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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不凡微微眯起了一眼,屈起一根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椅子扶手,目光望向了荀文浩道:“我们安排在飞羽宗高层的那个弟子叫什么来着?”

    “方菲亭!也是时候该将这枚沉睡了上百年的棋子唤醒了。”荀文浩微眯着眼道。

    “不!立刻传讯给她,让她即刻回宗一趟!”吕不凡严然一副不容置疑的语气,霸气四溢。

    “好!”荀文浩沒有絲毫迟疑地出去安排了一下,然后很快又回到了大殿之内。

    大殿之内一片安静,一众高层的目光都汇聚在吕不凡的身上,只见其微闭着眼睛沉思着,不知在谋划着什么?

    片刻之后,一阵衣袂掠空声传来,一个素衣女子走进了大殿,朝着上首的荀文浩和吕不凡飘飘下拜道:“弟子方菲亭拜见宗主,少宗主!”

    “起来!”吕不凡睁开微闭的眼睛望向了下方的方菲亭,看上去不足千龄,凤眸琼鼻,肌肤如雪晶莹。削肩,细腰,丰臀,体态修长,婀娜而丰腴,举手投足间,端的媚而不妖。

    如此尤物,简就是最佳的修炼鼎炉,直令得那合欢宗的功法竟然跃跃欲动,令其小腹之下一阵火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了那份火热,沉声问道:“你可是还有家人?”

    “没有,弟子是一个孤儿。自小就被送进了飞羽宗,等待宗门的随时召唤!”方菲亭十分眼神坚定地道。

    吕不凡沉思了一下道:“菲亭,本宗给你安排一个家庭,然后需要你站出来揭发飞羽宗的卑劣所为。言明飞羽宗为了保存传承,从宗门内挑选出来三千精英弟子,秘密转移海外。而你方菲亭因不舍得抛弃家庭父母,偷逃了出来,想要带着父母一起隐居,却被飞羽宗追杀。随后巧遇天星少宗主吕不凡,仗义出手相救,这才得以活得性命。”

    “是!菲亭明白!”

    “还有,那些前往海外的飞羽宗精英弟子的名字,你都能够记下来吗?”

    “能!弟子这就把那些名字都录写出来”

    “好!”吕不凡的双眸之中露出了阴狠之色:“呵呵……天羽宗,既然是浩劫,那就需要有应劫之人……”

    飞羽宗百里外的山谷內,陆随风得到虚云的玉简传讯,说是天星宗准备对飞羽宗出手了。

    “既然是浩劫,就需要有应劫之人!”陆随风喃喃地重复着吕不凡的这句话,似乎从其中嗅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这家伙说得沒错!”就在这时,陆随风的耳中响起了龙主敖伤的传音;“天地资源是有限的,不仅仅是天地资源。就是天地灵力也不是无穷无尽。如今百万年过去,整个道元大陆修者拥有上千亿之众,这还不算上魔族和妖族。天地灵力日趋稀薄,如果再这么无穷无尽地被吸收,这方世界就会崩溃。天下万物皆有轮回,这方天地也不例外。”

    陆随风闻言一愣,良久,怔怔地说道:“你是说……所谓浩劫,就是要让天下修者大量陨落,这……未免太过无情……”

    “天道本无情!物竞天泽,本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唯有经过这种血的洗礼,才能够让他们变得更强。只有变得更强,才能够应对真正的浩劫。”

    “真正的浩劫?”陆随风全身一震。

    敖伤的语气变得凝重:“每隔百万年,这片世界的屏障都会出现大量的空间裂缝,会从其中拥出无数域外的异兽。”

    “域外异兽?”

    “不错!”敖伤继续说道:“这种异兽不属于人族,魔族,妖族中的任何一族。生得千姿百态,但是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体内蕴藏着一种莫名的能量。这种能量十分暴虐,使得这些异兽十分的强悍。"

    敖伤的语气中带着某种沉重的追忆,余悸犹存地说道:"当时,那些异兽从空间裂缝中潮汐般冲出来,便给仙界造成了巨大的浩劫。和这些异兽一起冲进来的还有域外天魔……"

    "浩劫之后,我曾冒险进入到空间裂缝之中四处寻找那种异兽,但却遍寻不到。于是我便有了一个推测,这些异兽和域外天魔根本就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而是来自另一个空间。”

    “我们存在的这个世界中,是由着无数空间组成,比如三千小世界。在小世界和小世界之前便是空间乱流,但即使是如此,那空间乱流也属于我们这个世界,是存在于小世界和小世界之间。但是,当初那个空间裂缝却给我一种感觉,裂缝外面的世界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那是一个更可怕的世界。”

    “更可怕的世界?”陆随风讶然:“那……当初龙祖和凤祖他们就没有从那个空间裂缝中冲出去看看?”

    敖伤苦笑道:“当时空间出现裂缝产生了三种浩劫,一种是异兽的攻击,一种是域外天魔的攻击,另一种则是那种莫名能量的涌入。”

    “能量的涌入也会是浩劫一种?”陆随风疑惑不解地道。

    “是!”敖伤道:“其实那种能量我们也有一种推测,后来更是认定它就是最为珍稀的混沌之气。只是这种混沌之气根本不是人族,妖族和魔族修士能够吸收的,往往只是刚刚吸收一点,就爆体而亡。哪怕你是在呼吸中不小心吸进了一点,都会经脉爆裂。"

    "那裂缝之处就是混沌之气最为浓郁和纯净之处,谁敢靠近?不小心吸入一丝就会爆体而亡。最重要的是在那空间裂缝处聚集着大量的异兽和域外天魔,根本就冲不出去,哪怕是凤祖和龙祖也冲不出去。"

    陆随风想起了自己空间内的那些,从混沌长河中吸取的半固态,半液态的东西,会不会就是混沌之气?当初自己曾经冒险吸收极其稀薄的一丝,就差点儿把自己给撑爆,后来还是用它炼制圣丹才能够服用。

    “那……后来可是将他们给击退了?如今那裂缝在哪里?”

    “哪里能够击退他们?”敖伤苦涩地说道:“当时只在那处裂缝处布设了一个极大的仙阵,将那些异兽和域外天魔困在了里面,然后天下所有修士在那里和异兽,还有域外天魔激斗。但是,即便是如此,也有一些异兽和域外天魔从仙阵之内闯了出去。"

    "直到百年之后,三族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之时。那个空间裂缝突然自己开始慢慢地闭合,最后那空间裂缝消失了。三族修士又经过了数十年,才将仙阵之内的异兽和域外天魔斩杀一空,然后便是在整个仙界追剿那些散落在各地的异兽和域外天魔。慢慢地这场浩劫才平静下来。如今我观看天地之相,发现天相变化与当初发生浩劫之时很是相同,我担心那种浩劫会再次降临。”

    说到这里,敖伤的语气露出极度的不屑道:“如今的修士实力实在是太弱了,比远古时期的修士相差太多。所以他们需要血的历练,这就是所谓的适者生存法则。"

    “少宗主,你这是要做什么?”荀文浩和一众天星宗高层,俱都不解地望向吕不凡。

    望着桌子上的那张名单,吕不凡有些得意的一笑道:“如今我们只有方菲亭这么一个证人,还不足以取信天下修士。但是……”

    吕不凡伸出手轻轻地拍着桌子上的名单道:“有了这份名单就不同了,在方菲亭揭露之后,我们就公布这张名单上的名字,飞羽宗如果想要破解她们的危局,就必须让这名单上的人出来露面,但是她们还找得到这些人吗?呵呵……"

    "名单上的这些修士既然是飞羽的精英弟子,那么在道元大陆就不会是名不见经传之辈,一定会有很多人知道她们的存在。如此,就证明了这份名单的真实性,而天羽宗就是想要冒名顶替都不可能。这样一来,飞羽宗名声就会一落千丈,会被天下修士所唾弃。但是,这只是第一步!”

    “只是第一步?”大殿之内的所有人都一脸兴奋地望着吕不凡,期待着他下一步的谋划。

    “第二步,就是要大肆造出舆论,声言擎天盟中既然有飞羽宗干出这等无耻龌蹉之事,难保天机宗,吟龙阁,丹符器阵四宗,北冥宗就没有类似的情节,要求各方必须自证清白!"

    吕不凡口沬四溢地侃侃道:"如此一来,不仅擎天盟的大好声誉,将会受到天下修士的质疑,就是八大宗门之间都会互相猜忌。呵呵……所以说,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

    “少宗主智计如渊,可谓一箭三雕,端的妙不可言!”大殿内的一众高层纷纷点点头,齐齐赞叹不已。

    吕不凡的脸上现出了倨傲之色,道:“在这种情况下,天元盟,南方联盟,血杀堂,还会与其结盟吗?擎天盟的大势必将轰然瓦解。”

    “不错!”荀文浩激动地说道:“到那个时候,我们再稍加游说,不定天元盟,南方联盟,以及血杀堂,都会和我们乾天盟达成同盟。”

    “少宗主智计如渊,可谓一箭三雕,端的妙不可言!”大殿内的一众高层纷纷点点头,齐齐赞叹不已。

    吕不凡的脸上现出了倨傲之色,继续说道:“在这种情况下,天元盟,南方联盟,血杀堂,还会与其结盟吗?擎天盟的大势必将轰然瓦解。”

    “不错!”荀文浩激动地说道:“到那个时候,我们再稍加游说,不定天元盟,南方联盟,以及血杀堂,都会和我们乾天盟达成同盟。”

    吕不凡双眸之中现出阴狠之色道:“只是这样还不够,我们要彻底地将八大宗门踩在脚底下,使劲地扇他们的脸,让他们在道元大陆失去颜面,再也没有与我一争长短的资格。"

    “还有第三步?”一众高层望向吕不凡的目光变得不同,甚至感觉背脊阵阵发寒。

    “第三步就是我们天星宗带着乾天盟征讨飞羽宗,将其从道元大陆上抹除。这样的一个宗门,未战先思败,一旦到了浩劫来临之时,只会增加无穷变数,甚至临阵倒戈相向都有可能。这个毒瘤不铲除,未来将遗祸无穷。"

    吕不凡一脸正义凛然地道:"所以,须杀一儆百,并借此警示各方势力,不要步飞羽宗后尘。我们必须要战在大义的至高点上,堂堂正正地摆出征伐飞羽宗的理由,师出有名,让七大宗门,天外楼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讳,前去驰援飞羽宗。”

    荀文浩双眼放光道:“这会让七大宗门势成骑虎,进退维谷,他们如果出面帮助飞羽宗,那就是在同流合污,会被天下修士唾弃。所以,他们不敢冒这个险,只能够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我们征讨飞羽宗。但是,如果他们就这样壁上观,又会让天下修士齿寒,一个连自己的盟友都保不住的势力,任谁都不会觉得有任何完全感,只会在沦为浩劫之中沦为牺牲品。如此,八大宗门的心就彻底散了,再也不会对我们产生丝毫的威胁。”

    “少宗主,还有没有第四步?”见到吕不凡一脸意犹未尽之状,一众天星宗高层俱皆充满期待。

    “有!”吕不风微微眯起眼睛道:“第四步,就是我向陆随风挑战,就算不能够将其斩杀,在击败他之后,我的声望会达到顶点,裹挟着大势,七大宗门将再无抵抗之能,只有老老实实地归附我们天星宗。”

    荀文浩微微思索了一下,小心建议道:“少宗主,这第四步似乎有点冒险?实际上,你大可不必比向陆随风挑战,只须先将八大宗门收服,再逼天元盟臣服,然后携裹大势,兵锋直指以天外楼为首的南方,同时宣告天下,成立人族联盟共同抵抗浩劫。如果陆随风一方拒绝加入,无须我们抹黑,就会被彻底孤立起来。再进一步宣扬你不计前嫌,放下杀父之仇,欲与他并肩共抗浩劫。但他却罔顾大义,挟私怨决绝于你,弃天下安危而不顾……如此一来,必将成为天下修士之公敌。"

    "这个主意不错!"吕不凡点头道:"无论他如何选择,结果都会只有一个,陆随风和虚云都必须死!”

    很快,一个震惊整个道元大陆消息在迅猛地传播了开来。顿时引发海啸般的效应,街头巷尾,有人的地方,无处不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

    “听说没有?九大宗门之一的飞羽宗,在浩劫将临之际,为了留下传承火种,竟然暗中转移三千精英弟子去了海外!”

    “真的假的?堂堂顶级大宗门,怎可能做出这等无耻下着之事来?”

    “当然是真的,并非空穴风,有人证物证,如今整个道元大陆都在传播这件事情。”

    “不可能吧!飞羽宗可是中域九大宗门之一,他们肩负着抵抗浩劫之重任,这个时候只有破釜沉舟,怎么可能做出这等龌蹉之事?"

    "是呀,就算飞羽宗做了此等龌蹉之事,应该会十分隐秘,怎么会流传出来?一定是有人在暗中肆意中伤!”

    “这你就不知道了,事情的变故出现在一个飞羽宗高层的身上,她的名字叫方菲亭。”

    “你说的可是那个被称之为云仙子的方菲亭?据说她是飞羽宗执法堂的副堂主,一身修为已达到圣君后期。”

    “正因为她的身份特殊,所以才被选入前往海外的三千修士之中。但方菲亭本就不耻于飞羽宗的这般所为,加之又有父母需她照抚,便暗中脱离了三千精英的队伍,想着带父母一起隐居起来。但飞羽宗如何肯让她逃离?她逃离事小,泄露机密事大,所以飞羽宗就派出大批高手追杀。没有想到却被天星宗的少宗主吕不凡偶然相救。于是便将飞羽宗之事和盘托出……”

    北方天元盟,九大上古圣者神色阴沉地坐在大殿之内,他们是和八大宗门最先结盟的势力,而且已经向天下发出了宣告。

    如今却听闻飞羽宗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这不由让他们的心中现出了隔阂。在浩劫降临之际,做出此等龌蹉之事,如何做天下表率?有这样一个宗门夹杂在盟中,各方还会同心协力吗?难道这是天星宗的阴谋,想要抺黑擎天盟的声誉?

    不会!天星宗不会做此等没有把握之事,既然这件事情牵扯到了吕不凡,那么这件事情十有八九一定是真的了。

    这可如何是好?继续和八大宗门结盟,还是立刻声明和八大宗门断绝关系?但这结盟之事是儿戏吗?说结就结,说断就断,那天元盟还有何信誉可言!

    “这事看来不会有假,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烈火圣者凝声问道。

    “只怕事情沒这么简单,天星宗应该还有还一步动作。”生命圣者凝眉思索地道:"在沒有弄清天星宗的真实意图,以及八大宗门的态度,我们不可轻举妄动。静观其变为好。"

    南方,荡妖城。

    玄天子正在说服四堂主和八大宗门结盟,后者本已经有了结盟的意向。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丹堂凌堂主出去了一会儿,待再回来的时候,脸色已经变得极冷:“玄宗主,此事就此作罢,我们南方是不会和你们中域的任何势力结盟的。”

    玄天子神色就是一愣,刚才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翻脸了?不由迷惑地问道:“为什么?”

    凌堂主目光森冷紧盯着玄天子,半响才道:“玄宗主真不知道?”

    玄天子的神色也阴沉了下来,他也是一宗之主,而且是九大宗主之一,没来由要看对方的脸子,心中尤然生起一阵恼怒,同样冷漠道:"凌堂主此话何意?"

    凌堂主古怪地看着玄天玄子,直待看到对方脸上一片温怒,才淡淡地讥讽道:“玄宗主只要离开这里,出去听听外面如今热议,就会知道。如果那个时候你还坚持回来相谈结盟之事,我等欢迎。”

    玄天子神色就是一凝,虽然他不知道此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却能够推测出一定是不利于八大宗门之事。心中便焦急了起来,但依旧礼貌地和四堂主告辞。

    来到了镇妖城一家酒楼,刚刚坐下,便听到了周围的议论,越听脸色越是阴沉,猛然间站起,扔了一块极品道晶在桌子上,匆匆离去。

    此时,整个道元大陆的修士一个个都翻腾着愤怒,对飞羽宗的咒骂声响彻一片,甚至将其余的七大宗门都连带了进去。

    整个道元大陆已处于一种情绪不稳的状态之中,只是这种情绪还没有爆发,因为他们的心中还有疑惑。

    毕竟此时只有方菲一个人出来指证,而且她此时人又在天星宗,如今天星宗和八大宗门的关系大家都知道,所以他们期待着飞羽宗能站出来,自证清白。

    此时的玄天子来到了荡妖城外,伸手一拉,撕裂空间穿越而去。他要去找天机宗主,将此事告知他。他知道天机宗主此时应该在苍澜山脉,在那里未必能够得知这个消息。

    当下的天机宗主确实是正在苍澜山脉的天外楼,正坐在主峰大殿,北云轩和紫燕在一旁相陪。天机宗主此时沉着一张脸,双眸之中闪烁着焦急,他来到天外楼之后,竟然发现陆随风不在。

    而此时坐在他旁边的北云轩和紫燕,虽然也是天外楼有着话语权的高层,但结盟之举事关重大,两人坦言做不了这个主,需要陆随风亲自做出决定。所以他只好在这里等,等陆随风回来。

    但陆随风没有等回来,却等来了玄天子。见到玄天子匆匆而来,天机宗主不禁由愕然。但当他听完玄天子的讲诉,一张脸就彻底地变了。这个时候再也没有心思等下去了,两人立刻向北云轩和紫燕告辞,匆匆离去。

    吟龙阁,虚九霄坐在主峰大殿之上的首位,脸色沉静。时光流逝,却在他们这些修者的脸上看不到丝毫岁月的痕迹。

    他依旧是那个多智善谋的虚九霄,依旧是善于力挽狂澜的虚九霄,依旧是那个对陆随风关怀备至,对吟龙阁尽心尽力的虚九霄。

    吟龙阁,虚九霄坐在主峰大殿之上的首位,脸色沉静。时光流逝,却在他们这些修者的脸上看不到丝毫岁月的痕迹。

    他依旧是那个多智善谋的虚九霄,依旧是善于力挽狂澜的虚九霄,依旧是那个对陆随风关怀备至,对吟龙阁尽心尽力的虚九霄。

    今天,飞羽宗暗中转移精英弟子的事情传到了他的耳中,他没有不悦,也没有慌乱,平静的双目中蕴藏着无尽的信心。

    他的信心来源于他的实力,他的神识依旧是圣王境一层,但他的本体强度和灵力蓄积量已经达到了圣王境三层。此时他的神色虽然平静,但心中却已膨胀了起来,双眸之中偶尔闪过一丝暴躁。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到自己心中不时产生的暴躁,他已经有所推测,自己之所以变得暴躁,是因为吸收了那种莫名的能量,只是每炼化一次那种莫名的能量,都会让他感觉到自己本体强度和灵力大幅增长,让他欲罢不能。传来飞羽宗秘密转移精英弟子的消息,他只是淡淡地吐出了一个字:“蠢!”

    此时的他对于吕不凡吕已经没有了忌惮,虽然吕不风已是全方位进入圣王境,但他已经有了与其一战的实力。最起码对方再想要杀他,已很不容易。

    至于天机宗主等七大宗主,如今的虚九霄已经用俯视的心态在看着他们。这种微妙的变化,似乎连他自己都感觉到。

    八大宗门不能够因为飞羽宗之事落入吕不凡的算计中,八大宗门只能够掌握在他虚九霄的手中,才能够在未来的浩劫中力挽狂澜。

    双手拳头紧握,一种暴虐的情绪冲上了他的识海,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弟子来到大殿道:“拜见阁主!”

    “何事?”虚九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暴虐情绪,眼中恢复了清明。

    “天机宗主送来请柬!”虚九霄伸手一招,便将那个弟子手中的请柬摄入手中,打开一看,眼中现出了一丝玩味。身形微动,瞬间消失在大殿之内。

    北云轩和紫燕送走天机宗主,便双前往飞羽峰,考虑到苏飞华等一千多飞羽阁弟子,都曾是飞羽宗弟子,且还是这件事参予者,觉得不该隐瞒,便将事情曝光的事告诉了她。后者一听就急了,飞羽宗毕竟曾是她的宗门,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怎么能够不担心?

    “我们应该帮一帮飞羽宗,绝不能让天星宗的奸谋得逞,我要去找楼主!”苏飞华取出了传讯玉简。

    紫燕摇了摇头道:“楼主有要事在办,关闭了传讯玉简!”

    苏飞华不相信,但最终还是失望地放下了传讯玉简,望着紫燕和北云轩道:“你们可知道楼主在哪里?”

    紫燕和北云轩一起摇头,不过,紫燕还是思索着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楼主不可能不知道,此时应该已前往了中域。”

    "那我们就去找他!"苏飞华一脸坚定地说道。如今八大宗门因为飞羽宗的事情陷入了危局,这个时候,她首先想到的不是其它的七位宗主是否会去援求飞羽宗,而是陆随风。她对陆随风已经有了一种莫名的信任,认为只有他才能够解决眼前的困境。

    她用期待地望着北云轩和紫燕,后者对视了一眼,紫燕无奈地说道:“好吧,总护法离不开,就让我带着你们去中域看看。”

    天机宗大殿之上,天机宗主坐在首位,两侧坐着道阵宗主玄天子,飞羽宗主姬飞花,道丹宗主刘翔,道器宗主金天鸿,道符宗主华海湖,北冥宗主战修平。殿內的气氛尤为的凝重,众人的目光不时地瞥向姬飞花。

    姬飞花心中十分清楚。秘密转移精英弟子的事情,是一定不能够承认的。一旦承认,不仅会受到天下修士的唾弃,就连眼前这七大宗门也会无情地抛弃自己。

    神色一整,姬飞花眉宇之间浮现出一丝愤怒道:“各位宗主,飞羽宗岂会做出这等过龌蹉之事。这无疑是天星宗卑劣构陷,意在想要瓦解我们八宗的联盟,以各位的智商,相信绝对不会为其所惑。”

    各位宗主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最终还是由天机宗主开口问道:“姬宗主,我们也愿意相信你之所为。但此事的严重性想必你也清楚,如果一旦坐实此事的真实性,将会给我们联盟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我们八宗同气连枝,如果贵宗真的暗中转移过精英弟子,还希望姬宗主明告,我们也好商议出一个对策。”

    “绝无此事!”姬飞花语气决然,铿锵掷地有声,令人不容置疑。

    “那方菲亭之事如何解释?”玄天子皱眉道,神色现出毫不掩饰的质疑。

    “方菲亭已经失踪很久了,我们也一直在调查她失踪的原因。”姬飞花心中突然一动道:“我们甚至已经认定,她应该和那些频频失踪的女修一样……没有想到她投到了天星宗。”

    "不!"姬飞花的脸上又适宜地现出了愤怒:“或许她原本就是天星宗安插在我宗的卧底,我甚至怀疑我宗的那些不断失踪的弟子,都与天星宗有关。”

    天机宗主摆了摆手道:“女修失踪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我们并没有丝毫的证据证明是天星宗所为。姬宗主既然声明飞羽宗并没有做过此事,那么我们就要通告仙界,追究天星宗恶意构陷之罪。不过……”

    天机宗主话音一转,目光凌厉地望向了姬飞花道:“姬宗主,大家先将丑话说到前头,一旦此事你有所隐瞒,到时候致我们八大宗门于不利,可别怪我们秉公处理此事。”

    “要如何秉公?”一个声音响起,虚九霄从大殿之外走了进来,施施然地坐在了椅子上,目光扫过众人。天机宗主见到虚九霄的举止,心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凝声说道:“如果飞羽宗真的做下此事,我们势必要给天下一个交代,给天星宗一个交代。”

    虚九霄坐直了身子,目光威棱地望着天机宗道:“给天下一个交代?交代什么?就凭方菲亭一个蝼蚁般的弟子的一面之词,就让你们责问多年的挚友姬宗主?还要给天星宗尚尊一个交代?"

    "凭什么?"虚九霄冷哼道:"我们擎天盟的事情,于天星宗何干?就算飞羽宗此事属实,对外界也不能承认,也得由我们擎天盟处理。什么时候吕不凡一个小辈,也让你们如此慌乱,失去了分寸?”

    姬飞花心中一阵激动,望向虚九霄的目光充满了感激,心中不由暗道:“还是吟龙阁和飞羽宗的联盟一如即往可靠啊!”

    “虚阁主,此事关乎着我们八大宗门的声望,须得小心应对,否则后果会非常严重!”道丹宗主刘翔凝声喝道。

    “哦,后果会严重到何种程度?我看你们就是被吕不凡给下破了胆!”虚九霄一挥袍袖,鄙夷不屑地道。

    “你……”一众宗主羞怒瞪眼,尽皆无言以对。他们已不仅是忌惮,而是生出深深的畏惧,甚至与之隔空抗衡都显得颤颤惊惊。这的确也无可厚,这本就是弱者面对强者应的态度。

    虚九霄十分理解地摆手道:“以你们目前的状态根本就无法和天星宗相抗,看看如今天的擎天盟都是什么样子?凡事你一个主意,他一个主意,争论不休,等着你们统一了意见,事情早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不能够再这样下去了,未来的擎天盟只需要一个声音,需要一个真正的盟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同一片散沙。只有这样,这才能够发挥出我们八大宗门的最大能量,和天星宗一争雌雄。”

    天机宗主的眼中现出了一丝讥讽道:“虚阁主,那你认为我们八人中谁有资格能够承担起盟主的责任?是你吗?”

    虚九霄的眼中同样现出了一丝讥讽道:“仙界,终究是以实力为尊的,这一点应该沒谁会质疑吧!如此,事情就沒那么复杂了。彼此打上一场,谁最强,谁就有资格成为我们八大宗门的盟主。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七大宗主相互交流着眼神,其实他们在心里也有些同意虚九霄的观点,没有一个盟主,每次遇到事情大家也太能够扯皮了,正如虚九霄所言,还没有争论出一个结果,事情早已经发展到很难收拾的地步。

    八大宗主之间已经很久没有切磋过了,尽管大家的修为都在伯仲之间,但在战力上还是有不小的差距。毕竟丹器符阵四宗一向都不是以战为主,所谓术有专攻。

    固而,单打独斗,丹器符阵的四位宗主根本就沒有胜算。所以,他们很有自知之名放弃了盟主的争夺。

    北冥宗主和飞羽宗都只是半步圣王境中期的修为,只有天机宗主和虚九霄是半步圣王境后期巅峰。按理说,盟主之位将在这两个人之间产生。

    但是……如今不同了,他们六个人也突破到了半步圣王境后期巅峰,至少在境界上已经追平了天机宗主和虚九霄。

    固而,单打独斗,丹器符阵的四位宗主根本就沒有胜算。所以,他们很有自知之名放弃了盟主的争夺。

    北冥宗主和飞羽宗主都只是半步圣王境中期的修为,只有天机宗主和虚九霄是半步圣王境后期巅峰。按理说,盟主之位将在这两个人之间产生。

    但是……如今不同了,他们六个人也突破到了半步圣王境后期巅峰,至少在境界上已经追平了天机宗主和虚九霄。而且每一个对于盟主这个位置也都很眼热,他们的心中都清楚,一旦坐上了这个位置,就占据了主动的地位,对自己和自己的宗门都有着巨大的好处。

    八大宗主的目光在空中相碰出了火花,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充足的自信,都认为自己有能力坐上盟主这个位置。争过,败了,才能放下心中的那份不甘,道心才会通达。

    “好!联盟的确只需要一个声音,我赞同虚阁主的建议,各位道友认为如何?”天机宗主第一个开口表示认同,实则,在他的心里已经认定这个盟主非他莫属。八大宗主之中,他是第一个步入半步圣王境后期巅峰的,他就不相信眼前这些才踏入半步圣境后期巅峰的,会是他这个老牌半步圣境后期巅峰之敌。

    “我赞同……我赞同……”大殿之内一众宗主纷纷开口,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底牌,沒打过,都不认为自己会输。

    “好,我们是定个时日,还是立刻比试?”天机宗主目光扫过众人。

    “不必再选时日了,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就在这里比过,选出盟主,向天下公告。”玄天子昂然说道。

    “不错,时不我待,我们擎天盟需要一个盟主,需要能一个能力挽狂澜的雄主。”众皆也纷纷开口,只有虚九霄坐在一旁不言不语。

    “好,那就去本宗的天机秘境比试高低。”天机宗主站起了身形,已然有些迫不急待。

    “慢!”一直没有开口的虚九霄凝声说道:“我们要在这里先立下天道誓言,比试结束,盟主诞生之后,我们必须无条件地服从盟主的号令。”

    “好!”七大宗主同声道:“我们就共同立下天道血誓……”

    天机秘境是一处上古历练场,里面布设着重重禁制,将这一方空间布设得坚固异常,就是圣王境在此大战,也不能够将这里损坏分毫。这处历练秘境,是上古时期的天机宗就流传下来的。

    此时,八大宗主已身处天机秘境之中,经过一番商议,决定捉对切磋,反正他们只是想要选出一个最强者,而不是什么排名。最终大家决定第一轮就由天机宗主,吟龙阁主,北冥宗主,飞羽宗主分别对阵丹符器阵四宗主。

    第一场,便是天机宗主对道丹宗主,而其它人则是退到了一边观看。只是看了几息的时间,众人就已经判断出两个人之前的胜负。

    天机宗主不愧是老牌半步圣王境后期巅峰,从一开始就完全压制住道丹宗主,而且到这个时候,天机宗主的背后还没有现出那个巨大天机图法相。

    道丹宗主心中也不由赞叹,不愧是老牌圣王境后期巅峰,但是这样就想要他认输,绝无可能。他还有着自己的底牌,更何况这还关系到盟主之争,自然不愿意轻易放弃这个机会。

    “梦宗主,本宗有一式九鼎镇乾坤,如果你能够破去这一式,本宗就认输。”

    “好!”天机宗主神采飞扬地道:“就让本宗见识一下贵宗的秘法,九鼎镇乾坤。”

    道丹宗主身形向着后方飘退,一尊药鼎绕体而出,一指点在药鼎之上,那药鼎便一阵嗡鸣,在空中飞速放大,宝光莹莹地向着对面的天机宗主罩了过去。

    天机宗主反掌一拍,一只大手在空中凝结,拍在了药鼎之上,便传出洪钟大吕般的鸣响,那药鼎便被拍击了出去。在空中滴溜溜旋转,然后围绕着天机宗主一阵盘旋。

    “当当当……”一座座药鼎绕体而出,道丹宗主一指指点出,一个个药鼎呼啸着发出宏钟大吕之音,向着天机宗主罩去,却仍被其一掌一掌拍退。

    但是,道丹宗主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慌张,待九鼎尽出,双手挽动法诀,那九鼎就在空中形成了一个九宫的法阵,瞬间就锁定了一方空间。

    九鼎镇乾坤,就是要镇住一方空间,其间的一切都将被镇压,天机宗主自然也不会有所例外。

    “嗡……”在天机宗主的后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天机图法像,黑白阴阳缓缓轮转……

    "天地初开!"天机宗主双臂一展,背后天机图法像发出了一声开天裂地般嗡鸣。

    “轰隆隆……”以神天机宗主为中心的一片大地龟裂,地底汪洋潮涌,向着四周蔓延。顷刻之间,浊浪滔天。排起的一道道惊涛骇浪,生成了一种韵律,席卷空中的九鼎。

    “镇!”道丹宗主须发竖起,双手向着下方一压,口中的一个“镇”字化作万道霞光冲进了九鼎之内。

    九鼎剧颤,同时释放出古朴光芒。九鼎之光芒连成了一体,嗡然作响,向着下方的滔天浊浪镇压了下去。

    “起!”天机宗主展开的双臂向着上方一抬,口中暴喝了一声。

    那一声“起”字爆出蔚蓝光芒,在汪洋中蔓延,随后便见到那无尽的汪洋向着空中升腾;"水漫九鼎!"

    轰隆隆……九鼎在空中旋转,释放出道道古朴的符纹向着下方镇压,而无尽的汪洋生成了一个个漩涡,向着空中的九鼎吞噬而去。

    双方竭尽所能斗在了一起,足足持续了数十息的时间。九鼎所镇之乾坤,开始出现崩溃的迹象,道丹神色就是一变。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没有必要争到鱼死网破的最后一刻,道丹宗主已知道自己败了。如果在持续下去,不说自己会受伤,还会被天机宗主弄得灰头土脸的下不了台来,于是凝声喝道:“停,我输了!”

    两人开始同时收起法诀,九鼎朝着道丹宗主飞去,瞬间变小,然后被收进了体内。而那无尽的汪洋也随之消失,巨大的天机图法像也隐入天机宗主的体内。

    “承让!”天机宗主拱手为礼。

    道丹主脸上现出了一抹潮红,拱手还礼道:“梦宗主道高一尺,本宗自愧不如!”

    两人相视一笑退到了一边,轮到了第二场虚九霄对阵道器宗主。道丹宗主已经失去了争夺盟主的资格,神情有些沮丧。而天机宗主却目光灼灼地盯着场中的两个人,因为这两人中的一个将会是他的竞争对手。

    虚九霄和道器宗主相对而立。后者取出了一个紫金色的葫芦对虚九霄道:“虚阁主,我们也不必一招一式地比试了,如果你能够抵挡这个葫芦的吞噬,本宗就认输。”

    “好!”虚九霄微笑点头,一脸的云淡风清。

    “虚阁主,别小看这个紫金葫芦,如果你被吸收进去,抵挡不住炼化的时候,只要开口认输,我就会将你释放出来。”道器宗主肃然地提醒道。

    虚九霄的眼中现出了一丝好奇,望了一眼那个紫金葫芦道:“这应该是一件王级上品的法器吧,贵宗的底蕴果然深厚啊!”

    “呵呵……”道器宗主淡笑了两声,然后自信地说道:“套话就不必多说了,我们开始吧!”话落,单手一扬,将紫金葫芦祭到了空中,葫芦口便释放出一道金光将猝不及防的虚九霄笼罩在里面,道器宗主的脸上现出狡黠的笑容。

    虚九霄顿觉自己的身体一轻,就被一道金光托起。虚九霄身形猛然一顿,双脚扎根于大地,圣王境的力量从脚下传到大地之中,和大地融为一体,仿佛亘古永存。

    道器宗主的脸色变了,他发现那紫金葫芦竟然吸扯不动虚九霄。双目一厉,双手不断地翻动,一道道法印打入紫金葫芦之中,紫金葫芦光芒大盛,肉眼可见强力的吞噬波纹荡漾,但对面的虚九霄却依旧一动不动。

    在场所有人的神色都变了,特别是天机宗主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能够感觉到这紫金葫芦的强大,换着自已被罩住,也很难抵挡住那股吞噬力。他不知道虚九霄究竟施展的是什么法诀,但无疑很强大,强大到连他都感到一阵心悸。怪不得虚九霄今日一反常态的提出要选出盟主,难道他真的有什么必胜的底牌?

    不过,就想以这种不动如山的法门来赢得盟主,只怕还不够看……

    道器宗主神色变得暗淡,他没有想到自己竭尽了全力,动用了镇宗法宝却依旧撼动不了虚九霄。鼓荡的一腔自信顿时滑落,知道再坚持下去也不会有赢面,便干脆地伸手一招,那空中的紫金葫芦便向着他的手中落去,收起了紫金葫芦向着虚九霄拱手道:“不用打下去了,我认输!”

    虚九霄的脸上现出淡淡地笑容:“承让!”

    第三场,北冥宗主对道符宗主。一个是剑宗传承,一个是符宗传承。两人一开始就斗得十分华丽。

    第三场,北冥宗主对道符宗主。一个是剑宗传承,一个是符宗传承。两人一开始就斗得十分华丽。

    道符宗主双手不断地拍出,每拍出一掌,便是一道虚空画符。向着对面的北冥宗主印了过去,而后者手中一柄剑展开,大开大合,剑气纵横。每一剑都破去一道虚空画符。

    “嗡……”道符宗主踏前一步,体內界域向处蔓延,那界域中俱是繁奥的符箓盘旋闪烁,带着无尽的威能。北冥宗主同样踏出一步,界域随之展开。一个充满纵横剑气的界域和符文笼罩的界域相撞,彼此开始了惨烈争锋。

    嗡……”道符宗主再次踏前一步,将符文荡漾的界向推进。北冥宗主也不甘示弱,同样踏前一步,催动着剑之界和对方硬撞。

    “轰轰轰……”两界碰撞,地动山摇。双方都在不断地向前踏进,催动着自己的界绞杀对方的界。只是不到十息的时间,双方已经距离已不足五十米。两人之间的界几乎实质化,相互摧毁,彼此绞杀……

    与此同时,两个人的手中也没有闲着,北冥宗主手中道剑斩出一道道长虹,道符宗主则是双手掌不停地拍出,一道道虚空画符密集地向着北冥宗主印了过去。

    只是顷刻之间,双方就使出了全力,不再有一丝保留隐藏。不仅令人看得大呼过瘾,就是激斗中的两人也是战得热血沸腾。

    最终还是道符宗主技高一筹,虽然没有将北冥宗主击败,但却已经将其完全压制住。到了他们这个层次,自然不会做出那种败局已定,却仍硬挺的无赖之事。北冥宗主极有风度的抱剑飞退,同时开口道:“我输了!”

    道符宗主驱散漫空符文,拱手呵呵笑道:“承让!”

    天机宗主和虚九霄都面色平静,在两人心中都认为获胜的道符宗主不会对自己产生威胁。目光不由都望向了最后一对;姬飞花对玄天子。

    姬飞花双袖向着两侧飞扬,八个花篮便围绕在她的身体周围盘旋。玄天子踏前一步,身后有一片竹影摇动。

    “去!”姬飞花娇斥一声,长袖前荡,八个花篮飞旋着向对面的玄天子掠去。花篮内的鲜花撒落出来,在空中盘旋飞舞,生成一片花海,从空中到地上向着玄天子蔓延而去。

    玄天子微微一笑,如今他的阵道境界已经达到了王级高阶,身后的竹影如涛滚荡,那重重竹影迷迷离离,层层叠叠地向外扩展,竹浪荡漾席卷漫天花雨,潮汐般向着对面的姬飞花蔓延而去。

    姬飞花双眸一眯,她没有想到玄天子上来就使出了成名绝学竹影吞天阵。不过转念一想,彼此之间也确实没有试探的必要。双袖一荡,飞花界顿生。

    一团花海旋转着扩张了出去,朵朵飞花如锋似刃,却唯美致极。漫天的花海已经遮住了眼目,天地间一片迷离,如梦如幻,却杀机铮铮。

    “嗖嗖嗖……”竹影弹动,一条条绿竹如同一条条鞭子在空中纵横飞扬,抽碎了一片片花海。万千竹影晃动,如同绿色的波涛,起伏汹涌地向着姬飞拍击而去。

    姬飞花的脸色微变,她发现自己的花海完全阻挡不住对方的竹影,对方的阵道中蕴藏着一种无艰不摧的杀戮法则,根本就不是她的飞花界可以抵抗的。她是一个见机不妙就快速收手之人,立刻收起了花篮,脸上现出笑容道:“玄宗主,没有想到你竟然将阵道融入了界中,算得上是千古第一人了。小妹甘拜下风。”

    “承让!”玄天子也收起了竹影阵,脸上现出一丝得意,他有信心凭着自己阵道和界的融合,可以击败天机和虚九霄。至于道符宗主就更不是对手,这个盟主非他莫属。

    天机宗主目光闪烁,随后朗笑道:“玄宗主,真是深藏不露啊!”

    玄天子微笑道:“这都是在上古仙宫中破解阵道取得的成就,今日还是第一次使出。呵呵……可是有意切磋一番?”

    “好!”天机宗主豪爽的答应下来,如此,无须抽莶,虚九霄便自然要和道符宗主一战。

    第一场,天机宗主对玄天子。第二场,虚九霄对道符宗主。大家先要休整一番,虽然切磋的时间短暂,但是并不意味消耗少。争夺盟主之位,谁都要将状态恢复到巅峰。

    天机秘境一片静寂,天机宗主,玄天子,虚九霄和道符宗主。都在静心调息恢复修为,将状态调整到巅峰。

    而其余的四人则是在闭目领悟之前的战斗得失,不仅仅是之前自己亲自参加的战斗,还有观看他人战斗的领悟。每个人都觉得如果把领悟的这些完全消化,不说境界是否能够提升,至少战斗的经验会有一个质的飞跃,战力也会随之增强。

    一个时辰之后,众人都纷纷睁开了眼睛。天机宗主和玄天子已相对而立,百米遥遥对峙,未战,彼此的气势已在节节攀升。

    玄天子的身后仍然现出了重重竹影。天机宗主的身后仍然现出了巨大天机图案。

    重重竹影摇动,天地之间一片迷离。巨大天机图案阴阳轮转,天地之间随之摇晃。

    玄天子率先动了,脚步轻盈地向着对面的天机宗主行去,脚步抬落之际蕴藏着一种曼妙的韵律,如同玄奥舞步。

    那片片竹影此起彼伏地合着他充满韵律的脚步,一股无形的威压向着对面的天机宗主蔓延而去,整个虚无空间开始鸣响,那是天道的呼应。

    一众观者看得心神摇曳,丝丝天道法则纵横盘旋,令他们在瞬间都有不同程度的感悟。一双双目光不由都望向了另一边的天机宗主。看他如何应对。

    天机宗主的双眸现出了一丝赞赏,这种契合天道的韵律,令他也不得不敬佩玄天子的悟性。背后的巨大天机图案旋动起来,阴阳转换间,日月交替,同样有着天道韵律的脉动,无声的威压更让人心悸胆颤。

    原本十分有韵律的竹影猛然混乱了起来,此起彼伏的韵律遭到了破坏,就连玄天子的步伐都有着一丝散乱。

    玄天子眸目微凛,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惊悚感觉,像是天机宗主已经窥破了他的心境,仿佛此时已和他心意相通。

    此时天机宗不是在和玄天子斗法,而是直接在和他的心相斗,破坏他古井无波的心境。让他不能够再施展出那种韵律,让阵道和界产生了分离。

    玄天子勉力地想要回归那种韵律,落脚之处勉力地维持着那种步伐节奏。但正是这种勉力让他失去了自然,再也找不回那种韵律,后续的一切手段都再难施展。

    玄天子知道自己已经败了,心中怅然一叹,顿住了脚步,朝着天机宗主拱手道:“洞察天机,窥透人心变化,法不能施,已沒有战下去的必要了!”

    “承让!”天机宗主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蕴藏着无边的自信。目光一转,在虚九霄和道符宗主的脸上扫过,一挥袍袖,落在了场外。

    虚九霄和道符宗主对视了一眼,双双掠起身形,百米距离相对而立。两人的胜出者,将会和天机宗主争夺盟主之位。

    道符宗主本就没有试探之意,一上来就释放出界,界中符纹纵横环绕,直接向着虚九霄铺天盖地的蔓延而去。虚九霄也不拖泥带水,大袖一拂,延展出自己的土之界,一道道千仞之壁"轰轰隆隆"地竖立在两个人之间,将道符宗主的符之界挡在了外面。

    "符爆!"道符宗主的嘴角略过了一丝冷然,符之界中的道道符箓轰然爆破,无数千仞之壁相继纷崩塌陷,化作齑粉飞扬在空。

    霎时间,天地一片混沌,尘土弥漫。

    "海纳百川!"虚九霄大袖再度一扬,水之界奔涌而至,生成无数巨大漩涡将无尽的符纹席卷。

    道符宗主不慌不忙,双掌猛然一分。更多的符纹在界之中生成。但是……就在这一瞬间,天地为之一清。那漫天的尘土被水之界吸收一空,土属性之界和水属性之界完美融合。那一片汪洋变得浑浊,滞稠,瞬息之间变成了沼泽。

    “吼……”一片片沼泽隆起,化作一个个泥人,身高十丈,拖泥带水地向着道符宗主扑击而去。

    “轰轰轰……”无数的符纹轰爆了泥人,但同时有更多的巨型泥人生成,仿佛无穷无尽,前赴后继地冲击着道符宗主的符之界。

    这是一场持久战,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道符宗主最终灵力不济,不甘地认输。天机宗主望向虚九霄的目光已经流露出淡淡地不屑,如果虚九霄只有这种水平,他有自信可以干净利落地将其击败,坐上盟主之位。

    众人又再一次进入到调息之中,这一次虚九霄调息的时间比较差,毕竟经过了近两个时辰的比试,灵力耗损巨大。

    足足三个时辰之后,虚九霄才将状态恢复到巅峰,睁开了眼睛。此时众人都早已经在等待,他们都在期待着他和天机宗主的最后一战。

    众人又再一次进入到调息之中,这一次虚九霄调息的时间比较差,毕竟经过了近两个时辰的比试,灵力耗损巨大。

    足足三个时辰之后,虚九霄才将状态恢复到巅峰,睁开了眼睛。此时众人都早已经在等待,都在期待着他和天机宗主的最后一战。

    天机宗主是一个老牌半步圣王境后期巅峰,是九大宗主中最早一位进入这个层次。但虚九霄却一向非常低调,从不轻易显示自己的修为,一直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修为。刚才和道符宗主的一战,会是他真正的实力吗?

    天机宗主表面淡然,但此时心中也充满了足够的戒备,站在虚九霄的对面,背后的巨大天机图案已经旋转了起来。

    虚九霄的脸上挂着一如即往的平静笑容,从容举步,向着天机宗主缓缓走去。这异常举动,直看天机宗主就是一愣;难道他也拥有玄天子那般威能,能够将步伐的韵律融合到界之中?

    但是,定睛一看,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虚九霄就是平平常常地行走,仿佛闲庭信步,甚至在他身上连灵力起伏的波动都没有。

    这家伙在弄什么玄虚?这可不是寻常的比试切磋,而是角逐盟主之位……不仅仅是天机宗主心中发愣,就是站在一旁观看的那六位宗主心中也在发愣。

    天机宗主的心中猛然升起了一股羞怒;这是漠视,不屑,轻蔑吗?

    “嗡……”身后的巨大天机图案一张一缩,发出了嗡鸣。空气随之如水荡漾,一层层的灵力涟漪向着对面的虚九霄蔓延而去。

    虚九霄瞬间就感觉到眼前的空间一阵扭曲变换,斗转星移,日月交替,黑白轮转间,岁月如白驹过隙,生命飞速流逝,生机在飞速流失……

    "天机宗的传承秘法;颠倒乾坤!"虚九霄很快从些许心荡神迷中挣脱出来,嘴角微微扬起,仍旧平静地淡淡出声道:"同阶之下,几乎可人可解,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虚九霄沒有说下去,只是大袖一拂,脚下风云汇聚,席卷天地,大地一片龟裂,随之龟裂的还有扭曲,不断变换的空间。

    “当……”一声轰鸣,那笼罩一方的灵力涟漪,瞬间被涤荡得一干二净。虚九霄依旧优雅地向着天机宗主一步步走去。每一步都是那么的平实,不带起一絲波澜……

    但每一步都像是狠狠地踏在天机宗主背后的天机图案上,令得快速旋转的天机图案发出阵阵悲鸣之声。

    天机宗主强行吞下一股涌上喉头的热血,脸色苍白的咬破舌尖,萎靡的精神顿时一振,巨大的天机图案这才停止了悲鸣。大手一探,掌中握着一个七星轮盘,虚空一抛,瞬间扩展放大,笼罩一方天地,触目一片星辰闪烁。

    星光下,失去了天机宗主的身影,唯只见虚九霄一人独立。有风吹过,一道幽光从摇曳的树影间随风飞驰而岀,无声无息,一切的速度和杀气都收敛在这风中。

    幽光一闪而逝,虚九霄的身形一下便被洞穿,那幽光直接将坚硬地面刺出一个大坑。当然被刺穿的自然不会是虚九霄的真身,只是一尊残影。

    此时的天机宗主竟是化身为了一个可怕的杀手,而虚九霄则沦为了被猎杀的猎物。修者之间的战斗只问结果,不论手段过程,固沒人大惊小怪。

    天机宗主并非像真正的杀手一般,一击落空,倾刻遁迹,而是义无反顾的再次出手,充满了必胜的意志和决心。

    只可惜,当他再次发现目标的同时,忽觉身后传来一抹微不可觉的杀机。到了半步圣王境这个层面,对危险都有着特殊敏锐的洞察力,想都未想便朝着身后划出一道幽光,无论身后是不是真有人,这是高手的一种本能应变。

    "叮!"空气传出一声清脆的回响,这是金铁撞击发出的声响,火花飞射。

    果然是螳螂捕蝉,猎手被猎物反袭杀,这是一种极大的讽刺。化身杀手的天机宗主虽在极度的羞愤中,却仍能保持一份清明。

    因为杀手在黯淡星光下都有着特殊的视觉,惊觉之下,眼角余光瞥见一道模糊的虚影,同样握着一把幽黑如墨的短剑,无声无息地刺向天机宗主的背心……

    "锵!"毕竟是半步圣王境化身的顶级杀手,竟然在伧促之间精准无误地荡开这必杀的一击。

    与此同时,身为猎物的虚九霄,正遭遇着前所未有连续袭杀,数秒之内,已有七道杀气森然的利刃,从各个不同的方位朝着他的立身之处电闪袭来,角度十分诡异刁钻,每一击都足以令人致命。

    虚九霄的身形如拂柳随风摇动,随着对方连续不断的袭杀,摆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到最后只能看见一个虚影,稍眨眨眼的功夫,甚而连虚影也就地消失了。

    七道幽光寒芒无差别的击中了一尊虚影残像,眼前泛起一团轻烟虚雾,天机宗主惊觉时,身后一抹寒芒电闪……

    "铿铿铿,锵锵锵……"一时间,星光下骤然呈现出一片弦目的剑光匕芒,四方闪射,无数道人影时隐时现,漫空虚影闪烁翻飞,忽左忽右,远攻近击,贴身搏杀,看不见的生死时速,火花银星爆闪中,有人若稍缓一秒半拍,势必会溅血当埸。难以想象那一连串电光火石般的惊险搏杀,是何等惊心动魄。

    尘埃散尽,仍只见虚九霄一人独立,双目微垂,手中短剑斜指地面。

    "你似乎很沉得住气?"一道飘浮不定的语音,突然出现在虚九霄的耳畔,风一吹便飘散开去,根本难以捕捉到它的出处。

    "当然!不过,你的耐性似乎也挺不错。"虚九霄缓缓地转过身来,对着三十米外的一处幽暗的丛林,淡淡地道:"当一个杀手在杀人时,对必死之人根本无顺多言。一旦开口说话,通常说都是在交待自己的遗言。你认为呢?"

    "是么?难道你不认为这是一种猫和老鼠的游戏?"飘浮的语音再次想起;"很久很久没遇到有趣的对手了,所谓高手寂寞,见猎心喜。"

    "你应该有过一段杀手生涯吧?至少也是最顶级的那种。别误会,我没有要讥讽的意思。每一种职业,存在即合理。更何况,在场的谁沒有一段隐秘的过往。如果我说,我曾经也是一个量级不俗的杀手,你是否相信?"虚九霄悠悠地道,尽管展开神念,仍无法准确地捕捉到对方的具体方位,很明显,他在不断地变换着位置。

    "或许吧!"天机宗主不置可否地道:"我已经尽可能地高估了你,但终究还是小看了你。我甚至一度怀疑你已突破到了圣王境,否则也不会如此轻易破解我的"乾坤颠倒"大法,这本身就足以令你自傲了。不过,此战我志在必胜,最终倒下的那个一定会是你。只希望你不要败得太难看,我可不愿意少了一个得力的臂助。"天机宗主的语调变得有些阴冷,甚至充斥着浓浓的杀机,不带絲毫的情感,听上去血腥而冷酷。

    "这只是切磋,你却对我动了杀机?"虚九霄眼中闪过一抹厉芒,随即幽叹了一声;"你之所以迟迟没有出手,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因为你巳失去了一击必杀的自信,你说了这许多话,只不过是为了驱散心中的那一抹极度的不安和紧张而已。我可有说错?"说话间,虚九霄忽觉一阵微风袭来,全身毛孔骤然扩张开来。

    呛!下一刻,虚九霄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剑,没人看见剑是怎样出鞘的,一道森寒的剑光骤然划向身后的虚空之处;铿锵!一声轻脆的金铁交鸣之声暴响,随即又恢复了沉寂。以在场众人锐利的眼光,也只听见一声铿锵脆响,什么也没看见。

    天机宗主终于出手了,像风一般的虚无,却又无处不在,出招时巳达到点尘不惊,无声无息的境界,称之为杀手中的"王者",也实不为过。若非遭遇的是已进入圣王境的虚九霄,他的目标此时只怕巳躺下了。

    这一击融进了星光之中,随风而动,可谓是鬼神难觉,结果却是不可思议被对方轻易的化解,似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因为化身杀手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目标十分危险,而且根本无法窥清其深浅虚实,虽只是试探性了一击,却震惊对方的应变能力,竟能在第一时间,如此精准无误的荡开这猝不及防的袭杀。

    但,他却不知自己的这一次试探性的袭杀,巳在第一时间出卖自己身上的气息,接下来,无论潜隐得如何深,这气息都会无情的暴露他的方位。

    埸面再次恢复了沉寂,虚九霄一旦锁定了对方的气息,无须用眼便能大致辨别出对方移动的位置。表面来看像是一明一暗,对方占尽了优势,实则这优势巳成了足以致命的陷阱。

    但,他却不知自己的这一次试探性的袭杀,巳在第一时间出卖自己身上的气息,接下来,无论潜隐得如何深,这气息都会无情的暴露他的方位。

    埸面再次恢复了沉寂,虚九霄一旦锁定了对方的气息,无须用眼便能大致辨别出对方移动的位置。表面来看像是一明一暗,对方占尽了优势,实则这优势巳成了足以致命的陷阱。

    天机宗主一击无功,身形再次融入星光轻风中。接下来,一次又一次的袭杀仿佛都从虚无中生出,只见森冷的幽光电闪交错,不见人。攻击频率飞速而简练,每一击都是从不可思议的死角发出,击击致命,本就是杀人的招式,诡异凶狠得令人心惊胆裂。

    只可惜他浑然不知,自己融入星光轻风中的袭杀,一招一式皆清晰无遗地落入对方眼中,所谓的死角攻击,对虚九霄而言,至多便是击碎几个残影而巳,已全然构不成什么实质性的危胁。

    星光轻风中不时暴出一连串尖锐刺耳的炸响,火花银星漫空飞溅,但见两道十分模糊的虚影时而闪身横斩,时而上挑下劈,滑步斜削,凌空飞刺……

    天机宗主的速度像风一样快到了极致,还未及锁定,下一秒便倾刻失去的目标,接着又一连串诡异致命的攻击,空气中留下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轨迹。

    尽管如此,无论天机宗主的攻击如何凌厉,刁钻,诡异,但每次袭杀都无差别的落空,令其感到极度的惊诧和震撼。

    手中幽黑的短剑再次一晃,骤然释放出仿佛明月般惊人的光华,一道道银色剑影四下弥漫绽射,所到之处撕破星光的暗痕,丝丝扩散开来。

    这霎现的光华,闪耀着虚九霄的视觉,迷幻着五官,致命的杀机就隐于眩目的剑光之中,目标是一击必杀的咽喉处。

    分光绝杀!这也是天机宗至引以为傲的秘杀绝技,轻易不会使用,只是眼前目标太过难缠,实为平生仅见,不得发出这至强的一击。当下已经不是在切磋,而是生死搏杀。

    光华绽放中的一抹刺目的剑光,充斥着幽冷的杀机,那才是勾魂夺命的必杀一击。

    呛!虚九霄的剑此时再次出鞘,一抹紫电当空削出,在星光中划出一道弧形轨迹,简简单单,却仿佛千锤百炼。

    这看似简单随意的一剑,却令天机宗主骇然惊悚,那一切绽放的光华,仿佛遭遇烈日的冰雪,迅速的消融。似乎连自己也被融入其中,无所遁形。

    分光绝杀,竟然击在空处,一道紫电却飞速地朝着自己的颈项间奔削划来。呼吸间,一剑寒光在眼前急速地放在,充斥,仿佛占据眼前的整个世界。

    天机宗主毕竟是曾经的杀手王者,临埸应变的能又岂是常人可以想象揣测。即然巳避无可避,又何必去避。

    天机宗主冷静而果断的伸出另一只闲着的手,泛起一层蒙蒙的青辉,空气中骤然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异香,令人心智忽觉一阵迷离恍惚。

    这是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毫无畏惧地抓向几巳无限贴近脖颈的剑光,竟然发出一声金属切割的刺耳声响。

    这手套不知是什么质地,可以无俱王级剑器的切削,还同时散发出一阵淡淡的异香,令人出现短暂迷离恍惚,便有足够的时间一刀割开人的咽喉,洞穿人的心脏。难怪杀人很少失手,手段实在够阴损,着实令人防不胜防。只不过杀手看重的只是结果,却也无可厚非。

    "醉魂香!"虚九霄轻轻地嗅了嗅,却并未呈现出异样的神态,不无讥讽地道;"据闻天机宗杀人的手段层出不穷,果然并非空穴来风,此番见识了!"

    "你竟然可以不受这异香的引响,的确有些出乎意料。修者之间的战斗何来高雅低俗之说,明里暗里的结果都只有一种,并不在乎使用什么手段,达成目的即是王者。"天机宗主的话听上去十分冷血,却是无可厚非的至理明言。

    "我并没有鄙视不屑的意思,这也是一种秘杀技,只是阴损了一些。只可惜在我的身上发挥不了应有的功效。"虚九霄望着巳现身在星光下的天机宗主,身形飘浮几近虚幻,很难锁定其俱体的的位置。

    "身为杀手一旦走岀阴影,优势便荡然无存。彼此相对而立,如无一定的真材实学,应该会败得很惨。现在,你觉得自己还有几分胜算?"虚九霄抚须而笑,轻松得就像聊天一般,似忘了眼前之人是一个化身杀手,杀人于无形的存在。

    正面搏杀抗衡绝对是杀手的弱项,尽管对方曾是最顶级的"王者"杀手,也不会选择这种以短抟长的方式,所以他十分冷静明智的再次潜入星光轻风中,寻准机会再行雷霆一击。

    惯于阴人者,通常最惧被人所阴,戒备心通常都非常强,尤其是像天机宗主这样一个曾经的顶尖杀手,更是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觉,他不知道对道对方是如何发现自己的踪迹方位,也没时间让人去揣摩思索。

    "你的确是个十分不易对付的人,但想要败,似乎还差点资格。我若愿意,倾刻便会在你面前消失,重新融星光轻风中,这星光,这风,就我的王国。在这里,最后躺下的一会是你,而绝不会是我。"天机宗主说话间,身形忽然变得模糊虚幻起来,眨眨眼的霎间,便就地失去了踪影,再次融了星光轻风中。

    殊不知,他身上的气息早巳被虚九霄牢牢锁定,他之所以用尽任何绝妙高超的杀人手段,仍连对方的一片角都没触碰到,皆因为的每一次出手的方位角度和运行轨迹,都被对方提前预知,如非他的应变速度太快,此刻只怕早巳躺下了。

    天机宗主身形乍动的霎息,虚九霄也同时一步踏出,咫尺天涯,瞬间横跨三十米的空间,一抹惊电闪击而至。

    稍一有所犹豫,那抺惊电便会刺穿他的脑门,天机宗主左臂斗然暴伸,疾若奔雷般的拍出,竟然十分灵巧地避过了对方的剑锋,一掌拍在对方袭来的剑身之上。

    这一掌的劲力雄浑汹涌,一击之下竟将虚九霄必杀的一剑横向拍飞一边。

    但虚九霄的剑势灵动而飘浮,身形随剑顺势一转,瞬间闪至五米之外,借转动之力清消了对方留在剑上的劲力。

    对方这双手套竟然不俱刀剑,不知是何种材料练制而成,至少是王级中阶以上的等级。一个人能迎着锐利的剑锋拍出一掌,并且能精妙的避过剑锋,拍中剑身,这份胆气和战斗意识就非常人所能及。也唯有天机宗主这样的顶尖杀手,才敢艺高胆壮行险一抟。

    天机宗主的身形又动,意欲摆脱这种被敌攻击的局面,再度遁隐,只可惜对方根本不会再给他这种机会。

    虚九霄料敌先机,似早知他会再次潜走,手腕一转,回剑复出,颤巍巍,轻飘飘的一剑,没有固定的轨迹和方位,无形的剑气和剑意无处不在,根本难以判定下一刻会攻击何处,令对方不敢轻易妄动。

    看在天机宗主的眼中却是漫空剑气纵横,每一道剑芒都蓄含着森然杀机,虚实难辨,一个错误的预判势必溅血当埸。万没想到对方剑势如此诡异凌厉,一个微小的疏忽便被罩入在其中,险象环生。

    从袭杀对方到被对方袭杀,连潜隐遁走的机会都有。如非是见惯了惊涛骇浪的顶级杀手,身临危局,虽惊却未乱了方寸,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双幽黑的金刚铁掌瞬间化出漫天掌影,一气拍出七七四十九掌,硬碰硬挡硬接,一双手套竟能抗住王级利刃的切割而分毫未损。

    星光下,掌影,剑芒纵横翻飞交错碰撞,空气中不断爆出刺耳的轰鸣声,草木枝叶漫空飞洒四溅。

    近身搏杀,天机宗主的一双幽黑的金刚铁手,幻出层层叠叠掌影,有如潮汐般的奔涌而出,夹着锐厉的劲气将虚九霄袭来的如山剑影逐一化解。天机宗主的身形同时不断地左右飘移,意欲与对方拉开距离,脱出攻击范围,重新融入星光轻风中。

    郁闷的是他无论移向何处,对方的剑始终如影随形,似若咐骨之蛆,一点寒星骤然从密不透风掌影中透射而出,犹若天外飞星般直向天机宗主的眉心电射奔袭。

    退,再退……天机宗主借着飞退之势,双手同时探向腰间,手中多了两把锋利的短刀,双刃瞬间幻起一片耀眼的光华,冷厉的刀光划过夜空,响起两声金铁交鸣的脆响,斗然荡开了奔射而至的索命寒星。

    绝地反击,连绵不断的刀芒纵横,每攻出一刀都带着锐利的刀意,刀气喷射,致命一击常在幻起的光幕中突然奔袭而出,其速度快到人的双目无法适应,虚九霄的身形肉眼可见地被这片幻起刀光,瞬间切割得肢离破碎。

    绝地反击,连绵不断的刀芒纵横,每攻出一刀都带着锐利的刀意,刀气喷射,致命一击常在幻起的光幕中突然奔袭而出,其速度快到人的双目无法适应,虚九霄的身形肉眼可见地被这片幻起刀光,瞬间切割得肢离破碎。

    迷离若幻的刀光旋舞中暮地响起一声闷哼,有一蓬血喷射纷洒。虚九霄在对方猝不及防的绝地反击中,虽脱出了对方的骤然袭杀,左臂的衣衫仍被凌厉的刀气划开一道口子,受伤了,有血溢出。

    天机宗主反击见功,夺得先机,气势飙升,一轮凌厉的强势袭杀逼得对方左闪右避,不得不回剑自保。

    得势不饶人,天机宗主身形一幌一蕩,像风一样快捷,云一般的飘浮多变。下一刻,便霎现在虚九霄受创的左侧,手中双刃再次齐出,一左一右,一刀肋下横切,一刀扎向下盘双腿,连环逼杀快捷诡异。

    双刃连环袭杀,但虚九霄的剑却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击向对方袭来的短刃,一声铿锵响起,双刃被一股潜劲豁然荡开。手腕同时一振,一剑三连击,浑身气势斗然一变,吞天撼地。堂堂正正一往无前,没有任何花哨虚式,剑剑劈山裂石。

    天机宗主似被对方突然暴发的吞天气势所慑,根本不敢正面接招抗衡。双刃隐于肘后,身形连环闪烁移动,意欲摆脱对方剑势的笼罩。骇然发现已被一股强悍无比的气机牢牢锁定,无论移向何处都是滔滔剑芒奔湧纵横。所有的方位角度都在对方凌厉的剑气笼罩下,所谓的魅影速度此刻巳成了笑谈,毫无用武之处。此时没有真材实学唯有等着被人分尸。

    天机宗主毕竟是曾经的杀手"王者",非旦实力修为已达半圣王境巅峰,保命的底牌更是层出不穷。虽在对方凌厉剑势的笼罩下,却无一点惊惶之色,身上同时还透出一股阴寒至极的气息,有若门缝中透出的阴风,如刀似针。

    下一刻,骤见他抖手弹出一缕寒芒,一丝阴冷的杀气幽灵般穿透密集的剑网,有如虚幻,鬼魅般的缠向虚九霄的颈部。

    太快了!快得无声无息,快到毫巅。没人看清其运动轨迹,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根本没有任何闪避和应对的时间。

    夺命的青絲只距对咽喉一寸,天机宗主眼中方闪出一絲喜色,却忽见面前一点精光闪耀,有如天外飞星划破天穹,直朝他的眉心处飞射而来。

    谁的速度更快?是你的夺命青絲割破我的咽喉,还是我的剑先穿透你的眉心?

    以命赌命!天机宗主似乎胆怯了,非也。杀手通常十分冷静务实,绝不会一腔热血去争一时之短长。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剑的确比自己的夺命青絲快上分毫。但,他前一秒发出的青絲只是虚招。

    下一秒,身形飘移避开对方的剑锋,手腕顺势一收一抖,夺命青絲骤然隐退,诡异变向,真正的袭杀目标却是对方致命的心脏部位。

    精心谋算的一击,任何闪避都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锋锐的青絲无情穿透胸膛。

    天机宗主嘴角刚泛起的笑容,还沒延展开来就凝固了:夺命青絲直透对方的胸膛,似乎毫无着力感,甚至没有任何阻碍。

    "不好!这是残象。"心下一惊,抽身疾退,眼角余光发现几点星光电射般奔袭而来......

    天机宗主化身杀手的招式尤为阴毒,身法诡异,杀人的手段可谓是层出不穷,令人防不胜防。不过,在他对手身上所能看到的却是一种无与伦比的自信,淡然到随心所欲,挥手间意到剑到,剑出追魂夺命......看他的每一剑,都笼罩着对方的七处要害部位,十分漂浮,刁钻,让人无法预判。

    天机宗主的夺命青絲,从诡异的攻击,必杀的一击,到抽身飞退,只在喘息之间。他自认身法有如鬼魅般迅捷,而对方的速度根本就不是人所能做到的,仿佛无处不在的风,无论如何闪避都无法摆脱那似有似无的缠绕。对方随意的递出一剑,他必得挥出十刀才能堪堪挡住。

    先机巳失,唯凭快速不停地移动躲闪,一次次地上演惊险一幕,心力交瘁,苦不堪言,全身上下被冷汗浸透。片刻之间,身体已留下数十道血痕,所在区域的地面上已是血迹点点。

    这哪里是在搏杀,而是被追杀。一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无力感遍袭全身,比死亡还可怕的恐惧挥之不去。

    堂堂一代天机宗主竟然被人追杀得无处遁逸,这绝对是一个极大的讽刺,说出去遗笑天下。

    天机宗主的瞳孔在急剧收缩,神光几近疯狂,那种冷静冷酷之状瞬间蕩然无存。身处险境,目光中反透出更盛的战意,仿佛对方愈强,他浑身的热血愈沸腾。这一刻。在他的心中似乎唯有战斗再战斗,尽情的强强搏杀便是心中所有的欲望。

    "断禁天机,暗之寂灭!"陷入疯狂中的天机宗主喃喃出声,最后一个字落下,空间骤然一阵扭曲,漫空闪烁的星光瞬间荡然无在,整个天空似乎都彻底被黑暗所笼罩,比深沉的夜色倍加黑暗。

    绝对黑暗之下,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甚至没有一丝光线能够存在。无论任何光亮,只要出现,就会彻底被黑暗吞噬,半点痕迹都见不到。这就是;断禁天机,暗之寂灭!

    对于每个人来说,黑暗都并不算陌生。但是,真正的绝对黑暗,却似乎从来都没有人体验过。因为即便是再黑的夜,也总还会有一丝微弱光线的存在,即便伸手看不见五指,你也总可以竭尽全力,聚精凝神地捕捉到一点朦胧的光影。

    但在这"暗之界域"中,根本就不允许任何光的存在。人对于未知与陌生的事物或环境总是充满了恐惧,几乎没人可以例外。最可怕糟糕的是,这份黑暗所隔绝的,甚至不仅仅是光线,还有人的感知!

    无论是谁,只要妄图把精神散开,都会立刻被黑暗无情的吞噬,换句话说,在此刻,唯一能够帮助你判断的,便仅仅只有声音与气息。一旦失去了感知的帮助,除了非常熟悉的人,你甚至无法从气息与声音上辨认出对方的身份!

    黑暗骤临的第一时间,虚九霄就立刻变幻了方位。只有立刻变幻方位,将固有的印象彻底打乱,才能真正隐藏在黑暗之中。这样的黑暗也并未给他带来丝毫的慌乱,因为冷静,才能精准无误的做出最合适的选择。

    天机宗主的眼中透出一丝冷然傲笑,在这"断禁天机,暗之界域"中,任何人的一举一动自然也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无尽的黑暗本就是他一手缔造的,尽管虚九霄在不断的变动方位,仍能精确无误发现他的存在。

    但这世上总有些令想不到的事,至少,在这片黑暗之中,就并不是所有人都无法视物,也不只有他一人能视物。

    最简单的说,虚九霄在突破圣王境后,就自然生出了夜视之能。这样的黑暗却是用不了一会便习惯了,只是为了应对这样的情况,借机感应一丝暗之规则,如此便能够更清晰在黑暗之中看清周围的环境。

    更何况,虚九虚本身也拥有自己的界域,甚至有三种不同的界领域,随意唤出一种都能让这"界之领域"倾刻崩溃。只不过,如此好的机会,为何不借势去潜心感悟一番这无尽黑暗的规则?

    在寂灭的黑暗中,天机宗主可以清晰地看清虚九霄所在的方位,他自信只要自己收声敛息,在这无尽黑暗的环境中,对方根本发现不了自己的存在,他完全可以无声无息地靠近对方,骤然发出致命的一击。

    但,一个杀手特有的直觉和对于危险最敏锐的感知,却令他凭添了一絲刺骨的危机感。尤其当对方停止移动身形,不再频繁交换方位,忽然安静的立着,一举一动间根本感觉不到那种突坠黑暗中的惊惶和无措,甚至怀疑对方是否真的拥有夜视之能?

    事实上,虚九霄从一开始的一片黑暗中,凭着夜视之眼也只能模糊发现两米内的影像,到最后,似乎对"暗"之规则有了絲絲的明悟,几乎已经完全不需要再去看,一切皆用心眼来视物,便能将天机宗主的一举一动完全印在了脑子中。甚至自信凭着自己圣王境的强悍精神力,也同样能制造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夜之界域"来。

    天机宗主终于动了,不知是否失去了耐心,还是屏除了那一絲刺骨的危机感,像暗夜中的幽灵一般无声无息的掠向虚九霄,手中的刀换成了一把剑,在无尽的黑暗中,所有的光泽都被完全的吞噬,没有一絲光泄漏。

    飘忽的一剑,无论是出剑的角度还是变招的速度,都已经完全超越了常人所能理解的范畴,似乎在这乎在这样的战斗之中,黑暗已经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丝毫的影响了。

    飘忽的一剑,无论是出剑的角度还是变招的速度,都已经完全超越了常人所能理解的范畴,似乎在这样的战斗之中,黑暗已经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丝毫的影响了。

    每一击都轻飘飘的,似乎混不着力,但对于搏杀中的两人来说,失去了视觉的辅助,唯一能够帮助他们判断,变招的,便只有剑锋交击的感觉。想要在这种情况下,跟上对方的节奏,乃至于战胜对方,就必须通过瞬间交锋的空隙,来判断对方的剑势。

    寂灭的黑暗中唯有剑气呼啸,以及不断暴出的"铿锵"金属撞击声。

    两人的每一次出手,就是一次试探的过程,拼的就是谁对剑道的把握更为纯粹,更为敏锐。两人出剑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越发的流畅,黑暗收敛了剑光,也就失去了所有华丽的表象,可偏偏,这才是真正最华丽的剑道争锋。甚至察觉不到,两人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的。

    鲜血缓缓从彼此的衣衫上透出,以伤换伤。没谁能占到便宜,然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却又似乎还是有差别的。

    “在我的界域中能有如此表现,当真令人始料未及。不过,如果只是这样,你仍赢了不我。”天机宗主阴冷的声音在虚无的黑暗中飘响,淡漠却充满了自信和力量。可这种自信而骄傲却并无半分勉强。虽然看似是持平的局面,但实际上。胜利的天平却已经悄然向着天机宗主的方向偏转了,至少目前天机宗主是这样认为的。

    在如此的黑暗中搏杀交锋,如果换了其他人,哪怕是无畏死拼,纵算能够凭借强悍的意志,支撑到最后的一刻,结果也不会有多少胜算!更何况此刻所面对的人,是曾经杀手中的"王者",并且还是在他制造的"暗之界域"中战斗,实在是一件可悲而很没意义的事情。

    剑心如已心,杀手的剑,冷酷,凶厉,没在任何观赏性的花哨虚招,剑剑致命。甚至可以忍受非人的疼痛,以伤换对方的命,而绝不会有丝毫犹豫和凝滞,只要他还活着,手中的剑,就不会停滞,甚至已对虚九霄起了杀心,因为对方令他感到了巨大威胁,就算他获得了盟主之位,也无法掌控。

    "如果我说在这个界域中,我与你有着相同的能力,你相信吗?你还认为自巳有绝对的把握战胜我吗?"虚九霄感觉到了这种刺骨杀机,却并没有丝毫的不安之状,语调仍旧平静的开口,似乎只是在诉说一件理所当然的存在事实,不参杂丝毫多余的情绪。

    一瞬间,天机宗主闻言,心猛然一沉。彼此经过了一番险象环生的摶杀,到了这种境地,无论是他还是对方都不可能说谎!

    他开口,是想打击对方的信心,却不料,反而因为这一句话,影响到了自己的信心。他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本可以当作底牌,给自己猝不及防的致命一击。究竟凭什么敢有这样的自信,但却隐约能够感觉的到,这绝对不是谎言。

    对方口吻与他相同,同样充满了自信,甚而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这样的自信,自然也不会是无所由来。

    虚九霄并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只是在下一瞬间,变幻了剑势。仅仅是几个吐息之间,天机宗主便顿时感觉到压力倍增,隐约已经有一种无法控制剑势的感觉,原本势均力敌的情况,在刹那之间崩溃。

    无论天机宗主在黑暗中怎么出剑,怎么出招换式,用尽诡异刁钻的手段,虚九霄的剑似乎都能精准无比的打断他的剑招,就好像,整个人都透明的暴露在了对方面前一般,根本没有丝毫可以遮掩的地方。

    一刹那间,他就明白了对方这种自信的来源。自己的剑势,竟然真的已经完全被看穿了,甚而包括自己的思想意图,似乎都在对方的预判中,提前在那里等着自己主动撞上去挨剑。

    惊觉之间,天机宗主不加思索的随意连续变幻剑招,甚至是之前根本就没有施展过的剑招。然而,诡异的是,即便是这完全陌生的剑招,似乎也完全在对方的预知和控制之下,根本

    没能带起半点波澜,改变絲毫劣势。

    剑本无招,一旦任何形成了固定套路的剑招,即便再精妙,也总有被看穿的的时候,都有破绽所在,无论如何随心所欲的变换招式,都依然无法摆脱那种烙印在骨子里的熟悉剑套。

    天机宗主的剑道算不上最精妙,却最诡异致命,常常出现在不可思议的角度,令人无法回防的死角,可谓是最有效率的杀人剑道,令人防不胜防。

    虚九霄在之前的搏奕中,也被这种杀人的剑道在身上留下几道口子。在没有完全熟悉之前,还看不出差距来,一旦等到彻底熟悉了他的剑势,这种差距就一览无余了。以精粹而论,虚九霄的剑,实在要比他精妙高超得太多。

    虚九霄修的吟龙阁的奕剑之术,对于剑势的判断敏锐之极。这种敏锐,早就已经融入了他的灵魂之中。即便,之后,他虽然已经很少用到奕剑术,也同样存在,是属于他剑道的一部分。

    事实上,当下彼此在黑暗中敏锐的感知是对等的,双方都沒有任何优势可言。但在实力修为上,以及在惊心动魄的搏杀中,天机宗主都巳完全落入了下风。对方每一剑,他都须挥动数剑方能抵御住,最后都会在身上留下一道新的剑痕,鲜血喷溅而出的声音,在黑暗之中显得格外刺耳。

    败!一步败,便是步步败,短短不到片刻的时间,战局就已经彻底崩溃了。

    刺骨的危机感,让天机宗主嗅到了真正致命的危险,死亡的气息正在一步步向着自己逼近。那是一种属于杀手对于危险最敏锐的感知,他们从来不会忽视质疑这种潜在的直觉,通常都会在第一时间立即采取应对的手段。

    天机宗主也不例外,手中的剑骤然炸裂开来,变成了数百上千道锐利的黑芒,盘旋在四周,瞬间激射开去,层层叠叠,覆盖一切,所有的黑暗。

    他深信在自己的"暗之界域"中,虽未必能重创对方乃至死亡。但,不论最后的结果如何,在自己的"暗之界域"中都能进退自如,尽管落在了下风,这一点上,他仍还是充满着无尽的自信。

    至少,自己所发出的"暗之千刃杀!"可以暂时困住对方,拥有足够的时间从容退出界域,一念谋定而动,身形闪动间,正欲抽身离去,却骤觉整个界域空间一阵摇曳扭曲……

    一抹绚丽光华在无尽的黑暗中腾空而起,下一刻,暗之界域竟骇然地撕裂开来。裂缝中,一个璀璨的星辰闪烁震颤着,瞬间牵动出漫空星辰,成千上万,仿佛蕴含着天地规则之力,星河流转,如同从天际深处流淌而出,星力喷薄滚荡,倾刻将无尽黑暗的空间碾碎崩塌。

    虚九霄几乎巳完全领悟了这"暗之界域",挥手间,一剑冲霄,斩断一切界域法则,他巳然掌控了裁决法则。彩光流转环绕,脱离了一切法则束缚。

    这一剑蕴含着天地间的自然裁决法则,玄妙华丽到了极致,千万颗星辰汇聚成璀璨夺目的星河,美得几乎令人窒息,无法想像这一剑的磅礴浩大,贯穿天地,自然也能贯穿星河。

    从一剑裂空到星河倒悬,这一切只发生在呼吸之间。随着剑势的牵动,星河为之旋动,聚成一座星光剑域……

    "这是……星之界域!"天机宗主震撼得眼球都险些出来,若非亲眼所见,若非自己真实不虚的陷入星空界域中,任谁都不会相信。

    这瞬间的变化,沉稳如天机宗主也不由得眼皮狂跳,望着杀气弥漫的倒悬星河,头皮不禁一阵发麻。修者从不惧死,与天争命,从出道的那一刻便已有了死的觉悟。但如被人一寸寸的尸解,那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恐惧",是人,永远无法超越"恐惧"!

    星河倒卷,万千星辰倾泄而下,点点旋动不定的星光,看似璀璨绚丽夺目,实则,看在身陷其中的天机宗主眼中,却是星光如剑。每颗星辰都散发勾魂夺命的森然杀气,随时都能爆发出雷霆万钧的力道,只要这片星域的撑控者愿意,倾刻间便可将自己彻底撕成碎屑,灰飞烟灭。

    无数星辰在他的周边盘旋环绕,闪射着冰凉浸骨的光泽,令人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如针刺刀割般的生痛。

    "我败了!"扔下了手中的剑,天机宗主轻声咀嚼这几个字,眼中露出一丝灰败之色,叹息了一声道,往昔的辉煌逝水东去,黯然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动手吧!所谓欲杀人者,人恒杀之。我对你生出了杀机,你沒有放过我的理由。但我毕竟是一宗之主,有着一份属于宗主的尊严,希望能死得不要太难看。"

    无数星辰在他的周边盘旋环绕,闪射着冰凉浸骨的光泽,令人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如针刺刀割般的生痛。

    "我败了!"扔下了手中的剑,天机宗主轻声咀嚼这几个字,眼中露出一丝灰败之色,叹息了一声道,往昔的辉煌逝水东去,黯然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动手吧!所谓欲杀人者,人恒杀之。我对你生出了杀机,你沒有放过我的理由。但我毕竟是一宗之主,有着一份属于宗主的尊严,希望能死得不要太难看。"

    "老兄弟想多了!"虚九霄摆摆手,淡笑道:"这不是简单的切磋,而是盟主之争,势必会手段尽出,一旦打出了真火,不可避免的会生出杀机,我也不例外。所以,你我彼此彼此,都不必自愧自责。如果连这份胸襟都沒有,又有何资格引领擎天盟走向辉煌?"

    "你说得不错,我的确也从你的身上感觉到了炽烈杀机,甚至有几次差点要了我的命。当然,我也有数次必杀之机,却沒有絲毫要留手的念头。"天机宗主黯淡的眼中多了几分神彩,咧了咧嘴,笑得有些苦涩;"如果这一战败的是你,你认为我会如何做?"

    "在我的字典里沒有如果,只有结果!"虚九霄抚须道:"所以,我沒法回答你的这个问题。你的心中或许已设想出了一个答案,但也是在此时此刻的处境和情绪下得出的,着不得数。以你的智商,本不该问出这种没正确答案的问题来。不是吗?"

    天机宗主愣了愣,随即豁然,沮丧之色一扫而空,哈哈笑道:"是我愚钝了!虚兄大才,虚怀若谷,吾等井底观天,实不如也。这盟主之位非虚兄难堪大任!"

    "虚某定不负众望!"随着虚九霄最后一道语音的落下,浩瀚的无涯的星空领域骤然消隐无形。明月如镜,当空高悬,若水般透亮的光华下,天机宗主的身形显露无遗,浑身上下血迹斑斑,半蹲半跪在一片零乱不堪的草丛间。

    “噗……”天机宗主又喷出了一口鲜血,愣愣地望着站在他眼前的虚九霄,恍然若失地问道:“你……入圣王境了?”

    “入圣王境?”玄天子等一众宗主闻听就是一惊,继而心中就变得十分复杂。既有兴奋又有失落。

    兴奋的是,虚九霄入圣王境对于八大宗门有着难以想象的益处,首先有了可以和吕不凡抗衡的能力,不再遇事畏首畏尾,忍辱委屈求全。八大宗门有了一个真正领军人物,从此有了一争大势的资格。

    失落的是,彼此争了一辈子,最终却是虚九霄率先入了圣王境,把他们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六位宗主相互对视了一眼,齐齐走到了虚九霄的跟前,拱手弯腰道:“拜见盟主!”

    虚九霄没有言语,而是将目光紧紧地盯着对面的天机宗主。后者从恍惚中清醒,脸上现出了一丝苦涩,而后肃然地朝着虚九霄拱手弯腰道:“拜见盟主!”

    “诸位请起!”虚九霄脸色现出和煦的笑容道:“我们还是回去商议一下应对乾天盟的事情。”

    一场势八大宗主之间的盟主之争,没想到会这样的方式结束,似在意料之中,又在预判之外。

    天机宗议事大殿中,虚九霄再次询问姬飞花,飞羽宗究竟有没有秘密转移精英弟子。姬飞花沒有絲毫犹豫地依旧矢口否认,斩钉截铁。

    虚九霄并沒有纠结此事的真相,立刻做出决断,必须向天星宗发出质问,质问其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竟以如此的龌蹉手段抹黑一个大宗门,在这浩劫即将降临之际,你天星宗意欲何为?难道想要引起仙界的混乱吗?你吕不凡的心中还有大义,还有天下苍生吗?

    如此卑鄙的手段你都能够使出来,若这天下修者为你马首是瞻抗击浩劫,人族还会存在吗?

    最后,土虚九霄决定以擎天宗的名誉,呼吁天下修士认清吕不凡的险恶用心,卑劣行径。

    紧接着,飞羽宗主姬飞花铿锵发声,详细解释了芳菲亭事件。指出,芳菲亭就是在大量女修失踪的时候同时失踪的了,飞羽宗曾经派出弟子寻找,却没有寻到一丝蛛丝马迹。如今突然从天星宗出现,希望她能够出来给飞羽宗一个交代。

    天下大哗!原本听了天星宗所言,天下修士对飞羽宗充满了鄙视。但是,如今虚九霄代表八大宗门的强势出声,又令他们迷惑了。

    不知道究竟是飞羽宗秘密转移了精英弟子,还是天星宗为了打击八大宗门而搞出来的阴谋诡计。

    随即飞羽宗主的一番解释更是引爆了天下修士。虽然姬飞花只是说了一句芳菲就是在大量女修失踪的时候失踪的,再也没有说其余的事情。

    但是,给人的想象力是无限的!这是不是在隐喻着,大量女修失踪与天星宗有关?与吕不凡有关?

    而陆随风和慕容轻水此时也离开了山谷。龙主敖伤又有所领悟,似乎找到了一丝突破契机,于是便选择继续留在山谷内闭关。

    陆随风自然是求之不得,希望他日后不要对自己有所依赖,毕竟始终有个影子不离左右,尽管对你有益无害,但这种感觉十分让人很不自在。

    陆随风之所以离开山谷,是因为飞羽宗秘密转移精英弟子的事被传得纷纷扬扬,让飞羽宗一下成为众矢之的,千夫所指。

    这件事的始末,他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一千多飞羽宗女修如今就在天外楼啊!当初就是陆随风把这些飞羽宗精英弟子从荀文浩的手中拯救了出来。

    如今天星宗把这件事大肆宣扬了出来,原本就将飞羽宗推到了悬崖边缘,而飞羽宗主姬飞花又咬死硬不肯承认,反倒暗示大量女修失踪是和天星宗有关。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就算天星宗蠢,但吕不凡不会一起都蠢。他们既然敢让芳菲亭站出来揭发这件事,就一定留有后手,有着足够的证据。而飞羽宗矢口否认,一旦将来事情大白于天下,那飞羽宗就不仅仅是秘密转移精英弟子那么简单,还有被人揭发不肯承认,反打一粑之之过,如此一来,飞羽宗的声誉就彻底毁了。

    一个宗门的声誉毁了也就毁了,哪怕他是一个大宗门。但这会直接连累到整个八大宗门,擎天盟。因为这不是飞羽宗一个宗主发出质问天星宗之声,而是虚九霄代表八大宗门,擎天盟发出的质问之声。

    如此一来,整个八大宗门都会失去颜面,声誉大降。原本在这浩劫降临之际,八大宗主是抵抗浩劫的栋梁之一,也是执牛耳者之一。如今这执牛耳者的声誉轰然倒塌,这对道元大陆绝不是什么好事,群龙无首之下,天下会乱作一团。

    至于最终让吕不凡成为群龙之首,陆随风直接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吕不凡品性和过往不值得信任,而且他的实力似乎并不是真正属于他自己,像是用什么秘法强行提升起来,充满了暴唳和邪异气息,这个事情没有弄清楚,让人很难放心。

    但是,陆随风也知道此时就算自己出面并没有用。难道让他去揭露姬飞花说的话都是谎言?或者是帮着她园谎?这两者皆不可行。

    还有一个问题令陆随风感到疑惑,他不知道虚九霄怎会成为八大宗门的盟主。按照实力和谋略来讲,也应该是天机宗主更适合坐这个盟宗主才是。

    最终陆随风决定还是先隐藏在一旁,揭开事实的面纱之后再做决定。到了圣王境这个层面,不是仅仅指的修为,还有其智慧。凡是都要谋定而动,一旦出手就没有了后退的可能。

    果然,正当整个仙界混乱一片,一部分人力挺天星宗为首的乾天盟,斥责飞羽宗之作为令天下修者不耻,须受到严惩。另一部分人则是支持以八大宗门为首的擎天盟,斥责天星宗造谣生事,恶意构陷。

    而就在这个时候,天星宗再一次发出了声音,于半月之后,会再次提供飞羽宗秘密转移精英弟子的证据。

    天下修士闻之,纷纷立刻放下修炼,向着天星宗聚集。八大宗门也在虚九霄的带领下前往天星宗。但是北方的天元盟和南方联盟却是没有丝毫举动,只是冷眼旁观。在事态未清之前,他们并不想卷入这种是非之中。

    半月之后,天星宗的山门前聚集了大量的修士,但天星宗却一直封闭着山门,并不招待各方修士进入,就连八大宗门也被挡在了山门之外。

    无数势力派人上前质问,护宗大阵内只是有人告知,到时自有分晓。群雄也只好强自忍着心中的激愤,等在了山门之外。而且放出豪言,如果天星宗最终拿不出有力的证据,将在八大宗门的引领下攻打天星宗。

    这一下,局面顿时就紧张了起来。这可是九大宗门之间的碰撞,不知道最终会连累多少无辜,他们这番战争之后,人族还有抵抗浩劫的实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