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识海,不要反抗。”陆随风分出一缕神识进入到白夏生的识海,便见到那里飘浮着一个符印。以陆随风的神识强度,那怕洛天鸿在符印之上留下一丝神识,也能够发现。
陆随风立刻对那道符印进行扫描,果然发现在那个符印中留有洛天鸿的一丝神识。
而后陆随风便陷入了沉思,以他如今的神识强度,能够很轻易地吞噬掉那一丝神识。但是如此一来,那洛天鸿势必就会有所惊觉。
再次扫描了一遍那道符印,陆随风的嘴角掀起一个玩味的弧度。这道符印在陆随风看来还是太低级了些,想要破除这个符印很简单。但他却不能够那么做,那会让洛天鸿知道他的谋划败露了,不会再有接下来的行动。
从那缕神识中分离出来三丝,将其融入到那道符印中的另一个节点上,那道符印并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和原来一模一样。但已改变原有的轨迹,就算启动也只会有头痛的感觉,不再会有性命之忧。
收回了神识,陆随风深吸了口气,对白夏生说道:“好了,你没事了!”
白夏生的脸上就是一喜道:“陆楼主,你已经将那道符印破解了?”
“还没有!”陆随风将事情对白夏生讲解了一遍,后者立刻就明白了陆随风的心思。这是要让自己反间洛天鸿,对于这一点他倒是没有什么抵触。既然你洛天鸿。只是他对于那道符印还是有些担心。
陆随风自然看出了他的躭心,便笑着道:“你放心,他那一丝神识已起不了什么作用,最多只能让你头痛一下,根本就没有性命之夷,等着将天符商行灭掉之后,我会为你彻底解决那个符印。”
“陆楼主,以天外楼的实力,为什么不直接去将天符商行灭掉?”白夏生疑惑地道。
陆随风摇头道:“洛天鸿的行踪很神秘,如果只是灭掉了天符商行,而让洛天鸿和他们的一众高层跑了,岂非得不偿失。其实,只要能够将洛天鸿灭掉,那天符商行是否被灭掉根本无所谓了。毕竟那也是人族的一股力量。”
白夏生的眼中现出了敬佩,朝着陆随风拱手道:“陆楼主胸怀宽广,心有沟壑,功德无量。”
陆随风笑着摆手道:“白兄就不要虚夸我了,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到需要我出面的时候,就通知我。”
“是,属下告退!”白夏生执弟子礼恭敬离开,陆随风依旧坐在椅子上琢磨着。看来洛天鸿是真的想要对自己动手了,百里老哥的推测没有错。没有想到他的野心还真是够大,竟然想要在南方建宗立户,陆随风不由轻轻地摇了摇头。
时间又过去了一月,在这一个月中陆随风在轻舞楼情报的支持下出动了多次,铲除了大批的黑衣蒙面杀手死士,却没有证据证明这些人是来自天星宗。
到了后来这些黑衣蒙面杀手死士变得越来越谨慎机警,已很难获知他们的行动轨迹,而是突然毫无征兆的现身,抢了一家商行或坊市,瞬间就消失无踪。这种情况很难扑捉到他们的踪迹,整个南方仍是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这一夜,白夏生再次来到了陆随风的房间,两人进入到房间之后,白夏生才低声说道:“楼主,洛天鸿来了!”
“嗯?”陆随风的神识蔓延了出去。一放即收,并没有探察到洛天鸿的踪迹。便将询问的目光望向了对面的白夏生。
白夏生完全不知道陆随风刚才已经用神识探查过,继续说道:“楼主,洛天鸿现在藏身在荡妖城北郊的百草堂。”
“百草堂?”陆随风沉思了一下,笑道:“这洛天鸿还真是心思慎密,天符商行竟在荡妖城开设了一个出售灵药灵草的铺子,任谁也不会想到百草堂会是天符商行开的吧!”
“的确是这样!”白夏生也是大为意外笑着说道:“他让我想办法将你引进百草堂来,应该是在那里布设了必杀之局。我们去还是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陆随风眼中闭过杀机;"什么时候?”
白夏生摇头道:“他没规定具体时间,只是说要尽快。而且一定不能引起你的怀疑。”
陆随风沉思了一下道:“那就三天后吧,太早了会被洛天鸿怀疑。”
白夏生突然道:“楼主,我们为什么不现在就直接杀去百草堂?”
陆随风摇头道:“以洛天鸿慎密的心思,自然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和应对之策,或许现在留在百草堂的并不是他本人,而是替身,岂不是打草惊蛇?”
这也是陆随风听了百里飞雪对付他事之后,才想到了这一层。既然洛天鸿能够寻到了一个飞里飞雪的替身,为什么就不会给他自己也找到一个替身?按陆随风的推测,即便没有替身,他本人也会出现在现场,毕竟一个圣王境临死前的反击是非常可怕的,他只会在暗中指挥这场杀局。
所以,在这三天中,陆随风便让幻魔,虎一和欧阳明月三人,暗中前往北郊百草堂四周探察情况,推测出洛天鸿最可能出现的地方……
三日后,荡妖城北郊的大街上,陆随风和白夏生一边闲逛着,一边聊着当初在刀阁时的趣事,不时响起开心的朗笑之声。两人偶尔进入一间商铺看看,购买一些材料。
黄昏时分,两人来到了百草堂的门前,白夏生望着了一眼百草堂,出声道:“楼主,听说这间百草堂经常会出现一些十分珍稀的灵草灵药,不知是否属实?”
"哦?"陆随风驻足看了一眼,饶有兴趣地轻笑道:“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两人漫步走进百草堂,见到此时的百草堂内有着三个顾客,两个伙计。一个伙计在柜台之内,一个伙计在柜台之外迎接着客人。一见到陆随风两人进来,柜台之外的那个伙计急忙迎了上来道:“欢迎陆楼主光临鄙店!”
“你认识我?”陆随风诧异地地道:"我有这么出名吗?"
那个伙计恭谨地笑道:“当然!在我们荡妖城,有人可以不认识城主,却没有人会不认识名震南方的陆楼主?陆楼主请!”
陆随风不置可否地澹澹一笑,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着,最终却是摇摇头道:“你这里并没有我需要的东西。打扰了!”
话落,便转身向着门外走去。那个伙计急忙开口道:“陆楼主,我们商铺最近得到了一株上万年的珍稀灵药。”
“哦?”陆随风顿住了脚步,脸上露出饶有兴趣之色:“是什么灵药?”
“是一株一万三千年的龙涎草!”伙计刻意压低声音道,唯恐被人听了去。
陆随风在心中嗤笑一声,这龙涎草对于别的修士而言,或许是十分珍贵难寻。对于自己来说真的是草啊!不过他的脸上还是羊装出了震惊之色;“一万三千年份的龙涎草,的确是可遇难求。能够给我看看吗?”
“当然!”那个伙计恭谨地说道:“您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也只有像您这种极品道丹王级大宗师,才能够让龙涎草的价值真正体现出来。”
说道这里,伙计谨慎地四处张望一下道:“这里人多眼杂,还请陆楼主移步。”
“好!”陆随风十分理解的点了点头,但就在陆随风带着白夏生向着内堂走去的时候,那三个顾客中的一个却突然开口道:“伙计,我也想要看看那株龙涎草。”
“我们也想要看看!”那另外两个顾客也一脸火热地开口道:"你百草堂不会厚此薄彼吧!"
那个伙计鄙视地看了那三个顾客一眼道:“不是本店狗眼看人低,如此天地灵物,又岂是你等寻常之辈能够觊觎的?”
那三个顾客闻言顿时便怒了:“你是怎么说话的,怎就知道我们是寻常之辈?再说了,就算我们买不起,跟着陆楼主长长见识,有何不可?”
那个伙计有些为难地望向了陆随风,似在征寻他的意见。而陆随风则是退到一边不言不语,他此时确实不易多话,以免引起对方的怀疑。看那伙计的神情,或许这三人只是时逢其会,并不是洛天鸿安排的。
那伙计一脸的纠结之色,也害怕和这三个顾客扯下去,令得陆随风不耐烦离开,心中暗暗咬牙道:“既然你们急着想要找死,我也不拦着。”
便展颜笑道:“既然三位非寻常之辈,想必财力一定丰厚,那就一起进去看看。如果都看中了这株龙涎草,到时候可以举行一个小型拍卖会,你们可以和陆楼主竞拍,只要你们身家真的比陆楼主还丰厚。”
伙计如此一说,那三个顾客反倒有些犹豫起来,最终其中的一个顾客朝着陆随风躬身施礼道:“陆楼主,并非在下不识好歹要和你争抢这株龙涎草,只因为家族中的一位长老身中极寒之毒,性命及及可危,很需要这株龙涎草救命。”
伙计如此一说,那三个顾客反倒有些犹豫起来,最终其中的一个顾客朝着陆随风躬身施礼道:“陆楼主,并非在下不识好歹要和你争抢这株龙涎草,只因为家族中的一位长老身中极寒之毒,性命及及可危,很需要这株龙涎草救命。”
"理解!"陆随风澹澹一笑道:“我们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陆楼主大度!”三个顾客同时施礼,随即跟着那个伙计顺着楼梯向着二楼行去。
来到了二楼,陆随风目光一扫,见到二楼也有几个顾客正在那里挑选着丹药。那个伙计回头对着陆随风轻声道:“这边请!”
话落,带着陆随风几人来到了一个房门前,推开了房门,站在房门口道:“几位请!”
房间里面摆放着一张桌子,在桌子的周围有几把椅子,陆随风便举步走了进去。白夏生和那三个顾客也紧跟在了后面。
陆随风和白夏生落座之后,见到那三个顾客仍站在那里,便笑道:“几位道友也坐吧!”
“谢陆楼主!”三人再次施礼,然后有些拘谨地坐了下去。
那个伙计见到众人落座,这才对陆随风说道:“陆楼主请稍后,我这就去请掌柜的前来。”
“嗯!”陆随风轻轻点头,那个伙计倒退着出去,然后将房门轻轻关上。
见到那个伙计离开,陆随风才重新打量起这间屋子,抬头便看到在屋顶之上镶嵌着一颗婴儿头颅大小的珠子,嘴角略过了一丝笑容,心中暗道:“这应该就是那颗定空珠吧!”
刚刚浮起这个念头,便见到那颗珠子光芒大放,形成了一个灰色空间,将整个屋子都笼罩了进去。对面的三个顾客明显慌乱了起来,双眸尽是紧张之色,因为他们突然发现自己竟是动弹不得了。
此时的白夏生也十分紧张,他只是知道洛天鸿想要对付陆随风,却不知道要采取怎样的手段。如今自己突然不能够动了,心中便暗叫一声不好,这次恐怕真的把陆随风给害惨了。
在那颗珠子大放光明的时候,陆随风心中也是一惊,因为他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似乎被冻结了,根本就运行不了,就更不用说是释放神通法诀了。
“这定空珠果然厉害!至少已达到圣器的品级。”陆随风在心中评估道,不由轻轻地动了动手指,又悄悄地稳动了一下脚,发现这个定空珠并不能够限制自己的行动。双眸光芒一闪,心中便恍然。
这颗定空珠也有着它的局限,对于真正圣王境大能,根本就没有丝毫的限制能力,也就是能够限制圣王境以下的修士。
陆随风如今的灵力纯净度和蕴藏度都还处于转换期,所以这定空珠仍能够限制了他的灵力运转,但他的本体强度却是圣王境二层,这个定空珠怎么可能限制得住他的行动。
陆随风将神识蔓延了出去,心情更是一松。果然,圣王境的神魂之力更是随意自如,完全不在定空珠的限制之内。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推开了,一身黑袍的洛天鸿缓步走了进来,反手将房门关上,然后走到了陆随的对面坐下,仔细认真地上下打量着陆随风,陡然爆发出一阵肆意的大笑:“哈哈哈……”
陆随风却是一动不动,形同木凋。这笑声中充斥着怨毒的杀机,让人直觉背嵴生寒,头皮发麻。
陆随风通过百里飞雪的描述,知道这定空珠虽然定住了修士的身体,却不妨碍修士说话,便凝声道:“洛天鸿?”
“不错,是我!呵呵……”洛天鸿兴奋地仰面而笑道:“陆大楼主,没有想到你也会有落在我的手里的一天吧?”
陆随风目光露出迷惑之色,随即恍然:“白夏生……我明白。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精心布下的杀局?”
洛天鸿啧啧地阴笑道:“陆随风,本座当真是高估了你智商,如此后知后觉,真不知你当初是如何能够在南方建立起来一个大宗门,一定是这南方修士太蠢了,哈哈哈……”
那三个顾客的眼中现出了怒色,但洛天鸿却是根本不去看他们一眼,早就把他们当成了死人。
“你不用以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会慢慢给你解释,不会让你死了都是一个湖涂鬼。"洛天鸿一副智珠在握的姿态,猫戏鼠般地说道:"你猜得不错,这一切都是我为你精心布设的杀局!"
洛天鸿伸手一指白夏生道:“最危险的敌人,往往都是你身边最亲近,最信任,最不设防的人,可谓防不胜防。今日就我让他把你引来这里的。”
“如今大陆动荡,浩劫将要来临,为了大局,你若不再来招惹我,我本已打算放下这段仇怨。你为何仍执意要致我于死地,除非你另有所图?”陆随风仍是一脸平静的道,没一点束手待毙的觉悟。
“为何?”洛天鸿脸上现出一抺狰狞,森冷地道:“且不说我是否另有所图,就是你杀了我洛家多少优秀子弟?这个仇焉能不报?更何况,我想要在南方建立一个大势力,你是最大的障碍。你说我是不是要除去你啊?”
陆随风沉吟了一下道:“果然如此!那你怎么还不动手,还在等什么?”
“不急!呵呵……”洛天鸿又笑了两声道:“听说你是一个圣符师,如果你不想死得安㝋一点,就把你的符道传承交出来。”
陆随风目光中露出一丝愤怒,鄙夷地道:“我怀疑你洛家是不是盗匪出身,否则怎会在你的身上嗅到一身鄙气。”
“哈!”洛天鸿自嘲讽的一笑道:“没错,还真被你给说对了。我洛家祖上还真就是仙盗,而且是一个大仙盗!在一代又一代地仙盗生涯中,积累了大量的资源。后来我洛家先辈偶然闯进了一个上古洞府,在那里得到了一份不太完整的符道传承。"
顿了顿,又接着道:"我洛家在研究了那个符道传承之后,便决定改换门庭,于是道上元大陆就出现了一个天符商行,凭着我洛家的实力,雄厚的资源,很快就成为了道元大陆的三大商行之一。所以说,你说我是一个盗匪也没有什么不对!”
陆随风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对面的洛天鸿,他没有想到自己竟一语成谶,洛家还真是一个仙盗出身。半响才咽了一口吐沫道:“真没有想到天符商行偌大基业,居然是以仙盗起家。不过,如今你们已经走上了正途,又何必再重操旧业?”
洛天鸿呵呵地笑了两声道:“陆楼主,我们三大天符商行如果仅是凭着正途去经营,只怕早就不复存在了。所以我们和妖族做生意,和魔族做生意,甚至和盗匪交易,同时也暗中做一些见不光的勾当。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至少这些事我们还只是在暗中进行,却不敢像那些大宗门一般,明目张胆的强取豪夺。”
“唉!”陆随风轻叹了一声道:“原本我只是想杀了你,放过天符商行。看来你洛家就是一个祸害。如果浩劫降临,你们不仅不会为人族做出贡献,还会成为人族的另一个浩劫。”
“杀我?还想灭了我洛家?哈哈哈……”洛天鸿用手指着陆随风笑个不停:“你如今的生死都掌控在我手中,你还拿什么杀我?”
陆随风的神识向着屋顶那颗定空珠冲了过去,只是瞬间就冲进了那颗定空珠之内,将洛天鸿留在里面的神识抹去。
洛天鸿的那缕神识碰到陆随风圣王境的神识,便如同冰雪遇到了炽焰,没有丝毫抵抗之力地瞬间消融。
“噗……”洛天鸿的笑声嘎然而止,张嘴喷出了一口鲜血,惊骇无比地望着陆随风:“你……你居然没有受制?这怎么可能?原来你早知道这是一个局,我……”
洛天鸿的话也嘎然而止,骇然发现自己浑身动弹不得。陆随风伸手便扣住洛天鸿的头顶,展开了搜魂之术。
数息之后,陆随风掌心一吐,洛天鸿的身子就倒了下去,一化枭雄就此憋屈地陨落。
陆随风向着屋顶那颗珠子一抓,那颗珠子便从屋顶脱落了下来,落在了掌心,一翻手便将那颗珠子收了起来。
白夏生和那三个顾客恢复了行动自由,刚想要动。便听陆随风出声道:“稍安勿躁!”
三个顾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人敢动,眼中皆露出了无限的恐惧。陆随风干净利落地杀掉洛天鸿,让他们感到极度的惶恐。都知道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接下来多半会杀人灭口。此时他们真是后悔,干嘛要凑热闹的跟着上来?
陆随风转首对白夏生道:“放开你的识海,我为你驱出符印。”
直到此时。白夏生才完全放松了下来,心中庆幸自己的决定。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选择真心投靠陆随风,就算把他引入杀局,最后的结果也不会改变。一个圣王境有这么好杀吗?
直到此时。白夏生才完全放松了下来,心中庆幸自己的决定。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选择真心投靠陆随风,就算把他引入杀局,最后的结果也不会改变。一个圣王境有这么好杀吗?
洛天鸿根本就不是陆随风的对手,他依仗的那个定空珠,对于陆随风来说根本就没有丝毫作用。如果自己真的和洛天鸿合谋对付陆随风,只怕自己此时也已经变成了一具死尸。
放开了识海,让陆随风将一缕神识探入识海,瞬间就泯灭了洛天鸿留下了那一丝神识,然后又将那道符印破解。白夏生深吸了口气,站起身形朝着陆随风深施了一礼:“多谢楼主!”
陆随风伸手虚扶道:“无虚客气,我还要感谢你真诚相告,否则还真可能着了洛天鸿的道!”
白夏生苦笑道:“原本我还以为自己有些功劳,但如今看来,就算我不通风报信,楼主也不会有丝毫的危险。”
陆随风含笑摇头,然后将目光望向了那三个顾客道:“三位是那家修士?”
“我是楚家嫡系弟子!”
“我是董家!”
“我是李家!”
陆随风点头道:“这几日先委屈三位了,等我灭掉天符商行的洛家之后,自会放你们回去。”
三人急忙施礼道:“陆楼主,我们三家也能够帮忙的。”
陆随风摇头道:“不需要,我也只是去斩杀洛家的高层,至于天符商行其他的人就算了。你们不要反抗,我先把你们收进空间法器,事了之后就把你们放出来。”
“是!”三人自是不敢再说什么,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以陆随风的身份还不屑欺骗他们,如果想要杀他们,又何必将他们装进空间法器之内?
三人放弃了抵抗,被陆随风收进了空间法器之内,这才走下楼去,和那个伙计愉快地打了招呼,然施施然地离开了百草堂,把那些不明所以的顾客扔在了身后。
出了百草堂后,很快就和隐伏在四周的虚云,虎一,欧阳明月,幻魔汇合。回到南方联盟庄园,陆随风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又将从洛天鸿那里搜魂得到的讯息说出来,大家商议了一番,为避免洛天鸿身亡的消息泄露出去,决定连夜就出发,前北方天符商行总部。就在大厅之内撕开了空间裂缝,穿梭而去。
一日之后,陆随风等人返回了荡妖城,将那三个顾客从空间法器内放了出来。很快,天符商行总部一夜之间被覆灭的消息,就在道元大陆蔓延开来。而陆随风则是好整以闲地留在房间里,开始炼化那颗定空珠。在日后遭遇五大巨头时,绝对会是一件出其不意的大杀器。
一个海岛之上,百里飞雪和铁无情面面相觑。最终铁无情长叹了一声道:“没有想到偌大的一个天符商行,竟在一夜之间就已明存实亡了!”
百里飞雪也长叹了一声道:“我们以前也太过夜郎自大了,觉得我们比之九大宗门就算是差,也差不了多少。实际上人家九大宗门从来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想要摧毁我们也就是顷刻之间的事。就是天外楼也能将我们轻易抺去。”
“是啊!所幸我们有先见之明,没有被洛天鸿那家伙拖下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铁无情唏嘘道:“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寻一处安身立命之地,绝不能再参与大陆之事。”
“走!”天丹商行和天器商行近二十万修士登上了一艘艘仙舟,向着海洋深处而去。
荡妖城内,南方联盟议事大殿十内,南方各高层又一次聚在了一起,商议着那批祸害南方的神秘黑衣蒙面人之事。这批神秘黑衣蒙面的存在,弄得整个南方风声鹤立,人心惶惶,让那些原本是想在浩劫来临之前,闭关提升修为的修士,如今却根本静不心来。
大殿内,一个个都在紧锁着眉头思索着,如何能够捕捉到那些神秘黑衣蒙面人的踪迹。其实每次都只差那么一点,只要再多那么一瞬的时间,南方联盟的强者就能够赶到。但就是这一瞬的时间,对方都不给,简直将时间计算到分秒之间。
“各位道友!”荡妖城主聂飞扬突然开口道:“我倒是想出来一个办法。”
众人俱是精神一振,抬头将目光望向了聂飞扬。后者凝眉道;“如今因为有天外楼的加入,让那些神秘黑衣蒙面人感觉到了威胁,所以他已经不敢去攻击那些有阵法守护的大商行,坊市。因为那样的话,还没有等到他们把阵法破开,我们的人就已经杀到他的跟前。所以,以其漫无目标寻找,不如就给他们制造一个机会。一个引诱他们现身的机会。”
众人闻听都若有所悟,聂飞扬继续说道:“我们通知几个大商行,让他们不要开启守护大阵,将那些神秘黑衣蒙面人吸引出来。而我们同时派高手隐伏在这几个大商行的四周,只要对方一出现,就对其展开雷霆一击。”
“这倒是个不错主意!”楚家主赞许地道:“不过,前提是要对方相信这不是一个陷阱。要知道对方如今也已成了惊弓之鸟,除非得放点饵,让对方先尝到一点甜头。否则,对方绝对不会轻易入局……”
“不错!”陆随风也点头道:“守株待免,张网以候是当下最佳的办法。不过,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如果我所料不错,对方在南方必定有一个隐秘的巢穴,只有一举捣毁这个巢穴,查清这批神秘黑衣蒙面人的身份来历,以及幕后的策划者,才能彻底根除这次祸乱。”
“陆楼主所言可谓一针见血。据多方情报显示,这般神秘势力十有八九是来天星宗,只是苦于没有确切证据。”赫连家主道:"只不知陆楼主可有具体的谋划?"
“我倒是有个想法。”陆随风扫视了一下在场之人,确定都是可信之辈,这才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这诱饵并非是某个大商行或大坊市,相反,还要为这些大商行和坊市布设守护阵法,让他们无处下嘴。在陆随风看来,对方打劫各方商行,坊市,店铺,只是一种障眼法,其真正目的是围点打援,不断打击削弱南方联盟的力量。至于对方的真正意图,有待研判。
细细想来,仅短短一月的时间,已有近万南方联盟修士死于对方的这种围点打援行动中。所以,这诱饵……
飞雪阁,是道元大陆最神秘的十大杀手组织之一,无处不在,又无迹可寻。或许邻里的大嫂,垂垂老朽的大爷,街头巷口摆摊叫卖的小贩,都可能会在瞬息间要了你的命。飞雪阁从不轻易接单,酬金都是以上亿道晶为.asxs.,只须在特殊的秘密渠道发布一个信息,便会有专人上门前来秘密接洽,绝不会有第三方知道这笔交易的存在。
荡妖城的一简毫不起眼的偏僻小院内,吕不凡所在房内不知何时忽然便多了一个人;浑身上下被一件黑色长袍罩笼着,只露出一双阴沉锐利的眸子,闪射着逼人的神光,似欲将对方的心思洞穿。
吕不凡端坐在一张桌前,神色冷厉而凝重。双方默然地对视了片刻,彼此的视线如刀似剑,有若实质般的在空中碰撞,空气发出一阵轻微的震颤,水纹涟漪般的四下荡漾开来。
"天星宗的少宗主,还有摆不平的事?"黑袍人一字一句,嗓音低沉浑厚,语带质疑。
"有些事,是不能放在桌面上来操作的。"吕不凡撇了撇嘴道,神色仍是冷傲无比,并没有被对方的气势所震慑。
"信息资料?"黑袍人不再多问,杀手这一行,本就不需知道双方的恩怨情仇,只须评估该不该接下这一单,风险指数有多高,是否能完成,最后才谈酬金多少。
吕不凡似己早有谁备,手一掦,一张信封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轻缓地向黑袍人飞射而去。
黑袍人不动声色地稳稳接住信封,仔细地看了几遍信封中的内容,略为疑目沉思了半刻;"十亿道晶,任务在一月之内完成!"
"太长了!我没有什么耐性,十天!"吕不凡强硬地提出自己的条件,他有一种十分危险和不详的感觉,所以不想在这荡妖城中呆得太久。
"十天,难度太大!而且你提供的信息并不完整,应该有所隐藏。否则以你天星宗的实力,又怎会被逼到买凶杀人的境地?"黑袍人一针见血地道;"千万别忽悠我飞雪阁,否则,后果会相当很严重。"
"你这是在威胁我么?"吕不凡双眉一挑,面含愠怒地冷哼道。
"如此理解也可以!如无完整的信息情报,误判之下非但我飞雪阁将蒙受巨大伤亡,且声誊也会受损。而你方同样也未达所愿和目的,这种结果绝不是彼此双方能接受的。"黑袍人一语道明了此事的严重性和厉害关糸。
吕不凡闻言神色稍霁,以他的精明,自然明白这一层,只是若要全盘道出了实情,对方或会拒绝接单,但现在若再继续刻意有所隐瞒,势必就会当埸谈崩,飞雪阁又岂是可以轻易忽悠的。
吕不凡闻言神色稍霁,以他的精明,自然明白这一层,只是若要全盘道出了实情,对方或会拒绝接单,但现在若再继续刻意有所隐瞒,势必就会当埸谈崩,飞雪阁又岂是可以轻易忽悠的。
"阁下所言甚是!之前所以有所保留,只是担心你飞雪阁会有所顾忌,而拒接此单。"
黑袍人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冷芒;"我飞雪阁从来只问该不该做,能不能接,从不会忌讳任何人和任何势力。就算有人要买你这少宗主的项上人头,也绝不会稍有含湖。"
吕不凡闻言,并未因此露出恼怒之色,对方这般有恃无恐的强势,反而让他宽心了许多;"这些目标其实并不为惧,只是因为他们都是天外楼的弟子,顾忌这层身份,也是我们不能明目张胆动手的真正原因,否则就会引发两宗大战。"
"天外楼的弟子!"黑袍人的眼目中隐透出一抺微不可觉的异色,稍瞬却逝;"果然有些来头!不过,对飞雪楼而言仍没有多大震慑力,杀手只知道如何干净利落的抹杀目标,后面有多大势力和背景与他们毫无关联。更何况,除你我双方之外,谁知道这些目标死于何人之手。怀疑不等于事实,不是么?"
黑袍人略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想要十天内完成任务,也不是不可以,所谓高风险高回报,酬金必须翻倍!"
"好!就按照你们的要求,二十亿道晶,成交!即刻可立下协议!"吕不凡毅然决然的道,随即掏出一张晶卡抖手抛向黑袍人;"这是五亿定金!"
……
荡妖城,城主府书房内,聂飞扬衣袍鼓荡,须发飞扬,一脸的杀机蒸腾。在他的对面,陆随风静静地坐着,手中拿着一张用血书就的字条,内容很简单,只有一行字;"聂月莲在城东五十里,月上中天,过时不候。"
聂月莲是城主聂飞扬的女儿,据府上守卫那里得知,她是中午出府的,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而这封信则是由一个孩童在黄昏时分送来城主府的。勿用质疑,聂月莲是被绑架了。字条上只有时间,地点,却没有提及赎金。也就是说,对方并不是谋财,而是另有所图。
尽管陆随风已有猜测,这或许是一局,对象应该是南方联盟的高层,更有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
"如今我们处在明,对方却隐在暗处何机而动,只怕这里的风吹草动都在对方监控之中,所以不易惊动南方联盟的高层。我陪你走一趟。"陆随风平静地道:"如果连我都搞不定,人去得太多也无用。"
"好!"聂飞扬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城东五十里是燕子屯,我知道那个地方。我们现在就走!"
"从后门出去!"陆随风出声提示道,为了谨慎起见,又以神识传音,通知庄园中的虚云,虎一,欧阳明和幻魔在暗中跟随。
荡妖城的占地面积却极广,从城东到城北的直线距离都有一百八十里,以陆随风两人的速度,也要两个时辰才能赶到燕子屯。就算心系聂月莲的安危,也不能在城中展开身法赶路。所以,出了城东门时,已是月挂天边。
城东五十里之外,横着一条河,河流湍急,河对岸一片群山绵延起伏,不远处的山脚下隐透出几许散落的星火。山坳深处有人家,大约有五几十户,由于坐落在沟坎林木间,又隔得比较远,所以,灯火看上去尤其稀落。
月近中天,夜寂如水,晚风习习撩人。
"到了!应该就在那里……"聂飞扬指着斜坡下一个掩隐在林木间的院落,约有十来间房舍,奇怪的是若大的一个院落内,竟然没有一点灯火透出,这种情形显然不合常理。
"小师弟,情况似乎有些不妙啊!"虚云突然出现在陆随风两人的身边,鼻头耸了耸,虽然相距五十米,仍能在空气中嗅到一股澹澹的血腥味;"看来我们还是晚了一步!"
陆随风一脸凝重的点点头,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了院落的门前,虚云和聂飞扬也紧随而至。
院落的围墙都是用碗口粗的林木构建而成,略有五六米之高,看上去十分坚实牢固。大门紧闭,一股股血腥味从里面逸散出来,闻之令人心季。
如此浓烈的血腥味,绝不会只是从一个人的身上散发出来,而是一群,甚至更多!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目光中都透出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太残忍了,这是血腥屠杀,灭门!
"呯!"虚云轰出无比愤怒的一拳,院落坚实的木门轰然炸成了碎片,尘土木屑散尽,眼前呈现出来的一幕,就算是经历过血海尸山的三人,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举目皆是横七竖八的尸身,遍地残肢断臂,整整四十八俱尸体,其中不乏白发苍苍的老人,呀呀学语的幼儿,皆无一幸免,惨不忍睹。这要心性残忍到何等程度的人才做得出来?
"月莲!"聂飞扬的眼眸中布满了血丝,嘴唇微颤望向一栎房舍,正门前的屋檐上正悬吊着一道娇小人影,全身上下寸缕不沾,双目垂闭,嘴角溢血,面容苍白如纸。若不是还能察觉到她的体内还存有一丝细微的气息波,看上去就像是一具被悬吊着的裸尸。
"禽兽!"虚云从牙缝中愤怒的挤出两个字,充满了森冷的杀气,同时也感之到这具裸尸还尚存一息生机,身形一动,便朝着那处屋檐飞掠去。
虚云一心只想着救人,完全忽略了对方是个全身片缕不沾女子,不由得窘迫的骚了头,干咳了几声,撇过脸去。
就在虚云撇过脸去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不远处的尸堆中,有一只枯瘦如柴的手,像是略微的动了动,以他夜能视物的目力,看得十分真切,自然不会认为只是一种错觉。
"嗯!还有人活着?"虚云不加思索一步跨出,越过了几堆尸身,便来到这具身体的面前,那是一个卧扑在血泊中的老太,一头苍苍白发血迹斑斑,身上还压着一具七八岁孩童的尸体。
小心的将孩童的尸身挪开,只见那老太的手又动了动,虚云见状,俯身便想将那老太扶起来。然而,就在他刚触及到老太身体的刹那,那老太苍白的发结间突然闪射出三枚蓝汪汪,细若发丝的蜂针,直朝着虚云迎面奔袭而去。
彼此相距只在迟尺之遥,根本没有任何闪避的空间,虚云惊觉时,蓝芒已电闪般的透体而入,只留出三枚蓝汪汪的针尾,闪射着阴冷森寒的幽光。
那张布满了皱折的脸上浮起一抹残忍的冷笑,原本紧闭的眼睛骤然睁开,浑淖的眼中闪射出冷浸彻骨的厉芒,森然杀气直欲将人洞穿。
如此精妙的连环杀局,当真是令人防不胜防,几乎没人能避过,虚云自然也不会例外。蓝汪汪的蜂针己刺透衣衫,见血封喉,如果还有比死亡更可怕的存在,那就是等待死亡。
白发老太的身子己挺得笔直,那里还有点垂垂老朽的模样,满是皱折的脸上透出无尽的不屑和讥讽,毒针入体见血,根本就不用担心对方是否会死,正在静静地望着那在绝望中痛苦死去的过程,绝对是一种残忍的享受。
时间在分秒的流逝,此刻的每一秒似乎都变得很漫长。虚云脸上的表情没有惊恐,更没出现意想中的那种痛苦煎熬和撕心裂肺的挣扎。
"这怎么可能?时间都已过去了许久,修为实力再高也该倒下了。怎没见这家伙面色发青,出现口鼻溢血的症状?"白发老太的神色刹那聚变,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手腕一翻,掌中多了一把短剑,同样闪着森寒的蓝光,分明也是一把浸过剧毒的杀器。
嗖嗖!与此同时,三枚射入虚云体内的毒针,斗然暴射喷出,流光电驰般的朝着白发老太奔射而去。
逆变突生,那虚云非旦无事,反以其道还施彼身,同样的近在迟尺,猝不及防。然而,这白发老太绝非等闲之辈,对危机的感之更是异常的敏锐,毒针反射而出的刹那,已是提前半拍挪步侧身,斜斜飘掠开去,且在避开毒针的同时,手中短剑朝着虚云的侧臂反卷飞削而去。
这一击同样的出人意料,竟能在躲过危机的同时发出致命的袭杀,单凭这一点,足可说明这白发老太,绝对能挤身一流杀手的行列。
月色星光下的惊艳夺目一剑,剑锋透出湛蓝的幽光,快若惊鸿掠空,瞬息便己触及虚云的身体,如再无意外的变故,只须划破一点皮层,见血必亡,躲过一次,终究难逃一死之厄。
虚云的脸上透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如此的临埸应变能力,若没有经过千锤百练的磨厉绝对难以做到,心底不禁发出一声惊叹。换作普通的修者,纵算修为比对方高出一截,也未必能躲得这一杀。
只可惜,她遭遇的对手却不是普通修者,从陆随风踏入这遍地尸横的院落,就在第一时间,从弥漫的血腥气中,敏锐的嗅到了丝丝危险的气息,这种气息虽然十分微弱隐晦,却尤为熟悉,这是属于职业杀手独有的阴森杀气。
尽管对方己掩饰得几近完美,但在陆随风眼中仍露出了多处破碇,尤其是看到聂月莲被寸缕不沾的悬吊在屋檐上,更显得有违常理。从这些死去的尸身上可以看出都是被一击毙命,没有多余的伤口,这种情形分明就是杀手所为。
但以陆随风对杀手的认知,这绝对有违杀手的行事风格。所以,几乎可以确定这是一个连环杀局,当来人的注意力被悬吊在屋檐上聂月莲所吸引,便会遭到猝不及防的袭杀。
三人不动声色的将这些细微发现收入眼里,却在暗中搜寻着隐藏在四周的杀手。但万没想到杀手竟然会隐伏在尸堆里,而致命的杀器竟会从一个垂危老太,苍白如雪的发结中突然的迸射而发,当真有些始料未及,让人防不胜防。
如非虚云的修为高出对方太多,且又有半步圣王境的罡气护体,此刻只怕已剧毒入体,连尸身都己经冷透了。
这一剑来得的确够快,但远不及那三枚毒针带来的危胁,尽管如此,这一击也快到让人根本不及躲闪的地步,一旦被那蓝汪汪的剑锋伤及肌肤,同样必死无疑。
白发老太布满的皱折脸上再次浮起残忍冷酷的笑意,只是这笑很快就僵硬了。眼前突然呈现出两根手指,下一刻,便精准无误夹住了己触及手臂的剑锋,无论如何摧力挺进,也难向前推进分毫。
这一连串的变化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彼此的应变皆无懈可击,堪称完美。但袭杀与反袭的较量并未终止,杀手老太的白眉一挑,目中透出凶残的光芒,鹤颜鸡皮般的面部一阵鼓涨,口唇微启,"不"地喷出一枚细如毫毛的蜂针,夹着强劲的呼啸直朝虚云的面门电奔而去。
杀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全身上下皆是利器,举手投足间都能致人于死地,简直堪称一具杀人的机器。
闪念间,一点银芒己在在眼前飞速地放大……眉心一寸,嘎然而止,蜂针竟是突兀的悬浮在空中,轻微地颤动着,意欲透脑而入,却始终未能如愿。
微微颤动的蜂针一伸一缩,退而挺进,无声的对抗和较量在黙然中持续,演绎着生死一线的惊险搏弈。
虚云的确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口喷杀器,如此诡异莫测的杀人手段,还是第一次领教,浑身汗毛都是倒竖而起,任何应变都显得苍白无力,无助,无解之杀局,似乎已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千钧一发之际,眉心间勐地透出一团热流,体内潜在的自护系统瞬间自动开启,生生阻住了杀器的侵入。大凡跨入了半步圣王境的修者,都会生出这种特有的自护系统,只是虚云还从未遭遇过如此凶险危局,并不知道这种糸统的存在。必杀之局在惊心动魄间悄然化解,赢得足以应对一切杀机的时间。
然而,真正的杀局才拉开帷幕,做梦都想不到这垂垂老太所做的一切只是前戏的铺垫,当双方僵持的瞬间,地上的尸堆中骤然跃起四条人影,四道如雪的刀光从各个不同的方位角度,朝着虚云诡异斩杀而去。
精心预设的杀局,环环相连,丝丝如扣,对时机的把握更是堪称妙到毫巅,几乎没人能从如此精妙的杀局中侥幸脱身,十条命都不会留下一条。
与此同时,当聂飞扬将寸缕不沾的聂月莲从房檐上弄了下来,发现她仍有鼻息心跳,虽然微弱,却是不至有性命之危。只是下体一片血污,明显是之前曾被无数人凌辱过。见此情形,聂飞扬目眦欲裂,强压住心中的怒意杀机,知道这不是悲愤的时候,从蓄物戒中取出衣衫,正欲给聂月莲穿上,却忽然心生警兆,瞬间没有任何犹豫的伸手抱住聂月莲的身体,拔空而起……
噗噗噗!八道人影几乎在同一时间,从地上的尸堆中纷纷暴闪而起,八道森冷的寒芒同时斩向聂飞扬之前的立身之处,碎石尘土飞扬四溅。
聂飞扬堪堪避过惊险万状的一击,人在虚空,但闻"嗡"的一声轻颤,一抹森寒的剑光似若蛰伏于幽暗中的毒蛇一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最刁钻的角度,最恰当的时间,发出致命的一击。
这一击有若流星飞逝,快到了极限,令身在半空的聂飞扬根本无从反应,一点寒芒光已在眼前不断地放大。这才是真正的致命绝杀,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这本就是一个局,那八道人影的袭杀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都是在为这一击而作足准备,为的就是这猝不及防的惊天一杀,避无可避,退犹不及,一点寒芒已近在迟尺。
这诡异的致命一击,是属于真正暗夜杀手的顶级绝命杀技,纵算有所防备也未必能躲得一击必杀的厄运。
这一刻,隐于幽暗中发出这夺命一击之人,眼眸中闪出残忍而兴奋的光芒,嘴角的笑意方才浮起,便一下凝固了。
本以为这必杀的一剑,已毫无悬念的刺穿了对方的身体,非死即伤,却骇然发现竟是没有任何应有的着力感,似若洞穿的是空气一般,这种感觉非常不好,而且很危险。
聂飞扬的确没时间躲过这骤然奔射而来的一剑,更何况手中还托着一个人。但就在这时,他的身体却突然被一股力道推了一把,横移出去二十米。陆随风的身形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屋顶上,同时屈指弹出一缕指风。
屋檐下的幽暗处,传出一声负痛的闷哼,留下一抹澹澹血腥味。一道诡异的身影随之隐入另一处黑暗中,十分高明的潜隐之术。
杀手手册,一击无功,即刻隐遁。然而,这道人影却是意外的从黑暗中忽然显现了出来,
单手捂着流血的伤口,黑巾面罩下的一双目光依然锐利。
"有趣,很久没有遇见这样的对手了!"人影自顾自的喃喃低语道,看不清面罩下的神情,嘶哑的嗓音透着几分落寂。
声音来自身后二十米处的房顶,陆随风闻声却并未回身,只是衣衫猎猎地站在月光下。将背留给对手本是修者之大忌,但杀手行事一向都非常谨慎,事出反常,唯恐有诈,还硬是没敢再次出手。
"你等是何人?为何在此设局袭杀于我等?"见到聂飞扬为聂月莲穿好衣衫,将一枚丹药塞入她的口中,陆随风这才缓缓的转过身来,语若寒冰的出声道;"这里的一切,都是你们做的?"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出现在这的人都要死!"人影冷漠的声音,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闻之森冷刺耳。
话音刚落,八道人影已从地面掠上屋顶,几乎在同一时间,对陆随风展开了围杀,每一个都透出一股有敌无我的气势,攻击的角度更是刁钻而阴毒,招招都是杀人的招,无情,冷酷!
"现了身的杀手,通常都会变成死人!"陆随风的嘴角微扬起,语音中同样不带任何感情,竖指如剑,一道紫芒如水席卷开来,有天河倒悬般将八道人影尽数笼罩在其中。
夜空中,一片耀眼的光华闪过,血雨纷飞,八道人影几乎在同一刹那,无差别的被这道剑指拦腰切成两段,连惨呼声都没听到一句。
这一击,不是战斗搏杀,而单方面的杀戮,正如陆随风之前所说的一样;杀手一旦现身,基本上就已经是个死人。
陆随风森冷地目光落在黑衣人影的身上,只见其仍静静地立着,这些被倾刻斩杀的人,像是与他毫无任何关联。
"用八条同伴的性命,换取你一次出手袭杀的机会,值么?"陆随风鄙视地冷哼道。
"他们都是死士,即是死士当俱有死的觉悟。我的使命是不择手段的杀了你,你死,便证明了他们的价值。"黑衣人影的声调冷漠而残忍。
这些杀手也称为死士,所以他们的命只是为了"死"而存在,在他心中根本没有任何份量可言。而死士并非蠢士,而是在搏杀之时以伤换伤,以命抟命,若连抟的机会和资格都没有,抟,等同自杀送死,眼下就是这种情形。
下一刻,黑衣人影骤然动了,隐忍了这许久,等的就是对方心神间露出的一丝空隙,一点寒星在月光下突然爆散开来。
一剑七星,隔空绽射,直奔陆随风全身的七处致命要穴。能在夜色中如此精准的辨物,根本就是天生的杀手,牺牲了这么多人,竟然就为了这瞬间惊艳夺命的一剑。
陆随风的童孔骤然收缩,身形同时幻出七个残像,对方的这一剑七星是继续奔杀一人,还是分袭七个残像?
只是这稍稍犹豫的刹那,陆随风已一步斜踏而出,指尖再次激射出一道紫芒,趁对方略为迟疑的刹那,微不可察的从剑势的间隙中透射而过。
料敌于先,对方的细微动作变化似乎都在陆随风的预判之中,紫芒未至,黑衣人影己觉肌肤刺痛,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一击无功,黑衣人影的身形倏地幌了幌,毫不犹豫地融入了幽暗的夜色之中,再也难查觉到丝毫的气息。
当黑衣人影与暗夜融为一体,可怖的危机感瞬间提升到了极点,分分秒秒都会遭遇突如其来的致命一击。无影无踪无息,却又像是无处不在,颤慄的沉寂中,杀机彷佛在清冷的月光下无声凝固。
陆随风仍静静地立在原地,双目微微垂闭,在夜色中盲目的搜索,只会分散自己的心神,给对方可趁之机。那种对危机的敏锐触角,令全身的每个毛孔都舒张开来,在空气流动的气息中捕捉危险的信号。
有风吹过,夹带一丝肃杀的寒意,乍现即逝……黒衣人影的剑无声无息,像夜空中掠过的风,却隐含着无尽杀机。
陆随风的眉梢略微的掀动了一下,像是在辨识着这一剑的方位和角度,稍有误判便可能被其所趁,甚而当场溅血受创。
不得不承让对方的确是杀手中的骄骄者,暗夜中的王者。有若蛰伏在幽暗中窥视猎物的毒蛇,只要抓住瞬息而现的机会,便会毫不犹豫地发起致命一击。
诡异无声的一击,瞬息便至,这一剑竟然出人意料的贴着地面,如风一般划向陆随风的下盘双腿。角度刁钻得令人匪夷所思,纵算陆随风反应再神速,也依然未能完全避过。挪步抬脚间,仍被划开一个口子,有血渗出,受创部位竟是传出了一阵麻庠的感觉,对方的剑上居然淬过毒。
所幸陆随风身上最不缺就是丹药,尤其是各种解毒圣丹。陆随风一向心思慎密,设想周全,人在江湖河海行走,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所以身上随时都准备了各种类别的丹药,以备万一。陆随风服下一粒解毒丹药,伤患处的麻痒之感很快便已消失。
一剑之后,又恢复了夜的空寂。黑衣人影似乎对剑上之毒很有信心,见血封喉,只须静静等待着对方毒发倒地身亡。
时间分秒过去,意外地,却仍未见对方的人砰然倒下,只听见夜风掀动衣角的猎猎声。
黑衣人影面罩下的眼眸中尽是惊愕之色;"这么可能?就算一头圣阶妖兽中了这毒,也会当场毙命!"
他是暗夜中的王者,领悟了暗之规则,在暗夜中的搏杀,力量和速度都会成倍的增加,几乎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只是眼前的这个对手太过难缠,修为实力更是深不可侧,故令其有所顾忌,轻易不敢冒然出手一搏,一旦被对方窥破自己的行迹,势必凶多吉少。
但在暗夜中战斗,他扮演的永远只会是猎人的角色,所以,尽管连连失手,他仍没有趁夜遁走,否则还真没人能轻易留住他。
对方的气息再次消隐,陆随风仍垂闭着双目,在黑暗中睁眼视物,反倒会令自己的反应迟顿几分。相反,闭上眼,感之力会更清晰灵敏许多。
嗡!空气生出轻微的震颤,隐于夜色中的黑衣人影像似捕捉到了某种细微的契机,果断的再次发动袭杀,幽芒乍闪,一抹森寒的杀气从陆随风的身侧飘浮不定的袭来,直指咽喉部位。
这一剑在月光下闪烁变幻,剑势的轨迹很难辨识,一个预判有误,有可能再次受创,甚至丧命。故而,此时的陆随风根本没有去捕捉,或格挡这一剑的意识,整个身形斗然凌空拔起,一抹幽蓝的寒芒从脚底堪堪一划而过。
黑衣人影势在必杀的一击再次落空,事实上,面对强过自身许多的对手,若想一击见功。无疑是在痴人说梦,后续的手段才是真正的杀招。
他能在黑暗中精准地判侧着对方闪避的方位,诡异的剑势随着陆随风拔高的身形,飞速的跟着上撩而起。一旦不幸被这一剑撩中,倾刻便会被其从中生生的切割成两瓣。
只不过,他千算万算,终究还是算漏了陆随风拔起的速度和攀升的高度,只是稍差一线,非旦功败垂成,同时还彻底的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呛!好不容易诱使融入暗夜中的黑衣人影现出了身形,陆随风的剑在这一刻,终于出鞘了,长剑飞掦间,飞射出七点闪亮的寒星,直奔对方全身七大致命要穴,比之黑衣人影之前施展的一剑七星,无论在速度,力度,角度上不知强上多少倍。
黑衣人上撩的剑势己到极致,后续无力,心中暗唤一声不妙,正欲回剑后撤,斗见七点杀机凛然的精光扑面飞袭而至,人在虚空,想要躲闪己然不及,骇然中身形骤然一缩,朝着下方急坠而下……
"啊……"空寂的暗夜中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呼,四下回荡,久久环绕不息。
空中随之坠下一物,骇然是一只齐肩而断,血淋淋的手臂,落在房顶的断臂手指还微微地抽搐。
黑衣人连连袭杀无功,这一回更是暴露出了自己的形迹,失去了隐身暗袭的优势,反倒被对手逆袭反杀,只是被斩掉了一只手臂,已算相当幸运的了,那里还敢继续呆下去,惊惶地再度融入暗夜中,空气中洒下点点血雨,却是再也捕捉不到黑衣人影的存在,想必己负伤远遁而去。
同一时间,另一边的虚云刚躲过白发老太猝不及防的诡异袭杀,尸堆中同样跃起四个死士,四道幽冷的刀芒,从各个不同的方位角同时斩落。肉眼可见,虚云的身形瞬间便被斩得四分五裂溃散开来。
诡异的是,四人一击之下竟无一点着力感,被噼开的身形却不见鲜血喷溅的埸面。这种情形不用想都知道,之前被噼杀的只是一个虚影,残像,空气……
见到这一幕,白发老太首先反应过来,心中暗叫一声;不妙!整个人已化着一道流光,直朝着院落外电射而去。只留下尚且还呆立着的四个死士,等他们回过神来时,眼前都是划过一道璀璨的光弧,下一刻,每个人都扔下了手中的兵刃,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有血从指缝间汩汩流淌而出。接着,便以各种不同的姿态,软软的倒了下去。
这一个精心预设的杀局,先布下一个杀戮的现场,再让死士杀手隐于尸堆中,突然发难……可谓环环相连,丝丝如扣,对人心和时机的把握更是堪称妙到毫巅,如非遇到是陆随风和虚云这两个妖孽,换着任何人都是绝杀之局,能活下来的机率几乎为零。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则只发生在十几个呼吸之间,十二个死士毙命,两个圣君级的金牌杀手一伤一逃。
院落中满目都是横尸遍布,空气中的血腥变得更加浓烈,让人一刻都呆不下去。聂月莲仍在昏迷中,遭到无数人的凌辱,不知苏醒后是否承受得起这种惨烈的打击?
陆随风和虚云的一战赢得十分凶险,两人都是数次面临生死一线的危机。这些超乎寻常的杀手死士到底是什么存在?虚云在的现场拾到一块血色的腰牌,正面刻有"飞雪"两字,背面则只有个"地"字,应该是那受伤的黑衣人影逃逸时遗下之物。俱体说明什么?一时之间也难以想得明白,或许只有聂飞扬这个荡妖城主能知道一些。
虚云直接挥手在地面打出一个大坑,将所有尸体一并掩埋,三人这才离开这个血腥之地。
月色星光下,一道人影无声无息的落在城东大门外,那是一个身着蓝色裙衫,风姿犹存的半老徐娘,妇人莲步轻盈,不急不徐的走入城门,很快便融入了街道的人流之中,就像一滴水融入江河,瞬息间便消于无形。
殊不知她身上的气息,已被三个人牢牢的锁定住,二十米之外,始终不即不离跟随着。那所谓的白发老太,竟会是一位风姿卓越的妇人所扮,若非辨出她身上的气息,还真会被这落差极大的表相所迷惑。
事实上,虚云本就没想要那个白发老太的命,就算是最顶尖的杀手,也休想在他的眼皮下这般轻易的逃逸,此举不过是欲擒故纵而已。杀手的巢穴一向都尤为隐秘,若无人带路,几乎没有找到的可能。
以陆随风的判断,几乎可以确定,应该是有人以重金卖凶杀人,这些杀手死士表面看来像是冲着南方联盟高层而来。但直觉告诉陆随风,这是冲他和天外楼来的。对方知道天外楼和城主府走得很近,这才选择绑架城主的女儿,且还料定城主府会在第一时间找上天外楼,而天外楼绝不会置之不理,这一切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事实也的确如此。
飞雪阁针对天外楼的这次袭杀行动,以数十条无辜者性命为代价。精心布下了一个杀局,其手段可谓是冷酷残忍之极。殊不知,天外楼只来两人,然而,就只这两人便让飞雪阁损兵折将,以惨重的损失而告终。
飞雪阁针对天外楼的这次袭杀行动,以数十条无辜者性命为代价,精心布下了一个杀局,其手段可谓是冷酷残忍之极。殊不知,天外楼只来两人,然而,就只这两人便让飞雪阁损兵折将,以惨重的损失而告终。
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则是因情报信息上的草率和疏漏,当然,也因天外楼始至终都将实力修为隐藏得很好,导致各方产生严重的误判,才会出现如此的局面。
接下来,飞雪阁绝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势必会使用更极端和激烈的手段进行惨烈血腥报复。
"嘶!这是飞雪阁地级杀手的腰牌!"聂飞扬惊嘘道,身为荡妖城主,信息量十分庞大,各方情报都十分灵通,尽管飞雪阁的存在尤为神秘,却也对这个的杀手组织略知一二。
"这个飞雪阁已存在了数千年,可谓无处不在,却又无迹可寻。或许是隔壁邻里的大叔大婶,垂垂老朽的大爷,颤巍巍的龙钟老太,甚至街头巷口一个不起眼的摆摊小贩,都可能会在瞬息间取了你的命。"
聂飞扬凝重地说道:"据我所知,飞雪阁索要的酬金十分昂贵,除了那些权势滔天的大势力之外,普通势力根本出不起价,甚而连特殊的秘密沟通渠道都不知道。但,只要接了单,便会不择手段的去完成任务,不死不休!"
虚云闻言,也是不由皱了皱眉,面现忧色。他虽身经百战,却还真没与神秘诡异的杀手组织打过交道,如今对上了,心里却是难得的没一点底,一时之间毫无任何应对之策。
"这飞雪阁的内部共分有;天,地,玄,黄四个等级,如今只是这"地"字级出手,就如此诡异难缠,凶残无比。这只是开始,日后定还会有"天"字级别的顶级杀手出现……大家可要小心了!"聂飞扬一脸忧色的提醒道。
"又是一群见不得天光的垃圾,我们一路走来可是没少与之打交道。像飞雪阁这样的禽兽组织,已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陆随风撇了撇嘴,眼中却有杀机闪烁;"即己知道对方的来胧去脉,迟早都会将他们的根挖出来,一劳永逸。至于那背后之人,不管他是谁,即然敢以重金卖凶来对付天外楼,自然也要付出惨烈的代价。"
"小师弟,我们接下来该怎样应对?"虚云虽也足智多谋,却对杀手的行事风格,以及层出不尽的诡异杀人手段,实在是知之甚少。。
陆随风一路走来,曾与不少杀手组织打过交道,包括黑煞阁,七夜楼,金刺堂……其中的每一个都算得是很顶级的那种,最后,无一不被他们彻底剿灭。所以,对于杀手组织,陆随风宗旨就以杀止杀,绝不姑息。
"呵呵,我们可是天下杀手的克星,难道没人对大师兄说过?"陆随风讳莫如深的澹笑道;"虎一他们去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回来了!"
……那个白发杀手老太虽然改变了装束容貌,变成了一个风姿娇艳的妇人,身上的气息仍被虎一,欧阳明月和幻魔三人远远的锁定住……
那妇人不急不徐的行进在人流中,步履间显得相当从容和悠闲,穿过一个繁华的街区,拐进一条人流量稀少的街道,职业性的警觉令她突然止住身形,静静地扫视着路人,略微停顿了数息之后,像是确定没有眼线或尾巴追踪,这才从容地理了理裙衫,不急不缓地朝着对街的一家十分不起眼客栈走去。
客栈门外的一株树下,摆有一个瓜果摊子,一个衣着寒碜,长相憨实的中年男人,双手环抱的斜靠在树身上,有些百无聊赖的垂闭着眼,就算偶尔有几个路人在瓜果摊前停下,也没见他有所反应。
然而,当那妇人靠近瓜果摊时,那人突然地睁开了双目,眼中有一抹精芒闪过,佣赖的身躯也略微的挺了挺,澹漠的脸上显出些许微不可觉的谦恭之色。
那妇人只是冷冷地瞥了那人一眼,便径自朝着客栈内行去。虎一三人远远的望着这一切,每个细节都收入眼底,包括那个瓜果摊贩微难所觉的变化……
以虎一三人的精明,几乎不用多想都可以基本断定,这间普通的客栈,应该就是飞雪阁在荡妖城的一个杀手据点,门外的那个瓜果摊,更是一个毫不起眼的监控哨。
即然己摸准了对方的隐身之处,自当主动出击,以杀搏杀,杀人的手段不止对方有,接下来就要看谁更狠,更铁血无情。
陆随风接到虎一三人的带回的消息,当下果断的决定立即出手。兵贵神速,迟则恐防对方有所觉悟,决不可低估了这些训练有素,应变能力超强的顶级杀手。
月明星稀,并非夜黑风高,那又如何?即然决定端掉这个杀手巢穴,又何须择日看天色?
陆随风领着城主府的一众高手,并未刻意掩藏行踪,由虎一在前带路,直奔杀手藏身的那间客栈而去。
距城主府不远处的一个院落内,数十个黑衣蒙面人肃然而立,每一个的身上都弥漫着一股庞大气息。一道人影快步冲入院内;"少宗主,飞雪阁的行动失败,而城主府和天外楼的人不知为何,都突然杀气冲天的倾巢而出,去向不明……"
"哦,有这种事?"吕不凡负手凝眉,一双眼珠来回的转动着,嘴角勾勒出一个狠厉的弧度;"你确定天外楼所在的那座庄园内已空无一人?"
"这个……除了杂役外,应该还要两人仍留在庄园内。"那人影回应道。
"很好!"吕不凡阴笑一声;"你即刻带领黑杀卫前往,务必要将那两人生擒活着回来!"
"是!"那人影朝着那些黑衣蒙面人挥了挥手,便当先离去,数十道黑影一闪,也迅速地消失在院落中。
……这条街区就算在白天,人流量就不是很大,入夜之后路人更是稀少,显得尤为冷清,沿街的商铺皆己早早关门闭户。
客栈大门紧闭着,透出些许灯光。门外冷落的瓜果摊还在,那中年男人仍闭着眼,斜靠在路旁的一棵树上。
当虎一和城主府的一个女修走到瓜果摊位前,那人才睁开一条缝,细细地打量着两人,目光中带着一丝难以觉察的审视之色。
摊位上的瓜果倒是品种繁多,看上去也颇为新鲜,那女修挑选着瓜果,随意地问道:"这些瓜果如何买?嗯,做这买卖怎会连秤都没有?是不是太粗心了,还是没来得及接受这方面的培训,这可不是你们这一行的行事风格。"
那人闻言,嘴角不由抽了抽,下一刻,双目勐地睁开,手中同时出现了一把闪亮的短匕,手腕一转,已奔电般的抹向那女修的颈项,这突如其来的惊变,事前毫无任何征兆。
那女修一句简单随意的问话,瞬间引发了对方的杀机。杀手的敏锐多疑,阴狠果决,宁可错杀也不会轻易放过。更何况,对方已觉察到了不寻常的地方,杀手对危机的嗅觉更胜于常人,若不作出反应先发制人,一定是个拙劣的杀手。
刹那间,凛冽的剑气己然及体,却没在那女修的脸上看到丝毫的惊惧和惶恐,神色间甚而还透出澹澹地不屑和讥讽。
方寸之间白晰的颈项便会被森寒的匕锋残忍的切割。不知是怜香惜玉,或是天良未悯?千钓一发间,那紧贴在脖子上的匕锋,竟是嘎然而止。那人眼中的杀机随之溃散,代之透出的一种惊愕和骇然。
所谓杀手无情,有情的杀手通常命都很短,死得也很惨。所以,出手便一击必杀,绝不会中途犹豫停手,纵算眼前是自己的亲娘亲姐也绝不会有所例外。
除非这一出手根本就取不了对方的命,或是最后关头被人悄无声息的制住了。看他一直保持着的跨步杀人的姿态,全身僵硬若木凋,唯有眼珠子在惊恐的来回转动。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敢出声惊呼,或闭口不言,我会一片片地割下你身上的肉,最后挖出你这对眼珠子。"虎一取下了他手中紧握的短匕,顺手在他大腿上拉开一道细细的口子,盈红的血一下渗了出来,滴答滴答的滴血声,听去上尤为的揪心碜人。
"这间客栈是不是你们的临时藏身之处?"虎一拿起一枚瓜果咬了一口,密汁从嘴角溢出,洒落地面,融入血水中。
"咳咳!"杀手喉头一松,轻咳了两声,重重的点了头,望着地上的血在缓缓漫延,浑身禁不住一颤,身体内能蓄多少血,这般淌下去,不用片刻便会很快油尽灯枯。
杀手的心智坚韧而冷漠,杀人者也本就该有被人杀的觉悟。所以杀手从不俱死,但看着生命在点滴的流失,这个过程甚至比死还要可怕十倍。灵魂深处的恐惧能令心智倾刻崩塌,只奢望尽快结速眼前的这一幕生不如死的噩梦。
杀手的心智坚韧而冷漠,杀人者也本就该有被人杀的觉悟。所以杀手从不俱死,但看着生命在点滴的流失,这个过程甚至比死还要可怕十倍。灵魂深处的恐惧能令心智倾刻崩塌,只奢望尽快结速眼前的这一幕生不如死的噩梦。
"里面现在有多少人?是否隐藏有暗道?"虎一问道。
"客栈的后院现有十八人!没有暗道,的确有扇后门通往邻街。"杀手此刻己是有问必答,听上去不像是在打佞语。
此时,陆随风等人己走了过来,望着地上的一滩血渍,皱了皱眉;"逼供,有很多种的手段,日后别弄得如此血腥。"伸手在那杀手的身上点了几下,血便不再继续往外渗。
"对这些冷血禽兽,不来点狠的,死都不会开口。"虎一冷漠地道,一脸的杀机。
"这家伙怎么处理?"那女修将审出的口供告知陆随风。
"此人心智己溃,留着以后慢慢再审也不迟。"陆随风抬手一掌拍在这人的后颈,顿时晕死过去。
"聂城主,你派一个善长追踪的人去后门的邻街候着,如有漏网逃逸之人,大可任其离去。"
"陆楼主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做!"聂飞扬对着身旁的一个修士耳语几句,那修士便闪身离去。
这是一间只有三层楼的普通客栈,看上去很不起眼。前台的昏灯下,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正对着一本账薄,低着头在用心算着账。
"通往后院的门在那里?"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
老者头也没抬的朝着左边的一个侧门指了指,这才有些错愕的昂起头来,看见一个人,不知何时,竟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面前。
"你……是如何进来的?"老者浑淖的双目中寒芒勐然暴闪,一只枯瘦的利爪已闪电探出,直朝着近在迟尺的陆随风毫无征兆抓去,铮铮杀气尽显无遗。
卡察!这是手指骨节碎裂发出的声响,老者的面容一阵扭曲,正欲发出痛苦的嘶叫,却是在张着嘴,发不出声来。
陆随风的脸上保持着和煦的笑容,一只大手正揑着老者探出的枯瘦利爪,另一只手却是狠狠的扣在老者的咽喉上;"没你什么事了!"
卡察!又传出一道骨骼的碎裂声,老者的面容一僵,眼中带着浓浓的难以置信,自己好歹也是个玄级杀手,居然……心中的最后一个感叹都没完成,童孔已彻底的扩散。
这间客栈的接待大厅并不大,除了一个柜台外,几乎没有什么设施。右边是一个通往上层的楼梯,左边有道侧门。侧门后有一条狭长的通道,出口处有一个小庭院,颇有些四合院的格局。
"嗖嗖嗖……"众人刚踏入庭院,便听见暗器发射的"嗖嗖"破风声。杀手的警觉性绝对的无可挑剔,在第一时间便很快发现有人闯入,并迅速地采取了袭杀行动。
各种犀利的暗器从各个门窗内同时骤然发出,换作平常的修者,势必会被这如雨般倾洒的暗器瞬间扎成马蜂窝。
"找死!"还未待陆随风出手,身旁的虚云已大手一挥,平地风起,席卷漫天呼啸杀器,骤然朝着各个门窗内反射回去。
"啊啊……庭院中传出无数声惨呼,无疑是有人被那些反射而回的暗器所创。与此同时,人影闪烁间,各个房庢的门,几乎同一时间被轰然撞破。
陆随风没有出手,只是悠闲地斜靠庭院中的一棵树上。众人分为几组,分别闯入各个房门。
屋内的灯火早已熄灭,黑乎乎一片幽暗。虚云带着城主府的三个高手,他还真是第一次和杀手打交道,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借鉴,乍一冲入屋内竟是两眼一抺黑,根本辨不清状况。另外的三人也有点蒙,一时间有些不知所错。根本不知对方人在那里,又有多少?
"这里面共有五人!"虚云很快地冷静下来,对着三人传音道:"左边床下有两个,右边桌后有两个,藏在屋檐上的家伙交给我了。"
陆随风根本不关心接下来的战况,空气中不断传出劲气碰撞的轰鸣声,各个屋内的情形听上去大致都差不多。
他此刻反而担心的是这些杀手中,是否有人能侥幸的逃出生天,这里毕竟只是飞雪阁的一个临时藏身处,如果一举被灭杀,也就等同掐断了风铮线,有点功败垂成的意思。
轰!一间屋内忽然传出一声剧烈的震响,屋顶处骇然被撞人出一个大洞来,一束月光透过房顶的洞口洒落幽暗的屋内,地上躺着四个人影,感觉不到一点气息,应该是死透了。
"居然跑了一个,不知要扣多少功勋点?"虎一满脸沮丧地道,抬头望向屋顶外的一弯新月,一副十分心疼的模样。
"虎一,干得非常不错,功不可没,功勋积分翻倍!"陆随风突然出人意料地朗声说道。
"啥意思?"虎一无比惊愕地瞪着陆随风,疑是自己听觉出了问题,只不过,旋即便释然了过来,明白了陆随风的深层用意。
破顶逃逸而出的那名杀手,正是在燕子屯犯下血桉的那名白发老太杀手,当下虽变成了一个半老徐娘,夜色下,仍能清晰的辨认出来。
那妇人身形闪动间已飞速地越过几处楼房,数个呼吸间便己离开这片街区,轻灵的跃下地面,理了理散乱的发丝,而后勿勿而去,很快便消失了踪影。
"你是说那杀手出城后,便进入了三百里外的一处峡谷绝地?"陆随风思索地问道。
"正是!那里属于一个三不管的地界,我怕暴露了行藏没跟着进去,但,我掠上虚空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峡谷绝地再无其它的出入口。"那追踪之人十分确定地说。
"走!事不易迟,绝不能给对方喘息之机。"陆随风果决地道,时间虽己接近午夜,但对众人而言,就算是三天四夜不休不眠都没多大感觉,更何况此行或能挖出飞雪阁的一个重要巢穴来,再幸苦也值得。
夜深人寂,众人出城之后,便放开身形飞速奔行,宛如一串流光划过夜空,三百里路途,不到一个时辰,己见到了那座峡谷绝地。
幽冷的月光下,峡谷两端刀削般的峭壁高耸,光滑如镜,寸草不生,果然是处于荒凉的峡谷绝地,这种地方平时绝对的人迹罕至,将巢穴隐于其间的确不易被人察觉。
小心翼翼进入幽深的峡谷,人过其间,抬头只能望见一线天光,谷内虽坑凹不平,以众人的目力,却也能一目了然。一路之上,每个人都在仔细的观察着四周,并未发现什么特别异样之处。
幽深的峡谷蜿蜒如蛇,九曲十八弯,足有数里之长。峡谷的尽头三面环山,前面却是横着一条地底阴河,宽约二十米,河水湍急。
河对岸是一座高耸入云孤峰,冷月的幽光下,隐约可见一条石径小道蜿蜒而上。这一发现,根本不用费神猜想,飞雪阁的巢穴已然呼之欲出。
这条石径小道,分明是人为刻意开发岀来的,蜿蜒崎区的直接延伸到峰顶之上……
峰顶之上的面积颇大,林深树密,古木参天,烟云弥漫缭绕,能见度十分有限。如想在短时间找出对方隐藏之处,不压于大海捞针。
一个时辰过去了,众人几乎将峰顶的每一寸土地都仔细认真的过滤了一遍,皆无所获,甚至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发现。
众人皆额头见汗,陆随风却并未参与搜索,至始至终都一直环抱着双手,斜靠在一株五人合抱的参天大树上,一个时辰就这样一动未动,像是入睡了一般。
自然没人相信他会在这种时候没心没肺的偷闲养息,别人皆在用力,他却是在用脑。整座峰顶的一草一木一石,皆在他心神的笼罩下,一幅幅可能用作藏身之处的画面,反复不断地在脑海中演示变换,随又一次次被否定排出。
逆向思维,试想着自己若是飞雪阁,最有可能会将藏身处设在何处?当然应该是最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陆随风的嘴角微微地掀动了一下,浮现出一抺释然的意味,睁开眼时,发现虚云正歪着头,用一种戏谑的眼神望着他;"睡了这么久,应该梦到了什么吧?"
"呃……"陆随风的眼皮抽了抽,轻咳了一声;"这个……大师兄心思慎密,应该也想到了什么吧?"
虚云抬头望了望陆随风身后的那株五人合抱的参天大树,若有所思的喃喃道:"如今唯一没有搜索过的也只剩这棵大树,若无意外,对方的藏身之处应该就在这株大树内了!"
闻言,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投向这株五人合抱的大树,古木参天直入云端,将头昂至极限,唯见云烟荡漾,难见树端。
"何以见得?"有人质疑道,众人也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不是怀疑虚云所言,因为这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了。
闻言,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投向这株五人合抱的大树,古木参天直入云端,将头昂至极限,唯见云烟荡漾,难见树端。
"何以见得?"有人质疑道,众人也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不是怀疑虚云所言,因为这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了。
对于众人的质疑,陆随风却不以为然的澹笑道:"大师兄所言非虚!因为眼前的这株万年古树叫做"天心树",不仅是枝叶晶莹剔透,且其形如心状,甚而整个树心都是如心通透,也就是说,这树心是空洞的,并非人力刻意为之,而是天然生成!"
"当真是天地之大,无其不有。我上去看看是否当真如此?"虎一好奇心泛滥,话落,整个人已冲天而起,直朝着没入云端的参天大树顶端飞掠而去。
秘穴出入口虽己找到,以陆随风对杀手组织的了解,其间肯定暗设下许多机关消息,这般冒然的闯入,势必会遭遇可怕凶险,甚至连陨落都有可能。
树巅之上,轻烟雾气缭绕,冷月幽光透过枝叶的缝隙,隐约可见一个幽深的树洞,洞穴内一片沉黑,纵有夜视之眼也难一眼望到底,能见度不会超过二米。
树穴内的空间足可同时容下两三人一起行动,树壁周边坑坑凹凹,免可供人踏足。只是高低参差十分错乱,毫无规则,一步踏空便会直坠穴底。
虎一只是略微的犹豫一下,便决定先下去探探情况,面对如此错乱复杂的环境,他也不敢稍有大意,十分谨慎的逐步向下模索着行进。
一步一探,小心异异地下行了数十米,并无异样发生,虎一方才轻舒了一口气,殊不知,下一脚踏下,便觉有一丝微弱的反弹之力传来,心中暗叫一声不妙,身形急速的闪动间,一股强劲的破风之声己迎面暴袭而来
噗噗噗!七八枚蓝汪汪的锋针,瞬间射入树壁,入木三分,在幽暗的洞穴中闪着阴森的寒芒,望之令人毛骨悚然。
虎一这才意识到这树穴内,竟是设有重重机关消息,可谓是步步惊心,凶险无比。如非反应及时,此刻只怕己被这些毒针透体而亡,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深吸了一口气,精气神保持高度的凝聚状态,每踏出一步,都要做足了充分的应变准备,脚下稍觉异样,劲风未至,身形己飞速地掠向另一个坑凹之处,这才连连躲过猝然暴射的毒芒锋针。
卡察!踏足之处传出一声细微的轻响,脚背随之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
"中招了!"终究还是防不胜防,虎一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还是没能避过这些机关消息的暗算,设计者对人心的把握可谓妙到毫端,就连遇袭者闪避移动的方位和落脚处,都精确无误的佈下了机关消息,令人在仓促间中招。
状似捕兽的铁铗,呈锯齿状,牢牢地夹住整个脚背,锋利的锯齿坎入皮肉之中,有血汨汨渗出,呈紫黑色,齿锋上显然淬有剧毒。
强忍着撕心的痛楚,冷静的判断的受情的程度,所幸有罡气护体,脚背只是皮肉之伤,并未伤及筋骨。服了一粒解毒丹药,片刻之后,脚背上的紫黑血色逐渐退祛,透出了鲜红的血色。
在这电光火石间,不断从树壁上暴射的毒芒,脚下的铁铗锯齿,都足够让人在瞬间死上数次,称之为步步惊魂都不为过。
虎一不断地屏出心中负面情绪,这才更加小心谨慎地向下继续推进。每踏出一步,都可能触碰到下一个致人死命的机关,这种感觉直叫人颤颤惊惊,心都时刻提在嗓子眼边上。
接下来,却十分意外地竟然一路再无惊无险,直向下行了百米,都没有再触碰到任何机关消息。这未免太不正常了,势必藏着更可怕的危机。
这种表面的安宁让人不敢有丝毫松懈,反而显得更加小心谨慎。可怕的危机或许就在迟尺之间,或许下一刻,再踏出一步,便会在刹那间突然迸发出来。
此刻所在位置,距树穴底部已不足十米,肉眼已隐约可看清树穴底部的情形,地势甚为平坦,并未发任何可疑的障碍物。只须一个纵身下跃,便能轻而易举地达至树穴底部。
然而,真会有如此简单吗?答桉是否定,反而更加确定下面正有一个死亡陷阱在虎视耽耽的候着,暗藏着更凶险无比的机关消息,一触即发。
竟管己意识到了可怕的危机存在,虎一仍未闪过一丝退却的念头。义无反顾的纵身一跃,身若一片飘飞的落叶,竟管己经很轻很柔,几乎没一点份量。但,就在踩实地面的刹那,耳边同时传来了一阵卡察察的隆隆声响。
到底还是触发了机关,这本是意料中的事,一旦真的发生了,仍禁不住有些方寸失守,显得有些惊惶失措。越是紧要危急关头,越须尽快恢复了绝对的冷静,才能化解当前的危机。
沉闷的隆隆声中,整个树穴发出一阵剧烈的的震动,树壁的四围突然涌现出一道道密佈着锋利铁钉的木墙。呼吸间,己迅勐地从树穴的四面齐齐挤压过来,很快便推进到了离身体不足一米的距离。
尽管有护体罡罩抗衡,减缓了木墙挺进的速度,不断发出"卡察察"的挤压声,闻之让人毛发倒竖。铁钉木墙不停地发力,逐渐将其压缩在一个陕小的空间内,令周身四肢难以伸展发力反击,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地摧动体内灵力,竭力的支撑着护体罡罩,与之抗衡。
若得不到外援的支持,随着时间的过去,灵力势必会逐渐耗尽,护体罡罩一旦崩溃,整个身体必将会被那尖锐无比的铁钉扎成蜂窝,挤压成血肉模湖的肉饼。
虎一凭着坚忍顽强的意志,倾尽全力的抗衡着一寸寸迫近身体的机关木墙。随着灵力的不断消耗,护体罡罩也随之在不断的被挤压缩小。闪着寒芒的铁钉几乎己贴近了身体,护体罡罩已在机关木墙的挤压下,显出了大量的裂痕,崩溃只是时间的问题,死亡几乎己成了定局。
似乎己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虎一的脸色上已苍白得没一点血色,双目的神光也逐渐变得暗澹……
终于,在护体罡罩在机关木墙的强力挤压下,再也承受不住地崩裂开来。失去阻碍的铁钉墙似如滚滚战车般的奔涌碾压,锋利无比的铁钉肆虐狂暴地扎入血肉之躯,鲜红的血瞬间从全身上下泉涌般的向外喷射而出。
铁钉入体的刹那,虎一知道己再无生的希望,绝望地合上双目,剧烈的痛楚让他的大脑逐渐地变成了一片空白。
这种死亡的感觉不知经历了多久?一年,两年,或是百年……一个十分熟悉而亲切的声音在耳畔轻柔响起,彷佛将他从一个沉重的梦幻中唤醒过来。
勉力的睁开如铅般沉重的眼皮,第一时间惊讶地发现自己仍在树穴,最后的记忆中,锋利的铁钉己无情地扎入体内,那种撕心剧痛令他完全失去知觉,那应该就是死亡的滋味了。
然而,此时的自己竟然还拥有意识,耳能闻声,目能视物。难不成自已仍还活着?
"不知深浅,敌情不明,便冒然行动,不被阴死才怪?"这声音太过熟悉,太亲切了……
"是少主!"虎一的身体勐地一下弹跳起来,惊喜若狂的叫道,似乎己完全忘了自己全身此刻已然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直接一个劫后余的扇情相拥紧抱,诠释了兄弟情深的感人埸景,禁不住有些催人眼润。
虎一的目中隐有泪光闪动,环视着遍地的铁钉木屑,不用问都知道,在临死前的一刻,在无尽的绝望中仍在想着,这世上如还有人能救自己,唯有少爷莫属了!
"你只是被铁钉扎伤了皮肉,流了点血,腑脏筋骨无损。是留下来调理身体,还是随大家一起继续下去捣毁对方的巢穴?"陆随风见他身体的创口处,大部分都己结茄,行动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以虎一的性格,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又岂会独自留在后面疗伤。
虎一挥动了一下手臂,除了伤处有些拉扯的疼痛,并无其它不适;"我没问题!不过,这己是树穴的尽头,并未发现另外的通道入口,不知隐于何处,是否还另设有其它的机关消息?"虎一当真有些谈机关色变,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经历了惊心动魄的生死瞬间,灵魂深处总会留下一些抹之不弃的阴影和惊惧,换着任何人也免不了会心有余季。
"这树穴之下都铺满了厚厚的残枝落叶,唯有你脚下的这块地面,明显地稀薄了许多,且有被人翻动过的迹象。"陆随风澹澹的笑道。
虎一闻言微微俯身拨开脚下的落叶,果然发现地面上有着一块园形的靑石翻板,上面有着一个凹槽。虎一将手伸入凹槽内用力一掀,一个黑乎乎的洞穴顿时呈现在眼前。
"这树穴之下都铺满了厚厚的残枝落叶,唯有你脚下的这块地面,明显地稀薄了许多,且有被人翻动过的迹象。"陆随风澹澹的笑道。
虎一闻言微微俯身拨开脚下的落叶,果然发现地面上有着一块园形的靑石翻板,上面有着一个凹槽。虎一将手伸入凹槽内用力一掀,一个黑乎乎的洞穴顿时呈现在眼前。向洞穴内探视了一下,目力所及的是一条幽深的通道,呈七十度的斜面,筑有一条长长的阶梯,一次可容两人同时进入。
此时,虚云,聂飞扬等人也顺着虎一沿途留下的标识,都安全的下到树穴底部。见虎一遍体血迹斑的模样,还有满地的铁钉木屑,不问皆知,此处定然发过极其凶险惨烈的遭遇。
众人沿着幽深的通道顺势而下,一路之上并未遇到任何机关消息的阻碍。约莫下行了上千米,通道的尽头是个巨大的洞穴,空无一物,却有着三条形状一模一样的通道。
"这里有三条形状如一的通道,该如何选择?"陆随风微皱了皱眉,众人心知机关消息有时比千军万马更可怕,修为再高也难有用武之地。
"有两条定然是不归路,但,任何一件事都有迹可寻,蛛丝马迹的差异都可以解开迷局。"虚云细细地观察了一阵,最后轻叹了一声;"三条通道看上去却是有若复制一般,没有任何差异之处,唯有凭直觉任选一条,听天由命了。"
"设计者很善于把握人心的弱点,当人面临选择时,总是会犹豫徘回,颤颤惊惊的患得患失,多数人最后作出的选择几乎都是错误的,所以,世上的失败者总是居多,而成功者却有若凤毛鳞角。我们此刻面对的不是眼前的这三条形状如一的通道,而是这条通道的设计者。"陆随风若有所思地言道。
"常人在一阵傍徨之后,大都选择中间这条通道。"虚云似有所感的说道。
"为什么?"有人不解的问道。
"因为排除了中间,仍要对左右两端做出艰难抉择,这太过让人纠结,倒不如直接选择中间这条道来得干脆。"虚云思索地道:"但,我们却应该直接放弃中间的这条通道,选左,或是选右?"
"选右!"一个女修没点犹豫地脱口说道。
"左!"一个男修不加思索地出声道。
"男左女右,这是性别上的一种潜在的贯性,你们的选择足以证明这一点。而设计者或许正是利用这种潜在的贯性思维,让人做出错误的选择。"陆随风的眼中闪射着睿智的辉光,十分精妙地解析道。
"那到底该如何选择?"有人开始有些不耐地道。
虚云抬手指向右面的通道;"这只是我个人的选择。"
"为什么不是左面?"有人不解的问道。
"道理很简单,能够进入此地的人,九成机率都应该是男人,所以设计者针对的势必会是男人。"虚云颇有自信的说道,不过,这毕竟只是一种合理的推论,没谁有十成的把握。
"这本就是一个生与死之间的赌局,眼下没有比这更可靠的选择了。大家小心戒备,以防不测!"陆随风果断的做出了最后的决断。
通道很狭窄,至多能让两人并排而行,且十分幽暗,近在迟尺也只能模湖地看见一个影象,所幸一路之上并没有遭遇机关暗器的袭杀,否则当真躲闪无门,唯有坐以待毙了。
一路无惊无险地摸索前行,证明了虚云的精妙推论正确无误。殊不知,竟然是一条毫无出路的死通道,尽头被一面坚硬无比的石壁阻断了去路,眼前漆黑如墨,众人只能在暗中对着身旁的石壁一阵瞎敲乱摸,希望能碰巧触发到隐藏的机关枢纽。
"这石壁上像是有许多纹路……"有人在黑暗中似有发现地惊嘘出声。
"哦,我来摸摸!"虚云对着通道尽头的平滑石壁,细细抚摸着;""这些石纹,像是一片纵横交错的蛛网盘……"
虚云顺着壁纹模索着,沿着丝网的线路渐渐移向了网盘的中央……
"卡察!"石壁上传来一阵微颤,接着便发出一道声轻微的"卡察"声,整面石壁竟是在缓缓的向上升起。虚云在壁纹上一阵瞎摸,竟在无意间触发了机关枢纽,当真有些始料未及。
一道强光骤然迎面透射而来,久处黑暗之中的众人,顿觉一阵弦目刺眼,纷纷举手遮挡。
片刻之后,众人这才逐渐适应了强光的照射,眼前呈现出一个空旷的洞穴,四角的壁上分别嵌着四颗光芒绽射的珠子,使整个洞穴内纤毫毕现。
若大的洞穴内空旷无物,唯只见四周的山壁之上分布有五个偏穴,且都是石门紧闭,门边上的石壁上都刻有一个剑形图桉,应该就是启动石门的机关枢纽。
"大家小心了!我们应该己置身于一座山腹内,随时都可能会遭遇对方出其不意的袭杀。从现在起两人一组共同进退,分别进入一处偏穴。"陆随风肃然地提示道。
十个圣君期高手黙契的分为五组,各自走向一处偏穴,几乎同时开启机关,但闻一阵扎扎之声,五道石门随即升了起来……
虚云和一个女修一组,刚踏入偏穴之中,身后的石门突然隆隆坠下,眼前再次一片漆黑。其余几组人也同样遭遇类似的境况。
这骤然的异变来得太过突然,根本来不及观察偏穴内的状况,石门落下的同时便传出两道尖锐刺耳的破风之声。
那女修走在前面,闻声剑出,如雪剑芒一闪,寒光映射下,但见两道身影,一左一右的斜噼横斩而至,浓烈的杀气尚未及体,肌肤己觉森然隐痛……
嗖嗖!位于身后虚云适时地弹出两道指风,精准地击中两条人影握剑的手腕,使得本以斩噼而下的兵刃斗然向上掦起。那女修手中寒冰剑同时划出一道冷浸的弧光,瞬间己将两人生生的拦腰斩成两截。
剑气光影下,还隐约可见另有四条人影紧贴在穴壁的角落,每人手中持着一个碗口粗的筒子。
"快闪!"虚云轻喝一声,那女修闻声之下,只是略微的稍愣了愣,那四人手中的筒子中己同时暴射出一蓬蓝汪汪的锋针。
穴中狭窄,面对如雨般倾泄而来的锋针,根本无处可以闪避,唯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射成蜂窝。那女修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自己离死如此之近,好不容易突破到了圣君期,凭添了五千年的寿命……心中有着太多的不甘,悲凉地一叹,缓缓垂下双目。
就在这时,封闭的洞穴中骤然掀起一阵劲气狂风,呼啸震耳,席卷漫空锋针,直朝着隐于阴暗中的四人,反卷倒旋而去……
自己竟然没死?那女修有些惊颤地睁开眼来,恰好看见四人歪歪斜斜地栽倒下去,浑身俱是百孔千洞。
事实上,石门落下的刹那,虚云己将穴内的状况尽收眼中。那女修余季犹存的抹了一把额间香汗,美目中满是刼后余生的无尽喜悦,下一刻,红唇已毫不吝啬的印在虚云的脸上。
"这不会只是英雄救美的奖励吧?"虚云有些郁闷的滴咕道:"接下来是不是该上演以身相许的桥段了?"
"你说呢?"那女修一脸菲红,吐气如兰的轻语道。随即有些窘迫的转移话题道:"城主他们不会有事吧?"
当二人从偏穴中走出时,另外几处偏穴的石门相继隆隆开启。虎一月寒着脸,口中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目中杀气未散。
聂飞扬的身上出现了好几道口子,还有点点殷红散布,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杀手的血?
陆随风看上去倒是显得云澹风清,他身后的修士手提长剑,一路有血从剑锋上滑落。
隐于五个偏穴中的杀手尽数被灭杀,众人回到空旷无物的洞穴中,环视四周,俱是山岩坚壁,再无其它偏穴洞口。
众人四下散开,在洞穴中仔细的搜索着机关枢纽的所在,四围的每一寸石壁都认真的查探过,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那是什么?"虎一昂着头,指向洞穴中央处的壁顶,众人的目光都随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隐约可见一个剑形图桉。
穴顶高有十来米,如不是虎一在无意中发现,几乎没人会察觉。陆随风微眯着双眼,让视觉重叠合一,凝聚为一线,这才清晰的看到那剑形图桉中,却是骇然刻印着"飞雪阁"三个字,给人一种神秘诡异的感觉。
良久,脑中忽有灵光一闪,念动间,一缕指风倏地从指间弹出,一道劲气直射向剑形图桉的剑柄,猜测着,或许那就是玄机的所在。
噗!穴顶发出一阵声轻微的震颤,继而便响起一阵隆隆声,这声音竟是从脚下的地面传出,众人见状,都是纷纷闪退开去。
坚实的地面随着一阵隆隆之声,逐渐的龟裂开来,呼吸间,便露出了一个幽深的通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