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时,风雪中又传出一声强劲的尖啸声,第二次符箭突兀而毫无征兆的到了。符箭所过之处,飞雪畏惧的躲避。
吼!伴随着一声如雷震吼,圣元力灌入手臂,虚空挥出,迸发出一声"嚓"的锐响,挥出的手臂却是现出了一道清晰的血痕,殷红飞溅。
符箭受震,擦着身体沒入冰层,轰的一声,坚硬的冰层出现了一个黑幽幽的深坑,足见这一箭的威力有多恐怖。
血袍人无视手臂的伤痕,霍然抬起头来,目若幽芒的盯着箭矢发出的方向,身化流光电射而去。
尽管已经开始重视了这个对手,却还是低估了陆随风的手段,这一系列的布局,算计之精妙,让人不中招都难。想要击败这个对手,必须要拉近距离,否则,再强大也无济于事,反会被对方层出不穷的阴招彻底的玩崩溃。
迷蒙的风雪中,仍在上演着一幕你追我逃的桥段,于是第二次大爆炸又发生了。陆随风发出的符箭可以无视距离,却无法锁定飞速移动的目标。而且,他也从来没想过,仅凭符箭就能夺了一位圣境大天位的命。
陆随风一直在贯彻即定的战斗方略,那就是不择手段的让对方流血,疲于奔命,血流多了实力就会大幅滑落,到了那时才到了真正生死对决的一刻。
冰原上,风雪中,响彻一次又一次的爆炸声。陆随风在仓促间只炼制了十根符箭,在对方身留下了十道伤口,应该令其流了不少的血。
当那位血袍人从空中坠落,手臂上插着一支泛着蓝芒的箭矢,这一次无法再保持身体的平衡,重重砸落冰面,现出了数道深刻的裂缝。
因为愤怒和锥心的痛楚,他的眼瞳仿佛要被火焰点燃,如同一只受伤的兽王,一把握住箭尾,猛地生生向外拔出,完全忽视一道鲜血激射,身体弹起向前奔去。
只来得及奔出数步,冰层再次发生了一场威力巨大的爆炸,火光气浪中夹杂着阴险的飞针和锋利的铁片。
当冰层发生波动时,尽管已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爆炸的瞬间,已是脚下重重一踏,脱离冰面来到半空,双臂交叉护在胸前,口中仍是闷哼出声,被爆炸的气浪惨然掀飞出去。
手臂无法遮住的部位,都是布满了锋针和小铁片,鲜血从各个创口渗出,虽然没有足以致命的伤势,精神和气血却是明显的虚弱了许多。
就在这时,一支符箭已悄无声息的到了他的身前,时机把握得尤为精妙,沒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毕竟是圣境大天位的强大存在,敏锐的反应非寻常圣境之辈可比,双掌闪电般的合什,凶险无比的即时夹住了那支恐怖的符箭,身体在冰面拖出了十来米,脚下的冰屑四溅飞扬,脸色苍白,嘴角不断的有血溢出。
借着爆炸响起的光芒,陆随风抢先确定了他飞退的位置,手指再度扣上弓弦,射箭的动作并不快,却有一种很奇妙的节奏感,整个过程有如行云流水,竟是沒有任何等待的过程。
面对这种防不胜防的精妙箭技,而且还是可以穿透圣铠的符箭,圣境大天位的强悍也当真是有些怕了。就看陆随风的这十支符箭射出,他的血会流多少,能不能冲到陆随风的身前,到时还剩下多少战力?
这符箭的速度太过惊人,远胜声音传播的速度,只有当其到达身前时,箭啸的声音才会出现,想要闪避已经是来不及了。
有着一头红发的伟岸身躯,单膝跪在冰面上,身上不知锲着多少锋针和铁片,膝盖周遭的冰面已染得殷红一片,应该是流了不少的血。
为了躲避追踪和便于远程战斗,陆随风换了一身衣衫,与飞雪一般的颜色。他此时的身体,尤其是两条手臂都在微微的颤抖,白色的长衫在风雪中猎猎作响,看上去也十分疲惫。
开弓射箭需要消耗大量的魂力和体力,精气神的耗损更是尤为严重,能将十支符箭射完,陆随风已想要瘫坐在地。他的眼睛依旧明亮,脸色却异常憔悴,双臂无力到了极点,像似撕裂般的疼痛。他沒有倒下,是在等着对手先倒下。
一支符箭从那位血袍人的小腿骨穿过,如果是一个普通的修者,腿骨肯定已被射碎。但这是位圣境大天位,骨头的硬度堪比金铁,岂会轻易断碎,那支符箭甚至沒有穿透,反而给他带来了更大的伤痛。
伸手握住箭尾,想要将其拔出时,手却颤抖得厉害,竟是一下失去了勇气。咬牙加上另一只手,猛然用力,坚韧的符箭居然被其从中折断。
这个动作带来的痛苦,直让这伟岸男子的双眉猛挑,血唇象涂了胭脂般张开,喷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回荡冰原,震得冰雪乱飞。
膝头渐直,腿上带着一截箭杆,毅然的站立了起来,狼狈之状顿时荡然无存,腰背坚挺,宛若一座不可撼动的伟岸山岳,霸绝天下。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奸谋都是笑话,蝼蚁永远是蝼蚁!"目光凝视着箭矢发出的方向,苍白的脸上一片漠然,有些颤抖的语音中带着明显的痛苦意味,但说出来的话,仍然充满了上位者的蔑视。
因为腿部的箭伤,或许感之到对方的气息没有移动,前行的速度很缓慢,脚步依然十分稳定,气度仍是那么的宏大和霸气。
风雪中的陆随风沒有再仓惶逃逸,望着逐渐靠近的血袍人,恢复了以往的那份淡然,从容,这不是刻意装出来的,因为他不再畏惧这种状态下的圣境大天位,已拥有至少五成的把握,可以绝杀这位不可一世至尊强者。
身上的符箭已经射完,所有可以暗算袭击对方的方法都已用尽,虽说依然沒有让对方倒下,甚至无法阻止对方不断走近的脚步。但已令其受了不少的伤,流了不少的血,已不复之前不可战胜的强大。尤其是腿上的箭伤,会让他应变移动的速度变缓,在接下来的生死对决中,绝对是一件十分不妙的事,甚至可以让他因此而惨遭重创,送命都有可能。
所以,陆随风选择留下来,不再做被追杀的猎物,终于等到了生死一搏的战机。望着那个霸道十足的身影,喃喃的道:"你受了这么多伤,流了那么多血,实力掉了五成,凭什么死的一定会是我,而是不你?"
冰面上,那位血袍人的身躯微微一滞,像是在思索这个问题。此时的他仍是那个视众生为蝼蚁的存在,这是源于来自骨子里的强大圣元力,即使在这种状态下,仍觉得自己为刀砧,对方为鱼肉,挥挥手,便能让眼前的这只蝼蚁灰飞烟灭。直到身体的许多地方都有锥心的痛传出,才发现自己不再是那么不可一世的强大,就像是一只病猫在面对被戏耍的老鼠。
就在对方微滞的刹那,陆随风的手握住了剑柄,手指生出那种人剑相联的熟悉触觉,骤然一紧,随之呛然出鞘。
剑很窄,只有两指宽,很薄,有如蝉翼,线条并不流暢美观,剑锋也不锃亮,一味的朴实,是一把实实在在用来杀人的剑。
人,剑,风雪,融成了一体,顺着一道斜坡冰面俯冲下去,速度越来越快,视觉上只能看见一道白色的流光,身后拖着一条残影,那是剑的影子。
不知道什么原因,陆随风一直坚持没有在这柄剑上刻符文,让其保持最原始的模样,尤为的简单光滑。或许因为他施展的剑法最简单,最简单的往往最强大,最致命!
明明相距还有五十米,陆随风的剑势已提前出现在那位血袍人的面前,没有花哨的迎面直刺,然后横掠,接着斜削,最后当头下斩。一气喝成,一点不拖泥带水。
那位血袍人没有霸气的硬接这蓄势已久的一剑,若在全盛时期,一声如雷暴喝,就能将陆随风这样的弱者直接震成白痴。
然而,当下已沒有了这种狂傲的资本,反而十分忌惮这一剑的威势,身上的伤痛告他,硬撼的后果虽不致要命,却会遭到更大的重创,甚至失去一战的能力。但骨子里的尊严不容他有所怯懦,所以,他最终沒有选择暂避锋芒。
他的身前忽然立着一面血色的大旗,在风雪中显得尤为的醒目,那是护阵之旗。大旗展开,席卷天地,将纵横的剑光包裹在其中,传出一阵金属切割的刺耳声。
空中洒落无数的血旗碎片,只剩下一根深深插入冰层的旗杆,不停的颤动摇摆,冰层的缝隙向四周蔓延,看上去像是一道蛛网。
旗杆下的冰面破碎,冰屑四溅飞扬,旗杆从冰层中挣扎而出,呼啸冲起,向着陆随风的方向电掠而去。
冲下斜坡的陆随风,眼中只有五十米外的那道人影,心头忽而升起一絲警兆,识海深处掠过一道光亮,给人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
奔行中的身体在空中扭转,沒有一絲犹豫的倾刻变向,手中之剑同时舞出一片密不透风的剑网护住全身。
冲下斜坡的陆随风,眼中只有五十米外的那道人影,心头忽而升起一絲警兆,识海深处掠过一道光亮,给人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
奔行中的身体在空中扭转,沒有一絲犹豫的倾刻变向,手中之剑同时舞出一片密不透风的剑网护住全身。
飞掠的旗杆蛮横的破开风雪阻碍,锁定了陆随风闪移的身形,狠狠的戳进身前的剑网中,传出一声轰然巨响。
一股无可抵御的力量顺着长剑传递致全身,人还在半空,突遭重击,直接被震飞出去,狠狠的砸落地上,冰雪四溅冲起老高。
陆随风极度狼狈的从积雪中爬起身来,抺掉嘴角的溢血,望向对方此时握着的那根幽黑的旗杆,心头生出极其危险的感觉。
血色军旗只剩下这光秃秃的旗杆,而这不起眼的旗杆就是最锋利的杀器;枪!
这杆枪就是血旗的旗杆,所以特别的长,立在地上比他的身体高出一大截,手腕粗壮,看上去犹为沉重。枪身通体色呈幽黑,光泽黯淡,笔直得沒有絲毫弯曲,光滑无比,枪锋呈三棱形,泛着幽冷的寒光。
旗破杆飞,五十米外的一击,便破开了陆随风布下的剑网,仅是余劲便将他轰得狼狈不堪,险些骨碎命丧,难以想象这杆枪里蕴含着多么恐怖的威力。这还是对方修为滑落了一半的力量,如果是全身时期,陆随风沒敢想下去。
这根幽黑的长枪,竟被其当作飞剑来使用,这精妙的手段和雄厚的底蕴,又岂是普通的修者可以想象,当真是瘦死的骡驼比马大,陆随风顿时生出一种坐井观天的悲叹。
单臂执枪斜指苍穹,毫不掩饰的散发出强大的霸气威势,堂堂正正的宣告自己的杀戮之意;"你有暗箭伤人,我有明枪杀人!"
接下了那记霸道之极的明枪,陆随风的确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气血翻涌,内脏明显受了不轻的震荡。对方看上去浑身是伤,虽流了不少血,却都是些皮肉之伤,并沒有伤及到内腑。相较而言,他应该趁此选择展开雷霆一击,抢在自己血流干之前,干掉对手。
只不过,血袍人像是被对方阴怕了,心中生出了些许忌惮,于是谨慎。一个能将兵法运用到修者战斗中的对手,绝对的可怕。
被对方数次阴毒的袭击,他开始选择示敌以弱,让对手看到自己疲惫不堪,修为大跌,才会现身正面对决。那面血旗铁枪已蓄势已久,捕捉的是那一刹的战机,力求一击毙敌。
然而,对方扛下了这一击,仍还活着,虽狼狈了些,咳出了几口血,眼中的神光仍然充足,凛冽中有战意燃烧,让人充满了极度危险的感觉,再沒有弄清虚实之前,这种状态下的他,还真不敢轻易妄动。
彼此相距二十米,在风雪中静静的对峙,都在等,显得很有耐心,等那惊鸿一瞥的战机。
大片的雪打着旋,从眼前飘落而下,视线受到了刹那的干扰,就在陆随风眼睛稍一眨动的瞬间,那位血袍人握枪的手臂动了,手臂上如絲缕般的布条瞬间化粉,刚才结茄的伤口迸裂,无数道血箭激射,手中握着的长枪同时破空而去,瞬间消失在风雪中。
感之到那道磅礴霸气的枪势,陆随风连眼皮都没有抬起,脚下重踏冰面,身体已掠空而起,不避不退,反朝着对方飞速冲去。
速度快得惊人,衣袂在风雪中猎猎作响。血袍人见状眉头微挑,有些诧意,伸出一只右手虚空一握,破空的枪势调整了一下方位,加速绽射,因为与空气的摩擦太过剧烈,以致令幽黑的枪身泛起耀眼的光华,杀气凛然。
枪锋裹着残雪迎面奔射而来,陆随风的双脚在空中连连蹬踏,身形再度向上拔高,尖锐的呼啸从脚底一闪而过。
这绝不可能失手的第二枪,居然又被对方惊险的避过,这个结果让那位血袍人漠然的脸上微微动容,将对方的危险级别再度提升。风雪中虚握的掌一紧,枪体向后一缩,瞬间倒弹而回,带着刺耳的尖啸,闪电刺向陆随风的背心。
枪锋距离背部尚有三尺,尖啸声还沒有入耳,陆随风已提前做出了反应,身子在空中强行侧拧,手中长剑看都不看的狠狠斩向身后。
一声金属的撞击声响彻,伴着强劲的气流喷溅,从剑锋与枪尖之间向四周逸散开来,掀起一股龙卷风雪,呼啸咆哮。
陆随风握剑手微微颤抖,虎口龟裂,有血渗出,此时却是毫无所觉,借着剑身传回的反震力,飘飞出去,闪电扑向对方,速度竟比先前快上了一倍。
那柄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居然比陆随风提来到身前,回到虚握的手掌之中。陆随风长剑随即破空而至,闪着森寒光芒,迎面雷霆斩落。
血袍人的双眉一挑,长枪简单的递出,枪锋处斗然光芒爆闪。一声铿锵之后,陆随风如同受创的大鸟,闷哼倒飞而去,再次重重砸落在冰层之上。
幽黑的长枪在他手中高频率的颤抖着,很长时间都无法平静下来,发出令人心悸的低沉嗡鸣声。
枪与剑的每一次踫撞,都是那么的简单无华,沒有一点华丽的观赏性,实则杀机凛然,凶险无比。
唯恐对方趁势攻击,陆随风强忍着骨头散架的剧痛,坠地便一跃而起,脸色变得苍白如纸。这才意识到圣境大天位的强大远超想象,就算掉落了五成实力,在力量的精纯雄浑上仍是远超过自己,这种差距已不是精妙的战斗技巧可以弥补的了。
对方简单的一枪,便轻易破了陆随风蓄势已久,舍生忘死的一剑。按理说这个结果应该很满意了,但这位血袍人的眉头却是皱了皱,显然因为这一枪沒有洞穿对方的身体。
陆随风刚站稳身子,长枪如蛇,已奔电般的刺到胸前,危急关头,陆随风低垂的剑锋诡异的翻卷而上,不差毫厘的挑开枪尖,身体借势向后侧掠而去,险之又险的避过了追魂夺命的一枪,额头滑落了数滴冷汗。
短短的数息之间,血袍人已击出了三枪,每一枪都足以令人当场毙命,按理说,对方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但现实是,对方只摔了两跤,嘴角溢出点血来,人却仍完好无损的活着。
每每在关键节点,在枪尖的死亡阴影降临时,陆随风都能提前做出反应,而且是最正确的反应。
这就不得不让人心生警兆了,足以说明对方的神魂感之力绝不亚于自己,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还是经历过无数生死搏杀的修者,战斗意识和临场的机变能力更是非同寻常。
两人鼻息间呼出的气,如雾一般的弥漫四周,这片空间静得仿佛连飞雪坠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空气中却充满了浓烈得化不开的杀气。
"能够接下本尊的三枪,还能站着喘气,应该足以在这片世界横着走了。"血袍人的双眼中燃烧着幽冷的火焰,说不出的阴森诡异;"只可惜,你最终还是要永远埋骨此间!"
"那为什么还不出手,在等什么?"陆随风的目光很平静,深遂而明亮,嘴角勾勒出一个嘲讽的弧度;"你流了许多血,修为实力大幅下滑,否则,我连一枪都接不下便躺下了。我接你三枪而不死,只能说明彼此的差距已缩小到你不敢轻视的程度。所以,你不是不想再出手,而是不再敢毫无顾忌的轻易出手。你固然可以杀死我,我也有屠圣的能力。"
血袍人沉默了很长时间,身上的伤痛让他有些混乱的思绪清明了许多;"如果你知道圣境小天位和大天位之间的差别有多大,就不会生出这种可笑的念头来了。你让本尊流了这许多血,本尊在想,该让你如何一个死法?"
"本以为这世上只有我动口强过动手,此时看来实在是有些坐井观天了,汗颜!"陆随风耸了耸肩,露出一副我愧不如你的模样。
事实上,双方此时的战力已经相差无几,但陆随风仍扛不住对方的一击,这就是境界上的区别,绝对的不可同日而语。
当下唯一可以让陆随风化险为夷,并有可能战而胜之的依托,便只有强过对方的神魂之力。如果陆随风的神魂是一张江河般宽阔的大网,那对方就像是行走在张大网上的泥塑巨人,看似强大不可摧毁,实则每走一步,每一道震动,举手投足都在这张网里,都会让这张网感之到他的意图,提前准备些什么,应该如何应对?
血袍人微眯的眼中,有一抺怒意闪过,让他失去了捕捉战机的耐性,挺拔的身躯变得更挺拔,以至令刚愈合的伤口都迸裂了开来,无数道血线纵横交错的蔓延,看上去像是刚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一般。
迷蒙的风雪中,两道人影的距离在急剧缩小,长枪微颤,一条线的笔直刺出,长剑一抖,隔空奋力斩落。沒有绚丽的光华,任何花哨的技巧,简单而直接,却绝对的要命。
血袍人微眯的眼中,有一抺怒意闪过,让他失去了捕捉战机的耐性,挺拔的身躯变得更挺拔,以至令刚愈合的伤口都迸裂了开来,无数道血线纵横交错的蔓延,看上去像是刚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一般。
迷蒙的风雪中,两道人影的距离在急剧缩小,长枪微颤,一条线的笔直刺出,长剑一抖,隔空奋力斩落。沒有绚丽的光华,任何花哨的技巧,简单而直接,却绝对的要命。
刺出的枪和斩落的剑,不可避免的遭遇,一道金属交击的声音响彻,尤为的刺耳。
感受到剑柄上传来沛然力量,虎口有血渗出,长剑震荡几欲握捏不住,一旦脱手必死无疑。陆随风面沉如水,魂力沒有絲毫犹豫的喷薄而出,长剑光芒大放,无数道金色光线从暗沉的剑身上绽射而出,宛如霞光初放。
霞光穿透雪雾,映照在血袍人的脸上,更有一絲金光化为一线锋针,无声无息的沒入对方的眉心处,以至令可以洞穿山岳的一枪,当空微微一滞,威势溃散,再也无力继续挺进。
血袍人的脸颊在霞光的映射下,变得几乎透明,一双眼瞳似乎真要燃烧起来,睫毛肉眼可见的根根脱落,瞬间化为灰烬,归于虚无。七窍有血汩汩渗出,无比的狰狞可怖,那里还有一点圣境大天位强者的风彩。
淌血的眼瞳中闪过一抺从未有过的惊恐,继而变为讥讽的笑意,接着放肆的大笑,近乎咆哮般的大吼出声;"这就是你的最后杀人保命手段;神魂攻击!本尊漏算了!不过,也仅是烛火之光而已,永远变不成浩月。所以仍只能伤魂,夺不了命,所以依然无法改变最终的结果。"
语音仍旧雄浑,磅礴的圣力从带血的挺拔身躯狂喷而出,周遭的积雪都被震离冰面,浮向虚空,重新飘飞洒落。
血袍人浑身浴血的屹立风雪中,单手执枪斜指苍穹,睥睨乾坤,唯我独尊!只是这股霸绝天下的气势,便足以令人望而怯战。
陆随风也被这恐怖的霸气威势,压迫得膝盖微弯,面白如纸,豆大的汗滴从脸颊滑落,脚下的冰层发出咔咔的声响,似要龟裂开来。
"该结束了,能够死在本尊手中,不寃!"血袍人左掌一翻,一座圣元力凝聚的小山砸向陆随风的头顶,遮闭住了飞雪。
遍体是伤,神魂受创的血袍人,当下的实际战力不及全盛时期的十之二三,但毕竟是圣境大天位的存在,仅存的圣元力也是无比的恐怖,陆随风能扛住那霸绝环宇的一枪,几乎耗尽了所有的魂力,如今全身的圣力都凝聚在长剑之上,而且已倾力斩出,根本沒有余力抗衡当头砸下的圣力小山,唯有眼睁睁的看着,绝望的坐以待毙。
然而,就在这时,血袍人的口中竟是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继而收掌疾退,砸向陆随风的圣元力小山,也为之一顿,随即溃散开来。
血袍人的腹部裂开了一道尺许长的口子,鲜血如泉喷涌而出,一路裂冰荡雪的退了七八步,喷出的血在冰面上拖出一条鲜红的血线,尤为的醒目。
就在前一刻,见到对方当头砸来的圣力小山,陆随风仓促间斩出的一剑,并沒有来及锁定目标,正是这盲目的一剑,竟是无巧不巧的切开了他的腹部,这一切不得不说,是天意使然,非人力可以掌控。
趁虎病,要虎命!趁你伤,送你见阎王!如此天赐良机,对于善捕战机的陆随来说,岂会轻易放过。对方收掌疾退的刹那,陆随风同时毫无征兆的动了,用闪电都无法形容这一剑的迅疾,那是一种超越速度的惊人气势。
就如滔滔瀑流一泄千里,其实速度并非见到的那么快,但这股气势却让人感觉无法阻止。
血袍人捂住汩汩流血的腹部,脸上满是惊惧之色;"这是什么剑技?"
"你只忌惮我的神魂攻击,却忽视了我冠绝天下的剑道。"陆随风淡淡的道:"自认为寻常的神兵利器,根本破不开你的防御,但这不是剑,而是蕴含着法则的剑意!"
血袍人闻言豁然,封住流血的穴道,感受到腹部内传出的痛楚,那是残留的剑意仍在侵伐。只要给他一点时间,便能摧动圣力将这股剑意轻易的清除。只是陆随风怎会给他这个机会,又一道匹练般的瀑流剑意奔腾而来。
强忍着腹部撕裂般的痛楚,再度大笑,这次却是笑出了声来;"本尊只是随口一问,你却是知无不言,不知你是在卖弄,还是得意忘形,或认为本尊已是一个废人,将死之人?否则,这种必杀的隐秘,岂能轻易对人言。真的很白痴!你认为自己真的能屠圣?"
"能被重创的圣境大天位,离被屠还会远吗?"陆随风讥诮的道;"所以,你将会成为这世上第一个被屠的圣境大天位,沦为一个传说。"
这最后一句话,让血袍人的笑声骤止,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就算腹部被切开时,脸色也沒有这般难看,惊,怒……
一头红发离开肩头,在风雪中飘拂,夹杂其间的几根白发尤为醒目,只在眨眼间,周边的红发也被尽数成染成了霜白之色。略显方正的脸颊也在此时微微下陷,急速的瘦削了下去。但他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却沒有絲毫减弱,像是受到什么刺激般的,反而变得更加强大,狂暴!
沾满血迹的残破衣衫也在同时震成了碎片,如蝶纷飞,露出了强悍的身躯,站在冰层上,风雪中,古铜色的身躯之上有着超过上百处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愈合。仿佛有一股极为鲜活的生命气息,瞬间填满了他已趋枯竭的圣力池塘,让他的整个人重新回到全盛时期,目中金芒绽放。
自古修者惜尊容,不许活着见白头。当下的这位圣境大天位强者,却在一呼一吸间,满头红发瞬间变白头,风中的雪都在颤抖。
沒人知道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红发为何瞬间如霜白,其间蕴含的生机去了那里?饱满的脸颊突然瘦削內陷,那些血肉又去了何处?
风雪迷蒙,陆随风只能隐约看见他的红发瞬间变白,却看不到更多的细节。但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在飞速的攀升,比全盛时期更恐怖,强大,甚至有过之而无及。
"怎么会这样?"这让陆随风感到极度的震惊,不安,不解。明明已是强弩之末,怎会突然弓满箭劲?以致让他想要一举灭杀的念头瞬间掐灭,当下便欲飞速的逃逸远遁。
殊不知,这是一种燃烧本命精元的秘法,那些满头的白发,瞬间失去的血肉,都转换成了磅礴的圣元力。这种燃烧本命精元的秘法,对施法者本身造成的伤害极为恐怖,白头一战,就算能够获胜,流失的生命本元再也无法弥补,剩下的也只是苟延残喘,且来日无多。
陆随风刚生出想要逃逸远遁的念头,冰原上骤然响彻一声震耳爆鸣,漫空飞雪碎如粉沫。一道人影已如流光般的穿过纷洒的雪沫,掠到了陆随风的近前。
"一只蝼蚁,也敢口出妄言,死!"一声如雷咆哮,白发飞扬,双手握枪如同执着一根铁棍,蛮横狂暴的朝着陆随风狠狠砸下。
这一击,蕴含着燃烧本命精元换来的恐怖力量,连空间都能破碎,陆随风那里敢与之正面抗衡,脚下一踏颤抖的冰面,双手握剑,跃上头顶的风雪里,巧妙的避开锋芒,直接斩向奔杀而至的那道人影。
"找死!"枯瘦的面容狰狞如兽,脚踩冰层,枪尾当空横扫而出。这一刻,圣境大天位的恐怖威势尽显无遗,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跃向空中的陆随风喷出一蓬血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飞跌向远处的冰面。
此时的血袍人就如同一座从天而降的巨峰山岳,而陆随风就像是一颗从山上滚落而下的石砾,等待着他的唯有被碾压成粉末的命运。
长枪宛如一根擎天之柱,推山倒峰的轰然砸下,一方空间都在簌簌颤抖,像是随时都要崩塌。
人在半空的陆随风,仓促间艰难的挥剑格挡,下坠的速度变得更快,失去平衡的身体如果就这样砸落冰面,就算能扛下这雷霆一击,只怕也会被震得半死,再无一战之力,几乎与坐以待毙沒有任何分别。
然而,不知是幸运,还是他跃上空中之前就提前做好了算计,他的坠落之处竟是一堆小山般,还未来得及结冰的积雪。
总之,长枪砸下的速度远不及陆随风下坠的速度,噗通一声,溅起一蓬雪浪翻卷。紧接着,擎天一柱砸落,雪峰崩溅,荡然无存。
积雪漫空翻卷,缓缓飘落,冰原重新恢复了死一般的静寂,风雪中也失去了两个生死相搏身影。
总之,长枪砸下的速度远不及陆随风下坠的速度,噗通一声,溅起一蓬雪浪翻卷。紧接着,擎天一柱砸落,雪峰崩溅,荡然无存。
积雪漫空翻卷,缓缓飘落,冰原重新恢复了死一般的静寂,风雪中也失去了两个生死相搏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冰原上响起一道声响,这声响就像一扇陈旧的竹门被缓缓推开,很轻柔的一声吱呀,却响彻了整个冰原。
冰原上现出了一道龟裂缝隙,逐渐扩大,一道人影从豁口疾掠而出,而后重重的摔倒在冰层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有血不断的从嘴角溢出,正是劫后余生的陆随风。挣扎着站起来,不敢再有絲毫停顿的急掠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迷茫的风雪中。
不出片刻,又有一道人影蛮横的破冰而出,只是略微的停顿一下,便朝着陆随风消失的方向急掠而去。
急速奔行中的陆随风,神念感之到那位血袍人已快速的追踪而来,无论怎样不断的变换方向,都如附骨之蛆般的紧追不舍。千米之外的距离,几个吐息间,已拉近到三百米,这个速度用风驰电疾来形容也不为过。
然而,陆随风却不知道,对方突然爆发出全盛时期的力量,完全是靠着燃烧生命精血而来,且有着一定的时间限制,如果不能在有限的时间內击杀对手,届时便会全身虚脱,反成为一只待宰的羔羊。所以,才会这般穷追猛打的紧随不放,必须赶在虚脱之前排除一切潜在的威胁。
风雪中现出了血袍人的身影,虚踏冰面,一掠便是百米,枪如怒龙般扎向陆随风的后背。
疾掠中的陆随风心中斗生警兆,骤然回转身来,右手紧握剑柄,傲然横剑于胸前,无畏无惧,气势磅礴而伟岸,准备硬扛这雷霆一枪。
叮的一声脆响,枪尖扎在剑身,反弹在肩上,以肩再扛住沉重的反震力,半步不退。枪势一往无前的再进,又是咔的一声脆,这是肩骨断裂的声音,剑身再也无法抵御枪上传来的巨力,单膝下跪,膝盖把坚硬的冰层砸出数道裂缝,脸色一下变得尤为苍白,嘴角有血渗出。
肩骨的断裂处很痛,却还能忍住,体內的木灵珠不断的释放出再生之力,很快便愈合如初。但內腑被枪势震荡,却不是能在短时间内修复的。所以,他的脸很白,沒有一点血色。但眼睛反而很亮,非常亮,带着不屈的意志。
一声宛如野兽搏命般的吼声,从陆随风的喉咙间喷吐出来,右手腕同时强行一翻,左手紧握成拳,重重的击在剑背之上。
就是这两个简单而艰难的动作,让他被压制的长剑,仿佛一下从沉睡中苏醒了过来,瞬间灵动得像出穴的蛇一般,顺着枪杆翻滚而上,绽出一串星火剑花,反将对方的长枪压制在了下方。
蓄势已久的圣元力,顺着经脉灌入剑体之中,喷薄而出,闪耀着血袍人那张枯瘦而诡异的脸颊,照亮了他那双漠视而冷酷的眼睛,还带着一絲难以置信的惊讶。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拼命有用吗?"血袍人盯着陆随风那张充满着玉石俱焚的苍白脸颊,轻蔑的道:"你的剑不可能再刺中本尊,泄了底的牌就是一张废纸。"
说出来的话,声音不大,回荡在风雪中,震得剑上的光芒如同风中烛火闪烁不定,长枪骤然上挑数寸,压制在上面的长剑弹起数寸,一股巨力顺着剑身涌入陆随风体内,一缕鲜血从嘴角溢出,眼眸仍然坚定,身体仍然坚挺,半步不退!
陆随风清楚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以自己圣境小天位中期,想要跨两级击杀一个圣境大天位,是一桩怎样艰难和凶险的事。
所以,他做了许多预案,在之前的一系列惊险的搏杀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还险些一剑将其击残。自己虽然累累受创,却仍还活着,仍保留着搏命一战之力,境界上的差距未必就不可战胜,现在需要的是寻找对方弱点,捕捉一击必杀的战机。
他有过一次机会,在对方感觉胜卷在握的时候,选择用剑意突袭,事实上也成功的重创对方,只可惜沒有做到一击必杀。
此时面临着第二次生死危局,已经是避无可避,对方也不会再给他逃逸的机会。沒有了选择,就是唯一的选择,两强相遇勇者胜。
当然,所谓的勇,并不是愚蠢的,悍不畏死的拼命,其中包含着不屈不饶的意志,以及化腐朽为神奇的智慧。否则,那就不是拼命,而是在寻死!
动用了秘法恢复战力的血袍人,在短短的时间内已消瘦得不成人形,这一点无疑也引起了陆随风的注意,以他的见识,已隐隐猜到对方可能施展了什么燃烧生命本元的秘术,难怪重伤之躯会一下恢复到全盛时期,甚至更强。只不过这后果……
望着那张满头白发,眼窝深陷的脸颊,像是只蒙着一层薄薄的皮,突起的骨骼清晰可见,陆随风笑了,嘴角勾勒出一个玩味的弧度,像是溺水之人突然发现一根救命木桩,虽然仍处在惊涛骇浪之中,却不再绝望。
望着垂死挣扎的陆随风,血袍人也笑了,带着浓浓的猫戏鼠的意味,那种掌控对方生死的感觉,令其笑得无比的舒心,暢快,像是全然忘记了自己不惜燃烧生命本元,才换取了当下的局面,就算胜了,也是圣元耗尽,已然来日无多,值么?
就在他的枪尖要碰触到对方的身体时,见到陆随风也笑了,笑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一个即将涉死之人,怎么还笑得出来?
此时,在这张脸上应该看到的是,无尽的绝望和恐惧,而这笑中却是完全找到这种情绪,甚至透着一种诡异和嘲讽的味道。这绝对的有违常理,颠覆认知,让人隐隐不安,似乎嗅到了一絲十分危险的气息,刺出去的枪尖也因此略为的一滞。
陆随风的眼神很清澈,很淡然,很从容,看向那张形如枯骨的脸颊,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我还有保命杀人的底牌,你想不想看看?如果一个圣境大天位连自己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未免也太过悲哀了。不是吗?"
正当对方在判断这话有多少可信度时,一道极为凝练的魂力,已从陆随风的眉心处释放而出,脱离身体的魂力无形无色,虚幻而飘渺,并非不可着摸,而是给人这种感觉。
那位血袍人的眼睛却是忽然变得寒冷起来,因为他清晰的感觉到眼前的空间泛起了一絲极其细微的波动,令人生出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本能的就想收枪闪退。
这一切的变化都在陆随风算计之中,手中之剑狠狠的压下,尽可能的缠住长枪那怕一息的时间,确保魂力攻击成功。
好不容易创造出这一剎的战机,一旦把握不住,或许再也不会出现了,到时除了玉石俱焚之外,不会再有第二种结果。
血袍人收枪受到长剑的纠缠,只是稍微的滞缓了一下,就是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滞,那絲魂力已飘入了他的眉心,脑中骤然响起一道很细,很微弱的声音,很单调,很难懂。这一瞬,所有的念头都消失了,唯剩下想要去听懂,弄懂的心思。
收回的枪悬在半空,静止了,血袍人的眼神变得有些空洞,却装满了某种执着……
这一瞬,风雪静止了,空气的流动静止了,天地间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唯有陆隨风手中的那把剑宛如一汪秋水,寒光夺目,挟着森冷的杀气,骤然劈空斩落。
这一剑是他最熟悉的飘渺剑法,也是最简单的剑法,沒有任何花哨华丽的线路轨迹,只是从上直接劈到下,却也是让人避无可避的强大一剑,仿佛连一座山岳都能劈开。
血袍人手中的这杆枪自然不会是凡品,纵然如此,也沒承受住这一剑的锋芒,咔嚓一声脆响,生生被从中斩为两截。
剑锋去势仍旧强劲,一往无前的继续向下斩去,威不可阻。
血袍人的意识从刹那的混沌中恢复过来,口中一声怒喝,如霹雳炸响在风雪中。只见其双手各握着半截断枪,以铁锁拦江之势横架在头顶,硬生生的将陆随风斩下的一剑夹住,再也难有分毫寸近。
两截断枪释放的强大力量,顺着剑身传自剑柄,再传入陆随风的体內,震荡着脏腑,却浑然不觉,低头紧抿着唇,有血延着嘴角汩汩溢出,长剑继续倾力向下挤压。
剑意从剑锋上喷薄而出,切割着两截枪杆,缓慢而不可阻挡的向下移动,距那张瘦削而苍白的脸越来越近,仿佛已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面临着生命的威胁,血袍人的喉咙间滚荡出一声疯狂的嘶吼,挣扎着抬起那只受伤的脚,携带着万斤之力,猛地朝着陆随风胸腹间暴踢而去。
面临着生命的威胁,血袍人的喉咙间滚荡出一声疯狂的嘶吼,挣扎着抬起那只受伤的脚,携带着万斤之力,猛地朝着陆随风胸腹间暴踢而去。
一位圣境大天位,竟然被逼到想要以伤换伤,以命搏命的地步,已经不能用丢人二字来形容了。
他知道,就算他的这一脚踢中了对方,也无法阻挡陆随风的剑直接将他的身体劈开,但他仍这么做了,因为他沒有多余的选择,只有采取这种同归于尽的手段,将最终的选择权交给了陆随风。
就在他的脚踢到陆随风胸腹的瞬间,他的口鼻间突然嗅到了一股浓稠的血腥气味。他对这种气味即熟悉又陌生,因为他曾不止一次嗅到过这种气味,所以熟悉。不过,那已经是很久很久的事,所以陌生。
然后,他就听一声布皮被划破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可闻,坚信这绝不是幻听幻觉。接着,他便看自己的脚踢在了对方的身上。
陆随风在被踢飞出去刹那,手中的剑已毅然的斩了下去,他没有选择,石火电光间根本不容人生出多余的念头。
胸腹如遭陨石重击,人在空中鲜血狂喷,宛若点点血梅在风雪中绽放,无比的凄美。重重的摔落在冰层上,强忍着胸骨塌陷的痛苦,艰难地撑起身子,想要爬过去补上一剑。
虽然对这蓄势已久的一剑很有信心,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这是在屠圣,那里敢有半分大意。只不过,无论他怎样挣扎终究也是徒劳,跌坐在冰面上大口的喘着气,吐着血,尽快的恢复着伤势,多蓄一分力,多一絲活下去的机会。
血袍人的身上出现了一条红线,很直,从额头处向下延伸,经过他的鼻和唇,胸膛与腹部……
"你居然……选择了……"血袍人深陷的眼窝中堆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刚一开口说话,那条红线便龟裂了开来,鲜血顿时顺着翻卷的皮肉向外渗出,由于之前的战斗太过惨烈,身上的血流得太多,身体被切开,血也无力涌出,只能是渗淌,看上去愈发的凄惨,血腥。
身体沒有倒下,依然坚挺如故,低头看着被切开的胸腹,血肉反卷,森森白骨外露,可以清晰看见那颗血红色的桃形心脏突出胸腔,在风雪中有节律的搏动。
换着全盛时期,这种伤势虽然很重,但还不至要命。然而,却不是此时的他可以承受的。因为他燃烧了生命本元,体内的圣元力已耗尽,想要修复的机率几乎为零。
所以,他在叹息,心中一片悲凉,因为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变成了一个传说,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被屠的圣境大天位,可悲而可笑。
他的手无力的缓缓松开,任由两截断枪从手中滑落,砸在冰面上,溅起无数冰屑四扬。
他之前用燃烧生命本元的秘法,压制住的那些伤势,在此时爆发了出来,无数道纵横交错的伤口重新龟裂了开来,渗出的血不多,看上去却尤为的惨烈。
皮肉的疼痛牵动了内腑的伤势,所以开始咳血,黑色浓稠的血带着內脏的碎块,顺着食管气管不断的从口中吐了出来。
即使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倒下,他的身躯仍然挺拔,即便死,圣境大天位的尊严也不容践踏。一边咳血,一边大笑。
陆随风跌坐冰面上,口中同样有血不断的溢出,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他也笑了。只不过,同样的在笑,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意思,唯有大笑的两人知道,自己在想笑什么?
血袍人浑身是血,披散的白发被血水黏成枯柳的形状,深陷的眼窝中,黯淡如莹的眼瞳变得尤为的平静,嘶哑的出声道:"我的使命是在这里宰了你,却始终未能做到,这是严重的失职,回去之后,必会遭到惨烈的惩罚。所以……"
"哦,命都沒了,何来惩罚一说?"陆随风不解的道。
血袍人讳莫如深的笑了笑;"只是可惜了这具修了万年的肉身,希望你我不会有再相见的一日,否则,今日之耻,毁我道体之恨,都将一并找回来。"
陆随风思索了一阵,像是明白了什么?嘴角泛起一抺戏谑的笑意;"这种机率真的很小,如果注定了会再次相遇,我相信即然能灭了你一次,同样能灭了你第二次。我知道,以我现在的道行,只能毁了你的道体,却奈何不了你的元神。不过,未来就不好说了!"
"你竟然知道?"血袍人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讶,带着一絲惶恐,继而释然,知道此时的他还奈何不了自己的元神。否则,他沒敢继续想下去。
"不就寻个合适的载体,夺舍重塑道体,很神秘吗?"陆随风望向对方的目光充满了嘲弄;"不知你死了之后,这道阵会不会自动崩解?"
血袍人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或许想说什么?或许再无力说什么?最后还是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不想毁了这具道体!"
"我却很想要你死,因为你必须要死,甚至毁了你的元神!"陆随风以剑撑起虚弱的身子,准备最后的屠圣。
陆随风刚艰难的朝前迈出一步,血袍人那依旧魁梧伟岸的身躯便直挺挺的向后倒去,推金倒玉般的轰然砸在冰面上,溅起一蓬冰屑纷扬。
"谁说不能屠圣?"陆随风倒提着剑,血袍人眼中的神光逐渐黯淡,双目依旧园睜,放大的曈孔中残留着浓浓的耻辱和不甘;"我说过,会让你成为一个传说!"
话落,剑落,头落!漫空的风雪骤停,脚下的冰面在震颤,像蛛网般的龟裂开来,迅速的蔓延到整个冰原,一片片的轰然塌陷……
"这道符的阵心,原来就是娄天水的元神!"陆随风站在大阵中央,豁然的喃喃道,望着悬浮在半空的那张血色道符,已失去了之前耀眼的光华,伸出手去轻轻的一揭,刚一触碰便化着一蓬灰烬,四下飘散开去。
轰隆隆……这片空间轰然崩塌,头顶的穹窿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裂缝,随即像镜片样的纷致破碎开来,陆随风的意识重新回到了洞穴中,娄天水的伟岸的身形也同时轰然倒下。
而就在此,陆随风刚呼出一口浊气,浑身汗毛突然乍竖,凶警立生,有人偷袭,想也不想的朝后拍出一掌。地底的洞穴中,两条火龙呼啸对撞而去。
陆随风这才看清偷袭者是洛秋风身则的另一位长老,释放的是火属性法则道诀,陆随风也施展出火属性法则道诀,那是因为在这样的一个岩浆横流的地方,其它属性都受到了压制,只有火属性不仅不受压制,而且还有增幅。
“轰……”两条火龙对撞到了一处,火花四溅,在两人之间升起了一朵蘑菇云,在那朵蘑菇云之中蜿蜒游动出来一条缩小版的火龙向着陆随风冲了过来。
那长老释放的火龙,在撞碎了陆随风释放的火龙之后,竟然还能够又余力继续攻击。??陆随风不得不再一次释放出一条火龙去阻挡对方。但是从这一刻,他便落在了下风……
这是陆随风第一次独斗一位圣境强者,对方的法则道诀虽然不够华丽,但却极为粗暴狂野,轰击一波跟着一波,根本就不给人喘息的时间。法则道诀品质不高的缺点,被丰富地战斗技巧填补,给陆随风的压力不是一般地大。
陆随风不断地换着各种法则道诀,各种道术绚丽华彩,但是换来的却是对方的持续压制和无情地嘲笑。
陆随风感觉到了修为上的差异,这种差异不仅仅是境界上的,还有战斗经验上的。
但是此时的陆随风却是沉迷进了这种对决之中,虽然被压制得十分厉害,但他却依旧艰苦地和对方僵持着,甚至连极品道剑都没有拿出来,和对方一样地空着双手,纯粹地以法则道诀对战。
在这种被空前压制的局面中,陆随风的战斗经验在急剧地提升,虽然他此时很狼狈,不停地被击飞……
那长老的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他察觉到陆随风的本体强悍,但却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抗揍,任凭自己怎么努力,对方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般……
陆随风不是打不死,他此时反而是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自己都不知道被对方轰飞了多少次了,就算自己的本体强度再逆天也经不住这样密集的攻击,水滴都能石穿。
此时他的浑身痛得像是散架了一般,这种疼痛让他从提升战斗经验的沉醉中清醒了过来。
“小子,我看你能够挺到什么时候?”那长老的眼中爆射出怒火,自己一个人圣境中天位竟然耗费了这么久的时间还没有杀死对方,这简直就是一个羞辱。
“嗡……”??一条火龙围绕着那长老盘旋,大袖前扬;“去!”
“吼……”火龙仰首怒吼。呼啸着向着陆随风呼啸碾压而去……
陆随风此时的脸上突然现出了一抺笑容,在这样一个必死的局面下,竟然能够笑得出来,这让那长老非常地不解,就在这个时候,却听陆随风淡淡地道:“多谢你老的陪练!”
“老夫和你拼了!”那长老双手急剧翻动,一条火龙绕体而生,呼啸着向着陆随风扑了过来。
陆随风的嘴角掠过一丝讥讽,对方不出手还看不出他此时究竟伤到了什么程度,如今一出手,立刻判断出他此时的实力已跌落到圣境小天位初期。
一个圣境小天位初期会在乎吗?
“轰……”?陆随风翻手打出一道法则道诀,一条水龙释放着蔚蓝色的光芒向着那条火龙对撞而去……
“砰……”陆随风右脚向前一跺,身形便向前冲了起来……
那长老望着在他的眼帘中急速变大的陆随风身影,脸上的神色变得很难看……
“轰……”在陆随风的背后,那条火龙和水龙相撞,一半是火焰,一半是蔚蓝,升腾起一片水雾,映射出绚丽的色彩。
就在这一片绚丽的色彩中,陆随风的身影从空中罩向了那长老,一只拳头轮了起来,以他圣境小天位中期的拳头,当下的那长老如何能够抵挡?
只是瞬间,伴随着一声闷响,那长老就感觉到自己眼前四处都是金花,如同一颗颗的星星在朝着他闪啊闪……
“饶……”那长老刚凄惨地喊出一个字,嘴里就飞出了一片星星点点,满口的牙齿就哗啦啦地飞了出来。
这一拳直接把那长老打翻在地,陆随风就势骑在了他的身上,两只拳头轮了起来,朝着他的脸就像是在击打沙袋一般。
“砰砰砰砰砰……”不愧是圣境大修士,就是陆随风的拳头也没有把他的脑袋打爆,但是只是几拳下去,整个脑袋就大了一圈,肿得像猪头一般,满脸的色彩斑斓,还有着道道血渍,此时就是把那长老放在落秋风的面前,恐怕也认不出这就是他们天符商行的长老。
此时的那长老精神意识是一片混乱,就是他想要反抗都反抗不了,已经精神涣散的他根本就凝聚不出一个道诀,只能无意识地发出一阵阵悲吟……
“砰砰砰砰砰……”陆随风一气连着揍了百拳,这才停了下来,然后封住了他的气机,坐在其身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陆随风也很累,这一场野蛮的战斗让他心神俱疲。那长老此时的精神已经恢复了一些,呆呆地望着骑在他身上的陆随风,禁不住鼻头一酸,竟是流下了屈辱的老泪……
一旁的苍颜看得目瞪口呆,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种战斗方式了,一个圣境小天位中期骑在一个圣境中天位后期的身上,抡起拳头砰砰砰……
这只有在他小时候,还是修者境界的时候,和小伙伴们打架的时候才会出现这这个场面。
喘了几口粗气,略微平静下来的陆随风望着身下的那长老的脸道:“猪头老家伙,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
“猪头……”听到这个称呼,那长老完全可以想象自己如今的模样,恨不得找一块火炎钢一头撞死。
“问你呢?”陆随风伸出手拍了拍他的猪头脸。
“啊……”那长老发出了一声惨叫,别说此时是用手拍他的脸,他就是眨一下眼睛都觉得深入骨髓一般地疼痛。
他知道自己完了,此时的生死完全掌握在对方的手里。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从心底产生,他辛辛苦苦地苦修了万年,才有如今的成就,有着大把的时间供他去享受,他不想死。
虽然很痛,但是还是强忍着朝着陆随风露出了一个可怜的笑容,比哭还难看,艰难费力地说道:“好多!”
“好多是多少?”陆随风又拍了拍他的脸;"像你这样的有多少?"
“嘶……”那长倒吸了一口冷气,痛得呲牙裂嘴的道:“几十个!”
“具体点!”陆随风又拍了拍他的脸。
“不知道!”那长老的声音中竟是带着一丝哭腔。
“不知道?”?陆随风给了一个“你懂”的眼神,朝着他比划了一下拳头,那长老哭了,他此时的心里真是懊悔到了极点,自己一个堂堂的圣境中天位后期,一呼百应的天符商行的长老,怎么就到了如此凄惨的地步?
他此时有一个梦想……就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从来没有见到过这小子……
“我真的不知道……”但现实中的他还是含着泪说道:“我是长老,怎么会去关心那些事情……”
“哦,也对……”??陆随风点点头,表示赞同,接着又问道:“那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来杀……”那长老恐惧地闭上了嘴巴。
“杀我?”
那长老紧闭着嘴巴点了点头,然后就是一咧嘴,这点头都痛,他被陆随风揍得太狠了。
“为什么?”陆随风虽然心中已经知道原因,但还是想要确定一下。
“因为……因为您杀了大小姐落秋水。”那长老痛苦地咧嘴说道。
“哦……”陆随风点点头,又抬手指着站在一旁的苍颜道:“不杀他?”
苍颜的身子就是一抖,心中暗道:“小爷,你没事儿提我干什么?”
那长老的眼中现出了一丝迷惑:“他是谁?”
苍颜闻言心中就是一阵激动,不禁脱口而出道:“不认识好,不认识好!”
“他叫苍颜!”陆随风帮忙解释道,苍颜的脸色就是一僵,而那长老的目光却是一闪道:“你就是苍颜?那个五品道符师?”
“我……是……”苍颜耷拉着个脑袋,弱弱地说道。
被陆随风痛虐的那长老,似乎从卑微的苍颜身上找回了自信。被打成了一条缝的眼睛爆射出精芒道:“你竟然敢拒绝加入天符商行,你跑不掉的,你就等着被抓回去吧!就算你现在答应加入天符商行也来不及了,对于你这样不识抬举的存在,下场通常都很悲……”
“砰……”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更何况苍颜不是泥人,而是五品道符师。而此时的那长老还被制住了,苍颜经过了刚开始对于天符商行的恐惧,又被那长老激起了血性,此时哪里还管许多。狠狠一拳打在了那长老的脸上。
“去你"妈"的天符商行!”
“你也敢打我?”那长老不可置信地望着苍颜。
“砰砰砰砰砰砰……”回答他的是一顿拳头。
那长老也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心理委屈,脸上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往下淌。被一个妖孽揍一顿也就罢了,如今居然又被一个蝼蚁揍,一世英名啊……
“好啦,再打就将他的最后一点尊严打沒了!”陆随风好笑地望着苍颜。
“呼……”?苍颜停住了手,狠狠地喘了几口粗气,恶狠狠地瞪着躺在地上的那长老。而此时的那长老却是满眼的怒色。
“对了!”陆随风的声音将那长老的目光拉了过来:“你们这次来的人中,圣境以上的修士有几个,这你总该知道吧?”
“吼……”陆随风的声音刚刚落下,大地就开始震动了起来,密集地吼叫声令人心颤。
“砰砰砰砰砰……”外面传来了火焰狮蜂而来的声音,就连他们头上的火炎钢都传来了火焰狮四蹄踏动的声音。
不用说,此时在外面已经布满了火焰狮。留在这里无疑是危险的,陆随风当即抓起了那长老朝着苍颜喊道:“我们走!”
“轰……”陆随风的话音刚落,在他们离开唯一的通道口,面对着岩浆河流的方向,一只火焰狮带着一片火焰就冲了进来。
“去!”一柄气剑绕体而出,一道紫光从火焰狮的前额射了进去,穿体而过。
陆随风的身形紧随其后,在那个火焰狮死亡倒地的瞬间,从它的身上跃了过去,向着岩浆河流通道口跑去,那柄气剑在空中返回,围绕着陆随风盘旋。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陆随风和苍伯颜已经来到了出口,身形激射而出,飘浮在岩浆河流之上,向着岸边望去,见到无数的火焰狮正在奔腾着。
“吼……”
“糟糕,被发现了!”陆随风一惊,朝着苍颜喊了一声:“快跑!”
两个人拎着那长老顺着岩浆河流飞掠着,河岸上无数的火焰狮向着他们两个追了过来。
“噗通噗通……”无数的火焰狮跳进了岩浆河流,向着他们追了过来,那些火焰狮根本就不怕炙热的岩浆,与此同时陆随风听到了极远处传来了道诀的轰鸣声和人类修士的呼喝声。知道这是天符商行和三大阁的人已经冲到了这里。
不过,陆随风并没有向着那边冲去,他知道那里汇聚着更多的火焰狮,说不定那个火凤兽就在那里,他现在只想着赶紧回到自己来时的那个山洞中,只要进入那个山洞,里面交错纵横的通道就是活命的机会。
此时已经顾不上被更多的火焰狮发现,反正已经被发现了,很快就会被更多的火焰狮发现。虽然上空还在掉落火炎钢,但是已经不再密集,陆随风的身形冲天而起,向着远处的那个洞口方向飞去。
“吼……”这一声吼令陆随风在空中的身形一抖,差点儿没有从空中掉下来。那声音的震荡波竟然让空间变得极不稳定,让他的飞行都变得困难。
“吼……”这一声吼令陆随风在空中的身形一抖,差点儿没有从空中掉下来。那声音的震荡波竟然让空间变得极不稳定,让他的飞行都变得困难。
而令陆随风脸色苍白的是,这个声音是从岩浆河流底下传出来的。这还隔着岩浆河流就有着如此大的威力。如果那个东西从岩浆河流中出来,会是什么效果?
“轰……”岩浆河流沸腾了,向着上空爆炸开来,炙热的岩浆如同一颗颗微型的流星向着四面八方激射,数十滴岩浆射向了陆随风,而此时根本就不管那些岩浆的溅射,当下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赶紧离开这里,找到那个山洞的入口。
“嗖嗖嗖……”苍颜几乎把他的家底都扔了出来,一张张道符释放开来,就是为了抵挡那激射而至的岩浆。
“噗噗噗……”射向苍颜的岩浆被挡了下来,而且还为陆随风遮挡了不少,但依旧有着几滴射到了陆随风。但他就像是没有反应一般,继续拎着那长老狂飞。
“啊……”那长老的口中却传出来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因为有一滴岩浆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此时修为被封,身上可没有圣元力护体。
“吼……”这一声吼叫比之前的引起的震荡还要大,直接将陆随风和苍颜的身体震荡得向着下方落去,回头向着下方望去,见到一只头像凤凰,身形如狮,四蹄之下踏着火云的凶兽正站在岩浆河流之上,抬头望向了他们。
“火凤兽!”?陆随风现在都有哭死的心,因为他发现那只火凤兽竟然是圣阶初期。
“谁告诉我它是尊阶初期的?”陆随风立刻头也不回地飞了出去,朝着自己记忆中来时的方向飞去。
“那个山洞口在哪啊?”?此时这地下世界因为塌陷已经完全变了模样,陆随风一时之间还真是找不到来时的洞口。但他却是不敢回头,只是没命似地逃着。
但那只火凤兽是圣阶初期,它的速度快得惊人,只是瞬间陆随风就感觉到自己的脑后有着一股炙热喷射了过来。
陆随风一个加速,就感觉到距离自己也就只有尺许的距离,传来了一声牙齿扣合的声音,不用问,刚才只要再慢上那么些许,就会被火凤兽一口咬在嘴里。
“轰……”?还没有等到陆随风惊魂稍定,火凤兽的口中就喷出了一个硕大的火球狠狠地轰击在他的后背上。
“完了……死定了……”陆随风的身形被轰飞了出去,整个人都被包裹在一片火焰之中。
“陆兄弟……”看到那火凤兽的双目转了过来,苍颜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吐沫……
空中的火焰一收,又现出了陆随风的身形,但那火球爆裂的冲击力还是让他受了伤。
“呵呵呵……”被陆随风抓在手中的那长老,此时已经被烧得焦黑,但是他此时却疯狂地大笑着:“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哈哈哈……”
原本刚想要向着苍颜发起攻击的火凤兽又将目光望向了陆随风,双目中先是现出了一丝迷惑,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卑微的人类没有死,但随即就变得凶厉,目光紧紧地锁定了陆随风。
“轰……”火凤云兽的身上升腾起无尽地火焰,如同在拖拽着一片火海向着陆随风冲击了过来。
陆随风这次没有跑,因为他知道面对着一只圣阶的火凤兽根本就没有逃跑的机会,只有正面一搏才有生机。
“嗷……”圣元力在同时在陆随风的体表汇聚,在他的身前形成了一条巨大的火龙……
“轰……”?猛然间,下面的岩浆河流沸腾了起来,整个地底世界都开始剧烈地摇晃,地底世界又一次开始坍塌,别说是陆随风和苍颜,就是火凤兽都是一呆。
“嗡……”地底世界开始坍塌,岩浆河流完全暴动了起来,整个河流向着空中腾飞了起来,那声嗡鸣如同洪钟大吕,震得陆随风的两耳失聪,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身体在空中摇晃,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所有的火焰狮都趴在了地上,鸦雀无声。就连极远处看不到的那些人类修士都愕然停了下来,心中不可遏止地升起了恐惧。
火凤兽的大脑袋朝着左右张望着,眼中透露出本能的惊惧。
“轰隆隆……”一道耀眼的火红光芒从岩浆河流的深处飞了上来,那种火红超过了岩浆,那种炙热让岩浆黯然失色。
那是一只火凤,不!那不是一只火凤,是一个外形和火凤一模一样的宫殿。
突然出现的这个火凤宫殿,让他把近在咫尺的火凤兽都忘记了。看了一眼呆滞地站在自己身旁的苍颜,伸出手朝着他腰的狠狠一拧。
“啊……”苍颜张口发出了一声惨叫,他只是一个道皇,被一个有着圣境初期的手狠狠地掐了一把,没有拧下了一块肉那是陆随风手下留情。
“是……是真的……”???陆随风心中一动。立刻明白那里应该是一处远古遗迹,只是不知道是那位远古大能留下的宫殿。
“吼……”苍颜的惨叫惊醒了火凤兽。那火凤兽大吼一声,凶厉的目光盯着两人。
“进宫殿!”陆随风大喝了一声,就向着那座火凤宫殿冲了过去,刚刚接近那火凤宫殿释放出来的火焰,如不是有圣铠护体,感觉恐怕在有一眨眼的时间,就会被烧成了灰烬。
此时想要停下来都不可能,因为冲得太快,苍颜眼睛一闭;“完了,死定了……”
“嗯?没死……”苍颜突然感觉不到炙热,急忙睁开了眼睛,见到陆随风的圣铠把他笼罩在里面,自然还有手中拎着的那位长老,向着那座宫殿内冲了过去。
回头望去,见到那只火凤兽眼中释放出愤怒,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正向着他们冲了过来。
“吼……”一声凄厉地惨叫,在两人的视野中,那只火凤兽冲进了宫殿释放的火焰之中。但是,那只火凤兽却根本抵挡不住那炙热的火焰,上半身瞬间就被烧成了灰烬。
“砰……”陆随风摔在了地上,四周很静,地底世界塌陷的轰鸣和兽吼都消失了。
陆随风躺在一片青翠的草地上,在他的身上压着半截的火凤兽尸体,苍颜和那位长老躺在不远处一动不动。
陆随风?一下子跳了起来,此时管不了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因为那半截的火凤兽体内正在往外汩汩地流着血液。急忙拿出了一个空间容器,将其放大,然后把火凤兽的半截尸体扔了进去。然后把它收进了隐龙戒空间。
这个时候,才有空向着外面望去。透过炙热的火焰能够清晰地看到外面的一切,整个地底世界依旧在坍塌,而这座宫殿似乎也正在下落,向着岩浆河流深处下落……
陆随风清晰地知道,自己能够活着进入到这里,而没有像火凤兽那样被烧成了灰烬,完全是因为体內真龙气息护住了自己。
下一刻,脸色猛然一变,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那怎么从这里出去?此时周围都是火红一片,不用问,那座宫殿已经沉入了岩浆河流的深处。
摇了摇头,向着四周打量着,这里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一座宫殿的模样,仿佛就是一个小世界。?此时站在一片小型草原上,极目望去,远处便是一片无际的森林,视野中不时地还有着一些不知名的小动物欢快地跑过,完全的一副和谐的仙镜般地存在。
陆随风的眉毛一跳,在极远处那森林的上空隐隐地有着红光浮现,如同还未升起的太阳,先将光芒照耀了出来,让眼前的一切显得更加地生机勃勃。
收回了目光,望着躺在自己不远处的苍颜和那位长老喊道:“醒醒……”两个人没有反应,陆随风摇了摇头,挥手凝聚出两个水球向着两人扔了过去。
“下雨了……”?苍颜和那长老从地上坐了起来,望着周围的碧草青青。极远处的森林,以及森林后面的红光。
半响,这才转头望向了陆随风。苍颜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的心中第一时间就跳出来一个念头,那就是他们来到了一处上古遗迹,碰到机缘了。
但和他反应相反的却是那长老,此时的他觉得自己倒霉极了,简直是已经不能够再比这更加倒霉的了。自己一个圣境中天位大修士,来杀一个道尊后期,原本是多么简单轻松的一件事,怎么结果就落到了这步田地?
不仅是被揍得浑身疼痛,被封住了契机,虽然此时貌似进入了一个远古遗迹,但这与他有关系吗?
他此时被封住了契机,就如同一个凡人般,对方想什么时候让他死,就什么时候让他死;“真他妈的衰到了头!”
尽管如此,?屈辱到了极点,却又不敢露出丝毫不满的神色。一想到陆随风的拳头他那孱弱的心就不由颤抖,此时他已经用身体的疼痛弄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陆随风的本体强度绝对已经超过了圣境中期,否则不会将他打成这个样子。而且一想起抡起两个拳头揍他的那种残暴的样子,他就不由自主地浑身哆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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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屈辱到了极点,却又不敢露出丝毫不满的神色。一想到陆随风的拳头他那孱弱的心就不由颤抖,此时他已经用身体的疼痛弄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陆随风的本体强度绝对已经超过了圣境中期,否则不会将他打成这个样子。而且一想起抡起两个拳头揍他的那种残暴的样子,他就不由自主地浑身哆嗦了起来。
看到陆随风的目光向着他望了过来,急忙仰着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他知道对方到如今都没有杀他,一定是他还有着什么利用价值,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利用价值,总好过沒点价值,否则尸体都早已凉了。
只是面对他这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陆随风却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让他的心脏不由又哆嗦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更加地扩大,腰也弯了下去,此时如果给他屁股后面加上一条尾巴,那就跟一条狗没有什么区别。
“看住这家伙!”陆随风朝着苍颜淡淡地说道。
“是!”?对于陆随风能够将一个圣境揍得连他妈都不认识,苍颜非常地震惊,心中充满了尊敬,而且又是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怎么敢不尊敬?对于陆随风的命令,他简直就是无条件地执行。
然后就将凶厉地目光瞪向了那长老,喝道:“站起来!”
那长老的心在流泪,什么时候他一个圣境中天位,轮到一个五品道符师呵斥了?而且呵斥得毫不留情面。最痛苦的是他还得像一条听从命令地狗一样立刻从地上站起来,对着一个道皇露出一副讨好的表情!
陆随风走在前面,苍颜押着那长老走在后面,一路走过碧草青青,穿过青葱森林,他们看到了一座宫殿。热浪扑面而来,那是一座火红的宫殿,释放着无尽的火焰,如同一只火凤……
远古的气息向着四周蔓延……?陆随风停下了脚步,没有过多的激动,他毕竟不是第一次接触这种远古遗迹,只是心中还是跳动着震惊。
这座建筑外形就是一只火凤,最重要的是这座建筑仿佛不是一个死物,而是一只活的火凤。因为从它的身上正散发着一种威严,一种高贵,至高无上的威严,仿佛这天地之中,它就是最高贵的存在,余下皆为蝼蚁。
陆随风想起了一些关于远古时期的传说;在比远古还要远的时期,在那个时候天地之间的主宰者不是人族,也不是魔族,而是妖族。
那个时候妖族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种族,而在这强大的妖族之中最为强大的两个种族就是龙族和凤族。想当初妖族在龙族和凤族的带领下,横扫宇内,天下皆服,那是一个属于妖族的大时代。
但是,决定妖族命运的战争终于打响了……龙族和凤族为了争夺妖族的统治权开战了,这一场战争旷时日久,将妖族分成了两个阵营。双方死伤无数,致使妖族的实力大幅度下降。
而就在这旷时日久的妖族大战中。人族和魔族成长了起来。当妖族发现人族和魔族已经成长到令他们感觉到威胁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已经不能够掌控人族和魔族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妖族的阵营因为龙族和凤族而分开了,仇深似海不可能再联合了。
如此这天地之间就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也开始了族战的大时代。人族,妖族和魔族三族相互征伐,连绵数亿年。渐渐地人族逐渐占据了上风,?直到如今,人族虽然没有成为天地之间的主宰者,但是在三族中也无疑居于优势地位。
此时,陆随风感觉这座火凤宫殿释放出来的威压,让他不得不怀疑,这座宫殿是远古妖族横行的时代留下的产物,因为也只有那个时代的妖族才有着这种霸绝天下的气息。
整个宫殿都是由传说中的烈焰金精铸造而成,那火凤的两只眼睛,更是传说中都非常非常稀少的星辰火晶炼制而成。?这种无与伦比的大手笔令见识广博的陆随风,都觉得自己如同一个从闭塞地方来的土包子……
在如今的道元界,无论是烈焰金精,还是星辰火晶,哪怕只有指甲大小的一块,都会引起整个道元界的疯狂,但是在这里,却被用来盖宫殿……
“我……草……”只要想一想,就会感觉到疯狂……那长老呆滞地站在那里,两只眼睛直直的,浑身在激动地打着哆嗦,嘴里无意识地嘟囔着。
作为一个圣境中天位,又是常年混在天符商行这种财富堆里,他怎么能够认不出眼前这座宫殿的建筑材料?
这里能够稍微保持平静的就是苍颜,虽然他也认为这座宫殿十分震撼,但是他还没有认出这座宫殿的建筑材料。
“苍颜,你留在这里看着他!我进去看看。”陆随风转头对着苍颜说道。
“嗯!”苍颜急忙点头答应,虽然他也很想进去,但是那座宫殿释放出来的威压还是令他感觉到恐惧,而且陆随风没有让他进去,也不敢违反命令。
至于那长老就更不用说了,虽然此时他的眼睛都红得像兔子眼一般,但是一想到对方的暴力,他还是乖乖地站在原地。
只要感觉到那座宫殿释放出来的炙热,就知道不用进去,只要靠近就会被烧成灰烬。陆随风虚空一抓,从隐龙戒的空间内抓出了符笔,然后取出了一块那只圣阶火凤兽皮,又取出了一瓶火凤兽的血液。
将符笔探入玉瓶之内,血液便被符笔吸收。然后将符笔取了出去,开始在妖兽皮上勾画了起来。
在陆随风拿出那只符笔的瞬间,苍颜眼睛就是一亮,作为一个五品道符师,自然是认出那是一支好笔。心中不由一颤,难道他还真是一个道符师?
这带给他的震惊太大了。先是在火风山的西南角,陆随风的行为已表现出他是一个道阵师,然后在收取炙炎凤尾花的时候,又让他知道陆随风是一个品阶不低的道丹师,如今又在干什么?苍颜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似乎有点儿不够用了。
一旁的那长老也睁大了眼睛,他虽然不是一个顶尖的道符师。在天符商行作为一个长老,那是因为他是一个圣境中期大修士。
但是,他毕竟是一个天符商行的长老,怎么也是个道符师啊,虽然只是一个六品道符师,制符的水平虽然不怎么样,但眼光却是一等的。
所以他一眼就认出陆随风手中的那支符笔绝对不是凡品,而那张妖兽皮就是那只火凤兽的皮。?吸了吸鼻子,那血液的味道也分明就是火凤兽的血液。
他这是想干什么?拿着品阶不低的符笔,用着圣阶初期的凶兽皮和血液。难道他还是一个道符师?用圣阶初期的凶兽皮以及血液,那是在制作一张什么等级的道符?
陆随风手中的符笔动得飞快,甚至在空中拉出了残影,一道道连绵不断的线条在凶兽皮上飞快地组成一个个玄奥的图案。
如今的陆随风已经是道符王者初期巅峰,此时正在制作一张王级道符,是一张叫做“盘龙旋”的防御道符。
王级道符制作起来尤为的繁奥,稍有不慎就会产生爆炸。其实任何等级的道符在制作过程中出现问题都会引起爆炸,只是等级不同,爆炸的威力不同罢了。
看着陆随风流畅飞快地动作,那长老和苍颜都呆滞了。此时他们两个心中都非常地确定,陆随风确实是一个道符师,而且还是一个等级不低,绝对在他们之上的道符师。
只是他们此时都看不懂陆随风在制作一个什么等级的道符,而那制符的手法却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
想起那长老的制符水平要比自己高,苍颜望向了他,低声问道:“他在干什么?”
“制符!”
“…………”苍颜的脸都黑了,此时恨不得一脚踹在他的脸上。
“妈的,有这么羞辱人的吗?我也是道符师好吧,就算老子制符水平低一点,但总见过高水平的道符师制符吧,智商绝对没有问题吧?难道不知道他在制符?我是想要知道他在制作什么等级的道符好不好?”
“怪不得你不愿意加入天符商行,原来是脑袋有病……”那长老鄙视的撇了撇嘴,索性懒得再理会苍颜,觉得自己再多和他说一句话,就会被他的弱智传染,将目光望向了陆随风,心中不由感叹;“这手法真快啊!从来没有见到过哪个道符师的速度这么快!”
突然他的心中升起了一个念头,然后这个念头就不可遏止地扩大了起来;"再快一点儿,然后就出错,然后就“轰”地一声,那张道符就爆炸,炸死那个小子……"
只是这个念头还没有放下,就见到陆随风已将符笔收了起来,然后便将那张道符释放开来。
“嗷……”一声龙吟,那张道符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火龙,围绕着陆随风盘旋,将他笼罩在了里面。释放着圣阶的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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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个念头还没有放下,就见到陆随风已将符笔收了起来,然后便将那张道符释放开来。
“嗷……”一声龙吟,那张道符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火龙,围绕着陆随风盘旋,将他笼罩在了里面。释放着圣阶的威能……
“这……这是一张王级道符……”那长老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心中震惊得无以复加。这世上什么时候出现一个如此年轻的王级道符师了?
自己的感觉不会错,那只火龙散发的就是圣阶的威能,这……只有传说中的王级道符才能够做得到……
陆随风衣袖一甩,身形向着火凤宫殿飞去,一股厚重的威压降临在他的身上,令他竟然不再能够保持空中飞行的姿势,身形不由向着下面落去,落在了大门之前的台阶之上。
一股庞大的压力如山岳般压在身上,竟然连举步都变得困难。陆随风相信,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有着圣境中期的本体强度,恐怕这个时候已经被压得趴在了台阶上。
周围炙热的火焰向着他卷来,一声龙吟,围绕陆随风盘旋的那只火龙仰首嘶吼,护着他的身体,但却能够清晰感觉到,这只由王级道符化成了火龙正在飞快地衰弱,恐怕再有三个呼吸的时间就会消失。
陆随风此时唯一的想法就是立刻离开这里,但那厚重的威压竟然令他不能够移动分毫。
“嗷……”就在陆随风心焦如焚,就在那王级道符消失的瞬间,那只火龙发出了一声龙吟,身上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身形瞬间放大,将陆随风笼罩在了里面,立刻感觉到那炙热消失了,反而有一种温暖的感觉,身上的压力也同时消失了……
陆随风不再迟疑,举步向着上面开始攀登。一级级台阶走上去,很快便站在了宫殿大门的跟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手在大门上用力一推……
“咯吱……”大门向着两侧打开,陆随风站在门口向着里面望去,宫殿之内一片明亮,那是镶嵌在天棚上的宝石释放出来的光芒。
举步踏进了宫殿的大门,一边向着里面缓步行走,一边四处打量。一切的布置给人只有一个感觉;华丽,尊贵!
陆随风的目光被一道宝光吸引,那是放在一个案桌上的东西释放出来的光芒……
走到了案边,目光落在了案上的那件东西上。那是一支笔,一支不同寻常的笔。
笔尾是凤尾的形状,笔尖形同凤嘴,更为重要的是这支笔的身上竟然释放着无尽的威能,这种威能竟然让陆随风的心中升起了一丝恐惧,但还是颤抖着手向着那支比抓了过去……将笔握在了手中。一种温热让他感觉很舒服。
“没礼貌的小子,放开我!”
陆随风的手就是一抖。不过没有放开那支笔。反而抓得更紧了。此时他已经意识到这支笔的价值了,一支会说话的笔,绝对的不同凡响。
“蝼蚁还抓,还不放下?”一道清丽的女音愤怒地斥道。
“是你在说话吗?”陆随风将那支笔拿到了跟前认真地端详着。
“我咬你!”
那支笔尖的凤嘴突然张开,朝着陆随风的鼻头咬了过去。陆随风急忙将头后仰,躲开了对方那一咬。
此时陆随风已经断定之前就是手中的这支笔在说话,同时心中也有些惴惴不安。如果这支笔真的对他有什么敌意的话,还真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支笔的对手?于是,陆随风就握着那支笔呆呆地站在那里。
“蝼蚁……”
被一支笔叫做蝼蚁,陆随风竟沒有脾气。小心翼翼地将那支笔放在了案上,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您尊姓大名?笔小姐,还是笔婆婆?”
“什么笔……”那支笔在案上跳动了一下,表达着自己的愤怒:“请叫我符神!”
“符神?”陆随风摸了摸脑袋,一脸的迷惑。
“不错!”
“…………”双方都沉默了下来,陆随风是不知道说什么,而那个笔似乎是在打量着他。
“你是人类?”
“哦哦……是的,我是人类……”
“奇怪,人类怎么也敢跑到这里来,不要命了吗?还是说凤祖变得对人类善良了?”
“凤……祖……”陆随风差点儿跳了起来,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凤祖就是凤祖,我怎么遇到一个脑残的人类!”
陆随风使劲地喘了几口粗气,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凤族的老祖宗?”
“废话!”
陆随风听到这句话,吓得差点儿没有跳起来,凤族的老祖宗?那岂不是说天地之间的第一只凤?一时之间结结巴巴地问道:“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天火凤符宫,凤祖的制符之地。”
“凤祖……也会制符?”
陆随风蒙了,不是人类最擅长制符,炼器,炼丹和布阵的吗?怎么凤祖也会制符了?而且还专门弄了一个宫殿来制符,那……他的制符水平应该不差吧……
“脑残,你说什么话呢?”那支笔从桌子上跳了起来,站在了桌子上,笔尖的凤嘴一开一合道:“谁不知道凤祖是天下制符的老祖宗,这天地之间就没有在制符术上比得过凤祖。”
陆随风有些呆滞地站在那里,心里却是不停地在真龙神魂碎片中搜寻着关于凤祖的信息,虽然很零星,非常地不详细,但还是能够感觉到凤祖的神秘和强大。
传说中,第一代各族的老祖都是上天孕育出来的。这凤祖诞生之时,天地之间符箓汇聚,色彩缤纷。这天地之间的符道被凤祖吸收,所以凤祖身上的羽毛都烙印着一道道玄奥的符箓,这种情况也造就了凤祖的美丽,只要一出现,便流光溢彩,色彩缤纷。
传说中在天地初始的时候,妖族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人类臣服于妖族,是妖族的子民。凤祖的弟子之中也有一个人族。具体叫做什么已经没有人记得了,这倒不是人族不尊敬他,而是人族都尊称她为符神,而不敢称其的名字,到了后来,也就没有人记得她的名字。
那支笔沉默了一会儿,陡然释放出一种威严,出声道:“蝼……小子,我们做笔交易?”
听到那支笔不再管他叫蝼蚁,而改口叫小子,陆随风心中便安稳了一分道:“什么交易?”
“听我的指挥一次,我就送给你一张皇级道符,怎么样?”
“皇级道符?”陆随风的心中就是一震。
“不错!只要你帮我一次,我就送给你一张皇级道符。”
“…………”陆随风心中很是犹豫,不知道那支笔究竟要他做什么?会不会很凶险?
见到陆随风站在那里微微皱着眉头不言语,那支笔像是有些急了,仿佛下了什么大决心一般:“两张皇级道符!”
“我……考虑一下……”
一刻钟过去了,陆随风还站在那里一副思索的模样,那支笔的语气不耐烦了起来:“你考虑好了没有?”
“别急!”陆随风弱弱地说道:“让我再考虑一会儿……”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又不是让你去死!”
“那可不一定!"陆随风低咕道,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我。
“你……算了,你再考虑一会儿吧。”那支笔有些沮丧地说道:“不过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可就再也碰不到了,两张皇级道符哟……”
“我知道,我知道!让我再想一会儿……”陆随风也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宫殿内又寂静了下来,那支笔见到陆随风一副在那里思索的模样,干脆又躺倒在案桌上。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陆随风还是如同一个雕像一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那支笔翻了一个是身,无聊地问道:“凤族和龙族的战争如今怎么样了?”
“凤族和龙族的战争?”陆随风神色一愣道:“他们现在还在打仗吗?”
“难道他们不打了?”那支笔一下子又跳了起来:“那最终谁赢了?现在是龙族主宰天下,还是凤族?”
“什么谁赢了?现在是三族鼎立。”
“三族鼎立?又出现了一个强势的种族?是那个种族?”
“人族!如今是人族,妖族和魔族三族鼎立,而且人族占据着优势。”
“人族?”那支笔的声音中有着一丝激动:“可是符族的人在统领人族?”
“符族?没有听说过。他们也是人族吗?”陆随风好奇地问道。
“怎么会没有听说过符族?符族是人族中最大的种族!”那支笔语气激动地说道。
陆随风挠了挠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符族。”
“……那你说说如今究竟是谁在统领人族,妖族和魔族又是怎么回事儿。”
“好!陆随风便开始讲诉了起来,讲得和详细,把他知道的关于道元大陆的历史讲诉了一遍。
当陆随风讲诉完毕,那支笔不言语了,半响,他才呢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已经没有凤祖和龙祖了?但他们应该留下了后代,那符族也不可能消失啊,他们可是当初人族中最强大的存在……”
“好!陆随风便开始讲诉了起来,讲得颇详细,把他知道的关于道元大陆的历史讲诉了一遍。
当陆随风讲诉完毕,那支笔不言语了,半响,他才呢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已经没有凤祖和龙祖了?但他们应该留下了后代,那符族也不可能消失啊,他们可是当初人族中最强大的存在……”
“真没听说过!”陆随风摇着头说道,心里已经认定那符族已经灭绝了。如果符族没有灭绝,如今的道元大陆怎么会只有王级道符师?
“那把你知道的事情给我说说?”陆随风好奇地道。
那支笔也没有犹豫,也许是憋得太久没有人说话,也许是有求于对方,说得很详细。这让陆随风听得大呼过瘾。
“其实我现在想一想,人族取代妖族成为这个世界的最强力量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了征兆。只是那个时候大家都没有想到。”
那支笔叹了一会儿。接着说道:“龙族和凤族的战争到了后来,双方的死亡数量都太大了。这个时候人族的优势就显露了出来,因为人族的繁衍能力太强了,而且人族虽然身体不如妖族,又没有天赋神通。但是天道是公平的,赋予给了人族高端的智慧。"
"一个有着高端智慧的种族,而且繁衍能力远远超出妖族,这自然就成了龙祖和凤祖依仗的力量,到了战争的后期,人族的地位已经举足轻重。"
"?我在一场战争中被龙族杀了。但是凤祖对我真是不错,把我的神魂放进了这支符笔之内,为了不让我的神魂消失,凤祖在这支笔上加了很多符箓,这才让我能够得到永生。”
“一个神魂体,这也算是得到永生?”陆随风不禁翻了一个白眼。
“后来我就一直跟在了凤祖的身边,突然有一天,凤祖下令消耗了几乎凤族一半的资源建造了这个天火凤符宫。这个天火凤符宫是凤祖创造的一个制符的地方,在这里的中心有着一个符柜,那里才是制符的奇迹。”
随着那支笔的讲诉,陆随风是真的被震惊了。那个符柜竟然是虚空画符的提升,众所周知,虚空画符的威力是巨大的,但是它也有缺点,一个是耗费的时间长,另一个是不能够保存,画完就得立刻释放。
但是凤祖却是用一个符柜改变了这一切,而且还改变了虚空画符的规则。据那支笔说,凤祖建造这个天火凤符宫就是为了那个符柜,运用虚空画符的手法在符柜之上画写符箓,然后便会在符柜之内凝聚天道形成一张道符,那是一种超越极品皇符的符箓。
最重要的是那种天道汇聚而成的道符打入修士的体内,可以使修士的身体得到质变,让修士得到永生,即使是不修炼也可以得到永生。这如何不让陆随风震惊,甚至震惊得有些失态……
“你看到了吗?”那支笔将笔尖指着左侧的一扇门道:“从那里进去就是放符柜的地方。”
然后又指着右边一侧的门道:“那里面是存放材料和凤祖炼制符箓的地方。”
陆随风的眼睛就释放出熊熊的火光,朝着右侧那扇门就冲了过去……
“哎,那里面是空的……”背后传来了那支笔的声音。
“嗖……”陆随风又飞了回来,脸色铁青地盯着那支笔。那支笔用一种无辜的语气说道:“谁让你那么心急,都没有听我说完。”
“呼……”陆随风吐出了一口浊气道:“为什么都空了?”
“这件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自从建造起这个天火凤符宫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和凤祖在一起,而是被留在了这里。只有凤祖过来制符的时候,我才能够见到她。而且她每一次来都是拿着我立刻开始制符,制符之后就匆匆离去。”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也许是十年,百年或者千年……凤祖那天来了,难得地很高兴,这是她和龙祖开战之后很久都没有见到的笑容。就是从那一刻我才知道,她建造这个天火凤符宫,就是为了用那个符柜创造一批永生的修士,为她和龙族征战。”
“一个个修士被带了进来,他们有人族,也有妖族。凤祖把他们一个个放进符柜里,然后拿着我开始在符柜上画符,之后便有一道道符箓在符柜之中生成,隐入了躺在符柜中修士的身上。但是……”
说到这里,那支笔似乎有些犹豫:“但是……似乎凤祖的试验并没有成功,那些修士是跟着凤祖走进来的,但是躺在符柜被凤祖施展了符箓之术后,就好像死了一般,究竟死没死我也弄不清楚,反正是不能够动弹了。"
"凤祖很伤心,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凤祖那样伤心过。后来她依旧不断地进行试验,不过这次她叫了一个修士进来,他是凤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个被允许进入到这里的修士,而且他还是一个人类。可见那个人类在凤祖心中的地位非常高,要知道这里除了那些作为试验品的修士,连一个妖族都没有进来过,甚至凤族中的修士都没有进来过。"
"那个人类进来之后,就把那些也许已经死了的修士带了出去,在后来的日子里,他经常进入到这里,带着那些作为试验品的修士进来,然后再带着那些试验品出去。直到有一天凤祖也离开了这里,再也没有出现。”
那支笔不说话了,陆随风也听得被震撼住了。良久,突然心中一震,想起来一个重要的问题,急忙问道:?“那我们怎么从这里出去?”
“有我在,你自然能够出去。不过,我得借你的身体一用……”
“这个……没问题,那怎样才能够出去?”
“只要你把身体给我用一下,我就有办法把你带出去。”
“什么办法,详细说说!”
那支笔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也知道如果这小家伙不弄清楚,是不会轻易将身体借给给她的,便再次开口,只不过那语气中充满了谨慎:“小家伙,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叫符神!”
“好吧,符神,你接着说吧。什么……”
这次陆随风是真的被吓得一下子蹦了起来,当从空中落到了地上之后,这才震惊的看着桌案上的那只符笔;“你……你说……你符神……”
“不错,怎么样,这下子你明白了吧,肯把身体借本符神一用?自然就可以随意地进出天火凤符宫”
陆随风很干脆地摇了摇头,那支笔一下子就火了,“砰”地一声从案子上跳了起来吼道:“你敢逗本符神玩!”
“让你用一下身体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我还有几个问题。”
“哦……”那支笔的语气缓了下来道:“那你问。”
“你一直没有说那个进入到天火凤符宫带走试验品的人族修士是谁。”
“我也不是很清楚那个人,我被封在这个笔中太久了,后来又一直呆在这里。不过,我听凤祖管他叫天衡。”
“天衡?”陆随风使劲儿地想了想,也没有从真龙神魂碎片中找出有关这个天衡的一丝信息,那个时代距离现在太遥远了。
“好吧,现在是第二个问题,那就是你干什么要借用我的身体?”
“这个问题倒是没有什么!”很明显那支笔松了一口气,同时语气中还有着一丝激动,甚至还带一丝祈求:“这件事情原本也得和你说清楚,还需要你的帮忙。”
“哦?”
“是这样的。我在这支笔里面已经呆腻了,我想要从这支笔里出来。但是,这支笔里面有着凤祖当初下的封印,我根本就出不来,只有龙魂力才能够破解那些封印。所以,我需要你的……”
“你就不怕出来之后,魂飞魄散?”陆随风有些怀疑地上下打量着那支笔。
“所以还需要你的帮忙。”那支笔祈求地说道。
“怎么帮忙?”
“有两种办法,有两种办法,一种是能够寻找到重塑身体的材料,让我重塑身体。不过这太难了。就是当初的凤祖都做不到,我也就不难为你了。第二种就是找一个王级之上的道符师,给我制作一个傀儡,然后住在里面。”
“哦……”陆随风点点头道:“这个问题倒是不大,只不过你会不会选择夺舍?”
“我已经夺舍过一次了。当初我曾经死过一次,然后夺舍重生。后来又被龙族打死。自然不能够再夺舍了。一个修士只能够夺舍一次。所以,你不必担心。”
“明白了!”陆随风点点头道:“你还真是多灾多难啊!”
“谁说不是啊!”那支笔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你需要我做什么?”
“只有借用你这具身体,我才能控制整个天火凤符宫。然后就可以使用符柜,用你体內的龙魂力才能够破开我身上的道符封印。”
“控制整个天火凤符宫?岂不是可以成为这个天火凤的掌控者。”
“不错,你的体内有着一丝龙魂力,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一丝龙魂力,但是可以确定那就是龙魂力。而在那个符柜的上面也留着一丝凤祖的魂力,只要龙魂力才能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