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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后,陆随风将状态调至到了巅峰,演武场上却沒了天殿之主的身影,随即被告之战场转移了湖畔边……

    此时已然月上树梢,湖面上,水波荡漾,远处隐隐可见三五只月下泛舟。空山静寂,晚风拂过,传出树梢摇曳的"沙沙"声,更添了几分夜的寂静。

    陆随风面对湖水,负手静静地佇立着,像是沉浸在月色下的湖光山水中,又像是在等人?湖风掀动着他的衣袍下摆猎猎作响。

    "耐心不错!"陆随风望着不远处的草木丛中,一道时隐时现的幽影,轻声地言道。

    语音落下,余音袅袅,湖畔边,月光清亮,不远处的一丛林木中缓缓探出一道身影,行进的步履间轻灵飘浮,似乎尚未踩实脚下的草坪,便巳迈出了下一步。百米的距离只在一个呼吸间,便已出现在陆随风身后的十米处,这才停了下了身形。

    "你竟然能发现我的存在?"天殿之主的声音清冷,眼眸中闪过些许惊异之色。

    "是倒映在水中的影像出卖了你!"陆随风淡淡地道,仍静静立着,连身都没有回转,将背交给对手是件十分愚蠢而危险的事,是所有大忌中最严重的一种。除非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修者,所以并不知道什么大忌之类的事。

    天殿之主轻皱了一下眉,对方始终将背交给自已,一种是普通人,一个种是深不可测的绝世强者。还有一种便是故布疑阵,最大的破绽同时也有可能是最大的陷阱。他此战的目的可不是单纯的切磋,只有在生死间才能有大觉悟,突破卡了他数十年的瓶颈。

    "这已超出了切磋的范围,不过这才能让彼此感到真正的压力,在危机和生死一线蜕变升华。"陆随风的声音仍是十分平淡,有若一潭无波之水;"只是你的心跳像是有些絮乱,你在犹豫,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巳掉进了一陷阱,或是前面有个坑在等着你往里跳?"

    天殿之主闻言不由深吸了口气,对方竟然可以这么短的时间内,查知人心的变化,望着陆随风无防范的背影,竟然生出一种不敢小视的感觉。他可是高出对方两个阶位,就算面对同级别的对手,也有足够的信心,心中怎会莫明地生出一种危机感?禁不住有些自嘲的撇了撇嘴,反倒不敢轻易出手,面对一个毫无防范的背影,更是做出凝神戒备的状态。

    "你果然有些与众不同,修为虽然强大,却还沒有自负到可以目空一切的地步。"陆随风望着如镜般透亮的水面,悠悠叹道:"人可以自信,却不可以自负,否则,结局一定会很悲催。不信,你大可出手试试!"陆随风云淡风清的说道,完全沒一点面对危机的觉悟。

    天殿之主闻言微皱了皱眉,冰冷的眼眸中,杀机毫不掩饰的闪烁着;"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这般狂妄?"话音落下,一股恐怖至极的气息轰然迸发出来,倾刻间,四周的空气中充斥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尤如一杆刺破苍穹的锐利枪锋,足以撕裂任何防御,摧毁所有人的意志。

    夜空中传出一阵阵怪异的声响,就像是竹节爆裂一般,这个声音入耳,顿时让人生出一种天崩地陷的感觉,更像是有座峰峦轰然压在头顶,让人禁不住想要跪地拜服。

    "神识攻击!"陆随风颇感意外的惊叹了一声,那天殿之主清冷的眼眸在轻微的颤抖,散发一阵阵诡异的光芒,波纹涟漪般的不断朝着陆随风的眉心间涌去,一旦被其侵入,轻则出现短暂的意识空白,几乎完全失去战斗力,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任人鱼肉。重者神魂受创,不死都可能会变成白痴。

    然而,陆随风的眼神仍是那样的清明,没有一点浑浊迷蒙的迹象,目光中还带着絲絲饶有兴致的意味。

    "咦……"天殿之主的嘴角勾勒出一个不可置信的弧度,感觉到自己进入对方眉心处的神识力量,有如泥牛入海,像是瞬间化为了无形,被彻底的吞噬,淨化了一般。神色微微一凛,终于开始变得肃然凝重起来,身上的气息也变得越来越凛冽。

    "果然深藏不露,当真还是低估了你!"天殿之主的语调冷浸彻骨,随着话音的落下,朝前踏出一步,身上的气息同时为之一变,让人感觉到这具身躯,突然之间一下庞大了几倍,如同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一般。再定神一看,发现还是那个不算高大的天殿之主,并沒有发生任何变化。

    陆随风的眼眸一缩,知道这是一种神魂技的攻击,让人的心神生出一种错乱感,导致视角上产生的幻觉。这是神魂之间的战斗,虽然无声无息,却比惊天动地的战斗更惊心动魄。陆随风不敢再有絲亳的托大,凝重地收敛起淡淡的心思,小心沉神应对。

    第二步踏出,脚下的地面一阵颤动,就连平静的湖水也是无风荡起三尺浪。陆随风纵然有所防范,凝聚的心神也在这一瞬间,波动起伏不已,感觉眼前的景物都在颠倒扭曲。尽管如此,陆随风的神态仍是沉静如山,不为所动。

    第三步,伴随着这一步的踏出,斜挂在天边月亮都是一颤,虚空深处隐约传出一声闷雷般的"咚"响,似若一面巨大的战鼓被猛然敲击了一下,在人的心神间响彻,震荡……

    "九重山岳步!"天殿之主的口中吐出一声轻喝,天地顿时色变,月隐星消,四周的能量更是变得燥动起来,疯狂的朝着他的身体蜂涌而去。

    第四步……头顶的夜空中再次响起"咚"的一声震响,比之前还要剧烈的冲击着心神,令人顿觉胸中气血一阵翻涌,体内的真元力几欲失控。

    "咚!"第五步踏出,风卷云动,周边百米內的花草林木都在簌簌颤抖,漫空落叶飞扬……

    第六步,第七步……随着天殿之主的每一步落下,一声又一声震撼神魂的"咚咚"声响彻,天地嗡鸣,颤栗下已,似乎山河大地都承受不住这种踩踏。

    随着天殿之主一步步的踏出,在所有人的视觉中,那具身躯也在一圈圈的迅速放大,变成了一个头顶天,脚踩地的庞然大物,都只能用一种仰视的角度去观望。

    第八步,那只踏出的脚,仿佛能踏平一座山岳,以一种极为缓慢而诡异的速度,朝着陆随风面人当头踩下,让人禁不住生出一种大山压顶,避无可避的感觉,仿佛要被这一脚踩成齑粉。

    这"九重山岳步",是天殿的奇学,属于神魂技奥义,神识稍弱的人根本不敢去触碰,强如天殿之主也只领悟了四五成左右,其威势已无比恐怖。

    第九步踩出,山崩地陷,这只遮天蔽月的大脚从头顶踏下之时。陆随风这才终于的动了,青衫内的右拳紧握,眼前顿时浮现出一片飘渺绚丽的星空图案,星辰点点,迷离如幻。那只探出的右拳挥动中,带起一片星光闪烁;"飘渺星痕拳!"

    陆随风一声低沉的轻喝,手背上的星空图案爆闪,一股庞大无比的五彩光华崩发而出,毫无花哨的直接轰向那只踩踏下来的遮天大脚。气势如虹,释放出耀眼眩目的五彩光芒,似乎要将这片天空洞穿一般。

    轰隆!随着一声惊天震响,天殿之主那庞大得不像话的身躯,也像是被这股强大的能量轰击得前俯后仰,摇摇欲坠,那只足以踩平山岳的大脚悬在半空,竟是无论如何也踏不下去。

    九重山岳步,居然被人正面挡了下来,尤其是天殿的那些修士,一个个的嘴都是惊愕的大张着,眼眸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只觉脑中一片混沌,难以接受眼前的一幕。

    拳锋抵住巨大的脚底,在那一瞬间,似有无数拳影闪烁,眼前的空间一阵扭曲,炸裂,光华飞溅四溢,宛如夜空中璀璨的烟花绽放,美伦美奂。

    天殿之主顿觉自己的气势被撕裂出数道口子,凝聚的威势一泄如注,那庞大的身影顿时萎靡了起来,而后仰面朝后轰然倒去,化为点点莹光消失不见。

    天殿之主的口中传出一声闷哼,身躯也是一阵摇晃,有些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一口血箭喷洒,眼眸隐透出一絲惊骇之色。虽知道对方不是等闲之辈,并沒有一点轻视,所以,一出手便施展出了天殿的奥义绝学"九重山岳步",沒想到对方只是随意击出一拳,便轻描淡写破解了这招神魂技,反倒让自己遭到了反噬。

    尽管如此,他还是很快的排出了心中的负面情绪,从怀中缓缓取出了一根紫光莹莹的竹萧,萧长三尺有余,乃是用千年紫玉竹雕成,上面有看八个小孔洞。

    天殿之主轻抚了一下竹萧,自信地出声道:"这一根八音紫竹萧,愿你能接得下三招。"

    话落,身形闪动间突然变得迷离虚幻起来,下一刻,更是从视线中消失不见了。湖畔边的林朩树丛繁多,只要拥有高端的身法,在这种环境中,想要有心隐藏身形也非什么难事。

    天殿之主轻抚了一下紫竹萧,自信地出声道:"这一根八音紫竹萧,愿你能接得下三招。"话落,身形闪动间突然变得迷离虚幻起来,下一刻,更是从视线中消失不见了。

    湖畔边的林朩树丛繁多,只要拥有高端的身法,在这种环境中,想要有心隐藏身形也非什么难事。

    更何况,天殿的"千影随风"身法,便有着隐形的妙用。所以,天殿之主此刻的身形已融入了夜色和四周树丛间,只要收敛起全身气息,展开神识也难捕捉到他的踪迹,或许下一瞬便会出现在你的身后,发起致命的一击,无形中已占尽了无机。

    然而,就在天殿之主身形消失的同时,他手中的紫竹萧轻灵的一扬,一声清远悠扬的声音从竹萧中发出。

    "叮!"这一道清音宛若实质一般,直接透入袭来的爪中,爆出一声轻微的炸响,爪风竟然破碎开来,化着点点青辉,消于无形。

    "嗯!居然能让音波凝聚成形并发起攻击,有意思!"陆随风的眼眸中微显惊讶之色,以音波作为直接攻击手段的人很少见,也很难,大多都是辅助性的攻击。而天殿之主却凭着手中的紫竹萧,便能将无形无质的音波变成锐利的攻击手段,的确让人惊叹。

    "叮叮叮……"天殿之主的手中的紫竹萧一扬之间,沒有庞大的气势,只有无数道紫影竹针连连闪射,空气中泛起声声悠扬的清音,每一声都蕴含着铮铮杀机,追魂夺命。

    这梦幻般的清音,速度比平常的声音还要快上数倍,当声音传至耳中,再做出反应和闪避时,身体已经遭到了攻击。

    在这种情形下,唯一能派上用场的便是敏锐的神识,陆随风在惊觉的同时便在身前布下了一道风墙,而后闭上双目,以神识锁定这一片虚空。无数道风刃同时呼啸而出,将袭来的音波攻击逐一切割分解掉。

    天殿之主发出的萧音,蕴含着某种诡异的力量,风刃接下的每一道音波攻击,都会发出炸裂的声响,连月光都会泛起一层涟漪。天殿之主的这一萧挥出,竟然发出了三十二道音波攻击。

    音波攻击无形无质,诡异得极难捉摸,更是让人防不胜防,除非拥有强大的神魂力量,否则很应付,甚至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沒想到陆随风居然可以轻松的接下这紫竹萧的一击,让天殿之主不敢稍有小视之心,将之看成了平等的对手。

    无形无质的音波被陆随风的风刃击散,四周的草木都被这种可怕的音波炸得尘土飞扬。

    音波造成的伤势很是奇特,一旦被其所伤,开始只能看见一道痕迹,直到有血涌出来,才知道自己受了伤。甚至连头发被音波削光,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甚者只觉脑门一震,內腑受伤,耳鼻顿时血涌。

    天殿之主的口中吐出一声轻喝,手中的紫竹萧再次一扬,七道无形音波隐隐形成了一个阵势,七种不同的音律荡漾开来,在虚空中相互碰撞,散发出一道道天赖般的悦耳之音。就像是一个温婉柔媚的女子,在低吟浅唱,美妙得令人如痴如醉。

    就连陆随风听到这天赖般的低吟浅唱,也是一阵心神愰忽,差点便被迷失本其中;"天殿的秘学奥义,果然不容轻视,就凭这一手绝妙的控音之术,便可以力压各大势力。"

    按理说,音波的攻击速度已远超过了声音,应该是还沒有听到声音,便已经是中招了。然而,奇怪的是陆随风明明已听到了声音,却沒有遭到任何攻击。这说明天殿之主的"七音闪爆",并不是那种直线攻击,而是隐藏于四周的虚空,让人无法感应到它的存在,一旦闪爆开来,定然会猝不及防的受创。

    天殿之主不知用这一招打败过多少同辈的顶尖强者,就算飞星圣地之主,也在"七音闪爆"下吃过大亏。

    陆随风闭上双目,身心一片清明,展开神识捕捉四周的风吹动,空气中的每一絲微不可觉的气息流动。下一秒,骤然斜踏出一步,七道风刃四散发出,飞速地斩向虚空之中。

    "嗯!"天殿之主看到对方发出的七道风刃,竟然分別斩向隐在虚空中的七道音波;"这……怎么可能?"

    噗噗噗……七道强横的风刃,精准无比切在七道音波之上,风刃和音波交击,顿时发出一连串轰然炸响。

    "居然能看到无形无质的音波?"惊诧之下的天殿之主,手中的紫萧一震,再次的施展出"七音闪爆"。

    陆随风仍是双目低垂,毫不犹豫的再次发出七道风刃,又是一连串的轰鸣炸响。

    "天音临世!"天殿之主吐出一声肃杀的冷哼,紫萧在掌心中一转飞旋,天地间顿时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声音,有鸟啼虫鸣之声,草木摇曳,风卷山林之声,更有惊涛拍岸,雷霆轰鸣之声……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宛如一曲天地共鸣的宏大交响乐,让人不自觉的沉浸在其中,天空中似乎有万倾雷霆劈落下来,地动山摇,整个人仿佛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想要稳住身形都难。

    "好霸道的天音临世!"陆随风的双目骤然张开,眼中有点点清辉溢出,四下散逸开来,宛若星辰在虚空中闪耀。

    这天音临世,能在瞬间幻化出各种各样的声音,相互交织在一起,即能迷惑人心神魂,又可以掩盖住真正的攻击音波,如果不能尽快的从这些声音中,寻找出隐于其中的攻击音波,那下场无疑会非常凄惨。

    意识到这一招的诡异,陆随风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果断地采取了以攻对攻的手段,点点清辉弥漫开来,突然都是微微一颤,下一刻,这片天地顿时多出了无数的龙卷飓风,就像是春季的野草一般,一颗颗的钻出来,塞满了整个空间。

    龙卷飓风呼啸着,肆虐天地,又与他的气息相通,这龙卷飓风就是他的眼,他的耳,他的五感六识,感应着虚空中隐藏的音波杀机,不断带起一片轰鸣炸响,撕裂,破碎天地间的一切声音。

    天殿之主的这招天音临世,蕴含着九九变化,八十一种攻击手段,形成了一个可怕的杀阵。然而,当他还沒来得及发动,已被陆随风的龙卷飓风,摧枯拉朽般彻底破灭掉。

    "这……"见到自己引以为傲的绝学,被对方这种干净利落的手段轻易破解,天殿之主也是微微色变,禁不住暗暗的惊吸了一口凉气。

    各种危险的气息荡然无存,一道龙卷飓风却仿佛从天而降,牢牢的锁定了天殿之主的身形。

    "不好!"提前感应到危险的降临,天殿之主手中紫萧一震,一道凌厉至极的音波破空而出,直接切入袭来的那道龙卷飓风。

    天殿之主这一次发出的天音临世,摧动了七成真元力,发出来的音波震耳欲聋,似乎连一座小山也能荡平。

    上百道音波同时轰鸣,其中有许多声音只起着骚扰作用,并无任何杀伤力,但有些音波却是蕴含着凌厉的真元力,足可撕裂人的身体。

    啾啾!一道鸟鸣之声响起,陆随风顿时感觉到自己像是被一只大鸟狠啄了一下,嘶啦!所幸他闪避得快,只是衣衫少了一角。噗!一道风刃划空切过,鸟鸣之声消隐。

    哗哗哗……流水之声荡响,仿佛从天际深处流淌出来,并不狂暴,温柔的倾泄而下,若被洗涮一遍,只怕会变得一片血肉模糊。

    风起,呼啸席卷起倾泄而下的潺潺水流,瞬间形成一柄巨大的透明风刃,一往无前朝着天殿之主斩劈而去。一旦被劈中,直接会被斩成两段。

    "啊!"天殿之主自信从容姿态消失,惊呼一声,手中的紫萧同时电闪般迎上斩劈而下的巨形风刃。这紫萧乃是干年紫玉竹制作而成,其坚韧度更是胜过精金柔铁,所以,他一点不担心会被元力凝聚而成的风刃斩断。

    "叮!"巨大的风刃斩在了竹萧之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天殿之主只觉一股庞大的力量从风刃上不断地压下,托起竹萧的双臂瞬间发出一阵"咔咔"声,那是骨骼被强力挤压时发出的声响,而他的整个人也在同时往地面之下沉去。

    天殿之主体內的真元在疯狂的涌动着,想要震开风刃的镇压。但那看上去薄如蝉翼的透明风刃,此时就如同一座山一般,任由他如何摧动真元力,也无法撼动絲毫。对方分明就是和自己同一个境界,怎可能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此时已沒有时间揣摩,因为他的脚已开始陷入了地面。

    "同阶之下你不是我的对手,如果不提升修为,落败只是时间问题。"陆随风戏谑的出声道。

    "哼!沒到最后一刻,永远都会充满着变数,你未免得意得早了些!"天殿之主冷然地说道,眼眸中闪过一抺狠厉之色。

    "同阶之下你不是我的对手,如果不提升修为,落败只是时间问题。"陆随风戏谑的出声道。

    "哼!你未免得意得早了些!"天殿之主冷然地说道,眼眸中闪过一抺狠厉之色。

    陆随风地撇了撇嘴,正要嘲讽对方几句,突然目光一凝,冷哼一声;"卑鄙!"原来,天殿之主趁着说话之间,手中的紫竹萧同时微一转动,一个萧孔暗暗的对准了陆随风。刹那间,一道淡绿色的毫芒从萧孔突然绽射出来,直奔陆随风的眉心而去。

    任谁也想不到,这只紫竹萧中还暗藏阴毒的玄机,可怕的危机瞬间降临,陆随风此刻可以清晰的感应到从紫竹萧之中发出的那道毫芒,竟是一条虫子,通体泛着绿光,有着一对透明的翅膀,身躯的前端突起两只尖利的獠牙,一双细小的眼中,更是蕴含着凶残暴唳的气息,沒人怀疑一旦被其沾上,下场一定会很惨。

    这种猝不及防的攻击,换着常人只怕连反应的时间都沒有,便已莫名的中招了。然而,陆随风却不是凡人,体内有着凤祖的残魂,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足令万兽扑伏称臣。

    可怜那条小虫子,刚一掠出萧孔,便已感受到了无比恐怖的凤之气息,尚未窜至半途,身躯一颤,便自从空中跌落了下去。

    "这……"天殿之主的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不知道怎会发生这种情况,此时也沒时间去探究,果断的展开大挪移身法,瞬间便隐去了身形。

    陆随风见状,只是略微楞了一下,并沒有展开神识去搜索对方的跡迹,而是飞身掠上如镜般光滑的水面,动作轻灵而自然,踏波无痕,如履平地。这简单的举动,便一下打破了对方想要借着夜色林木的掩饰,再次暗袭对方的算计。

    湖面仍然平静,清波微荡……然而,陆随风还是小看了这位天殿之主。

    "轰!"平静的湖面骤然爆裂开来,水花激射中,一片竹叶薄如蝉翼,闪烁着幽绿的寒芒电闪而出,第一波袭杀,竟是以一种完全无法预测方式展开,当真是令人防不胜防。

    陆随风的目光骤然紧缩,他知道在自己踏上水面的一刻,对方也可能会随之隐入了水中,却没想到会如此之快的发出这惊艳一击。

    水花飞溅的刹那,陆随风的脚下已经一点水面,身形拔空而起,同时竖指为剑,一道青色光华划空而出,挡住几乎必杀一击,发出一声"叮"的脆响,斩碎了从水中激射而出一片竹叶,这片竹叶却堪比利刃。

    天殿之主破水而出,一击失手,没有絲毫犹豫地重新潜入水中,再次失去了影踪。如此诡异莫测的袭杀,简直可以例一流顶尖杀手的行列,能轻易接下的人还真不多。

    天殿之主融入月色下的水中,这种潜在的危机再度呈现。想要在在波光鳞鳞的水中,寻其踪迹的难度很大。可怕危险的杀机在无声的波光月色中凝固,清波荡漾,一片万赖沉寂。

    陆随风佇立于涟漪轻漾的水面上,微觉幽冷的绿光一闪,似若暗夜寒星,瞬息即现,恰如这闪烁的水光,波澜微惊,杀机毕现。

    这种诡异的攻击,随时可能出现在任何一个方位和角度,一个细微的误判都可能倾刻受创,甚至遭到至命的一击。

    融入夜色水中的天殿之主,如同窥伺在身侧的毒蛇;噗!一抺诡异的紫芒突兀的从脚下水中电闪射出,角度刁钻致极,竹叶如刃,无声无息。

    尽管陆随风虽已提前察觉,急速的闪避间,衣衫的下摆仍被划开一道口子,所幸未伤及皮肉。

    浪花再次涌动,天殿之主没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连环出手,一点竹叶闪射的紫芒,融入水光,月光之中,令人心神迷乱。这一击似若蛰伏于幽暗中的毒蛇一般,以最刁钻的角度,在最恰当,又最出乎意料的时间骤然发动。

    这猝不及防的一击,快,快到了极限,一点绿芒已在陆随风的眼前飞速地放大,充满了森然杀机,让人避无可避。纵算有所防备,也未必能躲得这诡异的一击。

    这一刻,天殿之主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他可不是愚腐之辈,发出的竹叶都是经过特殊药液浸泡过的,只要划破一点肌肤,便会令人出现短暂的麻痹,强者之间的战斗中,这刹那的麻痹,已足够死上好几回了。

    然而,这絲笑意方才浮起,便凝固了,眼眸满是惊愕之色。因为他看见对方人影竟然化作点点星光,诡异的消失在了空气中。

    陆随风的确没有躲过这融入水光月色中的一击,唯有在瞬间施展移形换位的身法,在原地留下一个残像虚影,真身却在下一刻出现对方的身侧,指尖划出一抹青光,溅起的水花中处传出一声负痛的轻哼,空气中留下一抹淡淡的血腥味。

    原本是必杀之局,却瞬息之间,情势斗然逆转,天殿之主的身影从水花中显现出来,单手捂住手臂处的流血伤口,一双目光依然冷厉。

    "从未曾一败的我,居然受伤了!"天殿之主喃喃自语道,语音中显出几分惊讶和淡淡的失落。

    "切!那是你所遇到的对手太弱,都是一堆用丹药堆积出來的垃圾。"陆随风悬浮在水面之上,鄙视不屑地说道,像是在有意激怒对方。

    "哼!狂妄!"天殿之主眼眸中怒焰杀机涌现,冷哼声中,七道绿芒在月光中幅散而出,七片薄如蝉翼的竹叶,同时分袭向陆随风全身的七处致命要穴,能在夜色中如此精准的辨物,不去做杀手,当真是有些太可惜了。

    陆随风身形一动,瞬间幻出七道残影,天殿之主击出的七片竹叶是继续攻击一个,还是分袭七个残像?

    就在这稍稍犹豫的刹那,陆随风已是一步斜踏而出,趁对方七片竹叶微滞之际,手指再次划空点出,一抹青光已电掠而过。

    对方身上的细微动作变化,像是都在陆随风的预料之中,青芒未至,天殿之主巳觉肌肤刺痛,嗅到了十分危险的气息,身形倏地幌了幌,再次融入湖水中。

    水波荡漾,已失去了天殿之主的踪迹,可怖的危机感再度提升到了极点,分分秒秒都会遭遇突如其来的致命一击。无影,无踪,无息,却又无处不在,令人颤慄的沉寂中,可怕杀机仿佛在清冷的月色中无声凝固了。

    这情形下,陆随风也不敢稍有托大,双目微闭,那种对危机的敏锐触角,令她全身的每个毛孔都舒张开来,在空气流动的气息中捕捉危险的信号。

    一絲寒气,就像是夜空中掠过的风,无声无息,却是隐含着无尽杀机。陆随风的眉梢抽动了一下,判辨着这一絲气息的方位和角度,稍有误判便可能被其所趁,甚而溅血受创。

    三枚细如牛毛的竹针,品字形的贴着水面电闪奔射而出,诡异无比的袭向陆随风的身下脚裸处。

    如此出人意料的一击,角度刁钻得令人匪夷所思,纵算陆随风反应再神速,也依然未能全部避开,挪步抬脚间,裤腿处仍被一枚竹针穿透了一个细小孔洞,隐隐有血渗出,受创部位传出一阵麻痹的感觉。

    一击之后,又恢复了夜的空寂,天殿之主似乎对这浸过药液竹针很有信心,隐入水中静静等待着对方药力散发。

    时间在分秒过去,意外地,却仍未见对方有任何不适的反应,只听见夜风掀动衣衫的猎猎作响声。

    隐于在水中的天殿凤素素见状,也是浅目微皱,眼眸中透出深深的困惑和不解,就算是一头紫级大妖中招,也是无法抵抗这种麻痹作用。

    修者之间的战斗搏杀,手段层出不穷,不存在什么阴招之说,就算使用见血封喉的歹毒暗器,也沒有人会说你卑鄙无耻,只问结果。

    只不过,这区区麻痹药液又怎奈何得了陆随风,就算不服用解毒丹药,也能在第一时间将毒逼出来,伤患处的麻痹之感早已很快消失。此时仍垂闭着双目,神识铺展开来,感之着湖面上漾起每一个涟漪波纹……

    "嗖!"隐于水下的天殿之主不知是沉不住气,还是发现了某种细微的契机,再次出毫不犹豫的出手,紫芒乍闪,一片锋利如刃竹叶从浪花中绽射出来,飘浮不定的朝着陆随风的颈项间切割而去。

    这电闪般的一击,轨迹闪烁变幻,一个预判有误,就有可能会再次中招。故而,此时的陆随风根本没有去捕捉,或闪避格挡这一击的意思,而是整个身形倏然的凌空拔起,一抹淡绿的寒光从脚底险险一划而过。

    亊实上,面对实力相当的对手,若想一击见功,无疑是痴人说梦。所以,天殿之主并不感到意外,后续的手段才是真正致命的杀招。

    他已在暗中算计着对方可能闪避的任何一个方位,随着青凤拔高的身形,又是三片如刃锋利的竹叶品字形飞袭而出,提前封锁住对方的躲闪线路。

    亊实上,面对实力相当的对手,若想一击见功,无疑是痴人说梦。所以,天殿之主并不感到意外,后续的手段才是真正致命的杀招。

    他已在暗中算计着对方可能闪避的任何一个方位,随着青凤拔高的身形,又是三片如刃锋利的竹叶品字形飞袭而出,提前封锁住对方的躲闪线路。

    但天殿之主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对方拔起的速度,却是带起一阵飓风,像砣螺般的旋转着,高速的运转力直接将袭来的三片竹叶尽数轻易荡开。导致这精心算计的一击,再次功败垂成,同时也彻底的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月色星光下的湖面,浪花飞溅激荡,一直沉入水中天殿之主,此时的身形已完全浮出了水面,悬浮在半空,身上的气息涌动,头顶之上突然浮现出一节碧绿青幽的翠竹,竹节之上竟是生出了九片竹叶,每一片都绿得晶莹透亮,都蕴含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能量。

    随着这股气势不断的节节攀升,身下的湖面泛起一圈圈的波纹涟漪,水波激荡,一浪接着一浪的四下扩散开来,整个湖面都在荡漾……

    天殿之主的眼眸骤然张开,精芒闪射,九片叶子同时脱离了竹节,骤然化作九条细如毫发的青絲,散发出若隐若现的莹莹光晕,给人一种飘眇玄妙的感觉,空气中更是充斥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凛然杀气。

    "紫级七品,终于肯提升修为了!"陆随风目光一凛,颇感意外的轻咦了一声。

    天殿主之前所表现出来的修为,也只是紫级六品。只有紫级七品的精神力才会生出灵觉来,灵觉一旦能凝聚到化虚为实程度,方才能施展出有若实质般的神魂攻击,这种攻击诡谲玄妙无比,令人防不胜防。

    "不错!"你认为自己现在还有几分胜算?"天殿之主冷傲的目光落在陆随风身上,却发现对方只是略为显得有些惊讶而已,并沒有流露出一点怯战的情绪。心中不禁暗忖;"难道对方拥有超级战斗的能力?不会是在故作镇定,虚张声势吧?"

    "紫级七品很强吗?"陆随风饶有兴趣的出声道:"不就是能施展神魂攻击,杀人于无形么!还不至让我不战自败,不信大可全力出手一试,看看我是否接得下来。"

    "即然你这般不知进退,那就生死自负!"天殿之主冷笑一声,眼眸诡异地闪了闪,悬在头顶的九道淡绿的细絲,微颤了一下,瞬间玄妙之极的穿越了二十米的空间距离,直朝着陆随风双目间,以及眉心处,无声无息的电闪而去。

    在灵觉攻击的面前,所有诡异的身法,强大的招式,都根本沒有用武之地。天殿之主的这九条淡绿的细絲,正是他苦苦以神魂凝炼出来的灵觉。只不过,也只是刚刚凝炼到化虚为实的地步,威能相对的弱小了些,还不足重创对手,他之所以施展出来,只是想凭着这种灵觉攻击来震慑,扰乱对方的心神。

    高手之间的战斗搏杀,只爭一线,心神的刹那混乱和失控,都可以让她在这一瞬之间,施展出各种手段,一举重创对手,轻而易举的赢下这场战斗。

    灵觉凝聚而成的细絲,从各个不同方位角度电闪般的绽射而出,速度快到超出视觉反应的时间,更不要奢谈躲避闪让了。

    这些无声无息的淡绿细絲,已诡异的无限接近陆随风的双目,以及眉心处,一旦被其钻入进去,神魂便会受到攻击,这是一个修者最脆弱和致命的地方。

    就在这时候,陆随风的眼眸突然一凝,双目种眉心处同时爆闪出一蓬烁烁蓝光,宛如夜空中的星辰闪烁。

    嗖嗖嗖……随着陆随风目光的凝聚,九点蓝芒从眉心处闪射出来,精准无比的轰击在袭来的九道条淡绿细絲之上。

    噗噗噗……青芒与细絲在虚空中交击,发出一阵阵颤响嗡鸣,泛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波纹,四下扩展开来。

    天殿之主惊愕的大张着嘴,眼眸中露出难以置信神色,整个身躯也同时倒退数丈,骇然地指向远处的陆随风,惊颤地叫道:"你竟然也能施展灵觉攻击,这怎么可能?"

    "是不是感到很惊讶?你未免也太过小视天下,坐井观天,孤芳自傲了。"陆随风语带讥讽的戏虐的道,对方只是紫级八品而已,而陆随风的元神修为如今突破到了半步圣尊境,已超越了紫级的存在,在灵觉攻击上的造旨,不知要比对方高上多少倍。与之对战本就有些欺负人,所以才刻意控制,否则只是这灵觉的踫撞,对方不死都会变成白痴。

    天殿之主如果知道对方的元神修为已突破了紫级,就算再目空一切,睥睨孤傲,也不敢狂妄的与之叫板,这纯粹是在寻死找虐。

    直到此刻,天殿之主也只是将陆随风视为与有资格和他一战的对手,就算同级之间的战斗,他也自信可以战而胜之。却沒有想过,从头到尾,貌似对方都是在见招拆招的自保,还从未主动出手发起过任何攻击。

    天殿之主闻言,眉头微皱,不敢再有所保留,双手结出一个玄奥的手印,下一刻,一蓬绿光已诡异将陆随风瞬间完全笼罩住。

    陆随风的话音刚落,只觉眼前的空间突然一阵拉扯扭曲起来,举目望去,才发现自己竟已置身于一片碧绿苍翠的千竹林中,触目满是竹海随风摇曳,碧浪起伏翻滚,漫空都是竹叶飘飞……

    在这片如诗如画的景象中,陆随风的眼眸里却是透着凝重,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充满了十分危险的气息,就连每一片飘飞的竹叶都锋利如刃,可以在瞬间致人于死地。这如梦如幻的境地,无处不充斥着死亡的威胁,这纯粹就是一个唯美至极的恐怖杀界。

    试着稍稍挪动了一步,空气便传来了一道剧烈的波动声响,距离她最近的一株碗口粗的青竹,却是诡异的晃动起来,就像突然活过来一般,无数狭长的枝条在虚空中疯狂的舞动,一条竹枝宛如钢鞭般重重甩了过来,可怕的音爆声中,虚空都像是被抽裂了开来。

    噗!竹枝似若钢鞭铁条,狠狠的抽打在护体灵罩上,陆随风闷哼一声,禁不住向后退了一步,足见这一击的强度有多恐怖。

    陆随风硬扛下竹条的这一击,整个人却是被迫退入了身后的竹林,刹那,整片竹林像是瞬间都拥有了生命般,顿时暴动了起来,成千上万的高大枝桠漫空狂舞,发岀一阵阵巨大的沙沙声,恐怖的气息铺天盖地。让人感觉到面对的不是一片竹林,而是一头头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的远古巨兽。

    这一刻,陆随风浑身上下也绽放出百丈青色光芒,瞬间便形成一股股龙卷旋风,漫空呼啸咆哮,席卷天地。

    "这就是你的木之战斗界域!换着常人陷入其中,存活下来的机率或许为零。但,对本公子我似乎沒用!"陆随风就这么在竹林中,闲庭信步般缓缓的向前走去,眼眸中带着一种特殊的神采,身体的周边密布着万千青色的风刃,所经之处,不断传出阵阵林木被狠狠切割的声响,大片大片的翠竹随之"哗啦啦"的倾倒。

    "这……怎么可能?"隐在竹林某处的天殿之主,看到这一幕,直接有些惊呆了,这本是他营造出来的"木之战斗界域",在这里他就王,掌控着一切的生杀大权,甚至只须一个念头,都可以让陷入其中的人倾刻毙命。

    但此刻,那些暴动的竹林正被肆虐的屠戮,竟让自己逐渐失去了对这个"木之战斗界域"的掌控。

    "这是怎么做到的?"天殿之主骇然的想着,头顶的上空骤然炸响一道惊雷,无数的血色电光倾泄而下,大片大片的竹林轰然倒塌,熊熊燃烧了起来,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

    "不好!这是融合了火之意境的雷电!"天殿之主暗自惊呼一声,神念一动,便急速的退了出去,这木之战斗界域也随之消失不见。

    "啊!"悬浮在半空的天殿之主,突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叫声,浑身上下被一条条忽明的忽暗的电弧缠绕着,空气中散发出阵阵衣衫灼烧的焦糊味。

    这一声惊天动地的惊叫,回荡在湖畔边。由于距离过远,月色下众人也只能隐约看见争斗中的两人身影,指指点点的议论着。

    一片电弧逐渐消失,天殿之主的身上,大片大片的肌肤,都是再无遮掩的暴露在清亮的月光之下。

    堂堂的紫级八品,竟被人弄成这副狼狈模样,双眸之中一片冰冷彻骨,已到了彻底要暴走的边缘。

    "停!"一道清笑之声从他的身后传递过来,天殿之主闻声回转身来,手中已握着一把竹叶形的短剑,闪射着幽冷的绿芒,双目含怒的狠狠盯在悬在半空中的陆随风身上。

    "你不会就这样继续战斗吧?"陆随风忍禁不住的嗤嗤笑道。

    "停!"一道清笑之声从他的身后传递过来,天殿之主闻声回转身来,手中已握着一把竹叶形的短剑,闪射着幽冷的绿芒,双目含怒的狠狠盯在悬在半空中的陆随风身上。

    "你不会就这样继续战斗吧?"陆随风忍禁不住的嗤嗤笑道。

    天殿之主闻言不由楞了楞,垂首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千怆百孔,同时感觉自己身后的某处凉嗖嗖的,顿时意识了什么,伸手摸了摸,面罩下的一张脸刹那色变。触手之下,光滑溜溜,那是两瓣丰臀。

    所幸对方也是一个男子,否则当真是无地自容了。尽管如此,还是爆发出一声羞怒无比的怒喝,下一刻,直接将修为提升到了紫级七品后期巅峰,整个人变化作一道流光,直朝着陆随风电闪奔杀而去。

    这次陆随风先出手了,双手一拢,吟龙剑便飘浮在双手之间。然后双手一拉,吟龙剑就是一阵嗡鸣。剑意四溢,幻化出密密麻麻的一片飞剑在身前,双手掐动指决,天空中便出现了一个个道字,在空中盘旋烙印在一柄柄剑体之上,天道的威能无尽地扩散出来,让对面的天殿之主也凝重严肃了起来。

    “去!”陆随风双袖一拂,千余柄气剑就呼啸而出,向着对面的天殿之主激射而去。

    天殿之主身形半转,剑随身行,在半空中划过,随着剑意便拖出了一片山脉,那山脉起伏如龙行,向着千余柄气剑蔓延而至。

    连绵不绝的山脉朝着陆随风起起伏伏,他让根本没有机会布设出大周天剑阵围困对方,那连绵不绝的山脉隔绝在双方之间。

    “嗖嗖嗖……”没有轰鸣,千余柄气剑射进了连绵不绝的山脉,金遇土而入,完全克制了陆随风的金属性。陆随风的眼中露出了兴奋之色,双手指决翻动,身上释放出蔚蓝的光晕。

    那连绵不绝的山脉向着陆随风碾压而来,但那山脉却突然变得潮湿,紧接着充满了水晕。

    “轰……”出现了一片汪洋,那连绵不绝的山脉如同汪洋中的岛屿,而且岛屿之上不断地有一个个粗大的喷泉从山体内喷涌而出,滔天的海浪拍击着海岛,让那海岛失去了势头,在内外夹击之下,开始崩溃。

    天殿之主主的双眸亮了起来,大袖一拂,那连绵起伏的山脉化作了一根根巨木,飘浮在汪洋之上,向着陆随风冲撞而来。波涛越汹涌,那巨木冲击的速度越开,被海浪抛起,以更快的速度向着陆随风俯冲了下来。

    陆随风的双眸也亮了起来,双手在身前一拢,那无尽的汪洋瞬间消失。随后双袖一扬。

    “轰……”凭空出现了无尽火海,将那一根根巨木燃烧,瞬间变成了灰烬。

    天殿之主双掌一推,推出了无尽汪洋向着火海蔓延……

    双方你来我往,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相互克制释放出来,不断地变换,僵持不下,让周围观看的修士如痴如醉。而且那天殿之主已经将修为提升到了紫级七品后期巅峰,却压制不住紫级六品的陆随风。

    高台之上的飞星圣地之主双目之中异彩连闪,他原本以为陆随风的修为提升得太快,对于天道法则的领悟和掌控会差上很多,天殿之主会以紫级六品初期的境界就能轻易地击败陆随风。但如今天殿之主已经将修为提升到紫级七品后期巅峰,却依旧和陆随风僵持不下。陆随风哪里像是一个刚刚突破到紫级六品的修士,根本就是沉浸多年的老手。但他哪里知道陆随风对于天道法则的理解还在他们之上。

    天殿之主此时心中也浮现出一丝焦急,虽然他提出要和陆随风全面较量,但却不是期望这种结果。在他看来,一定会全面压制陆随风。但是,如今他已经把修为提升到紫级七品巅峰,却依旧没有占据丝毫优势,在这种情况下,他便感觉有些丢人。

    而就在这个时候,陆随风左手突然掐动指决,竖起食指和小指向着天空一指。

    “轰……”一道粗大的雷霆向着天殿之主的头顶轰击而去,将其吓了一跳。他完全没有想到陆随风还精通雷属性。一旁的乔木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当初可是见识过陆随风雷属性的威力。

    天殿之主没有移动,如果在这种情况下移动脚步,在气势上就是输了一筹。左手向上一扬,便现出了一座巨峰。那雷霆轰击在巨峰之上,被巨峰吸收。

    陆随风目光一凝,单手一招,吟龙剑便倒飞而回,握在了手中,的身上突然爆发出耀目的光芒,此时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形,只能够看到一团耀目的光芒。那耀目的光芒瞬间便到了天殿之主的身前,手中的吟龙剑也随既而至。

    “轰……”在天空中还伴随着粗大的雷霆,向着天殿之主轰击而去。陆随风此时的速度太快了,那就是一道光。

    “锵锵锵……”天殿之主扬起了手中剑抵挡着陆随风手中的剑,双剑不停地交击,天殿之主的老脸有些发红,因为他此时的修为已经提升到了紫级七品后期巅峰,已经超过了陆随风的修为。也就是说,如果他和对方修为相同,此时他已经输了。

    “锵锵锵……轰轰轰……”在天殿之主的周围已经形成了一圈光带,那是陆随风的身形,双方剑密集地相交。同时在天空之上降下密集的雷霆,让天殿之主穷于应付。

    渐渐地,天殿之主竟然开始处于劣势,他以紫级七品后期巅峰的修为开始跟不上陆随风的速度,更何况他还要应对空中密集降落的雷霆?

    他很想将自己的修为提升到紫级八品,但陆随风如今还没有使出"虚无寂灭",他就将修为提升到巅峰,脸往哪放?

    他是真没有想到陆随风除了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之外,还精通光属性和雷属性。如此就只剩下了最后一条路,那就是再度提升修为,方能压制住对方的攻势。

    这个时候别说是天殿之主,就是飞星圣地之主也亮瞎了眼。没有人能够想到陆随风还精通光属性和雷属性,就是乔木也在那里发呆,他知道陆随风精通雷属性,但是却不知道还精通光属性啊!

    “嗡……”天殿之主终于忍不住处于劣势而动主动出手了,这是他和陆随风交手一来第一次主动出手。之前都是陆随风主动出手,他见招拆招,如今一剑击出,便是一剑破万法。

    一个剑世界滚滚而来,击碎了空中的雷霆,震退了陆随风的光圈。陆随风的身形飘飘飞退,身形在空中将剑一领,向着天殿之主刺了出去,同样是一剑破万法。

    “锵……”两个剑世界相撞,陆随风剑世界开始崩溃,毕竟此时天殿之主使出的修为是紫级七品后期巅峰,要高出他一线,而且五属性的一剑破万法,在境界上的领悟得并不比陆随风差。

    陆随风将剑一收,金木水火土光雷七种属性汇聚融合,每一种剑意都是大圆满,融合到一处,七种剑意大圆满形成的一剑破万法轰然而出。

    “砰砰砰……”天殿之主的剑世界轰然而碎,陆随风释放出来的剑世界向着天殿之主碾压而去。

    “这……”飞星圣地之主瞪大了眼睛,花无痕等一众紫级修士完全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天殿之主更是心中震动,面对陆随风这一剑,他知道凭着自己的一剑破万法完全不是对手。将手中剑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嗡……”

    在众人的视野中便看到了一轮朝阳和一轮明月当空,日月轮转,时光倒流,陆随风刺出的一剑破万法正在倒退。

    陆随风左眼现出了一个漩涡,时间之眼开启;“静!”

    日月当空便在空中摇晃了一下,但是却并没有完全静止下来,只是速度变得极为缓慢。陆随风左眼中的漩涡旋转得更快;“顺!”

    "逆!"天殿之主的日月当空是逆向倒退,而陆随风释放出来的时间法诀却是顺向前进,双方再一次僵持在一起。

    荆四海和荆无命目光紧盯着陆随风和天殿之主释放出来的时间法诀,双目放光,陆随风已经将时间法诀分别传授给授给了荆无命和荆四海,此时这两人紧盯着空中交织的时间奥义,猛然间两人的眼中流出了鲜血,脸色变得苍白。急忙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一众修士虽然不懂时间属性,感受不到其威能,但一个个却感觉到心神恍惚,纷纷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只余下了飞星圣地之主等一众紫级修士还能继续观战。

    天殿之主又一次落在了劣势,他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就是和飞星圣地之主对战的时候也没有遇到这种情况。通常在他释放出日月当空剑诀的时候,对方势必会用斗转星移力抗,直到双方在这一式上分出胜负。但是,和陆随风对上之后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天殿之主右手仙剑使出日月当空,但陆随风却只是用一只左眼释放出时间神通,便和他的日月当空僵持不下,而手手中的吟龙剑持续地向着天殿之主刺出了一剑破万法。

    天殿之主又一次落在了劣势,他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就是和飞星圣地之主对战的时候也没有遇到这种情况。通常在他释放出日月当空剑诀的时候,对方势必会用斗转星移力抗,直到双方在这一式上分出胜负。但是,和陆随风对上之后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天殿之主右手仙剑使出日月当空,但陆随风却只是用一只左眼释放出时间神通,便和他的日月当空僵持不下,而手中的吟龙剑持续地向着天殿之主刺出了一剑破万法。

    天殿之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左手中现出了一把仙剑,刺出一方剑世界迎向了陆随风的吟龙剑。只是面对着陆随风七种属性的剑世界,他的一剑破万法很快崩溃。

    这个时候天殿之主已经完全放开了,从心里已经不把陆随风当做一个刚刚突破紫级六品的修士,而是把他当做同级修为的对手。

    面对着陆随风的攻势,天殿之主不再有丝毫的犹豫。立刻将自己的修为提升到了紫级八品初期。此时他如此做,心中不仅没有丝毫的羞愧,反而有着隐隐的兴奋,只有对方越强,他才能够通过这场切磋获得更多。

    湖畔边,天殿之主手持双剑,右手剑划出日月当空,左手剑刺出一剑破万法。陆随风却是单手持剑,时间之眼释放出时间神通,右手剑刺出一剑破万法。双方的争斗愈演愈烈,七种属性的一剑破万法对天殿之主的压力很大,他的修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提升到了紫级八品中期。

    突然,他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丝苦笑。他看到了陆随风一直空着的左手动了起来,掐动指决。将食指和小指向空中竖起。

    “轰……”天空中又降下了一道道粗大的雷霆,天殿之主身上的气息激荡,修为提升到了紫级八品中期巅峰,左右双手剑诀不变,心念一动,一个盾牌盘旋而出,横在了他的头上。

    “咔嚓嚓……”那雷霆轰击在盾牌之上,盾牌之上光华大放,将雷霆之力阻挡下来。

    陆随风此时进入到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之中,和天殿之主的切磋,不断地刺出一剑破万法,让他对于"虚无寂灭"有了一种顿悟。这"虚无寂灭"原本就是陆随风对于各种剑诀融合的一种剑诀,其中就有一剑破万法,如今频繁地刺出一剑破万法,心中一直在琢磨的"虚无寂灭"奥义便自动地流转了起来。

    天殿之主将修为提升到紫级八品中期之后,开始渐渐地占据主动,对陆随风的压制渐渐增强。

    "一剑寂灭!"面对着越来越强的压力,陆随风本能地刺出了一剑。正是顿悟之后的寂灭,这一刻,他的左眼漩涡消失,收敛了时间之眼。

    天殿之主的日月当空蔓延而来……陆随风手中的剑刺了出去,只是刚刚刺出去,对面的天殿之主目光就是一变,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修为提升到了紫级八品后期,他的最巅峰的状态。

    飞星圣地之主猛然睁大了眼睛,他虽然没有面对陆随风这一剑,但却能够感觉到这一剑的强大,战意沸腾,此时他恨不得能够代替天殿之主,去直面陆随风,体验这一剑的威能。

    陆随风这一剑很快刺出了三分之一,只是这三分之一剑势就让天殿之主的日月当空和一剑破万法放慢了剑势,变成了一寸一寸向前逼近。

    而陆随风刺出了剑势的三分之一后,便如同陷入了沼泽,剑势推进变得极为艰难,每推进一寸,他的身形都在微微摇晃,剑尖上仿佛压迫着无数个世界,手臂都仿佛承受不住地在颤抖。

    这一刻,空间在颤抖,一种寂灭的气息开始弥漫,高高的天空之中模模糊糊地出现了一个影子,只是那个影子还不清楚,极为模糊,但就是那极为模糊的影子却释放出无可匹敌地威能。

    陆随风手中的吟龙剑已经艰难地刺出了一半,天殿之主此时已经不是在攻击,而是在抵挡这寂灭一剑,他的脸色变得苍白,但是一双眼睛却充满了兴奋,极度的兴奋。他有一种感觉,如果能够挡住陆随风这一剑,自己多年的桎梏就能够打开,得到新的突破。

    “噗……”陆随风的口鼻之间猛然喷射出鲜血,寂灭的剑势陡然瓦解,以他目前的修为依旧不能够刺出寂灭完整一式。

    天殿之主的神色就是一呆,他当时也完全沉浸在陆随风的寂灭剑势之中,完全没有想到陆随风会在剑势刺出一半的时候崩溃,日月当空和一剑破万法瞬间向着陆随风倾泻而去。

    天殿之主虽然在反应过来之后,极力控制剑诀,但还是有一部分撞击在陆随风的身上,让陆随风的身形再一次在空中翻飞了起来,又喷出了一口鲜血。若不是他的本体强度达到了圣尊境初期,天殿之主又收回了大部分攻击,只是这一击就足以令一个紫级六品大修士深受重伤,说不定还有着陨落的可能。

    天殿之主脸色大变,心中暗道,这小子千万可不要出事。如果陆随风在自己这里出事,惹出他身后神秘隐世家族,就是他天殿之主也承受不起。

    身形瞬间便来到了陆随风的身前,却见他已经从地上坐了起来,取出一颗紫级丹吞下,闭目调息起来。

    天殿之主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看模样陆随风只是受伤,并没有大碍。同时心中也在惊叹陆随风的本体强度,刚才那次攻击他的心里十分清楚,就算自己撤回了大部分威能,但也绝对不是一个紫级六品修士能够承受的,他感觉陆随风的本体强度最差也达到了紫级七品后期,说不定达到了紫级八品初期。

    这个时候,飞星圣地之主等人也来到了陆随风的跟前,看到他的气色正在渐渐变好,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飞星圣地之主轻声道:“好厉害的一式寂灭!”

    天殿之主也压低着声音说道:“如果他能够完整地刺出那一剑,我不是对手。”

    飞星圣地之主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以他如今的修为根本就无法刺出那完整的一剑,想要刺出那完整的一剑,最少也需要紫级七品后期的修为。”

    天殿之主的脸上不由现出了苦笑,压低着声音道:“如果他的修为突破到紫级七品,恐怕不需要使出寂灭,就能够和我们周旋了!”

    飞星圣地之主神色一愣,继而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苦涩道:“他比我们多领悟了雷光两种属性,在天道上的理解确实走在我们的前头。”

    “不!”天殿之主说道:“我只是运用日月当空剑势释放出时间属性,实际上我对于时间属性的领悟极其浅薄,而他不同,他是真正的对时间属性有着领悟。所以他比我们多出三种属性,如果他突破到紫级七品之后,不用使出寂灭,只是使出八种属性的一剑破万法,我便不知道是否能够抵挡。”

    飞星圣地之主的神色就是一动,望向陆随风的目光变得更加期待,期待和他一战。天殿之主闭上了眼睛,将刚才和陆随风切磋的过程整理封印在识海之中,留待回去之后闭关领悟。

    这次陆随风的伤并不轻,先是受到了寂灭剑式的反噬,然后又受到天殿之主的攻击,内外夹击之下令他足足疗伤了三日才完全恢复。

    但恢复过来的陆随风并没有立刻睁开眼睛,而是沉浸在领悟之中,分别和金水柔,金临渊,凌思成,乔木,唐飞龙,花无痕,以及天殿之主交手,让其受益匪浅,特别是最后和天殿之主一战,让他对于"虚无寂灭"有着进一步的推衍。

    又半日过去,陆随风又有了一些明悟才睁开了眼睛,便看到周围天殿之主和飞星圣地之主等人。

    陆随风从地上站起来,望向了飞星圣地之主,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一碰,双方的战意都昂扬了起来。天殿之主等人退到了一旁,只剩下陆随风和飞星圣地之主相对而立。

    陆随风单手一招,插在身旁的吟龙剑便飞到了手中,飞星圣地之主取出了一杆长枪。

    “陆公子,我们也倾其所学全面切磋一番,不论手段,只问结果!”飞星圣地之主凝声道,他看过了陆随风和天殿之主的全面切磋,见猎心喜,而且他也没有像天殿之主那样将自己的修为压制在紫级六品,而是直接压制在紫级八品中期。对陆随风可谓极为重视。

    话落,大袖一拂,眼前的空间一阵扭曲,陆随风顿觉意识一空,整个人仿佛被一道光速吸扯进了一个漆黑如墨的漩涡之中……

    雪,一片,二片,三片……落在脸上有些湿润,有些冰凉。就是这浸肤的冰凉,让陆随风从那种空白的意识中转醒过来。

    举目环顾四周,飞雪漫空,迷迷茫茫,天地一色,分明就是一个冰雪世界。大如鹅毛的雪片坠落地面,很快便凝结了成冰晶,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华,如梦如幻。

    不知过了多久,这片风雪世界没有昼夜之分,陆随风闭上眼睛,眉梢有些颤抖,脸色由苍白变得有些潮红,识海中的魂力透出冰层,漫延向百米外的风雪中……

    噗嗤!一道腥红的人影刚才出现,身下的冰层突然爆裂开来,一团炽烈的火球迎风见涨,倾刻间便将那道如山的身影笼罩。

    漫空的飞雪被火舌一燎,便化作无数的水滴洒落,引发了更多的冰层爆裂开来,漫空的冰屑冰棱激射。不知何故,每一粒水屑都变得沉重无比,有若千斤,每一根冰棱都堪比利箭,齐齐的射向那道如山的身影。

    飞星圣地之主的眼晴微微眯起,如铁铸成的双眉向上挑起,目光中燃烧的愤怒比笼罩周身的火焰更加炽烈。一只手掌从衣袖中探出,身前所有的空气在这一瞬间都被挤压出去,熊熊燃烧的符火顿时骤灭,化作缕缕青烟。

    无数堪比利箭的冰棱,重如千斤的冰屑击打在身上,就如同从天而降的冰雹击打在山岩上。除了披在身上的那件血袍变得千疮百孔,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这就是圣尊境的强大,面对数十道足以将一座小山摧毁的符文攻击,探出一只手掌便轻易的化解了。按理说,他本可以避开那些冰屑冰棱的攻击,之所以没有这样做,因为他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极度危险的符箓杀阵。

    这数十道符箓攻击,只是在试探自己的深浅和应变能力,必有更凶险的后招。尤其是他身后的一丛绽放的梅花,让人生出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

    果然,花丛间升起一道青烟,无数绽放的梅花狂颤离枝,化作片片蝴蝶般飞掠向脑后……

    他没有回头,随意一指向后点去,与一片最先临近的花瓣碰触。然而,当指尖触及到那片花瓣时,铁眉突然蹙起,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判断出了错误,因为那并不是一片花瓣,而是一道正在释放着极度寒意的符箓,双眉顿时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霜白。

    本就寒冷的气温倾刻又下降了数十度,身上的衣袍表面迅速的结冰。尽管如此,这对于一个圣尊境来说,却依然难造成直接的伤害。

    只是微皱了皱眉,眉上的的霜白顿时溃散,稍稍踏前一步,身上的薄冰纷致破裂,簌簌洒落在地上。

    这看似随意的举动,暗里却需要运转元力于体表才能做到。因为这符箓中所蕴含的寒冰之力,非寻常的冰霜可比,可以直接冻结人的血液。

    只不过,符箓的攻击并没有暂时告一个段落。就在下一刻,一道道符箓从冰层下激射而出,随即被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魂力触发,纷纷爆炸开来,各种符意喷薄,宛如暗夜的烟花绽放。

    这幅画面说不出的璀璨,尤为震撼。无数道符意纠结在一起,形成了一条五彩斑斓的匹练瀑流,却是绚丽而恐怖。其中蕴含的符意连空间都能切割,人在其中直接会被绞成肉泥碎沫。

    冰,火,风,雷,电,各种截然不同的符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触手精妙的揉合在一起,非旦没有发生任何排斥,却是反而威力倍增,杀伤力更恐怖。

    飞星圣地之主站在这片符意形成的匹练瀑流中,脸上无悲无喜,双手握拳,披在身上的血袍已经残破,猎猎作响掀起。露出了里面的金色铠甲,那是由元力凝聚而成的铠,将他的整个人与周边的天地隔绝了开来,无惧符意瀑流的任何攻击。

    抬腿举步,在符意瀑流的漩涡中信步,任由各种属性的攻击临身,发出一阵阵噗嗤闷响,以及尖锐的切割声。

    金铠之上时而被一层冰霜覆盖,时而被熊熊的炽焰包裹,红亮刺目如同被焚烧了几天几夜。元力铠固然水火难侵,坚不可摧,仅毕竟需要元力的支持,虽然缓慢,却是不可逆的耗损。尽管如此,脸上的神情仍然没有一丝变化,脚步依然稳定,一步步的向着陆随风的藏身之处行去。

    陆随风准备的符箓数量,远远的超出了想象,大幅的阻碍了行进的速度,元力也同时在不断大量的耗损。

    要知道,这大量的符箓是需要强大的魂力来控制和触发的,而一个符师的魂力所能操控的范围,一百米就已经是极限了。如此一来,便可以确定对方的藏身之处就在方园百米之内。

    飞星圣地之主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对方的这种行为很自信,很自傲,很嚣张,也很白痴!与任何一个超越自己的对手战斗,如不即时的拉远距离,绝对都是白痴!

    即然藏于百米之内,那就不急于脱离这符意瀑流,可以从中捕捉到对方的魂力气息,就算多耗损些元力,也要将其找出来,一举灭杀。

    "不是圣级符箓,又如何伤得了本尊!"飞星圣地之主微嘲的喃喃道,每走一步,脚下的冰面便会破碎龟裂开来……

    冰层下的陆随风可以清晰的听见冰面的破碎声,有节律的脚步声正在逐渐靠近自己的藏身之处,这个局面他早已料想到,毕竟自己还只是紫符师,所以,并不指望这些符箓能伤害到圣尊境的存在,尽管只是一具元神分身,圣尊境就是圣尊境,或许只能在他的金铠上,像飞蛾扑火般的变为无用的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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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举不过是为了消耗对方的元力,就算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峰,陆随风的手段尽管只是一把不起眼的锤子,但不停的敲下去,这座山峰也会有所松动,最终山摇地动。

    陆随风的魂力在急剧的消耗,脸色变得有些潮红,目光依然平静而坚毅,缓缓抬起右臂,手指不安的颤抖,指间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悬着一座沉重的巨岩,艰难的移动着,在空中勾划出一横一竖两道线条,形成了一个无比凝重的"十"字架;"去!"

    冰层外,纵横狂舞的符意瀑流突然泛起一阵耀眼的光华,宛若一道横空的彩虹。下一刻,这道彩虹分裂成了两条笔直的线条,横竖叠加成一个"十"字,充满了毁天灭地的杀伐之气,仿佛连这片空间都能切割开来。

    虽说此时的魂力不足,不能完全发挥出这道"十"字符文的威力,但已经是足够的恐怖了。确切的说,这道"十"字符文,应该算得上是半步圣级符箓了。

    十字符文在风雪中飞速的旋动着,切割着一切事物,连空间都像是被切割得支离碎,最后落在血袍人的身上。无坚不摧的仙铠之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十"字痕迹,微微下陷,其中有殷红隐隐透出。

    飞星圣地之主刀削般的脸上透一片惊愕,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而后骤然泛白,接着变成一片愤怒的潮红。凝于体表的仙铠一阵振荡不安,下陷弹回,终于撑住了十字符文的锐利切割,却是变得稀薄了许多,现出了无数道切割的痕纹,有血渗出,居然受伤了。

    虽然只算得上是微不足道的浅表之伤,这对一个视众生为蝼蚁的圣尊来说,尽管只是元神分身,也绝对是一个不可饶恕的弥天耻辱。

    陆随风可以越阶战斗,并能战而胜之。但想要跨一个大境界战胜对方,无疑是在痴人说梦,至少陆随风还没自负狂妄到这种程度。如今无可避免的对上了,也从没想过自己能战胜对方,只是在想如何才能玩死对方。

    真正的战斗搏杀,或许只是一瞬间便能分出生死胜负。但玩死一个对手,可以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虽然不能战胜对手,却可以令其流血,那怕依然无法战胜,却能让他的血慢慢流光。

    当下要拼的不是境界实力,也不是力量,而是智商,而是看谁的血先流光。陆随风此时要做的是,尽可能的避免与对方正面发生战斗,寻找机会不断的替对方放血,还要确保不被对方反咬一口。

    面对圣尊境的元神分身,正面对决,陆随风没有丝毫的信心,虽然只有半步的差距,却是有着天渊之别,绝对的不可同日而语。

    当飞星圣地之主摆脱十字符箓时,金铠之上已留下纵横交错的切割痕纹,虽只是伤及皮层,却也渗出了不少血来。伸手扯去已经破烂不堪的血袍,愤怒的扔进身前的一个冰洞中,正是陆随风之前的藏身之处,此时已是鸿飞冥冥,连一丝气息也察觉不到。

    迷蒙的风雪笼罩着整个天地,没有昼夜之分,触目皆是一个色调,即便神魂再如何强大,敏锐,也只能感之到二十米内的画面。

    直觉告诉他,这个狡诈的对手就在周边的五十米内,只要稍有异动,雷霆一击便会在第一时间降临。

    陆随风站在一处雪丘之,倨高临下的俯视着前方的风雪。手里握着一把临时炼制出来的弓,缓缓拉动弓弦,发出微振嗡鸣,被风雪的呼啸掩盖。

    弦上那根刻着符文的箭矢,闪着幽蓝的光泽。飞雪弥漫,对方发现不了他的存在,他自然也看不见对方身在何处。

    陆随风站在一处雪丘之,倨高临下的俯视着前方的风雪。手里握着一把临时炼制出来的弓,缓缓拉动弓弦,发出微振嗡鸣,被风雪的呼啸掩盖。

    弦上那根刻着符文的箭矢,闪着幽蓝的光泽。飞雪弥漫,对方发现不了他的存在,他自然也看不见对方身在何处。

    此时的飞星圣地之主已是将元力凝聚到了顶点,随时准备发出雷霆一击。而这一现象,却在陆随风的识海中泛起了一丝涟漪,闪着幽蓝光泽的箭矢开始缓缓移动,在雪雾中锁定目标。

    然后禁止,毫不犹豫的松开紧绷的弓弦。下一秒,箭矢离弦而去,瞬间消失在迷蒙的风雪中。

    飞星圣地之主坚信,只要对方再出手,必逃不过他的雷霆一击。然而,陆随风当真是毅然决然的出手了,箭上残留着的雪花,没有被风带走,仍旧附在上面,闪着微亮的光泽,似乎突破了距离和时间的束缚。

    太快了!身体的反应较之感官要慢上半拍,飞星圣地之主伸手在空中一握,只抓住箭的中段,在铁掌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火星四溅中,箭的前段已破开他的金铠,刺破衣衫,透入身体并不算太深,有血缓缓的渗了出来。

    普通的箭矢根本穿不透元力铠,但这却是一支刻有破甲符文的箭矢,就算铁板山壁都能破开,没有直接洞穿身体,已经是让人非常吃惊了。

    飞星圣地之主抬起头来,望向前方的风雪,有一条手臂粗的通道,里面没有雪,那支箭正是从那里出来的。直到此时,雪才重新落下,箭道缓缓消失。

    刀削般的脸上泛起一丝苍白,然后咳嗽,有血从嘴角溢出,眼中有金芒闪烁。

    可以确定,箭道的另一端,是百米外的一个雪丘,二十米外难以视物,三十米外神念都无法感之,这支箭却是从百米外精准的命中目标,无法想象这是如何做到的?

    一道强悍的气息从他的体内迸发而出,插入身体的箭矢倒飞出去,带着一溜鲜血。双脚所站立的冰面骤然下陷,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园形,借着这股恐怖的反震力,整个人已消失在风雪中,只留下点点血的殷红。

    双脚重重的落在雪丘上,像是承载不起这种高速的冲击力,竟是龟裂出数道深深的裂缝。坚硬的冰层下方居然是水,受到震荡,水浪掀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听上去无比的诡异。

    始终又是晚到了一步,雪丘上只留下一丝残存的气息,人已鸿飞冥冥。一种被玩于股掌间的耻辱,令其有些苍白的脸布满了潮红,这是愤怒到了极致的表现。

    捕捉到这一丝气息,每迈出的一步都仿佛跨过一座山岳,不过刹那间,已出现在百里之处。如果有人能无视这风雪的遮蔽,或许能在这冰原上看到一抺流光残影。

    当人拥有绝对的力量,并将力量转化为速度的时候,很难用语言来形容快到何种程度。即便陆随风的符箭再快,也无法锁定像流光般的目标。

    被阴了两次的飞星圣地之主,不敢在一处稍停片刻,他相信,只要自己动起来,对方就无法再对他造成任何威胁。只要锁定这丝气息追踪下去,直到对方力竭,就是死!

    在迷蒙的风雪中不知掠行了多久,当看见脚下龟裂出数道裂缝雪丘,才发现又回到了原点,正要放声骂娘时,耳中便传出一声轰然巨响。

    雪丘迸裂,火光冲天,气浪翻卷。飞星圣地之主如山般的身体高高的飞起,火光气浪中夹杂无数锋针凄厉的尖啸,噗嗤之声不断,那是锋针击打在金铠上的声音。

    当他重重落在冰面上时,双膝微弯,身体竟是强横的保持着平衡,没有狼狈的摔倒。但浑身上下却是插满了锋针,如同一只刺猬,密布着许多血珠。

    然而,就在这时,风雪中又传出一声强劲的尖啸声,第二次符箭突兀而毫无征兆的到了。符箭所过之处,飞雪畏惧的躲避。

    吼!伴随着一声如雷震吼,元气灌入手臂,虚空挥出,迸发出一声"嚓"的锐响,挥出的手臂却是现出了一道清晰的血痕,殷红飞溅。

    符箭受震,擦着身体没入冰层,轰的一声,坚硬的冰层出现了一个黑幽幽的深坑,足见这一箭的威力有多恐怖。

    飞星圣地之主无视手臂的伤痕,霍然抬起头来,目若幽芒的盯着箭矢发出的方向,身化流光电射而去。

    尽管已经开始重视了这个对手,却还是低估了陆随风的手段,这一系列的布局,算计之精妙,让人不中招都难。想要击败这个对手,必须要拉近距离,否则,再强大也无济于事,反会被对方层出不穷的阴招彻底的玩崩溃。

    迷蒙的风雪中,仍在上演着一幕你追我逃的桥段,于是第二次大爆炸又发生了。陆随风发出的符箭可以无视距离,却无法锁定飞速移动的目标。而且,他也从来没想过,仅凭符箭就能夺了一位紫级九品元神分身的命。

    他一直在贯彻即定的战斗方略,那就是不择手段的让对方流血,疲于奔命,血流多了实力就会大幅滑落,到了那时才到了真正生死对决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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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原上,风雪中,响彻一次又一次的爆炸声。陆随风在仓促间只炼制了十根符箭,在对方身留下了十道伤口,应该令其流了不少的血。

    当飞星圣地之主从空中坠落,手臂上插着一支泛着蓝芒的箭矢,这一次无法再保持身体的平衡,重重砸落冰面,现出了数道深刻的裂缝。

    因为愤怒和锥心的痛楚,他的眼瞳仿佛要被火焰点燃,如同一只受伤的兽王,一把握住箭尾,猛地生生向外拔出,完全忽视一道鲜血激射,身体弹起向前奔去。

    只来得及奔出数步,冰层再次发生了一场威力巨大的爆炸,火光气浪中夹杂着阴险的飞针和锋利的铁片。

    当冰层发生波动时,尽管已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爆炸的瞬间,已是脚下重重一踏,脱离冰面来到半空,双臂交叉护在胸前,口中仍是闷哼出声,被爆炸的气浪惨然掀飞出去。

    手臂无法遮住的部位,都是布满了锋针和小铁片,鲜血从各个创口渗出,虽然没有足以致命的伤势,精神和气血明显的虚弱了许多。

    就在这时,一支符箭已悄无声息的到了他的身前,时机把握得尤为精妙,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毕竟他的这具元神分身是圣尊境的强大存在,敏锐的反应非凡俗之辈可比,双掌闪电般的合什,凶险无比的即时夹住了那支恐怖的符箭,身体在冰面拖出了十来米,脚下的冰屑四溅飞扬,脸色苍白,嘴角不断的有血溢出。

    借着爆炸响起的光芒,陆随风抢先确定了他飞退的位置,手指再度扣上弓弦,射箭的动作并不快,却有一种很奇妙的节奏感,整个过程有如行云流水,竟是没有任何等待的过程。

    面对这种防不胜防的精妙箭技,而且还是可以穿透仙铠的符箭,这个人仙境的守护者当真是有些怕了。就看陆随风的这十支符箭射出,他的血会流多少,能不能冲到陆随风的身前,到时还剩下多少战力?

    这符箭的速度太过惊人,远胜声音传播的速度,只有当其到达身前时,箭啸的声音才会出现,想要闪避已经是来不及了。

    有着一头红发的伟岸身躯,单膝跪在冰面上,身上不知锲着多少锋针和铁片,膝盖周遭的冰面已染得殷红一片,应该是流了不少的血。

    为了躲避追踪和便于远程战斗,陆随风换了一身衣衫,与飞雪一般的颜色。他此时的身体,尤其是两条手臂都在微微的颤抖,白色的长衫在风雪中猎猎作响,看上去也十分疲惫。

    开弓射箭需要消耗大量的魂力和体力,精气神的耗损更是尤为严重,能将十支符箭射完,陆随风已想要瘫坐在地。他的眼睛依旧明亮,脸色却异常憔悴,双臂无力到了极点,像似撕裂般的疼痛。他没有倒下,是在等着对手先倒下。

    一支符箭从那位守护者的小腿骨穿过,如果是一个凡俗的修者,腿骨肯定已被射碎。但这是飞星圣地之主的元神元分身,体魄的硬度堪比金铁,岂会轻易断碎,那支符箭甚至没有穿透,反而给他带来了更大的伤痛。

    伸手握住箭尾,想要将其拔出时,手却颤抖得厉害,竟是一下失去了勇气。咬牙加上另一只手,猛然用力,坚韧的符箭居然被其从中折断。

    这个动作带来的痛苦,直让飞星圣地之主的双眉猛挑,血唇象涂了胭脂般张开,喷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回荡冰原,震得冰雪乱飞。

    膝头渐直,腿上带着一截箭杆,毅然的站立了起来,狼狈之状顿时荡然无存,腰背坚挺,宛若一座不可撼动的伟岸山岳,霸绝天下。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奸谋都是笑话,蝼蚁永远是蝼蚁!"目光凝视着箭矢发出的方向,苍白的脸上一片漠然,有些颤抖的语音中带着明显的痛苦意味,但说出来的话,仍然充满了上位者的蔑视。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奸谋都是笑话,蝼蚁永远是蝼蚁!"目光凝视着箭矢发出的方向,苍白的脸上一片漠然,有些颤抖的语音中带着明显的痛苦意味,但说出来的话,仍然充满了上位者的蔑视。

    因为腿部的箭伤,或许感之到对方的气息没有移动,前行的速度很缓慢,脚步依然十分稳定,气度仍是那么的宏大和霸气。

    风雪中的陆随风没有再仓惶逃逸,望着逐渐靠近的飞星圣地之,恢复了以往的那份淡然,从容,这不是刻意装出来的,因为他不再畏惧这种状态下的飞星圣地之主,已拥有至少五成的把握,可以绝杀这位不可一世至尊存在。

    身上的符箭已经射完,所有可以暗算袭击对方的方法都已用尽,虽说依然没有让对方倒下,甚至无法阻止对方不断走近的脚步。但已令其受了不少的伤,流了不少的血,已不复之前不可战胜的强大。尤其是腿上的箭伤,会让他应变移动的速度变缓,在接下来的生死对决中,绝对是一件十分不妙的事,甚至可以让他因此而惨遭重创,送命都有可能。

    所以,陆随风选择留下来,不再做被追杀的猎物,终于等到了生死一搏的战机。望着那个霸道十足的身影,喃喃的道:"你受了这么多伤,流了那么多血,实力掉了五成,凭什么败的会是我,而是不你?"

    冰面上,飞星圣地之主的身躯微微一滞,像是在思索这个问题。即使在这种状态下,仍觉得自己为刀砧,对方为鱼肉,挥挥手,便能让眼前的这只蝼蚁灰飞烟灭。直到身体的许多地方都有锥心的痛传出,才发现自己不再是那么不可一世的强大,就像是一只病猫在面对被戏耍的老鼠。

    就在对方微滞的刹那,陆随风的手握住了剑柄,手指生出那种人剑相联的熟悉触觉,骤然一紧,随之呛然出鞘。

    剑很窄,只有两指宽,很薄,有如蝉翼,线条并不流畅美观,剑锋也不锃亮,一味的朴实,是一把实实在在用来杀人的剑。

    人,剑,风雪,融成了一体,顺着一道斜坡冰面俯冲下去,速度越来越快,视觉上只能看见一道白色的流光,身后拖着一条残影,那是剑的影子。

    不知道什么原因,陆随风一直坚持没有在这柄剑上刻符文,让其保持最原始的模样,尤为的简单光滑。或许因为他施展的剑法最简单,最简单的往往最强大,最致命!

    明明相距还有五十米,陆随风的剑势已提前出现在那位守护者的面前,迎面直刺,然后横掠,接着斜削,最后当头下斩。一气喝成,一点不拖泥带水。

    飞星圣地之主没有霸气的硬接这蓄势已久的一剑,若在全盛时期,一声如雷暴喝,就能将陆随风这样的修者直接震成白痴。

    然而,当下已没有了这种狂傲的资本,反而十分忌惮这一剑的威势,身上的伤痛告他,硬撼的后果虽不致要命,却会遭到更大的重创,甚至失去一战的能力。但身为上界的人仙,骨子里的尊严不容他有所怯懦,所以,他最终没有选择暂避锋芒。

    他的身前忽然立着一面血色的大旗,在风雪中显得尤为的醒目,那是护阵之旗。大旗展开,席卷天地,将纵横的剑光包裹在其中,传出一阵金属切割的刺耳声。

    空中洒落无数的血旗碎片,只剩下一根深深插入冰层的旗杆,不停的颤动摇摆,冰层的缝隙向四周蔓延,看上去像是一道蛛网。

    旗杆下的冰面破碎,冰屑四溅飞扬,旗杆从冰层中挣扎而出,呼啸冲起,向着陆随风的方向电掠而去。

    冲下斜坡的陆随风,眼中只有五十米外的那道人影,心头忽而升起一丝警兆,识海深处掠过一道光亮,给人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

    奔行中的身体在空中扭转,没有一丝犹豫的倾刻变向,手中之剑同时舞出一片密不透风的剑网护住全身。

    飞掠的旗杆蛮横的破开风雪阻碍,锁定了陆随风闪移的身形,狠狠的戳进身前的剑网中,传出一声轰然巨响。

    一股无可抵御的力量顺着长剑传递致全身,人还在半空,突遭重击,直接被震飞出去,狠狠的砸落地上,冰雪四溅冲起老高。

    陆随风极度狼狈的从积雪中爬起身来,抺掉嘴角的溢血,望向对方此时握着的那根幽黑的旗杆,心头生出极其危险的感觉。

    血色军旗只剩下这光秃秃的旗杆,而这不起眼的旗杆就是最锋利的杀器;枪!

    这杆枪就是血旗的旗杆,所以特别的长,立在地上比他的身体高出一大截,手腕粗壮,看上去犹为沉重。枪身通体色呈幽黑,光泽黯淡,笔直得没有丝毫弯曲,光滑无比,枪锋呈三棱形,泛着幽幽的寒光。

    旗破杆飞,五十米外的一击,便破开了陆随风布下的剑网,仅是余劲便将他轰得狼狈不堪,险些骨碎命丧,难以想象这杆枪里蕴含着多么恐怖的威力。这还是对方修为滑落了一半的力量,如果是全身时期,陆随风没敢想下去。

    这根幽黑的长枪,竟被其当作飞剑来使用,人仙的精妙手段和雄厚的底蕴,又岂是凡俗的修者可以想象,当真是瘦死的骡驼比马大,陆随风顿时生出一种坐井观天的悲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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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臂执枪斜指苍穹,毫不掩饰的散发出强大的霸气威势,堂堂正正的宣告自己的杀戮之意;"你有暗箭伤人,我有明枪杀人!"

    接下了那记霸道之极的明枪,陆随风的确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气血翻涌,内脏明显受了不轻的震荡。对方看上去浑身是伤,虽流了不少血,却都是些皮肉之伤,并没有伤及到内腑。相较而言,他应该趁此选择展开雷霆一击,抢在自己血流干之前,干掉对手。

    只不过,像是被对方阴怕了,心中生出了些许忌惮,于是谨慎。一个能将兵法运用到修者战斗中的对手,绝对的可怕。

    被对方数次阴毒的袭击,他开始选择示敌以弱,让对手看到自己疲惫不堪,修为大跌,才会现身正面对决。那面血旗铁枪已蓄势已久,捕捉的是那一刹的战机,力求一击毙敌。

    然而,对方扛下了这一击,仍还活着,虽狼狈了些,咳出了几口血,眼中的神光仍然充足,凛冽中有战意燃烧,让人充满了极度危险的感觉,再没有弄清虚实之前,这种状态下的他,还真不敢轻易妄动。

    彼此相距二十米,在风雪中静静的对峙,都在等,显得很有耐心,等那惊鸿一瞥的战机。

    大片的雪打着旋,从眼前飘落而下,视线受到了刹那的干扰,就在陆随风眼睛稍一眨动的瞬间,那位守护者握枪的手臂动了,手臂上如丝缕般的布条瞬间化粉,刚才结茄的伤口迸裂,无数道血箭激射,手中握着的长枪同时破空而去,瞬间消失在风雪中。

    感之到那道磅礴霸气的枪势,陆随风连眼皮都没有抬起,脚下重踏冰面,身体已掠空而起,不避不退,反朝着对方飞速冲去。

    速度快得惊人,衣袂在风雪中猎猎作响。守护者见状眉头微挑,有些诧意,伸出一只右手虚空一握,破空的枪势调整了一下方位,加速绽射,因为与空气的摩擦太过剧烈,以致令幽黑的枪身泛起耀眼的光华,杀气凛然。

    枪锋裹着残雪迎面奔射而来,陆随风的双脚在空中连连蹬踏,身形再度向上拔高,尖锐的呼啸从脚底一闪而过。

    这绝不可能失手的第二枪,居然又被对方惊险的避过,这个结果让飞星圣地之主漠然的脸上微微动容,将对方的危险级别再度提升。风雪中虚握的掌一紧,枪体向后一缩,瞬间倒弹而回,带着刺耳的尖啸,闪电刺向陆随风的背心。

    枪锋距离背部尚有三尺,尖啸声还没有入耳,陆随风已提前做出了反应,身子在空中强行侧拧,手中长剑看都不看的狠狠斩向身后。

    一声金属的撞击响彻,伴着强劲的气流喷溅,从剑锋与枪尖之间向四周逸散开来,掀起一股龙卷风雪,呼啸咆哮。

    陆随风握剑手微微颤抖,虎口龟裂,有血渗出,此时却是毫无所觉,借着剑身传回的反震力,飘飞出去,闪电扑向守护者,速度竟比先前快上了一倍。

    那柄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居然比陆随风提来到身前,回到虚握的手掌之中。陆随风长剑随即破空而至,闪着森寒光芒,迎面雷霆斩落。

    飞星圣地之主的双眉一挑,长枪简单的递出,枪锋处斗然光芒爆闪。一声铿锵之后,陆随风如同受创的大鸟,闷哼倒飞而去,再次重重砸落在冰层之上。

    幽黑的长枪在飞星圣地之主手中高频率的颤抖着,很长时间都无法平静下来,发出令人心悸的低沉嗡鸣声。

    枪与剑的每一次碰撞,都是那么的简单无华,没有一点华丽的观赏性,实则杀机凛然,凶险无比。

    飞星圣地之主的双眉一挑,长枪简单的递出,枪锋处斗然光芒爆闪。一声铿锵之后,陆随风如同受创的大鸟,闷哼倒飞而去,再次重重砸落在冰层之上。

    幽黑的长枪在飞星圣地之主手中高频率的颤抖着,很长时间都无法平静下来,发出令人心悸的低沉嗡鸣声。

    枪与剑的每一次碰撞,都是那么的简单无华,没有一点华丽的观赏性,实则杀机凛然,凶险无比。

    唯恐对方趁势攻击,陆随风强忍着骨头散架的剧痛,坠地便一跃而起,脸色变得苍白如纸。这才意识到人仙境的强大远超想象,就算掉落了五成实力,在力量的精纯雄浑上仍是远超过自己,这种差距已不是精妙的战斗技巧可以弥补的了。

    对方简单的一枪,便轻易破了陆随风蓄势已久,舍生忘死的一剑。按理说这个结果应该很满意了,但飞星圣地之主的眉头却是皱了皱,显然因为这一枪没有洞穿对方的身体。

    陆随风刚站稳身子,长枪如蛇,已奔电般的刺到胸前,危急关头,陆随风低垂的剑锋诡异的翻卷而上,不差毫厘的挑开枪尖,身体借势向后侧掠而去,险之又险的避过了追魂夺命的一枪,额头滑落了数滴冷汗。

    短短的数息之间,守护者已击出了三枪,每一枪都足以令人当场毙命,按理说,对方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但现实是,对方只摔了两跤,嘴角溢出点血来,人却仍完好无损的活着。

    每每在关键节点,在枪尖的死亡阴影降临时,陆随风都能提前做出反应,而且是最正确的反应。

    这就不得不让人心生警兆了,足以说明对方的神魂感之力绝不亚于自己,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还是经历过无数生死搏杀的修者,战斗意识和临场的机变能力更是非同寻常。

    两人鼻息间呼出的气,如雾一般的弥漫四周,这片空间静得仿佛连飞雪坠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空气中却充满了浓烈得化不开的杀气。

    "能够接下本尊的三枪,还能站着喘气,应该足以在这片世界横着走了。"飞星圣地之主的双眼中燃烧着幽冷的火焰,说不出的阴森诡异。他的这具元神分身可不会对陆随风有丝毫的怜悯;"只可惜,你最终还是要败,败的结果就是永远埋骨此间!"

    "是么,那为什么还不出手,在等什么?"陆随风的目光很平静,深遂而明亮,嘴角勾勒出一个嘲讽的弧度;"你流了许多血,修为实力大幅下滑,否则,我连一枪都接不下便躺下了。我接你三枪而仍活着,只能说明彼此的差距已缩小到不敢轻视的程度。所以,你不是不想再出手,而是不再敢毫无顾忌的轻易出手。你固然可以杀死我,我也有屠你的能力。"

    飞星圣地之主沉默了很长时间,身上的伤痛让他有些混乱的思绪清明了许多;"想要屠本尊?如果你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就不会生出这种可笑的念头来了。你让本尊流了这许多血,本尊在想,该让你如何一个死法?"

    "本以为这世上只有我动口强过动手,此时看来实在是有些坐井观天了,汗颜!"陆随风耸了耸肩,露出一副我愧不如你的模样。

    事实上,双方此时的战力已经相差无几,但陆随风仍扛不住对方的一击,这就是灵气和仙气的区别,绝对的不可同日而语,令人禁不住对这种未知的仙气心生向往。

    当下唯一可以让陆随风化险为夷,并有可能战而胜之的依托,便只有强过对方的神魂之力。如果陆随风的神魂是一张江河般宽阔的大网,那对方就像是行走在张大网上的泥塑巨人,看似强大不可摧毁,实则每走一步,每一道震动,举手投足都在这张网里,都会让这张网感之到他的意图,提前准备些什么,应该如何应对?

    飞星圣地之主微眯的眼中,有一抺怒意闪过,让他失去了捕捉战机的耐性,挺拔的身躯变得更挺拔,以至令刚愈合的伤口都迸裂了开来,无数道血线纵横交错的蔓延,看上去像是刚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一般。

    迷蒙的风雪中,两道人影的距离在急剧缩小,长枪微颤,一条线的笔直刺出,长剑一抖,隔空奋力斩落。没有绚丽的光华,任何花哨的技巧,简单而直接,却绝对的要命。

    刺出的枪和斩落的剑,不可避免的遭遇,一道金属交击的声音响彻,尤为的刺耳。

    感受到剑柄上传来沛然力量,虎口有血渗出,长剑震荡几欲握捏不住,一旦脱手必死无疑。陆随风面沉如水,魂力没有丝毫犹豫的喷薄而出,长剑光芒大放,无数道金色光线从暗沉的剑身上绽射而出,宛如霞光初放。

    霞光穿透雪雾,映照在守护者的脸上,更有一丝金光化为一线锋针,无声无息的没入对方的眉心处,以至令可以洞穿山岳的一枪,当空微微一滞,威势溃散,再也无力继续挺进。

    飞星圣地之主的脸颊在霞光的映射下,变得几乎透明,一双眼瞳似乎真要燃烧起来,睫毛肉眼可见的根根脱落,瞬间化为灰烬,归于虚无。七窍有血汩汩渗出,无比的狰狞可怖,那里还有一点上仙者的风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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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淌血的眼瞳中闪过一抺从未有过的惊恐,继而变为讥讽的笑意,接着放肆的大笑,近乎咆哮般的大吼出声;"这就是你的最后杀人保命手段;神魂攻击!本尊漏算了!不过,也仅是烛火之光而已,永远变不成浩月。所以仍只能伤魂,夺不了命,所以依然无法改变最终的结果。"

    语音仍旧雄浑,磅礴的仙气从带血的挺拔身躯狂喷而出,周遭的积雪都被震离冰面,浮向虚空,重新飘飞洒落。

    飞星圣地之主浑身浴血的屹立风雪中,单手执枪斜指苍穹,睥睨乾坤,唯我独尊!只是这股霸绝天下的气势,便足以令人望而怯战。

    陆随风也被这恐怖的霸气威势,压迫得膝盖微弯,面白如纸,豆大的汗滴从脸颊滑落,脚下的冰层发出咔咔的声响,似要龟裂开来。

    "该结束了,能够死在本尊手中,不寃!"飞星圣地之主左掌一翻,一座元力凝聚的小山砸向陆随风的头顶,遮闭住了飞雪。

    遍体是伤的飞星圣地之主,当下的实际战力不及全盛时期的十之二三,但仅存的元力也是无比的恐怖,陆随风能扛住那霸绝环宇的一枪,几乎耗尽了所有的魂力,如今全身之力都凝聚在长剑之上,而且已倾力斩出,根本没有余力抗衡当头砸下的元力小山,唯有眼睁睁的看着,绝望的坐以待毙。

    然而,就在这时,飞星圣地之主的口中竟是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继而收掌疾退,砸向陆随风的元力小山,也为之一顿,随即溃散开来。

    飞星圣地之主的腹部裂开了一道尺许长的口子,鲜血如泉喷涌而出,一路裂冰荡雪的退了七八步,喷出的血在冰面上拖出一条鲜红的血线,尤为的醒目。

    就在前一刻,见到对方当头砸来的元力小山,陆随风仓促间斩出的一剑,并没有来及锁定目标,正是这盲目的一剑,竟是无巧不巧的切开了他的腹部,这一切不得不说,是天意使然,非人力可以掌控。

    趁虎病,要虎命!趁你伤,送你见阎王!如此天赐良机,对于善捕战机的陆随来说,岂会轻易放过。对方收掌疾退的刹那,陆随风同时毫无征兆的动了,用闪电都无法形容这一剑的迅疾,那是一种超越速度的惊人气势。

    就如滔滔瀑流一泄千里,其实速度并非见到的那么快,但这股气势却让人感觉无法阻止。

    飞星圣地之主捂住汩汩流血的腹部,脸上满是惊惧之色;"这是什么剑技?"

    "你只忌惮我的神魂攻击,却忽视了我的剑道。"陆随风淡淡的道:"自认为寻常的神兵利器,根本破不开你的防御,但这不是剑,而是剑意!"

    飞星圣地之主闻言豁然,封住流血的穴道,感受到腹部内传出的痛楚,那是残留的剑意仍在侵伐。只要给他一点时间,便能摧动仙力将这股剑意轻易的清除。只是陆随风怎会给他这个机会,又一道匹练般的瀑流剑意奔腾而来。

    强忍着腹部撕裂般的痛楚,再度大笑,这次却是笑出了声来;"我只是随口一问,你却是知无不言,不知你是在卖弄,还是得意忘形,或认为我已是一个废人,将死之人?否则,这种必杀的隐秘,岂能轻易对人言。凡人就是凡人,真的很白痴!你认为凡人真的能屠仙尊?"

    "能被重创的仙尊,离被屠还会远吗?"陆随风讥诮的道;"所以,你将会成为这世上第一个被屠的仙,沦为一个传说。"

    这最后一句话,让飞星圣地之主的笑声骤止,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就算腹部被切开时,脸色也没有这般难看,惊,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