒。

    微眨了眨眼,这些金芒像是变得更加浓烈,仿佛一下置身于一片金色的洪流之中,一波一浪的金流,似若一缕缕金色剑气凝聚而成,仿佛可以切割,撕裂,破碎一切,无可阻挡。

    "这是……金之相,金之无坚不摧的无尽锋芒……"紫虚云喃喃惊嘘出声。

    此时的云天星却是目光如电,绽射万丈金芒,笼罩着一方世界。

    感受到这股恐怖的气息威压,悬浮在半空的紫虚云,脸色一下子变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死亡威胁感,顿时遍布了全身。一片金色的洪流滚滚而来,呼吸间便将这一方空间完全的呑没。

    吼!面对这道威势强横的攻击,紫虚云的喉咙间发岀一声低吼,双眸中有一片蓝色的汪洋滚荡,手中的长枪横扫而出,一道紫色的光华如潮汐般奔涌,阻挡着金色洪流的滚滚挺进。

    轰隆隆……两股恐怖的劲气狂流撞击,爆出一连串震耳欲聋的轰鸣炸响……

    紫虚云被迫狼狈的落下地面,长发飞掦倒竖,宛如疯魔,一袭长袍在道道金芒肆虐的攻击下,被切割得百孔千疮。整个人不断地向后暴退,每退一步,坚硬的地面都会碎石崩溅,一连狂退了数十步,这才摆脱了金色狂流的狂猛攻击。脸上一片潮红,而后又变得苍白无比,眼瞳中透岀一片惊悚骇然。

    作为圣山年轻辈的领军人物之一,自然冷傲和霸道惯了,还不至被对方威势不凡的一击所震慑住,只不过,他此刻是彻底的怒了,碧色的双瞳中堆满了森冷肃杀的寒意,口中冷冷的喷出一个字;"死!"

    随着这个"死"字的话音落下,一道无形的奥义法则波纹从他身上散发而出,这一方世界瞬间变成了一片蓝色,百米范围内的空间尽皆被束缚,这是生死境圣者所独有战斗空间;水系结界领域。

    与此同时,一头庞大的妖兽虚影骤然悬浮在他的头顶之上,这是一头不知名帝级的水系妖兽,高达十来米,浑身鳞甲紫光闪烁,体表似有道道电弧缠绕,流转,有着水桶般壮有力的四肢,一条丈余长的钢鞭铁尾在虚空中甩动着,散发出惊人的狂暴气息。

    一双铜铃般的碧眼,冰冷的盯着不远处的渺小人类,纵横无比的杀意一下笼罩在云天星身上,似欲一口将其撕裂,呑噬。

    "终于黔驴技穷,要施展压箱底的领域战斗空间了。我倒要看看圣山年轻辈的领军人物,到底强大到了何种程度。"云天星微眯着眼,浑身上下充满了凛冽的肃杀之气,他本身也拥有不止一种这样的領域战斗空间,自然知道其中所蓄含的玄奥法则有多可怕,一旦陷入其中,战力势必会大打折扣,如果再加上属性相克,那就唯有单方面的被虐等死。

    只不过,他本身的修为境界尤在对方之上,所以,才有恃无恐的让自己陷入对方的领域战斗空间之中。否则,又岂会轻易入套。

    这是一个蓝色的空间,天地间皆是一片湛蓝,波光粼粼,一望无际。紫虚云悬浮在半空,浑身上下流转着紫色的光华,双手执枪,斜指苍穹,他身体的每一寸血肉,仿佛都表现出一分玄奥,隐含着大道的法则。

    云天星的身形同样的悬浮在碧光粼粼的水波上,浑身上下流转着金色的光华,同样的双手握枪,斜指苍穹,头顶之上隐现出一头蛟龙的虚影,一股君临天下的霸气自然地流露出来,顿令身下的水波碧浪一阵沸腾滚荡。

    惊涛水浪咆哮如雷,震耳欲袭,更显得这方水系世界无比的真实,双方静静的对峙中,浓烈的战意和冰冷的杀伐之气,弥漫天地。

    紫虚云微不可觉地皱皱眉,眼眸中闪过一絲愕然的诧意,从对方所流露出的气势中,似乎一点没受到这方领域战斗空间的影响,这种舍我其谁的威凌气概,绝不是可以虚张声势做得出来的。

    此时,已没时间深究下去,以他当下的实力修为境界,祭出的这方领域战斗空间并不能维持得太久,唯有速战速决的击杀对手。不管怎样,毕竟是在自己掌控的领域空间内战斗,就算对方的修为比自己略高一筹,也休想全身而退。

    一念至此,略为下滑的心气顿时升腾,一股唯我独尊的霸气猛地腾起,无比浓烈的战意令整个碧水世界惊涛汹涌澎湃……

    吼!心底暴出一声冷喝,手中的长枪一颤一抖,隐浮于头顶的水系妖兽虚影,瞬间化作一道紫光冲天而起。

    天水之间,唯剩下一头通体紫光流转的庞然大物,挟裹着霸道凛冽的杀气,掀涛破浪的腾跃奔掠,利爪狂舞,巨口一张,齿牙森然如林,里面的空间一片沉黑如漆,由远到近,仿佛一个不断扩展变大的黑洞,前方的大片天地像是在不断的被鲸吞下去。

    云天星的嘴角微微地撇了撇,手中的长枪同样一颤一抖,悬浮环绕在头顶的蛟龙虚影,斗然呼啸而出,仿佛从天际深处俯冲奔腾,恐怖的龙息威压竟让那头碧眼妖兽禁不住的浑身一阵微颤,金光灼灼的龙爪已狂暴的降临。

    轰隆!两种色彩相互撞击在一击,如同两颗巨大的陨石在虚空斗轰然碰撞,整个领域空间一阵颤抖扭曲,两头庞然大物纵横翻腾,缠绕搏杀……随之发出阵阵玻璃崩裂破碎般的声响,彼此的体形也在随之不断萎缩变小,而后双双双轰然爆裂得支离破碎,一股金,紫交织的冲击波,成环形状般的四下扩散开来,一团金,紫相间的气流冲天而起,仿佛将这方空间捅出了一个大窟窿。

    两道人影几乎在同时被这股可怕气劲狂流,冲击得掀飞出去,轻得像似一片飘飞的落叶一般。环形的冲击波一圈又一圈地幅射开来,连绵不绝地冲击着倒飞而出的两人,眼前的景物急速的掠过,变得一片模糊,两人的身影在无际碧涛汪洋中变得越来越小。

    不过呼吸之间,两人又飞快的回到了原点,云天星满头黑发飞揚,口中禁不住低咳出声,竟然有一絲血渍从嘴角溢出。

    这毕竟是在别人的战斗空间中搏杀,自己的战力大幅滑落,而对方却能增幅两倍的力量,可谓己消彼涨,如不是自己的真实修为高过对方一筹,结果会更加不堪。心中暗忖,这种玩火自焚的事,绝对不能再有下次。

    而那位少峰主,看上去就更是狼狈无比,脸色一片苍白如纸,嘴中还一口口地往外不停的呕着血,一身衣袍支离破碎,几难遮体。

    "果然藏得够深,竟然在我的领域战斗空间中,还可以这般安然无恙?"紫虚云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惊色,感受到体内的伤情,随即从愤怒中冷静下来,凝重而冰冷的目光,遥遥地投射在对方的身上,见其像是也受了一些伤,这才稍稍平衡了一下低落的心气。

    双方的目光视线交织,云天星从对方眼神中,捕捉到那絲残留的霸道狂傲之色,已经彻底的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如临大敌般的凝练之色。

    碧水星光阵!

    一道低沉震吼声中,紫虚云的身下,一片蓝色的汪洋骤然奔涌升腾,一道道的惊涛巨浪冲天而起,沉落时有若天河倒悬,无数道碧水光波瞬间爆裂开来,千万颗晶莹的水珠,汇聚成一道璀璨夺目的恒古星河,玄妙华丽到了极致,美得几乎令人窒息。

    随着紫虚云手中枪势的缓缓牵动,碧水星光阵为之旋转变幻,无数水珠化作闪烁的星光,无数星光化作一柄柄杀气铮铮的剑影,悬浮在虚空,无法想像的浩大滂渤,贯穿天地……

    这刹那间的玄奥演化,直看得云天星的眼皮不由得一阵狂跳,感受到铺天盖地挤压而来的恐怖威势,纵横激荡,铮铮杀气森寒无比,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惊颤,令人头皮为之发麻。

    尽管如此,惊归惊,云天星的眼眸中也只多了几分凝重,更多的是一种叫做自信和意志的东西。

    万千滴水成剑,点点旋动不定的水滴星光,宛若星河倒卷,无不散发出勾魂夺命的森然杀气,随时都能爆发出雷霆万钧的力道,似乎只要这方世界的撑控者愿意,倾刻间便可将人一寸寸的尸解,瞬间灰飞烟灭。

    道道碧水星光如剑,如同无数深海游鱼般的在云天星周边纵横,盘旋,环绕,闪射着冰凉浸骨的光泽,令人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如针刺刀割般的生痛。

    能将这水系法则演化到这种点水成剑的程度,这位少峰主也足以为之自傲了。

    只不过,这碧水星光阵虽牢牢地困住对方,那层层叠叠,连绵不绝的攻击,却始终难以撕破对方的防御,时间一长,他便再难以掌控这方领域战斗空间,势必要在这阵势崩塌之前,彻底的一举重创或绞杀对方。一念至此,整个人瞬间化作一道紫色流光,人枪合一的朝着被困在剑阵中的云天星电奔而去。

    人在途中,骤觉整个领域空间,忽然一阵摇曳扭曲,接着便见一抹金色光华腾空冲霄而起,下一刻,这方空间竟是骇然地被撕裂了开来……

    裂缝中,一点金星震颤的闪烁着,瞬间牵动出漫空点点金光,成千上万,仿佛蕴含着天地规则之力,呼吸间,漫空金絲如雨,如同从天际深处绽射而出,倾泄奔涌地撕裂着这一方蓝色的空间。

    这一切,只发生在呼吸之间,万千滴水化作星光剑影,倾泄而下,点点金光如絲如针……

    噗噗噗!

    漫空尽是无数星光剑影,如絲金针,相互缠绕撞击,纷纷炸裂开来,有若烟花璀璨绽放。

    "这……"紫虚云骇然惊愕的望着这一幕,脸上透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自己只是演化出水系法则的意境而已,而在对方的金系法则中,却能感受到一絲真正的道韵,这才真正意识到彼此间的差距有多大。

    直到这一刻,紫虚云才知道自己竟为了一个女人,招惹了一群可怕逆天的存在,此时已是悔之莫及,剩下的唯有拼死搏命一战。

    直到这一刻,紫虚云才知道自己竟为了一个女人,招惹了一群可怕逆天的存在,此时已是悔之莫及,剩下的唯有拼死搏命一战。

    眼看着自己的这方领域战斗空间,随时都有崩溃倾塌可能,心下一横,眼眸露出了一抺绝决之色,无数溃散的水滴剑影不断地汇聚于枪身之上,手中的长枪紫光流转,瞬间暴涨数十米,仿佛直入天际,撕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擎天一击!

    疯狂的咆哮声中,手中长枪似若一根擎天之柱,捣破虚空,搅动一天星空风云,直朝着云天星一往无回的轰然当头砸下。

    感受到这擎天一枪的恐怖,云天星的神情间,只有惊,却无一絲惧色,面沉如水,一脸古井无波,一头巨大的蛟龙身影在头顶显现出来,浑身鳞甲闪射出耀眼的金光,幅散全身,威势凌天。

    轰隆!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怖威压,让这一方的空间斗然一暗,像是未日降临一般。天幕仿佛被撕裂成两辦,一金,一紫,各自佔据半边天空,彼此呼啸,咆哮着,宛如两颗飞逝的陨石轰然碰撞在一起,不断的闪灭。

    这一刹间,时间像是突然凝固了。下一秒,并未想象中的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轰响,空气中只传一道沉闷的"噗嗤"声。

    紧接着,一团不受控的精光轰然爆裂开来,一道道绚丽多彩的灵力波光,有若水纹涟漪般的不断辐散漫延,所经之处,这方空间如同玻璃般的碎裂开来,一片片的崩溃倾塌……而后荡然无存。

    石破天惊的强强碰撞,究竟孰强孰弱,或是两败俱伤,根本没有赢家?耀眼眩目的光华消散,一道人影从半空急速的坠落而下,所经之处,带出一蓬腥红的血雾。

    砰!重重砸落在地面的人影,是那位少峰主,身体像是完全不受控狠狠坠地,直接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整个蜷曲的身躯不断地抽搐,发出阵阵痉挛,口中的鲜血毫不吝啬的向外喷涌,护体铠甲支离破损,整个人像是已经昏嶡了过去。

    扑嗵!

    云天星的身体刚一沾地,便支持不住单膝跪地,一口鲜血从嘴中挤了出来,整个人难以自控的一阵搖晃和颤抖,如不是一手撑地,竭立地支撑着,恐怕也一下倒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伸过来将他扶住,而后将一粒碧色的丹药塞入他口中。

    "早告诉过你,千万不要试图进入别人的战斗空间去搏杀,纵算胜了也是惨胜。"陆随风轻叹了一声,自从风三娘被劫持之后,这位一向睿智冷静的军神,便像是失了魂一样迷糊,那里还有一点往昔从容淡定的风彩。换着自己,或许也好不了多少;"唉,天地间,唯"情"字一关最难过。"

    不一会,云天星脸上的血色便恢复了过来,闻声缓缓的睁开眼来,冲着陆随风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我是不是让大家失望了?"

    陆随风在他的肩头拍了拍,若有所思的淡笑道:"天道若无情,又岂会包容世间万物的存在?天地法则无不蕴含着"情"之玄奥,若能窥透个中真谛,当可成就自然大道。这个问题太过深奥玄妙,只可心领意会,不说了!你准备如何处制这货?"

    云天星浑浊的目光逐渐变得清明透亮,像是又恢复了往昔的风彩,只是略微的思索了一下,便果决的吐出了一个;"杀!"字。

    陆随风点点了头,事态发展到了这种不死不休的地步,已完全没有了任何可以迴旋的余地,杀与不杀,最后的结果都不会有什么差别。与其放虎归山,令其重整旗鼓的卷土而来,展开更血腥的疯狂报复,不如扼杀当场。只要做得干净,不漏掉一个活口,就算紫薇峰的高层有所怀疑,也只是怀疑而已,沒有真凭实据,明面上也难轻易入罪于人。

    当然,作为无比强势的一方,只须一个怀疑就足够了,所谓的证据只是一个笑谈,照样会不择手段的对天外楼痛下杀手。但,其性质已摆脱了圣山的律令法规,变成了世俗界间的恩怨情仇。如此一来,就算杀他过惊天动地,也就再无任何顾忌。

    "咳咳,你们……不能杀我!"一个虚弱的声音从深坑传出,紫虚云仍蜷曲着身子,脸色苍白如纸,嘴角不断有血溢出,勉强的支起身来,却又无力的软倒了下去。

    "哦,你带来了这许多顶级强者,不正是要来杀人的吗?"云天星走到深坑边,鄙夷的冷笑道:"杀人者,自然要有被杀的觉悟,这种事连白痴都知道,你会不知?"

    "你们可以杀尽我带来所有的人,甚至可以将我打伤打残,就是不能杀我!"紫虚云艰难的昂起满是血污的脸,暗淡的眼神中,却是充斥着无比的怨毒和狠厉之色。

    "为什么?就因为你是少峰主,你老爹是紫薇峰的峰主?"云天星的嘴角勾勒出一个戏谑的弧度;"这对常人而言,的确拥有强大震慑力!"

    "这次算我小看了你们,低估了天外楼的实力,认栽!"紫虚云不甘的咬了咬嘴唇;"过了今日,一切恩怨就此了结。如何?"

    "现在才想起说这些,是不是晚了点?"云天星讥讽的冷笑道:"有些事是不能做的,尤其是那种禽兽不如的勾当,即然做了,就要付出惨烈的代价,不管你是何方神圣,拥有何等逆天的背景,虽远必诛,虽强必杀!"一字一句,杀机凛然。

    "你敢!难道就不怕……"紫虚云自觉已够放下身段,低声下气的首先提出与对方和解,只要留得青山在,这笔帐,日后有的是机会讨回来。

    噗!紫虚云的话未说完,便见眼前泛起一道扇影,接着顿觉手臂处传出一阵剧痛,血光迸射,一条血淋淋手臂已坠落在深坑中。

    "你不是说可以打伤打残,那还客气什么,如你所愿,只要你还能喘气就行。"云天星的嘴角带着一种诡异的笑意,手中的折扇铺展开来,有血从折扇边缘滴落。

    啊!随着一道凄厉的悲呼,一股鲜血泉喷而出,又有一条手臂脱离了身体,冲天斜飞而起。接着,便是两条腿从根部被生生切割下来,呼吸间,坑洞中只剩下一个血肉模糊的肉球。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在杀人,而是直接在分解一个活人。

    望着这无比残忍血腥的一幕,云天星的神情间一片冷漠,沒有一絲怜悯,仿佛在切割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十恶不赦的禽兽。

    扇影再闪,喷射出一道金色的光华,隔空飞削而出,直向那团肉球的颈项间一划而过,一蓬红光乍闪,冲天的血柱飙升数米之高,一颗硕大的头颅轰然脱离颈项腾空而起。

    砰!一颗硕大的头颅在高空滚滚翻翻,恰巧落在云天星的脚下,这才悠悠停住,一双鱼眼死不暝目。红颜祸水,此话果然不虚,从这位少峰主沾上的那刻起,已注定了死无全尸的结局。

    此时的峡谷内,满地都是横七竖八的紫衣尸身,天外楼的人都一个个浑身浴血从空中落下地面,几乎都是以一对十的战况,而且对手沒一个是省油的灯,受伤溅血是免不的了。

    所有人都纷纷昂着头,望向空中剩下的最后一组战斗,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那位修为最弱的凌凤舞还在幸苦的搏杀,作为她的夫君,纳兰飞月又岂会袖手旁观,脚下一顿地面就要冲上去助阵,却被陆随风硬生生抯拦了下来。

    "有这许多高手陪练,绝对是一个难得的磨厉机会,相信她!"陆随风在他的肩头拍了拍;"只要迈过这道坎,修为和境界都会大幅攀升。"

    凌凤舞现在的修为只是生死境高阶八品,也只比这些紫衣铁血卫高上一以阶而已,如果只对上两三人,倒也可以轻松应对。然而,她却是被十二个手持各种兵刃的生死境中阶强者围杀,此时虽然已奋力斩杀了三人,身上却已是多处受伤,情势仍显得及及可危,不容乐视。

    剩下的九道紫影。纵横闪掠间,刀光剑气交错飞斩狂劈,个个都是只攻不守,完全一副以命搏命,悍不畏死的杀伐阵势。

    身在其中的凌凤舞,还真被对方这种玩命的搏杀血拼,弄得十分狼左闪右避,前挡后格,险象环生,甚至连出招反击的机会都没有。照此情形下,连受创陨落的可能都有。

    "凤影九变?"青凤跺了跺脚,实在看不下去了,在下面恼怒出声提示道;"简直就是遇不可及,本凤儿算是白教你了!"

    青凤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正被对方围杀得香汗淋漓,狼狈不堪的凌凤舞耳中,心中也是猛地一凛,这才起那只凤曾教过她的"凤影九变"身法,正适合在这种被围杀的情形施展,怎在关健时就给忘了呢?

    凌凤舞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把,身形顿时一阵闪烁晃动,九尊残像立现,真身却是瞬间便已脱出对方疯狂的围杀。

    这一记实打实的硬撼,两股庞大力量的碰撞,整座山头都在震颤,漫空枝叶飞扬纷洒。

    双方都在惊于对方的力量,紫衣女子更是想不到,对方比自己低上了几个价位,体内却蕴藏着不输于自己的力量,战意顿时疯狂飙升,玉拳再次提起,又是毫无花哨的一拳轰击而出。

    轰!两只玉拳又再次交击,如同两团光球轰然碰撞,爆炸产生的气劲狂流,有如实质般的横扫四面八方,四周的林木都在簌簌颤抖,像是要被连根拔起一般。

    凝神观战的人,猝不及防之下,有些人竟是被气劲狂流,直接掀翻在地,纷纷向后疾退。

    "好可怕的力量,仅是一丝余波,都让人难以承受!这还是女人么?"

    双方硬撼了两拳,彼此心中明白,对方的力量绝不比自己差,想要分出高下,比的就是底蕴和耐力了,两人的目光中都透出一丝凝重。

    轰轰轰!又是三拳对轰,地面都龟裂出道道裂纹。紫衣女子只觉全身筋骨都出现隐隐阵痛,体内气血也是翻腾不已,一口鲜血已涌上了喉头。但,从对方略显痛苦的神色间,看得出也不好受。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对视,如若实质般的在虚空对撞,空气似乎都在爆炸,像是要燃烧起来。双方的体内都传出骨骼筋脉伸展的声音,彼此似乎都显得有些不耐。

    下一刻,双方又是同时轰出简单的一拳,竟是发出了阵阵雷动之声,拳头尚未接触,可怖的力量已排山倒海般的呼啸奔腾而出。

    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两只拳头再度一往无前的狠狠轰击在一起,并没有出现石破惊天的场面,只听一声闷雷般的震响,两道身影几乎同时向后暴退而去,身上的护体灵铠也随之消散。

    蹬蹬蹬……

    慕容轻水的脚下一连退了八步,才稳住了身体。紫衣女子则退了十步,每后退一步,都会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站定身子后,只觉咽头一甜,一抺鲜血禁不住的从嘴角溢出来,脸色十分难看。

    "果然还是小看了你!"紫衣女子用手背擦了擦嘴,神色阴冷地说道:"接下来,我倒要看你的战力强大到什么程度。"话落,身上的气势犹似大海波涛般,一浪接一浪的朝着慕容轻水席卷而去。

    感觉到这如潮的气势中还带着精神攻击,慕容轻水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没想到这天圣学府的人战斗起来,都是只问结果,不择手段,暗中阴起人来,却是比杀手更防不胜防。

    "这……怎么可能?"紫衣女子身躯一震,一瞬间,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差点蹦了出来,自己的精神力可是已达到化虚成影的地步,怎会遭到反震?

    精神力化虚成影,说明已无限接近实质化,不仅能细致如微的清晰感之到方园百里内的风吹草动,还能融入气势中,形成强大的威压,若进一步凝聚成实质化,就能可以直接对灵魂展开攻击。甚至一道眼神,一个念头,都能在瞬间杀人于无形。

    一众观者隐约间看到虚空有一丝丝虚影闪烁,知道这是双方的精神力攻击,都是忍不住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当心了!"紫衣女子虽然吃了个暗亏,还是很有风度的出声提示道,接着提起玉掌,五指箕张成爪,一团碧色的光华包裹环绕,如百川归海一般,朝着爪尖之上汇聚,闪动着莹莹波光。

    "天狼爪之,裂山断岳!"简单地一爪隔空探出,慕容轻水的头顶上方,顿时出现了一只遮天爪影,呼啸着当空俯抓而下。

    轰!巨爪狂暴地落下,传出一声撕裂山岩的声音,闻之让人直觉毛发倒竖,漫空都是烟尘弥漫,沙石飞溅,地面上骇然出现了一道数丈长的沟痕。

    慕容轻水的身形却是静静地出现在沟痕边沿,一身如雪白衣仍是一点尘土都没沾上。

    这一爪虽然只是试探性的攻击,但抓出去的时候,已将空气中的水份抽空,相当于无形中限制了对方闪避的速度。但,慕容轻水还是十分轻松的闪过了,没人看清她是如何做到的?

    紫衣女子冷哼了一声,又是一爪相继抓出,慕容轻水微一侧身的刹那,犀利无比的爪风堪堪擦身而过,掀起如雪的白衣飘扬。

    天狼无悔!一只巨大的天狼虚影突然冲天而起,势若出穴天狼,在空中微一停顿,瞬间锁定住了慕容轻水的身形,一声震天长啸,凌空俯扑而去。

    "师妹居然连"天狼无悔"都施展了出来,只怕对方这次是再也躲不开了。"

    一旁观战的刀疤男喃喃出声道,因为"天狼无悔"这一招,最奇特之处,不仅仅是它的气势威压惊人,更在它能准确地锁定对手的位置,命中目标。也就是说,被锁定的目标无论如何移动,闪避,在她下一刻出现的地方,也一定会是这一击攻向的地方。

    然而,慕容轻水看上去却像是没有一点想要躲闪避让的意思,轻缓地抬手一掌拍向虚空,掌影迎风暴涨,化成了一只晶莹剔透的擎天巨掌。

    噗!狼影张牙露齿的悬在空中,狼爪像是抓在一面铜墙铁壁之上,再也不能稍有分毫挺进。慕容轻水的身形就像是大海中的灯塔一般傲然挺立,脚下寸步未移,擎天巨掌当空一握,庞大的狼影顿时被揑得爆裂开来。

    "怎么会这样?"一脸淡定的刀疤男也是不由色变,惊嘘不已的道;"这一招"天狼无悔",绝对算得上是一招圣阶绝学,就算我被锁定,也很难轻易脱身。"

    "你说得没错!"一旁的儒雅男子点点头道:"但对方那一掌,看上去虽然十分随意,实际上,却是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瞬间闪动了数十次。所以,无论狼影如何变幻方位,都在这一掌的笼罩下。"

    两人议论之间,埸上再度发生了变化,紫衣女子的眼睛中闪过一抹阴冷的笑意,那是猎人看见猎物掉进陷阱时的特有笑意。这种笑意充满着危险的信号,令人心中顿生警讯。

    但只见紫衣女子的纤纤玉臂一振,溃散的狼影又瞬间凝聚成形,前方的空气像是有形的一般,被狼爪撕开,发出一道"噗嗤"声响,如同一块布料被割裂开来一样。

    爪影如钩如刃,突然加速,快得有如一道流光飞逝,伴着一声震天狼啸,奔电般的朝着慕容轻水的顶门俯抓而去。

    滚荡的狼啸声,就如惊雷般无孔不如,幅射的音波从七窍中灌入,令人脑内顿觉一阵嗡鸣,出现刹那的空白。两只犀利的狼爪,像是乘着声音的翅膀,狂霸无比。

    慕容轻水的神色一片平静,像是对这诡异的音波攻击充耳不闻,给人一种波澜不惊的感觉。直到狼影的怒爪已距离头顶不足三尺,这才突然竖掌为刀,正正地斩在俯冲而下的狼首之上,没有任何强大惊人的气息波动,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庞大的狼影便一下爆裂了开来,化作点点精光,消于无形。

    两道人影飞速的交错而过,掌刀,爪影交击,爆出一蓬璀璨光华。巨大的气劲狂流掀起一阵强风,刮得一众观者的脸上肌肤一阵生痛。

    全埸一片寂静,紫衣女子回转过身来望向对方,但见慕容轻水低垂着手背之上有一道殷红的爪痕,有血从中渗了出来。

    "好!"刀疤男禁不住的出声叫好,像是在渲泄着闷屈了许久的沮丧情绪,荡起一片掌声。

    紫衣女子同时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处传出一丝隐痛,垂目一看,仍是完好无损,刚舒了口气,便听见一声衣衫破裂的声音响起,接着便现出了手臂上的粉嫩白皙肌肤,表层却是肉眼可见的在渐渐地龟崩裂开来,里面的血一下涌了出来,衣袖顿时一片腥红。一惊之下,飞快的在肩头点了几下,血才被止住。

    见到紫衣女子的手臂上骇然裂开一道数寸长口子,同样有血渗出,刀疤男振奋的鼓掌声方才响起,便顿时嘎然而止。

    咯咯咯……一片寂然中,突然荡起一串银铃般的娇笑之声;"真是很久没有尝到受伤的滋味了。"紫衣女子冲着慕容轻水红唇轻启的浅笑出声道,这笑声中包含着诸多情绪。

    这一招"天狼无悔",足可撕裂一头圣级妖兽,却只在对方的手背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爪痕,而自己的手臂却被对方的掌刀斩出一道口子来。看上去像是互有损伤,实则,是个人都看得出谁的伤势要重些。

    虽说这点皮肉小伤,对一个半步灵神境修者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在气势上和心理上,却是有着不小的影响。

    "不好意思,力道还是稍轻了点!"慕容轻水戏谑的淡笑道;"否则,你的这条手臂就彻底解脱了。"

    "你果然够强,没有让我失望!"紫衣女子的心境不错,很快便排空了内心的负面情绪,并没有在意对方的戏言;"否则,这场战斗也太无趣!"

    紫天星的神情在这一瞬间,变得寒冰般的冷静彻骨,眼眸深处却一团星空风暴,在缓缓的蕴含着;"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声音轻柔而平静,似乎沒带一絲烟火气。但,熟悉这位峰主的亲传弟子却知道,他的这种极度平和的语气意味着什么?毫无疑问的昭示着下一刻,便会出现惊天大爆发,极限的杀戮。

    灵神境大能者一怒,一方天地都会颤抖,都将会被鲜血浸染,赤地千里。

    "云儿恐怕已经是……"一个中年美妇哀切的涰泣;"凶多吉少了!"

    紫天星身躯挺直宛若峰岳,神情古井无波,语音低沉的道:"将少峰主这段时间,在碧雪城之行的点滴情况,事无巨细的彻底调查清楚。"

    "是!"暗影处,空间一阵波动,一道流光一闪而逝。

    "事情出在碧雪峰的地界,一旦调查清楚之后,让凶徒亲自登门谢罪,那老家伙知道该怎样做,否则……"紫天星的眼眸中,蒸腾着无边浓烈的滔天杀意。

    "是!"又有一道声音在暗影中响起,一袭黑衣如同夜空的墨色,那是象征着死亡的色彩。

    别人或许不清楚,他却是知道;命牌破碎,如果只是纹理破碎,还有挽救回来的希望,至少也能获得进入轮回重生的机会。然而,现在的命牌却是完全破碎成了齑粉状,那就意味着已是神魂俱灭,甚至还是那种被人残忍的肢解,死无全尸。

    正因为如此,这位紫薇峰主才会腾起滔天怒焰,无边杀机。到底是什么人,敢这样残暴的虐杀自已的儿子?

    无论是谁,就算是仙帝神王也照杀不误。一干随行之人,竟连少峰主的安危都无法保全,一个也别想活着,一起跟着陪葬。但愿此事与碧雪峰无关,否则就别怪我大动干戈,直接杀上门去。

    "调集紫薇暗卫,随时准备行动。"紫天星的脸上仍旧平静无波,眼底深处却是涌动着杀机风暴。负手走出石室,是以沒人发现,就在他转过身的那一刻,眼眶中浮起一层淡淡的水雾。随即迅速的消散,无影无痕。

    那是一滴泪珠,只是蕴含在眼中还没来得及流淌出来,已在眼眶中蒸发掉了。

    纵然是尊崇无比的一峰之主,无论如何铁血狠厉,杀伐果决,毕竟还不是坚岩心腸,冷酷寡情。爱子一朝惨死,岂能不痛彻心菲!

    ……

    遥远的碧雪峰巅,峰主方天歌负手站立在一株树下,凝目望向天际,心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由抚须微微一笑,喃喃低语道;"你若真敢找上门来,我接着就是!"

    他那枯瘦却又尤为白晰的手,轻轻的抚在一株已经干枯了的树杆上;"枯枝尚能重新开花,碧雪峰又何尝不能崛地而起。"

    随着他淡淡的语音响起,眼前的这株明明已丧失了生机的枯枝,竟是突然地轻颤了一下,只在呼吸之间,那已经干裂的树杆居然神奇的浮现出一层绿意,微微的轻颤着,仿佛一下充满了生机。一絲新芽从树杆上破皮而出,碧绿青翠的摇曳着,肉眼可见的迅速成长起来。

    不过才片刻之间,那株枯枝已然满目翠绿,随即又见枝头上生出无数花苞。轻风拂过,花蕾徐徐绽放,缕缕清香幽幽散逸开来,沁人心脾,怡人如醉。

    "那两个小家伙该出关了!"方天歌的脸上露出了一抺讳莫如深的笑意,眼前的花树,一片花瓣轻柔的飘飞而下,雪白的身影飘摇而起,直朝着碧雪塔翩然而去。

    ……

    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上面泛起一圈圈淡绿的螺纹,似乎蕴含着某种神秘的法阵,这是一块千里传音玉简。

    "紫虚云如今已命丧碧雪城百里外的青风峡,随行高手一百五十六人尽数被斩杀,葬身之地留有标记。行凶者乃是天外楼之人,全数都是碧雪峰弟子,身份地位不详。"

    殷风月俊美的脸上浮现起一抺挣扎的神色,最后还是果断的说完这番话,手上猛地一用力,啪的一声脆响,一块价值不菲的传讯玉简已被揑得粉碎,切断了与对方的联系。

    "师兄,我们走出了这一步,就彻底的站在了天外楼对立面,成为了潜在敌人,以他们的能力绝对瞒不了多久。我们是不是该提前离开这里?"

    殷风月如此决断,也是经过剧烈的心里挣扎,最终还是复仇的执念占了上风,至于要承受怎样的后果,暂时还不用担心,天外楼是否扛得过紫薇峰的怒火,还未可知,最好能拼过鱼死网破,两败俱损,将势态闹得越大越好……

    "天外楼那边有什么动静?"殷风月深吸了口气,又恢复了云淡风清的洒然气韵。

    "一切如常,并沒有要撤回碧雪峰避祸的迹象,难道真要坐待紫薇峰的人杀上门来?"说话的那位师弟摇了摇头;"就凭区区这点力量,想要抗衡紫薇峰的怒火,简直就是狂妄至极,绝对是在自寻死路。"

    "果然够沉得住气!"殷风月淡淡的道:"我们倒底还是低估了天外楼,这些人从不按张出牌,更不会按照别人预设的轨迹运行,根本沒人能提前测算出他们下一步会怎样出招?"

    照说,杀了紫薇峰的少峰主,几乎等于将天捅了一窟窿,换着常人只怕早已龟缩回碧雪峰,寻求宗门的庇护了。但如此一来,其性质就完全变了,势必会直接引发两峰之间的惨烈大火拼,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天外楼的这些人,无疑都会成平息战火的最后牺牲品。

    这一点,以殷风月的心机城府也是未能完全看透,所以,自然无法揣度出天外楼的心思用意。整件事都发生在世俗界,只要元凶仍留在天外楼,紫薇峰再霸道强横,也无法直接兴师问罪的杀上碧雪峰上。

    江湖事,还得以江湖的形式来解决,这已不是潜规则,而是整个圣山的森严律令,在这一方天地世界,沒有人敢轻易违逆,纵算尊为一峰之主的紫天星也不会有所例外。

    所有的圣山弟子,只要跨出山门,便算是进入了世俗界,一切言行都属于个人行为,与所在的宗门完全毫无关联,生死祸福皆自找,与人无忧。

    紫薇宫。

    "天外楼是什么存在?"紫薇峰主看着前来报信的亲传弟子,缓缓的皱起眉头;"在碧雪峰的地界,除了老一辈的出手外,还有什么人有能力威胁到一个生死境巅峰的修者,就算不敌,也不至会被当场斩杀。"

    "据我们留在碧雪城內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这些天外楼之人只是一群內门弟子,在城内开设的一个丹器殿。"那名亲传弟子将事情发生的起因,简略的讲了一遍;"为此,少峰主还暗中悄悄的从峰內调走了一批紫薇铁血卫,准备在青风峡交换人质时,将对方一举灭杀。最后的结果却是……进一步的消息正在查实,应该很快就会有回报。"

    "如此看来,此事应该与碧雪峰沒有关联,属于弟子在世俗界的所为。"紫天星缓缓的踱着步,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情绪流露;"即然如此,就去将天外楼的那群人,一个不少的全部抓回来。"

    说到最后一句,他的眼眸中掠过一抺无比怨毒的精光,充斥着森冷而残忍的无尽杀机。

    "天外楼能灭杀一众紫薇铁血卫,绝非普通的内门弟子可以做到,其中应该另有隐情。不知该派什么阵容前去?"那名亲传弟子小心異異的出声问道。

    "具体细节由副峰主安排!我只要看到那些人一个不少的站在我面前,承受他们该承受的一切"紫天星的眼瞳里似乎燃烧着两团熊熊鬼火,显得无比的阴森渗人。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就这样吧!"

    "是!"那位亲传弟子暗暗的抺了把汗,悄然的退去。

    碧雪城外,残阳斜斜西沉,血色的余晖没有一点温度,反而增加了几分诡异的阴冷。极目望去,满眼尽一片血色的死寂。然而,却并非是残阳映照的结果。

    因为城外的这片区域,才经历过一埸杀戮,横七竖八的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毫无规则的遍布在城外,正是这些人身体中的血,染红了这片区域。

    风中有血腥的味道,仿佛能听到这些人濒死前发出的凄厉惨叫,甚至死后散发出的怨气,空气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一个全身笼罩在紫色战甲的人,负手站在这片血色的土地上,目光专注的望着西沉的落日,眼神冷漠而空洞,沒一点人类应有情绪,就像是一个从地獄中走出来的杀神。

    他身后的不远处,一片临时的营帐星落棋布,散发出浓烈的杀气。

    千米外的城门紧闭,百米高的城墙上站立着一排排的黑甲卫,气氛肃杀,如临大敌。

    紫薇峰的近两百紫薇铁血卫集体被灭杀,少峰主紫虚云更是被人残忍的分尸,这等离奇而无比诡异的事,居然发生在碧雪城管辖的地界內,这种不靠谱的故事,听上去一点不好笑,反倒让人浑身毛骨悚然。

    他身后的不远处,一片临时的营帐星落棋布,散发出浓烈的杀气。

    千米外的城门紧闭,百米高的城墙上站立着一排排的黑甲卫,气氛肃杀,如临大敌。

    紫薇峰的近两百紫薇铁血卫集体被灭杀,少峰主紫虚云更是被人残忍的分尸,这等离奇而无比诡异的事,居然发生在碧雪城管辖的地界內,这种不靠谱的故事,听上去一点不好笑,反倒让人浑身毛骨悚然。

    城外的这些尸体都是刚出城,便被莫名的斩杀,无辜得不能再无辜了。但也足以说明这已不是一个荒唐的故事,耸人听闻的事的确是真的发生了。

    眼前的一切不是要坑死全城人的节奏么?紫薇峰大举兴师问罪而来,虽然只有一千之众,却足够将碧雪城轻易的屠戮一空,斩杀所有出城之人,只是一个血腥的信号……

    整个城主府已乱成了一团,一个个都是欲哭无泪,如丧考妣。连那位城主大人和秦统领,也是无一例外,束手无策。

    紫薇峰死了这么多人,连未来的接班人都死了,还死得分尸那么惨,你天外楼的人怎么会沒事?怎么可以还活着,不死呢?

    当真是苍天无眼啊!这就是全城人此时此刻的愤怒心声,如果在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候,天外楼的一众凶犯还不束手就擒,整个碧雪城将会变成一个修罗场。是不是恐赫,沒人敢去揣度,但可以肯定城外的这些人,绝对有这种能力。

    沒有人敢忽视丧子之痛的滔天怒焰,可以从派出的恐怖阵容说明一切。由一位长老级的人物带队,随行的一千人,修为最弱者都有着生死境巅峰的实力,其中更不乏半步灵神境的存在。

    就是这样一股无比强大的阵容,别说是血洗碧雪城,纵算是直接杀上碧雪峰的山门,也是绝对能搅个天翻地覆,风云色变。

    紫薇峰的强大,放眼整个圣山,除了对千竹峰有所忌惮之外,几乎可以威慑所有的峰头,其强横霸道之势,无人不知不晓。

    然而,这一次,他们的少峰主,峰主大人的亲生子,居然在世俗界中,被一群卑微的內门弟子给分尸了,甚至还连带着近两百位实力不凡的紫薇铁血卫,同时被集体灭杀。这本是一件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但却是难以置信的发生了。

    无比的震惊,震撼,震怒,没有直接血洗整个碧雪城,已经是最大限度的竭力刻制了。只是斩杀了所有出城之人,给了一个期限,明日太阳升起之时,交出天外楼的一众凶犯。否则……

    城外横七竖八的无辜死者,暴尸荒野,刺目而血腥,让人充满了无尽的恐惧,接下来不知还会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可谓人心惶惶,仿佛世界的未日即将降临。

    这个世界根本沒地方去说理,你去抢人家女人,还要带上一帮人去灭杀人家,到头来反被人家给彻底的收拾了,还死无全尸。那是活该报应!可是,这又关我们什么事,为何要秧及无辜?

    这已经不是在关心谁是谁非,那一方站在正义至高点上的问题,全城人担心的是一觉醒来,碧雪城会不会变成人间地獄。

    天外楼的门外,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整条都挤满了人流,己经是人头涌动,水泄不通。如不是门前排列着一队城主府的黑甲卫,不知这些人会不会一涌而上的直接冲入天外楼。

    诡异的是,天外楼外的街道上,聚集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居然沒有任何喧哗吵闹之声,都是默默的站在那里,场面显得异常的安静。唯一相同的是,每个人的神色都表现得尤为凝重,似乎都在表达着一种心声;我们是无辜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连累我们!

    这是一种无声的愤怒讷喊,比起任何声嘶力竭的抗议和逼宫,来得更俱威慑力……

    在苍茫的暮色中,一个白衣如雪的儒雅男子,从天外楼中信步游疆的缓缓走了出来,手摇折扇,脸带微笑,举手投间一派云淡风清,与现场的凝重气氛格格不入。

    "诸位!我叫云天星,是天外楼的管事!"云天星笑容可掬的扫视着黑压压的人群,每个人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无辜,愤慨的情绪。

    "非常高兴能在此时与大家相见,并且还将和诸位一起共赴城难,这也是冥冥中注定的缘法……"云天星无限感慨的说道,声音不大,却是全场清晰可闻。

    所有人闻言都是呆呆的看着他,似在消化听到的內容,接下来,如果目光能够杀人,云天星绝对已经被尸解了无数次。

    与我们共赴城难?你丫的脸皮怎么会厚到如此地步,做人怎可以无耻到这般无下限?

    "你说得这么慷慨激昂,就不觉得脸红,不好意思么?"人群中,一个老者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鄙视的情绪。

    "脸红,不好意思?"云天星笑了笑;"你老至于那么含蓄吗?直接说我无耻不就得了!"

    老者的目光一冷;"理解能力不错,就是无耻之极。全城之人面临如今的泼天之祸,难道不是拜你天外楼所赐?做人就要有担当,为何要牵连无辜?"

    这老者应该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说出来的话很有力度,沒有顾忌,直接道出了无数人的心声。这么多人聚在这里为了什么?虽然沒有呐喊出来,却是再清楚不过了,正如那老者所说,言下之意就是让天外楼的人主动投案自首,保一方平安。

    云天星却是不以为然耸了耸肩,仍是淡笑的说道:"很无耻吗?我倒觉得这句话用在城外那些滥杀无辜的凶徒身上,倒是十分的贴切合适。还有,出现今日的局面,真是拜我天外楼所赐?你们是无辜者没错,而我们更是饱受欺凌的受害者,又向谁去讨要公道?"

    老者为之语塞,若是有人要抢自己的女人,还要灭你上下满门,你会视若无睹,乖乖的冼干净脖子,等人来宰吗?如果都这样了,还不发飙,那还能称之为是个人么?

    "你们聚在这里讨公道,我们又向谁去讨说法?"云天星冷哼道:"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所谓的公道都是掌握在强者的手中,否则,又怎会出现这种可悲的局面。归根到底,都是碧雪城太弱了,被欺凌压迫惯了,活得连一点尊严骨气都沒有,当真是可悲可叹!"

    所有人都垂下了头,神色沮丧灰败,有些人都悄然的转身离去,仍有许多人心有不甘的留在原地,毕竟将面临的是杀身之祸,如果连命都沒了,所谓的尊严骨气连个屁都不是。

    当下最重要的是,必须尽可能的化解即将来临的危机,而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让这些受害者,再委屈的受害一次,牺牲小小的自我,拯救万千的无辜者。

    放心的去吧!英雄永远活在人们心中,寒食清明,你们的坟上都会堆满鲜花……

    尽管人们都同情天外楼的处境,但在生死之间的抉择时,这点可怜的同情心就显得太微不足道了。在世俗界中,天外楼的实力或许已相当的不弱,放在那里都会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只不过,这点实力也得看是跟谁比了,若说与整个紫薇峰对抗,只怕连蝼蚁撼象都算不上。仅凭城外的那恐怖阵势,已经可以轻易的整个碧雪城彻底碾压,更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天外楼。

    云天星在心里叹息,在这些人的心中,紫薇峰的强大已根深蒂固,那是一种无法抗爭的感觉,植入灵魂的畏惧。若不能消出这种畏惧,纵算是舌绽莲花,也难让这些人自动离去。

    "诸位不必如此惶恐不安,事情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所谓的屠城一说,只不过是一种低劣的恐吓手段而已,给他们十个胆也不敢做这种人神共愤之事。否则,又何必多此一举,早已直接杀进了城来。足以说明他们并不希望在城內大开杀戒,其真实用意,不外是想将我天外楼逼出城去。"云天星很有耐心的众人分析道。

    众人闻言都是默默的点头,对云天星的这番话深觉有理。想想也是,在整个圣山的历史长河中,就算是大规模的流血事件都很少发生过,更别说是屠村屠镇了……

    "即然对方是冲着天外楼的,就算躲过一天两天,一月两月,这段恩怨终究还是要做个最后了结。"云天星继续说道,神态间仍显得一派淡然平静,沒有一点强敌当前感觉;"所以,不管对方是不是在恐赫,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天外楼所有的人都会出现在城头。"

    云天星的话,字字铿锵,掷地有声,沒有人会心生质疑。只不过才片刻之间,聚集的人群已迅速的散尽。尽管如此,整座城市仍笼罩在一片惶恐不安的气氛中。

    晨雾散尽,一抺霞光从天际边的云层间透射而出,预示新的一天不可阻挡的到来,充满了无尽的未知,或许很美好,或许……谁知道?

    晨雾散尽,一抺霞光从天际边的云层间透射而出,预示新的一天不可阻挡的到来,充满了无尽的未知,或许很美好,或许……谁知道?

    整座碧雪城像是还沒从梦中醒来,一反常态的沉寂,大街小巷罕见人迹,往昔生机勃勃的景象荡然无存,静得如同一座死城。

    城门仍旧紧闭,百米高的城墙上站立着一排排的黑甲卫,气氛肃杀,如临大敌。城楼上,九大世家的家主,以及各大势力的头面人物,都难得的齐聚在一起。这一刻,所有的恩怨情仇都搁在一边,生死存亡之际,须当拧成一股绳,同舟共济。

    "城主大人,紫薇峰这次像是动真格了!"一位家主指着城下千米外的一片开阔地带,一股空前浓重的杀气,充斥着整片天地,连清晨的霞光也被遮闭。尘土飞扬中,隐约可见一片紫色的洪流滾滚席卷而来,刹那间,天昏地暗,风云色变。

    这一幕,看得所有人的心头都是一个咯噔,不少人的脸色瞬间发白,额头上有大片的冷汗渗出,如雨般的滑落下来。

    "居然会是紫云卫,而且一次还出动上千之众!"城主大人沉静无波的脸上,终于骇然的动容了,威严的语音中居然带着一些颤抖;"丧子之痛,彻底的激怒了那位大人物。这一次,碧雪城恐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紫云卫,很强大吗?"在场之人孤陋寡闻,还是第一次听说紫薇暗卫的存在。

    城主大人深吸了一口气,竭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声音仍禁不住的有些发颤;"何止强大,简直可用恐怖来形容。想要成为紫云卫的条件其实也简单,第一,实力修为至少要达到生死境高阶巅峰以上。第二,需要对紫薇峰绝对的忠心不二。第三,所有人都必须有随时赴死的觉悟。"

    "紫云卫的战力,在整个圣山而言,或许算不得最顶级的存在,但,只要他们出手,所造成的破坏力却绝对是最可怕的。若真要杀入城中,整个碧雪城一定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变成一座死城。"城主大人紧皱了皱眉,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忧色。

    "这些紫云卫,永远都是一身紫甲褢身,彼此之间就算相处十年,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只有一种特殊的方法,能辨识出对方的存在。他们就像一个杀戮的机器,沒有任何原则,只有绝对的服从,从不过问杀戮的对象是什么存在。"

    面对这些根本不讲道理的杀神,甚至连一点迴旋的空间都沒有,因为他们连话都不会和你说。所有人的闻言,脸色都是一点点的沉下去,由白转青,有些人的双腿已在禁不住的微微发颤,心中都在默默的祈祷着……

    "他们之中总该有个统一发号司令的人吧?"

    "这个自然应该是有的,但现在根本无法确定,他们等的是天外楼的人。甚至都不屑与我这个城主对话。"城主大人满嘴苦涩的叹道,望着城下一片紫甲闪烁,头盔下的每一双眼睛都透射骇人的精芒,冷酷,嗜血,身上的铮铮杀气,也是越来越锋锐凛冽。

    一轮如火如血的朝阳,已从远处的群山间冉冉向上升起,每个人的心都被牵动着,每上升一点,都意味着血腥的杀戮临近一步。

    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惶恐等待中,一身黑甲的秦统领匆匆的奔上了城楼;"天外楼的人来了!"声音不大,却宛如惊雷落地,仿佛连整座城池都在簌簌颤抖,空气中充满了一片重重的吐气声。

    "这……"

    十二道人影居然掠过高大的城墙,向着城外急驰而去。去向,不是惊恐的逃逸,而是直接朝着紫云卫所在的方向。

    "天外楼言出必行,绝不会连累无辜!"一道淡淡的语音响彻在城楼的上空,众人的面色由极度的惶恐渐渐转为惊喜,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高风亮节啊!"有人悲切的叹了声;""这不是主动去送死么?"

    "到了这种地步,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还不如堂堂正正的迎上去,轰轰烈烈的作个了结!"

    "是呀!在这种情况下,已完全沒有退路,纵是不敌,也要倾力一搏。屈辱的求绕,绝对沒有任何生机。你前脚刚跪下去,后脚就是倾刻人头落地,沒有其一,这是肯定的!"

    "不错!与其屈膝一死,宁可轰轰烈烈,惊天动地的一战!男儿心,英雄胆,浩气冲天,与世共存。"

    "唉!简直就是螳臂当车,愚不可及。这种关口,绝对躲为上策,那有主动送上去寻死的道理?"

    "放心去吧!绝不会让你们暴尸荒野,定为你们竖一座英雄塚,岁岁年年,寒食清明,鮮花铺满孤坟。"无数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悲伤,提前为英雄默哀!

    城主大人深深的望着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喃喃道:"这些天外楼的人,从来都不是按张出牌的主,可像是会去找死的么?此去必有其道理,静观其变,事情沒到最后,一切仍存在着无数悬念。总之,无论结果如何,碧雪城的危机都已经云散烟消。"

    十二道人影似若天际边划过的一队鸿雁,在蓝天下留下一道长长的痕纹,而后轻灵飘逸的降落在不远处的一坐山峰上,遥遥的面对着山脚下的一片紫色人流,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浓烈肃杀之气,这一方天地的温度,都一下降低了几分。

    山脚下,一千名全身包裹在紫甲内的紫云卫,整整齐齐的排列成十个方阵,就像是十个紫色的豆腐块,横成竖列,看上去都是一条直线。整个移动过程,迅速而敏捷,竟是沒发出一点声响来,绝对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铁血战卫。

    每件紫甲的胸口都绣有两个小字;莫问!

    挥剑斩天地,莫问是与非。

    十个方阵雁字形的排开,身形挺拔笔直,每个人的眼神都冷若隆冬飞雪,森寒肃杀。

    蓦地,一声大吼有如雷动,震撼晴空。所有人一起举拳放在胸前,目带敬畏的微昂起头望向头顶的上空。

    一个云团中,突兀的现出一个黑衣人,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的模样,面容清瘦,三缕长髯飘胸,虽踏空而下,每迈出一步,都拥有龙行虎步之威,睥睨天下,傲视群伦。

    此人便是紫云卫三大统领之一的,莫问君,一身修为已达灵神境大能,他所执掌的这支紫云卫,也称之为"莫问",挥剑斩天地,莫问是与非!

    这一刻,群山万壑似乎都因他的到来而沉寂如水,万物静默……

    "很牛逼的样子!一个刚晋阶的灵神境而已,摆什么谱!"山峰之上的青凤,冷哼一声;"別人视你紫云卫如虎狼,却不包括我天外楼在内!"

    这话像是在自言自语,一字一句却随风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远在数千米之外的城楼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都是禁不住的倒吸一口冷气;疯了!这不是在有意激怒对方吗?天外楼的人简直就是一群疯子。

    山脚下的一千紫云卫同时目露寒芒,一股庞然的凶杀之气,直朝着山峰上的十二人汹涌而去,瞬间风云色变,草木悚然。

    刚落在地面的统领莫问君,抚须望向百米高的山峰,十二道人影衣袂飘飘,傲然而立,冷目相对,面对凶威滔天的紫云卫,一个个云淡风清,竟是絲毫也不在意的样子。

    这一眼之下,竟是看不透其中任何一个人的修为,微不可觉的微皱了皱眉,他自然不会天真的认为是一群普通人,否则上面又岂会出动紫云卫前来揖拿。不知道这些人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他叫莫问君,挥剑斩天地,莫问是与非。

    这位莫大统领轻轻的挥了挥手,那股庞然的凶杀之气,在这个动作之下,顿时荡然消隐不见。

    "老夫名叫莫问君,你们都是天外楼的人吧?"莫大统领抚须微笑出声,这笑容温文平和,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和谒可亲的长者,充满了谦谦君子之风,直让人看得一阵诧异。

    "你老这是在验明正身吧"陆随风淡笑道:"不错!正是灭杀一百五十六名紫薇铁血卫,以及将你们少峰主分尸的天外楼,不知我说得够不够清楚?"

    "哦?就你们这十二人?这个笑话一点沒创意!"这位莫大统领嘴上虽这么说,心中却是有些愕然,难得的好奇了一把,那些铁血卫虽不如紫云卫,其强悍的战力也不是世俗的力量可以轻易抗衡的。实难相信区区十二人便能做到,除非……几乎沒有这种可能!

    "你老居然不知道?"这回轮到陆随风错愕了;"这种将屎抺脸的事,有人会去做吗?"

    "的确!除非是白痴!"莫大统领毫无保留的相信了,绕有兴趣的哈哈一笑;"有点意思!难怪面对我紫云卫会如此淡定。看这阵势,接下来,应该也想以这十二人之力,与我紫云卫抗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