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
短短一个月,周明二字,好似成了一个神话!
杀戮碑上,那排名第一的位置,周明之名,已如同鲜血殷红!
红名!自是杀戮过百!
但宁凡的红名,比当年的第一人——巨言,更血红了不少!
许如山自是极为安心,名字如此血红,宁凡所杀荒兽,怕是已超过150,甚至远不止200。
毕竟当年巨言便杀戮274头伪荒兽,宁凡的名字,比巨言更红,自是超过这个数目的。
“妖丹,够了!呵呵,这下巨尊,定不会为难老夫了,且老夫更为巨尊,寻来了他久候之人,功劳,不小!”
在欣慰的同时,许如山更是震撼的。
一个月,杀戮超过274荒兽…以宁凡堪比化神的战力,怕都是倾尽手段、片刻不停在杀戮。
这份认真,自是因为宁凡守诺,答应许如山,便必定完成诺言。
一言不合拔剑,一诺一饭杀人…
非但许如山一人吃惊,关注着碎界秘境的老怪,纷纷震惊不已。
一个月,化为红名…元婴中期以下的修士,甚至单单目光落在宁凡姓名上,便被戾气冲得睁不开眼。
此人狂妄,但有狂妄的本钱,如此,便不是狂妄,而是…自信!
这份震惊,足足持续了一月,甚至,在周明红名之事传开后,外海、内海无数老怪,纷纷蜂拥而来,一看这力压化神、稳坐第一的人物!
只是这震惊,在一个月终了,被另一份震惊所替代。
碎界秘境,崩溃了!
且并非小范围崩溃。而是,整体崩溃!
“不可能!便是真正的化神,独自进入。可崩一域,也不可崩全境…如此大范围的崩溃。除非是大量化神进入,方才有可能出现…但,这怎么可能!我等守在秘境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化神修士,进入其中!”
许如山面色大变,碎界秘境的崩溃,完全出乎其预料。
秘境崩溃。是一个不小的过错,他身为掌管秘境之主,多半要受巨魔族责难。
但这,还不算!
秘境崩溃。不知宁凡可否安然离开秘境,带着妖丹出来。
许如山,确实关心妖丹的,才1月功夫,其他大修士。几乎不必指望,39人,能凑出20妖丹,都是罕有之事。若无200妖丹,巨尊之女病危。他许如山,怕是要担大责任!
而从内心讲,比起妖丹,许如山更关心宁凡本人安危。
宁凡此子,从初逢,便一次次让许如山震撼,从讨好,到平辈相交,到敬重,到现在的仰视。
此人性情,与许如山相同,更难能可贵的,是此人与自家女儿,颇有情愫的样子。
“老夫女婿,岂能死在碎界秘境!只是此子,为何还不出来!他怎么还在秘境之中!”
碎界秘境,因十大化神进入,而疯狂崩溃。
自西而东,几乎一个时辰,便崩溃千万里地界!
一个个大修士老怪,依仗离身阵盘,侥幸逃离秘境,却皆是冷汗淋漓、心跳不断。
几乎每一个呼吸,便有数千里崩溃。
那崩溃之后的虚空,让一个个未入化神的老怪,头皮发麻!
虚空!便是寻常化神,若无足够强的手段,贸然卷入虚空,都是必死!
十大妖将,数百元婴,一同卷入虚空,其结果,若非十大化神有四大高手,且十人合力,否则化神初期的鲤伴,都可能葬身虚空…
连化神都危险,大修士死于虚空,再正常不过。
除宁凡、楚鹤,其余38名老怪,仅有25人生还,13人,姓名化为灰色,葬生虚空。
待一日之后,碎界秘境彻底崩溃,宁凡与楚鹤,仍未脱离秘境。
许秋灵心中忐忑难安,即便她对宁凡有着盲目信心,但宁凡迟迟不出现,她仍是担心不已。
“周公子,周公子…”
她没由来的,便好想哭,当看到楚鹤二字,都变成灰色,她脑袋一懵,秘境之中,怕是只剩宁凡了。
碎界秘境彻底崩溃,已是一片虚空,宁凡尚未死,却又未脱离秘境,多半是在虚空之中,苦苦挣扎。
“周公子,你究竟怎样了…”
“他怕是,险了…虚空之力,便是化神中期,没有强宝在身,独自一人,亦挡不住…也许,他躲在界宝之中?”洞虚叹道,唯有炼虚修士,方才能横渡虚空,化神都不够,更何谈尚是元后境界的宁凡。
“不会的!他不会有事!”
许秋灵一咬牙,固执地抬起臻首。
在其焦躁难安之际,七彩光门一闪,一个储物袋及玉简,飘然出了秘境。
那玉简,在脱离秘境的一刻,便崩碎,化作一道轻笑之声。
“许道友,不好意思,秘境崩了…不过200妖丹如数在此,你无须多虑…我可能稍稍晚些出来,不过倒不必再局限于五月之约定了,故而道友无须在此等候我。待我离开秘境之时,会前往拜访。嗯…以许小姐性格,此刻必是担心我的,不过请放心,周某之名,只会越来越血红,却绝不会灰色,所以你,无须担心的…”
许如山持着储物袋,望着其中血气未干的200妖丹,心神震惊。
秘境已彻底崩溃,宁凡却还能安然传送出玉简…他难道,能立在虚空之中不死么?
这份心思,这份震惊,在一个个老怪心头升起,却皆是不宣于口。
什么人,可立在虚空不死!
炼虚老怪,横渡虚空,但仍是艰难,不过长久呆在虚空中。
能在虚空不死的,唯有…碎虚!
亦唯有碎虚老怪,才可破碎虚空,才敢问道真仙!
“他是如何做到的…听此子口气。并非躲在界宝中…若非在虚空中修炼,便是去了秘境之外的空白地带…无论是哪一个,都让人难以置信。因为这两件事,老朽。都做不到…”
洞虚目光迥然生神,盘膝于地,没有丝毫离去之意。
“灵儿,不等到你周哥哥出来,你大概不会走吧?”
“嗯,我要等周公子…不论多久…他说没事,一定没事!”
“好!为师陪你一起等!”
…
秘境。崩了!
一日之内,七千万里山川崩溃,无数伪荒兽葬身虚空。
楚鹤一步迈出,度过界路。进入第二界,故而未死。
等待第二界的引路人接待罢妖将,会返回,届时,他要与那人交接事宜。
望着界路另一端的虚空。楚鹤头皮发麻,但心头,却扭曲的升起一丝快意。
“不知那周明,是否死于虚空中,嘿嘿。若是死了便好,死了便好…”
很可惜的是,楚鹤的愿望,无法成真。
宁凡立在虚空中,手掌拖着一尊金色小钟。
那金钟,升起淡淡金色光圈,将其笼罩。
东溟钟!
“有此钟在,我自不怕虚空之力,便是横渡虚空,都无碍的…秘境崩溃,与我而言,似乎是一件好事,至少,我似乎不必煞费苦心,去踏遍七千万里山河,斩尽伪荒兽了,妖丹、妖血,自己便送上门…”
虚空之风吹来,好似黑色利刃,一旦斩中,便是玉命修士,都得横死。
但这黑风,吹到东溟钟金光,却轻轻一颤,立刻分道。
一具具伪荒兽残尸,被黑风吹来,亦有不少黑血、妖丹,漂浮在虚空,被风吹来。
崩溃自西向东,风自是朝着宁凡吹的。
当宁凡在虚空中敲响东溟钟,钟声之中,立刻升起一道黑色的虚空漩涡,将无数妖丹、妖血、甚至大修士储物袋,都吸取而来。
一滴滴妖血,被宁凡收起,一丝丝淡金血丝,被宁凡抽出。
加上之前所杀的300余荒兽,宁凡手**有1284颗伪荒妖丹,1284滴伪荒妖血,1284道淡金血丝!
储物袋中,已有整整13滴妖帅精血!
所有妖血炼化,便是…5000甲子的妖力!
妖脉化神,几乎走了一半旅途!
“第二界通路已开,进入此界,首先寻一地,炼化妖血,突破5000甲妖力,而后,想方设法,灭妖帅,夺其血,突破化神,不难!”
他目中精光一闪,一步步,踏着虚空,遁行至第二界的七彩界路。
一步,踏入!
界路的另一端,名为陆北的妖族元婴,正在与楚鹤交头接耳。
所交谈的,大都是借助此次妖界的大行动,这沉睡之地的妖族,与他雨界无尽海封妖殿,好好拉拉关系…
“哎呀,楚道友怎么变成这幅模样,陆某看了,都为道友难过…”陆北一副惺惺作态的表情。
“别提了…都是周明害得!不过这厮,多半已葬身虚空,死无全尸,如此,方能消老夫心头之恨…”
“死得好,死得好!”陆北压根不关心周明是谁,是死是活。
但这二人交谈间,一股淡红色的戾气凶芒,忽然将二人卷入其中!
在这凶戾之下,无论是元婴初期的陆北,还是残婴之身的楚鹤,齐齐倒吸冷气!
尤其是楚鹤,在看到界路尽头,一个白衣黑氅的青年,淡然无事踏着漆黑虚空,步入界路,他的心,猛然一颤!
“不可能!不可能!你不是炼虚,更不是碎虚,岂能在虚空之中遁行!不可能!”
“刚才你二人,在说周某,死得好?”
宁凡眼中,寒芒一闪。
双手齐探,分别摄住楚鹤的残影与陆北的天灵。
这一抓之力,乃是玉命之力,二人根本无法挣脱。
“搜魂!”
当宁凡淡漠的声音传来,二人登时识海崩碎,沦为白痴。
楚鹤的记忆,与鹰鹤相同,被紫蛊种下紫色封印,但这封印,以如今宁凡实力,轻易破除,封妖殿的隐秘,自是看了个完全,对封妖殿此次配合妖界妖将之任务,更是了然于胸。
“此沉睡之地,沉睡之妖帅,名为‘陆吾’么…”
宁凡一口吞下楚鹤残婴,嚼碎,旋即一掌拍下,将陆北肉身崩溃,其元婴,则一口吞入腹中。
“此妖名为陆北,为陆族九部第七部——罗云部落之羽妖。此人生性残忍、卑鄙,在罗云部落中,仇家不少,朋友更是一个没有,甚至,其命魂名牌,都曾因犯了部落之法,而被驱逐出族庙…有意思,如此,我杀此人,无人知,我化作此人模样,潜入罗云部落,更是无人知晓…羽妖么,元婴初期,与我现在的妖力修为,几乎一般无二…”
宁凡一口吞下陆北妖婴,一步踏出。
这一步之下,他施展念隐诀,容貌登时变换,化作与陆北一般无二。
“从此刻起,我在第二界的身份,是罗云部,陆北!”
“秘境崩溃,妖丹已足,能入第二界,我无须5个月内离开秘境了…妖丹,可先行一步送出,令许如山安心,如此,便是在秘境滞留数十年,都无碍…至于许秋灵,嗯,烙印一道玉简,以免此女担心…”
沉睡之地,第二界,血月当空。
夜风之中,一个白衣羽妖,自夜色中飞行。
他隐去眉星星辰,散去戾气红芒。此刻他的身份,不是宁凡,而化名,陆北!
他的身份,是陆族九部第七部落,罗云部七百妖兵之一。
妖兵者,必是元婴。妖将者,必是化神。这陆云,便是那七百妖兵中不起眼的一人。
而从陆云记忆中,宁凡更了解到,罗云部落,最强修为者,为封号妖将,云将陆道尘,人称陆夫子,为化神中期之妖。
在此人之下,共有7名化神初期之妖,归属于罗云部。
8名妖将,700妖兵,以及数十万金丹小妖,这便是罗云部的实力,但这实力,在九部之中,只列第七。
宁凡眼中,微微有些凝重。
这第二界的妖将数目,远比其想象的多。尤其是第一部,净火部,一部之中,便有19名化神初期,3名中期,一名封号后期妖将,更有8000元婴妖兵!
如此算来,第二界之内,九部妖将加起来,过百!妖兵,近3万!
“陆吾妖帅,此人一人沉睡,却有百名化神守护,此地之辽阔,之高手如云,简直堪比无尽海内海…”
方圆七千万里的第一界,仅仅算是第二界的百分之一大小…以宁凡全力飞遁,横穿第二界,起码要数年之久。
时间倒不是问题,由于第一界崩溃,宁凡滞留此地的时间,数十年都可以。麻烦的是,根据陆云记忆,第三界的位置,唯有九部的九名封号妖将知晓。
似乎九人各执掌了第三界界路的九分之一…具体。不是陆云身份可知。
甚至,若非陆云的先祖,曾是某个元婴巅峰高手。且为罗云部立下大功,以陆云的低劣品行。岂能获得‘陆’姓。
‘陆’在此界,为尊贵的象征,为妖帅陆吾的裔民!
只是这陆北,在罗云部,却算是…叛徒!
他私自迎接十名妖将入界,却将十人领去与第一部高手汇合。此事若暴露,怕是罗云部内。会有不少妖族,要杀陆北泄愤。
这个黑锅,怕还是得由宁凡来背。
在陆云的记忆中,进入界路的这片地域。似乎是罗云部与裂土部的交接边境,名为莽原。
第八裂土部与第七罗云部,互有征伐,边境之地,更是杀戮不休。
苍茫夜色。宁凡振羽翼遁行,沿途所遇的小妖,皆为裂土小妖,一感受到宁凡身上元婴初期的妖力,皆匆匆逃离。不敢窥探。
第二界,有小妖。
第二界,没有滞留期限的限制。
第二界,可以动用女尸、石兵!
第二界于宁凡而言,有莫大机缘,有妖力化神的希望!
“这陆云私自前往边界,私通净火部,擅离部族之事,若没有个合理解释,此事仍是麻烦,若被部落追究,则我有暴露身份的危险,想要寻出第三界界路,还得姑且潜伏于罗云部…恰在这边境之地,我便杀些敌妖,带首级回部落,如此,便是有人追究陆北的擅离之责,也无话可说!”
宁凡眼光一决,一拍储物袋,取出一件兽牙短戈,上品巅峰的妖宝。
此物为陆北生前所持妖宝,堂堂元婴初期,却连极品妖宝都没有,足可见陆北此人,战力多么低下,在700妖兵之中,亦属于末流之流。
若是陆北,持此短戈,多半连金丹巅峰都未必一击必杀。
但此短戈,在宁凡的操控下,化作一道道青色戈影,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千道戈影一散,便收走千里之内、数十名金丹、融灵小妖的性命。
“71颗首级,如此,倒也符合陆云的战力,若杀过多战功,反倒惹人猜疑…”
宁凡抽妖力成线,束起71具妖尸,遁入莽原边境的罗云边境。
在此,一名妖兵、百名小妖,正在此戍守。
一见有元婴之妖遁行而来,那元婴中期的妖兵,立刻大喝一声,妖火点亮夜空!
“什么人!”
“罗云部,陆北!”
“今夜口令是什么!”
“夏荨!”
夏荨是罗云部一种常见妖草,但在今夜,是罗云妖军之口令。
陆北能自边境离开,这口令,自是知晓,搜魂之后,宁凡亦知。
见对方答出口令,那元中妖兵,立刻暗松口气,但听闻对方是陆北,眼中微微闪过一丝不屑之意。
陆北么,那个依仗祖荫、蒙赐陆姓的羽妖?连妖血二次觉醒都没有成功的废人?
若非此人祖上曾立大功,蒙赐十道妖帅血丝,这陆北怕是连结妖婴都未必成功。
元中妖兵的眼中,闪过一丝猜疑。
陆北此人,战力低下,生性却残忍、自私,此人深夜擅离边境,定不是杀敌,那么,是串通莽原第一端的裂土部了?
元中妖兵,名为尧渊。此人机谋不浅,故而被器重,委任为前部司军妖兵之一。
他一番心思,几乎已断定,陆北必是私通外敌。
只是他猜错了一点,陆北并非私通裂土部,裂土部才排名第八,还不如罗云,他陆北再不争气,也知人往高处走,要私通,便私通最强妖部,净火部!
虽然判断稍稍谬误,但尧渊能看出陆北叛变,已是眼光不弱。
他暗做手令,一抹脖颈,这一幕落在众小妖眼中,齐齐背心一寒。
抹杀!
一旦这陆北接近,便予以抹杀!
但待得那遁光越来越近,妖火掩映,血月当空,一个白衣青年,面色淡漠,手持一条妖索,那妖索另一端,则分出七十一道妖力之线,束缚着…七十一具妖尸!
嘶!
百名小妖,齐齐背心一寒,这景象,太过渗人!
而尧渊,则立刻做了停止抹杀的手令,目光,大变!
“这陆北,难道竟非私通敌部,而是…趁夜杀敌么!71人,一夜深入敌境,杀戮71人,这战功,不小啊,这真是陆北所为?”
以尧渊眼力,自然看出,71具妖尸,有强有弱。
最弱者,不过融灵初期、仍是半人半兽之身的小妖,以元婴修为,杀戮融灵小妖,倒是符合陆北的卑劣品性。
但最强者,甚至有数名半步元婴的高手…斩杀这种高手,且还是在敌境杀戮,无法动用大规模的妖术,否则将会引起巨大波动,惹敌妖围攻。
尧渊自问,换做自己是陆北,他做不到在敌境杀戮半步元婴,而不被察觉!
但‘陆北’,做到了!
“原来是陆兄,失敬!看陆兄所杀敌妖,似乎不少,尧渊自愧不如!”
“见过尧兄。”
宁凡降落于地,淡然抱拳,他身后牵着71具妖尸漂浮,分外诡异,其一步向前,立刻,百名小妖不自禁的后退一步,敬畏之心如此明显。
嘶!
尧渊再次被宁凡的淡然惊了一下。
这陆北传闻,极其爱慕虚名,传闻此人曾侥幸杀死数名金丹,便大肆宣扬,唯恐世人不知。
如今尧渊亲眼所言,却是陆北此人,处变不惊,居功不傲,那平静而淡然的目光,让尧渊深深意识到,这陆北,气度不凡,决不可小觑!
“果然谣言不可信,能继承陆姓之妖,岂有凡庸之辈,这陆北,多半是得罪了什么人,才被人宣扬地如此不堪吧…此人,当为英杰,即便妖力只是元初,不如我,但恐怕拼斗起来,我不是此人对手…此人,不凡!”
尧渊对宁凡的态度,愈加客气。
甚至,他心中坚信,陆北的污名,都是他人污蔑。
他自不可能知晓,眼前从容镇定的‘陆北’,根本不是传闻那个。
正主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且已经死了…
“陆兄此刻是否方便,随尧渊去登记战功?”
“请尧兄领路。”
宁凡一扯妖索,七十一具妖尸,随其步伐而飘动。
如此,他便算是以陆北身份,融入了罗云部!
陆北若地下有知,知道自己不堪的恶名,将因为宁凡,而轰动整个罗云,甚至成为妖将闻风丧胆的名称,该是何等荣幸。
嗯,这陆北和周明一样,似乎都该感激宁凡,帮他二人扬名。
宁凡的步伐缓慢,但每一步,都踏地有声,令明玉楼摇晃。
他背影沉默而威严,在这一刻,再无一妖,敢小觑宁凡。
甚至本还对宁凡存了报复怨恨之心的昊辰公子,亦是血脉沸腾,在这背影之下,再生不起丝毫违逆之心。
“陆北!此人,便是陆北!不能惹!”
这一切,宁凡毫不知,他的双耳,在踏足玉梯一刻开始,再听不到一丝声音。
即便是,风声!
无人知,宁凡心头,正陷入一场叩问!
储物袋中,沉寂的东溟钟,此刻却在宁凡心神,一声声敲响,淡金色的光圈!
这钟声,本有定身之神通,当在心神响起,宁凡便连思考,都几乎被定住。
“东溟钟!”
宁凡目光一闪,但步伐,不停!
东溟钟,与四天仙界的东溟天,有何关系…
与妖族,又有何关系…
这明玉楼,设计极巧,以上古妖塔的威慑之阵,设在五层之上。此阵,传闻是妖祖所创,是以威摄敌的阵法。
此阵,与东溟钟有何联系!
宁凡原本仅仅是期望登上第十层,获取5万战功,但在此刻,他却试图一探东溟钟的隐秘。
他咬牙,踏上第六层,收住脚步。
只是方一停步,钟声,却有停止的征兆。
他若有所思,牵起慕小鬟,踏玉梯,登七层,当步伐移动之后,钟声,在此响起!
咚!咚!咚——
一声声,敲响在宁凡的心扉。而宁凡发现,其一生杀戮、积累的戾气红芒,在这一刻。在其周身,失去控制。泛起红光,仿佛在…呼应钟声!
且在钟声之下,戾气似乎有蜕变的征兆。
威压是无形的。
但宁凡却感觉,他的威压,正徐徐染上殷红血芒。
而在多了这血芒之后,其威压,变得更强!
他妖力堪比大修士。但距离5000甲的半步化神,威压仍稍逊一线。
只是此刻,其威压,正徐徐朝半步化神攀升。
宁凡目光暗暗一惊。这东溟钟,竟可以凝化戾气,提升威压!
诚然,有着阴阳锁的传承,宁凡不惧碎虚之下的威压。便是碎虚之上,也可抵挡一二。
但真仙之威,他终究无可抵挡。
且阴阳锁的威压,属于乱古大帝,不属于宁凡。这戾气之威。才是宁凡一步步修炼而出、归他自己所有,并有无限的提升空间!
“若这东溟钟,可凝聚戾气、提升威压,我修为或许不升,但在元婴之时,拥有真仙之威,都极有可能!”
“只是为何,东溟钟从前没有如此异变,偏偏此刻敲响…或许那钟声所刻上古妖文,记录的,便是如何提升威压之术,而这明玉楼设下的威压之阵,恰好与古妖文纪录的御宝方法雷同,故而,机缘巧合,激活了东溟钟的‘升威’神通!”
“遁行虚空,定天之术,提升威压…这东溟钟的秘密,惊天!绝非普通古妖祭器!”
若在当年,宁凡倒不在乎当众取出东溟钟,但见识过此钟种种奇异之后,他深知,在上古妖族眼皮下,取出这来头不小之物,不妥!
“如此,在此事之后,我可去一次妖城经塔,学习古妖文字,破解这东溟钟真正的使用方法,日后,便有了提升威压的手段…此刻,先上十层!”
宁凡收住心思,踏足第七层!
七层威压,堪比元巅,但连让宁凡留步的资格也无,一声声钟声,持续敲响。
咚,咚,咚——
威压,仍在攀升!
当踏上第八层,所有戾气,进入融入威压,这一刻,宁凡身上,笼起一道强横的殷红气势,席卷而散,在这气势下,第五层的大部分妖族,俱被压服在地上,动弹不得!
“化神之威!”黑甲妖将,目光一惊。
在他眼中,宁凡的妖力,仍是元婴初期无疑,之前其威压虽强,但也仅仅是堪比大修士,只是随着步步登楼,此人威压,竟节节攀升,更在踏上第八层之后,达到了化神初期!
甚至此刻的宁凡单论威压,比他陆生妖将之身,还要更强一丝!
“此子隐藏的好深…若非尧渊极力推荐此人,本将绝不会知,这陆北竟是个杀人如麻的凶主,其戾气,比本将都弱,而此人以戾气融威,借以提升威压,这种手段…本将闻所未闻!”
“只是此人,威压攀升至化神初期,却耗尽戾气凶芒,再无提升之余地,已是极限,第九层,他独自一人可上,但带着一个小女儿,他,踏不上!”
黑甲妖将微微惋惜。
这陆北,确实是个人才,若血脉觉醒成功,或许足以独自一人,踏上十层,但此刻,陆北不可能做到…
“你下了吧,即便你未上十层,但你让本将大开眼界,这5万战功,本将给你记下!”
一身黑甲的陆生,露出笑容,不论如何,他打探宁凡真实实力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5万战功,原本只是一个饵,即便宁凡不上十层,只要是个人才,都会赠与宁凡,算是陆生拉拢宁凡的诚意。
妖将名为将,镇守一域,便需要得力妖兵,而宁凡,怕是拍在罗云700妖兵中,都等算顶尖之人!值得陆生屈尊结交。
妖将之语,让一个个匍匐于地的妖族,暗暗吃惊。
陆生的话,既是对宁凡的交好,也是对在场诸人的警告。若再有人在北漠城得罪宁凡,便是不给妖将面子!
但陆生的话,传入宁凡耳中,却并未动摇其心。
他默默立在第八层,手牵小鬟,闭目感知体内的戾气。
戾气,已尽数融入威压,令其威压提升至化神初期。这是一个意外收获。但到了这一步,想再凭戾气升威,不够…
戾气。是斩杀元婴、有伤天和而形成。
煞气,则是斩杀化神、逆怒天意而形成。
“煞气!是了。想要让威压突破中期,必须有煞气,且起码要杀1名化神、获取煞气,才可突破化神中期之威…化神,我还没亲手杀过一个,今日,可杀第一人!且我要凭这一人之煞气。突破化神中期之威!”
宁凡一拍储物袋,取出一个玉瓶,一把捏碎。
其中封印的一道残损元神,被其摄入掌中。并立刻,一口吞下!
黑佛宗副宗主,邪光之魂魄!
在吞噬下这一道凶魂之后,宁凡的体内,第一次。多了一道凶煞气息!
而他一步,踏上攀登第九层的玉梯!
无人知晓,宁凡吃下的,是什么!
但凭空多出的一丝煞气,却令得陆生都心神一寒。
“煞气?!此子仅仅元婴初期。自不可能斩杀化神,岂会有煞气在身!但这令本将都心寒的气息,不是煞气,又是什么!”
原本陆生断定,宁凡上不去第九层。
但他的断言,却被宁凡一步步,打破!
咚,咚,咚——
钟声,敲响!
第九层之上,堪比化神中期的威压,朝宁凡刺来,令得宁凡识海痛楚,嘴角溢出一丝血丝。
元婴之后,每一步,都是天壤之别。
而到了化神,这差异,更是如鸿沟划分。
化神中期威压,如此近距离接触,便是陆生贸然抵抗,也会被威压震飞,但宁凡,却仅仅嘴角溢血。
陆生眉头紧皱,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名为陆北的小小羽妖。
而第五层中,一个个罗云妖族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丝毫声音,生怕打扰宁凡登楼。
宁凡的背影,愈加沉重起来,在这背影之下,一个个妖族,感觉自己好似蝼蚁般卑微。
而宁凡,则是天上的星,高不可攀!
一步,只差一步,便可上第九层。
宁凡目光一决,这一步踏出,明玉楼发出咯吱的响声,桌椅摇晃,濒临崩溃!
而那吞噬邪光元神、获得的煞气,飞速融于威压之中。
一股好似巨龙般沉重的威压,席卷开来,在此威压之下,便是陆生妖将,都护住妹妹陆婉儿,连退数步,方才卸去威压,眼光,已是震惊。
“化神中期!此子威压,竟在元婴初期之时,达到了化神中期的境界!”
化神中期的威压,罗云部十亿里土地上,唯有封号妖将——云将陆道尘一人拥有!
“此子,定是我罗云部落万年之中最杰出人物,必须厚礼相待,且不容任何人加害于他!若此子血脉觉醒之时,卢宗云敢暗害此子半分,本将必灭卢宗云全族!”
能有化神中期之威压,若不带慕小鬟,宁凡绝对足以登临第十层,踏碎明玉楼!
陆生妖将的心头,几乎已默许,宁凡此次与他的打赌,获胜。
而陆生也看出,之前宁凡不知从何借来的煞气,已用尽,威压再无提升半分之可能。
只是,宁凡重重出人意表的举动,却让陆生隐隐觉得,此子,仍有手段,足以带人,登上第十层!
这不合理,但陆生,却这般感觉着。
“此子,是否会继续登楼…”
带着小鬟,第九层,便是宁凡的极限。
不带小鬟,第十层,便是宁凡的极限。
第九层,宁凡收步,但钟声,没有停歇。
仍是咚咚的沉闷声响,这声响之中,宁凡渐渐辨出一道人语。
仿佛有人在钟声之中,诉说着什么,内容,却听不清…
“谁在说话?”
宁凡心中犹疑,但亦知,这第十层,自己怕是难以踏足,除非,动用阴阳锁,凭乱古之威,登上。
只是,若以阴阳锁取巧,便与威压阵创立的本意,背道而驰。
“第九层,已足够我获取5万战功,证明我有独自踏上第十层的实力,没必要刻意使用阴阳锁,暴露我不惧碎虚之下威压的事实…”
他牵起小鬟。无言转身,似要下楼。
但便在这一退之下,其心神之中。忽然钟声大响。
这一次,他听清了那夹杂在钟声的一道声音。
“吾为妖祖。此术为定天之术,‘威’诀‘势’秘中,威字诀!铭文所载,为口诀,此为…心诀!心诀,只传一次,钟声止。心诀崩!”
这一道声音一响,宁凡收住脚步!
妖祖?!
这区区极品法宝的东溟钟,不值一提,但作为古妖祭器。此物之中,竟传承了妖祖秘术!
从这妖祖之语中,宁凡听出了很多信息。
定天之术,分为两部分,东溟钟的神通。以及宁凡借东溟钟感悟的定身术,皆属于前半部分,‘威’字诀,而后半部分,‘势’字秘。没有提及…
这‘威’字诀,又分为口诀、心诀两部分。
钟上铭文,一旦破译,应是口诀。
而这不断在心神敲响的钟声,便是心诀,且此心诀,似乎只会传承一次,一次之后,若不能获得,则钟声崩溃,心诀永失!
宁凡不知定天之术究竟有多么厉害,但从石兵的震惊来看,此术便是在四天仙界,都是巅峰仙术。如今自己机缘巧合,获得此术一半传承,更偶然激发东溟钟,听到钟声,有了聆听心诀的可能。
若是此刻,自己退下明玉楼,则钟声彻底崩溃,自己再无获得心诀的可能!
“不能退!没有时间选择!必须在钟声崩溃前,获得心诀!只有一次机会!”
宁凡收起所有心思,牵起慕小鬟,一步,踏上通往第十层的玉梯。
“他果然,要登顶第十层!”陆生猜中了开头,却猜不出,宁凡将以何手段,抗衡第十层威压。
第十层玉梯,每一步,都有化神后期之威,袭入宁凡心神,掀起惊涛骇浪。
这种感觉,就好似进入第二界之前,初次见到化神后期的妖将王枭,所带来的观感。
便是面对失去妖身、重伤的王枭妖魂,宁凡都只有一成逃命之可能。
这威压,堪比王枭之威,怕是罗云部的云将,都无法抵御!
催动阴阳锁?不,宁凡要凭自己威压抵御,并借此,聆听钟声。
一步,仙脉欲碎。
十步,银骨欲折。
百步,元婴欲崩。
宁凡面色苍白,但义无反顾。
而那心诀,正在其耳畔,徐徐响起。
他好似看到无垠的虚空中,一个金袍青年,踏足在星辰之巅,藐视苍生。
金袍青年的目光,有一种威!足以天地定格的威!
宁凡的心头,升起一丝明悟,为何东溟钟可定身,自己,领悟的方向,错了…
自己以法力凝丝,束缚定身,方向,错了…
他好似回忆其自己幼年之时,第一次入凝碧峰,采药。
在那里,幼小的宁凡,第一次,看到了狼!
那幽绿的眼神,有一种凶威,在那凶威之下,幼年宁凡吓得,动弹不得。
这威慑,便是定天术前半部的奥妙所在!
以法力去定身,只能定人,想定住时光,定住轮回,定住天道,便需要领悟‘威’与‘势’!
“威字诀…”
这明悟一旦升起,原本几乎压垮宁凡的厚重威压,立刻如轻风散去。
他的眼中,淡金色奇异之芒,口唇嚅动,默诵的,却是钟声中,一句句心诀。
金芒遮目,宁凡好似看见,那立在星辰之巅的金袍青年,唇舌,亦动!
他俯视星空,傲然一笑,一步踏下,比雨界辽阔百倍的洞府星辰,就此,粉碎!
他抬头看天,傲视苍穹,发出一问!
“踏东溟而北望兮,问苍天之谁雄!”
金袍青年周身血光一闪,浓烈的凶煞妖气,令月亮,都化为血色。
其屈指一叹,血色月光便被其摄出,化作一尊月光之舟,其身形一纵,踏上月舟,任虚空驰骋,无人可阻!
“天地钓妖月,风雨一帆舟!”
画面到此而至。
心诀,亦只两句。
但这二句所含的威压,却好似扑面而来,令宁凡目光一震,金光散去,清醒过来。
只是清醒之后,宁凡才发现,他距离踏上第十层,仅有,最后一步!
他没有立刻踏上十层,而是,思索。
那金袍青年,是妖祖么…威压竟如此霸道…
心诀仅四句,但却有‘踏平东溟’‘问鼎苍天’‘钓月为舟’‘纵横虚空’的威势,藏在四句心诀之中。
“妖祖…”
宁凡若有所思,其掌心之上,一道金光,浮现而出。
这金光,便是之前在其心神中,不断响起的心诀钟声!
这一丝金光,却代表着,妖祖之威!
心诀只可听闻一次,但这金光,却是提升威压的绝佳养料,甚至比煞气,更优!
宁凡目光一闪,一口吞下这丝金光,并一步,踏足十层!
这一刻,金光炼化,其威压,急遽上升至化神后期!不是阴阳锁借来的威,而是属于宁凡自己的威!
这一刻,其身后,凝聚出一道金色虚影,有数丈高,却模糊无面。
这一刻,明玉楼,开始崩溃!
“这陆北,带着一人,还能踏上第十层!此子手段,当真妖孽!若本将所看不错,此人威压,已提升至,化神后期!而最让本将难以置信的,是此子背后的金光!若本将没有看错…这金光虚影,应是碎虚三神通之一,皇影!”
“此子竟能在元婴初期,领悟皇影之术,此子此生,必定碎虚!看来我北漠城,甚至罗云部,都出了个了不得的妖族,此子突破妖将,晋升妖帅,问鼎妖皇,指日可待!”
仅仅看到皇影,陆生已是大惊,而结交宁凡之心,空前郑重、坚定。
只是陆生并不知,碎虚三神通,化身、抽魂、皇影,在影成的一刻,宁凡已系数掌握!
明玉楼,崩!
但陆生,毫不心疼!
因为能令明玉楼崩溃的,必是绝世高手!
“本将宣布!从此刻起,陆北为我北漠城第一妖兵,赐血兰令,司血兰卫一万小妖,准获率部出击资格!另,拨五万战功,入陆北战功令,不得有误!”
而陆生心头,更是升起一丝豪情。
北漠城,将因陆北一人,而大兴,这是必然。
罗云,亦将在未来,因陆北而兴。
此事,必须立刻上报万罗城,向封号妖将,推荐此人!
北漠城,将军府!
客房之中,床榻之上,没心没肺的小结巴,正在榻上酣睡。10岁少女,自是易困。
而宁凡盘膝于地,望着手中战功令,嘴角勾起一道笑容。
踏碎明玉楼,获得五万战功,只消得再遵照与陆生约定,再杀一人,便可再得五万,如此,妖血觉醒之战功,便足够!
实力虽暴露,但好在陆北的敌人多、朋友少,目前为止,察觉宁凡并非陆北者,无。
东溟钟的秘密,破解,竟传承有妖祖定天术的一半!
而最让宁凡欣慰的,莫过与威压的提升。
化神后期之威!
非但如此,明玉楼登顶,他更凝聚出了…皇影!
此事,大大出乎宁凡预料的。
碎虚三神通,为化身、抽魂、皇影,此三大神通,唯有碎虚老怪,方才有资格修炼,但并非是说,每个碎虚都能领悟。
能领悟其中之一,便是凤毛麟角的存在,而宁凡,在碎虚之前,明悟了三种!
三种神通,以宁凡如今境界,发挥不了太大威力。
但一旦晋入碎虚…
“碎虚分九重,每一重,都好似九重天空,有着天壤之别。正常情形之下,第一重之人,绝无法胜过第二重,但若我踏入碎虚,即便只是碎虚第一重,凭借三大神通,足以在碎虚前三重中,无敌!”
只是宁凡万万没料到,会在明玉楼中凝聚皇影。
如此,不少妖族怕都看到了宁凡之皇影,却不知,其中有多少,能认出皇影神通。
也许会有麻烦,也许相安无事。不过已发生之事,无可奈何…
“炼化妖帅金血,需要万年年份的‘碧火草’为佐服食。此物。罗云部没有,倒是九部第一部——净火部。有不少此草…想要提升妖力,暂时是无法可寻。如此,可先去经塔,将妖族文字记下。此文字,必定极其难学,以风女之智,也只能习得31字…若有此字。便可破解定天威术的口诀,口诀心诀皆有,日后斩杀化神,便可凝威…至于妖血觉醒。则需放在杀人之后进行…杀一人,却不知这陆生妖将,让我杀谁!”
宁凡起身,抚了抚慕小鬟熟睡的脸颊,一抖鼎炉环。将其姑且收入红雾空间,并嘱咐诸女,好生照顾此女。
旋即,趁着血月,当夜便去寻陆生。
陆生给他10日。杀一人,自是越快越好。
按宁凡猜想,陆生身为镇边之将,不出意外,是要宁凡刺杀敌将。
将军府,白虎堂!
宁凡推门而入,堂中早有一男一女在此等候。
一见宁凡进入,女子盈盈一礼,而男子则含笑点头。
“陆总兵,你总算来了!”
“陆北见过妖将,见过婉儿小姐。敢问妖将意欲让陆某,杀谁!”宁凡一抱拳。
“快人快语,本将喜欢!这玉简,记载有那人讯息,你持之,将其杀死,若成功,可大肆宣扬此人死讯,打垮敌方士气,为我主力妖军提升胜算。”
宁凡神念一扫玉简,并无意外。
果然,陆生让其杀的,是莽原另一端、裂土部的陷峰卫统领,熊锐!
陷峰卫,是裂土部妖将白元的精英卫队。
那熊锐,更是一名3000甲妖力的元巅高手。
击溃此卫,斩杀统领,可大挫敌军主力士气,而届时,陆生本人,会率妖军跨莽原,对裂土部发动进攻!
具体战略,宁凡并不关心,他所关心的,只是杀人而已。
“此事,容易!”
宁凡仅一句,收起玉简,抱拳离去。
两军交战,刺杀敌将,原本再正常不过。
只要不是刺杀化神,对宁凡而言,没有难度。
“等等!陆总兵,你可带婉儿一并前往。”
陆生一指陆婉儿,促狭一笑,而陆婉儿则俏脸微红,点点头。
宁凡却摇头。
“元婴中期,是累赘。”
“你…”陆婉儿原本一丝羞意,立刻化作嗔怪之色。
自己900载元中,资质一等一,更随着哥哥,久历战阵,熟知妖军兵阵之事。
陆生派她跟随作战,也是担心宁凡实力虽强,却不懂得率兵之道。
陆婉儿很羞愤,非常羞愤。
自己好歹是个女中英豪,竟被宁凡,说成累赘。
她心中暗暗腹诽,当年你陆北为了自污名声,天天纠缠于我,甜言蜜语,日日不断,想不到一旦暴露真实面目,竟然如此冷漠…
不过,偏是这种不为女色所动的淡然,倒是令陆婉儿腹诽之时,又对宁凡再次刮目相看。
“罢了,不带我,便不带…只是,这一战,陆总兵准备带多少人马…那陷峰卫,有一万五千小妖,不知总兵的一万人马,可够…若不够…”
“陆某一人便足够,否则若率大军出行,陆某岂会拒绝婉儿小姐跟随,监军的道理,陆某还是懂得…”
“你要独自一人,刺杀熊锐!这是否有些危险…”陆婉儿的口气,倒有几分为宁凡担心。
“婉儿,不必多言!陆总兵既然有此信心,本将倒是期待,看到陆总兵独斩敌首,恰好正面进攻,人马稍有不足,陆总兵不带血兰卫,亦是好事,血兰卫,便由本将抽调…”
“如此,陆某告辞!”
宁凡推门,消失在夜色中。
而陆生,则苦笑叹息。
“哥哥,你为何让他独自一人涉险,若是他有了三长两短…”
“若他有三长两短,你便不活了?”
“莫要胡说!”陆婉儿俏脸一红,自己哥哥背地里,纵是很爱说笑话的。
谁能想到,外表冷酷的黑甲妖将,会是这么个懒散性子。
陆婉儿承认,自己在与宁凡数次接触后。却是对此人颇有动心。
毕竟,似宁凡这么优秀的男子,就好似女子中的绝色美人。罕有男子,敢说不动心。
只是。那也只是有些好感罢了,陆婉儿还没到为宁凡要死要活好不好…自己哥哥,净爱乱说话…女儿家的名节,是能拿来乱说的么…
“哥哥,总之,我认为陆北一人入敌境,不妥…不如我带血兰卫。增援他…”
“你不放心此人,想监视他?”陆生目光一闪。
“不是!我担心他安…哥哥!正经些!”陆婉儿似乎又掉进陆生的圈套。
“好,正经些,说说此人吧…此人带兵。我还真有些不放心,故而派你监军,并辅佐此人列阵杀敌,不过,我似乎错估此人志向了…此人拒绝带血兰卫同行。让我很吃惊,他对血兰卫的掌控权,没有兴趣…一万融灵、金丹的属下,竟没有兴趣统御,若他是敌人耳目。则没有必要如此…他志向,不在统领一军,并非仅仅做个妖将,便能满足…他追求的,是更高的修为、境界…我,不如他…”
陆生望着苍茫夜色,叹息。
“我有预感,此人会成为此次战胜裂土部的关键…婉儿,不早了,点兵出阵吧,差不多该朝莽原进发了!”
…
夜色苍茫。
莽原,连云山!
一万五千妖族高手,镇守于此,千道明火,映照长空。
大帐之内,一个黑脸壮汉,正看着军图,与几名妖兵商议进军事宜。
但某一刻,黑脸壮汉忽然面色大变,拍案而起,吼声如雷,声震数千里。
“是谁!鬼鬼祟祟,滚出来!”
在其吼声响起的一刻,大营之内,所有明火,俱都化作灰色。
而一道白衣羽妖之影,浮现夜空。
血月当空,此人的出现更是诡异!
望着匆匆出帐的熊锐等高手,青年羽妖,却淡淡道。
“我名陆北,来取你头…”
“荒谬!区区元婴初期的羽妖,连第二次血脉觉醒都未成的蝼蚁,竟敢来我陷峰卫驻地口出狂言,传本将令,妖弩营,射杀此人!”
随着熊锐一道命令,五千道小妖身影,纷纷列阵,如此训练有素。
且在下一个瞬间,一个个小妖取出射灵弩,对长空一息之内,射出五千道火箭。
“射灵弩么,很怀念的东西,三百年没见过了…”
青年羽妖的眼中,勾起宁城的回忆。
五千道火箭近身,他却张口一吞,将五千道火玉吞入腹中,化作阴阳锁的阳力养料。
他双手掐决,施展起小妖术‘火箭术’。
这种小妖术,不过是丹级而已,在场陷峰卫敌妖,大多会施。只是融灵高手,仅能施展十道火箭,金丹高手大多施展百道火箭,便是寻常元婴高手,亦只可施展千道。
只是这小妖术,落在青年羽妖手中,却一分十,十分百,百分千,千分万,直到分出一万五千火箭后,宁凡才中止,但明显,其还有足够妖力,化出更多火箭。
寻常火箭,只足以射杀融灵初期!
但青年羽妖的火箭,却是灰色火焰,足以射杀…金丹!
熊锐眼角一缩,这灰色火焰,给他极强的危险感觉。
“地脉妖火!不,不像,这威力比地脉妖火更强,这是什么火焰,难道是…炼虚妖帅才能炼化的六品灵火!”
他想错了,这是两种地脉妖火、三种天霜寒气的融合形态!五种五品,融合为一,威力自然不逊色于六品灵火的!
随着青年羽妖袖袍一招,一万五千到灰色火玉,立刻如箭射下,陷峰卫驻地,化作一片火海!
仅一个照面,便有7000名融灵,死于火玉之下,而剩下的8000金丹,则各自有不同程度的伤势,却堪堪防御下了这小妖术!
但一个个,不是防御法宝粉碎,便是手臂被焚毁,目光,皆是骇然。
天啦!这是小妖术?是妖族的启蒙妖术?!
什么人,施展一个小妖术,便能一招灭7000融灵!
便是化神初期的妖将,都未必能够吧!
陆北。陆北!
此人既然来裂土部疆域杀敌,从莽原看,此人多半是罗云部。但罗云部,何时出了个名为陆北的妖将?!
闻所未闻!
在灰色火雨之后。群妖还没来得及喘息,一道浓墨,却在夜色中点亮,化作墨色剑念,一扫三千里!
在这墨色剑念之下,便是金丹中期之妖,也登时毙命。剑念一扫,收走6000金丹妖命。
一个照面,陷峰卫大帐已一片废墟,尸横遍野。
小妖术。剑念,这简单的两道攻击,出手太快,快到熊锐心惊胆寒,却根本没来得及出手。已是妖部重损!
出师未捷,人马却死伤殆尽…这可是白元妖将的精锐之师啊!
“撤,撤,撤!”
熊锐一马当先,腾空而起。却下令残存小妖速速撤离。
他知道,眼前的青年羽妖,不好惹!但他更看出,这青年羽妖,没有化神,妖力是,2150甲!
此人是厉害,但胜在偷袭,若是堂堂正正,熊锐不认为自己会输!
毕竟自己3000甲妖力,更在此人之上!
即便此人战力超过自己,但自己阻挡此人一二,还是做得到!
只是熊锐,彻底想错了!
却见那青年羽妖一步踏出,忽然化作墨色、肉身碎散,而无数墨色剑念,朝熊锐一卷,好似一点浓墨晕开。
“墨流分神术…”
墨念一扫,熊锐肉身绞碎,只剩残损妖婴,勉强遁出墨念,心中已是惊骇欲绝。
自己堂堂3000甲元巅高手,竟在此妖手上,没有丝毫还击之力!
妖婴惊惧之下,想要遁逃,却见青年羽妖,一指点下。
“定!”
在这一刻,其堪比化神后期的威压,放出!
在这一刻,丝丝红线自妖婴体内,如抽丝剥茧,将妖婴,束缚!
这便是定身术的真正形态!以威摄人,以势迫人,自敌身之内,束住妖婴!
这一定,起码足以定住化神初期1息,且无法通过自损挣脱,因为这是从内而外的定身,连思考,都给定住,并非仅仅拘束身体!
“碎!”
灰光一闪,青年羽妖化作妖烟,浮现妖婴之前,一指点下。
立刻,妖婴崩溃,化作血雾,被青年吞入腹中。
其目光,在此落在陷峰卫的残部上,祭起青色古戈,掐决。
“灭!”
一分十,十分百,百分千,千道戈影,斩杀而下!
…
一炷香之后,此地已无活口。
宁凡望着战功令,此战共获得94607点战功。
加上之前战功,已有超过15万,莫说血脉觉醒,便说学习妖族文字,都足够。
清理完战场,宁凡走到连云山山脚,一点眉心,取出斩离剑,挥剑,在连云山之上,写下七个字。
杀人者,罗云陆北!
想必熊锐之死,已经被裂土部妖将知悉,正派人来此查探。
此事一经暴露,军心必动摇。
甚至,一人之力,屠尽万妖,此事比出动血兰卫,更加震撼敌心,对己方,则是鼓舞士气。
这些,由陆生操心,与自己无关。
自己,只负责杀人!
今夜之事,必将震惊裂土部!
毕竟独灭一部之时,除非封号妖将,否则,谁能做到!
...
三日后,裂土部,大败!
裂土城,土将白无尊,手持玉简,大发雷霆!
“陆北!此人是谁!传本将令,以我裂土部名义,通缉此人,死活不论,赏红,三千万仙玉!”
陆北之名,以一个惊人的速度,在第二界中,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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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血池,密密形成61道漩涡。
池底,宁凡沉寂如尸,唯有偶尔掐动的指诀,才能显示,他仍活着。
随着妖祖之像,没入命血香火,此地血池之血,比岩浆更为灼热。
“是卢宗云在助我么…此人,竟有办法将妖血沸腾至此…”
宁凡屈指,指诀不断,在血池之地,凝聚血漩。
61道,62道…69道。
三日后,宁凡身旁已有70道青色血漩,妖血的凝聚速度,开始减缓。
71道,72道…79道。
又十日,宁凡凝出第80道青色血漩,凝血速度,更加缓慢起来。
81道,82道…89道。
一月之后,宁凡凝出第90道血漩!
两月之后,血漩已有99道!
第100道血漩,一旦凝出,宁凡可开始,尝试觉醒太古残血!
妖血之中,那到妖祖金念,跃跃欲试。
就仿佛,此念想将宁凡,引入太古金乌的道路。
但宁凡,在犹豫!
摆在其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百段血脉,觉醒太古残血,但太古残血有强弱之分,极可能,宁凡觉醒的是远逊金乌之血脉。
第二条路,凭借妖祖金念之中的金乌气息,取巧觉醒为金乌。
若如此取巧,几乎必定成功,足以凝聚残血,但此生,怕只能做一只普通金乌。
非金乌族人,修金乌妖道,难道还妄想成为王族金乌?
“王族血脉…”
宁凡沉默。
便是真正金乌族人,觉醒王族血脉者,都是万中无一。
想要觉醒王血程度,至少在第二次觉醒,必须觉醒完整妖血。不可是残血。
如此,第三次觉醒,才有一丝丝机会。在完整血脉之上,再提升一次。
一步成为。王族真灵!
明雀小丹魔,便拥有王族冥雀之血。
而其凭王血,足以令万妖臣服!
“我有可能,凝聚王血么…”
宁凡自问,但思索之后,却自忖,自己吞噬过千头荒兽之血。但想觉醒王血,凭自己百段妖血,成功率连百万分之一都没有。
摆在眼前的两条路,没有一条。通往王族真灵。
他苦笑一声,自己似乎太贪心了。
便是鲤伴这种妖将,都为凝聚出一丝太古雷龙的妖血而兴奋不已,金乌名头,甚至还在太古雷龙之上。即便不是王族血脉,但若成功三次觉醒,自己的血脉,至少比鲤伴是要高出许多。
“罢了,觉醒金乌之血吧…”
宁凡心意一决。十指掐决,凝出第100道血漩!
张口一吞,百道青色血漩,俱被宁凡吸入腹中!
这一刻,卢宗云停止了叩头,大喜过望。
“好,好!此子总算百段血脉,并开始冲击太古残血,从这势头看,似乎成功机会都不小!如此,便不枉我数月以来,千万次叩拜祖像!呵呵,如此,卢某总算可以和妖将大人交差了!”
第一宫殿,陆生露出满意笑容,此刻的宁凡血脉排名,已是第49名,如此之强的血脉,比陆生犹强一线。
“这卢宗云,没有耍花样,这很好!而这陆北,果然,本将没有看错人!”
血脉池边,陆婉儿守候了宁凡数月,当看着青色血池升起金色漩涡,她的眼中,流露出惊喜之色。
“不会错!这金色是太古残血!从光芒来看,此血在真灵妖族中,还属于顶尖种族呢!”
陆婉儿期待着宁凡觉醒成功的那一刻。
此刻的宁凡,深处血池之底,背后生出两道硕大的金色羽翼!
他好似成了一个金人,左目之中的青色妖星,更徐徐化作淡金之色。
觉醒,觉醒…只差宁凡心念一动,气血一收一凝,其觉醒,便会已成功告终。
但在妖血即将成功的一刻,一丝强烈的不安之感,涌上心头。
妖血越是凝聚,宁凡却越感觉,自己身体之内,好似有什么东西,被抽了出去…
“这种感觉,难道是…”
他目光空前凝重,如此不安,绝对不是错觉!
一拍储物袋,取出一块乳白色的圆石。
此石,是洞虚老祖在拍卖结束后,赠予宁凡之物,名为机关石。
其中设有精致入微的机关术,而效果,是稍稍探知修士之气运!
以碎虚一下法力,根本读不出气运,气运这种东西,就好似性命,好似感情,看似大势,好似威压,看不见,摸不着。
但洞虚,凭借自己对气运之道的精通,以逆天机关术,制出这么一个小石头。
此石一握在手中,立刻显现出宁凡绿色之气运。
只是随着金乌残血的凝聚,这绿色气运,正渐渐被黄色取代。
宁凡目光一惊,自己隐隐感觉被人抽出体外之物,竟是…气运!
“怎会如此!洞虚说我法力不可化神,只可化魔,否则气运流逝。妖力为何不可凝聚金乌之血…”
宁凡不知,气运流失到何处。
但他隐隐明白了什么。
自己终究是被人算计着,且似乎凝聚出金乌之血,更是那人算计自己的关键一步。
这一步,所成功,自己的命运再无法逆转,日后的下场将凄惨不已,所以,气运在流逝!
“金乌残血!”
宁凡越想,越感觉毛骨悚然。
金乌残血的凝聚,多亏那一道妖祖金念。
妖祖金念的获得,多亏那一尊东溟钟。
东溟钟,是在妖鬼林所寻觅。
妖鬼林,是神秘真仙养妖之地!
无论自己做了什么,一步步,似乎都在某人的算计之中,一切,只为今日觉醒金乌之血!
甚至从自己刚加入鬼雀宗开始。入宗考核之时,便被算计!
东溟钟这种宝贝,特意放在妖鬼林第三层。为的,便是等自己去取么…
算计自己的。难道是算计明雀的那名…神秘真仙?!
宁凡目光一怒,他不喜欢被人算计,应该说,没人会喜欢,一步步都在他人算计之内。
望着手中越来越少的气运,宁凡眼露寒芒。
气运耗尽之日,便是自己身亡之时…
“算计宁某。很让你开心么…我要,破了你的算计!”
宁凡的身前,有两条路。
一条,是觉醒金乌残血。
第二条是觉醒普通残血。
那神秘真仙。算计如此厉害,怕是算到自己今日,能看破其谋划。
只是那真仙,不怕自己知晓。
宁凡有一种感觉。
今日,他无论是觉醒金乌残血。还是觉醒普通太古残血,亦或是彻底放弃血脉觉醒,都将入,那人谋划。这便是阳谋,阳谋。你看得穿,却躲不掉,避不了…
“不对…我还有,第四条路!便是那神秘真仙,都算不准的路!”
“我要觉醒,完成妖血,而不是残血!如此,在第三次醒血之时,我可踏入王血序列,成为王族真灵!”
“这种成功率,万分之一都不到,但正是因为几率低,那真仙,根本无法算到这种可能性。”
“我要,赌一把!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不能输!”
宁凡散去了金光,散去金翼。
他的血脉,最终停留在羽妖百段。
醒血,失败…
陆生不可思议的看着妖影碑,难以理解。
妖影碑上,明明已显示宁凡是‘金乌血脉’,怎么在最后关头,退化为羽妖之血!
卢宗云彻底懵了。
自己大费周章,耗尽宝贝,帮陆北血脉觉醒,此子,竟还失败了?
陆婉儿惊喜的神色,怔住了。
因为她看到,那即将突破境界的金光之羽,破碎。
而当她看到,宁凡好似一个血人,爬出血脉池,气息萎靡之时,她的心,好疼。
“陆北,你怎么了,你有没有事…”
“失败了么…怎么会这样…”
“不要怕,不要怕,失败了也不要难怪…有我在…”
但当宁凡抬起头,给她的表情,既非失败的颓丧,也非做作的平静,而是微笑。
明明是微笑,眼神之中,却有一种疯狂。
他拍拍陆婉儿的脑袋,周身忽而升起战意。
“我,没有败!第一次醒血,我要破去那人阴谋,第二次,我要让他,计划全崩!”
陆婉儿不知宁凡在说什么。
她却知,宁凡的失败,似乎是他自己故意为之。
取出战功令,宁凡指诀一抹,抹去最后十万战功,一纵,跳入血脉池。
“不论你是谁,你的算计,到此为止!”
…
在雨界之上,有四片浩渺的虚空,虚空中,立着四道不可测量的天门。
而在南天门一方,某片透着七彩云光的世界中。
一个银发老者,对着一盘硕大的星光棋盘,拈动黑白。
他在下棋,自己和自己下棋。
指尖捻动一枚棋子,时而变黑,时而变白,时而那棋子,又黑白交替。
在他身后,恭敬侍立着七名道童。
对那第七人,银发老者呵呵一笑,摆动棋子。
“命儿…”
“司命在!”
“你已是碎虚九重之巅,距离‘命仙之境’,只差半步,为师身为‘掌运仙帝’,为你选择了七具道尸,你选哪具吞噬,成就命仙境!”
“我选,南溟天界,二阶星域,奎司星星主,散仙修为,奎灵!”司命行礼道。
“这不是最好的选择…奎灵被我算计,镇压南海海眼万年,被至亲所叛,被至爱斩断一臂,以仇砺心,以心磨剑,以剑成目,以目杀人…此人剑目,确实是极强神通,适合你突破命仙,但奎灵。并非最佳…”
“如此,我选下界九界之一,天仙界摩云宗宗主。碎虚第八重,金鹏!”司命略略思索。回道。
“这也不是最好选择…金鹏被我算计,亲族死尽,仇家遍布天仙界,此人为求天命,一意斩情,为求势力,弑主夺权。为求金脉,送妻与人,为求长生,杀子炼丹…此人狠厉无常。其金之神脉,更是足以操控百万里的大地之金,化为其骨、其身、其兵,攻防逆天…但此人,并非最适合你的道尸…”
银发老者微微一笑。而司命道童,满面困惑。
沉思之后,他干脆对师尊抱拳,直接问道,
“不知师尊建议司命。吞噬何人,夺其修为气运,突破命仙!”
“为师的建议,是此人…”
银发老者指尖棋子一动,顿时由半黑半白,化作灰色。
道童有些错愕了。
“此人?此人不过是下界蚁民,由凡入仙,资质低劣。此人传承,是残本,且还需要乱古大帝创前、成名的‘乱真传承’为攻击,相辅相成,方才有进军大道的希望…此人修为,更是低微,仅仅元婴,吞之何用…”
“不必问!司命,机缘为师给你了,七具道尸,你自行选择…”
银发老者微微一笑,将棋子放回棋盘,起身便走。
但在转身的一刻,眉头忽然一皱。
“此子,竟舍弃金乌之血么,哼,冥顽不灵,以为如此,便能挣脱老夫为你定下的命运了么…便是你今日醒血失败,仍是我七徒儿的最佳道尸…嗯?这是!”
银发老者,成就仙帝以来,第一次,眼光一惊。
棋盘之上,代表宁凡的灰色棋子,被一道紫黑色的污浊妖气,所玷污。
“脏了!竟然脏了!竟是,扶离!”
“师尊,怎么了...”司命小心问道,他还是第一次,见师尊皱眉。
“没什么,那具宁凡,已不再是适合吞噬的道尸了...现在的他,气运已污,谁吞,谁便永生无法成仙!”
“枉我还对此子寄予厚望,视之为最佳道尸,此子,道途已毁!”
…
逆天改命,说者容易,做则太难!
宁凡并不知,算计自己的,是四天之上的仙帝。
他不知,自己从生至死,都被定好结局,但今日,他要打破结局!
只要能令这神秘真仙,一步算错,则他便可趁机,挣脱命运的桎梏,再不受任何人算计。
他闭目,第二次入血脉池。
他不在仰仗妖祖金念,反倒做了一个胆大妄为的举动。
他将那一道妖祖金念,打入妖像之中。
这一丝金念,在妖像体内飞速消融,妖像之上,浮现出一道道耀眼金光。
血脉池的凝血之力,比之前使用命血香火,都更强数十倍!
“我不知,如何凝出完整太古血脉。但或许,妖血的强度,便是关键!给我凝!”
他闭上双眼,心神中,一团团色泽不同的火焰,漂浮虚空,每一道,都代表一种妖血。
有金乌,有火凤,有鲲鹏,有冥雀!
只是宁凡没有伸出手,因为不论哪一团妖血,都不能熄灭宁凡心头的不安。
101道,102道…199道。
200道,201道…299道。
当凝出第三百道血漩之后,其心神之中,忽然浮现一团紫黑的火焰,一闪即逝。
那火焰,仅一个露面便消失,但却给宁凡血腥欲呕的感觉。
只是他的脸色,却忽然一喜,因为这感觉,令他心头不安,降低!
甚至每靠近这紫黑妖火一步,机关石的绿色,便减少一丝黄色,代表其气运,回归。只是虽然黄色减少,青色却并未朝绿色迈进,而是徐徐化作墨绿,朝墨青前进。
“黑色气运!”宁凡眼中一凝,黑色气运,在四天仙界,有一个别名,‘成仙无望’!
但这黑色,却又给宁凡安全感,无形中,他感受到,若自己自污气运,便可脱离神秘人算计!
两条路!一条,被人算计而死,一条,气运成黑色,极可能成仙无望。
“与其被人算计。倒不如,挣脱束缚,黑运加身!洞虚说的化魔。我似有领悟,这黑运。大概便是魔运,若无法成仙,飞升仙界,便成魔,飞升魔渊!对我而言,没有差别,且此血。给我一种极强之感,但这凶兽,我确实第一次见到…这是,什么真灵妖兽…”
宁凡闭目等待。不知过了多久,心神之中,紫黑火焰第二次出现,而宁凡,一把将其握住。吞入口中。
一霎之间,其背后,升起一对紫黑色的硕大晶翼。
其左目的掌木之星,化作,紫黑之色!
300道血旋。崩溃成血丝,没入宁凡体内,凝聚出一滴完整的紫黑之血。
左目紫星一闪,气势陡升。
2150甲妖力,其妖力境界,不断突破!
元婴中期,后期,巅峰…
紫黑之血,在仙脉之内徐徐化开。
其妖力,因为三百道血丝,攀升至2455甲!
妖影碑上,宁凡排名,已凭300段血脉,冲入第19名!他只是二次醒血,却在沉睡之地百名三次醒血的化神中,排名19!
陆北,扶离妖血,305段!
“扶离…此妖也是真灵种族么,为何从未听过…”宁凡皱眉。
只是这一切,仍未完。
陆婉儿掩着小口,立在池边,不可置信望着血脉池。
在她注目下,一道**男子,振着硕大的紫黑晶翼,周身徐徐被紫黑鳞片覆满,头生双角,紫黑色长发,无风自动。
好似一道极光,直冲上天,宫殿之顶,妖将之卵,皆被其撞破!
直冲九霄!
在其踏空的一刻,发出一道尖锐的妖啸之声,而天空之上,徐徐浮现一尊百万丈之大的紫黑妖影,虚幻而古老。
陆生化作一道青烟,飘然上空,不可思议望着那紫黑妖影。
他只从妖影碑上,见到此妖名为扶离,却从不知扶离为何物!
这是一种禁忌,便是上古妖族都罕有人知,便是乱古,都不知!
但陆生却明白,虚影出现,代表的意义,是什么…
这代表,宁凡第二次醒血,觉醒的,是完整太古妖血,并非残血!
甚至,宁凡将有机会,从这扶离之祖的古兽虚影中,获得血脉赏赐!
当一滴紫黑色、拳头大小的晶光血球,自古兽虚影,飘入宁凡手中,陆生更是难以置信。
“这是…祖血!”
能在二次醒血,凝聚太古残脉,便是人杰。
能凝出完整血脉,并获得祖妖赠血,更是天骄!
这代表着,受赐者血脉,有晋入王族妖血之可能。
但亘古以来,二次醒血,最多赐下十滴真灵血脉。
更从无一人,蒙赐祖血。
宁凡觉醒的扶离妖脉,是被诅咒的妖脉。
这妖脉,无数年来,无人觉醒,因为单单看到那妖血的黑色气运,便纷纷逼退,更无人愿意探究,此妖血究竟是何物。
宁凡为挣脱算计,觉醒了此妖血!
作为第一个觉醒者,他的好处,巨大!
“祖血!”
宁凡深深吸了口气,他不知扶离是何兽,却知这一滴祖血,代表的,是什么!
其中蕴含的妖力,足足有…5000甲!
一道沧桑的声音,更在宁凡心神响起。
“吾扶离一族,族灭已久,尔能醒血,与吾有缘,赐王族血脉,并封尔,‘扶离妖祖’!与龙祖凤祖,雀祖乌祖,共尊!”
在这声音消弭的一刻,宁凡的妖力,在这一滴祖血的赐予下,朝着7455甲,迈进!
“想不到,为了躲避算计,竟误醒扶离妖血…因我为此族唯一族人,更蒙赐,祖血!如此,仅仅黑色气运的麻烦,根本不值一提!7455甲妖力,此刻的我,非但是半步化神,妖力化神之路,更是走完了…四分之三!而若能吞噬妖帅之血,我甚至有信心,在此时此刻,突破化神之境!”
陆生的眼中,满是敬仰、震撼。
他绝未想到,宁凡竟会在第二次醒血,便蒙赐祖血,如此,第三次醒血,其血脉,将何等恐怖?
这一滴祖血,不但提升宁凡妖力,更使得其血脉浓度,从305段,提升至1305段。
过了千段血脉,便是王族血脉!
能在三次醒血时,觉醒王族血脉的,便是盖代妖杰。
能在二次醒血,成就王族血脉的,妖族历史,从无!
净火部都郡,王枭等十人天界妖将,俱是面色震撼。
“二次醒血,王族真灵?!虽不知扶离之兽,是何等真灵,是强是弱,但此人,竟在二次醒血,便成为真灵王族…”
真灵王族,第二界中,无一人…
这即是说…第二界,宁凡妖血,第一…
“这不可能!”
鲤伴一把,捏碎酒樽。
他不信,被净火部封号妖将称作废物的陆北,竟是他唯有仰视的存在!
王族真灵!
裂土部,一道雪片般的通缉令,传遍沉睡之地。
“杀陆北者,赏一亿仙玉!”
不需要解释陆北是谁,不需要解释土将对此人的忌惮,一亿仙玉的高额赏红,足以令炼虚动心…当然,前提是,此地得有炼虚。
罗云部的态度,更是微妙。
云将陆道尘,连发12道金令,令陆生亲自护陆北,前来都郡,参与妖将考核。
元婴初期,王族真血,杀之,更有一亿仙玉的赏红!
自有不少元婴妖兵,暗暗潜入北漠,试图刺杀陆北。
只是自妖血觉醒,已过去一月,陆北整个人,却好似销声匿迹。
匿,匿了一切。
他在元瑶界,稳固妖力境界!
身旁,女尸与石兵,护法!而阵禁之中,一个女童,一面苦苦压抑修为,一面暗暗震撼,眼前的青年,威压之强。
她是,月凌空!
这名身为内海至尊的女人,因为的玄妙,而得以元神重生。
但修为,却自封于识海,并随时有崩溃的征兆。
她需要一个男鼎来采补自己,将积蓄在识海的法力洪水,疏导…
宁凡,是她唯一选择…
“小子,姥姥我考虑了很久…那件事…”她女童之脸,泛着不爽之色,银牙紧咬。
“抱歉,与你双修,我暂时没时间…”
宁凡起身,伸个懒腰,一笑。
他不急,月凌空的修为,越是濒临崩溃,采补之时,他可获得的好处越多。
如今自己形势比人强。且在妖灵之地,并不急于采补鼎炉、提升修为,月凌空么。这个没胸没屁股的黄毛丫头,短期之内。可谓毫无双修价值。
“你!姥姥我都这般求你,你竟敢…竟敢拒绝!”
“做我鼎炉,并将神空岛,送给我!”宁凡狮子大开口。
“休想!姥姥我何等尊贵,和你做一次,已是…已是你三生有幸!若非姥姥不双修必死,你以为姥姥会看上你这瘦身板!”
“是么。我倒想说,堂堂内海至尊月凌空,原来是个童女…若与童女之身的你双修,明知你是老怪。我亦会有罪恶感…你,太小了!”
“你!”女童一动怒,识海立刻一痛,法力欲崩。
她俏脸一白,暗暗压下怒意。暗道宁凡这小子,好歹毒的心思,故意出言激怒自己,意欲乱自己心神,迫使自己识海加速崩溃…
最让月凌空不服的。是就这么个纨绔小子,怎么半年不见,气势强了这么多!
妖力…这臭小子,还修妖啊,但这妖力,竟有7000甲以上,月凌空坚信,在上次与宁凡对峙之时,此人,绝无7000甲妖力。
也便是说,此人仅仅半年,便提升7000甲妖力,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且这妖力,并非外物强行提升,而是…血脉觉醒、进化,促使妖力增长!
内海之中,有不少妖族势力,如封妖殿,月凌空足不出户,但对天下大事,知9分,并可预知3分。
只是即便是封妖殿的妖尊,单轮妖血之威,绝对没有眼前这混小子厉害!
这是什么级别的妖血,也幸亏自己不是妖族,否则,即便自己是半步炼虚,站在宁凡身边,都要气势矮一截!
妖力、妖血也便罢了,这混小子的气势,绝对是化神后期的强度无疑。
未到化神,气势堪比后期,这说出去,太过荒谬…
且毫无攻击力的气势,在宁凡身上,似乎多了一道杀戮气息,足以伤人…
“煞气…此子,已杀过化神!”
女童目光一闪,粉拳一握。
能杀化神,此人多半也有手段对付自己了…
此人将自己囚禁于此,等待的,是自己再无法忍受之时,求欢于他,届时,此人的一切要求,自己,唯有答应…
“哼,念你骨龄年幼,本姥姥,不和你动气…”
月凌空学乖了,自己千万不可动怒,那样,只能让宁凡称心如意。
她挤出几分难看的笑容,旋即闭目打坐。
“不愧是女中豪杰,引起此女警惕,想激怒此女,怕是困难了…与之双修,我可采补其多余法力,当法力疏导部分之后,剩余法力,此女会自行收回,届时,此女起码恢复至化神中期,甚至…后期!想要将此女禁锢在股掌之中,采补最多法力,难…但我有的是耐心,等此女月识崩溃…”
宁凡揉揉女尸的秀发,眼神歉疚,不但是因为冷落了她许久,更是因为,自己下不了手,去杀慕小鬟,为女尸塑魂。
“对不起…你还得在鼎炉环,呆些日子…”
“哦…”女尸似有失落。
“不过,她会陪你…她叫,慕小鬟…”
宁凡一抖鼎炉环,变出小结巴。
二女方一见到彼此,却好似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好感。
就好像纸鹤与思无邪相见,那般自然。
“你们,好好相处…”
…
界力一闪,宁凡出现在房中,其消失,已有一月。
方一现身,他便听到自己床榻上,有一道女子的轻微呼吸声,沉沉酣睡。
却是一个童颜**的紫衣女子,好似一只小狐狸,蜷缩在宁凡被窝之中。
“这陆婉儿,真是大胆,女儿家,竟到我床榻歇息,若我禽兽一些,此女清白必失…”
宁凡调笑,为此女盖好薄被,在床边盘膝打坐。
左目妖星,化作紫黑,令得那左目妖星,多了一种能力,扶离族的天赋能力。
洞察幻象!
以此目力,修为不高过宁凡一个小境界,皆可轻易看破隐匿,破去幻阵、迷雾。
只是妖力到了7455,再要提升,艰难。最快速的提升手段,莫过于,获得碧焰草。吞服妖帅金血。
这些若完成,妖力必达到万甲。届时,便是自己突破化神之时。
“为了化神,需备一些丹药…在抵达罗云都郡之前,想提升修为,已是艰难,这世间,不如为茶女风女炼制复容丹。算是对她二人忠心可嘉的奖励…至于提升妖族化神几率的五转丹方,我倒是从经塔获得了两种,一名破将丹,一名玄血丹。皆可提升一成妖族化神几率…至于离合丹,虽是人族化神使用,但妖族亦可使用,不过药效减半而已…如此,我化神几率。可提升不少,唯一的欠缺,是妖族功法…”
“,无法用于化神,不过从那滴祖血之中。我获得了扶离一族不少神通、功法,并不需特意修炼,毕竟是祖血级血脉记忆,只需熟悉即可。此法名为,是以遁术、幻术为主的妖功。以我如今妖力,加上王族之血,施展‘影烟之术’,遁术,堪比化神挪移…什么人!”
宁凡左目,紫星一闪,他看到,房门外,一道干瘦身影,正隐匿在外,有着化神初期的修为。
许是没有想到会被宁凡识破隐身,那化神初期,一个诧异,立刻化作妖烟挪移,一遁万里。
“想跑!”
宁凡冷笑,一步踏出,周身化作一道紫烟之影,一步之下,竟同样挪移万里!
甚至单论遁速,似比前方的化神初期,犹快一分。
那隐匿化神,本已停下,但未料到宁凡非化神修士,遁速竟如此之快,诧异之下,再次一摇身形,挪移万里。
只是此人跑的方向,越是越走越偏,待遁行数十万里之后,此人气喘吁吁,在一处山谷之间,收住遁光,转身,望向宁凡。
却见宁凡身影,好似鬼魅,一步一遁,好似闲庭信步,偏偏一步便可横跨万里。
神秘人等待着宁凡走近的一刻,但宁凡的目光落到山谷之后,立刻看破什么,不进反退,并冷笑。
“陆某倒是谁,原来是净火部的净云妖将…”
前方神秘之人,在血月之下,散去隐身,化出一个兽甲大汉的模样。
这大汉,宁凡在陆北记忆中见过,是陆北叛变净火部、依附的妖将。
净云先是被宁凡识破隐身,后又被宁凡遁术赶超,此刻被宁凡逼近,他反倒有一种近乎泰山压顶的压迫感,暗道不愧是传闻中的王族真血,好厉害的压迫力,不怒自威…
只是净云旋即冷笑,他认识的陆北,绝对是个平庸之辈,不论资质、抑或心智。
“你果然,不是陆北!火将大人的猜测,怕是猜对了…”
“陆某不知阁下在说什么…”宁凡神情不变,因为王血觉醒,怀疑自己身份之人多了去了。
只是如今的宁凡,根本不需要跟罗云之人解释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只需证明两件事,其一,他是妖族,其二,他忠于罗云。
有着莽原之功,这两件事,不言而喻,如此,即便宁凡不是陆北,云将陆道尘,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句话,唬不到宁凡。
“呵呵,既然道友不明白,那便是本将胡言了…呵呵,陆北兄弟,不如去山谷之内,与本将一谈大事,如何,火将大人有最新任务给你…”
净云一副客套神情,但宁凡,则冷笑。
“陆某不是三岁孩童,明知山谷布有化级上品之阵,更有近百元婴潜伏,岂会进入…净云妖将当陆某,是傻子么!”
“呃…呵呵,陆兄弟误会了…”
净云一副尴尬的神色,暗道这陆北的眼光,好生敏锐,竟连刻意隐匿的化级上品阵,都能看破。
如此,想获得此人王族真灵血,怕是无法用硬的了。
也罢,姑且先传达火将人物吧,至于此人之血,待任务之后,再谋夺!
宁凡渴求着妖帅之血,而他的王族之血,则被无数化神渴求着。
“这是火将大人的任务玉简,你看过之后,弄到玉简之后的东西,凭此功劳,便可加入我净火部。甚至,可被赐封为南明城妖将!”净云拍出一道火光,化作红色玉简。飞向宁凡。
这一道火光,堪比化神一击。但宁凡仅一拂袖,便挡下火光。
接过玉简,看也不看,却直接索要报酬,
“我要万年碧焰草,一百株!”
“这…可以!不过你最好先看一下任务…此任务完成之日,老夫会带你要的东西。来罗云都郡找你…”
“陆某何时看任务,却不劳阁下操心,告辞…”
宁凡礼也不做,一步化烟影。遁空而去。
在其走后,净云面色,立刻一沉,一招手,山谷潜伏的近百元婴。纷纷现身。
“此子,好谨慎,也好狂妄,忘了昔日对本将的恭敬了么,竟敢如此无礼…哼。不看任务,便敢跟本将索要报酬,不过,还真让这小子看出来了,这任务的价值,可不是区区一百株万年碧焰草可比,只是…此子要碧焰草,做什么…罢了,此事,交由封号妖将顶夺,我等先走…此地为罗云、裂土边境,若被发现,多少有些不妙…”
…
将军府中,厢房之外,宁凡冷笑一声,一点眉心,召出斩离,一剑斩在玉简之上。
但见火红的玉简,在斩离一剑斩中之后,立刻滋滋鸣叫,并有一道火红妖念,便一剑焚成虚无。
那火红妖念,是化神后期的火将一击,并非为了杀戮宁凡,而是为了在宁凡大意之下,火念破体,在宁凡体内种下妖禁,起到控制作用。
如此大费周章,明谋暗算,一为宁凡王族真血,二为保证任务完成。
这正是宁凡不与净云多言、施礼的缘故。
来者不善,何须礼遇。
只是净火部,未免太小看宁凡了…这点手段,想拿下宁凡,还不够。
火念被斩,玉简徐徐化作无色。
宁凡神念一扫,其中任务,却是令宁凡接近云将陆道尘,偷盗九界界路的兽皮古卷…
甚至,其中古卷可能隐藏的地点,都被一一标注。
“有意思,这净火部虽没什么交好的意义,但想不到,竟给我送来了界路情报,且若我动作慢上一些,那净云,定会带部分碧焰草,前来相催,知威逼不可,便会利诱…利诱的好处,可能先付50株碧焰草,也可能30株,只可惜他们不知,我需要的,只有10株,但说只索求10株,未免索偿太轻,反惹人疑…”
“火将陆界焚,此人不可小觑,怕是已猜出我并非陆北,他用以攻击的妖念,并非抽自识海,而是妖术所化,这是考虑到被我斩杀,生怕受到丝毫牵连…他预想到,我可能有斩灭化神后期妖念的本领…他能猜出,罗云封号妖将,未必猜不出,只是从目前态度来看,陆道尘对我没有恶意,甚至可看出一丝交好之意…我是不是陆北,根本不是关键,关键是,我对罗云部,有没有好处!”
宁凡自语,一掌灰炎,焚去玉简,推门而入。
仍是在床边,等待陆婉儿清醒。
此女专候于此,怕是有话要说。
天明,燕子飞过窗帷。
陆婉儿揉揉睡眼,伸伸懒腰,鬓丝纷乱,推被起身。
只是刚刚慵懒打个哈欠,薄衫却划下香肩,露出抹胸之下,丰满的轮廓。
而这时,她发现,宁凡的目光,正好死不死看着自己,立刻,春困全无,尖叫一声。
“呀!陆北,你,你不要脸!”
“我怎么就不要脸了,是亲你了,还是碰你了…倒是婉儿小姐,似乎曾为陆某更衣,看罢陆某全身,陆某可都未曾脸红…若说吃亏,怕陆某没占过小姐的便宜,倒是小姐,吃了陆某不少豆腐…”
“你…噗…”陆婉儿羞恼之下,一看宁凡懒散的目光,却噗哧笑了出来。
原来,陆北即便不再扮作纨绔,也仍是会哭会笑的呢。
还以为,他只会杀人呢…
“婉儿小姐,夜夜留宿陆某房中,想必是有话相说的。”
“是呀,听哥哥说,你被夫子召集,要去参加妖将考核了,我想,我想…”
心里话:我想跟你一起去,但是,怕你拒绝…且我很久没去都郡,未拜见师父,即是想念,但哥哥戍守边镇,不许自己乱走。妖将不可擅离,哥哥受云将命,护送你入都郡,却要留我一人戍守北漠城…我想去北漠!
阴阳锁一动,此女心事,窥探无疑。
此女既然想去北漠,带上此女,倒也无妨,也算稍稍还了此女赠丹之情。
“听说婉儿小姐,是北漠城第一的附灵师?”宁凡却转了话题。
“嗯,我的附灵之术,达到地玄境界了呢,都是跟夫子所学,夫子修为在九部封号妖将中,并非第一,但才学渊博,附灵、炼丹之术,更是双双臻至极高境界…”
一说到附灵之术,陆婉儿顿时忘了羞涩,神采奕奕。
“如此,我倒有件法宝,需要附灵,不知婉儿小姐,可愿与陆某同行,共赴都郡,自然,若是小姐愿意,我会劝说令兄长,让其留下镇守北漠,毕竟北漠无妖将镇守,一旦被裂土部侵入,后果不堪设想…只不知,婉儿你,可愿意…”
“我愿意!不,我是说,我愿意为你附灵法宝呢。”
陆婉儿俏脸一红,心却扑通乱跳。
陆北,叫她婉儿了…
晨光入帷,一室狐幽。
修道之人,许多成名高手,不惧杀人,不惧成魔,不惧乱战天下,最怕的,却是与女子产生纠葛,或担心破去元阳之身,或以无情自居,实则逃避情关。
情关最是考验修士心境。
宁凡不惧情,因为他,敢爱敢恨。
他非为魔斩情,而是为情入魔,若连情都舍去,则这魔,终究再无可修。
化神,化魔,一字只差,实则是无情道、有情道的分割。
行事果决,没有迷茫,修士最怕的情关,对宁凡却坦率面对,有此心境,化魔不难!
“此女,是个不错的附灵师…碎神鞭的吸法神通,拜托此女,倒是可行…”
“这一路,我要让斩离剑,破玄天灵宝品阶...”
ps: (感谢aa112562、一方诺打赏!)
尧渊面沉如铁。
金焰车遁行数亿里,早已行至罗云部的腹地,但在这里,竟会被人伏击!
能吊在金焰车之后,跟踪暗算,绝不会是弱者!
身后伏击者,共三人,每一人的气息,尧渊都看不透!
但那强横的妖力气息,却令的尧渊心神大颤。
不会错,身后三人,俱是化神妖将!
甚至待三人逼近,尧渊更是认出,其中一名妖将,是裂土部,白元!
其他二人,同样是裂土部的追杀者!
“裂土部好大胆,竟出动三名妖将,暗杀北将军!”
尧渊心头大怒,这白元三人,追踪金焰车,遁行一年之久,如此隐忍,足可见对陆北的必杀之心!
对方三名化神,己方一名化神也无。
且此地,恰因为是罗云腹地,反倒远离了罗云七将镇守的边境。
甚至,附近数百万里,正是某处荒原,连个妖城的援手都无。
此地,当真是最好的截杀之地了…
“余老,加快速度!千万莫停车,一旦被追上,我等,必死!”
“嗯!”那控火驾车的余姓炼丹师,此刻心头直叫苦。
早知随宁凡同行如此危险,会有三名化神截杀,他绝不参与此行!
只是,此刻却无后悔余地,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逃,拼命逃!
他不认为,宁凡能抗衡三名化神,甚至不认为宁凡有抗衡化神的实力。
即便,宁凡是王族血脉,但传闻中的修为,仅仅是元婴初期…
尧渊等人,亦是这等想法。
追击金焰车的三名妖将。同样是如此想法。
银甲妖将白元,不紧不慢追赶金焰车,冷笑不已。
“陆北?哼!此人当日杀本将陷峰卫。累本将一战失利,不是很嚣张么!不是号称什么‘杀人者。罗云陆北’么!此刻如何逃遁如丧家之犬!可笑!可笑此人,竟能觉醒王族真灵血,可笑此人,竟被封号妖将,悬赏一亿仙玉击杀…”
“白将军此言差矣,身为妖将,岂可质疑封妖大人的判断!封妖大人。认为此子之命,值1亿,那么,必不会错!”
出言者。是一个黑甲妖将,同为裂土妖将,姓封名子期。
这封子期,与白元不对路,搬出封号妖将之名。批驳白元。
白元目光一沉,冷哼一声,没有辩驳。
转而目光偏向最后一名金甲妖将,神情恭敬半分,道。
“我等追赶了如此之久。此地正是杀人之地,听闻徐日将军,三次醒血,凝出半滴太古火凤的血脉,对火焰有逆天克制,请将军出手,灭此车之火,停下此车!”
“嗯!”
名为徐日的金甲妖将,似乎不爱说话,左目一闪,半颗火红的星辰,浮现而出。
屈指一点,隔着数万里距离,金焰车却忽然一颤,火焰暴散、被一个凭空出现的火漩吞噬,尽数熄灭!
熄灭火焰的金焰车,不过是个水晶之车,失去动力,速度越来越慢。
白元冷笑,一拍储物袋,取出六颗三寸银钉,朝长空一抛,化作六道银光之线,缠住了金焰车。
金焰车再次一晃,却被生生停止下来。
车上的尧渊等人,在这晃动中,各是踉跄不稳。
仅一个呼吸,三道妖烟,封锁三面,将金焰车,包围!
尧渊面色大变,金焰车被停止,以诸人的微弱实力,岂能逃过三名妖将追杀。
心知必死,尧渊一步踏出,按剑怒视白元。
“白将军!你是裂土部妖将,却擅入我罗云之境,难道忘了,九部封妖曾共约,妖将不可擅入敌部腹地!”
“哼!区区元婴中期的妖兵,你有什么资格,质问于本将!”
银甲白元,一步踏出,这一步之下,却压迫大势,好似踏在尧渊心神之上。
立刻,尧渊吐血连退,持剑撑地,抬起头,难以置信看着白元,已是重伤!
这便是化神妖将之威么!
一步之威,自己堂堂百战妖兵,竟根本无法承受其一步之势!
“尧渊可死,北将军,不可!众兵何在,杀!”
在其一令之下,其他40名妖兵,不顾生死,一一腾空而起。
即便畏惧敌将,但军令,如山!
“哼!罗云的杂碎,总是很嚣张啊,区区元婴,便是有40人,于封某,何惧!”
见白元一步踏伤元婴中期,黑甲封子期,面色不好看。
他封子期,虽也是化神妖将,那一步隔空,踏伤元中,他,做不到!
白元,明里是惩罚敌方蝼蚁,暗里,却是跟他封子期示威。
封子期,不服!
他的确没有一步伤人的实力,但他新得一件玄天残宝,威力极强,自问若与白元死斗,自己胜算犹高于白元!
白元,有什么好得意的!
“伏虎印,给我砸!”
封子期祭起一尊乌亮铁印,那铁印之上,遍布裂痕,但方一腾空,便激起天空颤抖,并传出虎啸之声,几乎要震碎苍穹,露出虚空!
铁印之上,更有1096道妖文灵印,使得此宝,声威惊人!
“玄天残宝!1096道灵印!这灵印,难道是我裂土第一的附灵师,种下的灵印!”
白元不得不惊,这伏虎印若是砸向自己,以自己的数件玄天残宝,绝对挡不住此印之威。
1096道灵印,唯有妖力达到1096甲的附灵师,才有可能刻印出。
而众所周知,附灵术最是难学,想要精通附灵术、同时法力化神,除了云将陆道尘,目前,无一人做到!
裂土部最好的附灵师,也不过是元婴后期修为。此人传闻早已停止一切附灵活动,一心修炼,立争突破元婴巅峰。想不到,竟会为封子期附灵。且更附灵了1096道灵印…
如此之多的灵印,普通人没有数年,绝对无法刻印。
那附灵师,会在闭关突破境界的关头,耗费数年功夫,为封子期刻印法宝…这不合理!看来封子期,多半是用了什么卑鄙手段。威逼附灵师,不得不从…
“想不到这封子期,弄到这么一件法宝…如此,便是我施展全力。也未必能稳胜封子期…”
见白元目光阴沉,封子期似乎极为快意。
他哈哈大小,虎躯一震,一指凌空点印。
那黑印立刻滴溜溜旋转,丝丝天灵之力。被从天地抽出,没入黑印,化作一道虚幻的黑虎影。
吼!
黑虎一吼之力,四十名元婴妖兵,齐齐吐血坠云!
而随着黑虎显灵。黑印立刻巨大化。
百丈,千丈,万丈!
好似一座黑色山峰,自长空坠下,碾压过处,虚空纷纷崩溃!
此印更是毫不留情,砸向金焰车!
余姓丹师,早已骇得面无血色,而尧渊,亦是按住胸膛,咬牙切齿。
可恶,可恶!
自己可死,但自己身负护送陆北之军令,若令陆北受损,便是失职,便是耻辱!
即便是自爆元婴,拼此残命,也要…护住金焰车!
尧渊眼神一狠,掐起妖诀,目光决然望向头顶巨岳。
但下一刻,其一生都难以忘怀的场景,出现!
那当头坠落的山峰,遮蔽了天日,土石滚落。
山峰下方,一道紫黑烟影,一闪之后,化作一道白衣青年。
那青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手中血色长鞭,一鞭抽在山岳之上!
“碎!”
一鞭之力,山岳未碎!
但此宝主人封子期,其丹田妖魂,却在此刻,被无数道寂灭血雷,狠狠轰击!
‘噗!’
他抱着小腹,吐血连退,难以置信!
这凭空出现、阻挡伏虎印之人,正是他此行所要杀戮的对象,陆北!
只是他不理解,元婴初期的陆北,岂能挡住伏虎印一镇,便是白元妖将,都挡不住!
他更不理解,那血色雷鞭,是何物,一抽之下,竟挡住了伏虎印,并诡异伤到了自己丹田妖魂!
抽宝,碎婴!
这里不是无尽海,没有周家,抽宝攻婴的秘术,封子期,第一次见!
且在那一鞭之下,封子期竟感觉,自己凭空失去了大量妖力!
终究是伏虎印品阶更高,碎神鞭一鞭,根本阻挡不住虎印镇压。
但这,却正合宁凡心意!
一鞭不行,便十鞭!
十鞭不行,便百鞭!
他手持血色雷霆,好似在鞭挞一个畜生。
一鞭鞭带着雷鸣,抽打在虎印之上,数十鞭之后,那虚幻黑虎,竟哀鸣一声,崩碎!
失去虎灵,伏虎印一颤之下,退出法宝虚相,便会一尊黑色小印,平平落在宁凡掌中。
而反观封子期,此刻已是妖魂重创,咳血不止,一身妖力,已被百鞭吸尽!
“果然,百鞭都抽不死妖将,妖将之妖魂,化神之元神,远非元婴那么脆弱…不过,终究是一个照面,重伤此妖,且,此妖之妖力,已被吸干,短时间难以恢复,若无炼体术,便是…废人!”
宁凡左目,紫星一闪,目光扫向白元三人。
从其现身,到连抽百鞭,出手太快,甚至白元与徐日,此刻方才看清宁凡容貌。
这一个目光的逼视下,原本压抑伤势的封子期,更是骇然吐血,几乎站立不稳,而白元则连退数步,方才卸去那诡异威压,心中却是胆寒,并有一丝臣服之意。
“这便是,王族真灵之威!连我,都难以镇定心神!”
金甲妖将,更是在宁凡催动左目紫星之时,同时催动左目半星。
他试图以火凤之力,抗衡宁凡的扶离之威!
只是,他所凝火凤血,不过半滴,甚至不如鲤伴。
在宁凡的王族妖血之前,胆敢抗衡威压,简直是,自找苦吃!
噗!
徐日咳出一口鲜血,连退数步,心悸难止!
他的太古残血,在宁凡血脉面前,不堪一击!
白元怔住了。
一个照面,三名化神,两人都吐血,甚至其中,封子期更是诡异地重伤。
白元都看不出,封子期为何受伤,如何受伤!
他便是陆北!
元婴初期的蝼蚁!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区区化神初期,敢拦我路!”
在这一刻,宁凡,抬起手指,一指,成剑!
万里之内,山岳崩溃!
一指,碎岳!
ps: 百万字!激动!
万里山岳,止不住的崩塌,风烟四起!
轰鸣中,好似一道飓风,在瞬息之间,席卷过万里荒原,草木摧折。
白元倒也罢了,在这飓风之中,连退数步,总算稳住身形。而徐日,则连退十丈,至于妖力吸尽的封子期,几乎被这一指气势,掀飞!
慌乱之下,封子期一咬牙,催动体内灵装,三层地玄下级的灵装甲胄,加持胸前,总算勉强挡住一指之力。
只是封子期的心头,却是大惊!
宁凡这一指之力,绝对已达到普通化神初期修士的全力一击!
在剑光透指而出的一刻,封子期心头一寒,一股巨大的危机感,席卷心头。
却见那一道剑光,自宁凡指尖射出,却分出三道,各朝三将斩去。
三道剑光,剑光之快,匪夷所思,且临近三将身前,更是抽丝成线,化作数以万计的剑丝,攻击部位,遍布各个死角。
白元、徐日,尚有战力,却俱是面色沉重。
而封子期,已是头皮发麻!
化剑为丝!这手段,绝对是化神剑修中罕有人掌握的化剑为丝之术!
在化丝之后,这剑威,起码提升数倍!
“不好!”
封子期三层灵装之甲,加持黑色将甲,四层防御,却在接触剑丝的一刻,纷纷崩溃!
第一层,碎!
第二层,碎!
第三层,碎!
第四层黑色将甲,虽未粉碎,但亦是裂痕密布,而剑丝的冲撞之力,在封子期胸口剧震。令其一口乌血喷出,伤势越来越重,甚至。修为都开始跌落!
封子期怨恨、恐惧望着宁凡,怨恨的。是自己堂堂妖将,竟被区区元婴蝼蚁伤成如此,恐惧的,是若宁凡再来碎岳一指,封子期灵装已碎,凭碎裂的将甲,接不下!
“撤!撤!白将军。我等速速撤退,请封妖大人增援!”封子期咬牙道。
白元与徐日,虽震惊宁凡一指之威,但妖力尚是完全。自是足以挡下碎岳一指。
只是因为见识过宁凡雷鞭厉害,二将明明有玄天残宝可用,却不敢取出,只各自以妖术震散剑丝。
“妖术,白夜!”
“妖术。离日火!”
二人不愧是化神妖将,其中白元,指诀繁复,施展的妖术,竟令白日。降临夜色,又令夜色消散,抽出残夜的一丝白昼之光,震散光丝,与剑丝彼此绞碎。
而徐日,左目半星闪烁,天空之上,蓦然惊现一轮深红火日,此日一现,徐日半边身体,都化作火焰之身,竟徒手去抓剑丝。
虚化的火焰半身,一经被剑丝刺破,却立刻浴火重生,片刻间,徐如爪影翻飞,已将剑丝一一抓灭。
除了损耗不小妖力,二将倒是没有在碎岳一指之下,受伤。
故而对于封子期的撤退意见,白元只片刻考虑,便立刻否决,对封子期不屑道,
“亏你还是妖将!竟在元婴小辈面前示弱,可笑!我等三名妖将,擒拿一名元婴小辈,计划周全,行事周密,若还失败了,有何脸面,回去见封妖!”
白元不以为然。
宁凡这一指,确实让其震惊了,但却还没到让其不可力敌的程度。
在白元看来,宁凡以元婴之身,施化神一击,多半已是最强底牌,且只有数击之力,便逆天了…
可惜白元,错估了宁凡实力。
玉命境的宁凡,便足以与化神一战!
明悟剑指第二指,他便足以指灭化神!
如今妖力觉醒王血,并获得7455甲妖力,单凭妖力,他便足以一战化神!
白元确实该逃,可是,他没有…
他话音刚落,宁凡再次抬指,点出第二指。
“想不到这崩碎山岳的剑光,你竟能施展第二次…”
白元冷笑未绝,蓦然间,眼色震惊。
而徐日,更是连咳鲜血,抬头,不可置信看着自己以法术召出的红日!
却见那火日,在宁凡一指之下,化作紫黑,失去了徐日掌控。
随着宁凡一指点下,那紫日,更是腾起黑炎,点燃!
“二指,崩天!”
紫日,碎!
崩碎的紫日处,天空裂出极大的虚空缺口,并沿着这缺口,寸寸天崩!
好似一道紫黑极光,自宁凡指尖点出,却化作亿万紫黑剑丝,扑面攻向三将。
这一刻的宁凡,立在一座虚幻的魔山之巅,给人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白元面色大变,这一指之力,太强,强到足以瞬杀自己!
索性这一指,被用于同时攻击三人,不是自己一人分担,如此,倒还有几分接下的可能。
再顾不得藏宝,白元取出一尊银白幡旗,一招,幡旗生光,光化白莲,莲化万千。
数以万计的白莲,阻在剑丝之前,每抵消一道剑丝,便有一道白莲崩溃,而每崩溃一道白莲,白元的妖力,便损耗一甲子之力。
妖力消耗一半,白元才勉强挡下三分之一的崩天一指,但已是胆寒,因为他看到,银白幡旗,因为抵挡剑丝,而寸寸裂开。
堂堂玄天残宝,竟被三分之一的指力,击碎!
若自己猝不及防,被这完整一指击中,岂不是…必死!
白元头皮发麻,而徐日,更不好过。
他双手掐决,一咬舌尖,整个身体,化作火凤千丈巨身,现出法相!
在这法相之下,无论多少剑丝刺破凤体,都会在火焰燃烧中,伤痕痊愈。
剑丝,伤不到徐日,但此法相的浴火重生神通,却太过耗损妖力,为抵挡剑丝,他亦耗损近三分之一妖力!
且更让徐日难以置信的,是这剑丝之中。带着的魔意,太过霸道,刺入其身体后。立刻化作扰乱心神的魔念,让其心魔丛生!
“魔意?!并非妖意!这陆北好生古怪。身为妖族,却领悟魔意,更是在元婴之时领悟!”
徐日眼中,绝不平静!
第二指崩天,令徐日与白元勉力苦撑,却令封子期,粉身碎骨!
这封子期的斗法。偏重法宝,法宝被夺,妖力被吸尽,护体灵装亦在第一照面崩溃。以残损将甲,根本挡不住第二指之威!
绝望之下,他取出一道金色玉令,一咬牙,捏碎。
在捏碎玉令的一刻。其境界开始崩落,跌落化神,沦为元巅妖修,但周身,却升起一道金色障壁。将剑丝一一抵挡。
祭祖令!
以妖血祭祖,自损境界,换取妖祖恩赐的保命之力!
这一刻的封子期,实在已是绝望,若不自损境界,以他失去妖力、近乎废人的身体,绝挡不住这一指之威。
身处金光,见一道道剑丝被金光吞噬,他方才稍稍安心。这金光一旦出现,起码能护他数个时辰,这金光,便是玄天灵宝都攻不破,在这段时间,他是安全的。
逃,必须逃!在金光消失之前!
而逃跑之后,便是修炼回化神,便是再次对陆北,复仇!
封子期的眼中,空前怨恨,借着金光之力,试图挪移。
只是尚未挪移,一道烟影,一步踏下,已出现在其身后,一掌按在金光之下,巨力令封子期动弹不得,旋即一拳,轰在金光上。
轰!
巨大的轰鸣声,令得金光几乎破碎,令得封子期眼眶几乎惊裂。
不会错,不会错!陆北此人,一拳之力,几乎击碎祖令金光,这一拳之力,绝对是…玉命境!
此人绝不是元婴蝼蚁!分明是与自己等妖将平起平坐的玉命境炼体士!
“放我离去!封某以心魔发誓,日后绝不寻陆兄麻烦!祖令障壁,你便是玉命,也击不破,难道定要与封某不死不休么!”封子期强定心神,半求饶半威逼道。
“聒噪!”
一拳击不碎金光壁障,宁凡自是知晓,这祖令召唤的龟壳有多么坚硬。
但这龟壳,自己未必破不去!
一点眉心,挥掌斩离在手,一剑锋锐,令剑芒过处,虚空纷纷切裂。
一剑过,金光纵切成两半,切口光洁如镜,而封子期则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肉身同样被切成两半!
肉身分离,是被斩成两段的妖魂!
妖魂之后,是一道纵切千丈的黑色虚空裂缝,丝丝漆黑的虚风,吹动宁凡,长发舞动如魔。
先杀一人!
张口一吞,将封子期妖尸、死魂尽数吞下,只留首级,煞气更重一分。
抬头,目光扫过白元与徐日二人,二妖将,不过刚刚抵挡住第二指,皆是几分狼狈。
白元还来不及喘息,却已听闻封子期的哀嚎之声。
他的目光,转向封子期被斩之处,望着那一剑切裂的虚空,对上宁凡的目光,他心头一寒,汗毛竖起。
封子期…死了?!竟死了!
虽然此人妖力耗尽,但有将甲及三层灵装护体,防御如龟,更曾蒙封妖恩赐,赐下一枚祭祖令。
之前,封子期明明已催动祭祖令护身,以跌落化神为代价,换来数个时辰的不死。
那金光障壁,便是玄天灵宝,都斩不碎,便是化神中期修士,都要感到棘手…
但这样坚固的金光,竟被这陆北,一剑斩碎!
那剑光,太过锋锐,实在是白元,生平仅见!
从未听说沉睡之地,有谁人剑光,锐利到切碎妖魂元神,让妖将死后,妖魂都逃不出,更没有机会,妖魂夺舍、重塑肉身!
那是…什么剑!
好似一道星光,游离在宁凡周身,根本看不清真容!
只是白元与徐日对视一眼,皆已看出彼此的退意。
从封子期妖力被抽,无端重伤,到最后以祖令保命,都被一件削死妖魂…这一切诡异,加在一起,足以让白元二人,畏惧宁凡!
甚至。白元心头终于升起一种荒谬的危机感。
便是自己残存的两名妖将,一并出手,也拿不下眼前的元婴妖兵。
这就是陆北么!这种人。便是化神中期的妖将,都可一战!
“撤!”
二将相视点头。一西一东,竟分道挪移而去。
且一边退出,白元更是学那徐日,化出了妖血法相。
独角双翼,四足有尾,白毛垂地,竟亦是太古残血…白泽之兽!
以妖相护身。并分道而去,在二妖看来,至少都能安全一人,另一人有法相护身。逃遁之下,倒也没有多难。
“想跑!不觉得…太迟了么!定!”
宁凡一指,施展定天之术!
无数殷红血线,自二妖法相刺出,将二妖丝丝纠缠。堂堂化神修为的妖将,竟被宁凡一指,齐齐定住!
“以我如今一指之力,足以定化神初期,三息!”
他一步迈出。逼近千丈白泽,手掌一抓,抓住在身前飘荡的斩离剑,一剑斩下。
这一次,白元终于看破,此剑为何锐利得匪夷所思!
数不清!这星光长剑上的锐字灵印,数也数不清!
7000道,至少7000道!
此剑之锐利,比真正的灵宝,都要强!
挡不住!
“白泽之吼!”
危机关头,白元震碎喉骨,以自损为代价,发出一道道血色音波。
他无法动弹,只能出声,但这音波妖术,可是白泽的天赋神通,以燃烧残血级微薄的白泽之血,换取力量,非保命不可动用,一旦动用,血脉便会越来越稀薄,最终,跌落为寻常妖血。
这音波,足以震伤寻常妖将!便是银骨第四境界的炼体妖修,贸然不备,都会被一吼重伤。
白元只求争取三息时间,三息之后,他要逃,拼命逃!
但这血色音波,震至宁凡身前,却被玉色的罡灵更挡下。
足以震伤银骨四境的音波,对宁凡,毫发无伤!
“罡灵!你是玉命境修士!啊!”
白元一声惨叫,千丈法相,被宁凡一剑切为两半,妖魂亦碎。
只是白元至死也没有明白,为何传闻元婴初期的陆北,竟是玉命境狠人,竟有7000甲妖力,竟有7000灵印的玄天残宝,一剑之锐,足以匹敌灵宝!
含恨而死!
在其身亡处,同样有天空被斩裂。
“碎!”
宁凡一指,将千丈白泽碎成血雾,张口一吞,尽入腹中。同样,只留首级!
一步踏出,已出现在火凤身前,同样一剑斩下。
火凤妖目一惊,从自己被定,到白元身死,才过去1息!
这陆北,未免太逆天了,斩杀妖力耗尽的封子期也便罢了,连化出法相的白元,都给斩杀掉,更以身抗衡白泽一吼之力…
玉命境!7000甲妖力!比灵宝更锋锐的飞剑!
自己必须挣脱定身!
自损若不能挣脱定身,那,自尽呢!
火凤妖目一狠,一字念出。
“碎!”
在这一字之下,火凤竟自爆妖身,化作妖力火浪,席卷向宁凡。
只是这火浪,但凡席卷至宁凡身前,立刻被其张口一吞,化作阴阳锁养料。
火浪回潮,徐徐凝出另一尊千丈火凤,气息虽有萎靡,却破解了定身。
这倒是令宁凡目光一亮。
“妖经有云,太古火凤,浴火重生,太古雷龙,入雷不死…此人血脉虽稀薄,但却勉强可浴火重生…且似乎看来,寻常法宝,都伤不到此人…”
宁凡一拳轰出,天地剧震,但打在火凤之上,却打空。
旋即,便传来徐日的冷笑。
“哼!本将与白元、封子期不同,虽只觉醒半滴火凤之血,却自悟重生之术,这火凤真身,寻常法宝、法术,根本伤不到我虚幻妖相…你虽有王血,手段亦高,本将不是你对手!但你想杀本将,却是做不到!燃!”
火凤一字念出,万里之内,皆成火海。
凤族掌火,他不求火海焚死宁凡,只求火海焚烧天地元力,令此地元力混乱,定天术失效。如此,便好!
周身化作一道火光,火凤便要遁离。但羽翼却忽然一痛。
明明不死不碎的凤翼,竟被一道锐利剑光。一剑斩灭,甚至,无法浴火重生!
“不可能!本将火凤妖相,乃是太古妖相,不死不灭!除非太古神兵,失落神术,否则…”
“否则。便伤不到你么…”
宁凡冷笑,持星光剑,踏过火海而来。
在其步履经过处,火海纷纷好似畏惧。分道两边。
其斩离剑上,一滴妖血,正沿着剑身,滴落。
凤翼,便是此剑斩下!
“你的凤翼不错。给婉儿做个灵装,正好!”
宁凡化作烟影,剑光一横,立刻,火凤呼痛一声。另一道妖翼亦被斩下。
他的妖目,露出震惊,而震惊,化作疯狂!
“太古…太古神兵!你竟有此神兵!”
“如此,本将火凤之身,根本挡不住此剑!逃亦难逃,不反便死…本将,和你同归于尽!太古凤术,血燃!”
火凤凄厉一声,血脉化作火焰燃烧。
其妖魂,亦是燃烧,以自杀为代价,与宁凡搏命。
宁凡眼光一凝,这徐日,可谓三将之中最强!
这血燃之术,已如此近距离施展,令得宁凡血脉沸腾,亦灼烧起来。
若宁凡是常人,未入化神中期,必死于此术!
毕竟,这可是一个化神妖将的同归于尽之术!
宁凡散不去血脉火焰,索性不散此火,反倒周身黑气缭绕,并最终,崩碎成墨影流散。
火海,徐徐消散。
看情形,就好似徐日与宁凡,同归于尽。
只是片刻之后,远处,墨影纷纷重凝,化出宁凡之影。
此为,化身之术,墨流分神术!
宁凡的扶离妖血,没有类似火凤的浴火重生,但这墨影,却堪比重生之术,非寻常手段可灭!
他手中提着徐日首级拂袖一招,废墟之上,三人储物袋、另二将首级、一对凤翼,同样被宁凡收起。
只是宁凡没有立刻返回金焰车,反倒目光望着身旁虚空,冷笑。
“好个狡诈的徐日…”
斩离一剑,切碎此处虚空,虚空之下,一个仓皇的火凤妖魂,正竭力抵挡虚空之力的侵蚀,躲藏于此。
表面是同归于尽、豪气干云,实则是假死伤敌,遁入虚空逃命。
寻常妖将,入虚空必死,但火凤的重生之力,却足以让徐日不断死亡重生之中,勉强抗衡虚空之力。
虚空裂开,宁凡步步进入虚空,徐日骇得眼都直了。
他假死遁入虚空,这种手段,如此隐蔽,竟未逃过宁凡的观察!
他更想不到,宁凡究竟如何挡下了燃血之术!须知徐日虽非真正以死杀敌,但那燃血之术,至少耗去徐日四分之三的火凤妖血,代价不可谓不大。
如此代价,足以灭杀白元,却未杀死宁凡…
而更让他难以理解的,是宁凡步步踏入虚空,毫发无损。
“这,不可能…”
的确不可能,连他堂堂凤血化神,都拼尽全力,才能勉强逗留虚空。
但宁凡,却视虚空如儿戏…
当被宁凡捏小鸡般握在手中,徐日妖魂,露出绝望、挣扎之色。
“只要陆兄放我一马,徐日必定…”
他求饶,但宁凡,根本不停他求饶之语。
一口,吞下妖魂!
而后,踏出虚空!
一摇身形,出现在金焰车上,连杀三化神的浓烈煞气,让尧渊等人,心惊胆寒,难以自恃。
无人想到,能在三名妖将的袭击之下,生还!
无人想到,宁凡传闻是元婴初期,但实力,足以独战三名化神!
至于之前畏战的余姓丹师,此刻,更是双膝一软,直接软倒在地,垂下头,不敢逼视宁凡目光。
余姓丹师,无法理解!
那是妖将,是化神修为的妖将!
罗云部,仅有封妖一人,妖将七人!
裂土部,仅有封妖一人,妖将六人!
六名裂土妖将,出动三人,却俱死于宁凡一人之手…
此事若传出,第二界中,宁凡威名,非中期妖将不可相提并论!
“北将军威武!”
尧渊等41名妖兵,压下惊惧,神情肃敬。
这尊敬,几乎堪比对封号妖将的崇敬!
不鸣则已,号称废人。
一名冲天,可杀化神!
陆北此次,一入都郡,传出斩杀三神之事,沉睡之地,必将轰动!
“此头收起,此入都郡,若有不开眼者,拦我车架,示之以头!”
“末将遵命!”
接过三颗血淋淋的首级,尧渊心潮澎湃。
这三颗首级,在不久之前,还是不可一世的化神妖将。
在此刻,却已是死人之头。
捧着首级,尧渊心潮难平。
他望着宁凡的背影,激动万分。
“这,便是强者!我尧渊终有一日,要如北将军一般,十步杀人,斩将割头,名震罗云!”
在众人略略疗伤之后,金焰车,重新腾烧起火焰,直奔都郡。
步入金焰宫,宁凡坐在床边,看着仍沉睡的陆婉儿,微微一笑。
“苍蝇,都死了…我杀陷峰卫,土将悬赏我3000万,我醒王血,悬赏我一亿,却不知,若土将知我一人之力,斩杀三将,可还敢,悬赏于我!他,还有这个胆子么!”
…
裂土部都郡,土将白无尊,一身银甲,手持两颗银球,闭目不语。
他在等,等三将拿下宁凡,传来捷报。
“白元、封子期、徐日,已出发一年有余,差不多是时候得手了…王族真灵?哼,区区元婴小辈,获此王血,难道不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么!不知本将若得其血,炼化之,能否一举,突破化神后期!”
白无尊冷笑,但下一刻,目光豁然睁开,一拍储物袋,取出三块破碎的命玉,难以置信。
碎了,碎了…
白元、封子期、徐日,三名化神妖将,命玉同时破碎!
“不可能!三名化神,周密潜行,除非是陆道尘亲自出手,否则,谁能杀三人…据探报,陆道尘此刻,仍在罗云都郡闭关参悟…不是他出手…那会是谁…”
“难道是…陆北本人!”
一想到这个可能,白无尊豁然站起,眼中惊异难平。
“若此人,当真有独灭三将之实力,便是本将,不动用‘封赐之力’,怕都弱于此人半分…是继续通缉此人,上升赏红至3亿,还是…以3亿仙玉,赔礼求情…”
白无尊心头,此刻已恨得咬牙切齿。
若早一步知晓宁凡厉害,他绝不会派3将追杀…三名妖将,是裂土部的一半战力,如今,却毁了…失去三人,裂土部的实力,甚至不如最弱部落…
此刻已失三将,白无尊,不甘心!
继续通缉陆北,似乎已不妥...通缉这种级别的高手,不智...
撤去通缉么?如此,岂不是说,自己堂堂裂土妖将,向一个毛头小子,服软么…如此,三名妖将血债,谁偿!
但继续得罪此人...
“本将以后,该如何应对陆北…”
白无尊,难以抉择,愤恨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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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很静,没有杂音。妖河之上,有画舫驶过。
望江楼中,宁凡没有睡意。
在这入都郡的第一日,他名动罗云,连杀三神之事,好似飓风,正迅速向第二界其他部落,席卷!
只是来都郡的第一夜,陆婉儿却去拜访了其师尊,并最终,留宿在其某个都郡友人家中。
那友人,似乎是个风尘女子…在烟雨楼中,为歌姬…
“但愿婉儿,不要跟人学坏了…不过,以婉儿心性,能视为友,那风尘女子,多半有出奇之处吧…烟雨楼…”
这三个字,宁凡念叨三遍,旋即不言。
尧渊等人,在交接之后,持令返回北漠,金焰车,自是留给宁凡所有。
陆道尘,没有召见宁凡,关于陆天明之事,更是只字不提。
陆道尘的心思,宁凡看不透。但宁凡猜测,陆道尘,多半知晓了自己并非陆北的事实。
三颗妖头,是震慑,无论陆道尘是否交好自己,至少可保证,此人不敢与自己为敌。
或者,是陆道尘自己奉上第三界界路。
或者,是宁凡去偷、去抢!
望江楼,此夜仅宁凡一人。血月微茫,让其在这异乡异地,感到一丝孤独。
他来都郡,有两件事必做,寻界路,习妖文。
只是此刻,他却只想要一份安静。
一拍储物袋,取出几分万年妖草,皆是白日在都郡所购。
一抖鼎炉环,唤出风女、茶女,二女似乎正在休息,被宁凡唤起,衣衫未整,匆忙遮掩。
“不知主人有何事呼唤婢子…”
“脱衣服,准备沐浴…”
“什,什么,脱衣服…沐浴…现在么…”
“嗯,怕我看么…”
“不,不是。我等容颜丑陋,蒙主人不嫌弃,愿意…愿意观赏,是我等福分…”
二女看来,如此良辰,被宁凡唤出,多半是要云雨双修的…
风女稍矜持,轻轻咬唇,有些紧张的窸窸窣窣解开抹胸。而茶女,倒是爽快,媚眼如丝,故意背过身,不露出丑陋容颜,只露出曼妙娇躯,接下衣裙,露出雪白的胴体。
若非容颜被毁,二女,定是绝色…
玲珑有致,一室幽香,夜风吹拂,沁人心脾。
阴阳锁是第二层第一境界,随着时间推移,正徐徐朝第二境提升。
提升第二层功法,最少需要与元婴女修双修,最高,却需与碎虚女修双修,方才有机会突破第三层。
碎虚,还太远,金丹女妖,却有两人在身边。
预料中的云雨双修,没有出现。
却见宁凡一指点出,房中雨意徐徐凝做一个雨盆。
随着宁凡朝窗外妖河探手一招,立刻有一道道河水水柱,被宁凡招来,灌入雨盆。
屈指生火,水温立刻提升,最终漫出丝丝热雾。
“进入吧,此二丹,你们服下后,便在水中炼化药力,随后,我会配置药液,你二人,吸收浴水药力,待炼化丹药之力,便能…恢复容颜!”
两颗复容丹,交到二女手中。
风女茶女,先是一怔,旋即露出惊喜、感动之色。
这便是五转丹药么!
充沛的药力,足以让二女明白,此丹药,价值不菲!
宁凡,没有欺骗二人,他说过的事,做到了。
“主人,我们…”
“不必多言,这是你们应得的。”宁凡一笑,拂袖,袖袍生风,强横的妖力,直接卷起二女,没入雨盆。
二女这才意识到,宁凡强横的妖力,几乎,已可比化神!
盘坐在洗澡水中,二女端详四周,知晓此处便是第二界。
从当日与宁凡暂别,到如今,才过去不到两年,这短短两年,宁凡便从元婴初期的妖力,提升至几乎化神的地步么!
甚至,此刻宁凡身上,无论是化神后期的威压,还是王族之血,都给二女高高在上、无法攀比的感受。
杀戮化神所积累的煞气,更是让二女,不自觉畏惧。
若非宁凡压制煞气,不愿吓到二女,单凭煞气,令元婴后期之妖受伤,都不难!
二女心头惊意如潮,若拿昔日之主鲤伴相比,她们隐隐感觉,如今的宁凡,杀鲤伴,不必太多功夫!
“恭喜主人,修为大进…感谢主人,恩赐宝丹…”
“嗯,服下丹药吧。”
宁凡一拍储物袋,取出一种种妖草,并指如刀,去皮、剥壳、抽经、研根,不多时,雨盆之中,浴水已化作淡青之色,并充斥着浓郁的药力。
这药力,太过庞大,以跌落金丹的二女而言,吸收起来,有些困难。
药力好似要将仙脉撕裂,疼痛令二女容颜惨白,只是即便再痛,二女都不愿放弃。
女子容颜被毁,就好似男子仙脉被废,是一件痛苦之事。
终于等来恢复容颜的机会,她们不愿错过。
曾经,她们身为鲤伴伴妖,不知何日会死,没有自由,只求鲤伴多看一眼,温柔一语,都得不到。
如今,她们身为宁凡鼎炉,不必担心修真血影,不必担心成为炮灰,且更有了恢复容颜的机会。
“这是主人辛苦炼制的五转丹药,不可浪费…要忍耐…”二女咬牙吸收药力,容颜之上,渐渐浮现一层血痂,血痂之下,腐肉重生为嫩肉,正徐徐化作白皙纯净的容颜。
“再忍一忍…”风女较坚强,茶女则性子柔弱些,已不忍痛楚。
宁凡微微叹息,若让二女继续下去,不是复容失败,便是承受不住痛楚身亡。
他脱下衣衫,进入雨盆,盘膝盆中,立刻,药浴之水哗啦啦自盆中溢出。
一揽二女纤腰,正忍痛的二女,忽然娇呼一声,各是俏脸羞红。
“主人尊贵之躯,岂可与我等婢子共同沐浴…”
“若双修,可止痛…谁先来?”
“什,什么…”风女羞臊别过头,咬牙苦撑。
即便曾被采补,但与宁凡赤身相对,她仍难以镇定。
茶女倒是豁达,毕竟在宋国之时,她便是不折不扣的红花老妖,专采女修,对与宁凡双修,更是时时期待。
一听双修可止痛,她立刻坐在宁凡身上,双手拦住宁凡脖颈,媚眼如丝,
“请公子,怜惜…”
羞人的场景,让风女侧过头,不敢多看,紫发之下,眼眸却渐渐被茶女肆无忌惮的娇吟,更唤得火热,没好气啐了一口。
“不知羞…”
她正腹诽,却忽然感到一只大手,沿着她的秀足,徐徐朝小腿滑上,最终,触碰到柔嫩,撩拨…
嗯…
风女轻轻嘤咛一声,垂下头,看不清表情,扭捏着逃避,却逃不开那手指的撩拨。
她娇躯渐软,开始迎合那手指,最终,手指没入…
浴水渐冷,宁凡指尖,却感到湿软、紧凑。
双修不知痛,药力不知何时炼化,血痂不知何时剥落,露出两张秀美容颜。
风女的容颜,恬静,白皙,偏病弱。
茶女的容颜,丰腴,柔软,活泼好动。
二女,已忘情,月色依然安静。
…
三日后,宁凡收到一张请柬,署名是陆道尘。
请柬邀请宁凡入府一见,并商谈,‘合作’之事。
从请柬中,宁凡得知,陆婉儿和她的风尘朋友,正在陆道尘席上做客,等候宁凡前去。
只是,宁凡有一事不明。
“合作?我与陆道尘,根本没有利益共通之处,何来合作?还是说,这陆道尘身为妖帅守护妖将,本身亦贪恋妖帅之血,故而想与我夺取其他八将手中界路么…”
宁凡目光一凝,若是如此,则这陆道尘,未免是个老奸巨猾之辈。
只是入郡之时,宁凡分明感到,此人的神念,中正平和,并不像奸猾之辈。
不论是为了界路,还是为了入经塔,终究需要与陆道尘一见。
宁凡倒不怕这是鸿门宴,他没有杀死陆道尘的信心,但陆道尘,同样没有杀死宁凡的把握。
除非陆道尘是傻子,否则无法一击必杀,此人绝不会设宴埋伏自己,做如此蠢事。
且这请柬,还刻意提了一句,似乎净火部中,有人前来都郡…尤其让宁凡在意的,是陆道尘提到了一点,与净火部同行者,有两名‘上界妖将’…
“净云此人,不足为虑,但上界妖将…却不知,上界10化神中,来得是哪两位,若是王枭,则此战,多有变数,而若是鲤伴…”
宁凡目光一沉,若鲤伴前来,自己势必让他,有来无回!
只是恐怕,即便鲤伴前来,自己化作陆北模样,这鲤伴,识不破自己的真容呢…否则,此人怕是要吃惊不小的…
心中愁思,在三日双修中,早荡然无存。
他淡然出门,身后跟着一紫一红二女。
二女皆是金丹妖族,但已恢复到金丹中期的气息,容颜更是绝世。
一个清冷如风、紫发从容,一个巧笑顾盼、颠倒魅惑。
行走在都郡妖坊中,不少妖族的眼光,都时不时扫向二女。甚至有不少纨绔,有意搭个讪、劫个色。
只是一旦发现,二女身前,跟着的,是名震罗云的陆北,所有妖族,立刻噤声,匆匆离开,再不敢围观。所有纨绔,咽了咽口水,心中一寒,匆匆退避。
三颗妖将首级,震碎天明公子道心…此事,早已在罗云传遍,如此的宁凡,容貌被传遍陆部,想要在低调,恐怕很难。
当然,传遍的,是陆北容貌。
如此,倒也少了许多麻烦,至少****应付陆天明之流,宁凡不放在眼中,亦觉得麻烦。
“主人,你当真,斩了三名化神!”茶女目中异彩连连。
“主人是不会说谎的!”风女好似成了宁凡代言人。
二女恢复容貌,心结亦解开,性情开朗了许多。
此次赴宴,宁凡带上二女,毕竟二女确实是上古妖族,带上,不会暴露什么。
当然,宁凡也不怕暴露。
若是遇上鲤伴,却不知,此人会做何想…
都郡府外,十三列精锐妖兵,正在检阅宾客,都郡有头有脸之人,都被宴请而来。
见到一男二女擅闯郡府,立刻有妖兵呵斥,
“来者止步!”
只是看清来者容貌,数个妖兵,登时身体一挺,行礼道。
“见过陆总兵!封妖大人吩咐,若总兵前来,可直接入内府入席!不必登录!”
宁凡目光一扫,大部分人,无论遁行而来,抑或乘车而至,都必须下车检查,足可见此宴的警戒严格,若说只为宴请自己一人,这种严格,似乎过了,多半还是为‘上界妖将’准备的。
他目光收起,向那妖兵问道。
“此次赴宴,如陆某这般,可直接入内府者,都有哪些人?”
“回陆总兵的话,除了总兵有此待遇,被急召而回的‘第四将’、‘第六将’大人,亦已直接入府,除此,烟雨楼的‘妖妃’姑娘,与婉儿小姐一道,亦被特许直接入府…”
“净火部呢…”
“净火部…”那妖兵露出为难之色,净火部的具体来宾,被列入禁令,不可对任何人宣扬。
此乃军令,他不敢不从。
“罢了,我知道了…”
宁凡摆摆手,遣散妖兵,直接步入郡府,因有事先吩咐,根本无人阻拦,反有人一看到宁凡,立刻领路。
“烟雨楼,妖妃…此女,便是婉儿的女伴么…妖妃,此女身份,应不简单…能直接入府,这即是说,在陆道尘眼中,此女与我,同样重视…至于第四将、第六将的紧急召回,似乎,不是为了针对我,从那妖兵的神色,似乎,净云部来意不简单…金令召将,是为了应对净火部来人么…”
宁凡穿行于郡府,在内府罗天殿,止步。
此殿之外,立着两尊云兽,虽不算真灵,却是很稀有的混妖血种。
殿中,气氛颇有些萧肃,当宁凡目光一扫,微微一诧,有资格在罗天殿中就坐的,仅有数十人。
其中,主位之上,坐着云将陆道尘,此人一见宁凡前来,立刻起身,微笑迎接。
“哦,陆总兵来了,老夫有失远迎,还望总兵海涵…”
“哪里!”
宁凡一抱拳,目光沿着陆道尘下席看去。
其身旁,坐着两人,一个红面青甲,一个黑面黑甲,分别为罗云第四将陆青,第六将陆战。
青甲红面者,正捋长须,丹凤目打量宁凡。此人气息沉凝,比陆生稍弱,但与白元相差不多,仔细看罢宁凡,慨然赞道,
“后生可畏!某家不如你!”
倒是黑面黑甲的陆战,气息比白元犹若,却一见宁凡,便跃跃欲试。
“你便是独斩三将的陆北!好,好!酒宴之后,与某一战!”
宁凡抱拳,没有多言,目光扫过客席,纷繁的面孔中,他立刻便寻到甜笑的陆婉儿,婉儿身边,坐着一个青色羽衣的婉约美妇,看容貌,仿若二十四、五的姿容,有一股成熟女子的风韵。
一见宁凡,陆婉儿便欲起身相迎,而那美妇,则大有深意与宁凡目光相对,似想看清宁凡身前。
“此女,便是妖妃么…”
宁凡目光继续偏移,当落到净火部来人之后,面色一沉。
净云妖将,果是此人前来。
在此人身旁,坐着二人,一是名金甲妖将,另一人,却是一个红发男子。
在宁凡目光一沉之际,此人的目光,同样阴沉。
因为他看到,宁凡身后所站女子,竟是…自己当初的伴妖!
“本将伴妖,为何在这里!”
鲤伴正欲质问,却被净云看破脸色,一把按住。
“鲤将军!大事要紧…”净云传音劝道。
“嗯,界路之事为先!”
鲤伴目光一收,但神念,却暗暗打量起宁凡。
鲤伴知道,此人便是陆北,甚至,此人独斩三名化神的情报,他已尽数知悉。
只是近距离观察此人,他却越来越感觉,此人给他诡异的熟悉之感。
“他是周明?!不,不可能!周明不过是一个融灵蝼蚁,且在太古传送之时,被本将破坏大阵,早死于虚空,岂会在此…数十年间,自融灵,修炼到斩杀化神…此事,本将不信!但这伴妖,与这熟悉的气息,又作何解释…”
鲤伴心头,隐隐有些烦闷。
而宁凡则神色一收,与不少寒暄的宾客一一见礼之后,从容坐在陆婉儿身畔。
心头,则冷笑。
鲤伴如今,不如自己!所以,他连自己的念隐诀,都看不破!
此人既然来了罗云,且有净云同行,日后多半还会找上自己,杀此人的机会,多的是!
至于陆道尘,除了悄悄与宁凡对视一眼,善意点头,便去招呼其他宾客,并未与宁凡深谈。
亦未解释,他想与宁凡,合作什么。
能入罗天殿的宾客,大都是元后修士、在罗云有头有脸的势力。风女、茶女身为婢子,自无席位,在一旁,为宁凡斟酒。
右侧是陆婉儿,左侧便是那烟雨楼的青衣妖妃。
见二女服侍宁凡,陆婉儿美眸一皱,以她女人的直觉。一眼看出,此二女与宁凡的关系,不简单。
“她们是…”
“侍妾…”宁凡一笑。没有隐瞒,有些事。总会一点点告诉陆婉儿。
“哦…”陆婉儿似有失落,失落的,并非宁凡有侍妾的事实,而是宁凡竟不告知自己,独自金屋藏娇…是了,陆北当年为学纨绔,祸害了很多女子呢…
她很快恢复精神。重新露出笑容,并为宁凡介绍起那青衣妖妃。
“这位是烟雨楼的花魁,妖妃,我在都郡唯一一个朋友。当日我被陆天明兵围烟雨楼逼婚。都是这妖妃姐姐助我,我才逃出都郡。”
“兵围烟雨楼…”宁凡眉头一皱,他倒不知,陆天明还做过如此混账事。
若早知如此,即便有陆道尘阻拦。他多半也会杀死此人。
只是出乎宁凡意料,那陆天明,如此重要的筵席,竟不出面,一半是因为被自己重伤。一半是怕了自己,再不敢在自己面前露面…
倒是滑溜的小子,数百年纨绔,不是白做的,闻到危险,就溜走了…
“这不是重点!”陆婉儿没好气的白了宁凡一眼,之前的失落,彻底烟消云散,又是好气,又是感动。
陆北因自己受委屈,所以冲冠一怒呢…
“咯咯,这便是婉儿妹妹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陆北么,嗯,倒是不凡呢,以姐姐修为,竟看不出其真实底细…”
“姐姐你才元婴后期,当然看不出他的底细了!还有,我哪有夸他了…”
“还说没有,这几日,你不是常跟姐姐说,‘若能嫁与陆北,死也不枉’么…”
“我没有说!”
陆婉儿脸色一羞,隔着宁凡,便跟妖妃嬉闹起来。
而宁凡,则眉头微不可查一凝,旋即松开。
这宴席之上,能让其重视之人,不多。
罗云第四将陆青、第六将陆战,此二人,不足畏。
净火部三将,净云、鲤伴及另一个妖将,皆是化神初期,不足畏。
至于其他元婴宾客,则更不足放入眼中。
能让其重视的,第一个,是陆道尘,此人身为化神中期,但战力,怕是中期之中罕有敌手,传闻身为封号妖将,赐封为云,更继承了一道云属性神通的封赐之力,若施展封赐之力,这陆道尘,可短时间内,一战化神后期!
另一个让其重视的,是身旁的青衣妖妃。
此女表露的气息,是元婴后期,但实则…是化神后期!
此女的身份,果然不简单,化神后期,又非妖将、封妖,却可滞留于罗云都郡。
化神后期的老怪,会去做风尘之地的花魁?且此女,分明元阴尚在。
“烟雨楼,是个什么地方…我观妖妃姑娘,仍是完璧之身…风尘之地,能守贞洁,姑娘似乎很不凡呢。”宁凡饮酒一问。
“那是自然,你却不知,烟雨楼的姑娘,从来卖艺不卖身呢,只在烟雨楼奏妖琴,奉歌舞,尤其是烟雨楼主的妖妃姐姐,奏琴之时,还要隔着帘栊、半遮面呢,你能一睹姐姐芳容,可是很不容易的哦。”陆婉儿生怕宁凡将妖妃看轻。
“是么…烟雨楼身为风尘之地,竟能令都郡纨绔不敢染指,身为烟雨楼主,妖妃姑娘,相当不凡呢…”
“陆公子谬赞了,便是在‘更上面’的地方,也无人敢染指我烟雨楼姑娘…”
“原来如此…”
宁凡眼光一凝,这妖妃,隐藏在此,原来是上边的人,这里的上边,自然指得天妖界妖灵之地。
从此女口吻来看,这烟雨楼在妖灵之地,似乎和神虚阁、遗世宫有些类似。
那么此女滞留此地,是和小妖女、北小蛮类似,在此招募厉害的太古妖脉?
此女并未隐瞒身份,甚至刻意泄露一丝气息给自己知晓,难道是想,招揽自己?
但有一点古怪,若烟雨楼是类似神虚阁、遗世宫的大势力,陆婉儿等上古妖族,不可能不知。
似乎这烟雨楼,又不同于神虚阁。
“陆公子,可有飞升之志…”妖妃不着痕迹的问道。
“若我有飞升妖灵之地的意愿,难道妖妃姑娘,还能给我‘名额’?”
“那要看公子,是否安分守己、做个妖族了…”
宁凡沉默,这妖妃的话,处处机锋,印证自己的一半猜测,此人,果真拥有飞升妖灵的名额。
至于此女最后一句,隐隐威胁自己,安分守己做妖族,似乎已看出自己本为人族。
这不奇怪,连陆道尘都看出来了。
陆北的身份,本就无法在陆道尘之流眼前隐藏,宁凡,亦无须隐藏。
入第二界前,他实力未足,尚有顾虑,如今二次醒血,实力暴涨,他在第二界,自保有余,即便是鲤伴打上门,他亦不惧。
甚至,一旦扶离妖翼刻印迅字灵印,他遁速堪比化神后期,便是与王枭之流对抗,也不惧!
二人的话,陆婉儿并不全懂,也并未在意。
只看宁凡望妖妃的眼神,没有轻薄、垂涎,她便安心。
随着主客几乎到期,宴席终于开始。
一盘盘珍馐美食,不断奉上,但在动筷之前,净火部净云妖将,站了起来!
朝陆道尘一抱拳,一副严肃的表情,稍稍知晓此次宴会真正目的的,皆放下酒樽,神情严肃起来。
关键时候,要到了!
接下来的事,若是谈崩,净火部3将,怕是会与罗云3将火拼…
“呵呵,净云将军,似乎有话要讲…但请只说无妨。”陆道尘呵呵一笑,虚眯的双目,却彻底睁开。
“明人不说暗话,净某此来,只为一物…第三界,界路!请云将交出界路,随我净火部,共同逢迎妖帅苏醒!”
“大胆!净云小儿,竟敢跟我罗云封妖口出狂言,找死!”
黑甲黑面的陆战,戟须一挺,一拍储物袋,已有一杆大戟在手,一副动手的局面。
而暗处,早已雌伏的数十黑甲元婴,各持破婴弩,对准净云。
净云目光一沉,冷笑,
“上界妖将在此,陆道尘,你敢放箭?你想如陆吾妖帅一般,被天妖界,永生驱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