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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三爷拿着黄炳成交给他的清单笑而不语,他身边的中年文士则是紧紧握着折扇,脸上带着惊骇的神情。

    “李师爷,我这位义子的手段如何?”虎三爷抬头问道。

    猛的打开折扇,李师爷沉声道:“心狠、手辣、有想法,最重要的是知进退。”

    虎三爷慢悠悠地说道:“说的没错,最重要的是他知进退,要不然有再多的手段也是无用的,既然这样,那顺德赌坊的财产,我就收了吧。”

    “那给苏信留多少?”李师爷问道。

    “就留一万两吧,顺德赌坊原来的地皮也给他,我们只要现银。”虎三爷随意的摆了摆手,但心情还是不错的。

    几十万两现银,即使对他这位飞鹰帮的大头目来说,那也是一笔巨款了。

    最重要的是这银子得的一点负担都没有。

    人是苏信废的,银子也都是他搜刮的。

    虎三爷只是出面跟官府协调一下,用他的身份把上下都打点好就可以了。

    就算是官府想要秋后算账,这强夺家财的罪名也安不到他虎三爷的头上,即便是这九成的银子都归了他。

    快活林内,黄炳成兴奋的跟苏信汇报着虎三爷的意思,苏信面上却没有一丝兴奋,只是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自己这位义父可比自己想象的胃口要大多了,一开口就把九成的银子都给吞了,就留给自己一万两。

    所幸那顺德赌坊的地皮虎三爷没什么兴趣,最终留给了苏信。

    “老黄,这一万两银子去除三千两,还剩下七千两,这些银子把顺德赌坊简单装潢一下,建成堂口够不够?”

    “老大你要建堂口?钱是够,甚至都不用重新装潢,换几个牌匾重新购买一批桌椅就可以了,但这不合规矩啊。”黄炳成有些挠头,自己貌似永远都跟不上这位老大思想。

    苏信问道:“为什么不合规矩?”

    黄炳成解释道:“在飞鹰帮,只有大头目级别的才有资格建堂口,其他的小头目,都是随便租一个宅院自己住的。”

    苏信敲了敲桌子,说道:“你说有资格,那就是说帮规当中并没有写明必须要大头目这个级别才能建堂口喽?”

    黄炳成愣了愣,道:“好像是。”

    “既然这样,那我建堂口有什么关系?”

    苏信想要建堂口,其实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增加他手下的凝聚力。

    在一个小破屋内议事,和在一座宽大明亮的堂口内议事,根本就是两个概念。

    黄炳成想了想,也有些想明白了。

    到并不是说小头目不允许建堂口,而是没有人会去建。

    飞鹰帮一个小头目,最多的也就管理的三、四条街,每个月的例钱最多也就万两左右。

    而建一座堂口,光是地皮就需要十万两白银。

    与其花那个钱建堂口,还不如自己留着慢慢享受呢。

    “行了,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了,这一万两银子除了必备的花销,你自己留下五百两,剩下的也交给你保管。”黄炳成这人虽然油滑了一点,但做事精细,苏信很放心。

    想让一个人为你效命,首先你就要给他足够的好处才行,要不然人家凭什么给你拼死拼活?

    所以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苏信对于自己的手下,出手一项都很大方。

    “多谢老大!以后我老黄这条命就卖给您了!”黄炳成拍了拍自己那瘦小的胸脯,感动的热泪盈眶。

    当然他这番做派还是拍马屁的意味居多,但其中还真是有些感动的。

    他在飞鹰帮混了超过十年了,不过因为自身实力的原因,虽然为人油滑,但却始终得不到重用。

    现在苏信不仅给了他权利,还将手里面的银子都交给他保管,顿时让黄炳成生出了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打发走了黄炳成,苏信也回到了自己的宅院,路上顺便买了一只烧鸡带回去。

    推开门,馨儿立刻扑了上来,小鼻子一拱一拱的,惊喜道:“呀!是烧鸡!”

    “行了小馋猫,洗洗手去吃饭。”苏信揉了揉馨儿的小脑袋。

    馨儿连忙点了点头,乖乖的跑去洗手。

    吃过饭后,苏信让人找来了两个木头桩子竖在了院子内,又找来黄炳成,让他去衙门上下打点的时候顺便给自己弄两柄剑出来。

    寻常铁匠铺所打造的兵器太次,用那种兵器苏信还不如用眼下手里的这截铁片子呢。

    常宁府中最好的兵器,都是来自朝廷的。

    常宁府衙门当中的刀枪剑戟等兵器,都是朝廷军队使用过后换下来的,分发给各个州府的衙门捕快使用,材料绝对上乘,由军队内的匠人批量打造,都是开过锋,见过血的。

    黄炳成去了衙门一次,只用了五十两银子,就给了苏信带回来了两柄长剑。

    大周朝近些年来战事少了许多,也裁撤了许多的军队,他们的装备,便有一些分发给了各个州府,数量还不小。

    一个常宁府的库房内,便有可以武装上千人的兵器、盔甲,但整个常宁府的捕快,才不到一百人。

    所以这些东西,大多数都只能放在库房里面生锈,别说五十两,就算是二十两,看守库房的人也会乐颠颠的拿出来卖。

    这两柄长剑一柄是细剑,三尺长、两指宽,轻盈灵动。

    另一柄是重剑,足有四尺长,四指宽,沉稳厚重,便于砍杀。

    这两柄剑的剑锋凛冽,仅仅是在细微处能看到细微的砍杀印记,应该是被人重新开锋过的,跟崭新的没什么两样。

    苏信左手持细剑,右手持重剑,在那木桩之上不断的刺击着。

    但他练习的不是出剑的力量,而是出剑的精准度。

    每一剑都必须刚好在刚接触到木桩之上停下来,只要在木状上留下一道印记,便算是失败。

    苏信现在身怀两种剑法,一个是荆无命快剑,另一个则是大须弥剑式。

    这其中大须弥剑式偏向于防守,招式繁复,苏信主要想用它来弥补快剑杀敌时的空当,不至于在快剑被人克制时而黔驴技穷。

    而荆无命快剑虽然无法将熟练度提升到百分之一百,但这门剑法乃是最简单的杀人技,追求的只是发挥到极致的快、狠、准。

    这三点不光是可以在荆无命快剑上体现,在修炼其他武技时,也可以利用到。

    所以苏信现在只针对荆无命快剑提升熟练度,正好也就当熟练基本功了。

    看到哥哥在这里练剑,馨儿便坐在屋子前的台阶上乖乖的看着。

    等到苏信练的满头大汗,馨儿便去拿来水和毛巾,为苏信擦汗。

    “哥哥,我可以学剑吗?”馨儿瞪着大眼睛看着苏信手中的细剑,眼中竟然有几分喜爱的神色。

    “可以啊,不过馨儿为什么想要学剑?”苏信诧异的看着馨儿,女孩子在这个年纪,应该都是喜欢布娃娃一样的东西才对,刀剑这种东西,都是男孩子比较喜欢的。

    馨儿握着小拳头说道:“学了剑法,我就可以保护哥哥了,将那些欺负我们的坏人都打跑。”

    “好啊,哥哥就等着馨儿来保护我。”苏信笑着揉了揉馨儿的脑袋,他却不知道,这番玩笑话到了后来,竟然会真的实现。

    苏信将那柄细剑交给馨儿,结果馨儿欢喜的接过去,却苦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苏信。

    这把剑虽然说是细剑,但整体却是用百炼精钢所打造,重达十多斤,对于馨儿这么一个才七岁的小孩子来说,却是太沉重了。

    馨儿两只手加在一起勉强能把细剑抬起来,更别说舞动了。

    苏信见状莞尔一笑,拿过细剑,从木桩上斩下来一条,迅速的削成了一柄木剑交给馨儿,这样一大一小才站在木状面前,一下一下,将手中的剑向着木状刺去。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苏信在自己的小院内足不出户,一心修炼,那边快活林的众多店面都已经装修完毕,准备重新开张。

    事到临头,快活林的各位老板们也是骑虎难下了。

    反正他们干股也给苏信了,店里的装潢也都弄好了,大把的银子投了下去,成败便看此一举。

    夜幕降临,快活林外面一辆辆马车驶进来,这个时间,才是快活林真正该快活的时候。

    城东孙家的孙公子走下马车,看着焕然一新的快活林,奇怪道:“呦,一个月没来装修的倒是不错嘛,爷今天可要好好玩一玩。”

    孙公子家是城东最大的药材走私商,专门负责把南蛮、三湘之地的各种稀有药材走私到东晋去。

    虽然这买卖危险,被大周朝的边防禁军抓住了就是一个当场斩首结局,但却是一本万利,孙家的财富,在整个常宁府都是屈指可数的。

    以他孙家的财力,即使快活林这里装修,他也可以去其他地方玩,但他却一直憋了一个月没出门。

    无他,因为孙公子是个念旧的人。

    想当年他十三岁便被家里那个无良的堂叔给拉到了快活林完成了人生当中的第一次,所以对于快活林这个地方,他可是有着真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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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快活林的忠实老客户,孙公子刚一来,便有人去通报,醉月楼的刘老板亲自出来迎接。

    “哈哈哈,孙公子这一个月没来,醉月楼的姑娘们可都想死你了,今天我可是特意留了两个头牌给孙公子你。”刘老板笑呵呵地说道,一脸和煦的笑容。

    “还是老刘你够意思。”

    孙公子拍拍刘老板的肩膀,搓搓手道:“爷我这一个月都没动手了,攒了一个月的手气怎么也要大杀四方几回合才过瘾,先带我去赌坊,让姑娘们洗干净了等着我。”

    说着,孙公子就向着顺德赌坊的方向走去。

    刘老板连忙将他拉住:“顺德赌坊早就关门了,我那里有新开的赌坊,内部装潢都是崭新的,人手也都是从顺德赌坊那里挖过来的。”

    孙公子诧异道:“老黄的顺德赌坊日进斗金,他脑子抽风了,怎么突然不干了?”

    刘老板的面色立刻尴尬了起来,但瞬间就被他掩饰过去,含糊的就把话题给岔开。

    醉月楼一边的顺德赌坊已经让苏信变成了他的堂口,另一边则是新开的隆庆赌坊。

    说起来这位隆庆赌坊的老板还是很有见识的。

    在看到黄老板被苏信废掉,而之后苏信又接连施展手段,不仅抢夺了黄老板的家产,自身还一点事情都没有后,他就知道,自己这帮商人是绝对斗不过苏信的。

    既然斗不过,那就只有合作,把利益最大化了。

    醉月楼整个快活林最大的青楼,在它身边开赌坊,生意肯定会更加的红火。

    于是乎他果断的拿出一千两银子来找苏信,将醉月楼旁边的地皮换了过来。

    “咦?你们醉月楼的姑娘怎么都跑赌坊来了?”

    看到隆庆赌坊门口站着的一排竟然都是醉月楼的当红姑娘们,孙公子顿时就是一愣。

    “这就是我们快活林的新服务,孙公子,您挑几个吧。”刘老板笑眯眯地说道。

    “啧啧,还真不错啊。”孙工一挥手,直接挑了两个相熟的姑娘走进赌坊。

    一进入赌坊,孙公子这才发现改变的东西可还真不少。

    整个赌坊内全部都有一些伶俐的小厮端着一些酒水小食走来走去,谁想要吃喝,直接拿就可以了。

    若是想吃正餐,那些小厮手里的托盘上便有菜单,点完菜立刻就有人给你送到对面的酒楼当中,以最快的速度做好给您送来。

    而原先那些摇骰子的庄家也都换成了醉月楼的姑娘,动作虽然没那么利索,但却颇为赏心悦目。

    孙公子眼睛一亮,随手从旁边路过小厮那里拿了一壶酒,一把银票直接到了赌桌。

    “五百两,全给爷压大!憋了一个月,爷今天要来把狠的!”

    “孙公子好大气哦。”身边的两位姑娘配合惊叹着,顿时让孙公子一阵哈哈大笑。

    正好这时骰盅开启,正好是五、四、四,十三点大。

    “哈哈哈!今天果然轮到爷大杀四方了!”

    孙公子嚣张的大笑了一声,一把将大堆的银子和银票划拉到自己面前,随手赛了两张在两个姑娘的胸衣里面,顺便上下其手了起来。

    看到那两张银票,两个姑娘顿时眼睛一亮。

    这两张银票可都是一百两的,以往可都是要把这位爷伺候舒服了,才能得到这么多的赏赐,现在还什么都没做呢,一百两就已经到手了。

    其他人看的眼中冒火,纷纷大吼:“给我也找两个姑娘来,要胸大的,老子今天也要压大!”

    门口的刘老板和隆庆赌坊的陈老板对视一眼,纷纷露出了笑意。

    第二天正午,孙公子从温柔乡里面爬起来,咂咂嘴回味着昨天晚上的情况,不由得嘿嘿笑了起来。

    “这快活林弄的还真是绝了!回去我可要带老李他们这帮土包子过来见识一下,跟快活林相比,昌德坊那地方算个屁啊!”

    重新开业第一天,快活林就已经在孙公子这等老客人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常宁府就这么大,一旦有什么新消息,在一天的时间就能传遍。

    在三天之内,快活林出了新花样的消息整个常宁府便全都知道了,只要来试过的人,就没有说不好的。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时间,快活林的客流开始呈井喷式的增长,而等到昌德坊那些赌坊青楼反应过来时,却已经晚了。

    他们没有改变的条件,也没有改变的时间。

    也仅仅有那么几家财大气粗的老板,接连盘下了好几家店面,按照快活林的模式开始装潢改造,但规模跟快活林比,却是相差太多了。

    一个月过后,快活林多家商铺的老板一盘算,他们这一个月的纯收入何止翻了一倍?最少的都翻了两倍!

    而赚的最多的,像醉月楼的刘老板,甚至达到了惊人了五倍之多。

    原来快活林最赚钱的生意是赌坊,而现在,却是青楼了。

    被苏信这么一改,那些在快活林内豪赌的公子哥可是大方的很,只要赢了一把,就拼命的往姑娘们的胸衣里面塞银子。

    这些老板们赚的盆满钵满,自然也要把苏信的那份分红给交了。

    对于快活林的这些老板,哪怕是表现的最为乖巧的醉月楼刘老板,苏信也从来都没有相信过。

    所以等到分红的时候,苏信直接让黄炳成请来了几名帐房先生去各大商铺内查账,看看他们有没有隐瞒利润。

    这一查不要紧,还真有些不知死活的虚报利润。

    苏信也没说什么,只是当场让几名帮众将那几家做帐的帐房打断了手。

    那些老板顿时面色发白,再也不敢搞一些小动作,乖乖的把应有的分红都给交了上来。

    黄炳成带着人抬着两口大箱子来到苏信家里,一脸兴奋道:“老大你猜猜,我们这一个月进账多少?”

    “哦?有多少?”

    黄炳成将两个大箱子掀开,一片白花花的银子闪耀出动人的光泽。

    “整整十八万两!这还是第一个月,若是等到下个月,快活林的知名度大增,生意肯定还会继续火爆,咱们赚的银子肯定比这个月更多!”黄炳成兴奋的脸都通红,仿佛打了鸡血一样。

    “竟然这么多。”苏信也是被吓了一大跳。

    按照他原本的估算,第一个月的分红也就在五万两左右,没想到竟然会是十八万两,直接翻了三倍还要多。

    看来这常宁府的富人可真是不少,毕竟是之前大周的都城,这点底子还是有的。

    摸了摸下把,苏信道:“把这些银子分出八万两,送给虎三爷,然后吩咐兄弟们,全部都在堂口集合。”

    “八……八万两!”黄炳成看着苏信,目瞪口呆。

    先前他们虽然把顺德赌坊的财产给了虎三爷,但那是因为要借着虎三爷的名头吞下赌坊。

    但现在这八万两的分红,可是就相当于白送了。

    “这笔钱我们吃不下的,硬吞进去,只能被噎到。”

    苏信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这钱,就当是我孝敬我那‘义父大人’的。”

    黄炳成也是飞鹰帮的老人了,顿时也明白了苏信的意思,这钱其实就相当于保护费了。

    虽然有点憋屈,但该给的还是要给。

    黄炳成带着人出去,苏信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声音:“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枭雄之姿(一),成功奖励反派值200点、中级抽奖一次。”

    进入到系统当中,苏信问道:“我现在有多少抽奖的次数?”

    系统道:“宿主现在有33次初级抽奖次数,还有一次中级抽奖次数,请问宿主是否现在使用?”

    苏信想了想,摇摇头道:“还是算了吧,下次再说。”

    积攒了一个多月的初级抽奖可以换三次中级抽奖,再加上这次主线任务奖励的中级抽奖共有四次。

    中级抽奖也有不确定性,苏信准备再多积攒一点,一次性多抽几次,看看能不能抽出点好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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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意坊虎三爷的宅院内。

    虎三爷把玩着苏信送来的银子,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意。

    “李师爷,我这义子收的怎么样?这才一个多月,就给我捞回来八万两银子,哈哈哈!”虎三爷大笑了起来。

    要说这人还比不得,正所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他以前收的那个义子陈到,虎三爷在他身上可是花费了无数的心血,光是银子就扔了几万两了。

    练铁砂掌需要大量的草药浸泡双手,配合铁砂掌修炼。

    二十年的培养,虎三爷光是草药可就扔进去几大车了。

    但结果呢?却差点培养出一个心腹大患出来。

    现在收了苏信当义子,他付出的也就是几句话的事,结果没到一个月,苏信就给他送来了这么一个大礼。

    旁边的李师爷恭维道:“还是三爷您老谋深算,当初要是直接打杀了那苏信,咱们可就没有这么多的收入进账了。”

    两个人正说着,一名帮众进来将一个小纸条交给了李师爷。

    “谁传来的消息啊?”虎三爷问道。

    李师爷犹豫了一下,说道:“是季刚传来的消息,上面说苏信这个月一共收到的分红是十八万两。”

    虎三爷扔掉手中的银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

    而此刻快活林内,苏信让人直接抬着一箱子银子来到他们快活林的新堂口。

    原来的顺德赌坊已经装潢完成了,内部只是把一些赌具拆了,换了大批的桌椅,外部则是稍微休整了一下,挂上了黑底金字的新牌匾:飞鹰帮!

    此时飞鹰帮的那些帮众已经全部都聚齐了,这一个月以来,因为快活林的火爆,又有几十人加入了苏信手下,现在苏信手下的帮众已经有一百一十多人了。

    “苏老大!”

    看到苏信进来,一群帮众连忙站起来,齐齐大喊了一声,气势倒是挺足的。

    苏信摆了摆手,让人将箱子放在大厅的中间,朗声道:“今天把大家叫来有两件事,第一件事,那就是准备给大家发钱。”

    ‘咣当’一声,苏信直接将箱子踢开,那白花花的银子顿时就晃瞎了众多帮众的眼睛。

    银子他们不是没见过,但这么多银子摆在一起,对于他们这些处在最底层的帮众来说,冲击力是无比巨大的。

    历来飞鹰帮的规矩就是老大赚钱赚的多,手下的人月钱就多。

    老大要是穷的叮当响,手底下的人就只能喝汤了。

    快活林这一个的月的生意他们都看在了眼里,这月钱肯定是不会少的。

    果然,苏信继续道:“大家跟着我苏信混,我也不会让大家啃着窝头喝着凉水去跟人家拼命,这个月的月钱,每人十两银子!”

    这话一出,在场的那些帮众差点没兴奋的叫出声来,苏信给的月钱,要比他们想象的多太多太多了。

    以他们长乐坊普通人的收入来看,在酒店当小二,或者老老实实给人做工的,一个月能拿一两银子就不错了,勉强能养活一家子。

    而他们这些混帮派的则更惨,别看有的人威风,但处在最底层的帮众却跟那些做工打杂的差不多,有些还不如人家呢。

    跟了一个好老大能拿一两到二两,惨一点的,甚至连一两都拿不到。

    在飞鹰帮,就算是跟着帮主的那些嫡系帮众,每个月也不过拿五两银子罢了,现在苏信竟然给他们每人十两,这让他们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但是!”苏信看他们兴奋的差不多了,话音一转,道:“拿了我的银子,那就要守我的规矩!”

    “正所谓干一行吃一行,你们以前恐怕没少在快活林内的商家打秋风吧?吃了东西不给钱,睡了姑娘提裤子就走,这事情你们恐怕没少干吧?”

    苏信环视一周,在场的很多帮众都低下了头,不敢跟苏信对视。

    这事情他们的确是没少干,应该说更恶劣的都有,甚至在收取月钱的时候都有人悄然克扣一些。

    “要是以前你们这么做,我苏信不会说什么,但现在你们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吗?你们不是在揩那些商家的油,而是在挖你们自己墙角!

    快活林每家商铺十分之一的分红都是给我们的,你们每个月的月钱也是从里面出。

    这个月的月钱是十两,下个月快活林的生意好,你们就能得到十一、十二两甚至是十五两。

    你们以为这时揩商家的油,占他们的便宜,其实你这是在挖大家的墙角,占自己的便宜!”

    众多帮众也反应了过来,他们在快活林的商家内占便宜,最后影响了收益,结果吃亏的却还是他们自己,因为他们的月钱也是跟快活林的整体收益挂钩的。

    “拿了钱,就要守该守的规矩,破坏规矩的人,就别怪我苏信心狠手辣了!”

    苏信回到主位上坐下来,沉声道:“老黄,念名字。”

    黄炳成点点头,从身后变戏法一样的拿出一个小本子,开始念了起来:“赵晨东、刘三、陈老刀、张虎……”

    一口气二十多个名字念出来,被点到名字的纷纷面色苍白一片。

    “每人二十棍,当着大家的面打。”苏信道。

    黄炳成一挥手,其他帮众立刻拎来了棍子,在黄炳成的指挥在开始打了起来。

    别管以前关系怎么好,现在可是苏老大亲眼看着呢,他们可不敢放水,每一下可都是实打实的抡下去。

    二十棍打完,那二十多个人勉强能爬起来,腿都开始打哆嗦了。

    苏信敲着桌子,道:“今天这二十棍就让你们记住,什么是规矩!现在我问你们,你们服不服?不服现在就可以拿着月钱走,我苏信绝不拦着。”

    那二十多个被打的帮众连忙摇了摇头,每个月十两的月钱,谁想走谁是傻子!

    “行了,现在挨个上来领月钱吧,被打的二十几个兄弟,每人多领二两当作汤药费。”

    苏信这话一出,那二十多名被打的帮众心底最后一丝怨气也烟消云散了。

    而且不仅没有怨气,反而还感动的很,赏罚分明,这才是好老大嘛。

    像以前那小人得志的刘三刀,什么玩意嘛!

    站在人群当中季刚看着苏信,眼中露出了不解之色。

    这个年轻人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他才十几岁的年纪,怎么会有如此高明的手腕?

    这时苏信拿着两张一百两的银票来到季刚和李坏面前,递给他们。

    “二位的月钱当然不能跟普通帮众相比,这才是你们应得的。”

    “那就多谢苏老大了。”

    季刚笑呵呵的结果银票,但李坏却说道:“无功不受禄。”

    虎三爷当初派他们前来最主要的就是帮主苏信稳定快活林的局面。

    没想到苏信手腕竟然如此之强,恩威并施之下,无论是快活林的那些商铺老板,还是手下的帮众都对苏信俯首贴耳。

    他们两位虎三爷手下的头号打手反倒是没有派上用场。

    “有没有功是我苏信说的算的,这钱,是二位应得的。”

    苏信直接将银票塞在李坏的手里,这次李坏倒是没有推辞,态度也不像刚见到苏信时那样恶劣。

    毕竟李坏再狂傲,也是要吃饭的。

    在虎三爷那里,以他的身份每月个的月钱都是十多两,若是立下了什么功劳,也有几十两的赏金。

    但现在什么事情都没干就有一百两的银子拿,这种事情可是头一次见到。

    用一千多两银子就让上下归心,这对于现在的苏信来说是很划算的。

    光有狠还不够,因为他的资历浅。

    所以还要有恩,起码他开出的月钱,整个飞鹰帮都没有哪个大头目能超越。

    快活林一片歌舞升平,但有些人,却是不太痛快了。

    这些人便是青竹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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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宁府中三帮四会,青竹帮和飞鹰帮是最弱小的两个,两个帮派也是势均力敌。

    快活林那一仗虽然是青竹帮输了,但其实他们并没有损失多少人手,可以说快活林其实是他们主动让出来的。

    毕竟以前的快活林可真没什么油水可捞,一个月顶天能收上来一千多两的月钱也就不错了,为了这么个地方跟飞鹰帮拼个你死我活,何必呢?

    所以两个帮派只打了一仗,青竹帮便让出了快活林,直接退到了紧挨着长乐坊的永乐坊。

    但现在看到快活林竟然在苏信的把持下蒸蒸日上,他们还打听到了这快活林一个月的分红就超过了十万两,这就更让青竹帮眼红了。

    特别是之前负责掌管快活林的小头目张洪,差点没当场气吐血。

    他在快活林的时候过的苦哈哈的,每个月收上来的月钱除了要孝敬上面的,发给下面的,自己也剩不下多少钱了。

    但这飞鹰帮的家伙一来,快活林直接就变成了一个消金窟,这让青竹帮内不少人在暗中嘲笑张洪,说他是在抱着个金饭碗要饭。

    而且在退出了快活林后,大头目戴冲只是给了他一条紧挨着快活林的短街让他看管,只有几十家店铺,甚至还不如快活林呢。

    这天夜里,张洪吃饱喝足带着几名小弟巡街,抬头便看到对面快活林那灯火辉煌的场景,这让他心中更是不忿。

    “他奶奶的!老子掌管快活林的时候那帮商人怎么不给我分红?欺负我青竹帮没人?”

    张洪身后的小弟附和道:“洪哥你别生气,那帮商人就是贱的!听说飞鹰帮那小子上来直接就废了开赌坊的老黄,一群人就乖乖的把分红交出来了。”

    张洪扣了扣鼻子,冷哼道:“他奶奶的,早知道当初老子也下手狠一点好了,临走还能捞一笔,省得像现在这样落魄。”

    “咦?洪哥你看,那不是飞鹰帮的一个小子吗?”其中一个帮众指着酒楼拐角处道。

    那个酒楼正处在永乐坊和快活林之间,他们一抬眼就能看见,此时一名穿着飞鹰帮衣服的汉子,正醉醺醺的在那里放水呢。

    今天是他们发了月钱的日子,而且还一次就是十两,这让那些帮众十分的兴奋。

    肯出来混帮派的,就没有几个是老老实实过日子的人,大部分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发了月钱,当然是立马就出去找乐子了。

    所以几名平时关系不错的帮众,当即便来到酒楼大吃大喝了一顿,不过这次他们可不敢白吃白喝,而是老老实实的给钱。

    毕竟白天的事情可还历历在目,这位苏老大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这名帮众抖了抖身子提上裤子,一锭银子便从怀里掉了出来。

    看到那拳头大小的十两纹银,张洪身后的帮众们眼睛都红了。

    他们有时候一年的月钱可都没有十两,现在这飞鹰帮的帮众,随意一个却都能拿得出十两银子来。

    那名帮众放完水一回头便看到了张洪他们。

    飞鹰帮跟青竹帮打过好几次,他当然也是认识青竹帮的人,不过随即他便轻蔑的笑了笑,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转身就走。

    小头目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们飞鹰帮给打跑了,而且咱跟着苏老大混的,可比你那小头目都滋润呢!

    看到这轻蔑了一笑,张洪顿时就炸了。

    “妈的一个小瘪三也敢笑老子?给我拉过来打!”

    那名帮众一看事情不对刚想跑,但他喝的有点大了,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没跑出两步呢,就被张洪他们给按到了地上,开始拳打脚踢。

    “我是飞鹰帮的人!这里是飞鹰帮的地界,你们敢乱来,我老大是饶不了你们的!”

    张洪冷笑道:“你老大?那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我今天就打死你,看他能拿我怎么样!”

    拳头如同雨点一般的落下,那名帮众刚开始还痛呼了几声,但最后竟然没了声音。

    “停下!”

    张洪大喊了一声,一名小弟过去看了一眼,咽了一口唾沫道:“洪哥,这家伙被打死了!”

    众人对视一眼,感觉事情有些大条了。

    他们原来只是想教训一下这小子的,但之前他们也是喝了点酒才出来的,这下手就有些没轻没重,竟然把他给打死了。

    帮派之间互相斗殴算不了什么,甚至在帮派大战当中杀人都是很正常的。

    但那是帮派高层的决定,死了人他们负责打点官府,负责善后。

    但他们底下的人随意打死了人,可就没那么轻松了,甚至他们这一举动,甚至会引来两个帮派之间的再一次大战的。

    “洪哥,现在怎么办?”几名帮众都没了主意。

    张洪四下看了看,周围没有飞鹰帮的人,跟他同来的人估计还在酒楼内喝的烂醉如泥呢。

    “没人看到,我们先撤,毕竟这里是飞鹰帮的地界,我们去跟大头目禀报一声。”

    张洪暗骂自己下手没轻没重,这下子打死了飞鹰帮的人,自己肯定是解决不了的。

    而去禀报大头目戴冲,以他那个贪婪的性格,估计自己少不了要破费一番。

    青竹帮的大头目戴冲嗜赌如命,他爱财也是因为他喜欢去赌。

    张洪直接来到永乐坊内最大的赌坊金盛赌坊,很顺利的便找到了戴冲。

    戴冲五十余岁,人高马大,身边还放着一柄半人高的擂鼓瓮金锤。

    就是因为他这奇门兵器,在常宁府内他还有一个很响亮的外号,叫轰天锤。

    “老大,我惹了点麻烦。”张洪小心翼翼的禀报。

    戴冲好像是赢了钱,心情很不错,懒洋洋地问道:“你小子又惹了什么事情?”

    “我失手打死了飞鹰帮的一名帮众。”

    “哦,小事情而已,一会我去给飞鹰帮那边说一声,赔偿他们十两银子的安葬费就好了。”戴冲仍旧是一副无所谓的语气。

    张洪目瞪口呆,这就解决了?他怎么总感觉有些不对呢?

    “老大,飞鹰帮难道不会因为这件事跟我们再次火拼吗?”张洪忍不住问道。

    戴冲摆了摆手:“放心吧,打不起来的,就算我们想打,飞鹰帮也不会打的,上面的事情你不懂的。

    对了,三缺一正好你来了,先陪我玩几把。”

    张洪摸不着头脑的被拉到了麻将桌上,他只知道一点,自己应该是不用担责任了。

    第二天清晨,快活林的堂口内,苏信面色阴沉的坐在主位,看着地上的尸体一言不发,其他帮众也都沉默的站在下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信缓缓的开口。

    黄炳成一脸悲愤道:“是青竹帮的人干的,昨天晚上这个几个兄弟去喝酒,出来就看到他被人给活活打死,扔在了大街上。”

    下面的帮众都是一脸的愤怒,当晚跟死者一起去喝酒的几位眼睛都红了,他们认为正是因为自己的不小心,才让兄弟被青竹帮的人给打死的。

    “通知帮中了吗?”苏信问道。

    “帮中甚至比我们都先知道,今天虎三爷派人送来了十两银子,说是青竹帮大头目戴冲给送来的安葬费。”黄炳成一脸的憋屈。

    “砰!”

    苏信直接将手中的茶杯摔到了地上。

    下面的帮众也是一脸的愤怒。

    他们一个月的月钱就是十两银子,现在打死了人,就给十两银子的安葬费,这分明就是羞辱!

    “帮里是什么意思?就这么忍下来?”

    苏信有些不解,青竹帮跟飞鹰帮的恩怨由来已久了,青竹帮打死了飞鹰帮的人,帮中的高层们竟然忍下来,这有些不对啊。

    黄炳成无奈道:“他们虽然没直说,但的确是这个意思。”

    台下的帮众一脸期翼的看着苏信,不知道苏老大想如何解决。

    苏信的手下除了少有的十几个飞鹰帮的老人,剩下的新加入的年轻人。

    这些年轻人的心里还有热血。

    即使知道去跟青竹帮血拼自己有可能会死,但也不甘心就这么憋屈着,看到青竹帮打死了自己的兄弟后甩出十两银子拍拍屁股走人。

    相反那些混了好几年老人则是要冷静的多。

    两个帮派之间的斗争不是那么简单的,即使要打,也要上面发话才行。

    现在上面表明了不想动手,就靠苏信手下这点人,去了也是送死而已。

    “老大,咱们现在怎么办?”黄炳成小声问道。

    苏信摸着下巴,他现在也有些骑虎难下了。

    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不打,估计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那点威望将会消耗殆尽。

    而如果打,飞鹰帮上面不派人来,自己靠什么打?就靠这些新招募的年轻人?

    思索了片刻,苏信果断道:“我苏信是不会让我的兄弟白死的!我这就去求义父派人,去跟他们青竹帮讨一个公道回来!”

    在场的帮众们顿时精神一振,苏老大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

    让人把被打死的帮众抬出去安葬,苏信招呼黄炳成拿出五万两银票跟他去见虎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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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意坊虎三爷的宅院,这一次苏信来可不用在通报了,看门的两名帮众直接将苏信和黄炳成让了进去。

    能在快活林闯下如此大的声势,即使苏信不是虎三爷的义子,也值得他们尊敬。

    进了客厅,虎三端坐在主位上,好像知道苏信要来一般,李师爷则是站在虎三爷的身后。

    “苏信拜见义父。”苏信连忙上前鞠躬行礼。

    虎三爷端着茶杯,笑呵呵道:“起来吧,这段时间在快活林干的不错,为父当初果然没看错你。”

    苏信恭维道:“义父谬赞了,我能有今日,还是要靠着义父的声威才行,若是没有义父在身后站着,我可压服不住那帮商人。”

    “行啦,你也不用自谦了,整个飞鹰帮年轻一代里面,你可算是最能干的,快活林这一改革,就算是帮主都对你赞不绝口呢。”虎三爷说道。

    “对了义父,昨天我手下的兄弟被青竹帮的人打死一事,您知不知道?”苏信开口问道。

    虎三爷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一个误会而已嘛。青竹帮大头目戴冲已经过来道过歉了,赔了十两银子,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苏信强忍着怒意道:“义父,他青竹帮杀我兄弟,难道我飞鹰帮就这么算了?一个道歉就值一条人命吗?”

    “那你还想怎么样?你还年轻,帮派之间的斗争,不是那么简单的。”虎三爷语重心长的说道。

    苏信还想要再说些什么,虎三爷却直接说道:“行了,你的快活林才刚刚开始发展,别把精力放在这种小事上。我乏了,李师爷,替我送送苏信。”

    一听虎三爷这话,苏信就知道想让飞鹰帮派人讨回公道是真的没戏了,只能带着黄炳成转身离开。

    李师爷笑呵呵的跟着他们后面,道:“苏少爷,您也别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大不了多给那个帮众一点安葬费,这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就算了。”

    “李师爷您可别这么叫我,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就好了。”

    对于这位跟了虎三爷几十年的白纸扇李师爷,苏信可不会小瞧他。

    李师爷摇了摇头:“不行,礼不可废,你是三爷的义子,我称呼一声少爷那是应该的。”

    苏信神色一动,拉着李师爷来到门口的拐角处,冲着黄炳成使了一个颜色。

    黄炳成也是机灵,立刻就拿出一万两银票熟练的塞到了李师爷的手里。

    李师爷看了一眼这银票的面额,顿时心中一喜,不着痕迹的放到了袖子里。

    “咳咳,苏少爷您可真是太客气了。”李师爷笑眯眯的说道。

    苏信拱拱手:“李师爷,我可不是跟您客气,而是真心想请教您一下,为什么青竹帮杀了我们的人,而上面却不肯跟他们要一个说法?是义父不想损失手下的兄弟吗?”

    李师爷四下瞧了瞧,看没有人过来,便叹息着道:“苏少爷,我也不瞒着您了,这事情还真跟虎三爷没有太大的关系,完全是上面的决定。”

    苏信挑了挑眉毛,没有太大的关系,那想来还是有一些关系的。

    “青竹帮杀了我们的人,这就等于当场打了我们的脸,上一次长乐坊之战,输的可是他们青竹帮,为何这次我们却要后退忍让?”

    打了胜仗最后却要装孙子,这也是苏信疑惑的地方。

    李师爷摇着脑袋叹息道:“苏少爷,你知道上一次我们为什么要跟青竹帮开战吗?”

    “难道不是因为要争夺长乐坊吗?”

    李师爷不屑的撇撇嘴道:“屁!那只不过是糊弄普通帮众的借口而已,长乐坊那鬼地方除了一个快活林,就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而且快活林还是在你接手之后才繁华起来的,以前的快活林,每月顶天能收一千多两的例钱,还不够在长乐坊之战后,给手下人发的赏钱呢。

    我们跟真正跟青竹帮开战的原因,是因为少帮主沙元东跟青竹帮的少帮主争风吃醋,吃了一点亏,所以这才要报复回来。

    两个帮派开战,损失的可不仅仅是帮众,还有着大量的金钱。

    大战之后要给帮众们赏钱,受了伤甚至是死了帮众还要给抚恤金,动静闹的太大了,还要塞钱去打点官府,这开销可不少。

    所以长乐坊那次大战根本就没什么意义,无非是两个公子哥争风吃醋而已。

    我们没想闹大,青竹帮也不想增加损失,所以主动退出,算是给了我们飞鹰帮一个面子。

    现在只不过是死了一个小帮众而已,青竹帮那边也道过歉了,面子也有了,上面何苦要为了一个不值一分钱的公道而去花大价钱去进攻青竹帮呢?”

    李师爷的话让苏信和黄炳成目瞪口呆,他们都没想到,一个多月之前的那场帮派大战,其原因竟然是因为两个公子哥争风吃醋。

    四下看了看,李师爷小声道:“苏少爷,我再多嘴一句,上边不准备派人去讨个说法,除了这个原因,还有几分针对你的意思。

    你那快活林一个月就进账将近二十万,甚至比一些大头目每月的进账都要多,已经有很多人眼红了,想要压一压你。”

    苏信沉声道:“义父难道就没有帮我出头吗?”

    这个月赚的十八万两银子,苏信可是给了虎三爷八万两。

    一方面是为了孝敬他,而另一方面就是防止有人眼红,好让虎三爷为他挡着。

    名义上来讲,苏信这个小头目是归虎三爷管的,而虎三爷也是他的义父。

    上面若是有人眼红想要打压苏信,那收了银子的虎三爷,自然是要为苏信出头的。

    这个问题李师爷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苏少爷,你上个月给了三爷八万两银子对吧?”

    苏信点点头。

    “三爷后来才知道,你上个月一共赚了十八万两银子!”

    说完这句话,李师爷拱了拱手,直接转身离去。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苏信听明白了李师爷话中的意思,眼中闪过一丝冷芒,直接带着黄炳成离开。

    “他娘的!都特么的是一群什么玩意啊!为了两个公子哥就能跟青竹帮大战一场,现在自家人被青竹帮打死了,他们却连个屁都不放!”一路上黄炳成都在骂骂咧咧的,显得极其的愤慨。

    长乐坊那一战他也是参加的,虽然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冲上去跟拼杀,但这事情也让他产生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飞鹰帮的高层,真没把他们这些普通的帮众当人看啊!

    相比于黄炳成的愤怒,苏信倒是显得很淡然:“看开些,身居高位者所想的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利益。

    很显然我们想要做的事情不符合他们的利益,所以他们不会管,甚至会打压。与其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这一点苏信在前世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永远不要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中。

    虎三爷不管,飞鹰帮高层不出手,难道他苏信还能憋死不成?

    “老大,你是想……”黄炳成震惊的看着苏信。

    苏信没说话,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冷色。

    一路回到快活林堂口,他手下的人都在眼巴巴的等着呢,想知道上面会不会派人来为他们讨一个公道。

    但看到只有苏信和黄炳成这两个人回来,他们心里顿时就咯噔一声,

    迎着众人的目光,苏信坦然道:“上面说了,青竹帮已经道歉,这事情就算是了结了,他们是不会派人跟青竹帮再来一场大战的。”

    苏信手下的众人顿时群情激奋,纵使他们已经猜到了这个消息,但也有种憋屈的感觉。

    人群中的季刚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了不屑之色。

    他乃是虎三爷的心腹,自然对飞鹰帮的高层有些了解。

    出了这件事情之后他就知道,上面是绝对不会派人来帮苏信讨回这个公道的。

    下面乱哄哄的一片,苏信敲了敲桌子,在场的众人顿时就不吭声了。

    苏信虽然只当了他们一个多月的老大,但赏罚分明,还是让他们很服气的。

    但眼看着自己的身边的兄弟被敌对帮派硬生生打死,结果只换来了一个连面都没看见的道歉和十两银子,这让他们都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虽然他们这件事跟苏信没太大的关系,但他们心中仍旧有着怨气。

    一个连自己手下都保不住的老大,如何能让他们心服口服?

    看到这个场景,苏信长出了一口气。

    这应该就是飞鹰帮高层,或者说是虎三爷想要看到的场景吧?

    让自己成为一个光有钱,但手下人却离心离德的空头老大,这样就可以任人拿捏了?

    苏信冷然笑了笑,敲了敲桌子,朗声道:“高层不派人没关系,他们有他们的顾虑,但我苏信却不会让自己的兄弟白死!

    明天这个时候,我会拿着张洪和戴冲的人头,来祭奠死去的兄弟!”

    整个堂口内顿时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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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着大家的面,苏信一副慷慨悲歌要为兄弟报仇的模样,赚足了名声。

    而这时他却站出来阻拦苏信,讲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苏信却正好就坡下驴,将选择权交给了大家。

    为了自己考虑,这些帮众肯定不会同意苏信去刺杀戴冲。

    这样一来,苏信不仅仅成功挽回了自己在帮众心中的地位,更是建立了越加牢固的威信。

    季刚不得不沮丧的低下头,这一次,自己是被这苏信给利用了。

    而黄炳成此时却恨不得给苏信鼓掌叫好,这一番应对,还真是绝了!

    但就在这时,当初跟那被打死的帮众一起喝酒的几人却是站了出来,一脸的悲愤。

    其中一名身材高大的汉子红着眼睛道:“老大,陈三儿他不能白死啊!他头上两个哥哥都是飞鹰帮的老人,在跟青竹帮争斗的时候战死了,现在家里面就剩一个瞎眼的老娘。

    现在咱们跟着老大你把日子过好了,昨天喝酒的时候陈三儿还说呢,再攒几个月银子就娶一房媳妇,照顾他老娘,没想到这话刚说完,人就没了!

    当初若不是我们非拉着陈三儿去喝酒,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们哥几个不想连累弟兄们,现在我们就脱离飞鹰帮,去杀戴冲和张洪那两个王八蛋!”

    几个人将胸口处绣的飞鹰帮标志一撕,眼睛都红了。

    他们都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兄弟,刚加入飞鹰帮,胸中的热血还未冷,他们此时若是不做点什么,估计这辈子良心都过不去!

    飞鹰帮的其他帮众一看到他们几兄弟这个样子,眼眶顿时也红了起来,纷纷撕下胸口的帮派标志,要去跟青竹帮去拼命。

    这些刚刚加入帮派的年轻人没有黄炳成这种老油条想的那么多,考虑这里那里的利害关系。

    只要一冲动起来,别说是戴冲,他们甚至连官府都敢动手。

    这样的年轻人飞鹰帮是最喜欢用,也是最不喜欢用的。

    因为这些年轻人敢打敢拼,是争夺地盘时的最大战力。

    而同时他们也过于冲动,有时候甚至无法控制,就好像现在这样,令掌权者颇为头痛。

    季刚这时露出一丝冷笑来。

    玩砸了吧?你以为人心是这么好鼓动的?这回骑虎难下,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怎么收场!

    但出乎季刚意料的是,苏信脸上却并没有出现焦急之色,反而还是一片平静。

    “诸位兄弟先冷静一下!”苏信大声道。

    下面的骚动渐渐平息,苏信沉声道:“去找戴冲报仇用不着你们,手下的兄弟被人打死了,我若是不讨一个公道回来,我苏信岂不是连废物都不如?我说过,戴冲和张洪的脑袋,我会亲自带回来的!”

    季刚一愣,苏信这是什么意思?他难道要玩真的?

    苏信的话却是让在场的帮众们兴奋不已,他们果然没有跟错老大!

    陈三儿的那几名兄弟连忙说道:“老大,带上我们几个吧,若是不能亲手报了兄弟的仇,我们这辈子都过意不去!”

    “算上我一个。”一个声音冷冷的响起。

    看到李坏从人群中走出来,苏信倒是一愣。

    “这么好玩的事情,我也想参与参与。”

    下方的帮众都对李坏怒目而视。

    现在他们可是在商讨为兄弟报仇,这么严肃的事情在你眼里竟然是好玩的事情?

    苏信看着李坏,看到他眼中的战意和隐隐的兴奋之色,恐怕对于他来说,这件事的确只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季刚怒喝道:“李坏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是在干什么?你不仅不去阻止反而要跟着他胡闹,你难道忘记三爷的话了?”

    李坏伸了一个懒腰,冷冷道:“老头子已经老了,没有了锐气,什么事情都只会忍让。我的剑这么长时间没沾血,都快生锈了。”

    “疯子!你这个疯子!”

    季刚简直无法理解李坏的思维。

    跟着苏信胡闹不算,还当众称呼虎三爷为老头子,他不想在飞鹰帮混了?

    李坏没搭理季刚,而是转头看向苏信:“怎么样,我去行不行?”

    苏信道:“当然可以,但你要听我的。”

    “听你的可以,但前提是你不愚蠢的指挥。”

    苏信摇摇头,没有计较李坏的语气,这人就是这么个样子。

    “老大,那我们呢?你就让我们也去吧。”那高大汉子哀求道。

    苏信沉吟了一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李青。”那高大汉子连忙说道。

    “你们去也可以,但我只能让你们在长乐坊和永乐坊的交界处等待断后,你们若是答应,我就带你们去。”

    他们不像是李坏,李坏已经是飞鹰帮的成名人物。

    黄炳成曾经跟他说话,李坏乃是虎三爷手下的头号打手之一,历经十余战,手下光人命就有十多条。

    他们几个只是新加入飞鹰帮的帮众,身上连一点功夫都有,顶天就是有几分街头斗殴的经验。

    这种水平若是跟着他去刺杀戴冲,只能是有去无回。

    李青和几名兄弟对视一眼,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虽然不能跟着老大上阵杀敌,但好歹他们也算是为了兄弟的仇尽了一份心力。

    “老黄,你带着几个兄弟乔装打扮一下,混入永乐坊,必须要打听出来戴冲明日里的所在。

    剩下的人都留在堂口,谁也不许出去,给我看紧了季兄,千万不能让他不消息传递出去。”

    苏信看着季刚,一脸玩味之色,却是让季刚面色一黑。

    他原本就是准备等下溜走,把事情告诉虎三爷,但显然苏信早就有防备了。

    季刚身手虽然不错,但显然是比不过李坏的。

    而且在场的帮众足有一百多人,就算他季刚再强也是杀不出去的。

    所以季刚也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苏信。

    这件事情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苏信刺杀失败,当场被杀,青竹帮震怒,大战开启。

    二是苏信失败后逃走,但随后也会被飞鹰帮的高层给扔出来交给青竹帮,当作是平息这次事情的牺牲品。

    反正无论是哪一个,苏信都难逃一死。

    至于苏信是否能够成功刺杀戴冲,季刚根本就没有想过。

    戴冲若是那么好杀的,恐怕永乐坊早就归飞鹰帮所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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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让他上,那就不是刺杀而是强攻了。

    李坏一阵无语,不过他也只得点了点头。

    苏信那把重剑太过碍眼,所以他将那把剑装在一个木匣里面,交给了李坏保管,自己则是把细剑藏在了袖口当中。

    他这次穿的一身华丽的锦袍,袖口极大,根本就看出来这里面藏了一把剑。

    苏信打扮的仿佛是哪家出来玩乐的公子一般,在进入金盛赌坊的一瞬间,他身上的气质顿时就变了。

    从杀伐果断的苏老大,变成了风流倜傥的苏公子,这倒是让李怀一愣。

    起码他那张死人脸是做不出这种变化的。

    金盛赌坊的规模不小,比之黄老板原来的顺德赌坊还要大了三分。

    大厅内到处都是喧嚣的叫喊声,使得整个大厅看起来有些乌烟瘴气的。

    一些小厮还有美貌的侍女捧着一些酒水小食来回走着,这招,显然是跟快活林学的。

    快活林的模式早就传遍了整个常宁府,虽然碍于地皮的关系,他们不可能完全照搬快活林的模式,但一些不错的小手段还是可以学一学的。

    苏信笑嘻嘻的在一个美貌侍女身上摸了一把,在侍女的娇嗔当中,拿了一壶酒晃晃悠悠的向着戴冲那里走去。

    戴冲的爱好很奇特。

    人家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去赌坊通常都会在雅间里面玩两把,而戴冲却喜欢在大厅这种闹哄哄的跟人赌。

    此时戴冲正跟着三个人在那里推牌九,他的上家正是张洪,此时正小心翼翼的给戴冲喂牌。

    上次打死了飞鹰帮的帮众,虽然事情被戴冲给压了下去,但也害得戴冲去跟飞鹰帮道歉,丢了脸面。

    他这位戴老大喜怒无常,虽然暂时没什么事情了,但万一哪天在赌桌上面输了导致心情不好,说不定就会想起这事情来,把他收拾一顿。

    所以最近张洪都没心思管理自己手下的地盘了,成天呆在戴冲身边,想要把这位老大侍候舒服了,好忘了这件事情。

    这时张洪一抬头,便看到了拎着酒壶晃晃悠悠走过来的苏信,他眉头一皱,不耐烦道:“嘿,你小子哪的?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给我滚一边去。”

    苏信撇撇嘴,一脸不屑的表情:“怎么着?这赌坊是你们家开的?大厅里就你们这几张桌子没人,我凭什么不能来?

    跟小爷我装什么大瓣蒜,有能耐去楼上雅间里面玩去啊,在大厅里面充的哪门子大爷?”

    “草!你小子不想混了是不是?”张洪顿时气的一拍桌子。

    戴冲撇了苏信一眼,冲着站在一旁侍候的手下努努嘴,示意他们把苏信赶出去,顺便教教他怎么做人。

    虽然看苏信的打扮像是个富家公子哥,但戴冲却全然没放在眼中。

    永乐坊里的富商多着呢,谁敢跟他戴大头目叫板?这小子今天被教训,只能怪他没长眼睛。

    但就在此时,刚刚把目光转向牌桌的戴冲却是忽然感觉一抹锋芒划过眼角,一股冰冷的杀机瞬间将他笼罩,仿佛一头嗜血的野狼,正在对着自己露出狰狞的獠牙!

    苏信的剑已经出鞘。

    没有人看到那柄细剑是如何出现在他手中的。

    那突兀的一剑仿若闪电,没有丝毫的掩饰,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戴冲的脖颈!

    这一剑张洪看到了,戴冲身边的几名帮众也看到了,但他们却根本反应不过来。

    一个月的练习,熟练度已经达到了30%的快剑根本就不是这些小角色能够阻止的。

    在门口守着,一直注意着内部动静的李坏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剑。

    这一剑同样也让李坏异常震惊。

    他用的也是剑,在虎三爷手下同样也是以快剑闻名的。

    但跟苏信的剑相比,他不仅不够快,而且也不够狠,不够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戴冲的头却是猛然一偏,这惊艳无比的一剑,划过戴冲的脖颈,却只是带出了一道血痕。

    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戴冲此时并没有躲过一击的得意,有的只是庆幸,从鬼门关走一趟又回来的庆幸!

    苏信这一剑快、狠、辣都发挥到了极致,若不是他在回头的一刹那发现剑锋反射的锋芒,再加上他多年搏杀的经验让其下意识的一躲,恐怕他现在早已成了一具尸体了!

    “你是什么人!?”

    戴冲立刻握住身边的擂鼓瓮金锤,眼中还有着挥之不去的惊惧之色。

    苏信忽然一笑,道:“我是……”

    话音未落,闪电般的一剑再次袭来,角度刁钻诡异。

    这一次有了防备的戴冲自然不会再让苏信这么轻易的得手。

    他手中的擂鼓瓮金锤一挥,泰山压顶之势瞬间袭来,苏信若是不躲,他纵使可以将手中的剑刺入戴冲的脖颈,自己也会被砸成一摊肉泥的。

    但出乎戴冲意料的是,苏信仿佛没有看到这一锤砸下一般,竟然一点收手的姿态都没有。

    戴冲好好的大头目当着,自然不想跟苏信这个连身份都不知道的家伙同归于尽。

    所以他只得临时变招,擂鼓瓮金锤横在胸前,勉强挡下了这一剑。

    “铮!”

    一声金铁交吟的刺耳声响起,两个人同时面色一变。

    在戴冲的擂鼓瓮金锤上,一道深深的剑痕清晰可见,苏信这一剑的力量超乎他的想象。

    而让苏信色变的则是他算对了戴冲的实力,但也算漏了一点。

    戴冲的确没有突破后天初期,但他本人的力量却非常大,算得上是天生神力了。

    后天初期是武者的第一道坎,但对于武者的实力提升却是有限。

    打通三十六个窍穴可以让你筋骨强健,气血旺盛,但除此之外,也就没有别的。

    后天初期,那点可怜的内力甚至连真气外放都做不到。

    所以尽管没有突破到后天初期,但戴冲的天生神力却是弥补了这一点,甚至让他比真正的后天初期武者都要强上一些。

    自古以来敢使用擂鼓瓮金锤的,都是绝世猛将。

    虽然以戴冲的力气,只能挥舞动一只擂鼓瓮金锤,但这一击之下,苏信的手却是已经发麻。

    “给我生擒了这小子!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想要杀我!”

    戴冲怒吼了一声,金盛赌坊的那些青竹帮帮众们此时才反应过来,连忙抽出各种刀剑,向着苏信杀来。

    其他的赌客见状连忙尖叫着向外面逃去,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

    戴冲好歹也是大头目,身边自然不会只有这么几个人,陆陆续续从赌场周围跑过来的,足有几十号人,这让苏信庆幸,这次幸亏是带了李坏来了。

    而此时的李坏也并没有让苏信失望。

    面对那些向着苏信冲过来的帮众,李坏忽然出手。

    他的兵器是两把短剑,只有九寸长,与其说是短剑,不如说是两柄匕首更形象。

    李坏反手握剑,出剑的速度极快,同样也是狠辣无比,剑出封喉,无一例外。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刺客竟然还有同伙。

    突然从人群当中杀出的李坏,眨眼间便干掉了四、五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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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擂鼓瓮金锤重达上百斤,几锤子下来,他那把细剑恐怕就要报废了。

    现在重剑在手,苏信的大须弥剑式立刻施展起来,剑光仿若游龙一般,密集无解,沉重的巨剑被苏信挥舞起来,竟然没有一点的缝隙。

    戴冲的擂鼓瓮金锤轰然落下,但紧接着就被重剑弹开。

    那四名帮众更是不堪,他们没有内力,也没有戴冲的天生神力,在力气上跟苏信差的太远,轻易便被震飞。

    “这是什么鬼剑法?”

    戴冲是虽然没达到后天初期,但他也是修炼过内力的武者,一眼就看出来苏信这门剑法的不一般。

    大须弥剑式大巧若拙,剑法繁复但却收放自如,一旦采取守势,就算是实力比苏信强的人,轻易都破不开,更别说是戴冲了。

    “铮铮铮!”

    金铁交吟之声不断的响起。

    重剑势大力沉,每一次跟那擂鼓瓮金锤相交,都丝毫不落下风。

    而那四名帮众虽然想要帮忙,但奈何大须弥剑式水泼不进,以他们的实力,甚至让苏信闪躲的资格都没有。

    剑锤相交之时,苏信左手的细剑忽然探出,直指戴冲丹田而去。

    擂鼓瓮金锤的锤柄落下,险之又险的将那一剑挡下,戴冲头上顿时冒出一股冷汗。

    幸亏自己为了方便,将原本只有七寸的锤柄加长到了半人高,这才挡下了这一剑,要不然方才一剑直接就能刺入他的丹田!

    “左手剑!好狠辣的左手剑!”

    历来敢使用左手剑的人,都是剑走偏锋,诡异狠辣。

    特别是苏信上一刻还用右手使用着大须弥剑式这种堂堂正正的剑法,但忽然间却冒出来一记狠辣无比的左手剑,简直令人防不胜防。

    “快去把我手下的人全叫来,今天必须要把他们两个留在永乐坊,生死不论!”戴冲对那四名帮众大吼了一声。

    他现在已经感觉到了苏信的棘手,一不留神甚至连自己的命都容易丢,还生擒什么?先杀了再说!

    那四个人一走,戴冲立刻采取了守势。

    擂鼓瓮金锤势大力沉,根本不给苏信左手剑偷袭的机会。

    而李坏那边也陷入了困境。

    他身手虽然不错,但却是野路子出身,并没有修炼过内功,自身的力气比苏信要差上许多。

    那些青竹帮的帮众单打独斗虽然都不是他的对手,但十来个人围着李坏,即不强攻,也不让他去支援苏信,一时之间也让他无可奈何。

    戴冲冷笑道:“小子,现在放下手中的剑,说出指使你来杀我的人是谁,我还能饶你一命,要不然等到我的手下都来了,后果你是知道的。”

    “还记得昨天被你青竹帮打死的飞鹰帮帮众吗?”

    戴冲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你是飞鹰帮的人?不可能!飞鹰帮根本不会在这个时候跟我青竹帮再来一场大战,况且你的实力已经不逊于大头目了,但我在飞鹰帮内却从来没见过你!”

    “铮!”

    苏信的左手剑忽然刺出,但却仍旧被戴冲给挡了下来。

    他的剑虽然快,但戴冲也不慢。

    况且戴冲知道苏信的左手剑诡异狠辣,时时刻刻都在防备着苏信这一招,就算刚才说话,目光都没有离开苏信的左手。

    “想要趁机偷袭?你还太嫩!”

    戴冲冷然一笑,但他的笑容还没有消散,苏信右手的巨剑就已经刺入了他的腹部,其速度,甚至要比细剑还要快上三分!

    “我可从来都没说过,我擅长的是左手剑。”苏信轻轻道。

    荆无命的剑以凌厉、辛辣、诡谲闻名,他出道以来,用的都是左手剑。

    但在《边城刀声》中荆无命曾经说过,他的左手断了后,所有人都以为他成了废人,但那些人,却都死在了他的右手剑之下!

    荆无命的剑,右手比左手更强,这一月来,苏信一直在练习的,也都是右手剑!

    戴冲眼中带着不甘之色,但重剑刺入身体,带出的伤口足有巴掌那么大,血液的大量流逝已经让他提不起一丝的力气。

    “最后再告诉你一件事情,我真的是飞鹰帮的人,只是为了那个被打死的帮众报仇来的。”

    左手细剑一挥,戴冲的人头便已经被苏信拎在了手上!

    那些原本还在跟李坏打的火热的青竹帮帮众顿时停了下来。

    老大都被人杀了,这还打个毛?

    二话没说,这些帮众转身就跑。

    戴冲只是他们老大,又不是他们的亲爹,老大都已经死了,他们何苦还去跟苏信这种凶人对放呢?

    一群人离开苏信也没有追赶,只是忽然拦下了一个人,笑眯眯的问道:“张洪?”

    被苏信拦下的人正是打死他手下的张洪。

    方才开战的时候,这厮竟然直接躲到一边,原本是打着暗中偷袭的心思。

    但现在看到戴冲都被苏信给杀了,又听苏信是为了那名被打死的帮众报仇来的,他顿时就吓破了胆子。

    “不,不是我!”张洪连忙摆摆手,面色煞白。

    “哦,原来不是你啊。”苏信笑了笑,挥了挥手。

    张洪如蒙大赦一般的转身就跑,但下一刻,他的人头便已经出现在了苏信的手上!

    随便找了一张桌布将两颗人头包裹起来,他便看到李坏面色有些复杂的走过来,万年不变的死人脸上,竟然有着纠结的模样。

    “苏老大,以前是我看错你了。”李坏艰难的吐出这一句话。

    李坏说的没头没尾的,但苏信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指的是当初在虎三爷宅院门口说的那番话。

    其实苏信并没有把李坏的这番话放在心上,通过黄炳成的资料和跟李坏的接触,他差不多已经猜出来李坏是什么性格的人。

    他的脾气臭是臭,但却只尊敬比自己强的人。

    虎三爷比他强,所以他甘心在虎三爷手下当打手,不求权利,求的只是虎三爷给他上阵厮杀的机会。

    季刚没有他强,纵使季刚的身份跟他一样,但李坏也没将季刚放在眼中。

    而之前的苏信也是一样,纵使他是虎三爷的小子,飞鹰帮的小头目,但在李坏看来,仍旧没什么大不了的。

    直到现在他看到了苏信的实力,才把他真正当作是自己的老大,苏信才有资格让他李坏称呼一声‘苏老大’。

    苏信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说是以前看错了,现在没看错就行。走吧,再等一会青竹帮的人到齐,我们可就走不了。”

    身为青竹帮大头目,戴冲在永乐坊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们两个就算再神勇,被这么多人包围起来,也是有死无生。

    “我也希望我没看错你,跟着虎三爷,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血了。”李坏的眼中跳动着兴奋的火焰,仿佛只有剑和鲜血,才能让他感兴趣。

    苏信拎着人头走出赌坊:“放心,跟着我这样的机会有很多的,你能挺住就好。”

    现在苏信对李坏这个人也有些感兴趣了。

    一个只对剑和杀戮感兴趣的人,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养成这个性格的。

    像李坏这种人,不应该呆在小帮派当中,去前线参军倒是正合适。

    两个人施施然的走出去,等到了半刻钟之后,青竹帮的大队人马才到。

    等待他们的,却只是两具无头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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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黄炳成问道。

    “睡觉。”

    “睡觉?”黄炳成顿时愣住了。

    苏信理所当然道:“杀人可是个力气活,当然要好好休息一下了。正好也给飞鹰帮高层一些时间,让他们好好考虑怎么处置我们,等明天估计就会有人主动找我们了。”

    听了苏信的话,黄炳成可没有睡觉的心情,反而更加担心了。

    正如同之前李师爷跟他们说的,现在的飞鹰帮根本就不可能跟青竹帮再来一次大战。

    两帮的实力相差不多,即使开战,也只是空耗财力跟人力,讨不到一丝好去。

    但现在苏信刺杀戴冲却破坏了两个帮派的平衡,黄炳成都能想象得到青竹帮的人该是多么的震怒。

    到时候两派大战,其罪魁祸首就是苏信,他们的结局可想而知了。

    没理会忧心忡忡的黄炳成,苏信则是悠然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院子里馨儿正在练剑。

    上次苏信为她做的小木剑竟然被她舞的有模有样的,所使出来的,正是大须弥剑式。

    当初馨儿说要练剑,苏信以为她只是贪玩而已,便将大须弥剑式随便交给了她,没想到这段时间自己忙着修炼,她竟然还练的有模有样的。

    “啧,我妹妹倒是一个学剑的天才。”

    苏信的嘴角抽了抽,不能否认,苏馨儿在剑法上面的天赋,可是要比他还强。

    他如果没有系统赠送的那5%的熟练度,恐怕现在练的还不如馨儿熟练呢。

    “哥哥,你回来啦!”看到苏信回来,馨儿立刻扑了上去。

    不过随后馨儿就一把推开苏信,捏着鼻子一脸嫌弃的表情:“哥哥你身上什么味道,臭死啦,快去洗澡!”

    “就你小丫头鼻子尖。”苏信点了点馨儿的小脑袋。

    刚刚杀了人,他身上难免沾染上了血腥,再被正午的阳光一招,便有些淡淡的酸臭味。

    “行啦,你也别玩了,洗完澡去吃饭。”苏信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馨儿不满的将苏信的手拍下来:“我这才不是玩呢,等我练好了剑法,我就可以保护哥哥了。”

    洗完澡吃完饭,苏信没有立即休息,而是在回忆着今天这一战。

    其实这一战才算是他练武之后的第一次出手,杀刘三刀的那一次,无论是陈到还是刘三刀,实力都太弱了,根本就无法完全看出自己的实力。

    而这一次戴冲跟苏信可谓是势均力敌,甚至在对战经验上,他还不如戴冲,若不是靠着剑法的强大,他跟戴冲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而且这一战他也看出了自己的不足之处。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苏信都算是见过血,杀过人的角色,虽然前世是被人杀。

    他不会像那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人那样,刚一见血手就哆嗦。

    但同样,他这个半路出家,才接触武道一个月的人也无法像那些从小就开始练武的武者那样,有名师指点,将武功融会贯通。

    现在苏信与人对战就显得很生硬,一方面是根基不稳,一方面是经验不足。

    荆无命快剑主攻,大须弥剑式主守。

    现在苏信只会这两门功法,却依旧无法将他们自然转换,甚至他现在不用重剑,根本就施展不出来大须弥剑式。

    这一切还是因为剑法熟练度的原因,熟练度只有5%,只能让苏信面前勉强施展出来这门剑法,想要融会贯通,根本不可能。

    而想要提升熟练度,就必须要通过苦修才行,当然战斗便是最好的修行,一战过后,苏信的大须弥剑式熟练度已经提升到10%了。

    但这也是问题所在,如果光靠苦修提升熟练度的话,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大须弥剑式本身等级只有一星半,将来注定会淘汰的,所以在它身上耗费时间,显然是不划算的。

    想到这里,苏信连忙进入系统当中,准备询问一下。

    “01号宿主你好,欢迎来到大反派系统。”冷漠的声音响起。

    “我想问一个问题,武技的熟练度只能通过苦修和对战来提升吗?

    现在大须弥剑式对我来说还有用,但现在如果我去苦修这门武技,等到我实力提升后,这门武技岂不是就没用了?而我苦修的这段时间也相当于浪费了。”

    系统答道:“武技的熟练度还可以通过顿悟来达到,甚至一些高级武技在达到一定的熟练度后,便无法通过苦修来提升,而必须是要依靠顿悟才能行。

    至于第二点,宿主陷入了一个误区,武技的熟练度不光是源于宿主对于新武技的学习,还是来源于宿主对于武道的理解。

    宿主如果是西门吹雪那样的剑神,他只要看一眼大须弥剑式,就能把它的熟练度发挥到极致,稍微一思索,甚至能将原本一星半的武技增加等级。

    所以宿主完全不用担心苦苦修炼了大须弥剑式之后会浪费时间,因为你修炼的不光是大须弥剑式,还有剑道。”

    系统一说完,苏信就明白了,自己的确是陷入了误区。

    武技只是一种手段,而自身的武道才是根本。

    自己要做的根本就不是埋头苦修那大须弥剑式,而是体悟其中的剑道才对。

    天才壹秒記住『xzmao qu 】”

    “你还知道我是你义父!”

    虎三爷猛的一拍桌子,那上好金丝楠木打造的桌子,直接被他拍出了一个透底的掌印。

    “上次我说什么来着?让你别惹事、别惹事,就当事情没发生过,你倒好,竟然跑去刺杀戴冲!你知不知道,现在因为你,飞鹰帮都快翻天了!”

    “义父您放心吧,人是我杀的,到了帮中,我自然会跟帮主他们解释的,不会牵连到义父您的。”苏信淡淡笑着,但笑容深处,却勾勒出一抹讥讽之色。

    虎三爷为何如此愤怒?还不是怕苏信的举动牵连到他。

    名义上苏信可是虎三爷的义子,他犯下这么大的事情,飞鹰帮岂能不责问虎三爷?

    “我是怕你牵连到我吗?我是在怒其不争!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惹事,我看你这次怎么收场!”

    虎三爷冷哼一声,眼中的愤怒之色少了,但重新浮现的,却是深深的忌惮和后悔!

    没错,现在虎三爷有些后悔了,后悔当初没有直接废了苏信,而选择让他代替陈到成为自己的义子。

    当初苏信巧舌如簧,说什么陈到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但现在,虎三爷却感觉到了苏信的威胁!

    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苏信便成长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要钱有钱,要人有人。

    最重要的是,苏信还有实力!

    戴冲的实力虎三爷知道,绝对要比他强得多。

    天生神力的戴冲实力不次于后天初期武者,在整个青竹帮,戴冲都能排到前五,但现在却被苏信割下了脑袋,大摇大摆的拎到了这里。

    昔日苏信说陈到有朝一日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但现在的苏信,已经有了威胁自己的实力!

    “走吧,帮主他们都在等你呢,你这次犯下这么大的错,怕是不能善了了,但好歹你也叫我一声义父,我会尽量保你无事的。”

    虎三爷冠冕堂皇的说着,但心底已经把苏信给判了死刑。

    他这次的事情闹的太大,把已经很久不管事的老帮主都给惊动了,这处罚绝对不会轻的。

    这种大事以虎三爷的地位,根本说不上话,况且就算能说得上话,他也只会撇清自己的关系,顺便把苏信这个威胁给除掉。

    常宁府四十九坊,飞鹰帮总堂口是在东十二坊当中最为繁华的金月坊。

    整个堂口占地十余亩,差不多半条街那么大,显得气派至极。

    苏信那个小堂口在黄炳成看来是威风的很,但跟这飞鹰帮总堂相比,就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堂口正门,两只二人多高的雄鹰石雕耸立在门两边,代替了守门的石狮子,这也算是飞鹰帮的特色了。

    守卫在堂口两旁的帮众皆是一身黑色短打武士服,左胸绣着一只神骏的雄鹰,腰佩弯刀。

    苏信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这些帮众,倒是发现了一些不同。

    现在苏信手下的帮众,还有虎三爷手下的那些帮众,说好听点是混帮派的,但其实大多数都是街头混混而已,像李坏那样手上有真功夫的,没有几个。

    而眼下这些帮众眼神凌厉,身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各个身强体壮,气血充盈,一看就是杀过人、见过血的精锐。

    看到苏信的眼神,李师爷小声道:“这些都是战堂的弟子,飞鹰帮的精锐,在咱整个飞鹰帮,可都不超过百人的。”

    苏信点点头,对于飞鹰帮的权利构架,他还是了解的。

    飞鹰帮除了十三名大头目外,仅次于帮主的便是三个分堂的堂主。

    这三个分堂分别是掌管钱财的善事堂、掌管刑名的刑堂还有掌管帮中最强战力的战堂。

    这点三名堂主的地位远在十三位大头目之上,是飞鹰帮真正的掌权者。

    “你们留在外面。”虎三爷对李师爷还有黄炳成说道。

    飞鹰帮总堂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李师爷是虎三爷的幕僚白纸扇都没资格进去,更别说黄炳成一个普通帮众了。

    足以容纳百人的议事大厅内,一张十丈大小的长桌摆在最中间,左边坐着三人,右边坐着十二人,主位上则是一名老者。

    等到虎三爷带着苏信进来,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顿时令苏信感觉到一股凝重的压力袭来。

    在场的众人,那可都是飞鹰帮真正的掌权者,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拼杀出了飞鹰帮这份家业,每个人身上的气势,都是凛冽如刀。

    尤其是坐在主位的飞鹰帮帮主,沙飞鹰。

    沙飞鹰模样很苍老,看上去足有七、八十岁了,满头的白发,脸庞带着深深的法令纹,看上去精神有些不振,但眉宇之间却仍旧有着一股如刀般的锋锐。

    苏信对于这位帮主可是印象深刻的很,在整个飞鹰帮,沙飞鹰便是众多年轻帮众心中的传奇。

    据说这沙飞鹰从小便是常宁府的人,早年家中还是常宁府的大户,但却因为得罪了一个强人,满门被灭,只有他一个人逃出生天。

    之后沙飞鹰逃离常宁府在江湖上闯荡,据说他曾经加入过太行山寨,成为纵横河南道的巨寇。

    也有人说他是去了西域,在西域三十六国和西凉道之间当其了沙盗,谋害人命无数。

    反正二十年后,已经人到中年的沙飞鹰回来了。

    带着一身的武功和杀戮回到了常宁府,将他的仇人满门诛杀,并且建立飞鹰帮,成为常宁府最大的几个势力之一。

    这种王子复仇记之类的东西,一项是年轻人最喜欢听的,至于真假,谁知道呢?

    “帮主,苏信已经带到了。”虎三爷冲着沙飞鹰一拱手,态度恭敬至极。

    沙飞鹰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虎三爷立刻走到大头目那一侧坐下,眼观鼻、鼻观口,一动不动。

    “你就是苏信?”沙飞鹰开口,声音苍老沙哑,好似沙石摩擦一般。

    苏信点,恭敬的冲着众人弯腰施礼:“苏信见过帮主、诸位前辈。”

    飞鹰帮的众人打量着苏信,别的先不说,这年轻人的胆量倒是不小。

    换成是寻常的帮众在飞鹰帮所有高层的目光注视下,恐怕早就战战兢兢、不能自已了。

    但这苏信却是显得十分的淡然,胆气倒是足的很。

    不过换句话说,要是没得一点胆气,也干不出这么大的事情。

    “苏信!你还知道你是飞鹰帮的人?闯下这么大的祸事,你,可曾将飞鹰帮放在眼里?”刑堂堂主董成武低声厉喝,声音凛然如刀。

    三大堂主中,董成武是最年轻的,看样子只有不到五十岁,但其实他的年纪跟虎三爷差不多,已经接近六十了。

    只是因为董成武的武道修为不弱,他才显得要比虎三爷年轻。

    具体的实力苏信感觉不出来,但肯定要比后天初期的他强上许多。

    担任刑堂堂主三十余年,董成武杀的自己人比外人都多,寻常的帮众害怕这位刑堂堂主,甚至比帮主都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