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东揉声道:“告诉我想知道的一切,我就会放人。”
周缘的怒火已烧到极点,理智也所省无几,狠狠说道:“文东,你别逼我!”
“哈哈!”谢文东大笑,淡淡说道:“逼你又能如何?人最主要要有自知之明,
做事要量力而行,不然,你算计不了别人,反把自己算计进去。”
“哼!”周缘怒哼一声,举起手中杯酒向地面一摔,喝道:“给我杀”
他话音一落,身后二十多号大汉一起举起片到,向谢文东等人冲杀过去。
谢文东做在椅子上没有动,血杀的十多名精锐顶上前去,迎住对方的冲击。
只是瞬间,包房内便乱成了一团,双方人员纠缠在一处,刀光剑影,血光溅射,喊杀连天。
屋内乱,外面的走廊也乱了起来,周缘早已经埋伏好的人手从各个角落里跳出来,顿时间,走廊内挤满了小刀盟的人,大呼小叫的向包房里杀来。
谢文东虽然可怕,但他身边毕竟只有十几人,周缘压住心中的惧意,大声吼道:“谢文东,你现在放人还不晚,否则,你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那也未必吧!”谢文东安然地坐在那里,慢慢拉开以襟,同时对后面的李爽。高强。格上三人说道:“顶住门口,不要让小刀盟的人冲进来。”
“可是,东哥你。。。”高强满怀顾虑的看了看场中混乱的局面。对方在包房里的人并不多。但他还是怕混战当中,谢文东生危险。。
“强子,没事!”谢文东笑眯眯的说道:“只这么几个人,我还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按我的意思做!”
“是!”三人不再犹豫,答应一声,抄起家伙,堵住包房处,谢文东转头又对周缘淡然说道:“你今天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去你妈的吧!”周缘手中的片刀举了举,身子向前晃了晃,想冲上去与谢文东一决雌雄,可是,终究还是忍住了,谢文东的身边已经没有守卫,可他还是不敢过于与谢文东单挑,虽然他明知道自己的身手未必弱过对方,只是,他就是不敢。
人的名,树的影,当他与另外二十三帮众的老大在一起时,还可以在谢文东面前挺直腰板说话,可当他单独面对谢文东的时候,他的腰板又变弯了。
谢文东两眼眯缝着,看了看房中的情况,做到心中有数,然后垂下眼目,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他还没喝第二口,只听到朴通一声,一个浑身是血的大汉扑到桌子上,他的脸血迹斑斑,眼睛充血,几乎变成红色,唯一白的地方是牙齿。从咧开的嘴里露出森光,整张脸写满狰狞。他手里握着片刀。看到近在咫尺的谢文东之后,腥红的眼睛闪出红光,抬起手臂,吼道:“谢文东,我要你的脑袋!”
说着话,那大汉作势准备一刀劈下去。不过,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在他脑后猛然砍过来一刀,扑哧,刀闪过,大汉的脑袋飞出半米多远,咕噜到地上。无头的躯体晃了几晃,一股鲜血从断颈处喷出,好象血色的喷泉,妖艳又刺眼,鲜血洒了一桌子,也落进谢文东手中的杯子里。
他看了看杯中的茶水,轻轻叹了口气,斯条慢哩的将杯子放到桌子上,嘴里小声说道:“一杯好茶,可惜了……”
包房内,周缘的手下都是小刀盟最出色的打手,可惜他们碰上是文东会的精锐--血杀,在血杀面前,周缘引以为傲的兄弟,只是象蚂蚁一样,遭受着无情的践踏与屠杀。
包房的走廊,李爽和高强联手挡在左侧,格桑一人堵住右侧。
他三人面对的是超过二百号的小刀盟的帮众。庆幸的是走廊的空间狭小,只容许三人并肩行走,对方的人数虽多却无法杀上来,如此一来。让小刀盟人数上的优势减弱许多,即便如此,看着走廊内那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人头也够吓人的。
李爽和高强手中各拿一把开山刀,将身手挥到极至,至少对方冲上来一批,就被他俩合力砍回去一批,没到五分钟的时间,两人脚下的尸体开始叠罗,残肢断臂,到处都是,血流成河,两侧雪白的墙壁已经被染成红色。
如果他两人的凶悍,给对方造成强压的心理压力,那么格桑对于小刀盟来说只能用恐惧来形容。
格桑手中没有武器,他没有特别擅长的武器,常年的地下格斗养成他赤手空拳作战的习惯。
走廊右侧的敌人不比左边的少,所以格桑面对的压力比李爽高强要大一倍还多。
格桑的拳头太硬了!这是小刀盟对他的第一感觉。他出拳不仅力大,而且速度极了,让人想躲闪都来不及,可一旦被他打中。难免不了骨断筋折。小刀盟的人倒下一群,后面马上又补充一群,仿佛毫无止境。格桑打额兴起,不退反进,迎着对方冲了上去。
“呼”“咔喀!”
格桑避开前面砍来的三把片刀,同时猛然打出一拳,正中其中一人的胸口,随着骨骼碎裂的声音,那大汉当场摔倒在地,口吐鲜血。
“CAO你MA的,去死吧!”一名大汉杀红了眼,对准格桑的软肋,恶狠狠的刺了一刀。格桑庞大的身躯灵巧地半转,闪过锋芒,接着,一手抓住那人的手腕,一手扣住那人的脖子,双臂一用力,将其抡了起来,对准满前密压压的人头,用力砸了下去。
“咔、咔、咔。”
一连串的折断声响成一片,至少有三人的颈骨被砸折、再看格桑手中提的那大汉、体内的骨头不知折了多少根,人已经扭曲成反S型。
他并未作罢,仍抓着断了气的尸体,轮得虎虎生风,不知有人被秧及,痛到匍匐在地。
时间不长,各桑向前推进的10米,的上横七竖8躺着20多人,有的断气的,有昏迷的,也有骨头折断站不起来大声嚎叫的。
小刀盟的笛子哪见过如此勇猛的人,一个个吓的心惊胆寒,纷纷后退,挤在最前面的人也极力格桑有六七米开外。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大喊一声:“用飞刀!”
这句话提醒了众人。小刀盟的人纷纷停止后撤,举起手中的片刀,向着格桑狠狠的甩出去。
一瞬间,数十把飞刀在空中打着旋,呼啸着想格桑飞来。走廊狭小,刚才还是对自己有利的环境,一下子变成弊端。
格桑躲无可避,只能勉强让开要害,十几把飞刀射过,他身上,被划开七八条口子。
见这招有效,小刀盟原本低落的士气马上变的高涨起来,不少人开始大叫道:“他受伤了,他受伤了!大家继续用飞刀……”
各上看了看身上的伤口,外六的鲜血让他的野性完全爆出来。他大吼一声,大跨步走到一间包房门前,双手扣住门板,随着他的断喝,只听嘎巴一声,半个手指厚的门板竟被他硬生生的扯了下来。
这时,小刀盟的第二轮飞刀又至,格桑将门板望自己面前一树,扑、扑、扑,数十把飞来的钢刀或刺在门上,或弹落在地,再也没上到格桑分毫。
小刀盟众人直吓得魂飞魄散,不仅在心中暗问,这大汉还是人吗?奖金两百斤重的门板就这么拽下来,如果不是亲眼所件,任谁也不会相信。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格桑大步跑向对方,同时,手中的门板轮圆了,对准对方人数密集的地方,全力砸下去。
“啪嚓”这简直象苍蝇拍拍苍蝇一样,格桑这一门板轮下去,数人的脑袋被砸开了花,脑浆和鲜血将门板染得红一块白一块。许多人看后,忍不住蹲在原地大吐起来,更多的人则吓飞了魂魄,掉头往回跑。
格桑此时象是一只受了伤的猛虎,挥舞着手中的实木门板,见人就砸,遇人就拍,这一路冲过去,直把小刀盟众人追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哭爹喊娘,死伤无数。
黑到中的帮会众多,凶悍的猛将更是如云,可以一人之力,彻底打挎一百多号敌人的,这在黑道中可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至此一战,也奠定了格桑在文东会的地位。这就是实力的体现。
世界上总有很多人埋怨自己生不逢时,怀才不遇,得不到重用,可是,如果你真的是珍珠,究竟会有毡房出光彩的一天,埋天怨地,只是无能的表现,这样的人也注定永远得不到重用。
走廊的战斗还在继续,包房内已到了尾声,周缘的二十多名手下基本被血杀打得损失殆尽,而周缘苦苦等待的援军却一个也没有冲近房来。
看着兄弟一个个倒下去,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走廊的喊杀声还在继续,周缘的脸上见了汗,现在他终于明白,文东会确实不是靠自己一个帮会的力量所能对付的,谢文东虽然只带十几个人,但也不是那么好杀的。当包房里最后一个小刀盟的弟子在身中数刀倒下后,周缘艰难地咽口吐沫,抬头看向谢文东,眼神中充满着恐惧与绝望,他喘着粗气说道:“谢文东,你.你...”
他刚才那股目空一切的嚣张气焰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此时结结巴巴,说不出来话。
一名血杀弟子擦了擦刀上的血迹,大步来到周缘面前,提腿就是一脚。周缘吭哧一声,跌坐在地上,脸色变得惨白。
房间里的血腥味让人作呕。谢文东拿出烟,点着,幽幽吸了一口,同时笑眯眯地看着周缘。
“谢文东,你想怎样?”周缘提高嗓音,想给自己撞撞胆,可是,他出的声音几乎是尖叫。
“我想怎样?”谢文东仰面而笑,说道:“周兄,我倒想问问你想怎样,本来你的小刀盟和我们文东会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可现在都让你的选择彻底破坏掉了,你竟然还敢问我想怎样?”
“我......我只是想得到更多的利益...”周缘的证据在谢文东灼人的注视之下终于软下来。
“现在,回答我刚才问你的话,我们还是朋友。”谢文东微微笑道:“否则,后果你应该会知道。”
周缘挣扎着想站起身,可旁边那血杀的青年一踢他支地的手臂,周缘又重新摔倒。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叫道:“如果我说了,谢先生真的会不杀我?”
谢文东弹了弹烟灰,笑眯眯地反问道:“你是在和我谈条件还是在质疑我的话?”
周缘一怔,接着,连忙说道:“不敢,谢先生想知道什么,我说,我全说!”
呵呵,周缘看起来刚硬,其实还是怕死的。谢文东心中冷笑,问道:“二十四帮的下一步目标是哪里?”
“是整个J省。那里文东会的势力比较弱,各地方的帮会也不是很强,只要能把它打下来,那么。。。”他话到一半,看了谢文东一眼,末把话说完。
谢文东问道:“然后怎样?”
周缘小心翼翼道:“然后就可能以截断文东会在东北的势力,达到与文东会一争长短的目的?”
J省的确不是文东会的重点。H省是文东会的源地,根深蒂固,势力庞大,影响力极强,而L省是文东会向外扩张的跳板,随着小龙堂在这里安家之后,L省几乎成了文东会的第二本部,文东会在J省的人员相对于H省和L省来说,实在太少了。谢文东点点头,问道:“二十四帮的起人是韩国庆还是房卫忠?”
周缘肯定道:“是韩国庆。一直以来,都是他做主的,其他的帮会也以他马是瞻。”
谢文东探探身,问道:“有没有其他的势力在支持他?”
周缘摇了摇头,含糊不清地说道:“应该...应该没有吧!”
看他那副不确定的样子,谢文东笑了,说道:“是确实没有还是你不知道?”
周缘急忙摇头道:“是我不知道。而且,我也没听说过还有其他的势力支持他,不过┉”周缘眼珠一转,低头说:“不过,我当初答应跟他一起干,是因为他给了我八百万,我想,其他的帮会老大也是得了不少好处的,以韩国庆的势力,拿出个几千万不成问题,只是,他平时不是那么慷概的人┅”
“哦?”谢文东暗吃一惊。拉拢一个小刀盟,韩国庆就甩出八百万,可说是大手笔了,那么,拉拢另外二十二个帮会,他得拿出多少钱?为了组成二十四帮,他肯倾家荡产?他似乎没有必要这样破釜沉舟嘛!何况,他还没有必胜的把握。看来,肯定有人在背后支持他,只是,那个人会是谁呢?
周缘献宝似的说道:“对了,谢先生,如果真有人会支持韩国庆,那么,一定是青帮。”
谢文东茫然道:“为什么这么说?”
周缘笑道:“因为青帮的老大韩非和韩国庆的关系不一般啊!”
谢文东兴趣十足地问道:“怎样不一般?”
周缘正色道:“韩非有今天的成就,可以说与韩国庆有直接关系。当初,他就是靠加入林海帮才出道的。后来,由于头脑精明,身手又好,很快成了韩国庆身边的得力干将。再后来,据说台湾的青帮老大看中了他,把他挖走,不久之后,又选定他为自己的接班人。韩非做了青帮老大之后,才把青帮势力展到大陆,以青帮雄厚的基础在大陆各地广开分堂,并收并了一些大陆青帮的残余势力,所以说,韩非有今天的成就,就是靠两个人,一个是青帮的老大,另外一个就是韩国庆。”
原来是这样!谢文东一直想不明白,他两年多前,在D市遇到韩非的时候,他看起来还是个半混混学生的样子,怎么两年之后,一下子成了青帮的老大,原来,韩非是以林海帮为跳板进的黑道。他柔声问道:“周兄,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周缘笑道:“小刀盟在D市已算老帮会了,我那时和林海帮的关系就不错,对韩国庆身边的兄弟也有所了解。”
“呵呵!”谢文东双目一弯,笑了。
见他开心的样子,周缘说道:“我这条消息,对谢先生有用吗?”
“很有用。”谢文东笑道:“解除了我许多以前未想明白的疑虑。”
周缘心中大喜,问道:“那谢先生肯放我走了吗?”
谢文东回答得干脆,说道:“当然。我想问的,都已经问完了,周兄的答复,我也很满意。”
“我的家人┅?”“放心吧,我说过,不会难为他们的。”
“那么┅”周缘颤巍巍地站直身躯,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身旁的血杀人员,问道:“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请便。”谢文东摆摆手。
周缘将信将疑地向外走,不时还回头看看谢文东,好象生怕他反悔似的。当他平安无事地走出包房之后,才算长出一口气,仿佛走出了鬼门关。
不过,他很快就现,自己刚出鬼门关,又进了地狱。走廊里的情况比包房内更加血腥,长长的走廊内遍布着尸体,鲜血快要汇集成小河,墙壁上沾着血还有令人毛骨悚然的肉沫。
周缘看罢,五脏六腑翻了个翻,差点把早上吃的东西都吐出来。走廊左侧的战斗还在继续,李爽和高强像两个血人似的与小刀盟的人撕杀,周缘想要叫停,而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不然,弄不好谢文东一反悔,自己的小命就交代在这了。这位平日里满口忠义的老大扔下那数十号还在拼命作战的兄弟,自己却悄悄的从右侧走廊跑了。
这一路,是他走过最艰难的一段路程,地上横七竖八都是兄弟的尸体,其中还有不少受伤的人,见到他后,虚弱的求救着。
周缘不敢停留,听见兄弟的哀求声,反而走的更快。穿过走廊,来到楼梯间,正好看到一位大汉背坐在楼梯上,身旁还竖立一块血迹斑斑的门板。
那大汉浑身上下都是血,也分不清楚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只看他的背影就够吓人的了,周缘微微一楞,没敢说话,想从他身边慢慢走过去。
可他刚到大汉身后两米左右的地方时,那大汉猛的站起来,转过身面向周缘。
周缘吓的一哆嗦,刚要说话,那大汉嘴唇一动,用毫无感情的语气说道:“是敌人!”随着他的语音,大汉一手抓起门板,毫无预兆地抡了出去。
啪的一声,周缘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侧脸被百斤重的门板砸个正着,脑袋像烟花一样,破碎开来。
叹,曾风光一时的小刀盟老大周缘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命丧黄泉。
不用问,这用门板的大汉正是格桑。他一路追杀小刀盟的弟子,到了楼梯间之后,刚坐在地上歇会气,周缘就来了。格桑也没多想,一看对方是敌人,随手就一记门板。
这也只能算周缘活该倒霉了。
谢文东放了他一条生路,可他自己却偏偏撞上死神。如果他刚才选择另外一条路,那结果也就未必是这样。
周缘的死,对于小刀盟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鼎盛一时,帮众多达树百的小刀盟就此开始瓦解。
谢文东没有难为周缘的家人,也没有继续追杀小刀盟的残余,因为那些对他已不再构成威胁。
他下一步目标是J省,与以林海帮为的二十三帮进行全面交战。谢文东明白,这将是一场硬战,他当然不会只带文东会的人,聚集反二十四帮联盟的帮会,组成上千人的联合军,浩浩荡荡开进J省。
此时J省的黑道有大半已被二十三帮控制,剩下的都是些实力雄厚,短时间内无法打败的大型帮会,包括文东会的势力在内。
周缘死后,二十三帮已不象刚开始时那样团结。周缘活着,许多老大还在看他的热闹,可一旦他被谢文东杀掉,一些老大感觉到了危机,同时,韩国庆的冷漠也让众人寒心,杨帆就是其中之一。他怎样也想不到,周缘会死得这么快,文东会的实力会这么强。
J省,四平。
四平是L省去往J省的门户,现在完全落在二十三帮的控制之内,谢文东要在J省与二十三帮争长短,先就得解决这里。
身在J省省城的韩国庆对四平也极为重视,他深知此地对自己的重要性,将房卫忠,吕伟钦,陈荣,杨帆等七家帮会的力量调派到四平,让他们顶住谢文东。
房卫忠是他的亲信,吕伟钦等人也都对他言听计从,至于杨帆,是周缘生前的好友,韩国庆对他并不十分信任,但是谢文东杀了周缘,在他看来,杨帆定然恨极了谢文东,让他参与防守四平,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选。
谢文东带人在距离四平不远的八面城驻扎,寻找能一举击败对手的战机。
他的时间并不多,既然二十三帮的幕后黑手是韩非,那他在与二十三帮交战的期间,青帮一定会有所作为。如果不能把二十三帮迅速平定,那么,不可预知的变数太多了。
八面城,L省与J省交界处的小县城,距四平只有三十多公里,坐车用不上一小时。
在八面城安顿好之后,谢文东住在一家普通的招待所,条件虽然一般,但在县城里已算是相当不错的了,其他帮会的老大大多也都住在此处。
白天,谢文东和各帮会的老大简单开个会,没有定下具体的进攻计划,晚间,他找来三眼等文东会的主要干部,在自己房间进行商议。
没有过多的废话,谢文东开门见山地说道:“暗组刚刚传回情报,二十三帮在四平的帮会有七家,以永帮为主,人数过千,大家有什么主意?”
三眼呵呵一笑,说道:“强攻就可以,对方只是一千多人,我们在人数上并不吃亏啊。”
张研江点头道:“三眼哥说得没错,我们可以先把与我们联盟的那些帮会推到前面,让他们去做炮灰,等与对方打得筋疲力尽时,我们以逸待劳,轻松消灭对方,我们自己的损失也不会很大。”
谢文东默默听着,等张研江说完,他摇了摇头,说道:“不妥!那样,与我们联盟的帮会损失会很惨重。”
众人一愣,不明白东哥怎么变的仁慈起来,竟还顾及到其他帮会的死活。只看到众人的表情,谢文东便知道大家在想什么,仰面哈哈一笑,说道:“我们现在刚刚和对方开战,如果一开始的损失就比较大,那些和我们联盟的帮会的老大会害怕的,要知道我们的联盟关系,还并不稳固,如果让那些老大们损失太多,弄不好他们会倾向二十三帮,所以,打四平这一站,我们不仅要赢,而且还要赢的很轻松,让各帮会的老大信赖我们的实力。”
“哦!”众人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暗赞一声聪明。
谢文东环视一周,问道:“大家想想什么计划可行。”
张研江低有寻思片刻,眼睛一亮,说道:“杨帆也在四平,这个人倒是可以利用。”
谢文东眉毛一挑,笑问道:“怎么利用?”
张研江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他应该是周缘的好朋友。”
谢文东揉着下巴,若有所思,轻声说道:“原来是这样。”
李爽摇摇大脑袋,大声说道:“既然是周缘的朋友,我们怎么利用他?别忘了,周缘可是被我们干掉的。”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表示李爽说得没错,周缘的朋友,应该是己方的大敌。
谢文东和张研江却摇头而笑,后说道:“周缘是死在我们手上没错,可是,真正杀死他的人并不是我们,而是,韩国庆!”
“啊?”李爽等人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互相看了看,李爽说道:“他们不是穿一条裤子的吗?”
“呵呵!”张研江轻笑,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柔声说道:“二十四帮有那么多的老大,东哥却偏偏找上周缘,为什么?除掉周缘的势力是小,分化二十四帮才是主要的。周缘的死,可以说是韩国庆一手造成的,既然是联盟,就应该共生死,同进退,可韩国庆为了大局却没有这样做,否则,周缘不会这么轻易死掉的。杨帆当然会恨我们,可他会更恨韩国庆。”
“哦?”李爽瞪大眼睛,看向谢文东,问道:“东哥,真是这样的吗?”
谢文东笑眯眯地点下头,说道:“明天,我去找他。”
杨帆最近很郁闷,对于周缘的死,他是又悲痛又气愤,正如张研江所料,他最气的人是韩国庆,如果他当时肯帮周缘一把,何至于后死于非命。但是,这些话他只能在心里想想,却不敢当韩国庆的面去质问,他的胆量向来不大。
自到四平之后,杨帆几乎天天晚上都去夜总会喝酒解愁。他恨韩国庆,同时也恨他自己。
房卫忠看在眼里,数次劝他不要去夜总会,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晚上容易出事,可杨帆对他的劝告置若罔闻,后来房卫忠气得干脆不再理他,心中暗骂杨帆是扶不起的阿斗,难成大事。
杨帆经常去的夜总会名叫野玫瑰,面积不大,但环境不错,那里的小姐也十分漂亮。
谢文东到八面城的第二天,晚间十一点左右。
四平。
一辆普通的轿车飞驰而来,在野玫瑰夜总会门口的不远处缓缓停下,接着,车门一开,从里面走出四人。
四人都很年轻,最大超不过三十,清一色的黑装。
这时,路旁一棵老树下闪出一条黑影。四人中有三位在黑影出现的瞬间将手放到腰间。
“自己人!”四人中有一人低声说了一句,接着,对黑影问道:“杨帆在里面吗?”
“在!”黑影想左右看了看,说道:“他十点进去的,一直没有出来。”说着,他凑到那人耳边,低低私语几句。
“很好!”说话这人满意地点下头,手掌微微挥了挥。
黑影施了一礼,转身快速走开,转眼消失在夜幕中。
等他走后,说话那黑衣人对身旁的一位青年说道:“东哥,我们的人太少点了吧……你真准备就这样去见杨帆?”
青年双眼细长,目光深邃,笑眯眯道:“我这不是已经来了嘛!”
那人语气犹豫地说道:“我怕他对东哥不利啊!”
“呵呵!放心吧!”青年拍拍他肩膀,说道:“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说着,大步向夜总会走过去。
这四人,正是谢文东,高强,李爽以及刘波,而刚才在暗中闪出的黑影则是暗组的探子。
对于这次来四平找杨帆,刘波颇有顾虑,毕竟是在人家的地头上,一旦与杨帆谈崩,后果不堪设想,要命的是,他还认为谈崩的可能性非常大。
但谢文东决定的事,别人很难更改,他认为可行的事,就一定会去做。
四人走进夜总会,刚进大门,服务生就热情地迎上前来,问道:“几位先生,大包(包房)还是小包?”
谢文东没讲话,李爽大嘴一咧,嘿嘿笑道:“大包!”
服务生一听,脸上的笑容更浓,连连点头道:“快里面请!”说着,他在前带路,来到一楼的一间包间前,刚要开门,刘波开口说道:“兄弟,给我们找一间二楼的包房。”
服务生一怔,笑道:“这间包房在我们这是非常不错的……“
不等他说完,刘波摆摆手,道'“我们只要二楼的。”
服务生不耐烦地看了他两眼,四人中,只有刘波穿着最普通,衣服虽然清洁,但款式陈旧,看起来象是刚刚从乡下出来的。他暗骂刘波一声土老冒,脸上依然带笑,说道:“今天的客人很多,我去问问二楼的大包还有没有了。”
等服务生走后,李爽小声问道:“老刘,干吗非要二楼的包房?在一楼不是也一样吗?”
刘波细语说道:“杨帆在二楼。”时间不长,服务生快步走回来,笑呵呵说道:“你们运气不错,二楼正好有一间大包。”
服务生在前引路,众人上了二楼,顺便要了两瓶红酒和几盘干果。服务生没有离开的意思,神秘西西地问道:“几位生生,还需要其他的服务吗?”
李爽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嘿嘿一笑,刚要说话,可余光看到表情淡然的谢文东后,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挥手说道:“不需要了!”
服务生似乎还不甘心,低声说道:“我们这里的小姐很漂亮的。。。。。”不等他说完,李爽不耐烦地敲敲桌子,说道:“我说不需要就是不需要,哪来那些废话。”
服务生自讨没趣,耸了耸肩,走出包房。谢文东问道:“老刘,杨帆在哪个包间?”刘波说道:“在二零五号。”
谢文东点下头,起身说道:“我去找他。”李爽、高强、刘波三人也站起身,异口同声地说道:“东哥,我们陪你一起去。”
谢文东环视三人,想了想,摇头道:“人多没有用,强子和我一道进去,小爽和老刘守在门口。”“是!”三人答应一声。
谢文东四人很容易在走廊里找到二零五号包房,向三人使个眼色,留下李爽和刘波,谢文东带着高强,门也没敲,直接开门而入。
房间里面有三男四女,男的身穿西装,女的则衣着娇艳。桌上摆满了酒瓶,有空的,也有没开封的。谢文东和高强冷然走近来,房中众人皆是一愣,左右两名大汉推开身旁的女郎,随之站起身形,目光警惕地巡视他二人。见两人年岁不大,手中没有武器,两名大汉微微松口气,问道:“两位,找谁?”
谢文东看着坐在沙正中,还在低头喝酒的汉子,笑眯眯说道:“我打杨先生。”那两名大汉一怔,面露疑惑地打量他,疑道:“你是。。。。。?”
谢文东笑道:“朋友!”
“朋友?”两大汉更加迷惑,在他两人印象里,自己没见过这个人。他俩是杨帆的心腹保镖,杨帆的朋友,他两个人没有不认识的。
说话间,喝酒的汉子放下酒杯,抬起头,看了谢文东一眼,眉头皱起,语气冷漠道:“我不认识你,出去!”
谢文东说道:“但我认识你。”“我让你出去你没听见吗?”汉子面色一沉,大声喝道:“滚出去!”说道,一甩手腕,将酒杯砸向谢文东。
谢文东灵巧地的一闪身,啪,江西摔在他身后的房门上,撞个稀碎。见状,两名大汉纷纷将手放在后腰,准备掏家伙。谢文东面色不变,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说道:“杨先生好大的脾气啊,这样的待客之道,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说完,他非但没有走,反而走到杨帆近前,大咧咧的坐到荼几上。
汉子的双眼闪出火光,握起拳头,猛的一砸荼几,喝道:“你他妈。。。。。”他话到一半,谢文东淡然说道:“我找你,是关于周缘的事要和你谈。”
听到周缘,汉子的脸上露出惊色,沉声问道:“什么意思?”
谢文东环视沙上的几名女郎,笑道:“杨生生应该先让不相关的人离开这里。”
汉子直勾勾看了谢文东一会,抬臂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出去!”
四名女郎相互瞧瞧,识趣的走出包房。汉子说道:“这回,你可以说了吧?”
谢文东又看向那两名高度紧张的大汉,笑道:“还有他们。”
汉子冷笑一声,说道:“朋友,你别太过分了。”
谢文东道:“事关重要,我只是怕传出去,会对杨先生不利。”
汉子沉声道:“他俩是我的兄弟。”谢文东点点头,话锋一转,突然说道:“我是谢文东!”
“啊?”他这一句话,让对方三人皆大吃一惊,杨帆还没说什么,他身旁的两名大汉已经从后腰抽出刀来,刚要上前,一旁的高强猛的一个箭步,冲到二人近前,手中的开山刀架在其中一人的脖子上,冷声说道:“朋友,别动!”
见自己的两名保镖被对方制住,杨帆面色一变,很快又恢复正常,重新打量坐在荼几上的谢文东,不确定地问:“你真是谢文东?”
“没错!”谢文东说道:“有假包换。”
“你好大的胆子。”杨帆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如果你敢杀我,我保证你别想活着离开四平。”
“哈哈!”谢文东仰面而笑,道:“既然我敢来,你认为我还会怕你说的这些吗?”
杨帆吸了口冷气,谢文东是什么人,他当然了解,这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的。今天他找上自己,恐怕自己凶多吉少啊!早知如此,应该听从房卫忠的劝告。可惜,世界上没有治后悔的药。他叹口气,说道:“你想杀我?”
说出这话,他的心反倒平静下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自己向来胆小怕死,可真到刀压到脖子上的时候,反而不怕了,不知是不是洒喝得太多的原因。
谢文东摇了摇头,说道:“我这次来四平,不是为了杀你。”杨帆嘲笑道:“那你想干什么?找我谈心吗?”谢文东打个指响,双目一眯,笑道:“你说对了,我就是为找你谈心来的。”杨帆道:“你杀了周缘,就是我的仇人,我和仇人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谢文东道:“周缘虽然是我杀的,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两帮敌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谁生谁死,全凭本事,怨不得别人。况且,周缘的死和韩国庆不无关系吧?”
杨帆低头,点着一根烟,冷冷说道:“我只知道,是你杀了我的朋友。”
谢文东反问道:“可是我为什么杀他?”说着,有意停顿一下,让杨帆思考,接着又道:“其实,和我周兄无冤无仇,之所以要拼得你死我活,都因韩国庆而起。韩国庆当初欺骗了周兄,用金钱和利益诱使他和我们文东会作对,可是,真到动上手的时候,他却把周兄推在前面,自己躲到J省,眼睁睁看着周兄战死,所以说,周兄会死,是由他韩国庆一手造成的。而我们文东会也成了受害,成了韩国庆手中的一把刀子。杨先生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其中的道理,你不去找真正的杀人凶手算帐,反而把怨恨推到我这把杀人的刀子上,实在对不起含恨九泉的周兄啊!”
杨帆深吸口气,低头没有说话,心中却在翻腾。
谢文东又道:“本来,当时我是想放走周兄的,可是下面兄弟一时失误,误杀了周兄,对于这事,我也是很内疚的,为了补偿,我没有难为他的家人,还给了他家人一笔不薄的抚恤金,相信杨先生也听说了吧?”
这些,杨帆确实听说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对谢文东的恨意并不浓。他拿起酒瓶,仰头灌了一口,说道:“现在人已经死了,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谢文东问道:“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难道杨先生不想为兄弟报仇吗?”说罢,立刻又补充一句,道:“找真正的凶手报仇!”
杨帆眼睛一瞪,道:“你让我去杀韩国庆?”
让你去杀你也杀不了!谢文东心中冷笑,脸上正色说道:“你真的认为自己会从韩国庆那里分到利益吗?我敢保证,以韩国庆的为人,等他打下江山之后,你们这些与他联盟的老大,一分钱也拿不到,一个场子也分不到。想想周兄吧,你们跟着他,以后的下场未必能比周兄好啊!”
杨帆相信谢文东的这番话,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共事,他越来越了解韩国庆的为人,用阴险狡诈来形容,丝毫不过分,与他合作,无疑与虎为谋,而且他也能感觉得到,韩国庆对自己并无好感,他看中的只是自己的六常帮,看中的是六常帮的那三百多号兄弟。
他苦笑一声,说道:“我杀不了韩国庆。”他没那个实力,也没有那个胆。
谢文东深深看了他一眼,幽幽说道:“我没让你去杀他。”
杨帆挑起眉毛,茫然道:“那你来找我是要干什么?”
谢文东直言不讳地说道:“很简单,帮我打下四平。”
杨帆脸色一变,接着,呵呵笑了,说道:“如果我帮了你,那我的命,恐怕也快不保了。”四平的重要性,杨帆很清楚,如果他真帮谢文东打下四平,韩国庆一定不会放过他。
谢文东多聪明,一听他的话,也就明白了,笑道:“你怕韩国庆报复你?”
杨帆也不掩饰,点头道:“没错!”
谢文东仰面轻笑,说道:“我想,他应该不会再有报复你的机会了。”杨帆闻言一怔。谢文东又含笑补充道:“既然我来了J省,就没打算让他活着离开,难道,你还会怕一个死人的报复吗?”
看着充满自信的谢文东,杨帆低头沉思。他说得轻松,但真能杀掉韩国庆吗?二十四帮虽然没了周缘,但实力仍然是很强的,即便打不过文东会,老大要跑还是没问题的。他问道:“谢先生凭什么说一定能杀掉韩国庆?”
谢文东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眯眯道:“就凭这个。”
杨帆动作缓慢地抬起手,挠挠头,停顿半晌,问道:“如果我帮你,我能得到什么?”
谢文东眼中精光闪现,笑道:“以后你可以做四平黑道的主宰。”
杨帆眼睛一亮,怦然心动,拿起酒瓶,仰头将杯中的余酒一口喝干,问道:“谢先生要我怎么做……”
与杨帆密谈之后,谢文东和李爽等人又连夜返回八面城。第二天一大早,他召集各帮会的老大,准备对四平动进攻。
这次,与他同来的老大有十多号,他们带来的小弟加上文东会的人力,总数在一千二百左右,声势浩大,单是大小型号的汽车就有上百辆。
上午九点刚过,谢文东带领着千余人浩浩荡荡向四平进。未到十点,车队接近四平附近。
他们刚从八面城出,二十四帮的眼线就把消息通知给房卫忠。房卫忠听后吓了一跳,一位谢文东要动总攻了,立刻召集防守四平的全部人力进行抵抗。
双方的人力旗鼓相当,实力相差无几,打起来难分上下,场面异常激烈。
短柄交接,勇胜。正面生冲突,根本谈不上什么战术,也用不上计谋,就是裸的冲杀,哪方的单兵作战能力强,胜利的天平就会倾向哪方。
刚开始时,双方还都有阵型,打到后来,根本就是混在一起,难分敌我。
谢文东坐在轿车里,默默看着场中的局势。张研江在他身旁,眉头微微皱着,低声说道:“东哥,这样打下去,损失会很大啊!”
谁都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如此混战,根本没有赢家,即使最后胜利,也是‘敌死一千,我亡八百’的惨胜。
谢文东点点头,眯眼目视前方,顿了一下,随即打开车门,从轿车内走出来。文东会的骨干都守在轿车左右,防止对方的人趁乱冲过来。见谢文东走出汽车,众人立刻紧张起来,目光警惕地巡视四周。高强边注视前方的战场,边说道:“东哥,场面混乱,你还是留在车里的好。”
“怕什么?再大的风浪咱们也不是没见过。”谢文东笑眯眯地拉开衣襟,从后腰拔出开山刀,用刀尖向前指了指,说道:“如果没有意外,房卫忠就在那里,我们去找他!”
“啊?”众人一惊,不约而同地看向他,好像看怪物一样。敌人的主将当然在敌人的后方,过去找他,谈何容易,要穿过两千多人混战的战场,身手再厉害的人也不敢保证自己会毫无伤。
张研江跟着走出汽车,拉住谢文东的袖子,急道:“东哥,那太危险了……”
谢文东淡笑道:“擒贼先擒王!要避免伤亡,就必须要把敌人的主将打跑,那样对方的军心自然会乱,战斗也就可以提前结束了。”说着,他一震手臂,甩开张研江的手,问道:“谁愿意随我一起去?”
李爽、高强、姜森、刘波、格桑等人一起上前,纷纷说道:“我跟东哥去!”
谢文东哈哈一笑,伸了伸筋骨,带头向战场走过去。
张研江见状无奈地叹口气,作势要跟过去,谢文东摇了摇头,道:“研江,你留下。”
让张研江出个计谋还可以,若让他去战场直接拼杀,那等于让他去送死一样。
张研江为难道:“可是,东哥你……”
“放心吧,没事的!”谢文东随意地挥了挥手。
战场的形式混乱不堪,双方的人力混杂在一起,根本难分敌我,放眼望去,密压压的一片。
“啊——”
谢文东刚走进战场,迎面冲来一名大汉,浑身是血,手举片刀,来到他近前,钢刀狠狠劈了下来。谢文东面色不变,微微闪身,避开对方的锋芒,接着,向前一近身,顺势一脚踢在大汉的小腹上。别看谢文东身材瘦弱,但身体里的爆力却极强,平常人根本承受不住他的一击。那大汉小腹被踢个正着,惨叫一声。扑倒在地,钢刀也甩飞到一旁。
他刚打倒大汉,周围传出一片怒吼声,有五名青年由谢文东的前方、左、右杀来,手中又是片刀又是钢管。
他们太关注谢文东了,反而忽视谢文东身边的人。这些人,才是真正要命的。
左侧一名青年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人业已横着飞了出去,落地后红着两眼挣扎着站起,可很快由弯腰倒了下去,再看他的右胸,凹陷下去好大一块,里面的肋骨被打断数根。
另外四名青年没有一个冲到谢文东近前,被李爽等人轻松解决掉。
谢文东在李爽、高强、格桑等人的保护下,肆无忌惮地直穿战场,一路走来,竟无人能挡。而且,这是他们在没尽全力的情况下,至少谢文东还有闲心询问格桑不久前所受伤势的痊愈情况如何(在杀周缘时受的伤)。
穿过战场,在敌人后方停有数排汽车,其中有一辆面包车周围站满了黑衣大汉,谢文东一看,悠悠一笑,说道:“走,我们去和房卫忠打个招呼!”说着,加快脚步,直奔那辆面包车而去。
怕谢文东生危险,姜森小心地拔出手枪,以应不测。
房卫忠确实在这辆面包车里,但他始终在查看战场的情况,并没注意到谢文东的出现。
同坐在面包车里的杨帆眼尖,惊叫一声:“谢文东!”
面包车里的各帮老大们皆吓了一跳,包括房卫忠在内。他吸气道:“在哪?”
杨帆用手一指谢文东等人的方向,急道:“在那!”
众人顺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定睛一瞧,可不是,人群正中那个身穿中山装的青年不是谢文东还是谁?
谢文东的突然出现,让房卫忠惊讶,但看到对方人数不多,他又高兴起来,这可是除掉大敌的最佳时机,不过,他的兴奋很快又消失无踪,因为他身边的人也同样不多,除了几名中看不中用的老大之外,周围的守卫不足十人,他们能打得过谢文东带来的这些人吗?
房卫忠躲在车里,没敢露头,只是拉开车窗,对外面的小弟大声喝道:“去!拿下他们,死活不计!”说话时,用力指了指二十米开外的谢文东等人。
他知道来人是谢文东,可下面的小弟不知道,见对方的人冲过来了,一个个抄起家伙,迎了过去。
“让开!”李爽一马当先,对着一名大汉,劈头盖脸就是一刀。
那汉子没将眼前这个小个胖子放到眼里,心中冷哼一声,横刀招架,可是,他哪想到对方的力气会大到这般程度。
只听咔嚓一声,李爽这势大力沉的一刀不仅将对方招架的刀身劈断,同时连带着削掉大汉半个脑袋。
“啊?”大汉的尸体直挺挺倒地,也让其后面的众人惊出一身冷汗。
那些小弟一起大吼一声,抡起钢刀,齐向李爽身上招呼。
大汉们在李爽和高强的冲击下,瞬间倒地大半,剩下的几人苦苦支撑,看起来也顶不了多久,坐在面包车里的房卫忠等人皆暗吸冷气,背后生寒,一个个面如土色。
在最后一个大汉被撂倒之后,房卫忠再也坐不住。谢文东厉不厉害,他看不出来,但谢文东身旁的人却太恐怖了。只两人出手,眨眼功夫就将自己的手下全部解决。看着倒在中数名精锐部下,房卫忠心中一抽,三魂七魄吓飞了大半,他额头渗出虚汗,拍打司机的肩膀,急道:“开车!快开车!”
那司机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问道:“老大,去哪?”
房卫忠几乎尖叫着喊道:“不管去哪,赶快走!”
司机在他声失力竭的叫喊下,启动汽车。面包车还没有开走,如同小山一样的格桑猛冲过来。
等冲到了面包车近前,挥臂膀就是一记重拳。咔嚓一声,汽车侧面的车窗被打个粉碎,车里的人都是一方的老大,可仍被吓得一哆嗦,房卫忠惊叫一声,差点滑坐到椅子下,还好,汽车此时已启动,司机一脚将油门踩到底,面包车如同箭一般射了出去。
格桑的速度虽快,但毕竟是人,两条肉腿比不上四个车轱辘,看着面包车落荒而逃的背影,他混乱摸了摸手上让玻璃划出的口子,小声嘟囔道:“跑得真快!”他转回头,对谢文东道:“东哥,他们跑了。”
“嗯!”谢文东点点头,笑眯眯地淡然说道:“既然房卫忠跑了,那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房卫忠连同各帮会的老大一跑,下面人军心大乱,没有老大压阵,谁都不愿意再和对方死拼下去。
军心一乱,仗也没办法再打下去,二十四帮的人开始象潮水一般四散而逃。
谢文东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趁着对方溃败之机,集中全部人力,压向四平。
房卫忠虽然跑了,可他并没闲着,他不是傻子,能预想到自己这一走会对下面人造成什么样的影响,群龙无的己方人员肯定抵挡不住谢文东的冲击。他用电话命令所有留在四平的己方人员组织到一起,堵住谢文东进入市内的道路。
这些人数数量不足三百,加上一些败逃回来的人员,总共才五百多人,只靠这点人想顶住对方,基本上不可能。
房卫忠当然明白这一点,不过他还有一个筹码,那就是现在是白天,谢文东不敢在市内明目张胆的与自己厮杀。
这点被房卫忠料对了,当谢文东带人攻进市区,现二十四帮还有五百多有生力量后,他果断下达的撤退的命令。
文东会在东北的势力再大,根基再深,毕竟还是黑社会的帮派,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动如此大规模的火拼,不然,造成的后果弊大于利。
听到谢文东带人撤退的消息,已做好打算要逃出四平的房卫忠长长嘘了口气,暗道一声好险!如果谢文东不顾一切,真和自己硬拼到底,那今天自己肯定保不住四平了,丢人不说,韩国庆那关自己也不好交代。他足足停顿了两分钟,心绪总算平静下来,命令手下,重整旗鼓,对撤退的敌人进行追击。
他不是真追,只是装模做样的跟在谢文东众人的后面,等到了郊区,又立刻带着手下人全部退回来。追杀敌人只是做个样子,好让他能长长脸面而已。
等谢文东一走,他立刻给韩国庆打去报捷的电话,称自己成功抵御住谢文东第一次猛攻,并杀伤对方多少多少人马,使对方损失多么多么惨重等等。
身在省城C市的韩国庆听后大喜,对房卫忠称赞有加。他哪里知道,真实的情况恰恰相反,己方的损失要比谢文东那方多出数倍甚至十数倍。
经过白天一场恶战,让房卫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晚上谢文东再次来进攻。他派出更多的眼线到八面城,监视谢文东的一举一动。
等到晚间,探子传回消息,谢文东和各帮会的老大及其手下骨干正在为白天的胜利进行庆祝。房卫忠一听,高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同时,他又暗暗恼火。杨帆看出他的心思,呵呵一笑,说道:“房兄,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嗯?”房卫忠一怔,问道:“什么意思?”
杨帆说道:“房兄,我看我们今晚应该聚集人力……”
不等他说完,吕伟钦摇摇手道:“别瞎担心了!还聚集什么人力,谢文东正喝酒庆祝呢,今晚是不会来偷袭的。”
“我知道!”杨帆笑道:“他不来偷袭我们,我们反而可以去偷袭他嘛!”
“什么?”吕伟钦两眼瞪得溜圆,眼珠差点飞出来,叫道:“去偷袭谢文东?你开什么玩笑?!上午那一战,对方的战斗力你也不是没看到,我们死伤三百多号兄弟,现在还有一百多兄弟不知下落,勉强能凑齐千八百人,怎么和谢文东打?谢文东不来打我们,我就谢天谢地了,还要我们去打他,我看你脑袋进水了吧!你想死,可别拉着我一起去……”
其他老大闻言,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通过上午的大混战,他们都对谢文东的实力有所了解,不敢轻易与之交锋。
杨帆环视众人一眼,心中冷哼,脸上却表现出焦急的模样,说道:“现在是我们能打败谢文东的唯一时机,如果过了今晚,恐怕就真没有机会了……”
“算了吧你!”吕伟钦打断他的话,狠狠白了他一眼,道:“要去,你就自己去……”
房卫忠摆摆手,示意吕伟钦不要多话,他和颜悦色地问道:“杨兄弟,你说今晚是打败谢文东的最佳时机,是什么意思?”
杨帆面色一正,说道:“白天,谢文东刚刚取得一场胜利,上下定然一片欢庆,从他们进行庆祝就能看得出来。人胜利的时候,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骄傲,骄傲自然会造成大意,我想,谢文东做梦也想不到我们今晚会去偷袭他,我们要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谢文东的手下人数虽多,战斗力虽强,但在毫无准备的情况,恐怕也未必是我们的对手!”
“呵!”房卫忠眼睛一亮,上下打量杨帆。他第一次感觉杨帆这人很有才啊!他看向左右,问道:“大家觉得杨兄弟的分析如何?”
除了吕伟钦之外,其他人无不点头,暗道一句有道理。陈荣说道:“杨兄弟的分析没错,这确实是个好机会!”
吕伟钦嗤笑了一声,冷漠道:“如果谢文东有准备呢?我们去偷袭,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房卫忠摇了摇头,呵呵笑道:“吕兄,谨慎虽好,但有时也会耽误时机啊!”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想打败谢文东,那不仅仅会让他在韩国庆面前大大的风光一把,同时,还能让全国的黑道同仁都记住他的名字。谢文东自出道以来从没有失败过,简直成了一段神话,无论谁能打败他,都将在黑道掀起一场惊天骇浪。
“我看,就按照杨兄弟的意思做吧!今天,偷袭八面城!”房卫忠对杨帆的计划拍板钉钉了。
去偷袭谢文东,无论结果是成功还是失败,这都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任务。
房卫忠当然不会亲自去冒这个险,他将领队的头衔交给杨帆和陈荣,同时,又分给两人五百号人力。
他算计得很好,让杨帆和陈荣去,偷袭成功,功劳是他的,如果失败,他可以把责任推卸给这两人,反正计划是正确的,失败的原因只能是领队的指挥有问题,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的小伎俩,杨帆和陈荣都能看得出来,只是两人都没说什么。
凌晨十二点,杨、陈二人带五百号亲自挑选出的精锐秘密潜向八面城。
车队接近镇区边缘,正准备往里面开的时候,只听扑哧一声闷响,走在最前面的汽车一头扎进路旁的壕沟里。
后面的汽车不明白生什么事,司机纷纷狠踩刹车。
杨帆和陈荣所在汽车位于车队后方,见前面车停下,两人一起从车内走出来,大声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走了?”
这是,有人上前查看,现躺在壕沟里的汽车两前胎完全瘪了,显然是爆了胎。他叫道:“车胎爆了,大家快过来,把人现救出来吧!”
听到喊话省,陈荣咒骂一声:“真他妈晦气……”话没说完,他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吸气道:“老杨,咱们不会是遭了人家的道吧?”
杨帆哈哈而笑,说道:“怎么会呢,陈兄,你太多心了“陈荣老脸一红,低声说道:“还是小心点好!”摔进壕沟里的汽车基本废了,可车里的人还活着数十名二十四帮的人围过来,七手八脚地将车里的兄弟拉出来还没等查看他们的伤势如何,突然有人大喊道:“地面有铁钉!”
正在前方走的陈荣和杨帆听到叫到叫喊,加快脚步,走到车队前方,低头一看,可不是嘛,路面摆放了排铁钉.铁钉不大,有三个尖,呈三棱形,半个手指头长,这种东西放在地面,就是搞破坏的,车胎压在上面,不暴胎才怪呢!杨帆随便拣起一颗,打量两眼,气呼呼地说道:”谁他妈把这东西放在在路上,真是缺了大德!”陈荣面色一变,刚要说话,突然,路旁的密林中有人大喝一声:”是你家爷爷我放的!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如同睛空炸雷,把陈荣、杨帆及二十四帮数百名大汉皆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纷纷扭头看去只听密林中哗啦啦声响,接着,蜂拥而出无数名手持钢刀的黑衣人,带头的一位,二十出头的样子,身材矮小,体形肥胖,手中一把德国造的开山刀,在月光下闪出幽幽的森光
“什么人?“想不到路边的密林中竟然有这许多人,陈荣出于本能的大声问道:
“文东会,李爽!”那矮胖青年提刀断喝别看他肥胖,但身手却异常敏捷灵巧,两米多宽的壕沟,纵身便越了过去,几个箭步来到陈荣近前,二话没说,抡起开山刀,当头劈了下去由于天色昏暗,刚才距离又较远,陈荣没看清楚矮胖青年的相貌,现在离近了,他仔细观瞧,这人不正是白天那个勇猛异常顷刻间砍倒已方数人的小胖子吗?!暗叫一声糟糕,陈荣知对方力大,不敢迎其锋芒,只得抽身后退闪躲。
没等他站稳,李爽后续的一记横切又到了,陈荣无奈,只能再退,这次他慢了半步,胸前的衣服被李爽的刀划出一条两尺多长的口子陈荣直吓得心底凉,脚底生寒,连续倒退出五六步,方稳住身形,大喝道:“是敌人!大家抄家伙!”其实不用他说,下面的小弟们已纷纷拿起武器,与密林中冲出的黑衣人占在一处陈荣想指挥下面人进行战斗,可李爽根本不给他机会,开山刀在他掌中,上下分舞,一刀快似一刀,皆奔陈荣的周身要害而来
按理说,陈荣也是一帮之主,本不至于被李爽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但他吃亏在心虚上先,在白天的战斗中,李爽的勇猛给他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在他的潜意识里,已认为自己不可能是人家的对手,没等交锋,他的气势先矮了三分,其次,他是偷袭文东会的,现在却被人家反偷袭,在心理上又输了一头这两点加在一起,也注定了陈荣必定失败
在顶住李爽二十多招的猛攻后,陈荣一个闪避不及,手臂被划出一条三寸长的口子,他哎呀惊叫一声,脸色煞白,大叫道:“杨兄快来帮我!”
杨帆此时正带人抵挡黑衣人的进攻,听到陈荣的求救,他急忙抽身跳过来,横刀接住李爽的追杀
有杨帆在前顶着,陈荣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他弯腰喘了几口气,顾不得查看胳膊的伤势,充满感激地看了一眼与李爽玩命的杨帆,喊道:“杨兄弟,文东会早有准备,这仗没法打了,我们快点撤退吧!”“好!”杨帆抽空回了一句:“撤!”陈荣边组织大部分人往车里退,边指挥一部分兄弟殿后,顶住对方的追击二十四帮的人边打边退,只行出二十米的距离,已有五六十人被黑衣人砍倒大部分的人已上了车,陈荣见车队还在缓行,再等不及,命令司机道:快点加速,回四平!”“可是“司机小声说道:“杨大哥还没有上来呢!”陈荣回头一看,只见杨帆正拼命的往汽车这边跑,而李爽在后穷追不舍,看样子大有不把杨帆斩于刀下不罢休的架势“杨兄,快点!”杨帆为了救自己落入危险当中,令陈荣焦急不已,脑袋探到车窗处,大声叫喊他话音刚落,忽然眼前一亮,接着,后方火光冲天一辆正准备调头的大货车让黑衣人仍出的燃烧酒瓶砸个正着,顿时音汽车被团团烈火包围,车里的人尖叫着跳了出来,还没等从地上爬起,就被随后追上的众多黑衣人乱刀劈倒
或许惨烈的场面刺激了杨帆的求生,或许他身体里的小宇宙间爆,不知他哪来的力量,突然加速,甩开李爽,追上陈荣所在的汽车,连滚带爬的轱辘到车内等杨帆坐到车椅上,陈荣面色一喜,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一些,再不敢多耽搁片刻,下令道:“快!赶快走!”
陈荣和杨帆来时是带着五百号人,可撤退的时候,却不到三百人走在回四平的路上,回头看看隐约可见的火光,陈荣长长吸了口气,叹道:“好险啊!”杨帆拍拍身上的灰土,苦笑道:“看来,我们算错了,原来谢文东早有准备!”陈荣心有感触,幽幽说道:“谢文东之狡猾,果然非不寻常!”车队刚开出半里地,前方路上停有十数辆汽车,将道路堵个严实合缝在车前,则黑压压的站着无数的黑衣人来时,陈荣的车是在后方,此时,他的车位车队的前方坐在车内,他看的清清楚楚,惊叫道:“糟糕!前方又有敌人!”他说得没错,那确实是敌人带头的有两人,一位高高瘦瘦,面无表情,手中拿着和李爽所使用的一模一样的开山刀,另一位傍大腰圆,虽然赤手空拳的站在路中,却好似半截铁塔,只是站在那里,便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力。
车灯照在两人的脸上,让陈荣和杨帆一眼就看清两人的相貌。他俩同时吸气,相互瞧瞧,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这两人,正是高强和格桑,随便哪一位,都是让人无比头痛的角色陈荣艰难地吞下一口口水,苦笑道:“杨兄弟,看来,今天这关,你我是很难过去了以前兄弟有对你不敬的地方,还请你多包涵“
不等他说完,杨帆打断道:“陈兄为何说这样的话?“
“现在不说,只怕也没机会说了!”听陈荣的语气,他是彻底的泄气了前有堵截,后有追兵,道路两旁是壕沟,想要逃出去,除非背生双翅
“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们就要试一试!”杨帆面色一正,对司机说道:“兄弟,加速,撞过去!”
司机闻言,下巴差点掉下来,撞过去,前面可是有十多辆汽车呢?!他结结巴巴道:“杨杨大哥撞过去我们会会死的。”
“怕什么!?“杨帆厉声道:“留下来肯定会死,撞过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听我的,撞!”
到了这时候,陈荣也害出去了,仰面悲笑,说道:“以前听说杨兄是胆小怕事之人,现在看来,谣言十之都不可信,能交到杨兄这样的朋友,我死也知足了!”
他害出去了,可司机却没有,车速非但没有增加,反而慢了下来。
杨帆面色一冷,抬手将刀压在司机的脖子上,冷道:“按我的意思去做,不然,我先宰了你!”
感觉到脖子上冷冰冰的刀锋,司机脸色瞬间吓得苍白,寻思片刻,将牙关一咬,闭上眼睛,猛的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汽车突然加速,向前方道路的汽车全速冲去。
文东会的人似乎也没想过对方会如此不要命,阵脚混乱起来,车里的司机纷纷启动汽车,予以避让,毕竟对方的车速太快,如果真撞上,双方车里的人谁都别想活十数辆汽车你挤我,我推你,乱成一团,可中间总算是让出一条两米宽的通道陈荣和杨帆所在的汽车看准了空挡,如同一阵旋风,飞驰穿过叮叮当当!汽车在穿过文东会众人时,周围飞来无数把片刀,砍在车身上,叮当做响,火星四溅
直至汽车开出两里多,陈荣和司机仍仿佛在梦中,两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活着冲出了重围
不知过了多久,陈荣机械性的转动脖子,呆呆地看着杨帆,问道:“我们,死了吗?“
“呵呵!”杨帆疲惫地靠坐在椅子上,擦把额头的虚汗,幽幽说道:“我们在回家的路上!”
陈荣和杨帆是成功跑掉了,但后面的汽车可再没那么好的运气在他们汽车跑掉后,高强立刻让人向地面撒铁钉。
随后的汽车也想如法炮制,可冲到文东会阵营附近时,在两声炸响之后,汽车的前胎同时爆裂,摔进壕沟,接着,又是一辆。
除了陈荣和杨帆,再没有一个人冲出文东会的截杀。
陈荣和杨帆如同惊弓之鸟,仓皇逃回四平,等见了房卫忠之后,将情况一五一十述说一遍。房卫忠听后,脑袋气得嗡嗡直响,五百号精锐,就这么交代在八面城了,那四平还怎么守?他现在手中还能调派的人力已不足五百啊。他真想大骂陈、杨二人一顿,可又不知从何骂起,以当时的情况,他两人并没有犯错,只能说谢文东太狡猾,二人能活着逃回来已算不错。无奈之下,房卫忠厚着脸皮给韩国庆打去电话,让他加派人力给自己。结果费了好大的口舌,韩国庆只答应给他二百人,还得三天后才能到达。
杨帆在旁说道:“房兄,远水解不了近渴,如果不出意外,这两天谢文东就要打过来了。”
这还用你说?!房卫忠没好气地说道:“那你说怎么办?”杨帆道:“只要在各个要点加派兄弟,防止谢文东带人来袭。”房卫忠仰面长叹一声,道:“也只能这样了。”
八面城。针对这次对二十面帮的偷袭,文东会这边可谓是大获全胜,除了两个带队的主将外,其他的人一个没跑掉。那些与文东会结盟的老大们一个个兴高采烈,斗志昂扬,觉得二十四帮也没什么可怕的,同时,又为自己能与文东会联盟感到庆幸。
只是他们都很奇怪,不清楚谢文东怎么知道二十四帮半夜会来偷袭的,难道他会未卜先知?
谢文东不是神仙,当然不可能预知未来,不过,他有杨帆,这个明里是二十四帮、暗中却与他密谋的五常帮老大。杨帆鼓动房卫忠偷袭文东会,也是谢文东的主意。敌人的人数众多,如果打定主意死守,已方就算强攻拿下四平,损失也会很大,只有多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才能将损失控制到最小。鼓动二十四帮偷袭,谢文东一口吞掉对方多达五百人的精锐,使双方力量的对比立刻生了倾斜。
此时,二十四帮在四平的人力空虚,补充不足,谢文东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凌晨三点多,当房卫忠还在和各帮会老大商议如何对付谢文东时,文东会及其联盟帮会的总攻来了。这次谢文东是倾巢而出,集结一千五百余人,全部压向四平。如此大的动作,瞒不过二十四帮的眼线。很快,房卫忠得知了探子的消息,顿时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是好。
杨帆脸上带着焦急,提醒他道:“房兄,快点调动所有能调动的人力,守住进城的路口啊!”
“对,对,对!”房卫忠拍拍脑袋,立刻让吕钦和陈荣带领下面的兄弟前去防守住主要的路口,并叮嘱二人,无论如何,都要顶到天亮,只要天亮,文东会就不敢再继续进攻。
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二十四帮有五百人左右,如果死守,坚持两个小时没有问题,只是房卫忠忽略了一点,他把人力全部调到城区边缘,内部出现了真空。
三点半,文东会的前头部队临近四平。很快,进攻号角吹响,双方在郊区展开了大规模的火拼。这一战,决定着四平的最终归属,人人都认为文东会这边是由谢文东在亲自指挥作战,包括文东会的自己人在内,而他所坐的轿车也确实在已方阵营的后方,只是,很少有人知道,谢文东其实并不在车里。
谢文东带着李爽和格桑,坐一辆普通的小轿车,绕到四平后方,秘密潜入城区。
此时城内街道空旷,放眼望去,空无一人。
李爽边打量周围的情况,边问道:“东哥,杨帆真靠得住吗?他不能把我们骗进城之后,再……”,说着,他双手做出掐脖子的动作。
谢文东笑道:“世界上没什么人能靠得住,真正靠得住的是自己。”
李爽道:“那东哥还这么信任他?万一他要对我们不利怎么办?”谢文东摇头道:“他不敢。”
李爽问道:“为什么?”谢文东仰面笑道:“因为他胆子小。胆小的人总能在第一时间分辨出谁强谁弱。我们的实力要比二十四帮强。何况,我们能给他的,要比韩国庆多得多。”
唉!李爽叹了口气,东哥这叫什么逻辑?!他问道:“房卫忠现在去哪?”
“不知道。”谢文东笑眯眯道:“先在城里绕一绕吧!”房卫忠藏身在什么地方,暗组也不清楚,只有等杨帆打来电话了。
凌晨四点时,杨帆的电话来了。“喂?谢先生吗?”电话那边的声音很低。
“我是!”谢文东道:“杨兄,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
“我知道。可是刚才一直脱不开身。”“房卫忠在哪?”“在兴都夜总会。”“里面有多少人?”“不足二十。”
“好了。”谢文东挂断电话,接着,又打给刘波:“老刘,让兄弟们去兴都夜总会集合。”
暗组的人早已潜入四平,之所以没在谢文东身边,是他怕人多目标大,引起对方眼线的注意。
“好的,东哥!我这就让兄弟们过去。”见刘波要挂电话,谢文东忙道:“等一下!”
“东哥还有什么事?”
“兴都夜总会怎么走?”刘波摇头而笑,说道:“在铁东区……”
郊外的火拼进入白热化,双方一攻一防,打得不可开交,随时间的推移,死伤不断增加。吕伟钦和陈荣都玩了命,脱掉外衣,赤膊上阵。老大身先士卒,下面兄弟的斗志也被激了起来,一个个不顾一切的顶住文东会的攻势。文东会这边由高强、姜森、张研江三人指挥,各联盟帮会的老大协同,对于二十四不要命的死守,除了强攻,众人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由三点打到四点,双方的死伤都超过了百人,作为进攻一方,文东会这边比二十四的损失要大得多。
兴都夜总会。谢文东等人坐车到达时,刘波和二十多名暗组的精锐都已等候多时,他们分散在夜总会的周围的各个角落。轿车刚停下,躲藏在暗中的刘波跳了出来,几个箭步冲到车旁,其他人员见状,也纷纷从暗处走了出来。暗组在文东会虽然是搞侦察的组织,但人员的单兵作战能力并不比血杀弱,不然也不会成为文东会的两把尖刀之一了。
谢文东、李爽、格桑三人从车里走出来,举目看了看夜总会的大门,谢文东嘴角一挑,笑道:“走!让我们看看,房卫忠现在在干什么!”
夜总会里的人不多,客人更是寥寥无几,即便习惯夜生活的人此时也大多回家睡觉去了。
谢文东这二十多人一进来,把服务生吓了一跳。在夜总会这样的地方干久了,眼光也变得十分尖。他明白,这时候不可能再来客人了,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来玩乐的人。
“先生,找谁?”服务生上前问道。
“房卫忠。”谢文东没有看服务生,而是将目光投进夜总会内部,查看里面的情况。
服务生一怔,仔细打量谢文东等人,见他们的年纪都不大,他疑惑道:“你们是……?”
“是自己人!”话音由服务生身后传来。
这时,一名三十左右的青年从夜总会里面走出来,振声说道。
“啊,杨哥。”服务生看到来,顿时松了口气,笑呵呵地打声招呼。
来人正是杨帆。杨帆快步走过来,摆手说道:“这是没你的事,你可以走了!”
“是,杨哥!”既然杨帆说他们是自己人,那肯定不会有错了,服务生转身刚要走,杨帆突然一晃身,来到他身后,一手捂住他的嘴巴,另一只手飞快的从他脖子上划过。
“哧!”一股鲜血自服务生的喉咙喷出,他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双手乱抓着,拼命想回头看究竟是谁下的毒手,可是,他的身体已不再属于他。
服务生的身体靠着杨帆,慢慢滑倒,没有出一声叫喊,死得无声无息。想不到杨帆这人看起来斯文,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但下手也真够狠的。李爽和刘波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头。
杨帆擦擦手上的血迹,揣起匕,将服务生的尸体拖到一旁,然后看向谢文东,苦笑道:“谢先生,我也是不得以才这样做的。”谢文东笑眯眯的弹弹手指,说道:“你无须向我解释什么。”说着,他话峰一转,问道:“房卫忠在这吗?”
“是的!”杨帆点头道。“带我去找他!”谢文东嘴角的笑容更深。
“好的!”扬帆低应了一声,道:“谢先生,随我来!”
他在前引路,悄悄上了二楼,谢文东等人紧随其后。走到楼梯口处,扬帆停住身形,低声说道:“房卫忠在二楼,不过门口有两名门卫。”
谢文东还未说话,扬帆又道:“谢先生,我去把他们引开吗?”
“不用了!”谢文东眼珠一转,说道:“杨兄,你去郊外的战场吧!”
扬帆一怔,疑问道:“为什么?”
谢文东笑眯眯道:“我不想放跑任何一个二十四帮的老大,你在他们身边可以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扬帆哦了一声,点头道:“我明白了。”说完,又低头寻思片刻,快步跑下楼。
等他走后,谢文东带着李爽和刘波、格桑等人来到二楼走廊。在走廊的右侧一间房门口果然站有两名大汉,身穿背心,下面牛仔裤,后腰上别着明晃晃的刀片。
看到谢文东这群人,二人皆是一愣,其中一人问道:“兄弟是哪个帮的?”
二十四帮人员众多,相互之间常有互不认识的,这两名大汉都没想到来是敌人。
谢文东双手背于身后,迈着四方步,笑眯眯走上前来,问道:“房兄可在里面?”
看他的架势,听他的口气,好象不是普通的下面小弟。两名大汉没敢怠慢,其中一个人笑道:“没错!房大哥在。”另一个问道:“朋友是……?”
“我叫谢文东。”谢文东走在二人面前,笑道:“文东会的。”
“哦!”两名大汉一开始还没有反映过来,顿了片刻,两个人惊叫一声,尖叫到:“你叫什么?”“谢文东!”说话间,谢文东背于身后的手突然向前一探,只见寒光一闪,一吧匕深深刺进一名大汉的心脏。
“哎呀……”大汉惨叫一声,颓然而倒,另外那大汉见状不妙,吓的魂飞魄散,掉头就准备往屋里跑,可这时格桑已到了近前,在他转身的瞬间,一伸胳膊,将大汉的脖子搂住,接着,手臂猛的往回一收,只听‘咔’的一声,那大汉的脑袋象打蔫的茄子,不自然地垂了下去。
“怎么回事?”似乎听到外面有动静,房里传来不满的质问声
谢文东冷笑一声,转头向格桑使个眼色。格桑扔开揽在怀中的尸体,抬腿一脚,踢向房门。
‘咚’的一声巨响,房门应声而开,再看向房内,里面或坐或站,有将近二十号人,坐在正中的一位中年人,正是房卫忠。
房里的人都被巨响吓了一跳,带着惊异,纷纷扭头看过来,当看清楚门口站的人之后,房卫忠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语调走音地叫道:“谢文东?”
“呵呵!”谢文东轻笑着从门外走近来,环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房卫忠的脸上,眯眼笑道:“很高兴房兄还能记得我。”
“你……你……”房卫忠伸手指着谢文东,‘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下文。
谢文东的突然出现,太出乎他的意料,他做梦也想不到,谢文东会在此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时间,神智大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周围的那二十号大汉反应也够快的,在第一时间拔出武器,一起护在房卫忠的身前。这些人,都是房卫忠的心腹,永帮的精锐,不然,房卫忠也不会在最关键的时刻把他们留在自己身旁。
“谢……谢文东,你怎么会在这里?”房卫忠的语气有些结巴。
“不可思议吧!”谢文东淡然一笑,说道:“我也常常觉得奇怪,世界上不可思议的事情总是有很多,比如你们二十四帮的存在。”
房卫忠心中一紧,暗暗握拳,问道:“谢文东,你想怎么样?”
谢文东含笑反问道:“你说呢?”
“妈的,老子先杀了你!”房卫忠还没说话,距离谢文东最近的一名大汉抡起手中的片刀,直向谢文东的头顶劈来。刘波一皱眉头,回手抓住肋下的手枪,可有人的速度比他更快。当刀快要劈到谢文东脑们的时候,格桑在旁狠击了一拳。这一拳又快又准,正打在刀身上,那大汉只觉得虎口麻,片刀差点就脱手而飞,他被震的倒退两步,惊骇地看向格桑。
格桑甩了甩拳头,闷声闷气地说道:“我只用了五分力。”他这是说实话,可听在大汉耳朵里,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后闻言,眼睛都红了,不顾麻木的手掌,怒吼一声抡刀向格桑冲去。格桑不躲不闪,等刀离他不足三寸的时候,他手臂向前一伸,快似闪电的抓住大汉拿刀的手腕,嘿嘿一小,略微一用力,喝道:“撒手!”
大汉手腕疼痛欲裂,尖叫一声,五指松开,片刀落地,格桑顺势弯腰,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腰带,双膀一晃,硬生生将大汉举过头顶,对准身旁的墙壁,抡了出去。‘咚!’大汉好象被甩飞的面团,身体呈大字型帖在墙壁,停顿了一秒钟,方缓缓滑下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样子是直接摔晕了。
“哗……”房间里一片哗然,格桑的凶猛是霸道的凶猛,是常人所无法抗衡的凶猛,房卫忠连同手下,无不倒吸冷气,背后生寒。
正在这时,房门外传来女人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啊?”
说话间,一位三十多岁的丰韵少妇走进房中,看了看剑拔弩张的双方,微笑道:“各位要打架,我可管不着,但是要砸坏了我这里的东西可就不行了。”
这少妇是夜总会的老板,名叫何丽君,为人圆滑世故,善玩手腕。她边说着话,边打量谢文东,笑问道:“小兄弟,我是这里的老板,你是谁啊?”
少妇算不上漂亮,但衣着鲜艳、大胆,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脸上浓装艳抹,看起来也有几分姿色。说话时,一双眼睛不时的眨动,睫毛如扇,扇人心魄。谢文东撇了她一眼,笑呵呵道:“老板娘,这里没你的事,最好出去一下!”
“咯咯!”少妇出银铃般的笑声,凑到谢文东近前,说道:“这里是我的地方,难道我还不能做主了吗?”
“别的时候,可以”谢文东道:“但现在,不行”
少妇直勾勾看着谢文东半晌,道:“小兄弟,你还没告诉我是谁呢?”
谢文东没有答话,看向房卫忠,幽幽说道:“今天,我没打算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房卫忠脸上露出冷笑,心却缩成一团,额头渗出黄豆大的冷汗。
谢文东又道:“你今天的下场,是因为你当初做了错误的选择。人这一生的选择有很多,但最主要的一点,是要有自知之明,量力而行,而你,投错了靠山,也选错了对手。”
房卫忠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懦懦说不出话。
谢文东仰面叹了口气,片刻,转身走出房间。
“咦?”少妇惊奇道:“小兄弟,你要走了?!”
谢文东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柔声说道:“杀掉房间里所有的人!”
他此话一出,李爽、刘波连同二十多号暗组成员全部亮出武器,随着格桑的咆哮声,拉开了火拼的序幕。顿时间,房间由人间变成了地狱,到处都闪动寒光,到处都有撕声裂肺的嚎叫,鲜血如同河水一般冲洗着地面。
女老板何丽君哪见过这样的阵势,吓的脸色苍白,跌跌撞撞退出房间。
她出来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先手扶墙壁,哇哇大吐起来。
谢文东淡然地看了看她,悠悠说道:“我刚才说过,让你离开的。”
“你……你……哇!”何丽君刚要说话,一股杂物又从胃里反了出来。
战斗只持续了五分钟,当谢文东再进入房间的时候,永帮那二十号大汉的身体也再没有一个是完整的了。房卫东此时靠在墙角,浑身上下都是血迹,他的右手还拿有一吧手枪,只是手已经和他的身体分了家。他脸色白的吓人,坐在这里呼哧呼喘息着,好象拉开的风箱。
“谢文东!快……快点杀了我!”房卫东用尽全身的力气,挑起眼眉,看着谢文东,断断续续的说道。
谢文东漫步到他面前,站稳,垂下眼目,面无表情地打量他。
“杀了我!杀了我!……”房卫东神志不清,机械性地说道。
谢文东将地面的断手连同紧握的手枪踢到他面前,冷酷道:“你想死,那就自己解决嘛!”
房卫东看向自己的断手,剧烈的咳嗦数声,他每咳一下,都会有一股鲜血从他口中涌出。他虚弱地说道:“谢文东,你好毒啊……”
谢文东冷漠道:“你应该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我的为人。”
房卫东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微微点了点,掰开断手的手指,拿起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慢慢闭上眼睛。就在周围都以为他要扣动扳机的时候,他猛的大叫一声:“要死,我也要和你一起死!”说着,遂将枪口对准了与他近在咫尺的谢文东。
房卫忠想在自己死前把谢文东也拉上,可是他的枪刚刚举起,旁边早已做好提防的刘波先一步扣动了扳机。
怒射而出的子弹精准地打在房卫忠的额头,后叫声都没出,直接一命呜呼。
谢文东低头看了看房卫忠的尸体,幽幽而叹,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说完,转身走出房间。
李爽等人随后跟了出去。看着浑身是血的众人,何丽君吓得腿都软了,瘫坐在地,身子抖个不停。
“东哥,她怎么办?”刘波走到何丽君近前,手中仍提着手枪,回头问道。
“留下她,也无所谓。”谢文东淡淡地回了一句,走下楼梯。杀死房卫忠,没有必要隐藏行迹,谢文东反而希望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这是文东会做的,起到威慑敌人的作用。至于警方,他根本没考虑在内,他相信,在东北没有哪个警察敢找到他的头上。不过,这回他错了。
郊外的混战还在继续,双方争斗胶着,争持不下。当房卫忠被杀的消息传来之后,战场上的局势立刻生变化。
房卫忠的死,对于与文东会苦苦作战的二十四帮众人来说,是个毁灭性打击,先,他们失去了精神上的支柱,其次,他们期盼援军支援的希望也彻底破灭,他们现在所面临的局势是孤立无援,是要单独迎战文东会及其联盟帮会如同潮水般的攻势。悲观的情绪象瘟疫一样迅速蔓延开来。
士气低落的二十四帮帮众再无法阻挡文东会的猛攻,刚开始,只是一角被攻破,可时间不长,便出现全面溃败的迹象。
到五点多时,二十四帮防卫四平的帮众已溃不成军,看大势已去,吕伟钦找到陈荣,以及刚赶过来不久的杨帆一商议,都认为仗打到这份上已没必要再打下去了,还是先带残部退回到省城找韩国庆,虽然很没面子,但总比命丧于此要好得多。
他们想走,可是,哪那么容易,四周铺天盖地都是对方的人。
六帮派的老大带领残兵败将,拼了命的杀出一条血路,总算冲出重围。
当他们逃出四平的范围之后,再清点人数,都差点哭出来,原本千余帮众,七个帮派的老大,只剩下可怜的五十来人,四个帮派的老大还健在。这其中有吕伟钦、陈荣、杨帆及双彩堂的老大张平。
四人相互看看,一个个皆无精打采,面露苦色。张平说道:“各位,我真不知道看到韩大哥后说些什么!”
陈荣苦叹道:“我们能或掏出来,已经算不错了,只是可惜下面的那些兄弟们……唉!”
吕伟钦眼睛一瞪,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不知道文东会有没有追兵,当务之急就是要跑得越远越好。”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只有杨帆默不做声的跟在众人后面,见四下无人注意自己,偷偷拿出手机,出一条短信。
正往前走着,只听后方轰鸣声大起,借着凌晨微弱的光亮,隐约可见后面飞驰而来的车队。
“糟糕!”吕伟钦脑袋嗡了一声,身子一震,大叫道:“操**的,文东会的人追来了。”
“妈的。”陈荣骂道:“文东会怎么知道我们走这条路的?!吕兄,我们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吕伟钦喝道:“当然是迎战了,我们两条腿是肯定跑不过对方的车轮子。”
陈荣和张平想了想,也确实如此,看来只能与对方死拼到底了。
很快,车队追上来,停在吕伟钦等人面前,车门齐开,从里面走下二百余人,放眼望去,密压压的一片。
带头的一位,正是谢文东,在他左右,有李爽、高强、格桑等人。
谢文东双眼眯缝成一条缝,笑眯眯地环视一周,说道:“各位这是要去哪啊?”
“谢文东!”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张平最先忍不住,怒吼一声,拔刀冲上前去。
无须谢文东出手,高强横刀接住张平的进攻,冷声说道:“你想玩,我来陪你!”
张平本就不是高强的对手,何况还刚经过一场恶战,跑了好几里的路,体力已所剩无几。
高强只和他打了不到五合,便一刀将张平的胸前划开一条尺长的口子,接着,顺势一刀,刺进张平的心脏。
太快了。向来以勇猛号称的双彩帮老大连五合都没走过去,只能说对方的实力太强大。高强得理不饶人,借斩杀张平的余威,开山刀向前一挥,回头喝道:“杀!”
“哗——”文东会的人士气如虹,一拥而上,瞬间把五十来人的二十四帮**淹没在人海中。
刚才主张迎战的吕伟钦此时却成了缩头乌龟,拉起陈荣和杨帆,调头往路边的荒地里逃窜。
杨帆假意大急,说道:“吕兄,我们不能跑啊,兄弟们还在后面呢!”
“你还管那么多干什么?!”吕伟钦低吼道:“我们自己的姓名都快保不住了。”
西文东要的就是他们这些老大的脑袋,哪肯轻易方他们跑,见吕伟钦等人逃走,他打声招呼,带人随后追了过去。
荒地乱草杂生,遍地碎石,还不时出现一两条壕沟,虽然不适合行车,可同样不适合人逃跑。
谢文东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追着,前面跑得三人也是跌跌撞撞。
“扑通!”杨帆似乎被石头绊了一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杨兄弟!”陈荣急忙停下身形,回身问道:“你怎么样?”
“我……我跑不动了!”杨帆痛苦地喘着粗气,说道:“陈兄,别管我,你快跑吧!”
“是啊,别管他了!”吕伟钦看看后面追来的谢文东等人,急得满头大汗。
“不行!杨兄弟救过我的命,我不能扔下她!”说着,陈荣返了回来,边拉起杨帆,边说道:“要走,咱们一起走!”
“妈的,笨蛋!”吕伟钦气得直跺脚。
这时,天色渐渐明亮,双方的距离也不断的拉近。
见陈荣扶着杨帆,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哪能逃过对方的追杀。吕伟钦眼睛一瞪,上前推开杨帆,对陈荣怒道:“你想和他一起死吗?”
他的话音刚落,原来浑身无力的杨帆突然站直身躯,右手向吕伟钦的胸前一递。
扑哧一声,吕伟钦的身子僵住了,一旁的陈荣也惊呆了。只见杨帆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而匕的锋芒深深刺进吕伟钦的胸口。
“你……你……”吕伟钦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不断涌出的鲜血,然后,缓缓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杨帆。
“为……为什么?”陈荣也蒙了,不知道杨帆为什么要杀吕伟钦。
杨帆先回头看看越来越近的谢文东,然后哈哈大笑,说道:“我早已是谢先生的人,两位想必还不知道吧?!”
“啊?”吕伟钦和陈荣都大吃了一惊。杨帆继续道:“我们偷袭八面城,文东会为什么早有准备?在激斗正酣时,文东会为什么能突然杀掉房卫忠?我们逃在这条路上,文东会为什么会追来?呵呵,两位是聪明人,难道还没有想明白吗?”
“原来,都是你……”陈荣牙齿咬得咯咯做响,心中又惊又恨。
吕伟钦想恨可也恨不起来了,他的身体慢慢软了下去,生命正从他的身体里迅速的流失掉。
“杨帆,我一直把你当兄弟,可是,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陈荣越过吕伟钦的尸体,走到杨帆近前,一字一顿地狠声说道。
“在二十四帮,我的兄弟只有一个。”杨帆道:“那就是周缘。”
“可是,是谢文东害死周缘的。”陈荣声失力竭地吼道。
“不是!是你们!如果当初你们有一个人站出来,肯帮周兄一把,他今天也不会死!”
“没错!周兄的死,是由你们一手造成的。”这时,谢文东也带人追到近前,笑呵呵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然后看向陈荣。
“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陈荣知道今天自己是活不成了,将心一横,大声质问道。
“呵呵!”谢文东笑而不语。
杨帆看到谢文东,精神一震,忙快步走上前来,将手中的匕向谢文东面前一递,说道:“谢先生,事情我做的不错吧?!”
“很好!非常好!”谢文东笑眯眯地接过匕,不过,他目光仍落在陈荣的脸上。
“谢先生!”杨帆又道:“二十四帮在四平的势力垮掉了,七个帮派的老大现在也只剩下瓮中之鳖的陈荣,谢先生,你当初答应我的条件是不是……”
“哦!”谢文东笑道:“是四平吧!呵呵,没问题,以后,四平就是你的了。”
杨帆闻言大喜过望,忙笑道:“多谢谢先生!”
说着话,他转头对陈荣说道:“陈兄弟,我看你也投靠谢先生吧,跟着韩国庆,与谢先生敌对,早晚要倒霉的。”
“去**的!”陈荣大怒,破口骂道:“谁和你是兄弟?你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什么为朋友报仇,你根本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你这种无耻之人,早该碎尸万段!”
杨帆耸肩一笑,说道:“随便你怎么说。”说着,又对谢文东提醒道:“谢先生,这种人是留不得的。”
“我知道!”谢文东一笑,猛然间,将手中的匕刺进杨帆的喉咙,笑眯眯道:“你这种人,确实是留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