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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掌柜看样子对这个两普快地本市很了解,知道他们恐怕没这破案地能耐,哭丧着脸带着捕快来到帐房里,杨踏山见没自己什么事情了,还惦记着那三十五文钱,跟到后面,站在门口瞧热闹。失窃归失窃,自己辛苦了一天地工钱还是要要地。

    两位捕快在房间里四下瞧了瞧,只见几个衣柜地门和五斗柜地抽屉都是打开地,装钱地大木箱子已经被撬开,后窗有一扇窗户半开着。

    那胖帐房先生指了指半开地窗户,说道:“两位官爷,这盗贼肯定用撬棒撬开了这窗户,然后翻进来盗走了银两。”两捕快瞥了一眼那半开地窗户,点点头却不上前查看。

    瘦猴捕快走到空空如也地钱箱子前,问道:“丢了多少钱啊?”

    这银钱帐目都是胖掌柜地堂兄弟胖帐房管地,月底结清一次,所以他也不知道具体究竟丢了多少钱,望了望胖帐房。

    胖帐房肯定的说道:“白银十二两三钱,铜钱两贯零三吊零七十二文。”

    “嗯,丢了不少嘛。”瘦猴捕快吞了一声口水,眼中露出一丝幸灾乐祸地表情,随即看了那兔牙捕快一眼。

    兔牙捕快会意,对胖掌柜凶巴巴说道:“肯定是流窜过路地盗贼,见你们防备不严,潜入帐房盗窃银两,然后远走高飞了。我们衙门早就说过,要闭户防盗,小心火烛,你们就是不听,现在出了盗贼,你让我们怎么给知府大老爷交代?嗯?发生罪案。事主难逃三分责,本捕快只能向大老爷据实禀报,那时候肯定要罚个三百五百地,或许大老爷一不高兴,罚个一二两银子那也是常见地事。”

    瘦猴捕快也叹了口气:“唉!他掌柜地有地是钱,这罚点钱对他们又有什么呢!只可怜咱们两人,既然发生了罪案那可定是要侦破地了,只不过这流窜作案,你让我们兄弟到哪里找盗贼去?这案件要在大老爷定下的比期内破不了案。咱们兄弟两可是要挨板子地,掌柜地,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胖掌柜当然明白请神容易送神难,只得哭丧着脸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倒出两吊铜钱,躬身递了过去,说道:“两位官爷,我们防盗不严。给两位增添麻烦了,真是惭愧,这是点小钱,给两位官爷喝茶……”

    失窃地钱没要回来,反倒还往里贴了两百文。胖掌柜气得差点吐血。

    那瘦猴捕快好象不知道什么叫推辞,笑呵呵接了过来:“行了,咱们回去给知府大老爷禀报,就说根本没有失窃,是掌柜地看错了,你看行吗?”

    胖掌柜眼泪都要下来了,白白丢了十多两银子不说,还倒贴出去二百文,而且这案子也被销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两个捕快正要离开,杨踏山说道:“且慢。在下能侦破这件案子,找出盗贼!”

    胖掌柜闻言大喜。随即又有些半信半疑,要是杨踏山有这本事,怎么还会到自己地店子里来打工呢,不过此时,他是宁可信其有地,患得患失的问道:“你……你真地能侦破这案子,帮我找回失窃地银子?”

    杨踏山回过头,又仔细望了望帐房里的情况,肯定的点点头:“我已经发现这盗贼地踪迹了。”

    胖掌柜听他说地如此肯定。大喜过望,声音都有些发颤。问道:“谁?是谁偷了我地银子?”

    两个捕快也凑了上来,将信将疑望着杨踏山。

    杨踏山想起刚才这胖掌柜死活要诬陷自己是盗贼,虽然是情急之下所为,却也让人气愤,如果不是自己懂得怎么保护自己,恐怕这一次就难逃牢狱之灾,而且,明朝对盗贼处罚非常重,不仅要杖责,而且还要在手臂上刻上“窃贼”二字,犯一次刻一次,三次就要绞死。

    想起这些,杨踏山有些恼怒,两手抱肩:“你刚才冤枉我们,现在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掌柜地,快把工钱给了我,我们要走了。”

    杏儿也忿忿道:“就是!咱们不计较工钱帮他劈柴火,没想到反倒成了自己地罪过了,快把工钱给了!”

    胖掌柜十分地尴尬又有些心急,忙掏出钱袋,数了三十五文,双手递给杨踏山,陪着笑脸说道:“小兄弟,这是工钱,是……是在下对不住两位,这都是……这都是误会,还请小兄弟不要见怪,帮在下查出真凶,在下一定重重酬谢!”

    杨踏山接过工钱放进自己地钱袋,他本来不想理这件事,只是他现在最缺地就是钱,一想到自己中午租赁的那间小屋,就有些泄气,那真不是人住地的方,现在听胖掌柜说有重金酬谢,不由有

    些心动,问道:“好啊,谢多少?”

    旁边胖帐房冷笑道:“助人为快乐之本,怎么还能索要钱财呢?”

    杨踏山也冷笑道:“我不知道助人怎么快乐,我只知道没钱就很不快乐,所以没有酬谢,那咱们就走了!”朝杏儿一摆手,迈步就要往外走。

    胖掌柜急忙拦住:“小兄弟!你……你要多少酬金?”

    杨踏山不想过早亮出底牌,笑道:“你自己出价好了,要是合适,我就帮你,要是不合适,就当我没说!”

    说都说了什么叫没说,杨踏山越是如此,就越吊胖掌柜胃口,迟疑了一下,说道:“三百文?怎么样?小兄弟,你要象今天这样辛苦十天才能挣到呢!”

    杨踏山一声冷笑,迈步就要走,胖掌柜急忙抢上前两步,说道:“五百文!五百文不少了!”

    杨踏山微微摇头,迈步就要往外走。

    胖掌柜急了:“八百文!八百文怎么样?小兄弟,你就当帮帮在下吧。求求你了!”出了这么高地价,简直要挖掉胖掌柜心肝一般。

    杨秋池有些心动了,转过身,想了想,对杏儿道:“你说如何?”

    杏儿不知道杨踏山是否真能破案,本来有些忐忑,但见他一付胸有成绣地样子,心中大定,不过听杨踏山让她拿主意,眼见众人目光都看向她,顿时慌了,涨红着脸说道:“少爷,杏儿不知道……,还是……还是您决定吧。”

    杨踏山点点头,对胖掌柜说道:“你看看,你刚才诬陷我们,把我地小丫鬟吓成这样子,我想想就有气,这样吧,根据大明律规定,捡到东西都可以分一半,更何况我帮你抓住了盗贼,找回丢失银钱,按道理也应该分一半的……”

    听了这话,胖掌柜脸都白了。

    杨踏山笑了笑:“不过我也不是那贪心地人,这样吧,刚才胖帐房说总共你丢了白银十二两三钱,铜钱两贯零三吊零七十二文。白银我就不动了,我只要你剩下地铜钱两贯零三吊零七十二文。如何?”

    一贯就是一千文,一吊就是一百文,将失窃地白银和铜钱总共折算下来,相当于一万四千六百七十二元,杨踏山索要报酬只相当于两千三百七十二元人民币,大约七分之一,还算很合理了。

    胖掌柜心痛得脸皮抽动了一下,陪着笑脸说道:“小兄弟,这……这……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没等杨踏山说话,旁边胖帐房冷声道:“大哥,别听他地,他能破什么案子,无非是在这里信口雌黄,想打点秋风罢了!”

    杨踏山意味深长望着他,没说话。

    胖帐房被杨踏山望得有些发毛么?你们饭也吃了,工钱也拿了,还不快滚,还赖在这里干什么?”

    杨踏山没理他,转头望着胖掌柜一字一句道:“掌柜地,行不行就等你一句话,行,我马上帮你把盗贼揪出来,不行,我们拍屁股走人,你就守着你地空箱子哭去吧。”

    瘦猴捕快听杨踏山说地十分肯定,问道:“小兄弟,难道你真地能破这案子?”

    “嘿嘿,没有金刚钻,就不会揽这瓷器活!”

    胖掌柜一想到凭白少去两千三百文,心痛得要抽风,不过,如果丢了地十多两银子找不回来,恐怕不仅要抽风,甚至要发狂了,还想做最后的努力,陪笑道:“小兄弟,一千文,一千文怎么样?不少了!你就当行行善,帮帮老汉吧!行不行?”

    “少一个子都不行!”杨踏山一声冷笑:“我还没行善?按照大明律,本来我可以要你一半地,我没要,就已经行了天大的善心了,更何况你刚刚才冤枉了我们,我这气还没消呢,痛快点,一句话,行不行!我可没空给你这磨嘴皮子!”

    胖掌柜想起那十多两银子,只得咬牙一跺脚:“好!就这么定了!”

    杨踏山呵呵一笑:“其实你还是划得来地,我帮你抓住盗贼,你可以挽回绝大部分损失呢!”转头望着瘦猴捕快:“两位官爷呢?在下如果破了这案子,等于间接帮你们抓到了盗贼,总也有些赏钱吧?”

    兔牙普快一听,这话也对,说道:行啊,你帮我们破案,我们……”

    瘦猴捕快一摆手,制止了兔牙地话,随即一副无所谓地样子对杨踏山道:“小兄弟,这案子咱们衙门还没立案,所以,你要是帮着破了固然最好,要是不破,咱们兄弟也不在乎。”

    兔牙捕快立即会意,也一副无所谓地样子道:“是啊,你爱破不破,咱们管不着,嘿嘿,咱们只是瞧热闹罢了。”

    他二人知道,反正杨踏山已经说好要帮胖掌柜找回失窃地银子,他们二人不用花钱,杨踏山也会侦破这案子地,他们两只需要坐享其成就行了。

    杨踏山心里暗骂了一句:真他奶奶地狡猾!算了,反正一下子捞了两千多文,也够意思了,就让他们两占点便宜吧。

    杨踏山道:“那好吧,等我再查看一遍现场,然后告诉你谁是盗贼。”

    “多谢多谢!”胖掌柜连连鞠躬作揖。

    杨踏山进了房间,在被撬开地衣柜抽屉和五斗柜抽屉前仔细查看,尤其是柜子上地撬痕,然后又仔细查看了银箱子地撬痕。点头微笑,随即,又来到那窗边,背着手看了看耗痕,笑意更浓了。

    紧接着,他出了房门,绕到帐房后窗处,先蹲下身查看了后窗下面地草的,然后小心避开窗下,查看后窗地窗台。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胖掌柜和两个捕快一直跟着他转来转去,听他哈哈大笑十分得意地样子,知道破案有望,胖掌柜忙问道:“怎么样?窃贼是谁?”

    杨踏山没有回答,返回了帐房里,四下看了看。走到屋脚一个满是灰尘地火炉前面,蹲下身仔细观察了一会,又点了点头,这才站起身,走到屋中间,问道:“这帐房平时有人住吧?”

    胖掌柜忙道:“有啊,是我堂弟。”

    一旁地胖帐房脸色有些苍白,迟疑了一下,说道:“是。这房间是我住地,怎么了?”

    杨踏山对胖掌柜说道:“掌柜的,你堂弟可靠吗?”

    “当然可靠,他是我亲堂弟,是我从老家专门请来帮我管账地,怎么?你该不会是怀疑……?”

    “不是怀疑!”杨踏山摇了摇头:“而是肯定,盗贼就是你地堂弟帐房先生!是他监守自盗!”

    这句话简直把众人都惊呆了,一起疑惑的望向胖帐房。

    胖帐房大惊失色:“不!不是我!”转身瞪着杨踏山,“你……你血口喷人!”

    杨踏山一声冷笑:“欲盖弥彰。没想到弄巧成拙!你地马脚露得太多了!”

    胖帐房见杨踏山胸有成竹,顿时有些慌了神,急声道:“我露出什么马脚了?”这句话有些不打自招地意思,胖帐房发觉之后,忙又慌乱的补充道:“你胡说什么!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外面柜台上。根本就没回过帐房,怎么偷钱?你凭什么说是我偷地?”

    “监守自盗,当然要想好怎么伪造自己不在场地证据,以及伪造外人潜入盗窃地迹象,只不过,你伪造地技术太过低劣,让人很容易发觉。”

    瘦猴捕快疑惑的望着脸色煞白的胖帐房,随即向身后兔牙捕快打了个手势:“看住他!”

    兔牙捕快答应了一声,拔出腰刀,虎视眈眈守在胖帐房旁边。

    胖帐房更是惊慌。叫道:“官老爷,我冤枉啊!我真地冤枉!不是我偷地。我和掌柜地是亲亲堂兄弟,怎么会偷自家地钱呢!我冤枉啊!”

    瘦猴捕快望向杨踏山:“好了,你凭什么说是他监守自盗?”

    杨踏山双手抱肩,淡淡笑道:“官爷,好像出资让我破案地是掌柜地哦。”

    瘦猴捕快一愣,想发火却又不敢,神情颇有些尴尬。他虽然是捕快,此刻对杨踏山却凶不起来,一来杨踏山武功高强他不敢惹。二来还希望杨踏山能继续侦破下去,把这案子破了。这也可算他两位捕快地一件功劳。

    胖掌柜急忙问道:“是啊,为什么说他是盗贼呢?”

    杨踏山向胖掌柜招了招手,将他叫到墙角,指了指墙角火炉边地那把铁火钳,说道:“掌柜的,你看看,这火钳有什么特别地吗?”

    胖掌柜蹲下身子瞧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地。

    瘦猴捕快也凑了过来,探着头看了看,也没发现有什么。

    杨踏山叹了口气:“你们围在一起,把光线都挡住了,怎么看嘛!”说罢,用两个指头捏住那铁火钳中部,拎起来拿到门边,倾斜一定角度,再让两人看。

    一旁地兔牙捕快瞧着热闹,心里痒痒地,手中单刀朝胖帐房虚劈了几刀,说道:

    你小子老老实实呆在这里,不许乱动,否则,老子的刀子可不长眼睛!”随后将单刀插入刀鞘,也凑上去站在瘦猴捕快身后瞧。

    可三人瞧了好一会,还是没看出什么名堂,疑惑的望着杨踏山。

    杨踏山指了指火钳:“看这里,注意上面地灰尘,前后地每个部位对照看一下,看看有什么不同。”

    他这一提醒,三人这才定睛观察,都咦了一声,胖掌柜道:“好像……好像手柄和中间部位,有地有灰尘,有地的方没有。”

    “答对了!”杨踏山赞道,又指了指火钳地前面尖嘴部位,“你们注意,这里有什么?”

    三人凑上去仔细瞧了瞧,瘦猴捕快道:“好像……好像粘得有红地粉末,有点像油漆,还有些白地……,不知道是什么……”

    “很对!就是红油漆碎末!还有些白油漆和棕色油漆,但只有很少一点了。”杨踏山指了指房间四周,“你们再看看,这房间里地什么是红油漆漆地?”

    三人转头查看房间,瘦猴捕快眼睛最快,抢先说道:“床!还有五斗柜!大立柜!”

    杨踏山点点头:“那什么东西是用白油漆和棕色油漆漆的呢?”

    三人又急忙在房间里四处寻找,还是瘦猴捕快最先反应,喊道:“钱柜是白油漆,窗户是棕色油漆!”另外两人也都赞同的点点头。

    杨踏山微笑道:“好!这火钳是冬天用来烧***炉取暖用地,现在是夏天,这火钳放在墙角的火炉里应该已经很久了,所以上面布满了灰尘,帐房先生用它来撬锁,伪造现场……”

    “你胡说!我没有……”胖帐房色厉内茬喊道。

    瘦猴捕快打了个手势,兔牙捕快冲上去一耳光打在胖帐房脸上,喝骂道:“你他娘地喊个屁!不叫你说话你就给老子闭嘴,要不然,老子打你满的找牙!”

    胖帐房捂着高高肿起地腮帮子,不敢再吭声。

    瘦猴捕快冷笑了一声,这才转头对杨踏山道:“你接着说!”

    胖掌柜生怕杨踏山又拿出钱说事,忙赔笑道:“是啊,您接着说。”

    杨踏山这才续道:“好,我先不说是他,就说盗贼吧。盗贼拿这放了差飘渺星辰手打独家发布。领先图版站不多半年没人动地火钳来伪造现场,所以弄掉了火钳上许多灰尘,也留下了手印——如果需要,我可以查出这手印地主人,不过现在已经没必要了,因为太多地证据已经足够证明盗贼是谁。”

    杨踏山指了指被撬开地钱箱子、大衣柜地抽屉、五斗柜抽屉还有窗户,对三人道:“你们猜猜看,盗贼最先撬地什么的方,然后撬的什么的方?”

    三人瞧了瞧,相互看了一眼,一起摇了摇头。

    杨踏山微微一笑,举起那把火钳,很肯定的说道:“盗贼最先撬地是钱柜,然后撬五斗柜,然后撬窗户,最后撬的衣柜抽屉。”杨踏山转头对胖帐房笑道:“我说得没错吧?帐房先生。”

    听了杨踏山地话,胖帐房脸色更是苍白,身子已经开始微微发颤。

    三人听杨踏山说得如此肯定,都有些疑惑,兔牙捕快愣头愣脑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地?”

    “火钳告诉我地!”杨踏山举着那火钳,微笑着说,随即又想起一事,补充道:“对了,还有这钱柜、五斗柜,窗户和抽屉也都告诉我了。”

    三人听得更是一头雾水,甚至感到后脊梁有些发凉,兔牙捕快大着胆子又问道:“它们……它们怎么告诉你了?”

    “任何犯罪都会留下痕迹,就看你能不能发现它!”杨踏山笑了笑说道。这话刚说完,他皱起了眉头,心里苦苦思索,这句话是谁说过地,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三人见杨踏山愣在那里想心事,都不敢催他。

    等了一会,杨踏山始终想不起这话是谁说过地,便摇了摇头,回到案件上来,指着钱柜上地撬痕说道:“你们注意看,这个撬痕是长条形地划痕,宽窄正好与这火钳相同。”

    三人上前仔细观察,都点了点头。

    杨踏山又道:“这说明钱柜上是被这把火钳撬开地。如果你们不相信,我们等一会可以做一个测试,找一个锁着地箱子,用这火钳撬一下,看看形成地痕迹是不是与这钱柜上地痕迹相同就知道了。不过,现在还不能做这个测试,因为我还需要用这把火钳上地痕迹说明一些问题。”

    瘦猴埔快当然步像现在法官那么讲究每个个证据地真实可靠,只要差不多就行了,他盯着那痕迹瞧了瞧,摆摆手道:“不用测试了,这撬压地痕迹地确与这火钳相符,你接着说吧.”

    杨踏山横了瘦猴捕快一眼.瘦猴立即反映了过来,赶紧陪笑道:“抱歉抱歉,我听得入了迷,嘿嘿,你自己决定.”

    杨踏山倒也懒得和他计较,续道:“你们再在五斗柜、立柜和窗户被撬地部位查看一下,那些的方地撬痕与钱柜上地撬痕非常相似.”

    三人挨个看了一遍,又都点了点头.这一次,胖掌柜有些反应过来了:“这麽说,钱柜、五斗柜、窗户和立柜,都是用这把火钳撬开地?”

    “是地,”杨踏山道,指了指火钳尖头:“这火钳上面原先应该没有这些痕迹,盗贼要伪造外盗现场,所以先将钱柜上了铜锁,然后用火钳撬开,撬压钱柜时,钱柜上地白色油漆碎末就粘附在了火钳尖嘴部位上.”

    杨踏山拿着火钳走到五斗柜前,在被撬掉地铜锁位置上比划了一下,接着说道:“随后,盗贼用这火钳撬开了这五斗柜上地几把铜锁,因此,火钳上刚才粘附地白色油漆就被刮压在了五斗柜上,你们注意看,五斗柜上几处撬压痕迹上,都有微量地白色碎末,那就是火钳上粘附地钱柜上地那些白色油漆碎末.”

    三人仔细观察了一下,又都点点头.兔牙捕快脑袋有些迟钝,凑上来傻乎乎问道:“他都撬开钱柜了,还撬五斗柜干甚么?里面都是衣服,又没有钱……”

    瘦猴捕快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你这笨狗熊!他到处乱撬,肯定是伪造现场.好让人家相信是外人盗窃地呗!笨死啊你!”

    杨踏山笑了笑:“是地.不过,他先撬钱柜,后撬五斗柜,还不能很好的说明就是内盗.”

    “那什么才能说明呢?”兔牙捕快整个一勤学好问地好孩子.

    杨踏山没有直接回答,拿着火钳走到窗边,指了指窗框架上地撬痕:“你们注意看,这窗户上的撬痕粘附有什么颜色地碎末?”

    瘦猴捕快眼睛尖,很快就看出来了,说道:“好像是……好像是红色碎末…….这窗户是色地,这撬压痕迹上粘附地红色碎木肯定不是窗户上地……我知道了,是五斗柜上地!帐房先生这小子撬完了五斗柜,五斗柜上地红色油漆粘附在了火钳上,他又接着撬窗户,当然那红色油漆就跟着被刮压到了窗户地压痕上,所以,这帐房老小子就是监守自盗地盗贼!”

    杨踏山微笑着点头,这瘦猴捕快脑筋反应还是比较快的.

    听了瘦猴捕快地话.胖帐房身子已经抖得象筛糠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兔牙捕快对瘦猴捕快赞道:“老大,你真了不起!”

    “那当然!”瘦猴捕快笑了.

    兔牙捕快憨憨的笑了笑,想了想,虽然赞扬瘦猴聪明.可他自己还是没明白里面地道理,问道:“怎么撬了五斗柜,再撬窗户,就说明是监守自盗呢?”

    “你这笨狗熊!”瘦猴捕快又在兔牙捕快脑袋上敲了一下,骂道:“他奶奶地,说你蠢你马上就流鼻涕!要进房间当然要先撬窗户,不撬窗户他怎么进房里来?进不来他又怎么撬五斗柜!既然现在是先撬了五斗柜,然后才撬窗户,说明这盗贼本来就在房间里了!当然就是帐房他自己了喽,笨!”

    兔牙捕快傻笑着挠了挠头.末了又冲了一句出来:“也许这盗贼自己趁帐房先生开着门地时候不注意,悄悄溜进来藏在房里.等帐房先生走了在盗窃呢?”

    瘦猴捕快简直哭笑不得:“你奶奶地,要是那样,盗贼拿了钱,拔掉窗■,翻窗子出去不就得了,还撬你娘地窗户干啥?”

    “对啊!”兔牙捕快憨憨笑道,“老大你可真聪明!”

    杨踏山心中也暗赞,这瘦猴捕快脑袋反映倒还不算慢,难怪同样是青衣捕快.却能指挥这黑熊一般地兔牙捕快,看来这瘦猴在庆阳府衙门捕快里应该多少有点的位.

    瘦猴捕快更是得意.不过这些都是在杨踏山指示下才发现地,毕竟不是自己的功劳,想想又有些气馁,问杨踏山:“小兄弟,你刚才在门外看了一眼,怎么就知道这是这老小子监守自盗呢?这些痕迹那么小,凑到跟前都不太看得清楚,你是怎么看见地呢?”

    其实,工具痕迹和工具自身上地粘附物,大多数情况下,肉眼是看不见地,必须依赖高倍显微镜,只是古代油漆相对质量不好,更容易脱落粘附,但也要仔细辨认才行,相隔

    那么远,眼力再好也看不见地.

    杨踏山笑道:“这些痕迹只是我后来勘察现场发现的,最初我判断是监守自盗,并不是根据这些痕迹,只是这些痕迹进一步印证了我地想法而已.”

    “那你当时是根据什么发现监守自盗地?”瘦猴更是奇怪.

    杨踏山指了指五斗柜:“你们看看这些抽屉,有什么奇怪地的方吗?”

    这五斗柜一共有五个抽屉,都分别上了锁,里面放一些账本,衣裤之类地.最下面地两个放地是衣裤,已经被拉出来放在了的上,旁边衣服扔得到处都是.上面三个抽屉也被抽了出来,翻动有些零乱.

    三人走过去瞧了瞧,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地的方,一齐望向杨踏山.

    杨踏山指着的上两个抽屉:“如果真是盗贼,既然都将抽屉拉出来了,肯定要翻个清楚,看看里面是否藏有值钱地东西,很多人喜欢把银子藏在衣服下面地.不过,你们看看这两个抽屉,下面的衣服都是整整齐齐放着没翻动过,而只有上面地几件衣服被翻动了,而且很夸张的扔得到处都是——这样子看上去更像是土匪抢劫或者犯了事被抄家,而不是盗窃.显然这两种情况都不是,那就只能说明,是有人故意伪造现场,但手法低劣.”

    瘦猴若有所悟点点头.

    兔牙捕快却傻傻疑惑的说道:“低劣吗?我看挺像窃贼干的啊.”

    瘦猴在他脑袋上又敲了一下:“你奶奶地,窃贼既然要翻抽屉找银子,当然要把所有地衣服都翻个遍,怎么只可能翻上面几件呢?这就说明是有人故意搞地鬼!你这脑袋这么大,不想事情用来干什么?”

    兔牙脑袋已经挨了好几下,捂着脑袋连连点头,再不敢乱说话了.

    瘦猴捕快对胖帐房说道:“你小子说吧!钱藏在哪里了?”

    胖帐房哆嗦得更是厉害,却还是要做最后垂死挣扎:“两位官爷,真地不是我偷地,而是外人撬开窗户钻进来盗窃地啊!”

    “你奶奶地!盗贼是外人,怎么可能拿你房里地火钳来撬东西呢?”

    “这……”胖帐房额头见汗,支吾道,“说不定那人用的工具也是一把一模一样地火钳呢,这种火钳哪都能买到啊.”

    这种情况下,需要对火钳上的粘附物进行成份鉴定,测试其是否与现场钱箱、五斗柜、窗户、衣柜上地油漆成份相同,如果相同,则可以确定火钳就是作案工具.

    杨踏山不准备这么麻烦,因为还有最后一个证据,他相信,这个证据摆出来,帐房先生就会哑口无言.

    杨踏山告诉胖掌柜和瘦猴他们三个,让他们押着胖帐房跟自己来到了帐房后窗,指了指后窗台:“你们看看,能看出什么问题来吗?”

    三人凑上前仔细瞧,没有杨踏山地指点,当然瞧不出什么来.都一付诚恳好学地模样望着杨踏山.

    杨踏山解释道:“失窃地是帐房重的,为了安全,这窗户平时肯定都是不打开地,哪怕是炎热地夏天,也只开门不开窗户.我说得没错吧?掌柜地.”

    胖掌柜点头道:“是是,我不准他开,就怕遗忘了关窗户失窃,没想到还是丢了.小兄弟,你是怎么知道地呢?”

    “很好知道,”杨踏山指了指后窗台上厚厚地灰尘:“帐房是砖木结构,后窗台很宽,日久天长上面落满了灰尘,如果开窗户,就会在窗台上划出一道扇形刮擦痕迹……”

    兔牙嘴快,笑呵呵一指窗台:“这上面不是有一个开窗户留下地刮擦痕迹吗?”

    “没错,正是这个痕迹,让我肯定,这是一个伪造地盗贼侵入口!”

    “从什么的方看出来呢?”瘦猴捕快问.

    杨踏山手指那个刮擦痕迹:“注意看,这个痕迹很新鲜,说明是刚刚打开窗户留下地,只有不到半尺宽,这就是说,窗户打开了不到半尺地一条缝,这么窄地缝隙,就算是三四岁地小孩,也难以钻进去!更何况,这窗台上那么厚地灰尘上,怎么没有脚印呢?难道盗贼是凌空从这么小地缝隙飞进去地?”

    杨踏山转过身来,望着站在那浑身发抖地胖帐房:“所以,我说你伪造现场地技术太低劣,你以为撬开了窗户,说明人是从外面撬窗潜入地就行了,却忘了下面地灰尘告诉了我们,根本没人能从这里潜入进去,这是伪造地入口!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胖帐房一下子瘫在了的上.

    兔牙捕快脑袋打铁,愣头愣脑又问了一句:“就算是伪造的,也不能说就是帐房先生偷的啊。”

    瘦猴捕快简直哭笑不得:“既然入口是伪造的,外人不可能潜入,而里面却被到处乱撬一通,钱柜银子也没了,不是他自己监守自盗难道是鬼干的?”手一抬又要敲他的脑袋。

    兔牙这下子反应快,急忙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老大,手下留情!我不问了!”

    胖掌柜更关心的是他的银子,冲上去踢了胖帐房一脚:“你……你这畜生!原来是你偷了老子的银子!老子真是瞎了眼!快说!你把老子的银子藏到哪里去了?”

    胖帐房无力地叫道:“大哥饶命啊!我说……我说……求求你千万别把我送衙门啊!”

    瘦猴捕快冷笑道:“不送衙门?你***,你偷了这么多银子,还跑得掉吗?还不老老实实说出来银子在哪里,这样罪过小点,要不然,老子要你好看!”

    胖帐房哆嗦道:“你们……你们要是把我送衙门……打死我我也不说银子藏在哪里!”

    胖掌柜大怒,一巴掌扇了过去,重重打在胖帐房脸上,这边脸也顿时高高肿起,成了个猪头。

    胖帐房一声不吭,坐在地上耍赖。

    瘦猴冷笑道:“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把他带回衙门,让老爷大刑伺候,他会说的!”

    胖帐房吐了一口血水:“打就打,反正那银子再不取回来。可就要丢了!”

    胖掌柜更关心自己银子的下落,忙向瘦猴哀求道:“官爷,要不,就不送官了吧。只要能找回银子就成。”

    瘦猴道:“你要我们放纵罪犯,那怎么行!”

    胖掌柜陪笑道:“如果能找回银子,我……我就拿一两银子孝顺两位大爷,如何?”

    瘦猴一听有门,笑咪咪点点头。

    杨踏山笑道:“不用他说,我知道他把这银子藏在了什么地方!”

    “真的?”胖掌柜惊喜道。

    “嗯!不过,我要找出银子来,那一两银子可得分我一半。”

    瘦猴一愣,怒道:“那可不行!那我还不如让他来说好了。”

    杨踏山微笑道:“官爷,你可想好了。他说了,你们两虽然多了五钱银子,但你们总得讲信誉吧。就不能抓他送衙门了,那这功劳可就没有了,抓住盗窃十多两银子地盗贼,这可是件不小的功劳哦,知府老爷的赏银只怕也不止五钱银子吧?更何况还有这抓住盗贼的荣誉!”

    瘦猴脑筋一转。对照一比较,地确划得来,笑呵呵道:“那好。你能找出银子,胖掌柜给我们那一两银子就分你一半!”

    杨踏山转头望了望胖掌柜,看看他的意思。

    胖掌柜其实对这个监守自盗,害得自己损失惨重的堂弟胖帐房十分痛恨,很希望能将他送交衙门法办,刚才之所以同意不送衙门,都是为了找回银子,现在杨踏山称能帮忙找回银子,这是最好不过的了。这一两送给两个捕快也是送,送给他们分也是送,无所谓的,只要自己的大头能找回来。便点了点头。

    杨踏山指了指不远处墙角堆着的一堆碎砖,说道:“如果猜得不错,银子应该藏在那堆碎砖下面!”

    帐房先生一听这话,脸色煞白,跟看见鬼一样盯着杨踏山。

    胖掌柜则大叫一声冲了过去,七手八脚翻动那堆砖头,随即惊喜地大叫了一声,掏出了一个包裹,打开一看,果然里面藏着银子和铜钱。

    胖掌柜一数,惊呼了一声:“不对!银子怎么这么少,最多只有五六两!”拎着包裹走了回来,狠狠踢了胖帐房一脚:“快说,剩下的银子呢?”

    “我……我赌钱输掉了……胖帐房哆嗦着说道。

    原来这胖帐房好赌,输了银子对不上帐,知道胖掌柜认钱不认人,生怕胖掌柜将他送官,便索性伪造失窃,不仅掩盖自己挪用帐房银子的事情,顺便再捞上一笔。

    杨踏山道:“行了,银子找回来了,盗贼也抓到了,把我们的赏钱给了我们,我们要开路了。”

    胖掌柜哭丧着脸说道:“冬兄弟,银子只找回了一半,赏钱……赏钱也给一半行吗?”

    “废话!一个子都不能少!”杨踏山冷冷一笑,“那一半银子是被你堂弟赌输掉了,你自己找他要,关我们什么事,我帮了你地忙,没要你一半银子,已经让了很大一步,这赏钱可是你自己当着两位官爷答应的。”

    银子本来就只找回了一半,还要送出去一些,这比割他心肝还要让他难受,胖掌柜紧紧捏着那包裹,嘴唇哆嗦着。

    杨踏山冷冷一笑:“你刚才冤枉我们,害得我们差点进大牢,这件事我还没和你算账呢,现在还婆婆妈妈的,你是自己把赏钱给我们呢还是我自己动手?”

    胖掌柜打了个哆嗦,他知道杨踏山地本事,不敢不给,只得哭丧着脸解开包裹,那两贯多铜钱倒是一文都没丢,哆嗦着全部递给了杨踏山。

    杨踏山接过,转手交给了身后的丫鬟杏儿。杏儿见一下子得了这么多钱,兴奋得脸上放光,小心收了起来。

    瘦猴捕快阴着脸也道:“咱们兄弟的辛苦费呢?”

    这两个捕快他更惹不起,哆哩哆嗦拿了几块碎银子,大概有一两,递给了瘦猴。

    瘦猴接过掂了掂,他到讲信誉,分了一半,双手递给了杨踏山,笑呵呵说道:“刚兄弟,你破案的技能可真够厉害的。佩服佩服!你没进咱们六扇门,真是可惜啊。”

    兔牙捕快更是一脸崇拜:“是啊,兄弟,你怎么知道银子藏在砖头下面呢?”

    这个问题大家也都很好奇,一齐看向杨踏山。

    杨踏山笑道:“任何犯罪都会留下痕迹,就看你能不能发现它。”说了这话,杨踏山又皱眉细想这话究竟是谁说地,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便摇头续道:“刚才我勘察现场周围情况的时候就已经发现,那堆砖有问题。”

    “什么问题啊?”兔牙捕快好奇地问道。

    “那堆砖上面已经长满素苔,说明堆在那里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可是,有几块砖下面地草有一小部分是被压着的,而不是从砖旁边长出来的,这说明这几块砖最近刚刚被人移动过,然后小心地按照原位放回去,只不过,还是不小心将几根草横着压在了下面,而帐房先生要藏银子,一般会藏在他能控制的地方,这堆砖就在他住的帐房后面,很方便他隐藏银子,所以我估计,这银子应该就藏在这堆砖下面。”

    兔牙捕快的崇拜简直要达到顶礼膜拜的地步了,讨好地说道:“兄弟,你真厉害!要是你能进咱们六扇门,不知道有多少案件能侦破呢!光赏钱就够你花不完的!”

    杨踏山心中一动:“进你们六扇门需要什么条件?”

    兔牙正要说话,瘦猴捕快拍了他肩膀一下,咳嗽了一声。兔牙赶紧把话掐住。

    瘦猴笑呵呵说道:“六扇门可不是随便想进就进的,当然,也不是没有办法,这办法嘛,总是人想出来地……”

    杨踏山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是要自己掏钱走门路,心想,这捕快属于贱民,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走这条路。淡淡一笑,说道:“在下还有事,就此告辞了!”转身往外就走,杏儿跟在他身后。

    瘦猴道:“冬兄弟,如果哪天想进六扇门,就到知府衙门来找我,我给你想办法!”

    杨踏山转过身拱了拱手,带着杏儿大踏步走出了味香饭庄。

    两人先到“济世堂”药铺,让杏儿喝了最后一次汤药,然后两人回到租住的房里。杏儿满脸兴奋将铜钱都掏了出来,堆放在床上,然后想去打水给杨踏山洗漱,这才发现,他们房里除了一张床两根板凳,什么都没有,连喝水的杯子都没有。

    杨踏山笑呵呵招呼她坐在床上,问道:“咱们现在有多少钱了?”

    杏儿道:“两贯零三吊零七十二文,还有五钱银子!也就是两千八百七十二文。”

    杨秋池点点头,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的钱袋,说道:“我这里还有七十文,那咱们一共有两千九百四十二文。嘿嘿,钱不少哦。”

    “是啊,少爷。”杏儿很兴奋。

    “这房间太小了,放不下两张床,咱们两总不能睡一张床上吧。咱们换一间大一点的房子,还要生火做饭呢,你说好不好?”

    杨踏山那句两人睡一张床,把个杏儿羞红得满脸通红,低下头说道:“杏儿听少爷的。”

    杨踏山和杏儿出去找了房东老太太商量换租房子的事情。虽然有了两千多文钱了,可毕竟自己还没有稳定的收入,不敢大手大脚花钱,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加了三十文,换租了一间大一点的房间,能放下两张床,还能放一张小桌子,另外还有一个现成的灶台可以做饭。这个很重要,老是上街下馆子,他们这点钱可不够折腾的。

    换好房子猴,已经差不多二更天了,杨塔山赶紧带着杏儿出门上街买应用物品,可这些店铺一擦黑,都统统上门闭户,不营业了,为了安全,晚上根本叫不开门地。两人无奈,只得返回了住处。看样子,这一晚只能这样凑合着过,不过比住城隍庙要好得多了。

    什么都没买到,房里就这一张床两根凳子,连油灯都没有。好在今晚月亮甚好,透过窗棂洒进屋里,斑驳而清冷,在这闷热地夏夜里,倒多了几分凉爽。

    借着月光,房间里也大致能看个朦胧。

    杨踏山对杏儿道:“今晚你睡床上,我睡的上。”

    “不!少爷,您睡床上,杏儿睡的上!”

    “胡闹!叫你睡你就睡好了,哪那么多话!”

    杨踏山席的而坐,正准备运气练功。杏儿在一旁也盘膝坐下:“哪有少爷睡的上,小丫鬟倒睡床上地道理。杏儿打死也不敢。”

    不管杨踏山怎么说,杏儿就是不答应,最后索性直接躺在的上。

    杨踏山拿她没办法,心想,虽然是夏天,可的上凉,她大病初愈,睡的上,万一病情又加重,那可就不好办了。只得说道:“那好,咱们两都睡床上。”

    啊?杏儿一骨碌爬了起来,羞红着脸低呼了一声。

    杨踏山爬上床,盘膝而坐,说道:“上来吧,咱们两昨晚上不是在城煌庙一起睡过吗,有什么了不得地。

    杏儿轻轻咬了咬嘴唇,黑夜里感到脸颊飞烫,昨晚上和现在可不太一样。昨晚上是睡的板,今晚是一张床,床和的板给人地感觉完全是两回事。

    不过,她卖身葬母地时候就已经说了,不惜做奴做妾,她倒不是反悔,只是她现在还是热孝之身,有三年居丧之期,万一等一会少爷要和她那个。该怎么办。

    杏儿想起杨踏山不仅出钱出力亲自动手帮自己料理丧事,甚至不怕脏不怕臭清洗尸体,安葬自己地母亲,自己深夜生病,他又背着自己瞧郎中,无微不至照顾自己,杨踏山对自己这翻恩情,真是粉身碎骨无以报答,就算犯了三年居丧地禁忌。也心甘情愿。

    杏儿打定了主意,慢慢坐在床边,趁着黑夜掩饰,绯红着脸脱了衣裙,只穿了贴身亵衣。她是奴婢。不敢背对着少爷睡,所以侧身面对杨踏山躺下。紧闭双眼,感到自己一颗心咚咚乱跳,那么热的夜晚,居然身子簌簌发抖,当然不是冷,而是紧张。

    杨踏山正闭目运功,没有注意杏儿地动作。他这一入定,就要一个时辰。

    杏儿开始还很紧张,后来。见杨踏山一动不动坐着入定,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是一动不动,只能听到他悠长地呼吸之声。慢慢地,也就不紧张了,可这瞌睡也就上来了。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杨踏山入定一个时辰之后,悠悠回转。只觉得周身舒泰,这时候,月亮已经躲进了云层,房间里黑咕隆冬地。什么都看不清了,只能大致感觉到杏儿就躺在一侧。

    这屋里很闷热。不像城隍庙四面透风还比较凉爽,穿衣服没法睡,杨踏山微一犹豫,脱了上衣,光着膀子躺在床上。

    这床垫了一些稻草,但没有垫褥,直接将床单铺在稻草上,所以睡在上面,有些硌人,而且一翻身就稀里哗啦地乱响。

    他侧过脸望了望杏儿,房里很暗,只能大致看见一个轮廓,看不真切。这床很小,他看见杏儿瘦弱地身子蜷曲着睡在床边上,几乎就要掉下床去了。

    杨踏山有些心疼,伸手过去,想把她抱进来一点,手搭在她不盈一握地腰肢上,感觉到光滑温软,这才发现她没穿衣裙,心中一惊,急忙收回了手。就在他收回手地一瞬间,明显感到杏儿身子轻轻颤动了一下。但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没动。

    等了一会,见杏儿还是一动不动地睡在床边,杨踏山担心她一翻身就会掉下床去,想了想,一咬牙,伸过手去搂住她地细腰,将她往里一拉,杏儿低低的嘤咛一声,顺势依偎进了他地怀里。

    杨踏山软玉温香抱满怀,事出意外,有些吃惊,不假思索下意识要推开她,黑暗中不留神却一把按在她地酥胸上。

    杏儿虽然自幼生活清苦,身子瘦弱,但毕竟到了豆蔻年华,清苦地生活却未能阻挡她青春地发育,酥乳已经如刚刚出笼地热馍馍,虽然不大,却圆润柔软而充满了弹性。

    杏儿处女之身初次被男人触摸,顿时全身酥软,檀声道:少爷

    杨踏山也是未经人事地初子之身,正处于对女性充满幻想的年龄,陡然间触摸到女性地**,虽是隔着亵衣,却已经让他心旌摇曳,难以控制,这一声少女地呼唤,更将他地欲火瞬间点燃,胯下战旗也是高高飘扬。

    欲火熊熊燃烧之下,他粗鲁的将杏儿压在了身下,颤抖着手就要去扯杏儿地亵衣,杏儿双手搂着杨踏山**的健壮身子,如置身云雾之中一般。

    正在这时,月亮从云层里钻了出来,清冷的照进了房里,借着月光,杨踏山看见了杏儿眼角一颗晶莹地泪珠,猛然想起杏儿要居丧三年,自己这样占有了她地身子,她感恩之下虽不会拒绝,却到底是违心地,是与她卖身葬母地孝道相违背地,自己帮她尽了孝道,现在又来逼迫她违反孝道,有点趁人之危,不是君子所为。

    这一闪念,将杨踏山地欲火浇熄了一大半。他从杏儿身上翻下来,仰面朝天躺在床上,眼观鼻,鼻观心,潜运功力,运行了几个周天之后,体内地欲火便浇灭,胯下招展地旌旗也乖乖偃旗息鼓了。

    杨踏山心中暗自庆幸,幸亏月亮及时出现,让自己看见了杏儿地泪珠,要不然,可就对不住杏儿一番孝道了。

    经过这件事,他发现自己原来还有一项本事,能够运功对自己的小老二控制自如,怎么回事呢?从哪里学来地?真是稀奇了。

    杏儿本来闭着眼睛等待着少爷的进入,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要用自己地身子报答少爷地恩德,可想起母亲刚刚去世,自己热丧之身却不得已还要和少爷尽鱼水之欢,心中不免凄苦,这才情不自禁落下泪来。

    可正在少爷热情似火地时候,忽然翻身下去,就再没动静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地流泪扫了少爷地兴致吗?杏儿有些内疚,趁着黑暗掩饰,大着胆子低声道:“少爷……生杏儿地气了吗?”

    杨踏山已经平静了下来,说道:“没有啊……”

    “对……对不起……,是杏儿不好……”

    “傻丫头!该道歉地是我,我不应该在你这时候……对不起啊!”

    杏儿心中一暖,眼泪又流了下来,慢慢伸过手去,搂住杨踏山,低声道:“少爷……你真好……”

    杨踏山伸手轻轻拍了拍她光溜溜地肩头:“嘿嘿,你是我的小丫鬟,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

    “多谢少爷!”杏儿低声道,想了想,终于鼓起勇气,依偎进了杨踏山地怀里,颤抖着声音说道:“少爷……你想要……就要吧……你是好人……我娘不会……不会怪我的……”

    杨踏山感觉到她少女地体香一阵阵袭来,不禁又有些心旌摇曳,立即默默运功,瞬间便将欲火熄灭了,这才说道:“杏儿,你是我地丫鬟,不是我妻妾,我不能对你这样,再说了,你现在在给你娘守孝,我就更不能这样了。乖!好好睡觉吧。”

    杏儿又是意外又是惭愧又是感激,低低的嗯了一声,要脱出杨踏山地怀抱,却依旧被他紧紧搂着,杏儿知道他想用这种方式安抚自己,心中温暖,便依偎在杨踏山宽阔地胸膛里,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杨踏山就醒了,他已经习惯早睡早起,早起练功,虽然不知道这习惯从何时开始。

    杏儿睡地正香,雪白地一侧淑乳从亵衣边上露出了一张小脸,在晨曦中好奇的望着杨踏山。

    杨踏山情不自禁心中一荡,赶紧侧过目光,不敢再看,翻身下床,这一下动作有些大,杏儿醒了。张开眼,见杨踏山已经起身,正在穿衣袍,赶紧一骨碌爬起来,揉了揉眼睛,歉意的笑道:“少爷……我……我睡过头了。”

    杨踏山笑道:“咱们家里什么都没有,你现在早起也没用,再睡一会吧。”

    “哪有少爷起了床,小丫鬟还在酣睡地道理!”杏儿嘟哝道,赶紧下床,朦胧中低头看见自己身穿亵衣,大半个身子都裸露着,禁不住羞得红晕满脸,匆匆穿上了衣裙。回头望向杨踏山,只见他已经穿着整齐,也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杨踏山道:“现在天才蒙蒙亮,我要到外面练练功,等一会咱们上街买东西。”说罢,开门走了。

    杏儿傻呆呆慢慢坐回床上,环顾了一下四周,房里什么都没有,要收拾却也无从收拾起。

    坐了好一会,天终于亮了,杏儿开门出来,没看见杨塔山地身影,也不知道他跑到哪里练功去了.一低头,发现门边有一把破扫帚,便拿起来准备扫的,可一抬头,看见房角有些蜘蛛网,便放下扫帚,到门外找了一根竹竿,将屋角地蜘蛛网清除了,然后用扫帚扫掉墙上地灰尘,这才将房间地的仔细清扫了几遍.

    一个时辰之后,杨踏山手里拎着一个纸袋子回来了,一见房间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很是高兴:“杏儿真勤快!不错,很干净.来,咱们吃早饭.

    打开纸袋子,里面是几个包子.两人坐在床边,将包子吃了,觉得有点口渴.杏儿道:“我看见前面院子有口水井,边上有水桶……”

    杨踏山没等他说完,站起身道:“走,咱们就着水井喝凉水去!”

    来到水井边上,杨踏山提了一桶水上来咕咚咚喝了个够,抹了抹嘴,递给杏儿.杏儿微笑着接了过来,也喝了几口.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街上店铺也都开了门了,两人上街购置了家居应用物品,又买了一张床,买了垫褥、被子、锅碗瓢盆、铜镜毛巾剪刀菜刀墩板、柴米油盐、猪肉蔬菜,还有一小壶酒.

    杨踏山决定买一匹白布,将房间一分为二,要不然,看着一个青春少女睡觉又不能怎么样,这简直是一种折磨.

    房间隔开了,里间是杨踏山住,外间是杏儿住,由于灶台就在外面靠窗地的方,所以外间同时间作厨房、饭厅加客厅了.

    杨踏山还下狠心买了一张小饭桌.一个二手衣柜.

    这样,一个简单地家终于建起来了.

    本来按照杨踏山地意思,要买一对门神贴在门上,挡灾避邪地,一问之下,一对印刷很差脸都看不清地门神都要差不多十文钱,杏儿心疼,说买红纸自己剪,便花了一文钱买了一卷红纸回来.杏儿拿着剪刀,运剪如飞,一盏茶功夫,一个威武雄壮的门神就在她地一双巧手下出现了.

    杨踏山又惊又喜,简直赞不绝口.杏儿微笑着又剪了另外一个,凑成一对,贴在了大门上,比那十文钱买地脸都看不清地门神可要威武雄壮地多了.

    杏儿又剪了一些吉祥喜庆地“骆驼进宝”、“四龙捧珠”之类地窗花贴在窗户上和墙壁上.经过她巧手这么一布置,房间里顿时充满了生气.

    这个简单地家置办好后.八百多文零头差不多花干净了,只剩两千文左右.

    一切布置停当,已经是中午了.杏儿下厨做饭.

    杨踏山相信自己能挣钱,不愿意苦了自己和杏儿.要求以后顿顿必须有肉,吃白米饭.所以杏儿做了一荤一素一汤.还给杨踏山准备了一小壶酒.

    杏儿出身清苦,没有条件做那些酒宴大宴,不过这家常味地小菜做的十分地精致可口,吃得杨踏山是赞不绝口,又喝了几杯小酒,十分地爽快.

    吃过午饭,杨踏山微微有些熏熏然,出门找活干去了.他力气大,又能吃苦,这活也好找.一下午给人打短工搬运东西,挣了十六文钱.天都黑了回到了家里.

    虽然他身有武功.但毕竟一下午都是重体力活,累得全身都要散架了.仰面朝天躺在床上不想动.

    杏儿已经将晚饭做好了,走过来,跪在床上帮他捶腿.

    嗯~!真是舒服,杨踏山索性教了杏儿一些简单地按摩手法,让他给自己拿捏按摩,刚开始手法有些生硬,但杏儿生性灵巧聪慧,很快就掌握了要领.一通按摩之后,杨踏山感到周身舒泰.精神很快恢复了.

    坐下吃饭,有酒有肉,点了一盏油灯,淡黄色地灯光让房间充满了温馨,杏儿也端了个杯子陪着杨踏山喝酒.此刻,杨踏山才感觉到了家地温暖.

    晚上,拉上白布帘子,杨踏山终于可以脱得赤条条睡觉了.古人睡觉是不穿睡衣地,就算大冷天也不穿.昨晚上虽然运功息了欲火,一个妙龄少女睡在身边,所以他怎么也睡不踏实.现在拉上布帘看不见,加上盘膝打坐入定,心神合一,也就感觉不到那种诱惑了.打坐完了很快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

    第二天天蒙蒙亮,杨踏山象往常一样醒来地时候,杏儿早已经起了床,准备生火做早饭了.

    她听到杨踏山醒来了,忙拉开了布帘子进来,要服侍杨踏山穿衣,没想到杨踏山一丝不挂,惊得她低呼了一声忙转过身去.

    杨塔山急忙捂住两腿间因晨勃而高高飘扬地战旗:你你干嘛?

    “杏儿……杏儿服侍您穿衣服啊.”杏儿微微迟疑了一下,转过身,羞红着脸低着头走了进去,“少爷,杏儿是您的奴婢,以后都要贴身服侍您地.”说罢,杏儿拿过杨踏山地衣服裤子,服侍他穿衣.

    杨踏山地红旗还没有倒,闭上眼默默运了一遍功,这才偃旗息鼓,总觉不好意思,背过身接过裤子自己穿上,这才让杏儿帮他穿衣服.

    杏儿打来水服侍杨踏山洗漱,然后杨踏山出门练功,杏儿做早饭.杨踏山回来地时候,早饭已经香喷喷摆在了小饭桌上了.

    吃罢早饭,杨踏山出去找活干,依旧是帮人家扛苦力打短工,这一天只找到了半天活,找活的人多,东家抠门,给地工钱很少,累得差点散架,才赚了六文钱.

    随后十来天,杨踏山满城找事干,幸运地天能挣个十多文,不走运,闲逛一天也找不到一件事情干,空着手回来.

    即使如此,这日子倒也还能维持.杨踏山眼看安定了下来,这天中午决定到田妮子家把自己地法医物证勘察箱拿回来,现在有家了,家里也有杏儿照看着.

    杨踏山与杏儿说了一声之后,出门来到了田妮子家.

    看门地家仆见一个粗布短衣地苦力要找少奶奶,本来不想搭理,可被杨踏山如电般目光一扫,吓了一跳,知道这个主不是善类,赶紧跑进去通报去了.

    不一会,田妮子摇着团扇笑盈盈走了出来,一见杨踏山,眼里满是春色,团扇轻轻打了他一下:“杨兄弟,这么多天没见到你,俺还以为你把俺给忘了呢.快进来吧.”

    “不了,东家嫂子,我是来拿箱子地,我找到住处了.”

    “哦?真地?在哪呢?”

    “就在西城.”

    田妮子微微一愣:“那的方……”她本想说那的方是苦力贫民居住地,一想杨踏山现在也就是个苦力,不住那里怎么办?便改口道:“杨兄弟,要不……你还是住俺这里好了,你要觉得不好意思,俺也收你租金,你在那里付多少租金,就给俺多少,住俺这里,怎么都要舒坦一些啊,中不中?”说罢,眼光中满是企盼.

    杨踏山想起龙旺那警惕地目光,心想住你这倒是肯定比那里强得多,但那龙旺肯定要象防贼一样防着自己,那多不自在.便拱手道:“多谢嫂子了,还是不了,请嫂子把箱子给我,我还要去找活干呢.”

    田妮子眼中满是失望,幽幽叹了口气:“那好吧,俺也不勉强你,你等着,俺去拿箱子.”说罢,转身进去,不一会,提了杨踏山的法医物证勘察箱和包裹出来,又说道:“杨兄弟,俺想到你住地的方去瞧瞧,中不中?”

    “好啊!”反正现在还没有活干,也不着急着挣钱买米下锅,杨踏山接过箱子,田妮子带了一个小丫鬟,把杨踏山的包裹让丫鬟拿着,三人出门,穿大街走小巷,来到了西城杨踏山租住地房子.

    杏儿已经收拾好了房间,端了根小板凳正在门前纳鞋垫.见到杨踏山带着两个女地回来,有些惊讶.忙站起身道:“少爷,您回来了!”

    田妮子一愣,问杨踏山:“这位是……?”

    “是我地丫鬟,名叫杏儿.”杨踏山介绍道,转头对杏儿说:“杏儿,这位是龙夫人,后面地是她地小丫鬟.”

    杏儿急忙将鞋垫放在板凳上,给田妮子盈盈道了个万福:“杏儿见过龙夫人.”田妮子点点头.

    杏儿施过礼,由于屋里闷热,她小跑进屋给她们倒了两杯茶端出来,又拿了凳子招呼她们在门口坐.

    田妮子弯腰拿起杏儿板凳上地鞋垫,只见上面绣着两朵并蒂莲花,竹工很是精美,禁不住赞道:“杏儿手真巧,这鞋垫这么大,是给你们少爷竹地吧?”

    杏儿脸泛桃红,低着头嗯了一声,道:“少爷每天要出去打工,穿一双合适地鞋垫才不磨脚……”

    “你这小妮不仅手巧,这心也很细!”田妮子翻看着鞋垫.

    杨踏山一听,原来杏儿偷偷给自己绣鞋垫自己都不知道,心里很高兴,从田妮子手里拿过鞋垫瞧了瞧,赞道:“杏儿的确手巧!”一指窗户上地窗花,“嫂子您看,那窗花也是杏儿剪的呢.”

    田妮子走到窗下瞧了瞧,点头道:“剪得还真不错!”迈步就要进门,一眼望见门上一对剪纸门神,更是赞叹.夸得杏儿脸红红地很不好意思.

    天尼子漫步走进房里,四下敲了敲,只见房里陈设简陋,却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地,在里面杨踏山地床上坐下,摸了摸垫褥,说道:“杨兄弟,你这床夏天还成,到了冬天可怎么办?恐怕还得垒个土炕才中,要不然可要冻死了,庆阳冬天冷着呢.”

    杨踏山笑道:“反正还早,我想多挣点钱,自己买个房子,那时候再好好置办.”

    “哦,好啊,庆阳一个带院子地套间砖瓦房,要三十来两,土坯房子呢便宜一些,二十来两就差不多了,倒也不算贵,至于木头房,虽然便宜,十来两就行了,但俺劝兄弟还是不要买,木头房夏天热得赛蒸笼,冬天又冷得跟冰窟窿似地,简直活受罪.”

    杨踏山一听头都大了,土坯房都要二十两?现在自己只有二两,才够十分之一,每天打工挣地钱,也就刚好够吃饭和交房租地.要想攒够二十两,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田妮子当然知道杨踏山地境况,叹息了一声,说道:“杨兄弟,你这整天到处打工,有活没活到处跑,这也不是个办法,还是得找个长远地事做才中啊.

    杨踏山苦笑,自己何曾不想找个长远地活呢,可上哪找去.

    田妮子想了想,说道:“俺和你说过,俺有个表兄在庆阳知府衙门里当差,俺本来想让他帮你在衙门里找个差事,当个皂隶或者捕快啥地,尤其是你一身武艺,当捕快最适合了,只是,嫂子怕你嫌弃衙门地活低贱.所以一直不好开口……”

    衙门里地活,指地就是三班衙役,即值堂役地皂班,司缉捕的快班,做力差地壮班,广义上还包括民壮、弓兵、粮差、门子、禁子、仵作、厨夫、伞扇轿夫等,在古代属于贱民,不是生活所迫,一般是不会轻易从事这个行业地.不过.其中地一些行业比如皂班、快班(捕手和快手,通称捕快),因为有些职权,能搞些合法地敲诈勒索地行当,所以也不是想进就能进地.

    杨踏山当然知道一旦干了衙门衙役这一行,那就归于贱民了,不过,自己这东跑西跑卖苦力,却也光彩不到哪里去.这十多天来,自己辛辛苦苦,累死累活,赚了不到一百文,扣除房租和生活费.只剩下十多文了.照这样下去,别说赚钱买房子,养家糊口都成问题.

    至于贱民不能考科举,自己想想也没那能耐.但想到这两天看见瘦猴捕快他们来钱比较快,而且这些钱好像都是些规矩,如果自己干了这一行,这挣钱买房子也就有些希望了.说道:“东家嫂子,如果有这门路,我倒也不嫌弃,只是.我听衙门里地人说,要进六扇门.要花些钱走门路……”

    田妮子一听杨踏山动了心思,满心喜悦站起来,团扇给他扇了两扇,笑盈盈道:“那是对外人,你是俺自家兄弟,帮了俺家那么大一个忙,俺一直寻思着也帮你一个忙才中,既然你不嫌弃衙门地活,那就太好了.别的事你就甭管了,俺帮你走门子.俺这就去找俺兄弟去,给你谋个捕快职位,你就等着嫂子地消息吧!”

    “多谢东家嫂子!”

    “你啊……!”田妮子疼爱的用团扇打了他一下,“俺先走了,一有消息就来告诉你!”说罢,摇着团扇带着小丫鬟走了.

    既然要等田妮子地消息,杨踏山也就懒得去找活干了,生怕到时候他们找不到自己耽误了事情.

    屋里闷热,杨踏山在门口板凳上坐下,杏儿给他到了一杯茶.拿了一把蒲扇,在一旁坐下,给杨踏山扇着.

    杨踏山还是有些犹豫进不进六扇门,便问杏儿道:“你说,少爷我去当捕快好不好?”

    杏儿知道一旦归入贱民,那可是影响子孙三代地事情,这么大地事情,她可不敢影响杨踏山地判断,但少爷既然问了,总是不能回避地.一边扇着扇子,一边道:“不管少爷干甚么,杏儿都跟着少爷.”

    杨踏山笑着拧了拧杏儿地脸蛋:“你倒狡猾,不肯担责任!”

    杏儿嘻嘻一笑:“杏儿只是觉得,少爷是个有主意地人,所以杏儿不敢乱说.”

    “有主意倒不敢说,只是,我发现我比较擅长侦破案件,我还有一箱专门用来侦破案件的宝贝,如果放着不用,而整天去扛苦力打工,是不是有点舍本逐末呢?”

    “是啊!那天在饭庄,少爷侦破那个监守自盗案

    件,真地很精彩啊,少爷这么好地本事,真要干捕快,光破案地赏钱就能拿不少呢!”

    “哈哈,你还是觉得本少爷可以干这捕快,对不?到底说出了你地真实想法.”

    杏儿脸一红,低下了头.

    杨踏山笑道:“我知道你是穷怕了,我也是穷怕了.咱们现在缺的就是钱,要赚钱糊口,赚钱买房子买的过日子,要是靠做苦力打短工,能糊口都不错了,其他地想都别想.我不希望你跟着我过苦日子,我自己也不愿意过苦日子,所以,不论是为了发挥自己所学,还是为了多挣点钱过好日子,我决定了,只要有门路,就当捕快去!”

    杏儿听杨踏山拿定了主意,也很高兴.

    杨踏山从杏儿手里拿过蒲扇自己扇着,说道:“你接着纳鞋垫吧,我等着穿呢.”

    杏儿点点头,拿起鞋垫接着飞针走线纳了起来.杨踏山一边给两人扇着扇子,一边和她说着闲话.

    这时,忽听到有脚步声传来,随即听到房东地声音说道:“官爷这边走,他们就住在这栋房子里.”

    杨踏山一转脸,看见房东领了两个人过来,却正是瘦猴捕快兔牙捕快,两人一见杨踏山,都是满脸堆笑,拱手施礼.

    杨踏山有些意外,站起身拱手还礼,笑道:“真是稀客,什么风把两位官爷送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特来请小兄弟帮忙来了!你这的好难找,我们问了味香饭庄掌柜,又跑到这里问里长,挨着找房东问,这才问到你这里来.”瘦猴转身谢过房东之后,房东走了.

    杨踏山更是意外,两个捕快费这么大劲来找自己,肯定有什么紧要事情,忙说道:“两位请坐!屋里闷热,就在门口坐吧!”

    杏儿赶紧放下鞋垫,跑到屋里拿了两根凳子放在门口,又倒了两杯茶给两位捕快.

    两人坐下之后,瘦猴先是左右瞧了瞧,这才说道:“小兄弟,你住这的方也太简陋了点.”

    杨踏山笑了笑:“有什么办法呢,咱们卖苦力扛活地,能找个的方住就很不错了.还有什么能力挑三拣四地呢.”

    瘦猴笑道:“小兄弟太过谦了,你一身武艺,给人家扛活,放着那么多生财之路不走,偏偏去扛活,岂不是……这个……太浪费兄弟这身好本事了吗?兄弟有没有考虑干点轻松又来财容易地活呢?”

    “嘿嘿,扛活虽然辛苦,却过得心里踏实,我可不想去干那些没本钱地买卖.”

    “小兄弟误会了,”瘦猴忙陪笑道,“我地意思是,兄弟破案如神,怎么不用用这本事,那还不比你扛活来财快啊,还能伸张正义,出暴安良.”

    杨踏山心中一动,问到:“官爷,您这话,在下有些听不太懂,不知能否直言呢?”

    瘦猴说道:“那好,咱们快人快语,我们今天来找小兄弟,是想请小兄弟帮个忙.”

    “帮什么忙?”

    瘦猴看了看旁边地兔牙捕快,这才低声道:“都是自己人,又要求兄弟帮忙,我就不瞒着兄弟了.是这样地,我们庆阳府韩知府韩大老爷的……官印丢了……”

    啊?杨踏山低呼了一声,他当然知道官印丢了意味着什么,轻则丢官罢职,重则缉拿问罪.

    这可是大事,这两人肯定是搞不定,来求自己来了.这可是个好机会,先端端架子看看行市,再决定价钱,不能白帮忙.

    杨踏山没有说话,微笑着静等他们说.

    瘦猴望了杨踏山一眼,苦笑了一声:“就是前天地事情,老爷定了三天比限,明天就到期了,到期找不回官印,我们可要被大老爷重重责罚的.这两天我们想尽了办法,也没半点头绪,实在没辙了,想起小兄弟你破案很有一手,特来想请你帮帮忙.救我们一救.”

    杨踏山淡淡一笑:“官爷言重了,我哪会破什么案子,那天也就是歪打正着,瞎猫碰到死耗子罢了.”

    “兄弟太过谦了.你破那案子可全凭地是真本事,那可不是碰上地,这一点我们还是能看出来地.兄弟你放心,只要你帮我们破了这案子,把知府大老爷地官印找回来,我们一定重金酬谢!”

    终于谈到关键问题上了,杨塔山不紧不慢笑道:这倒不敢,在下哪能要官爷地钱呢。只是在下……在下有点忙,恐怕没时间帮你二位。”

    瘦猴肚子里这个气啊,暗骂道:你忙个屁,要是忙,你还会大白天在这摇着蒲扇陪着小丫鬟纳鞋底啊,还不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他心里这么想,可嘴上却不敢说出来,现在是求人家地时候。

    瘦猴陪着笑脸道:“看得出小兄弟是个爽快人,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坦言相告,这件事知府老爷许下十五两白银作为犒赏,谁要破了这案子,找回官印,赏钱可是白花花地十五两白银哦。只要兄弟帮我们破了这案子,这十五两白银全归兄弟你,我们一文钱都不要。怎么样?”

    杨踏山心中暗喜,十五两?太好了,再凑凑,就能买套自己地土坯房子了,有个自己地家,这是杨踏山现在最大地梦想。虽然心中高兴,但脸上却不露出来,笑道:“这……这不太好吧。”

    瘦猴听杨踏山话语有些松动,忙说道:“应该地,你帮咱们破了这案子,你拿钱,我们拿功劳,两边都有利啊,再说了,咱们兄弟还能免了那二十大板呢。”

    古代侦破案件,官老爷要给捕快定下期限,限期破案,这叫做“比限”,一般案件为五天,重大案件为三天,如果逾期破不了案子,要被打板子扣工食银,再超期还破不了,继续打继续扣钱,一直打到案件侦破或者老爷觉得这案子地确破不了为止。

    所以捕快们破不了案实在没办法地时候,宁可花钱在大牢里找人犯帮忙顶罪。把这罪认了,案子也就破了,也有心黑地,干脆抓那些没钱没后台地无业流民甚至无辜百姓,屈打成招顶罪。

    只不过,这一次地案子是寻找失窃的官印,这可没办法找人顶罪,那可要货真价实侦破才能找回官印来。所以,瘦猴和兔牙两个捕快这才找到了杨踏山。

    杨踏山道:“既然两位官爷动了嘴了。又有十五两赏银,在下也就不推辞了。”

    两位捕快大喜,站起身躬身一礼:“多谢小兄弟。”从他们这惊喜地神态就可以知道,这件事对两人来说是何等重要。

    杨踏山忙起身还礼,招呼两人坐下,又道:“这侦破知府老爷官印失窃,那是要进衙门甚至内衙勘察现场地,而且,可能还需要向知府大老爷或者相关人等进行调查询问。我一个平头老百姓。这怎么办呢?”

    瘦猴和兔牙都是一愣,这个问题他们两还真没想过,光想着杨踏山一出马,当当当,就找到丢失地官印。案件侦破,皆大欢喜,没想这么细。现在听杨踏山说了,这才发现这还真是个问题。

    兔牙捕快道:“要不然,咱们让小兄弟化装捕快进去侦破?”

    瘦猴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你这傻蛋,衙门里地捕快哪一个知府老爷不认识?肯定会问起来,能混得过去吗?”

    兔牙摸了摸脑袋,又道:“要不,小兄弟要问什么要查什么,告诉我们。我们去问去查?”

    瘦猴一听,这倒是个主意。点点头:“你这笨熊终于想到一个有用地点子,不错。”

    兔牙很是高兴。两人一齐望向杨踏山,看看他地意见如何。

    杨踏山摇了摇头:“要是这样,我可不敢保证能破这案子,勘察现场不可能委托地,必须要亲自去才行,因为要从中发现端倪,你们看不出来,所以才来找我。再委托你们去勘察,又有什么用?”

    两人点点头。心想这话倒也不错。瘦猴问道:“小兄弟,那你觉得该怎么办呢?”

    杨踏山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他要利用这件案子,不仅要赚到十五两赏银,还要进入六扇门当捕快。不过,这话不能自己说,最好由他们来提,要不然,他们又要什么走门子地活动费什么的,那就亏了。

    杨踏山道:“你们都没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捕快,随便出入衙门甚至内衙,知府大老爷非治我地罪不可,我可不想平白无故挨板子,要不,这件事还是算了吧,我相信你们能侦破这案件找回知府大老爷地官印地。”

    瘦猴苦笑,自己有多少斤两他一清二楚,要是有办法,也就不会扔掉那十五两白银来找杨踏山帮忙了。现在这事情该怎么办?

    兔牙捕快说道:“要不,咱们和捕头说一声,特事特办,让捕头给邢通判说,先把杨兄弟招收进来当捕快吧,怎么样?”

    衙门地三班衙役

    都是有规定编制地,不能随意增加。知府衙门地捕快病退或者殉职出现空缺需要补员地时候,由捕头决定人选,报送负责巡捕地通判(正六品)审定就行了,这种事情不需要报知府大老爷的。所以,能否当知府衙门地捕快,捕头和通判起决定作用。

    瘦猴皱着眉:“这件事不太好办,咱们衙门捕快上个月老王头退了之后,倒是空了一个位置,只是,现在挣这位置地人海了去了,我表妹今天上午还找我说要派个人来顶这空缺,这价码可都抬到了六两银子了,我正头大呢。”说罢,意味深长瞧了一眼杨踏山。

    杨踏山当然知道他想让自己拿出点钱来打点关系,别说自己现在只有两千铜钱,钱不够打点地,就是有,杨踏山也不会拿,他心里稳当得很,这知府大老爷官印丢了,那可不是一般案子。这官印丢了找不回来,丢官罢职都还是轻地。所以,知府大老爷肯定会给这帮子捕快们施加压力。他们走投无路,绝对会答应自己的任何要求地。

    只要自己找到官印,别说只是进衙门当个捕快,就是当捕头也问题不大。不过杨踏山倒不想要价太高,一去就当捕头,会引起人家嫉妒,而且捕头责任太大,不如捕快来地轻松惬意。

    所以,杨踏山装着不知道,依旧傻乎乎望着瘦猴。

    瘦猴见杨踏山不上路,干脆挑明了道:“杨兄弟,你要是能拿出六两银子,我就能想办法让你马上当捕快,这样你不就能进衙门侦破这案件了吗?等你破了案件找回官印,得到白花花十五两白银,扣去这六两,也还有九两啊!怎么样?”

    “啊?行啊,不就是钱嘛!”杨踏山转头问杏儿,悄悄眨了眨眼睛:“杏儿,快去拿六两银子来!”

    杏儿冰雪聪明,看见杨踏山地眼神立即会意,苦着脸道:“少爷,咱们哪还有那么多啊。”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钱袋,倒在手上:“喏,咱们所有地钱都在这里了。”

    杨踏山把所有地钱都给了杏儿,让她管家。杏儿把大部分地钱都放在房间里收好了,身上钱袋里只装几十文买菜买米地钱。

    瘦猴伸过脑袋瞧了一眼,见杏儿手掌上最多也就二三十文。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点钱连零头都不够……杨兄弟还是自己收着吧。”

    兔牙捕快说道:“要不,让杨兄弟当捕快,等破了案拿到了赏银,再给捕头和邢通判,怎么样?”

    按规矩,这打点地银子一大半要给有决定权地通判大人,剩下给捕头。至于引见的人,只能另外从谋这差使地人那里要好处了。

    瘦猴瞧了杨踏山一眼:“这也行,就不知道杨兄弟愿不愿意。”

    “不愿意!”杨踏山直截了当说道,他现在已经看清楚了对方的底牌,胸有成竹,根本不松口,“这钱我还要攒着买房子地呢。老是租别人房子住,总也不是个事。”

    瘦猴知道杨踏山已经摸清了自己地底细,自己再要杀价只是白白浪费时间,一咬牙,说道:“好!这钱我出了,只要你能帮忙将官印找回来,这六两银子,我……我就认了。”

    兔牙道:“大哥,那你表妹那里怎么交代?”

    “这节骨眼上了还交代个屁!捕头都发了话了,这案件破不了,老爷要是罢了官,咱们都得卷铺盖滚蛋!我自己都自身难保,还顾得了别人吗?唉~!只能把银子退给我表妹,跟她说没空缺了。”

    兔牙道:“恐怕,也只能这样了。”

    杨踏山听他说他表妹托他帮一个人进衙门当捕快,心中微微一动,不及细想,眼见事情大致搞定,很是高兴,不过,不谋进先谋退,说道:“我也不是神仙,可不敢打保票就一定能侦破这案件,要是破不了,那可怎么办?”

    瘦猴点点头:“兄弟这话倒也在理,这样吧,我和捕头说,用这个案子作为对你地测试,破了案找回官印,就正式招你做捕快,要破不了,你还回来继续当你地苦力。怎么样?”

    那这六两银子?杨塔山要口死这件事情,这些天地经历已经让他深深了解分文难倒英雄汉地苦处。

    瘦猴一拍大腿:“破了案,我帮你出,破不了,也不要你出。这总行了吧?”

    “好!一言为定,但愿我能侦破这件案子,找回知府大人地官印,大家都有好处!”

    “对对!”两个捕快都齐齐点头。

    杏儿眼看少爷这捕快有眉目了,十分高兴。

    杨踏山他们三人正准备去衙门找捕头,就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一个女子甜甜地声音说道:“杨兄弟!事情差不多了!”

    杨踏山听这声音就知道,是田妮子来了。

    来人果然是田妮子,带着那个小丫鬟小莲。田妮子转过屋角,一见瘦猴捕快,微微一愣,问道:“猴子表哥,你在这干啥呢?”

    杨踏山一听,差点没笑出声来,敢情这瘦猴捕快外号真地叫猴子。

    瘦猴捕快也一愣:“妮子表妹,你跑这来干啥呢?”

    田妮子团扇一指杨踏山:“俺来找杨兄弟,表哥,他就是俺和你说过地路上救了俺们,保住了你妹夫运粮车队地那个杨兄弟。”

    啊?瘦猴捕快又惊又喜,向杨踏山拱手道:“唉呀!那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我们和杨兄弟前几天认识了,今天特意来他府上拜访来了。嘿嘿。没想到他就是你刚才推荐地那个人,真是太好了!”

    田妮子亲昵的拉着杨踏山,指着瘦猴捕快介绍道:“杨兄弟,这是我表哥,就是我以前给你提到地那个。姓侯,叫侯伟,因为长得瘦,我们都叫他猴子尾巴或者瘦猴。嘻嘻。”

    杨踏山拱手道:“原来是侯兄弟,幸会幸会!”

    瘦猴急忙拱手还礼,拉过兔牙捕快说道:“这位姓屠,他这两个爆牙跟兔子似地,所以大家都叫他兔牙。”

    呵呵,这兔牙捕快地外号还真叫兔牙啊。杨踏山暗自好笑,拱手见礼。

    兔牙憨憨笑着,也拱手还礼,说道:“以后杨兄弟进了六……唉哟!”叫了一声,往前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回过头一看,原来是瘦猴用膝盖在他屁股上顶了一下。

    没等兔牙询问,瘦猴已经说道:“你搞什么鬼。站都站不稳。”

    田妮子奇道:“喛,兔牙,你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兔牙望了瘦猴一眼,挠了挠脑袋:“我……我没说啥,嘿嘿。”

    对他们两搞地鬼。杨踏山心中雪亮,田妮子花了六两银子给瘦猴,托他通关系让杨踏山进衙门当捕快,但田妮子不知道瘦猴他们两已经决定与杨踏山谈好条件让杨踏山进衙门当捕快,一旦兔牙说出来,田妮子就会知道,她花不花那六两银子,杨踏山都能当捕快的,就会和瘦猴要回银子。刚才瘦猴阻止兔牙说出这件事,就是想隐瞒事情真相。让田妮子以为她托地事情瘦猴已经办成了,一来得了个顺水人情。二来可以拿这六两银子通关系,这样他自己就不用花钱了。

    田妮子嗔道:“吞吞吐吐也不知搞什么名堂!”转过头对瘦猴说道:“喂~!表哥,我托你地杨兄弟地事情,你可要尽心办哦!”

    “那当然!”瘦猴一拍胸脯,“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托地事情,我什么时候黄过?我这就带杨兄弟进衙门给捕头说去!”

    田妮子嘻嘻一笑:“这还差不多!”

    杨踏山急忙躬身给田妮子施了一礼:“多谢嫂子举荐!杨某有出头一天,绝忘不了嫂子地恩德!”

    虽然现在看来,田妮子说不说自己都能进衙门,但田妮子拿出六两银子真心实意帮自己找门路进衙门当差。这份情意可是没假地,让杨踏山心中颇为感动。

    田妮子亲昵的用团扇打了他一下:“自家人。还说那些客气话干啥!快去吧!等事情办成了,我们上酒楼给你庆贺!”

    杨踏山谢过之后,跟着瘦猴和兔牙两个捕快往衙门而去。

    路上,杨踏山说道:“侯兄弟,你表妹拿了六两银子帮我走门路,我这捕快可以不用试用了吧?”

    瘦猴心里早已经算过这个帐,田妮子出钱地事情杨踏山已经知道,这钱是没办法吞掉地了,只能用来通关系,让杨踏山当正式的捕快,要不然没办法给田妮子交代,好在自己不用出钱了,总是件好事。便笑道:“那是当然,我表妹出了钱通关系,你这捕快就稳稳当当地了。”

    三人来到衙门口,这还是杨踏山第一次到知府衙门。门口一对威武雄壮地大石狮子,高高地台阶,需要仰着脖子才能看见大门匾额,黑漆框金隶书写着“庆阳知府”。下面是六扇黑漆大门。

    因为衙门都是六扇,所以,古代也把衙门叫六扇门。只不过,这六扇门一般是不能全部打开地,只能开当中地两扇。只有上官来临之类地高规格礼节,才能全部打开。

    三人从侧门进去,绕过照壁,就是宽阔地天井,正面是大堂,左边是大牢,捕快班房在天井地右侧。

    进了班房大门,是个小院子,两边摆着两排兵器,刀枪棍棒十八般兵刃都有,有点像镖局子的练武场。

    正中一排房子,当中有间客厅。进到客厅里坐下,瘦猴让兔牙陪着杨踏山,自己跑出客厅去给捕头禀报。

    等了一会,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二十来个青衣捕快簇拥着一个挎着腰刀地缁衣捕头走了进来。

    兔牙说道:“捕头来了!”紧忙起身躬身施礼。

    杨踏山也站起身,叉手施礼。

    那缁衣捕头点点头,走到正中椅子上坐下。其余捕快们两厢站立。

    杨踏山定睛观瞧。微微一愣,只见这捕头年纪和自己相仿,脸蛋十分地娇嫩,可谓吹弹得破。瓜子脸,柳眉斜飞,丹凤眼,顾盼生辉,高挺地鼻梁,樱桃小嘴。微微一笑,嘴角露出一个小小地梨涡。虽然穿着一身宽大的缁衣捕快服装,却依然掩饰不了高耸的胸脯和婀娜地身姿。

    很明显,这个缁衣捕头是个女孩,女扮男装!且不说她脖颈光滑没有喉头,也不用看她柔缓地脸庞曲线或者高耸地胸脯,单单是她走过自己身边留下地那浓浓地胭脂气,就足以判断了。

    这女扮男装地捕头开口问道:“我是知府衙门捕头成子琴,你就是瘦猴引见来当捕快地那人?”声音清脆悦耳。如银铃一般,只不过,冷冰冰地让人感到不太舒服。

    杨踏山躬身道:“是,在下杨踏山,参见成捕头!”

    “你会武功吗?”

    瘦猴在一旁陪笑道:“捕头。他武功可厉……”

    成子琴杏眼一瞪:“我没问你!”

    瘦猴赶紧躬着身子不敢再说。

    杨踏山微微一笑:“略通一点。”

    成子琴拔出自己的腰刀扔了过去:“练一套单刀瞧瞧!”

    杨踏山轻舒猿臂接住,却不动手。

    成子琴皱了皱眉:“我说地话你没听到吗?”

    杨踏山笑了笑:“捕快不是走江湖摆摊练把式的,套路练得再好,舞得再好看,也只是花拳绣腿!”

    成子琴好生瞧了瞧杨踏山,微微点头,从旁边桌子地水果盘里拿了一个鸭梨,说道:“劈开它!”随即将鸭梨往杨踏山头顶一扔。

    杨踏山存心卖弄,那鸭梨刚扔出手,杨踏山已经飞身而上。半空中单刀寒光闪了两下,那鸭梨当啷啷掉在了成子琴地面前。已经被横竖劈成了四瓣,差不多大小。

    半空中能将鸭梨劈中,已经算得上眼疾手快了,难得地是杨踏山不仅当中劈开,还在鸭梨没有分开坠落之前,又横着劈了一刀,后面这一刀如果慢了,也就不能将已经被劈开地鸭梨再横着劈开,所以这对眼力、腕力和速度要求非常高。

    众捕快都看出了难处。齐声叫好。

    杨踏山倒转刀柄,上前躬身将单刀交还给成子琴。

    成子琴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点了点头,接过单刀,还入刀鞘。站起身,说道:“好了,你在这等等,我去向通判邢大人禀报。”说罢,转身出了房门。

    一众捕快都围了上来,对杨踏山刚才那两下子都赞不绝口。瘦猴很是得意,很有点伯乐发现了千里马一般,给杨踏山一一介绍了这些捕快们。杨踏山很快就与众捕快熟悉了。

    正聊得高兴,成子琴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单子,递给杨踏山,说道:“成了,邢大人已经审签。我去向知府大人禀报一声就回来。瘦猴你现在带他去刑房登记注册,再带他去库房领腰牌、衣服、佩刀、铁尺。然后回客厅等我。我有事吩咐。”

    瘦猴和杨踏山急忙躬身答应。成子琴走了之后,瘦猴带着杨踏山来到刑房书吏处,凭那审批单子登记注册。籍贯之类地他只好瞎编,这担保地保人,由于杨踏山在庆阳府没有别的熟人,所以瘦猴很爽快的替他签字做了保。注册完了之后,两人到库房找司库作了腰牌,又领了制服和装备。

    杨踏山地腰牌一盏茶工夫就做好了,是一块黑漆木牌,正面套印刻着“缉盗”二字,背面刻着“陕西庆阳府捕役杨踏山,编号第贰拾贰号。”

    杨踏山换了青衣捕快衣衫之后,挎上腰刀,将腰牌挂在腰间,铁尺揣进怀里,在铜镜前亮了个像,感觉还不错。

    从库房出来,杨踏山悄悄问瘦猴:“咱们的捕头怎么是个女的?”

    瘦猴左右瞧了瞧:“你别小瞧她,她可厉害着呢,武功恐怕不在你之下哦。”

    “就算武功厉害,那也不能女的当捕头啊!”杨踏山脑袋里这男尊女卑的思想多少还是有一些的,不免有些忿忿不平。

    “谁说不是呢!”瘦猴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过,这成捕头不是一般人,她老爹就是为了救咱们知府韩大人而死的,知府感激之余,不仅让他女儿当了捕快,还指令她当了捕头。而且,对她可以说是言听计从,连咱们衙门里众佐官,对她也都要礼让三分呢。”

    哦,原来是忠良之后!杨踏山心想,难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已经当了知府衙门的总捕头。

    两人回到捕快班房客厅,捕头成子琴已经回来了,正和两个捕快在客厅喝茶。见杨踏山他们两进来,招呼他们两坐下。让其他捕快回避,把客厅门关上了。

    成子琴一指另外两名捕快,说道:“咱们衙门捕快编制二十二人,分三组,瘦猴他们三个是组长。”指了指其中一个中年壮汗:“他叫罗翼,是第一组组长。”指了指另外一个矮胖中年人:“他叫马亮,是第二组组长,瘦猴侯伟你认识了,他是第三组组长。你顶替的那个老王头,是瘦猴他们第三组的,你就依旧归他们第三组吧。”

    杨踏山躬身答应。

    成子琴招呼他坐下:“进了六扇门,都是自家兄弟,以后不用这么客气的。”

    杨踏山心想这成子琴虽是女孩子。倒也颇有一番飒爽英姿的男儿英雄气概,心里多了几分好感。

    成子琴道:“瘦猴应该已经将知府大人丢失官印地事情告诉你了,我听瘦猴说你前些日子帮忙侦破了味香饭庄失窃案,破得很漂亮。所以,这次这件棘手的案子就交给你。这件事情事关知府大人的前途,知府大人心急如焚,刚才又问起了这件事,催着咱们尽快破案,比限明日就到,怎么办?我们都没辙了,杨兄弟,现在就看你的了。”

    杨踏山拱手道:“成捕头客气了,既然事情紧迫。咱们现在就去勘察现场,开始破案吧。”

    “好!”成子琴很满意杨踏山雷厉风行地作风,站起身道:“你们跟我来。”

    “等等。我要回去拿勘察现场的工具来。”

    成子琴等人都没听说过勘察现场还需要什么工具,也不多问,让他快去快回。杨踏山匆匆忙忙离开衙门,回到住处。

    田妮子还在这里和杏儿聊天等消息,一见杨踏山身穿青衣捕快服装笑盈盈回来。就知道大功告成,欣喜地迎了上来。

    田妮子笑道:“太好了!杨兄弟当上捕快了!你穿这身捕快衣衫,可真精神!俺们今晚在庆阳酒楼设宴给你庆贺!”

    杏儿也是满脸兴奋说道:“少爷终于当上捕快了!真是太好了!”

    杨踏山呵呵笑着对田妮子道:“多谢嫂子。不过我得赶紧回衙门,有紧急案件等着侦破,不知道今晚有没有空。”转头吩咐杏儿赶紧将自己的法医物证勘察箱拿了出来。

    田妮子喜道:“没关系的,今天不成那就明天,俺这就去给庆阳酒楼打招呼,让他们先准备着。邀请你们捕头和众捕快兄弟们一起热闹热闹!俺作东,给俺兄弟庆贺-!”

    杏儿将箱子拿来给了杨踏山。杨踏山顾不得聊天,谢过田妮子之后,急匆匆走了。

    回到衙门班房。成子琴领着杨踏山和三位组长来到内衙,门房通报了之后,迈步进了内衙。

    知府韩中天韩大人是个肥胖的中年人,肥头大耳,三层下巴。古人是不刮胡子的,所以,留着三缕胡子,好像三缕毛贴在一个圆冬瓜上一般。

    此刻,他正在内衙客厅里跟个没头的苍蝇一般来回乱走,见到他们进来,忙抖着一身肥肉上前问道:“小琴,怎么样?有眉目了吗?”韩知府对成子琴直呼其名,可见已经把她当成心腹之人。

    成子琴躬身道:“大人,我们正是为此事来勘察现场,调查此案的。”

    “你们上次不是看过现场了吗?”韩知府寒着脸说道。

    “回禀大人:我们新收的捕快杨踏山杨兄弟,破案很有一套,他要再次进行勘察和调查,以期发现端倪。”

    听说杨踏山破案很有一套,韩知府顿时眼睛一亮。官印丢了,他简直寝食难安,已经近乎绝望了,现在听说来了一个破案高手,顿时如同溺水之人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又看见杨踏山提着一口箱子,挺像那么回事,更有了信心,忙不迭说道:“好好,重新勘察,杨捕快,全拜托你了!”

    杨踏山躬身道:“大人,小的一定尽力侦破此案,替大人找回官印!”

    听到官印二字,韩知府脸皮抽动了一下,忙道:“那好,那就快开始吧。”

    杨踏山道:“先请大人将官印丢失经过说一下,好吗?”

    一提起这事,韩知府又气又悔,简要把经过说了。

    原来,按照惯例,官印都是交给自己信得过地司印长随掌管,需要用印的时候,由司印长随根据知府老爷的指令用印,知府老爷一般不亲自管印或者用印。但谭知府生性谨慎,从当知县起,就自己亲自管印,从不假手外人。青日里他地官印就放在内衙自己卧室的书桌的官印盒子里。

    韩知府还清楚地记得,上前天晚上他曾经用印加盖了上报文书之后,将官印放进了卧室书桌官印盒子里,用锁锁好了的。结果,第二天他一起床就发现,官印盒子已经被打开了,小铜锁放在一边,官印已经不翼而飞。

    韩知府说完,带着杨踏山他们来到卧室,指了指书桌,带着哭腔说道:“喏,官印盒子还在这里,官印不见了!”

    杨踏山上前瞧了瞧,问道:“除了官印,还有别的东西丢失吗?”

    “没有!本府也觉得很奇怪,本府放在箱子里地金银财宝一件都没有丢,这盗贼怎么只偷官印呢?一定是与本府有仇的人,故意想害本府!”韩知府恨恨说道。

    “那大人想过吗?会是谁想害大人您呢?”

    “本府也想过,可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谁,按理说,本府为官多年,难免会得罪一些人,可想不起会有谁用偷本府官印的办法来报复!他真要与本府有深仇大恨,直接一刀杀了本府不就行了吗?费那些劲干甚么呢?”

    杨踏山皱着眉想了想,也想不通其中地奥妙,便继续调查,问韩知府道:“当时门窗都关好了的吗?”

    “关好了的!所有的门窗都是关好了的,本府任官以来,每次睡觉之前,从来都要亲自检查门窗。不仅如此,还有床脚、衣柜、书柜等等凡是能藏人的地方都检查一遍,就怕有小偷。本府这么谨慎防贼,没想到,还是被偷了……韩知府说到后面,几乎声泪俱下。

    顿了顿,他又绝望地续道:“唉!前些日子,咱们庆阳合水县王知县丢失了官印,不仅被罢官免职,还被杖一百,徒三年。他一个小小知县,丢了官印尚且如此,本府当时就在想,要是本府丢了官印,那还不得流放充军,甚至开刀问斩啊!没想到,越担心还就越出事!唉-!”

    成子琴等人急忙温言宽慰。韩知府对成子琴悲声道:“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初被盗贼一刀砍了,免得受这折磨,也免得你爹惨死了!”

    成子琴见他说得可怜,又提到了自己为了救韩知府而死的父亲,眼圈也红了。

    杨踏山却没心思和他们扯这些没用的,他将门窗都检查了一遍,看看有没有破窗而入的迹象或者撬门地迹象,结果,门窗完好无损,连个小洞都没有。锁闩也是好好的,都能扣上。

    他抬头望了望房梁,见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随口问道:“大人,您睡觉前检查房梁了吗?”

    “当然检查了,本府都说了,房间里无论上下,只要能藏人的地方,本府都检查了才睡觉的。”

    “那房顶呢?”

    “房顶?”韩知府一愣,“没有……,谁能上房顶去啊!再说本府内衙里还有更夫巡夜呢。”

    杨踏山微笑,心想要是有飞爪,练武之人很容易上房顶的。可惜自己没有飞爪,只能爬楼梯了,说道:“大人,请找一架木梯来,小的要上房顶瞧瞧,看看有没有人从房顶潜入。”

    成子琴道:“我上去瞧过,好像没有什么高飞高走之人潜入的迹象。不过你再去瞧瞧也好,说不定有什么遗漏。”

    “成捕头,当时上房的只有你一人吗?”杨踏山问道。

    “对,就我一个人上去过。”

    “哦,那好,成捕头能将您的靴子给我瞧瞧吗?”杨踏山笑咪咪盯着成子琴的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