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急匆匆到内院去通知人,不多时,谢丕进入书房,他没想到父亲突然回来,更没想到自己会被父亲找过来训话。
谢丕见谢迁拿着一封信凑在烛台前聚精会神看着,连忙走上前行礼:“父亲大人,不知找孩儿来,有何事?”
谢迁瞪了儿子一眼,但又觉得自己的儿子有些冤枉,以前他很少体谅家人,但在正阳门经历一天战事下来,忽然感觉家人的重要性,这也是他下正阳门后第一时间想到回家的原因。
谢迁神色变得缓和,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说:“为父让你过来,有个典故要考校你……”
谢丕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在后院好端端地读书,突然被叫过来说要考校学问,这其中莫非有什么隐秘……自己已成家立业但却被家里逼着读书,由于时常被父亲喝斥甚至在妻子面前都不能一振夫纲,这让他感觉面子挂不住。
但谢丕终归不敢违背谢迁的意思,正想委婉地应承,却听老父已把题目问出,“……奉辞伐罪,旌麾南指。这句话,出自何处?”
谢丕稍微思索,便想出来了,毕竟对于一个立志科举常年接触时文和策问的人来说,这东西并不是那么难,谢丕正色道:
“奉辞伐罪,旌麾南指,语出《三国志·吴志》,裴松之注引《江表传》,‘近者奉辞伐罪,旌麾南指,刘琮束手。今治水军八十万众,方与将军会猎于吴’,其意……”
谢迁听到这里,不由拍了自己脑门一下,轻叹道:“我怎如此疏忽!行了,你且退下,有事再唤你过来!”
谢丕莫名其妙,自己被父亲叫过来问了两句,如此就算完成考核?心中正感好奇,却见自己父亲匆忙收拾东西,自顾自出书房门而去,谢丕的疑问更大了:
“父亲让我退下,为何他自己走得比我还快?他在宫中当值,如今京城正遭遇外夷攻打,可是他问我的事情却与此风马牛不相及,这中间莫非有什么关联?”
谢丕尚未想明白,徐夫人匆忙而来,跨进书房门后向四围打量一番,问道:“尔父呢?”
谢丕回道:“父亲匆忙过来,问了话便即离开!”
徐夫人脸上满是失落,跺足道:“这便走了?也不说说京师到底如何了,如今谣言四起,咱一家人究竟该怎生应对才是……不行,你快出门,追上问问尔父,让他多交待两句,也好让家里有个底!”
谢丕为难地说:“娘,父亲乃阁臣,现在宫中办差,平日接触均为军国大事,如何会与儿子细说?你尽管放心吧,既然父亲没有交待家事,那就说明京师安全暂时无虞,家里像往常那样过活便是。刚才匆匆一会,父亲面上多有烦忧,还是别去打搅为好!”
徐夫人原本火冒三丈,但听到儿子一声“娘”,顿时一切恼怒烟消云散,她疼惜地拉着儿子的手,面带欣慰:
“也好,你父亲不在,家里便由你做主,有什么事你多照看些……丕儿,现在家里就指望你了,一定要用心读书啊!”
谢丕是徐夫人亲生,但过继出去后她却没资格管教儿子了,这是让她最感伤心难过的一点,这会儿谢丕表现出一定的担当,让徐夫人老怀安慰。
……
……
谢迁从书房出来,出了前院来到家门口,马文升依然未露面。
谢迁心烦意乱:“沈溪小儿突然送信回来,我毫无防备,什么都一团糟,我去何处找人哪?难道真要往皇宫面圣,跟陛下提及,要么去内阁跟刘少傅等人商议?若如此,沈溪小儿把信与我,又有何意义?”
就在谢迁茫然不知所措时,一骑从正阳门方向而来,在谢府门前勒住马缰。一名太监从马上翻身跃下,大步走到谢迁跟道,恭敬地说:“谢阁老,刚得到消息,鞑子突然自西直门发起攻城!陛下令您……火速带太子回宫!”
谢迁本以为弘治皇帝要他陪同太子往西直门督战,听到最后一句,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整理一下自己的衣冠,谢迁首先想到的不是去正阳门把朱厚照给提溜下来,而是尽快找到马文升商议沈溪所说内容。他转过身对门房说:“马尚书过来,记得让他往正阳门去,告诉他有大事发生,刻不容缓!”
言罢,谢迁急匆匆上了一直等候在府门外的马车。
马车起行,谢迁犹自嘀咕:“沈溪小儿的意思,多半是要京师里应外合,出动出兵响应……可是,他凭什么带兵回援?老老实实待在居庸关不挺好么?话说居庸关如今也不知怎样了,居然未有任何消息传回,真是稀罕!”
谢迁极为矛盾,既愿意相信于大通说的话是真的,又充满怀疑,主要是沈溪突然“死而复生”太过匪夷所思。
马车停靠在正阳门城下,城头上火光熊熊,几乎每个垛口都矗立着火把,每五十步还会燃起篝火,士兵们严防死守,防止鞑靼人突然发起攻城。
谢迁刚到,隋仲便过来行礼:“谢阁老!”
“之前抓到的细作现在何处?赶紧把人带过来!”
谢迁迫不及待说了一句,要想知道沈溪和其统率的军队的情况,目前只有于大通能够解说清楚。
隋仲脸上满是为难之色:“回阁老,人……人……”
谢迁怒从心起,喝问:“人怎么了?莫不是给你们杀了?”
隋仲赶紧解释:“阁老切莫误会,信使……只是被太子请上城楼,这会儿太子正在问话!”
“太子?”
谢迁怎么都没想到朱厚照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来“捣乱”,他想了想,问道,“此事还有旁人知晓吗?”
隋仲摇头:“未曾报与他人……”
谢迁一摆手:“行了,老夫知道该如何处置,你且先安排城防事宜,西直门此时正有北寇兵马夜袭,若兵部有调兵文书到来,你直接抽调兵马过去助战,不用再跟太子和我商议!”
说完,谢迁不等隋仲应答,径直往城头而去。
上了城头,谢迁停下喘息好一会儿,这才继续攀援,等进入城门楼三层,只见大厅里灯火通明,朱厚照一身宽袍,正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
谢迁愤懑地想:“太子已经十三岁了,为何一点儿正形都没有?跟同样年岁便中状元的沈溪小儿一比,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地下,怪不得沈溪小儿能成为朝廷的擎天玉柱,连遭遇土木堡这般困境依然大难不死,以后他还怕什么?”
“太子殿下!”谢迁上前行礼。
朱厚照兴奋地说:“谢先生,您回来了?我这儿刚得到个好消息,原来沈先生……咳咳,沈卿家没死,他现在不但从土木堡顺利突围,还杀退鞑靼亦不剌部兵马,现在已带兵进驻居庸关,正准备回京师勤王呢!”
谢迁有想一头撞死的冲动:“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知沈溪小儿的意图,这般折腾一番,尚不及太子问询一番来得实在,我这不是自找麻烦?”
心里因为确定沈溪“活着”而开怀不已,但谢迁嘴上却犹自带着几分质疑:“太子殿下,战场上瞬息万变,一家之言不可尽信,谁知此人是否为狄夷细作!”
朱厚照本来兴致盎然,听到此话有些扫兴:“谢先生尽说丧气话,此人对土木堡内的情况知之甚详,还把时间地点都说得一清二楚,怎会是鞑子细作?”
“喂,你不用怕,跟谢先生说说你知道的事情,说的好本宫重重有赏,提拔你做将军,以后跟着沈卿家建功立业!”
于大通原本跪在地上怕得要死,听到朱厚照的允诺,胆气顿生,站起来讲述他知道的情况。
“……沈大人领兵往宣府,那时小人只是普通士卒,沈大人一路上被几位将军刁难,未到宣府已下发三次犒赏鼓舞士气,结果刚到鸡鸣驿便突然撤兵,小人也不知怎么回事,兵马糊里糊涂就进驻土木堡,随后鞑子杀来,我们很快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络……”
于大通脑子灵活,嘴巴也不笨,说话有条理懂得捡重点,所说内容尽管不尽不详,但却把沈溪在土木堡经历的大小事情基本交待清楚了。
这头刚说完跟火绫的一战,朱厚照已然握紧拳头,兴奋地说:“打的好,打的好,仗就该这么打,倾巢出动,把火炮藏在军阵中,等鞑子杀来时,突然把火炮亮出来,让鞑子知道咱大明步兵方阵的厉害。接下来怎样,你接着说……”
于大通开始讲解之后第二场战事,正是用“马雷”跟鞑靼人交战,逼迫鞑靼人撤出土木堡周边五里,而后掌握时机,抓紧时间构筑战壕,最终形成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坚守一个多月。
不但朱厚照听得热血沸腾,连谢迁都有些失神,因为于大通讲述的每一场战事以及取得的战果,在谢迁看来都是一个奇迹。
谢迁心想:“沈溪小儿的成功并非偶然,他能把铭刻在历史耻辱柱上的土木堡,用自己的方式改造,能抵御鞑靼数万雄兵连续攻打,最终成功带兵回居庸关,这场战事一定能载入史册。”
朱厚照听了于大通的讲述,追问:“快说,还有呢?沈先生跟亦不剌部的那场战事你还没说呢!”
于大通瞠目结舌,结结巴巴道:“小……小人那时奉命前出调查居庸关南面的敌情,对于交战时的情况并不是很清楚。”
“等全军进驻居庸关后,沈大人马上给小人派遣差事,往京城送信,至于居庸关北口那场仗怎么打的,小人不是很清楚,但却知道沈先生有一位很厉害的师弟,领兵冲杀在前,所向披靡,军中上下无人不服!”公告:本站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告别一切广告。请关注微信)
朱厚照听了于大通的话,兴奋异常,道:“好,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沈先生自己已经很有本事了,他本身年岁也不大,还有个师弟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沈先生的先生一定文治武功惊人,如果我能找到如此先生,便可接受比沈先生的教导更好的教育。.M哈哈!”
谢迁听得有些迷糊,暗自嘀咕:“沈溪小儿几时多了个师弟?莫非是之前沈溪小儿所说在边军谋差事的那位同乡?”
关于王陵之的事情,谢迁略有耳闻,但了解不多,只知道王陵之是沈溪在汀州府宁化县的同乡,中了武举,后来到京城考武进士落第,接受兵部调遣到边军供职,后来他便再没管这个人,毕竟一介武夫他不觉得有什么出息。
谢迁又想:“沈溪小儿的启蒙恩师姓苏,助他在科举路上一路前行的先生叫冯话齐,这冯话齐明明只是个弱不禁风的秀才,还能培养出个武举出来?”
关于太子要找个没有功名的人当先生,谢迁根本就当是玩笑话,就算太子乐意,弘治皇帝也绝对不会容许这种荒唐事生。
朱厚照又问询于大通关于沈溪军中的事情,但基本难以得到答案,比如沈溪几次作战分别采用了什么战术,比如说接下来沈溪准备用什么方式回援京师,这都让朱厚照感觉好奇。
于大通突然说了一句:“沈大人此番派小人回京师,目的是送信!”
朱厚照一听眼睛瞪起来,一伸手:“信在何处?还不拿出来让我瞧瞧?”
于大通下意识地迁一眼,朱厚照立即明白过来,侧头问道:“谢先生,信在你那儿?”
“啊!?”
谢迁有些迟疑,道:“回太子殿下,沈溪的确从西北送了一封信回来,但……事关军机,老臣不敢擅专!”
朱厚照急忙道:“谢先生,这就是您的不是了,沈卿家立下这么大的功劳,连鞑靼人对他都闻风丧胆,现京师危殆,此时西直门正遭受鞑子夜袭,如有什么意外,京师很有可能会失守。”
“当务之急,我们应尽快跟沈卿家取得联系,让他带兵勤王,最好由本宫领兵出城,跟沈卿家来个里应外合……哈哈,这样最好不过了!”
太子要亲自领兵出去与鞑靼人交战,谢迁听了瘆得慌,他不觉得太子勇武过人,出城后有什么作为,相反他觉得太子太过顽劣,简直拿大明朝的安危开玩笑。
谢迁行礼:“太子请三思而后行,切不可轻言犯险,还是等各地勤王兵马抵达,在京营中挑选将领出征!”
朱厚照听得有些不耐烦,一摆手:“本宫的事情,不劳谢先生费心……谢先生,我现在就问你一件事情,沈卿家的信函是否在你手上,拿出来,本宫要一睹为快!”
谢迁有些无语,情非得已之下只能把沈溪的信拿出来,交到朱厚照手中。
信封和信纸都皱巴巴的,朱厚照,兴奋地说:“旌麾南指,太好了,沈先生带着兵马杀回来了!快跟本宫回宫一趟,本宫要面见父皇,请父皇定夺,派出兵马,由本宫率领出城去跟鞑子血战到底!”
谢迁连忙道:“太子切不可鲁莽,仅有信函一封,一切尚需印证,若贸然出城,这一战恐凶多吉……”
“别说了!”
朱厚照皱着眉头说,“本宫主意已决,谢先生不必再劝说,本宫以为这是最好的防御策略,如果我们一味防守,就算城门侥幸不失,也会有奸邪开城献降,古往今来这样的事情不胜枚举。”
“其实真正被贼寇攻破京城的时候很少,大都是在被重兵围困的巨大压力下,有人铤而走险谋求富贵卖国求荣,京师这么大,总会有人有异心,本宫可不放心!”
……
……
乾清宫寝殿。
朱祐樘躺在睡榻上,想说话,但有气无力,最后一摆手将萧敬叫过来,简单地问询两句。
萧敬为难地说:“陛下,您放心,西直门有张老公爷顶着,不会有事的!谢阁老那边老奴已派人通知,太子要不了多久就会回宫!陛下,可是要请太医过来为您施针用药?”
朱祐樘神情倦怠地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说:“下去吧,朕要休息了,城防有什么事情,通通交由内阁和英国公定夺,朕现在心力交瘁,只想好好睡一觉!”
萧敬赶紧为朱祐樘整理好被褥,对服侍的太监和宫女仔细交待一番,这才退出殿外。
还没等他喘一口气,就见到远处有几道身影急匆匆而来,因为夜色已深,萧敬楚是什么人过来,但对面老远便打起了招呼:“萧公公,是你啊,父皇在里面吗?本宫要进去面见父皇!”
却是朱厚照带着谢迁和张苑等人回宫,因为朱厚照执意要请见皇帝,还要申请来日领兵出征,以至于朱厚照没通知内阁和兵部就擅自过来请旨……这样可以避免遭到刘健李东阳张懋等人阻挠。
太子突然归来,萧敬有些手忙脚乱,劝阻道:“太子殿下,您怎不早一步回来?陛下刚歇下,您……您既然回来,就先回东宫歇着吧?”
朱厚照不满地说:“歇什么歇,鞑子已经杀到家门口了!”
萧敬一惊不老小,瞪大眼睛道:“太子殿下……您可别吓唬老奴,鞑子……已经杀到宫门来了?那城门……”
朱厚照这才意识到自己话说得太过,在这敏感时候,任何夸张的言语都会引轩然大波,连忙做出补充:“本宫回来的时候,西直门那边战事正在进行,至于具体情况如何尚不清楚,等兵部奏报吧。本宫来请见父皇,却是有要事禀奏……本宫准备请旨率领兵马出城!”
如果朱厚照说是来请安,把白天战事交待一番,或许萧敬会放朱厚照进去。但现在熊孩子说要带兵出城,萧敬大惊失色,死死拦在前面,劝说道:“太子殿下,您可不能操之过急,京师之困非一两日可解,领兵出城事关重大,还是先提请兵部拟定,由内阁票拟,交陛下定夺!”
朱厚照怒道:“没那么多时间,这么好的机会如果错失,你可知后果?让开!否则本宫对你不客气了!”
太子要强闯乾清宫,让萧敬分外为难,他死死地拦在太子身前,无论熊孩子怎么说,都不肯让步,最后被逼急了,萧敬一脸决绝:“太子殿下,若您一意孤行,老奴……老奴便死在您面前,请太子三思!”
说完,萧敬在朱厚照面前直挺挺跪了下来。
萧敬在宫中地位不低,朱佑樘平日经常教导儿子,萧公公是多么宅心仁厚的人,将来要多倚重云云,但现在朱厚照却觉得萧敬无比可恶。熊孩子火冒三丈,憋屈地想:“倚老卖老的老东西,充其量不过是父皇跟前的一条狗,霸占着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子,基后不把你拉下来,换个人……可换谁上去好呢?”
朱厚照张苑,却摇摇头,打量好似没事人的谢迁,灵机一动:“谢先生,您帮本宫说说可好?您是内阁重臣,请见父皇应该不难吧?”
谢迁宁可装糊涂,他现在几乎可以确定沈溪没死,好端端待在居庸关,他可没心思管熊孩子的事情。
至于沈溪是否领兵回京,这倒是谢迁关心的,他想的却非如何配合沈溪里应外合,而是要想办法通知沈溪,让沈溪“稳扎稳打”,千万不要急着回京勤王。
谢迁行礼:“太子殿下,既然陛下已安歇,您还是回东宫为好!”
朱厚照一脸愠怒:“谢尚书,你也太无情了吧?现在本宫是要帮助你家人……就是你那孙女婿,你却在这儿说风凉话?哼,难道没有父皇的准允我就不能调兵了吗?来人,通知寿宁侯和建昌侯,让他们到西直门见本宫,本宫这就去西直门督战!”
熊孩子暴脾气作,没人阻拦得住。
对此,谢迁无可奈何。
眼照带着张苑等人往大明门去了,萧敬在旁边太监搀扶下起身,颤颤巍巍地说:“谢阁老,太子……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好端端的?您那……嗯……”
萧敬原本想问“您那孙女婿不就是沈溪”,但一想,死者为大,干脆别提沈溪的名字,免得触及谢迁的伤心事,他虽然没问,但心中一片惊讶,为什么太子突然提及沈溪?
谢迁无奈地说:“萧公公,有些事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现在太子出宫,我便不往文渊阁去了,赶紧把太子劝回来,免得太子以身犯险!”
萧敬急忙道:“谢阁老快些去吧……哎,太子这脾性,真是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陛下龙体不佳,无人管束,真急死人了!”
萧敬行事没什么魄力,很多时候都被动接受事务,缺少司礼监掌舵人应有的气度。亚洲第一美女,**翘臀,火辣身材完美身材比例!!关注微信)在线观看!
西直门战事,仍在激烈进行中。.┡M
鞑靼人白天攻打正阳门未果,连夜以兀良哈部以及几个小部落为主,对京城西直门展开夜攻,出动兵马近三万,而明军最开始驻防兵力不到四千,之后6续调兵过来,守军总数仍不过两万。
朱厚照出宫后,乘坐马车往西直门而去,还没到广济寺,便批官兵从前线退了下来,朱厚照拉着张苑问道:“怎么了,西直门被鞑子攻破了吗?”
张苑叫苦不迭,心想:“这大晚上的,京城兵荒马乱,我哪儿知道西直门的情况?”当下支支吾吾道:“太子殿下,您安心就是……西直门定安然无事!”
朱厚照嘟囔道:“安然无事就好,快些走,如果在城破前赶不及上城头,我官兵士气很难振奋,本宫就成了大明朝的罪人!快些赶路!”
马车继续在锦衣卫和府军前卫的侍卫护送下前行,没走出多远,有将官骑马过来,黑灯瞎火楚是谁,但太子车驾太过显眼,待人靠近,就听到苍老的声音呼喝:“谁允许太子过来的?回宫!直接从西安门回宫!”
朱厚照听到声音,脸上带着一抹兴奋,直接把头从车窗里探出来,外面火把聚拢,顿时什么都清二楚。
朱厚照眉开眼笑:“张老公爷,是我,西直门那边怎么样了?”
来者正是一身戎装骑的张懋,他直接纵马到了马车前,急声催促:“太子殿下,此处不宜久留,您快些回宫!”
朱厚照正色道:“本宫奉皇命到西直门慰劳将士,张老公爷岂能因私废公,将我送回皇宫?”
张懋满心疑惑,皇帝这是怎么了,虽然说您身体有所康复,但却老把儿子往前线最危险的地方送,难道就不怕您的江山没了继承人?
朱厚照追问:“张老公爷,您还没说,西直门现在怎么了,为何到处都兵荒马乱?”
张懋仍旧骑在马上,这会儿他可没时间进宫求证太子所说是否属实,但白天皇帝派太子去正阳门劳军的事情他很清楚,他却不知道这次乃是朱厚照一意孤行,只好道:“太子殿下,刚得到消息,北寇兵马从朝阳门之南的智化寺方向进犯京师城垣,老臣率三千兵马前去增援!”
朱厚照一惊:“鞑子真狡猾,现在不但起夜袭,还学会声东击西,朝阳门那边鞑靼人肯定少不了,张老公爷带三千兵马够吗?算了,本宫跟您一起去朝阳门吧!”
张懋道:“太子殿下,您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父皇既然安排我劳军,哪里有需要,我就应该出现在哪里,张老公爷,不说别的,这京城如此大,总有防备空虚之处,鞑子觊觎京师久矣,若不能有本宫这样的大人物鼓舞军心,士兵凭什么血战到底?”朱厚照据理力争。
张懋此时正焦头烂额,也不知太子是否真是皇帝委派,但料想如果没有皇帝手谕,太子无法出宫,无奈地说:“既然太子想一起去,那老臣便护送太子前往,就算拼死也要回护太子周全!”
朱厚照笑了笑,道:“拼死就不必了,有本宫在,料想那些个鞑靼人定会闻风而逃,本宫要跟张老公爷并肩作战,最后欢庆胜利!”
……
……
“……阁老,刚收到消息,太子往朝阳门去了,还是跟英国公一起去的!”
谢迁出宫门后乘马车追赶朱厚照,谁知道朱厚照的车驾很快,谢迁刚赶到鸣玉坊广济寺,准备阜成门和西直门都去但突然得知朱厚照往朝阳门去了,谢迁顿时感觉一阵无力。
“嘿,不愧是沈溪小儿栽培出来的弟子,做事风风火火……怪不得太子口子时刻挂念沈溪小儿,果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若沈溪小儿将来回到京城,而太子又登基,那沈溪小儿的前途岂不是一帆风顺?”
谢迁开始时心情糟糕,但他知道沈溪已平安无事进到居庸关,不知不觉轻松起来。年老体衰后,谢迁总想有人继承他的衣钵,选来选去觉得沈溪最合适,以前他总为把谢恒奴嫁给沈溪而不值,现在他却觉得这门婚事太妙了。
欣喜之余,谢迁脸上又布满阴霾。
这次却是为京师的紧张局势而揪心不已,沈溪虽然安全了,但京城这边却很危险,如今一日三惊,若真有个纰漏,连他自身都保不住,更不要说什么传承衣钵。
这时,隶属于府军前卫的侍卫过来问询:“阁老,您老……还准备往西直门去?”
谢迁没好气地说:“太子已不在西直门,去作甚?折道往朝阳门,这回从教忠坊那边走!”
随后车队起行,谢迁在马车车厢中休息,不一会儿马车就剧烈颠簸几下,他连连出声抱怨:“老夫这身板,都要颠散架了!”
好不容易到了朝阳门大街,谢迁刚从马车上下来,人尚未站稳,就听到城门处传来“咣咣”的撞门声,细问才知道原来是鞑靼人在撞城门。
谢迁正担心,当得知仅是瓮城城门时心头才稍微轻松些,四处眼,喝问:“太子何在?”
侍卫抓了一名将官过来,那将官神色中带着一抹迷茫……他并不认识谢迁,只知道这是朝廷的大官。将官道:“太子?太子殿下未曾光临,这位大人,您是哪个衙门的?”
谢迁感觉不妙,明明听说太子到朝阳门来了,为何人未至?
正要去东直门那边谢迁猛地一拍脑袋,道:“怎这般粗心大意,太子走的是江米巷,哪里有这么快过来?来人,护送老夫上城头!”
原来,从西直门到朝阳门有两条道,一条是从皇城北边,走鼓楼街安定门大街到朝阳门,另一条则由大明门南的江米巷,折道崇文门大街牌楼街到朝阳门,两条路相对而言,南面的路较为好走但会绕远道,北面的路虽然近但很颠簸,谢迁为了追赶太子,所以选择了走北面,结果赶到前面来了。
尽管谢迁有些晕血,但事关城防大事,谢迁心说这种督战的事情还是要自己来,赶紧让侍卫护送他上了城头。
朝阳门的城楼没正阳门那么高,仅有三层,而且朝阳门这一段城墙因年久失修,破损之处不少,有很多地方甚至把包砖内的夯土给露出来了,谢迁是很真切,但他知道一件事,朝阳门更不容易防守。
谢迁问询值守城门的副总兵胡洛:“朝阳门驻兵多少?为何光见火光,听到声音,却不见狄夷兵马的身影?”
胡洛道:“回谢阁老的话,鞑子兵马刚刚撤离!”
“撤了?”
谢迁悚然一惊,“往何处去了?”
胡洛道:“阁老,末将不清楚……要不,您老派人去周边城门问问?”
尽管谢迁脾气不错,但这会儿他也有忍不住骂娘的冲动,心想:“北寇这种折磨人的攻城方式真要命,这不是让我各路驻守兵马都把弦紧绷了,连个安稳觉都不能睡?子说的没错,久守必失,如果再不主动出击,几天下来京城守军便承受不住!”
谢迁正在琢磨,一名侍卫气喘吁吁赶到谢迁面前,禀报道:“阁老,刚得到传信,太子往安定门方向去了!”
“安定门?”
谢迁感觉一阵泄气。
安定门是京师北城门两座城门中靠东一座,距离顺天府衙国子监和文庙很近,谢迁刚刚才从那边路过,想到自己又要被折腾,顿觉力不从心。
谢迁一摆手:“走,往安定门,唉!真是要折磨死个人!扶老夫下城头……再找人举着火把照亮!”
大半夜爬城头,谢迁很怕自己一脚踩空,毕竟身子骨不是年轻力壮那会儿,侍卫也知道谢迁状况,更知道这位是朝中人人称颂的“谢公”,唯恐巴结不得,自然对谢迁照顾有加。
谢迁刚下城头,安定门遭遇鞑子袭击的消息已传遍京城。
谢迁马不停蹄往安定门而去,终于在近四更天时抵达,此时谢迁已经在马车里睡了一觉。
……
……
鞑靼人轮番攻城,京师九门都未幸免,晚上有实攻,也有佯攻,总之是要让明军疲于应付。
谢迁在安定门终于找到朱厚照,然后在安定门城楼上陪太子住了一宿,太子闷闷不乐,因为他坚持认为自己老爹应派兵马出城,与鞑靼人正面交战。
“再不派兵出城,过个三五天,等所有官兵都精疲力尽,估摸京师就要失守了!”
天亮时,朱厚照坐在城垛上,自言自语,“沈先生说要带兵回京师,可如果没有兵马里应外合,就他麾下那点儿人马,回京师有什么意义?不行,本宫今日就要领兵出城,与鞑子交战!”本站推荐丝袜美腿,童颜**,丰满肥臀图片视频在线看!!快速关注微信)在线观看!
一夜下来,京师九门除白天被攻打过的德胜门和正阳门外,其余七座城门均被鞑靼人骚扰了一遍。.%M
不但明军筋疲力竭,鞑靼人自身也苦不堪言。
接连十天战事下来,鞑靼方面折损兵马过万人,这让达延汗巴图蒙克的压力非常大,就在此时,他得到了一个更让他恼火的消息……在宣府负责全军后卫的国师亦思马因提请撤兵。
苏苏哈闻讯后冲进王帐,大步来到帅案前,向巴图蒙克行礼后愤愤然道:“大汗,请您下旨,让臣领兵,将叛贼亦思马因的脑袋提回来!”
巴图蒙克一摆手,道:“国师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居庸关一线,明军将领沈溪或许会率兵马回京师勤王。沈溪麾下有明军中如今唯一能拿得出手的骑兵,如果被他们杀到京城,或许会对局势造成根本性的影响!”
苏苏哈一脸不屑:“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书生,据说到现在也未满十八岁,亦思马因居然多次吃败仗,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沈溪再厉害,其统率的兵马能及得上我们天下无敌的蒙古骑兵?在平原地带作战,我们的铁骑就没怕过谁!”
巴图蒙克摇了摇头:“切不可大意,不仅仅亦思马因不敌,亦不剌部也全军覆没,乌鲁斯率军猛攻居庸关也失利了,证明这个沈溪还是有些能力的。明朝各地勤王兵马正在赶赴京师途中,如果我们不能在短时间内攻陷眼前的坚城,或许只有撤兵一途!”
苏苏哈仍不服气,道:“若沈溪真敢率兵回大明京师,臣愿领兵与之一战!等击败沈溪,威慑明人,臣再领兵攻破城池,用明人的鲜血来祭奠曾经辉煌的大元帝国,再现薛禅汗统一中原的荣光!”
巴图蒙克欣慰地点了点头:“但愿如此……苏苏哈,切不可懈怠,今日全力攻城,务必在明朝京城打开一个缺口,只要兵马进城,大明王朝必然倾覆,大元帝国将会在本汗手中重建……”
……
……
十一月八日,清晨。
谢迁坐在安定门城头,即便寒风刺骨,但疲惫不堪的他却倚靠着旗杆睡了一个多时辰,一直到朱厚照从城楼里出来,把他吵醒。
“谢先生,您醒醒,睡在这里做什么?不如上城楼去,里面有床榻和暖炉!”朱厚照关切地说道。
谢迁半天没回过神来,许久后才意识到自己在哪儿,他往城头下面眼,一阵头晕目眩,吓得赶紧远离城垣,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现身子骨不听使唤,尤其眼睛干涩,因畏光而泪水横溢。
谢迁心想:“这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以前熬夜根本就不觉得什么,现在却怎么也撑不住!”
朱厚照见谢迁沉默不语,上前扶着谢迁的肩膀,道:“谢先生,本宫这就搀扶您上城楼休息,之前本宫已经睡了一觉,如今精神头很好,该轮到您休息了!”
谢迁有些迷迷糊糊,侧头朱厚照,又孩子的手,赶紧挣脱,恭敬行礼:“太子殿下尚未回宫?”
朱厚照顿时撅起嘴:“谢先生为何总提一些扫兴的话?本宫今日就留在这里,城里哪里出现险情,本宫就会去增援。谢先生需要随时陪同本宫到京城各城门,我先去休息一下,当然,如果谢先生觉得精神不错的话,也可以先陪本宫说会儿话!”
摇头苦笑一下,谢迁道:“臣年老体迈,力不能支,还是先上城楼歇息!”
在休息和跟太子闲话家常两者间,谢迁理所当然选择睡觉,因为前几天他作息就不好,昨晚又熬了个通宵,还是在兵荒马乱的城头上,身体有些受不了,巴不得去高床软枕上好好睡一觉,最好一睡不醒那种。
朱厚照望着谢迁略显佝偻的身影进入城楼,感慨地摇了摇头:“原本还想让谢先生帮我跟父皇说说,这下免了,我自己调兵便可!”
就在朱厚照琢磨该如何领兵出征时,突然有斥候过来,心急火燎,似乎事情紧急,但老远就被张苑拦了下来,张苑问明情况,过来奏请:“太子殿下,刚得到消息,鞑靼人又开始攻打西直门了!”
朱厚照怒道:“怎么又是西直门,不会攻打别的城门吗?大清早也不让人安生……走,随本宫去西直门!”
张苑疑惑地四处“谢阁老呢?”
“让他留下来继续睡吧,本宫没时间搭理他,除了啰里啰嗦什么都不会,亏得沈先生那么信任他,感情也是怂货,内阁这班大臣中就没一个有手腕和魄力的,还不如让沈先生来担当呢!”朱厚照随口道。
张苑暗自心惊:“太子到底有多倚重我小侄儿啊?如果小侄儿真能平安回来,那时若陛下故去,小侄儿岂非权势熏天?”
朱厚照匆忙从城头上往下走,差点儿跟迎上前的英国公张懋撞个了满怀,张懋道:“太子殿下这是往何处去?”
朱厚照道:“西直门!”
张懋道:“太子切莫往西直门,刚刚快马来报,鞑靼此番出动约莫五六万兵马,来势汹汹,大有一战而下的架势……今日西直门之战将会十分艰苦,请太子回宫!”
张懋态度之所以突然转变,不是因为西直门有多凶险,而是他刚得到消息,原来太子昨日是擅自出宫,皇帝醒来后,此时正到处找太子,萧敬不敢告诉皇帝太子在安定门过了一夜。
朱厚照气恼地挥了挥手:“本宫不回宫,本宫说过,战事不结束就不回宫,现在就是本宫兑现诺言的时候,张老公爷,如果你敢阻拦本宫,本宫就从这里跳下去,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张懋刚要派人把太子架回去,却被朱厚照当面恐吓,张懋只能无奈摇头苦笑,他终于现熊孩子很不简单,威胁人一套一套的。
原本张懋可以继续使用武力,强行让太子回宫,但身为臣子,若储君真的“以死相逼”,所做之事还是为国为民,那就等于把自己陷入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境地,只能无奈罢手。
“张老公爷,既然你不阻拦,本宫这就去了,请张老公爷安排好各处城门防备,再带援兵往西直门!”
朱厚照临走前做出交待,张懋即便不想听从,此时也只能恭敬领命,连皇帝都准允太子理政,他作为执掌五军都督府的世袭公侯,为自己以及子孙后代不被帝王厌憎,只能在太子面前表现出恭顺的一面。
……
……
朱厚照抵达西直门时,城头上激战已经持续半个多时辰。
今天鞑靼人动用了更多的攻城辎重,仅仅大型吕公车就有五部,可谓势在必得。朱厚照尚未上城头,只见城墙内侧这边都出现了鞑靼人的身影。
朱厚照不是心惊胆寒,相反兴奋莫名。
“终于逮着机会让我跟鞑子正面厮杀了,我倒要们的战力有多强!张公公,把本宫的宝剑拿来,本宫要跟鞑子决一死战!”
张苑正在犹豫,朱厚照已然冲上前,将宝剑从剑鞘中抽了出来,然后像小时候斩妖除魔时一样,提起剑就往城头上冲,但却被侍卫死死拦住。
侍卫们知道事情轻重缓急,怎么都得保护好太子,否则有个不测,不仅害人害己,还要祸及家族。
“闪开,谁不让开道,本宫就让他去见阎王!本宫可不跟你们开玩笑!”
朱厚照怒吼着说完,果然挥剑砍向侍卫,侍卫们没辙只能让路,但严密地保护在熊孩子身边。
张苑吓得腿都软了,根本没法规劝太子,于是乎,朱厚照带着人往城头杀去。
大明将士一太子都亲自提剑上阵,没道理自己不血战到底,一时间大明将士战意被彻底激,之前被鞑子压制撤下城头的官兵,趁机反扑,一时间喊杀声震天。
朱厚照铁了心要跟鞑靼人短兵相接,但等他上了城头后才现,城墙内侧的鞑靼人已被士气大振的明军给杀退。
熊孩子一阵扫兴,嘟囔道:“去他娘的,老子要来杀狗鞑子,怎么转眼就没了?”
跟士兵相处久了,朱厚照连骂人的话都学会了,冲过城门楼,眼前到处都是密密麻麻厮杀在一起的明军和鞑子,远处又一拨鞑靼兵从吕公车顶冲上城头,熊孩子回过头冲着自己的侍卫大吼一声:“愣着做什么?把鞑子的源头给截断,用桐油,直接往那攻城车上撒去,我着火了,谁还敢往上爬!”
正说着,箭矢飕飕地从朱厚照身边掠过,朱厚照没穿甲胄,但他丝毫不惧,周边大明将士一阵惊愕,太子胆子可真大,不过既然连国之储君都拼命了,自己身上都着甲胄,再撤退就说不过去了……得,一起冲,城头绝对不能有失。
朱厚照带人杀了半晌,连一个鞑子都没干掉……即便有鞑子冲杀过来,也被侍卫拼死先解决掉。
鞑靼人原本占据优势,已然拿下城头一隅,只等后续兵马赶到,便可巩固地盘,继续蚕食城头的位置,直到把明军赶下去……城下的鞑靼将领似乎破明朝京城的希望。
一旦明朝京城攻陷,意味着数不尽的金钱美女和牲畜,但随即,一股黑色潮流杀了过来,但见明军跟疯了一样,悍不畏死,有人连续被砍了几刀,依然向前冲,硬是拉着鞑子兵陪葬,一起摔下城头,逐步收复失地。
但见一个少年郎,穿着华贵的衣服,手上提着一把很不应景的长剑,大喊大叫,极为牵扯眼球。公告:本站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告别一切广告。请关注微信)
朱厚照初生牛犊不怕虎,心中所想只是如何才能逞英雄,不知者无畏,他从未想过若自己中了流矢或者是身上被砍上几刀会如何,只知道这样很爽很刺激,显得威风凛凛,仅此而已。
可当太子表现如此勇猛,大明将士的士气都被鼓动起来,三军效命,表现锐不可当。
鞑子在城头占领的几个区域,很快被明军夺回,随着两部吕公车被明军淋上桐油开始燃烧,其余三部吕公车慌忙撤离城墙。
仅仅依靠简易飞梯,鞑靼后续兵马根本就无法杀上城头,明军士气大盛,鞑靼人眼看已经无法拿下西直门,不得已选择撤兵。
朱厚照带领兵马将城头上残余的鞑子包围,击杀,那些来不及逃走的鞑靼人干脆从城头跳下去,十四五米相当于后世三四层楼高,基本是一命呜呼,但也有少数幸存下来,但肯定无法参加以后的战斗了。
“胜利啦!”
“击退鞑子了!”
“皇上万岁!太子千岁!”
城墙上下欢呼声响彻云霄,这一战反败为胜,大明将士无不欢欣鼓舞。
朱厚照第一次体会到当一个统兵大将的成就,一时间沉浸在激动和兴奋的情绪中,张苑这个时候才匆匆忙忙跑过来,扶着朱厚照的胳膊紧张问道:“太子殿下,您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大惊小怪的……张公公,我就不追究你临阵逃脱之罪了,陪同本宫巡查城防吧!”朱厚照兴冲冲说道。
张苑别提有多为难了!
熊孩子简直是在挑战认知,闹腾一次二次也就罢了,现在天天如此,以张苑这种“老年人”的心态,很难理解熊孩子为什么这么热衷热血刺激的东西,城头这么多人中,他属于最担惊受怕的那个,不仅自己怕死,还怕太子出事连累到自己。
张苑道:“太子殿下,还是早些撤下城头吧,或者……先到城楼上暂避一二?”
朱厚照顿时板起脸,瞪着张苑道:“本宫好不容易统领兵马夺回西直门,凭何让本宫去暂避?现在要避锋芒的是鞑子才对……张公公,给本宫传召西直门守将来,本宫准备领兵出城!”
“不可!”
张苑这次打死也不准备听从朱厚照的吩咐。
太子领兵杀上城头,这已经非常荒唐了,若再带着兵马出城,那就更加荒诞不经了,太子本身又不是骁勇善战的将军,甚至连骑马技术都不佳,哪里有资格领兵冲杀?
朱厚照怒气冲冲踹了张苑一脚,喝斥道:“快去!”
张苑只是后退几步,却并不遵命。
此时有侍卫上前奏禀:“太子殿下,刚刚得到急报,狄夷第二波兵马即将抵达西直门,预计一刻钟后大战重燃!”
朱厚照一听皱起了眉头,疑惑地自言自语:“莫非狗鞑子不知道本宫在这里,居然敢拿鸡蛋碰石头?哼,这次再给他们一个惨痛的教训,让他们知道本宫的厉害!快调动兵马……对了,西直门这边有多少驻兵来着,通通准备好,本宫倒要看看鞑子有多大本事,敢与本宫叫阵?”
张苑急忙劝道:“陛下,西直门驻兵不足万,切不可以身犯险啊!”
朱厚照怒道:“什么叫不足万?我就不信了,鞑子每次都出动数万兵马,为何我们每次只有几千兵马驻守?我大明人口是鞑子的百倍千倍,怎么可能兵马比鞑子少?”
虽然熊孩子学习了些兵法韬略,但在人情世故上,远没有张苑这样的“人精”明白。张苑心想:“虽然城内守军有十万多,但却要分别驻守九座城门,还得兼顾各处城墙。蛮夷却不同,机动灵活,想攻击何处便可集中兵力,而我军却不敢大意放弃驻守,自然显得兵力捉襟见肘!”
张苑上前拉住朱厚照的手,苦苦哀求:“殿下请顾及自身安危,赶紧下城头吧!”
朱厚再次蹬开张苑,怒目而视:“我的事情,不劳烦张公公操心,马上从其他地方调兵,增援西直门!”
……
……
西直门之前是由几个蒙古部族联合攻打,兵力虽然好几万,但各部都有意保存实力,稍微遇到挫折便退了下去。想早点儿拿下京城的巴图蒙克一看不是办法,立即调派鞑靼中军,由苏苏哈亲率汗部三万精锐,攻打西直门。
“明朝太子居然亲自领兵防守西直门,即便此番我无法攻取西直门,但只要把明朝太子给生擒又或者当场格杀,明朝兵马必然军心大乱,我军便可趁机掩杀,必然会取得一场大胜!”
苏苏哈战前对自己的麾下将领交待得很清楚。
西直门未必要一战而下,但明朝太子必须要一举擒杀。
战鼓响起,狼烟处处,鞑子兵马自远处而来,旌旗招展,几乎到了遮天蔽日的地步,此战达延部三万主力充当主要攻城兵马,但侧翼有两万部族兵马响应,照例由部族兵马先行发起攻城。
“乌啦啦……”
鞑靼人排列成整齐的战阵,逐渐靠近城墙。
城头上,看到鞑子已经进入射程,明军弓兵开始自城墙的垛口向城下射箭,而鞑子的弓箭手也针锋相对,弯弓搭箭。
随着箭矢落下,鞑子和城头上明军纷纷中箭倒地。
城头的垛口处立即竖起巨盾,鞑子射来的箭矢纷纷落在盾牌上。城下的鞑子军阵前面,也竖起几百面巨盾。巨盾源源不断向前,掩护鞑子步兵继续向前挺进。
明军不断地自垛口和城口上的瞭望口向城下射击,白晃晃箭雨如注,一批又一批鞑子弓箭手应声而倒,但这些鞑子毫不退缩,继续与城头的明军展开对射。
箭矢如同狂风骤雨,不断有人中箭倒地,由于箭矢太过密集,许多竟然在空中撞到一起,然后齐齐跌落地面。
这个时候,鞑子用来掩护攻城的轒辒车也来到阵前,这种车是在长方形的车座上建起相同形状的木屋,外表蒙上牛皮,下安四轮,形同活动掩体。
鞑子将轒辒车多车相连,形成一个地面通道,掩护车下的鞑子步兵源源不断前进进发。
在轒辒车和鞑子弓箭手的掩护下,鞑子兵马顺利通过之前搭建好的壕桥,朱厚照从城楼上的瞭望口看到这一幕,怒从心头起,问道:“鞑子怎么这么多攻城器具,难道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鞑子轻而易举过护城河?”
张苑小声嘀咕:“还不都是从我们边军手里夺取的?否则以鞑子的头脑,能制造如此利器?”
随着鞑靼兵马渡过护城河,大型的吕公车、冲车也再次缓缓逼向城墙,除此之外,成百上千的各式飞梯,也被鞑靼人扛着冲向城池。
“乌啦啦!”
鞑靼人的呐喊声惊天动地,朱厚照听到后情不自禁握紧手中佩剑,感觉肩头压力无比巨大。
鞑靼人军阵齐整,铺天盖地,那种黑压压一片压上城头的逼迫感,太过惊人,即便朱厚照胆大包天,此时也感觉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上,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同时腿脚不由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谢迁和李东阳急匆匆上了城头。
谢迁在安定门睡了一个多时辰,刚回文渊阁,便接到急报西直门遭遇鞑子围攻,连太子都亲自上阵,战事杀得难解难分。
谢迁和李东阳奉皇命陪同太子督战,听到这状况哪里敢怠慢,紧忙往西直门而来,在路上才得知西直门在太子亲自上阵的鼓舞下,扭转败局,让京城从城破人亡的惨况中拉了回来。
但眼下朱厚照仍滞留西直门,二人不得不紧赶慢赶来劝说太子下城头,即将抵达西直门时,又听说鞑靼人第二轮攻击又来,这次还是鞑靼军中最为精锐的达延部主力攻城,李东阳和谢迁顿时头都大了,心急火燎来见太子。(未完待续。、,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37:35公告:本站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告别一切广告。请关注微信)
“太子殿下,请您立即下城墙!”
谢迁厚照,赶忙上前奏禀,“这里自有老臣担当,您只管放心回宫,西直门绝对不会出差池!”
朱厚照见到谢迁和李东阳就心烦,板起脸说:“本宫凭什么相信你们?你们不停给本宫找麻烦,本宫就要坚守第一线,来一个鞑子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你们要是阻拦,我就把你们当作扰乱军心的细作,直接丢下城头!”
面对一个撒泼耍横的太子,连李东阳和谢迁这样位极人臣的内阁大学士也没什么好办法。ΔΔ『.M
正说话间,前方鞑靼人的攻城仍在继续,谢迁从瞭望口一眼扫见城垛外鞑子铺天盖地的进攻阵容,错愕不已……之前几次鞑靼人攻城,都未曾有过如此大阵仗!
谢迁连忙侧头问道:“西直门驻兵多少?”
李东阳瞠目结舌,原本他对于各城门驻守兵马数量一清二楚,但因昨夜鞑靼人连番攻城,各处兵马调动太过频繁,京营和五军都督府所辖兵马悉数被打乱,连李东阳这样的决策者,都不知道西直门和周边城门驻守的兵马数量。
谢迁神色紧张:“大事不妙,狄夷昨夜攻城,多半是想扰乱视听,今日攻打西直门才是其真正目的,我立时从各城门调兵,全面加强西直门的防守!”
李东阳喝止:“于乔,不得鲁莽,一切先等调查清楚再说!”
谢迁指着城外黑压压逼来的鞑子军阵,道:“情况如此明显,岂容再有迟疑,马上调兵,度要快!”
李东阳随着谢迁所指方向下,也不由吓了一大跳,正要说些场面话缓和下气氛,城头下已然响起鞑子冲锋时出的呐喊。
“乌啦啦!”
随着这惊天动地的呐喊声,鞑子的吕公车已经靠上城头,同时几百部飞梯也贴到了城墙上,源源不断的鞑子开始向城头攀援。
这下子李东阳和谢迁已经顾不上劝太子下城头了,他们现在更担心西直门的安危。
谢迁把陪同身边的西直门守将抓了过来,大声喝问:“城头守城器械和兵器可足够?”
守将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道:“兵器……大致还算充足,但守城器械……差不多消耗完毕,之前鞑子杀上城头,撞车桐油檑木滚石抵篙等多有折损!”
谢迁怒道:“有折损为何不马上申报?也罢,调遣兵马,若到了紧急关头,老夫就算亲自提兵器一战,也绝不容许西直门有寸土之失!”
“轰——”
说话间,城头下竟然响起火炮声,鞑靼人用缴获自大明边军的佛郎机炮,朝城头射!
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掠过城墙,靠近城墙内侧的几排房子,瞬间在剧烈爆炸后变成瓦砾堆,大地震颤,出隆隆的回响。
“轰轰——”
几炮弹正巧砸中城楼,青砖搭造的城楼炸塌一角,烟尘冲天而起,把置身城楼内的李东阳和谢迁吓得不轻。
鞑靼人以佛郎机炮作为开路先锋,大量鞑子通过攻城云梯和简易飞梯源源不断向城头攀援,骑兵则在远处骑射掩护,而几部冲车则在上百鞑子士兵推动下,缓缓来到城门处,对西直门城门猛烈撞击。
城头上下飞沙走石,就好像两股洪流,但接触点并不在城头,而在城墙下面。
鞑靼人充当炮灰的永远都是部族兵马,而非达延部主力,飞矢在城头上下劲射,一桶桶的桐油泼下,很快吕公车和许多飞梯就燃起大火,但探出头泼桐油的大明士兵,转眼就被飞舞的箭矢射中,跌落城头,置身于火海中。
鞑子从其余完好的吕公车顶部冲了出来,明军呐喊一声,举起长枪排列成军阵迎了上去,双方很快便厮杀在一起。
其余地方,明军三五成群,手持抵篙,其实就是个大叉子,将飞梯连同攀附在上面的鞑子一起掀翻,但由于鞑子贴在城墙上的飞梯太多,还是有不少鞑子冲上了城头,然后又有明军迎了上去,短兵相接。
鞑靼人从接战开始,便占据上风。
由于城楼高处有遭遇鞑子炮火打击的危险,此时李东阳和谢迁陪伴朱厚照下到了二楼,下面隶属于府军前卫的数百御林军,已经全部手持长枪和火铳,准备与杀进楼来的鞑子作战。
朱厚照从瞭望口面杀得天昏地暗,不由一阵眼热,非常想亲自带兵冲杀,但被李东阳和谢迁死死地拦住了。此刻两位阁老也换上甲胄,倒不是说他们准备亲自上阵杀敌,而是防备流矢。
“李大学士谢先生,你们这是祸国殃民……快放开本宫,本太子要亲自领兵杀敌,谁不听从,我就把他大卸八块!”朱厚照嚷嚷道。
但无论他怎么撒泼,身边的太监和宫廷侍卫都不敢买账,朱厚照出事涉及到他们身家性命,在他们城头被攻破的可能性不大,还是维护太子安危要紧。
朱厚照正在嘶吼,突然有流矢通过瞭望**进城楼,一名侍卫中箭倒地。
朱厚照激动地说:“鞑子攻势如潮,你们再不让本宫出去,西直门一旦失守,京城门户洞开,你们能承担起这个责任吗?”
谢迁让士兵用盾牌死死地在前面挡住,自己小心翼翼地到来到面向城外的瞭望口,小心观察,只见鞑子蜂拥而来,城墙上的防备已十分危急,不时可见有逃兵往城墙内侧溜走。
李东阳朝陪伴身边的兵部官员问道:“西直门遭遇狄夷主力围攻,增援兵马几时到来?”
根本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李东阳正要继续找人询问,突然城楼一阵剧烈颤抖,原来鞑子的佛郎机炮再次射中城楼,这次三楼直接洞开了个大窟窿,不少士兵受伤倒地。
朱厚照趁着一阵混乱,终于从侍卫中挣脱,怒喝:“这个时候再不拼命就没机会拼了!来人啊,跟本宫冲出去!”
朱厚照抓起一柄长矛就往外冲,谢迁和李东阳一时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正要拔足去追,又有火炮声传来,他们本能地找地方躲藏,那边朱厚照却好似不知“死”字怎么写,风风火火便下了城楼,出大门往前面杀去。
数百御林军怎么敢让太子犯险?只能跟着杀了出去。
“疯了疯了!堂堂太子竟如此鲁莽,莫非我大明将要为如此竖子治国?”李东阳怒从心头起,已不管在什么地方,直接骂朱厚照为竖子。
谢迁连忙劝解:“宾之,不得乱说,快些将太子追回来……你们还?快追!”
城头上流矢处处,更有甚者是炮弹乱飞,士兵们勉强在盾牌和沙袋等掩体后面,瑟瑟抖,但见朱厚照端着长矛杀了出来。
“杀!”
朱厚照城楼内说话时,周边人基本能够听到,但到了城头,兵荒马乱他说什么都没人听清。
“太子小心!”
马上有人过来保护朱厚照,但朱厚照根本不懂惧怕,径直朝着一名正背对着他,跟明军士兵搏杀的鞑靼人杀了去。
或许是熊孩子出来的地方令人意想不到,那鞑子根本就没想过自己身后会有个不怕死的家伙冲出来,长矛直接刺进那士兵的后背。
“嗯?”
当鞑靼兵中了长矛转过身时,望着朱厚照的目光中还带着不解,这是哪个窟窿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居然连甲胄都不穿,就这么杀了自己?
倒在地上时,这个鞑子兵可说是死不瞑目,但马上就有士兵将他的脑袋斩了下来,因为这是大明最实在的军功。
朱厚照第一次杀人,整个人有些恍惚,之前喊得凶,可真刀真枪杀到人身上,他才知道什么是气血翻涌,什么是想作呕。
“太子殿下小心!”
一向胆小怕事的张苑跟随着冲出来,挡在朱厚照身前,他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但见又有鞑靼兵要冲来,他也没准备后退。
朱厚照整个人犹自处于懵的状态,被张苑拉着到后面,此时御林军才冲了上来,挡住挤压过来的鞑子兵。
“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朱厚照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抓着张苑的手臂在问。
张苑苦笑:“太子殿下……您杀的是鞑子,您为大明将士树立了榜样!”
“我真的杀人了!”朱厚照己的手,连长矛都不想要了,之前的勇气也没了,这会儿只是一味叫喊。
谢迁和李东阳顶着流矢和流弹从城楼出来,见太子魂不守舍,以为太子受伤,上前相问才知道这熊孩子刚亲手毙掉一个鞑子兵,一时没回过神来。
李东阳道:“太子杀敌?这怎么可能?”
张苑急道:“阁老,您可不能随便乱说,太子真的亲手宰了个鞑子!”
李东阳依然不相信太子能在战场上杀人,听起来都觉得荒诞不经,他正要让太子回城楼躲避,但见援兵从西直门内杀了上来。
谢迁提醒:“估计是张老公爷率兵来援!”
李东阳回头眼,根本张懋是否在援军当中。
援军上城头之后,迅加入到了战斗的行列。
李东阳再,此时鞑靼人已有两三千兵马杀上来了,而且不单是在西直门这一段城墙,从西直门往北西南两个方向大约三四里,都有大批鞑靼人通过简易飞梯杀上城墙,因为这些地方未有下城头的马道和台阶,正在源源不断往西直门杀过来。
“完了!”
李东阳心在直坠,感觉一股无比巨大的压力逼来,几乎喘不过气。
如今情况已经非常危急,连李东阳自己都已经无法下城头了,因为城头这里早就被大明官兵和鞑子占据,此时还有大批明军士兵在往城头上冲,早已经没有下城头的路。
谢迁抓住一名援军将领,喝问:“张老公爷可在?”
“谁?”
将领并不认识谢迁,周围环境嘈杂,他也听不清谢迁在说什么,忽然间有流矢过来,那将领慌忙闪避,谢迁感觉死神在自己身边飞过,那箭矢最后钉在身后城楼的砖墙上。
朱厚照终于缓过神来,从地上拾起一把刀,怒道:“杀死鞑子,谁敢犯我华夏之地,让他有来无回!杀!”
但见太子又要往鞑靼人杀去,谢迁只能出面阻拦,嘴上不断抱怨:“你这孩子,为何总这般鲁莽,就不能跟你老师沈溪学得稳健一些?”
李东阳却未有阻拦太子的意图,他此时更想早些下城头,倒不是他贪生怕死,而是为了将西直门的紧急状况通知朝廷,尽快做出安排。
但此时已无退路,越来越多的鞑靼兵马杀上城头,明军却由于上城的马道和台阶容量有限,无法及时增援,西直门随时都会失守。
明军眼见周边的鞑子越来越多,士气大跌,即便有援军到来,但因为本身交战区域狭窄,只是在城头一隅,使得鞑靼人逐渐扩大自己的优势。
“难道天要亡我大明不成?”
李东阳悲呼嗟叹,正要仰天问苍天,却听到“呜呜”的号角声,这号角声跟鞑靼平时所用号角材质明显不同,这是源自大明军队的号角。
在谢迁和李东阳所处方位,根本城外的情况,谢迁狼狈到了李东阳面前,二人四目相对,也都不知这号角声的来历。
谢迁道:“莫非,其余城门已经出兵,绕后与北寇一战?”亚洲第一美女,**翘臀,火辣身材完美身材比例!!关注微信)在线观看!
鞑子一日内两次强攻西直门,第一次无功而返,第二次杀上城头,眼就要被攻破。. M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远处传来号角声,谢迁试图往城外此时他们所处乃是城墙内侧,同时城头各处火光熏天,烟雾缭绕,城垛又高,根本就无法但号角声却很真切。
听到属于自己军队的号角,大明士兵战意迅提升,原本节节败退的阵脚逐渐稳了下来,进入以命换命的对峙期。
“怎么回事?”
谢迁有些心慌意乱,想进入城楼到高处个什么状况,但因城头聚拢的士兵太多,寸步难行。李东阳跟在谢迁身后,二人用了盏茶工夫才走出十步,距离城楼入口尚有一段距离。
就在这时,一队鞑靼士兵,朝谢迁和李东阳这边杀了过来,这些鞑子全部一手提盾,另一只手持长枪,极为悍勇,一路冲杀,挡者披靡。
谢迁和李东阳手无寸铁,即便给他们兵器,以他们五十多岁的身子骨也没法跟鞑子正面交战。
二人狼狈躲闪,几十个府军前卫的侍卫见势不妙,死死地拦在二人跟前,但几个回合便人仰马翻。
即便御林军占据人数和兵器的优势,仍旧在交战中处于下风,最后拼着付出二十余人伤亡的惨重代价,才将鞑子冲杀过来的十余名长枪盾兵给击杀。
“两位大人,请上城楼,这里交给末将便可!”
带队救人的御林军校尉过来对谢迁和李东阳说了一句,此时谢迁犹自恐慌不已,身上沾染血迹,却不知是鞑子的,还是大明士兵的,又或者他自己的。
此时连谢迁本人都无法分辨自己是否受伤。
李东阳见谢迁魂不守舍,扯了他一把,道:“于乔,走!”
谢迁神思恍惚,被李东阳拉扯,身后有侍卫簇拥,勉强到了西直门城楼的入口,此时又有飞矢袭来,几乎擦着谢迁的头皮飞过去,又惊出他一身冷汗。
谢迁只能闭上眼睛,听天由命,后面突然有人大喊:“强援到来,大家一定要坚持住!”
谢迁无法分辨所谓的“强援”,是张懋派来的城内援军,还是城外不明来历的援军,他顾不上调查,仓皇间终于进入城楼第一层。
在谢迁和李东阳挤进去后,御林军很快便将门口给堵上。
“可喜可贺,终归没去见阎罗王!宾之,我们去上面…”
谢迁定了定神,强自笑着打趣了一句。在城楼一层什么都,视线受阻,虽然谢迁也知道上城楼高处非常危险,毕竟连续遭受两轮炮火打击,现在三楼和四楼有多处破损,但他迫切想知道城外援军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李东阳和谢迁,在侍卫搀扶下,一路跌跌撞撞上了城楼最高处的第四层。
城外号角声仍旧响个不停,谢迁心痒难耐,此时盾兵将洞开的窟窿封堵得死死的,谢迁上前,一把抓住一名盾兵的领口,喝道:“让开!”
“你!”
士兵受袭,以为是敌人,正要转身拼命,才现是之前曾在四楼待过的大学士谢迁,赶紧让开。
谢迁通过洞开的窟窿,只见城外早已不是鞑靼人如黑色洪流一般的兵马在往城头上涌,而变成骑兵间的交战。
“援……援军?”
谢迁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自己老眼昏花,城外的确是有骑兵在正面交战,而且隐约间,一股红色洪流后,尚有明军的步兵方阵。
“轰隆隆……”
此时谢迁才从嘈杂的喊杀声中,分辨出城外不时响起的火炮声。之前他一直以为那些火炮的射和爆炸声,是鞑子在驱使火炮攻击城头,这会儿他才意识到,既然鞑子已经杀上城头,怎会还对城头放炮,不怕伤着自己人么?
“宾之,快过来谢迁振奋异常,心头唯一的想法是这一定是来自居庸关的援军,沈溪小儿回来了!
他甚至不带丝毫怀疑,因为能在西直门遭遇危难时,如同神兵天降般出现在京城外的兵马,除了距离京城最近的沈溪所部外,也没别人了,如今的谢迁,对沈溪已经到了盲目推崇的地步。
谁叫沈溪能从土木堡平安脱身,而且还是他的孙女婿?
李东阳咳嗽着到了瞭望口位置,往外,整个人惊愕不已,李东阳情况跟谢迁一样,但他所想到的事情跟谢迁大相径庭。李东阳勃然变色,怒气冲冲地说:“未得朝廷颁旨,何人私自调兵出城?此非以卵击石?”
谢迁暗骂:“去你娘的以卵击石,沈溪小儿带兵回援京师,正是里应外合获得大胜的良机,你居然说以卵击石?那也是,如果是城内出兵的话,的确是以卵击石,但你也不在领兵的人是谁。”
“轰轰——”
城外接连传来火炮声。
在红色骑兵的身后,明军的步兵阵营中布置有大量火炮,明军的炮手可不像鞑子那么畏手畏脚,鞑子在自己的士兵攻上城头后就放弃了火炮这么强大的压制纵深的兵器,但明朝这边却懂得运用。
骑兵在前冲杀,身后有自己的火炮负责开路。
火炮齐鸣中,尚未与大明骑兵正面交锋的鞑子骑兵队伍被轰得七零八落,明朝骑兵上前冲杀一个回合,杀得鞑子人仰马翻,但绝不恋战,马上撤兵,迫使鞑靼人追出来,随即火炮齐鸣,明朝骑兵再折返杀回去……
如此循环之下,没到三个回合,鞑子现自己殿后的骑兵已所剩无几,匆忙从两翼征调骑兵来援,而此时大明骑兵却又一次长驱直入,将残存的鞑靼殿后骑兵给彻底冲散……
谢迁头下的战事,脸上笑容可掬,嘴中更是赞叹不已:“不愧是我大明边军勇士,狄虏在我三军将士面前不堪一击!”
李东阳打量谢迁,神色中满是疑问……距离如此远,满城烟火,根本旗帜,你怎知道这些骑兵是大明边军?
谢迁突然警醒过来,喝问:“太子现在何处?”
李东阳身体一僵,他这才醒悟之前光顾着上城楼探望城外的情况,已然忘了太子的事情。
二人目光,从城外激烈交锋的战场,回到城头。
此刻城头战事已没有之前那么惨烈,鞑子之前那么强横,主要是后续兵马源源不断,但这会儿却再无兵马上城,后继无力而被明军逼得节节败退。
明军大受鼓舞,士兵们奋勇争先,此时以一当十,甚至很多步兵在没有盾牌阵掩护的情况下就敢直接往鞑靼步兵的阵营中冲,每次都有斩获。
李东阳的目光到处寻找御林军的身影,因为他知道太子身边一定有侍卫拼死保护,他突然指着靠近城楼不远,几乎就在脚下的一众人,道:“喏,太子!”
谢迁将身前的盾兵扒拉开,直接俯视城楼下的情况,浑然不顾自己在鞑子箭矢覆盖范围内。
谢迁高声吼道:“太子……赶紧护送太子上来!”
因城头喊杀声震天,他的话根本传不远,只有被挡在侍卫身后的朱厚照似乎听到头顶上有声音,仰起头眼,见到是谢迁,朱厚照脸上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
此时朱厚照也不再恋战,指挥御林军把自己护送到城楼门口,因为此时城头鞑子阵线全面回撤,城楼周边已经只有明军,朱厚照轻易便进去上到四楼。
“两位先生,你们……你们可还好,没……没受伤吧?”朱厚照满脸污渍,有血迹,也有尘土和炭灰,不过咧嘴的时候,一口牙齿却白得晃眼。
谢迁和李东阳更关心太子的安危,等上前全身摸遍确定太子并未受伤,才稍微放心。
朱厚照此时也听到属于明军的号角,还有城外火炮齐鸣的声音,兴奋地说:“是沈先生率领援军回来了吗?我……你们让开,本宫要亲眼”
这会儿连堵在窟窿处的盾兵也察觉鞑子不再用弩箭和火炮攻击城头,此时城头上鞑靼士兵数量急剧锐减,眼这天中第二次攻打西直门的军事行动又面临失败。
城楼上的大明士兵,都在关注城外激烈交锋的场面,暗自为大明骁勇善战的骑兵加油鼓劲。公告:APP上线了,支持安卓,苹果。请关注微信)
西直门城头上的鞑子,在缺少后续的情况下,不得已退到城墙一角,腿脚快的转身退回攻城云梯或者是简易飞梯,逃脱一命,反应慢的则迅遭到明军围攻,或从城头坠落,或被大卸八块。Ω.』M
半个时辰过去,城头重新为明军占据。
而在城门外三四里处,大明回援京师的兵马正在猛攻鞑子后翼。
边军五千骑兵冲杀在前,土木堡及居庸关上万步兵则是坚强后盾,明军战阵齐整,炮手火铳兵和弓弩手数量够多,双方展开激烈的对攻,兵力明显处于劣势的明军在气势上却占据上风。
这一战没有个人逞英雄的机会,即便王陵之弓马娴熟,仍旧老老实实待在骑兵阵中。五千骑兵,分成两路,其中王陵之便是西面一路的箭头,挡者披靡。
因大明骑兵均为轻骑兵,且骑射造诣不及鞑靼兵,即便能通过火炮压制建立起一定优势,却无法把优势转化成为胜势。
“乌啦啦!”
鞑子殿后骑兵损失殆尽,但其第一波援军已经从南面的丰台方向疾驰而来,加入战圈。
鞑子骑兵众多,前锋与明军接触后,带兵的鞑子将领现明军火炮厉害,立即变阵,一部分继续与明军纠缠,后续骑兵则绕过玉渊潭,准备从明军侧翼展开攻击。
明军两面遭受袭击,火炮难以在短时间内掉头,无法对侧翼之敌形成有效压制。
鞑子以骑术精湛而名闻天下,在这正面交战中,即便是在开局失利的情况下,他们也逐步通过自身极高的单兵素质而稳住颓势,与明军展开激烈对攻,并且靠骑射和灵活多变的战术,将明军的攻势遏制住。
明军骑兵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暂时撤回到步兵方阵百步内,依靠火炮火铳和弓弩守住防线。
城头上,大明官兵除了打扫战场,将负隅顽抗的鞑子逐一击杀,剩下的就是把目光转向城外,观察数万兵马交锋的壮观场面。
城楼四层,朱厚照兴奋不已,振臂高呼,似乎要跟城外的援军打招呼,但此时根本没人把注意力放在城门楼上,朱厚照完全是自娱自乐。
“是沈先生,是我大明龙旗,快……派兵出城,跟沈先生的兵马来个里应外合,这一战我们就赢定了!”
朱厚照兴奋不已,他干脆通过木梯,爬上城楼顶部遭受炮击后摇摇欲坠的阁楼,他手舞足蹈,一个不小心就要跌落下去。
虽然下面没有城墙那么高,但从四五层的地方掉下去,下面还是厚实的砖石墙体,不死也要摔个半残。
谢迁和李东阳赶紧上去把朱厚照强拉下来,谢迁道:“太子切勿操之过急,不妨将将领们征调进来,详细商议!”
对于太子提出出兵里应外合,谢迁打从心眼儿里赞同……没办法,外面的援军是他孙女婿沈溪统率,就算明知道出兵非最佳选择,他还是会选择这么做,而且他觉得这个时候出兵攻击鞑靼人后翼,事半功倍,很可能一举扭转当前京城防御不利的局面。
李东阳却喝止:“万万不可!”
朱厚照没心思反驳,目光落在城外的大战上,随口问道:“李大学士,有何不可?难道这不是最好的出兵机会吗?趁着鞑子攻城新败,我们完全可以倾巢而出,配合援军一举将鞑子步兵和他们的攻城器械摧毁,取得一场大捷。机会稍纵即逝,马上传本宫旨意……”
“不可!”
李东阳态度坚决,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城门之战刚结束,城中一切尚不安稳,同时狄夷主力并未伤筋动骨,若贸然开城门出兵,稍有不当,城门便将失守,即便及时关闭,恐三军将士不得回城,狄夷再起攻城,那时京师危殆!”
朱厚照气得火冒三丈,指着李东阳道:“什么危殆,我李大学士就是个胆小鬼!之前跟鞑子交战,就说什么谨慎再谨慎,小心再小心,结果怎么样,鞑子照样杀上城头来,最后险些攻破西直门。现在传本宫命令,马上出兵!”
上城楼来听取命令的几个京营将领不知道该听谁的,正有人准备按照朱厚照的话行事,李东阳瞪着眼睛怒喝:“我!”
一句话,李东阳就把自己摆在太子的对立面上。
朱厚照气得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这会儿城外交兵,鞑靼人已扭转颓势,双方杀得天昏地暗。
此时明军骑兵数量上的劣势以及单兵作战能力上的差距,开始显现,鞑子有序反击,逼迫明军骑兵和步兵方阵逐渐后退,如此一来,援军逐渐远离西直门城墙。
朱厚照心急如焚:“再这么下去,好不容易把援军盼来,转眼就要葬送掉!鞑子在城外可是有十几万兵马,而沈先生最多也就三万兵马吧!”
这会儿朱厚照已弄明白沈溪不是率五万大军出征,但他依然把沈溪麾下兵马数量给高估了。
李东阳见将领们左右为难,厉声道:“没有陛下圣旨和兵部调令,谁也不得私自出兵,否则以通寇大罪论处,满门抄斩!”
朱厚照气呼呼举起佩剑,环视一圈,问道:“谁愿与本宫出城一战?”
在场将领虽然平日非常窝囊,但在这生死关头可不敢有丝毫含糊,虽然有人观望,但大多数却知道这是明军最后扭转战局的机会,准备响应太子号召出征,就在这时城外再次传来号角声。
鞑靼后续骑兵源源不断赶到战场,不仅是从西直门的南面和西面,甚至北面和东面也有大批鞑子精骑杀奔而至,试图将城外大明援军合围消灭。
“鞑子反扑了!”
城头上大受鼓舞的明军将士突然紧张起来。
之前因援军到来才使得城门失守的危险得以解除,而此时援军却陷入鞑子重重包围,官兵们都有出城援救之心,但苦于上峰没有命令传达,只能干着急。
朱厚照用沙哑的嗓音嘶吼:“还等什么,出兵啊!”
李东阳继续强调:“不得出兵!”
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内阁大学士,二人在城楼内形成严重的对峙,而将领们素来都是遵命行事,在兵部进一步指示前不敢做出反应。
“李大学士,你不赞同出兵,本宫亲自去,谢先生,城头这边就交给你了……将士们,愿意与本宫出兵的,随本宫下城墙整顿兵马!”
朱厚照说完,径直下了城楼,几名将领相互眼,慌忙跟上……却不是帮朱厚照调兵,而是怕太子有个什么意外不好对朝廷交待。本站推荐丝袜美腿,童颜**,丰满肥臀图片视频在线看!!快速关注微信)在线观看!
朱厚照来到下面的城墙上,心头一股热忱已然变冷,主要是入目所及,情况太过惨烈,满地都是尸体,到处都是血泊,还有许多伤病号痛苦呻吟,宛若阿鼻地狱的可怕场景,熊孩子心中有了退缩之意。Ω Ω Ω. M
始终是三分钟的热度,朱厚照对于当前面临的困难,严重估计不足。
就在熊孩子左右为难之际,英国公张懋寿宁侯张鹤龄一身甲胄上了城头,出现在朱厚照面前,恭敬行礼:“太子殿下,城门危急,请您即刻回宫!”
朱厚照见到张懋和张鹤龄,眼前一亮,就好像星一般,大步上前,一手抓着一人的胳膊,央求道:
“张老公爷,舅舅,你们来的正好,我大明援军终于来到,现在就在西直门外,但他们遇到危险,陷入鞑子重重包围中……你们快征调数万兵马到西直门来,随本宫杀出城去,一举将当前鞑子歼灭!”
张懋和张鹤龄对视一眼,他们上城头前就大致听到城外的情况,现在无法确定这部分援军的领兵者是谁,二人以为最大的可能是三边刘大夏的兵马,亦或者是居庸关援军杀回京师勤王。
张懋劝告:“太子,出兵之事,当由兵部定夺,您还是尽快回宫吧!”
“我不回,谁爱回谁回!快出兵!”
朱厚照瞪着眼,朝着张懋嚷嚷,“如果不听从本宫的安排,城外我大明兵马因为得不到援军而被鞑子消灭,我一定会禀奏父皇把你们通通砍脑袋!”
张苑好不容易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在城头往下眼,眉飞色舞过来奏禀:“太子,您快来城外战事又有变化了!”
“是吗?哪里哪里?”
朱厚照直接冲到城垛前,从盾牌和城垛的缝隙去,但见城西北四五里外,明军骑兵阵线从之前的被压缩状态,重新开始了反击,这是因为明军庞大的步兵阵营开始变化……明军以一千人为一个步兵方阵,阵中盾兵枪兵火铳兵和弓弩手一应俱全,共分出五个方阵。
五大步兵方阵中间,还有一个人数不详的大型方阵,作为中军而存在。
如同刺猬般的明军步兵方阵,拱卫在中军四周,直接跟鞑子骑兵展开了针锋相对的进攻,以弓兵和火铳手压制鞑子骑兵的冲击,以中军方阵中的火炮随时应对鞑靼骑兵集结……鞑子的骑兵只要形不成规模,就无法对明军外围的各步兵方阵产生威胁。
鞑子连续多次进攻受挫后,终于吸取了教训,开始在四五里外集结骑兵,然后排列好队形,向明军位于西南角的步兵方阵起冲锋。
“轰轰——”
鞑子在进入两里地后,明军中军大阵中的炮手开始点火,当鞑子骑兵冲刺到一里半的时候,炮弹刚好落下,顿时炸飞一片。
但鞑子非常坚决,而且集结的骑兵足有一千余骑,虽然冲刺到距离步兵方阵三百米距离上时遭到连续两轮炮火打击,但剩下的依然有九百多骑兵。
在进入两百米后,鞑子骑兵开始加,但随着尖锐的哨声响起,明军火铳齐射,二三十个鞑子和他们的战马立刻滚作一团。
明军第一排的火铳手立刻蹲下装弹,又是一声哨声响起,第二排火铳手继续射,这次已然是四五十个鞑子和战马倒下。
随着第二排火铳兵蹲下,第三排再次射,由于这次鞑子冲得更近,这次足足有七八十个鞑子和战马栽倒在地。
鞑子此时已经冲到了步兵方阵十余米处,外围的盾牌迅竖立,而在盾牌间隙,明军枪兵手中的长枪平放,枪口对外,密密麻麻,步兵方阵俨然变成长满钢铁寒毛的大刺猬。
鞑子骑兵一头撞上枪林,当即就有几十骑倒毙,其余鞑子想拼命往前冲,但被盾牌死死地挡住,此时明军的弓弩齐齐射,大批鞑子哀嚎着倒地。
此时鞑子骑兵的冲击势头已被彻底遏制,后续鞑子见势不妙,只能分开从步兵方阵两翼绕过,侧身向明军方阵搭弓射箭。此时其他方向的明军正严阵以待,又是一排火铳兵开始射击,鞑子纷纷栽倒。
到最后,鞑子煞费苦心的冲阵行动以完败告终,在损失三四百骑后狼狈撤离,朱厚照飞色舞,兴奋地举起手臂说道:“好,这才是真正的步兵打骑兵的模版,沈先生不愧是旷世奇才,当今仅有的兵法大家!”
站在太子身后的张懋瞪口呆,震惊于外面援军的战术素养如此高,同样的步兵居然丝毫不惧与己方兵力相若的鞑靼兵马,不由暗自揣摩:
“都说鞑子野战无敌,我大明何时出了这样的强兵?旷野上对战鞑子精骑竟然毫不逊色,最不可思议的是全军上下如臂指使,行动划一,分明是训练有素,究竟是谁人在统兵?”
张懋自然理解不了,城外这些勤王官兵心目中,根本就没把眼前的战斗太当回事。
若论残酷,没什么能比得上在土木堡周边接连生的几战,相比于那种以寡敌众以弱胜强,眼下军容齐整,而且就在京城之外,还是由沈溪亲自指挥,他们根本无所畏惧。
经历多了,也就没有畏战心理。
有边军回援京师,这消息很快传遍京师九门,城中守军都不知带兵回援者是谁,但料想不是刘大夏就是朱晖等勋贵,城中驻守将士对于九边情况了解不多,根本无法判断这路兵马的来头。
别说普通士兵,连张懋等人也分辨不出外面的兵马是谁带回来的,是边军不假,但之前所获得情报是三边兵马被阻断在大同一线,怎么会突然有上万兵马杀回来,还军容齐整,在张懋等人过神奇。
城头上对援军知根知底的只有谢迁和朱厚照。
朱厚照兴奋不已,但他随即现沈溪所部实力终归还是有限,为确保中军的安全,各步兵方阵不敢离得太开,一旦击溃鞑子的冲锋,便会及时回撤,若鞑子又起冲阵,则主动出击,将一路路鞑子的攻势消弭于无形。
“不行不行,现在战事已然陷入胶着状态,城中必须得派出兵马与外面的援军来个里应外合,否则鞑子轮番进攻,累也会把人累死……你们赶紧下令,调兵出城,否则大好局势便会毁于一旦!”
朱厚照仍旧把希望寄托在张懋和张鹤龄身上,但二人显然都不想在出兵的问题上松口,恰在此时,李东阳和谢迁从城楼上下来,张懋瞪了两人一眼,似乎怨责他们未尽到责任,没有及时把朱厚照带下城头。
朱厚照见周边将领没一个听他的,心中非常失望,最后他拉着张懋的手臂,苦苦哀求道:“张老公爷,求求你出兵吧……难道您要眼睁睁大明将士在城外被鞑子逐渐蚕食而坐视不理?”
张懋心情非常矛盾,他不是不想出兵,而是他没有调兵出城的资格,毕竟他只是武将,要听从兵部调令。
“呜呜——”
城外号角长鸣,在苦苦支撑一段时间后,明军终于再次由进攻变为防守,且战且退,但在撤退过程中,显得井然有序,将鞑靼人主力慢慢带到西直门西北方五六里开外,彻底脱离了城垣一线。
朱厚照提醒道:“现在不出兵,更待何时?这可是绝好的扭转战局的机会,放任鞑子撒野,除了会让沈先生犯险,还会让京师再次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张懋这时才听明白朱厚照说什么,非常惊讶地问道:“太子殿下,城外……是沈溪?”
朱厚照皱着眉头道:“不是沈先生是谁?你还能指望刘尚书?刘尚书年老昏聩,带兵一味求稳,若不是他,我大明在西北这一战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般悲惨的地步。好不容易沈先生带兵杀回来,你们还诸多挑剔……你们不出兵是吧?那本宫亲自带人杀出去!”
张懋打量远处,安抚道:“太子殿下请稍安勿躁,似乎外面的援军并不需要有城内兵马支援……”
这时御林军从城下推上来一部望楼,在城垛处切的朱厚照,急匆匆爬上五六米高的车顶,极目远眺,城外战局果然又生变化。
明军各步兵方阵把阵线压缩得很紧,佛郎机炮和火铳成为压制鞑靼骑兵攻势的主要手段,在此基础上,王陵之和林恒等人各自率领骑兵队伍来回冲杀,双方展开你死我活的争夺,鞑靼人一时间根本无法打破沈溪严密的军阵,战事进入相持阶段。
但即便是相持,鞑靼人的损失也远比明军惨重得多,因为沈溪这边火炮和火铳几乎随时对着鞑靼人骑兵招呼,一打一个准儿。公告:本站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告别一切广告。请关注微信)
鞑子为了消灭这股突然出现的明军勤王兵马,达延汗巴图蒙克出动兵力多达五万,以精锐的蒙古骑兵为主,机动性和战斗力高得惊人。. M
明军则是沈溪亲率的一万五千将士,步骑结合,但以步兵为主,因其中有火炮和火铳弓弩支援,沈溪在长达两个多时辰的激烈交锋中,并未落于下风。双方你来我往,战事逐渐展到白热化阶段。
在如此危急的境况下,城头上的大明守军也丝毫没有出城往援的意思,隔岸观火,似乎沈溪的成败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朱厚照遍求周边将领出兵无果,只好苦着脸对谢迁道:“谢先生,劳烦您回宫一趟,向父皇请旨,由父皇做定夺!”
谢迁愤懑地东阳张懋和张氏外戚一眼,心头也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宫去请旨。
虽然明知道要获得弘治皇帝的准允很困难,但想到沈溪在城外几乎是置身绝地,城内不出兵很可能会被鞑子活活耗死,谢迁只能硬着头皮前去试一试……就算李东阳和张懋反对,这趟也非去不可。
谢迁道:“老臣领旨!”
说完,谢迁顾不上继续观摩城外的战况,也不准备乘坐马车或者是轿子,而是在侍卫的搀扶下骑上高头大马,先顺着马道慢慢下了城头,然后向大明门疾驰而去……这是尽快为沈溪争取到援军的好方法。
此时在城外战事中,沈溪中军依然安如泰山。
沈溪气定神闲,站在从居庸关抽调的望楼上,周围都是盾兵保护,他手持令旗,不断出各种旗语,不需要每个士兵都明白他旗语的意思,只要每个步兵方阵的指挥官便可,他们会通过哨子,来指挥麾下队伍的进退……
你来我往中,鞑子连番冲阵而未得手,损失加大,士气也逐渐下滑。
忽然,明军中军阵中战鼓声猛烈响起,周围五个步兵方阵闻声再次改变阵型,退回去将中军团团围住,随即以骑兵为主要出击力量。
王陵之亲率五百骑兵,成为冲杀的主力,在位于中军的火炮掩护下,对于纵深的鞑靼骑兵中军展开猛烈打击。
因为之前明军一直处于防守态势,且战且退,没有动过像样的攻势,当王陵之带兵冲杀后,鞑子主帅苏苏哈短时间内居然没反应过来,当他现遭受袭击的不是自两翼起进攻的兵马,而是自己的中军时,再想调兵回援已来不及了。
沈溪军中的火炮手都经过严格训练,由沈溪手把手教,又经过土木堡战事的考验,操炮经验无比丰富。
这些炮手明白在明军骑兵主动出击的情况下,如何保证本方骑兵的安全,火炮虽然一直对着“自己人”开炮,但炮火会根据仰角的调整,绕过明军骑兵头顶,准确无误地落到纵深和两翼地带,令鞑靼增援骑兵无法得手。
“轰轰轰!”
火炮齐鸣中,炮弹如流星般落下,所到之处鞑子骑兵纷纷翻身落马。虽然火炮并不能完全压制鞑子增援兵马,但由于战马遭遇连续爆炸的场面,惊慌失措之下左奔右突,完全失去控制,真正增援中路的骑兵数量并不是很多。
王陵之领兵冲上前,一通砍杀后,马上撤兵,随即下一轮炮弹再次如雨点般落下,让起反击的鞑靼骑兵感受到什么叫做烈焰地狱。
虽然火炮最后造成的杀伤力极为有限,但对于鞑靼骑兵来说,士气上的损失却是无与伦比的,他们产生强烈的困惑……为什么明军骑兵刚才在这里时还好端端的,我们跟火炮中间隔着明军骑兵,结果明军骑兵转身而去,我们刚刚追上几步,就被从天而降的炮弹给命中?
莫非对方的炮弹有眼睛不成?
因为火炮的持续压制,鞑靼人不敢猛追,这使得王陵之在冲杀一回合,给鞑子造成不到百人的杀伤后,再次蓄力准备第二轮冲击,一切就视中军阵中战鼓的快慢,一旦战鼓加快,意味着又要起下一轮冲击。
沈溪倒没有干涉王陵之从哪个方向冲,因为具体战斗中会出现临场上的诸多变化,便是沈溪也无法准确给王陵之布更为具体的命令。
沈溪给出的指示,是让王陵之靼人防御的薄弱环节进行冲击,他冲向哪个方向,火炮就掩护哪个方向,等于是一切配合王陵之的行动。
明朝骑兵虽然单兵素质比不上鞑靼人,但作为一个整体比之鞑靼人毫不逊色,让自视甚高的鞑靼人吃尽了苦头。
鞑子一向认为明军只善长龟缩防守,即便以前与明朝边军的骑兵交过手,且从未落过下风,但这次他们终于见识到真正大明骑兵的威力,现对手远远过自己认知。
“杀啊!”
王陵之在鞑靼人眼中,俨然是一个杀神。
王陵之身着重甲,一手提着惯用的长刀,另一只手牵着马缰,一路冲杀再前,他手下基本没有鞑子能支撑两招,基本是手起刀落,纵横敌阵如入无物,转眼间就有十余骑死于他刀下,后续大明骑兵相继杀来,双方短暂交锋一个回合,王陵之掉头就撤,鞑靼人鼓起勇气追击,转眼就被明军火炮又一次覆盖。
即便鞑靼人愤怒地射出弓箭,但很快现这些负责冲击阵线的明军骑兵都有重甲保护,对于一般的弓箭有很好的抵御作用。
……
……
“好,杀的好!”
朱厚照让谢迁回宫奏请朱祐樘派兵出击,与城外援军里应外合,他自己在城头上叫一个热血沸腾。
沈溪将攻防战术运用得出神入化,最后居然临时扎营驻守,派出骑兵轮番出击的把戏,令鞑靼人空围着一座好似移动堡垒般的严密阵型,靠近不得。
如此一来,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兵,都能得到很好的休息。等骑兵累了,到时候明军的步兵方阵又可以威,并不担心会被鞑子轮番进攻拖垮。
“沈先生,你可要坚持住啊!这一战下来,你肯定能够扬名立万,还有谁不相信你我师徒!”
朱厚照握紧拳头,情绪非常激动。
大学士李东阳打量了朱厚照一眼,他很想出言讥讽几句……外面统兵的指不定是谁呢,因为这会儿谁都没援军所打旗号,只是胡乱猜测此人是沈溪,但那属于朱厚照一厢情愿的想法。
李东阳从不相信一个后生小子能如此神奇,不但能三元及第入翰林院,如今未满十八岁已经是正二品大员,还能在兵法韬略和临阵指挥上有如此深厚的造诣。
张懋越讶,最后捻须感慨地说:“边军的执行力果然非同一般,换作京营兵,恐怕难以执行如此复杂多变的战术,且每个士兵面对强敌都敢打敢拼,毫不退缩,这才是我大明真正的不败之师!”
因为张懋对京营太过了解,根本就不相信外面的士兵是疲弱的京营兵,但实际上,构成沈溪中军主力的恰恰是张懋素来的京营兵。本站推荐丝袜美腿,童颜**,丰满肥臀图片视频在线看!!快速关注微信)在线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