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在房间之中的影子,那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黑豹哥手脚冰凉,看着这道鬼影,一下子就激起了潜藏的凶性。说什么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有种被逼迫到了绝路般感觉的黑豹哥猛然一下就朝着那鬼影冲去:“来啊!!来啊!!老子连鬼也掐死!”
如同绝代凶人般的黑豹哥却是一下子从那鬼影的身体穿了过去,但他的身体却没能够停下来,像是有一股巨力推动他的身体一样,直接砸在了墙上,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
摁着门的小弟此时一看,更加是瑟瑟发抖……只是房门却一下一下地传来了冲撞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快要压不住了!
嘭——!
房门最终还是一瞬间被冲撞了开来!
小弟整个身体被狠狠地撞开,脑袋一下子就磕在了一边的柜子上,昏迷了过去。而此时,打开的房门外,刘昂缓缓地抬起了头来。
他身上的虚影似乎更加的凝练了一些,那张巨大的,裹着他身体的脸也更为的清晰!
刘昂的目光带着阴冷,尖叫了一声:“老鬼,果然是你!这两天,我总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在……是你!果然是你!你来找我的对不对!你来找我报仇的对不对……你来抢我的东西的对不对!”
那一直沉默着的鬼影,像是露出了叹息一般,忽然之间化作了一卷灰烟,朝着刘昂直接卷动而来!
与此同时,刘昂身上裹着的虚影也一下子爆射而出!
两道虚影最终碰撞在了一块,瞬间产生了一股推力,把刘昂的身体掀飞,向后滚出了走廊!
这一个瞬间,房间之内,两团的虚影一下子缠绕在了一块,整个房间之内掀起了狂风!
滚开了的刘昂此时从地上爬了起来,却像是打了个激灵般,看着那房间之内的诡异景象,整个人惊叫了一声,疯狂地朝着楼下逃去!
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根本想不起来……他能够想起来的,就只有这一两天,自己无时无刻都好像感觉到身边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他一样!
那张脸……那张带着冷笑的,那张带着怨愤的脸——他的父亲,刘建明的脸!
“鬼……有鬼……”
惊恐的刘昂一路地跑到了大厅上,一下子绊倒了什么,倒在了地上。一摸之下,发现竟然是一个人。
屋外的闪电亮起,白光让刘昂看到了这人的脸……吐着舌头,瞪大了眼睛,死去了的人脸!
轰隆——!
刘昂惊叫了一声,此时却看见那二楼的走廊上,一道身影正一步一步地走动着!
那走廊上的身影一下子看了下来,一张老脸无比的清晰。刘昂仿佛是听到了这身影不停发出的声音,像是在叫着他的名字一样,“刘昂……刘昂……我的好儿子啊……刘昂……刘昂……”
一下一下地喊着他的名字。
刘昂整个身体都哆嗦了起来,脑袋不停地颤动着,“要来取我的命了,要来取我的命了……要来抢我的宝贝了……”
鬼影,从楼梯上,一下一下地走着下来。
刘昂目光游离不定,感觉心脏跳的飞快起来。他死死地捂住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极大的恐惧让他全身颤抖,毫无力气。
忽然……一张黑色的卡牌进入了他的视线之中!
那是从地上尸体旁边袋子里头,缓缓地飘出来的黑开。它来到了刘昂的面前。下意识地,刘昂抓住了这张黑卡。
他想到了那个地方,他想到了那间俱乐部,他想到了那个诡异的老板。
“救救我,救救我……快来救救我!”
可就在此时,那鬼影却猛地一下化作了灰影,像是无比焦急般,一下子就****了起来!
鬼影伸出了手,像是索命的厉鬼般,直接就朝着刘昂抓来!心中早就吓破了胆的刘昂此时双眼用力地闭上!
啪。
什么声音响了起来。
像是响指的声音。
刘昂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
……
……
光亮如白昼般,昏暗的大厅一瞬间变得光亮了起来。那些灯光仿佛是伴随着那一道响指的声音而亮起。
那道鬼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了地上,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着一般,难以动弹。刘昂只是看见这道鬼影不断地挣扎着的模样。
“客人,有什么需要吗?”
身后忽然之间泛起了声音。
刘昂身子一震,猛然地转过了身来!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整齐,拿着手杖,依然还带着诡异小丑面具的男子,刘昂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连忙跪在了地上道:“大师!救我!救救我!!”
“具体些。”
刘昂颤抖着手指,指着身后那到鬼影道,惊恐道:“我的家真的有鬼!大师!你给我灭了他,我什么都给你!什么都行!”
看着一脸丑态的刘昂,遵从这黑卡的呼唤而来到这里的俱乐部老板沉默了片刻,忽然道:“即使客人您明知道,这道鬼影,是您的父亲刘建明先生……客人也觉得消灭了没有问题吗?”
刘昂脸色却是一变,咬咬牙道:“他不是我爸!我把早就死掉了!他是鬼!他是来索命的鬼!他想要来要我的命!”
洛老板淡然道:“虎毒不吃儿。”
刘昂却哀求道:“他真的是来要我命的……他是来报仇的!他是来找我的!我知道!我都知道!这两天,我一直都感觉的出来!我做梦的时候,我走路的时候,他都在……他都在!他想要我死!”
洛邱看了一眼那地上被压制着的鬼影……也是俱乐部曾经的顾客之一的刘建明。只不过早就已经身亡,如今化作了鬼魂。他念头一动,压制着刘建明的力量便散开,然它能够恢复活动的能力。
“笨蛋!快离开那个家伙!你不可以和他做交易!你会后悔万分!”
才活动起来的刘建明顿时便疯狂地大叫起来:“我不会伤害你!更加不会伤害这个家!我只是像你把手上那颗黑钻扔掉!那东西是邪物!快扔掉!”
“不——!你骗我!你一定是要索我的命!你要抢走我的东西!你要拿回你的东西!”刘昂忽然抓紧了手上的黑钻,一下子就抓住了洛邱的手臂:“灭了他!灭了他!我决定了!我要灭了他!”
刘建明此时直接化身成成为狰狞厉鬼的模样,直接朝着洛邱飞扑而来,“我不会让我儿子和你交易的!”
可是,它的身体,却一瞬间被弹了开来。
“抱歉……发动了的交易无法打断,这也是规矩之一。”只听得洛邱那轻轻响起的声音。
刘建明的身体再一次被压下。
洛邱此时冷冷地看着刘昂,不见喜悦也没有厌恶,“客人,您打算用什么来支付这件商品?”
刘昂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抓住的黑钻,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弃他,一时间却不知道应该给出些什么。
洛邱此时淡然道:“看来客人对于我们的交易原则,似乎并不完全清楚?”
说着,洛邱在刘昂的面前挥动了一下手臂,只见那空气之中,一下子就凭空出现了五张的花纹卡牌。这些卡牌缠绕在刘昂的面前。
“这是客人您可以支付的东西……当然,您可以好好地考虑一下也没有问题。我们并不在着急。”
寿命……健康……行善……快乐……感情……
一张张在他面前闪动的花纹卡牌,一个个的文字,此时像是流入了刘昂的脑海之中一样,他一下子就能够明白到这些东西背后的含义。
寿命?自然不行……他没有觉得自己已经活够。
健康?谁原因一辈子失去健康!
行善?开什么玩笑,即使只是间接做一件坏事也会被追究……他这个做珠宝商的,背地里的肮脏手段肯定也难说,难道要让他剃度出家,放弃所有的事业?不行……
黑钻?这东西……这东西几乎花掉了他一半的家产,更加不行!
……
陷入了痛苦挣扎之中的刘昂,良久之后才咬了咬牙,“亲情!我把我的亲情用掉!这东西对我来说没用!我的儿子只是哥败家的玩儿!我的妻子合着他想要吓死我!这……这鬼,也想要要我的命!我要这亲情有何用?”
“尊敬的客人。”洛邱声音淡漠:“您的要求,我们马上给您实现。”
他朝着刘建明走了过去,黑色手杖缓缓地点在了刘建明的身上。
倒在地上的它,此时确实露出怨毒和悲凉的目光,可一下子便暗淡了下来,他忽然凄苦地哈哈大笑道:“报应啊……报应啊……真的是报应啊……我生了一个傻儿子啊!像我一样!把最宝贵的,最重要的东西卖掉……我果然找不回来了,找不回来了啊……报应啊!哈哈哈……”
手杖一点,刘建明便已经消散。
那声音,像是没有出现过一般。
刘昂看着刘建明的鬼影消失,像是松了口气般,一屁股地坐在了地上,“没事了,没事了……”
然而就在此时,洛邱却朝着他走了过来。刘昂一惊,但洛邱却忽然伸手插入了他的胸膛之中,手指略微用力,猛然一拉,一下子就从刘昂的胸膛之上抽出来了一团灰蒙蒙的光团。
刘昂起初还是吓了一跳,却发现这一插一拉之间,自己压根什么事情也没有,身体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应。
唯有他手上拿着的黑卡自动地焚烧化作了灰烬,消失不见。
“这卡……”
“客人祖上传下来的黑卡已经使用完毕,自然会消失。”洛邱道:“当然,刘先生已经成为了我们的顾客,以后或许还有交易的机会。”
刘昂吞了吞口水……他还是想要好好地做一个普通的富人,这种诡异的东西,实在不愿意继续接触。
“我父……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家里?”刘昂忽然问道。
洛邱道:“大宅二楼尽头的那间房间,恐怕令尊死后的鬼魂一直也在。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他的鬼魂一直无法离开那间房间。”
刘昂一愣,皱着眉头,回想道:“这……难道是当年的那个道士?”
“道士吗?”洛邱对这个却比较好奇。
刘昂点点头道:“那会儿我父亲刚……刚刚病死没多久,家里好像也会出现一些怪异的东西,我也……刚好有一个游方的道士路过,说我这里怨气重。我让那道士在我家做了一场法事。后来那道士说那房间是怨气最重的地方,他没有办法除掉,就用朱砂什么的东西在房间和窗户墙壁等等的地方都写了一些鬼画符一样的东西,说是这房门只要不打开,就没事……我也没在意。那门之后也没有打开过……”
刘昂此时心虚般地看了一眼洛老板,接着说道:“……没想到,真的把我爸的冤魂困在了里面。”
说到这里,刘昂却皱了一下眉头:“可他要是不能出来的话,我这两天总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是为什么?”
洛邱却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看了刘昂手上那黑钻一眼,忽然说道:“心中鬼比真的鬼还要可怕些。”
“什么?”刘昂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但神情却是不对……他大概明白这句话指的是什么。
“当我没说。”洛邱看了看这大厅四周,又看了一眼那死在了地上的男人,“客人,请问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真正知道了这个俱乐部交易的都是什么东西之后,刘昂那里还敢随便交易,马上便摇头道:“不用!这里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
至于怎么处理,慢慢想吧!
“那么……再见。”
……
……
“出来!”
眼前那诡异的俱乐部老板说不见就不见,直接从面前消失,让刘昂好长的一段时间都无法平静起来,只是他的手上,这会儿却重新地重现了一张黑色的卡牌。
刘昂静静地看着这张卡牌,好久之后才缓过神来。
可平静起来之后,他马上就朝着那大厅酒吧台的位置沉声地喝道。
一直都躲在了这儿的刘子星还有他的妻子,此时颤抖着站了起来。
刘昂这时候看了看地上那个黑豹哥小弟的尸体,看着他的装扮,也看着刘子星的装扮,一看就大概猜到了刘子星想要做些什么,怒道:“你个畜生!居然敢带人回来打劫自己的家!”
“爸我……你听我说……”刘子星低着头,此时不敢看自己的父亲。
“哼!别叫我!”刘昂冷哼一声,走到了大厅的沙发旁边,拎着装好了的固话。
刘子星一恐道:“爸,你想要做什么?”
刘昂却道:“你不是想要我救你吗?我这就救你!你听着!我会把警察叫来!等会你就给我去自首,说你为了还赌债就带人回家来打劫,然后争执之中不小心把人杀了!我会给你请最好的律师,局领导我也熟,你就好好地去关几年,反省反省,顺便把你的赌瘾也戒掉吧!”
“你……你怎么可以!”刘子星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刘昂。
刘昂却像是心意已决一样,已经开始按下固话的按键。
“老公……你快逃吧,快走!“刘子星的妻子此时连忙摇了摇自己丈夫的手臂,小声说道。
不料刘子星此时却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宛如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般,“不……我不走……“
他心中一股怨愤之气突然之间爆发,猛然之间抓起了吧台上的一个红酒开瓶器,一步一步地朝着刘昂的背后走去。
“老公!!”
“老东西!!你宁愿抱着那些钱也不救我!!我杀了你!!!”
噗——!
螺旋状的开瓶器一下子插入了刘昂的背后。那种恐怖的痛苦让他一下子就蹦紧了全身的神经。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就感觉到背后又传来了极端的痛苦!
一下一下,他的背后,他的儿子正在疯狂地用开瓶器插着他的身体……最终,插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一下子倒在了沙发上,看着自己儿子沾满了鲜血的脸和眼神,一下子便有了一种可笑的感觉。
像是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
……
“刘昂……刘昂……我好幸苦,帮我叫医生,叫医生……快按键,叫……医生……医生……”
“你这么老了,差不多了,差不多了,没必要再活了……”
那二十年前的自己,宛如二十年后的自己的儿子。
无法闭上自己的眼睛,刘子星那狰狞的连一直印在了他的瞳孔之中……直到他的意识渐渐消失。
没有了亲情,即便是父子,也可以相杀……吗?
……
……
“会勾起人心中的恐惧和罪孽,引发异象的东西吗?”优夜偏着头想了一想,“嗯,类似的东西好多方法都能够做到呢。”
坐在了俱乐部大堂之中,刚刚描述完毕那颗黑钻事情的洛邱好奇问道:“好多吗?”
优夜点点头道:“一些巫术,或者是诅咒之类的都可以做到。当然,具体的话,还是要找到实物才能够有迹可循。”
当然,更加快捷的方法当然是向祭坛买情报了。
铃铛——!
松木门在此时被推开,一张年青却带着惊慌的脸映入了洛邱的眼中。
这年轻人手上拿着一张黑色的卡牌,小心翼翼地靠近而来,他看着安静坐着的俱乐部二人组,举起了手上的黑卡,“这个……是不是有了它,我……我就什么愿望都可以达成……”
“客人想要什么?”洛邱淡然地反问了一句。
没有看错,这手持着黑卡而来的人,赫然便是刘昂的儿子,刘子星。看着他脸上的血迹,还有惊恐失色的脸容,洛邱什么话也没有多说。
“亲情……我把我的亲情给你……”刘子星咬着牙道:“还清我的欠债,处理好我家里发生的事情,让我继承我父亲的一切!我要合法合理的!够不够?!”
“当然……”洛邱站起了身来,“足够了。”
……
……
打开的俱乐部门外,因为台风带来的雨水依然还没有消失。每一年都会来的台风,今年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一如既往的强烈。
洛邱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一下,安静地放在了桌子上的账本此时自动地翻开,翻到了他曾经看过的那一页,那一行文。
“……客人刘建明,以亲情作为交易金,换得三百万元整。”
而此时,在这行文字之下,便开始缓缓地浮现出新的文字。
“……客人刘昂,以亲情作为交易金,换得刘建明冤魂消除。”
接着又一行。
“……客人刘子星,以亲情作为交易金,还清欠债,洗脱杀人罪,继承所有遗产。”
一代,一代,又一代。(未完待续。)
第三天。
对于工作的人来说,经过了两天的台风天气,从天文台发布的台风渐渐过境的消息无疑是这两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只是仍旧的绵绵阴雨天,对于出行的人来说,依然还是不方便。
商业街早上完全处于萧条的模样,但是俱乐部却来了一个客人。
“这是芷江出产的上好玉兰片,小小心意。”
看到羊泰子递过来的袋子中装着的几包玉兰片,女仆小姐微微一笑便收了下来,自然得像是自己亲自在超市之中采购的一样。
“贵铺老板可在?”羊泰子看着优夜,有些忐忑不安地问道。
并不是他愿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才再次到来。只是上次在那么有限的时间之中击杀鬼王通天,他也是几乎拼了老命。那天之后,便觅地养伤去了,这两天才好转了,才再次出来蹦达。
只不过帮助了鬼王通天,似乎隐隐有了冒犯这个诡秘之地的意思……那天俱乐部的女仆小姐虽然什么话也没有说便离开,可羊泰子哪能当作是没发生过啊?
羊泰子懂得投其所好的道理,与其送些身外之物,倒不如送些喜好之物。牢牢地记下了优夜那天问过玉兰片到底是什么的事情,这个老道士就托人弄老了几包品质最好的。
女仆小姐脸上带着微笑道:“主人在楼上午睡,马上下来。”
即使是成为了俱乐部的老板,洛老板的三餐还有作息时间依然没有改变过。
羊泰子点了点头,“无妨,贫道在这里等着便可。”
他坐了下来,坐得十分的笔直,并且闭上了眼睛,连目不斜视也省去,俨然有着一份修道人的古井无波。只不过在这个老道士的心中,却是另外一种想法。
羊泰子已经记不起来,到底有多长的时间,自己是作为等待的一方了。
那应该是他还在山上学道,每天早早到了观堂,跪坐蒲团的七十年前了吧。
“抱歉,让客人久等了。”
自楼梯下来的洛老板知道是羊泰子,似乎也随意了一些。
羊泰子睁开了眼睛。
他今天过来主要是为了两件事情。其一:确定一下俱乐部在鬼王通天这件事情上的态度。其二:自然是关于白玉牌的下半部分功法的内容。
坐下来的洛邱先是喝了一口优夜准备好的红茶提了提身,才开口道:“道长这次过来,是打算完成上次的交易了吗?”
只是询问交易的事情吗?羊泰子心中暗自地计较了一下,看着对方似乎也没有提起鬼王通天的事情,暗自松了口气。但也并不能够就这样简单地就确定下来。
这个老板在他看来,实在是很难猜透心思——不过既然对方不主动提起,那么他就绝对半句也不说。
“并不是上次的交易。”羊泰子深呼吸一口气道:“贫道这次过来,是为了做另外的生意。”
洛邱好奇道:“说来听听。”
羊泰子沉吟了片刻之后道:“我希望贵铺能够为我出手一次……”
羊泰子开始讲述一些他为什么那么穷的原因。
原来,十年前,这个老道士修炼的山头来了一只十分强力的妖怪。传承了无数年的师门到了现代,就只剩下羊泰子师徒二人的道场,直接就被这只强力的妖怪给霸占了过去。
失去了山头的师徒二人后来找了个普通的山头。老道士一心想要夺回老祖宗传下来的道场,所以千方百计地想要寻回失落的功法。
后来渐渐了解过现世非正常人圈子的洛邱,也从优夜的口中知道一些现代非正常生物们的处境。
就像是那些最为常见的传统文化和手艺一样,东方的修道士也走上了没落的道路。修炼难,修炼累,适合修炼的人越发难找,环境污染让修道士的处境并不见得比妖怪们好上多少。
羊泰子虽然也是东方修道界之中众多没落的一支,但却是为数不多的依然还占据着优厚修炼环境的一支。
在你难我难的大环境之下,极个别凶残成性的妖怪会走上残杀的道路,残杀同类,或者把目光对上这些还拥有古老资源的修道士。
……
听说每一个地方都有每一个地方的圈子,因此在听完了羊泰子的讲述之后,洛邱便继续好奇问道:“道长的山头既然别人占去,为什么不找一些同道中人?”
羊泰子脸有尴尬之色道:“这……贫道山头被占,而且还是妖怪,此事……实在是不方便外传。”
洛邱一愣。
敢情就算是修道士,也还是有脸皮挂不住的情况啊?
沉吟了片刻,洛邱点点头道:“道长这次是想要让我们帮你把道场夺回来是吗?”
羊泰子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打着小算盘道:“我打算用我的寿元当作是交易金,我应该还有七十年的阳寿,不知道我需要多少的寿命,才足够把这只妖怪重伤,下降到只剩下一半左右的功力?”
修道士知天命,到了羊泰子这种程度对于自己能够活多长的时间,心中自然有数。
洛邱老板道:“妖怪的本体是什么,叫什么名字?”
“是一只活了三百五十年的蟒蛇精。名字的话,它自称‘黑水’。”
洛邱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不久之后才睁开眼睛道:“五十年。”
“好!那就五十年!”羊泰子一口确定了下来,“签下契约吧!”
老道士的爽快让洛邱感觉到了意外……但是这家伙大概是研究过俱乐部的交易方式,直接就说下了签下契约合同这样的话,生怕对方会反悔似的。
羊泰子火速离开,约定了十天之后,在他那山头下的一个小镇上碰面。
洛邱看着羊泰子急忙忙离开的模样,忽然道:“这位道长看来也是不容易。”
优夜捋了一下头发,把秀发捋到了耳后,“重伤了黑水之后,他应该能自行灭杀,取回自己的道场。想来在他的道场之中,还有什么足够他买回来用掉的寿命吧。所以也不会选择用掉价值更高的灵魂一类的东西来选择直接灭杀目标。“
洛邱没有在意这些,站起身来道:“我下午有点事要回去学校一趟。不知道秦初雨是怎么处理教授的事情,学校的教务处通知我今天回去。”
优夜点了点头,安静地送着洛邱出门。
出门之前,洛邱转过身来道:“耳环带上了,挺好看的。”
女仆小姐才露出了一道浅浅的笑容。
……
……
叶言忽然睁开了眼睛。
这种阴雨的天气让他自然地生出了一丝的倦意。只是从桌子上的某部仪器忽然传来的响声,一下子就让他清醒了起来。
他连忙走到了窗边,看着高倍镜,飞速地移动着,随后舔了舔嘴唇,吹了个口哨:“终于舍得出来了啊。”
黑色的皮质风衣一扬而起,披在了身上,他走到了镜子面前,用梳子梳拢着黑发,才挂着一道微笑,也出了这个蹲了好久的门。(未完待续。)
上级让下级等待,领导让员工等待,老师让学生干等着……大概是一种习惯。
就算是准时来到了学校,来到了教务处,洛邱也没有看见自己应该要找的那位老师。
但他看见了自己唯一一位的同班同学。
张罄蕊和他一同坐在了教务处外椅子上。洛邱坐在了左边一头,而张大小姐则是坐在了右边的一头。
两人没有刻意拉开距离,也没有打算拉近距离,这样坐着,就像是坐在了普通的教室之中的距离。
外边下着不大不小的雨,而教务处外的走廊,此时昏昏暗暗,显得沉闷。
在外头自然不方便看账本。想起来了有一段时间没有登陆过自己知乎帐号的洛邱这会儿打开了它,居然发现自己之前发过的问题有了新的回应。
还是上次给他提出可能是‘犹大福音’的那位答主‘黄金瞳’。
大概的意思是,证实了那些古老的文字来源没有。黄金瞳说自己是一个古文字研究学学生,最近在寻思做一个古文字的研究课题,对洛邱贴出来的这些文字产生了兴趣。
‘黄金瞳’留下了邮箱的联系方式。
洛邱并没有急着回应黄金瞳的要求,只是突然之间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隐隐约约之间,自己如果和黄金瞳建立起来联系的话,或许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沉思了片刻,并没有选择主动地给黄金瞳打招呼,而是同样地,注册了了一个普通的邮箱,把邮箱地址发送了过去。
啪,啪,啪……啪。
似乎有什么声音传来,这声音让张大小姐此时好奇地张望起来。她先是随意地看了洛邱一眼,却看到他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一般,便朝着洛邱那方向看了过去。
下午三点半的学校教学楼的昏暗走廊处,张罄蕊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大概只有六七岁的模样。
小女孩穿着花格子的蓝白色连身裙,脸色有些发白……张罄蕊没有办法看到这小女孩的模样,只能够看到她的侧脸,还有小女孩此时的举动。
小女孩此时低着头,一下一下地拍打着一个暗红色的皮球。
啪,啪,啪,啪。
皮球一下一下地弹跳着,那声音稳定,富有节奏。但小女孩一身的衣服却是湿透的,低着头的她,那头发还能够看到正在滴水。
张罄蕊皱了皱眉头,正想要走过去的时候,那小女孩却一小子就抱着手上的皮球,转过了身来。
“啊……”
张大小姐猛然之间发出了一身低沉地惊叫声,甚至连身体也不由得后退了一小半步。
小女孩大大的眼睛,湿漉漉贴着脸蛋的头发,还有蝴蝶结的发箍,都没有小女孩的嘴巴来的让这位张大小姐印象深刻。
她的嘴巴……血肉模糊,竟是被针线,一针一针地缝在了一起!
……
受到了惊吓的张大小姐紧紧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而一个眨眼之间,那嘴巴被缝合着的小女孩却已经是从她的面前一下子地抛开。
“洛、洛邱,你、你看见了没有?”张罄蕊脸色刷白地按下了自己的视线,看着椅子一头的洛邱。
却见洛邱依然还在看着手机,像是没有抬起过头来一样。
“看见什么?”洛邱也不抬头。
“刚刚……”张罄蕊愣了一愣,看了看那小女孩刚刚所在的位置——原本应该是被小女孩身上的水打湿的地板,此时看起来却是干燥的。
张罄蕊忽然全身上下冒起了一道寒意,她的眼前,那小女孩的嘴巴被缝合着的一幕缠绕在脑中,挥之不去。
“声音,你没有听到刚刚有什么声音吗?”
洛邱这才抬起了头,看着自己的正前方——教导处的门口,他站起身来道:“听到了,进去吧。”
“两位同学,你们进来吧!”
那是教导处里面的老师的声音。张罄蕊下意识地看相了教导处内,有种冲动想要说并不是老师的声音,但她却话到了嘴边,却有吞了回去。
满怀心思的她的跟在了洛邱的后面,也一同走入了教导处之中。
教导处的一名老师,姓王。王老师把二人领到教导处内设的一个小房间之中坐了下来。
三十来岁的王老师带着眼镜,剪的是一头干练的短发,这个年纪的女性在当今的年代只要保养的话,一般都能够保养得很好。
张罄蕊看了一眼王老师左手的无名指,有着一个浅浅的戒指印,应该是刚刚脱下了戒指没有多长的时间,原本的肤色并没有恢复过来。
刚离婚了吗……
“这两天,我们收到了秦方教授家属……”王老师沉默了一会后道:“也就是两位同学的导师。据他的家属说,秦教授突然因为心脏病发而离世。我们也收到了教授的死亡报告。”
张罄蕊皱了皱眉头。她回忆着自己在乌兰巴托那个地下墓地的事情,此时想到的却是他的家属……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这份死亡报告。
教授的亲属,似乎就只有那位秦初雨,秦小姐?
“我们对于秦方教授的事情也感到十分的难过。不过人死不能复生,两位同学是虽然是教授的学生,但也不要太难过了。”王老师缓缓地道:“今天把两位同学叫来的原因,主要是为了听听你们的意见。”
王老师道:“两位同学的专业,自己也应该明白。学校这边是这样安排的,我们可以帮你们转系,转系的话,可以在暑假为两位开设补课的课程,尽量让两位在下个学期能够跟上学习的进度……”
洛邱却道:“还有别的安排吗?”
王老师点了点头道:“另外就是,我们会尽量安排你们新的老师。你们是虽然是二年级,不过鉴于两位同学专业的特殊性,基本上都是一个导师在带着学生。三四年纪的学生现在都在别的导师的带队之下,在别的地方开展一些研究……要不就是让一年级的老师带你们,我们这边可以尽量地多沟通,要不然的话,恐怕只能够等待聘请新的老师,不过这样时间或许更长。”
王老师笑了笑道:“当然,校方也会给两位同学考虑的时间。”
洛邱点了点头。
张罄蕊此时却忽然道:“老师……那东西……”
她伸手指了指这小房间的一处柜子,那柜子里头,赫然有着一个小小的,暗红色的……皮球!(未完待续。)
打从一开始进来之后,张罄蕊就是一种心不在焉的状态,此时突然问起柜子,并且还是柜子里头皮球的事情,顿时便让教导处的王老师愣了愣。
“这位同学,皮球怎么了?”王性的女老师此时诧异地问道。
张罄蕊忽然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感觉这个皮球放在这里有些不搭调。”
这柜子里头放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奖状和奖牌之类的东西,可却混进去了一个看起来十分老旧的皮球,这画风自然有些不一样啊。
王老师似乎也没有在意,但也疑惑道:“这原本是有个皮球的吗?什么事情的事情,你不说我还真没有注意到。”
说着,王老师便走到了柜子的面前,打开了玻璃柜门,把里面的皮球捧了出来。她好奇地看了一眼,随后也没有在意,转身过来道:“好了两位同学,你们的事情大概就以上的几种处理方式。当然如果你们有什么意见的话,也可以向我反映。校方也会尽量听取你们的意见。”
洛邱点了点头。
张罄蕊看了洛邱一眼,看他神色如常,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王老师让两人离开,自己也回到了自己工作的椅子上。她端详着自己手上的皮球,看了一会儿之后突然有些恍惚。
王老师捏了捏眉心,随意地转过身来道:“老河啊,你见过这皮球没有?在会客室的柜子……不在?”
完全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的办公桌,却发现这里并没有人,王老师不由得一怔,想着或许出去办事情了吧?
“都出去了吗?”
她又看了看办公室的四周,仅有的四张办公桌,却仅有她一人在。王老师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账,下午四点。
她耸了耸肩,随手就把皮球放在了椅子之下,开了电脑,便开始专心致志地工作起来。
地上的皮球,却在此时,无声无息地滚动了一下……一直滚出了这个办公室。
……
……
从教导处出来之后,张大小姐俨然还是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
她想着皮球的事情,想着自己见到过的那诡异的一幕……她想自己大概是又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为什么是又呢?
自从从地下墓宫回来之后,这些时间,她的视线之中就会多出来一些‘人’。
正确来说,是一些其他人看不见的‘人’。仿佛像是一下子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不管是在自己的家里,还是在前去古月斋铺子的路上。
并不多,有时候两天也未必能够看见一个。
然而却有种贵精不贵多的情况,一旦碰见,总是能够把自己吓一跳。这些从前她看不见的‘人’,到底是如何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的,张大小姐至今还是不清楚。
她唯一能够想到的是,可能是在地宫之中,自己曾经被附身过的关系。
张罄蕊看着四周,唯恐那个拍着皮球的小女孩会再一次出现,但却只能够看见洛邱的背影——张大小姐才反应过来,自从离开教导处之后,就心神恍惚,下意识地就跟着什么后面一直走了过来。
现在想来,自己这样一直跟在人家背后走着,也不吭声……虽然说是同一条下楼梯的路,但却还是有些尴尬。
他应该没有看见那小女孩吧……一般人。
张罄蕊做了一下轻呼吸,“洛邱,你打算怎么办?我说的是课程的事情,转系还是?”
“转系的话,平时不上课会比较麻烦。假如是换新老师的话,可能没有教师管的宽松。”
这是大实话啊。
张罄蕊实在没有反驳的理由,毕竟在做出要好好地享受剩下的象牙塔生活的决定之前,她本人也是旷课方面的直接受益者。
“看看新老师是什么情况再说吧。”
“也是。”
张罄蕊随意地应了一句。
外边的天色大概是完全暗淡下来了吧?楼梯下了一层又一层,渐渐地变得更加的暗淡起来。张罄蕊心事重重地走着,总感觉这从五楼走下一楼的楼梯有些太长。
她都不记得之间转了多少次,可是还没有走到尽头。张罄蕊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楼层之间的楼号。
蓝色的楼梯牌,赫然写着的是……4层。
张罄蕊一愣,本能地抓住了楼梯的扶手,“我们……刚刚走了多少层楼来着?”
洛邱此时停了下来,同样看着那个写着第四层的楼梯牌,“应该有十层半了。”
“什么?”张大小姐微微地张开了双唇,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十层半,那还不已经在地下?”
“正确来说,应该是不断地在第五层和第四层中间来回的走动。”说着,洛邱转过了方向,从下楼转为了上楼。
“你去哪?”张大小姐猛然之间感觉到了一股不寒而栗,略微心慌。
“既然下不了去,那就上去。”洛邱看着楼梯的上方,“或许上面,会找到答案。”
“可……可这事情太诡异了,你难道不害怕吗?”
“没事。”洛邱淡然道:“你留在这里有也行,没有必要担心什么……反正过后你会忘记掉的。”
虽然说对同一个人进行多次的催眠,植入覆盖一些虚假的记忆,会有让个体出现思觉失调,神经错乱的可能。但想来只是第二次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俱乐部的扛把子在下着楼梯的时候,其实就有了这种打算。
总感觉相同的说话好像是在什么地方听过一样的张大小姐不由得好好地愣了愣,正想要问个明白的时候,却听到了什么声音。
啪,啪,啪,啪……
就在此时,楼梯间响起了一下一下的声音,却是从上面,滚下来了一个老旧的红色皮球。皮球此时一下一下地在楼梯阶上弹跳着。
啪,啪,啪,啪……
不知何时,它已经跳到了张罄蕊的面前。她下意识地伸手接着了这个皮球。并不沉的皮球入手之后,张罄蕊忽然一阵的失神。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在这个相同的地方,这个写着第四楼层的楼梯平台之中,仅仅只剩下了她自己一个。
上下。
无人。
“洛邱……洛邱?你在吗?”
张罄蕊感觉到手脚有些冰凉,小心翼翼地探头看着楼梯扶手之下,却见那扶手仿佛是一个没有尽头的螺旋一般,根本看不到底。
她只能够抬头看着上楼的位置,这一看却是让自己的心脏差点儿跳了出来!
那个嘴巴被针线所缝合着的小女孩,此时赫然就站在了上方楼梯的尽头!
她伸出了手来,嘴巴却微微地打开,只是针线缝着,她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她说不了话。
张罄蕊本能地向后一步。
可她本就在楼梯上,这一步踩空,身体便瞬间往下倒了下去,一阵的天旋地转,她感觉到自己眼前顿时一黑。
……
……
空无一人的楼梯。
洛邱也刚刚上下地看了一眼,那皮球落下之后,视线放佛便瞬间出现了错位一般。张罄蕊不可能从他的视线之中突然之间消失不见。
他皱了皱眉头,走上了楼梯,走在了五楼的走廊上。
走廊十分的安静,洛邱尝试打开一些房间的门,各个办公室之中,如今都是空无一人。
此时,从教导处之中走出来了一道身影。
手上抱着几分文件走出,正是刚刚谈过话的王老师。这位老师看见洛邱,似乎十分的惊讶:“这位同学,是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人的五层,每一间的办公室都是空着的。然而教导处的这位王老师却还在。
洛邱道:“没什么,想起来好像在里面落下了东西。”
王老师点点头道:“是吗,那里过来找找吧。我马上要送些文件,里面的老师都外出了,你找完之后,我要锁上门。”
“谢谢老师。”
洛邱点了点头,走进到了教导处之中,所以地看了几眼……刚发现的那个皮球果然已经不在了。
然而,当他转身过来的时候,王老师,也不见了。
像是张罄蕊一般,从他的身边消失不见。
洛邱不由得皱起来了眉头。(未完待续。)
已经听不到雨声了。
洛邱在教导处之中走了一圈,走到了会客室的柜子面前。他忽然伸手摸向了那个皮球参曾经安放着的位置。
手掌按在了木板隔层之上,洛邱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张罄蕊一开始问他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看见什么的时候——鉴于对方记忆之中关于自己在地下墓宫的内容已经抹去,洛邱自然不愿意表达些什么。
与其说是张大小姐看见了她,倒不如说,她被吸引到了自己的面前。
洛邱此时收回了自己的手掌,走出了教导处,来到了教导处外边的长凳之上,坐了下来。
他又一次地闭上了眼睛。但是这一次,并没有多长的时间,仅仅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当他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面前,已经站着了一个小女孩。
干干净净,粉嫩嫩的脸蛋上带着一抹不安,双手拧着蓝白色格子连衣裙的下摆,低着头。
“嗯。”洛邱眨了眨眼睛,然后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坐。”
小女孩抬起头来,怯生生地看了洛邱一眼,却是不敢接受一般,忽然之间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
洛邱却耐性极好,又一次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温柔道:“坐。”
小女孩此时迟疑了片刻,才小步地挪动了自己的步子。小眼睛带着不安地打量着这个大哥哥一眼之后,才一下子坐了下来。只是坐下来之后的小女孩,却还是低着头。
“嗯。”洛邱低头看着对方,轻声问道:“是你做的恶作剧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依然没有说话。
洛邱想了会儿道:“那么是谁?”
小女孩这时候缓缓地抬起头来,忽然道:“大哥哥,你可以救救我姐姐吗?”
洛邱沉默了会儿,随后伸手在小女孩的脑袋上轻抚道:“你不怕从此消失吗?”
她却仰起头,目光坚定道:“不怕。”
“把手给我。”洛邱伸出手掌,托在自己的腿上,掌心朝着小女孩打开,“让我看看,我应该怎么才救得了你姐姐。”
小手缓缓地伸到了掌心之中,小女孩与洛邱一同闭起来了眼睛。
……
……
惊恐的哭泣声,以及撕身裂肺的惨叫声。
每一下,每一下,每一下,尖锐的,连着鱼线的钢针,一下一下地穿透了嘴唇,一下一下地穿透着嘴唇。
眼前,是完全丧失了理智的眼神,一张男人的,疯狂的脸庞……起初只是钢针与鱼线,渐渐地,黑暗之中开始浮现了这样一张带着疯狂的男人的脸。
然后是抓住这根钢针的,男人的手掌,渐渐清晰。
一下一下的穿透,钢针。
穿透之后,那结在针孔之上的鱼线一下子开始疯狂地拉扯!
鱼线在嘴巴的上唇和下唇之之间快速地,疯狂地穿行而过,所带来的持续性痛楚,被单纯地让钢针穿透还要强烈数倍。
一种割裂般的痛苦,瞬间蔓延到了全身……可钢针却再一次地扎来。
让你不听话!让你只会哭!让你哭!让你不听话!让你只会哭!
不许哭!不许哭!闭嘴!闭嘴!闭嘴!闭上你的嘴巴!!臭女人!闭嘴!
“啊——!”
猛然之间惊醒了过来,张罄蕊浑身冒着冷汗,那种被钢针所穿刺着上下嘴唇的痛苦,就像是烙印在神经之中一样。
“你……你怎么了?同学,同学?”
张罄蕊定了定神,才发现自己已经不是独自一人。她虽然还是在这个楼梯夹层之中,但是身边的人是……教导处的王老师。
她说不清楚自己刚刚到底看见了什么。她所能够记起的,也不过是自己倒下楼梯的那个瞬间——那个嘴唇被缝合着的小女孩,朝着她伸出手的一幕。
嘴唇。
张罄蕊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的嘴唇,发现并没有那些恐怖的鱼线,才略微地松了口气。
“同学?你怎么了?”
王老师一直就在这里,见张罄蕊情况有些不妥,不禁又关心地多问了一句。
张罄蕊用力地摇了摇头,挥去了脑中那些恐怖的画面。眼前的是刚刚见过的老师,并且同样是女性这一点,让她多少有了一丝的安全感,“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洛邱不见了,醒来之后看见的反而是教导处的这位王老师,让张罄蕊不禁开始疑惑起来。
她确定自己是见鬼了……只是不知道现在醒来之后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不得不先考虑了解好自己的处境。
“是我问你怎么倒在了这里才对。”王老师扶着张罄蕊站了起来:“刚刚我碰到你同学了,可是眨一下眼就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倒是你……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就倒在了这里。你们俩是怎么回事?”
能够解释得过去的话,也就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烦恼了。
“老师……你下过去楼了吗?”张罄蕊忽然问道。
王老师愣了愣道:“我都顾着你,下什么楼?你真的没事情了吗?是突然晕倒了还是不小心滑脚了?有没有摔伤什么地方?”
说来也奇怪,她从楼梯滚了下来,现在醒过来居然没有感觉到身体那里出现了一样。要说出现痛感的话,也就是梦中那恐怖的一幕,残留下来的那种宛如真实般的刺痛。
张罄蕊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扶手下的楼梯……已经能够看见尽头了?
竟然不再是那种螺旋状的无穷无尽的情况!
张罄蕊深呼吸了一口气,“老师……我有点头晕,你能先扶着下去吗?”
王老师点了点头,这点要求,本没有什么,于是便扶着张罄蕊,往前走了一步,“小心点。”
张罄蕊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可就在这个时候,她眼前的王老师却是……一下子变成了嘴巴缝合的模样!
她实在是太过害怕了!
近乎本能一般,张罄蕊双手用力地把对方推开!
她几乎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眼前的王老师,此时脸上带着一种错愕的神情,感觉身体一下子失去了重心一般!
仅仅只是这个刹那之间,张罄蕊已经反应了过来……她居然把人推了下来!
来不及害怕也来不及惊恐,她只是近乎本能一样地伸出了手来,想要去抓住王老师!
不料这一抓之下,只能够抓住对方的衣服,然而下坠的惯性已经无法逆转。
再一次地,张罄蕊又一次地滚下了楼梯……只是这一次,并不仅仅只有她一个。
这次是确确实实的痛!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碎裂一般。张罄蕊倒在了地下,而王老师此时也倒在了她的旁边。
王老师用力地撑开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用力地摇动着自己的脑袋,似乎是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
“你……你怎么回事?!”
张罄蕊听到了来自王老师充满了怒气的声音。她也忍着全身的痛楚,正想要解释些什的时候,脸色不由得一变。
啪,啪,啪,啪……
那种熟悉的,皮球弹跳下楼的声音再一次传来!楼梯之上,暗红色的老旧皮球,此时再一次缓缓地弹跳下来。
一个台阶,一个台阶,一个台阶。
她下意识地朝着楼梯之上看去。
又一次!
又一次看见了那嘴巴被缝合的小女孩,此时就站在了那楼梯的上方……低着头,全身湿湿漉漉。
啊——!
身边的王老师顿时惊恐地发出了一声大叫,像是崩断了心中某根琴弦一般,连滚带爬地地从地上挣扎了起来,慌不择路,便是踉踉跄跄地抛入了走廊之中。
只见那嘴巴缝合着的小女孩此时一步一步地走了下来,张罄蕊意识顿时变得模糊起来,忽然之间,视线一暗,已经彻底地看不见任何的东西。
……
……
一下一下的穿透,钢针。
鱼线,一下一下地拉着,像是要割裂嘴唇……
男人的怒骂声音……
张罄蕊猛一下地扎醒了过来,一种如同窒息般的感觉,让她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每一口的空气。
“同学,你怎了?同学?你没事吧?”
眼前,是教导处办公室老师关心的问话声音……张大小姐瞪大了眼睛,浑身毛孔仿佛吸入了大量的寒气般,一种冰冷开始蔓延她的全身,让她的头发发麻起来。
她……还在这个五楼与四楼之间的楼梯夹层。(未完待续。)
她叫王络。
大学毕业之后在家人的安排之下来到了大学工作,一直都在这里工作。
她有过两次的婚姻,但是都没有小孩……似乎是她潜意思之中就不愿意要小孩一样。两次的婚姻都是因为小孩的问题而最终破裂。
最近她萌生了辞职的想法,可能只是想要单纯地换一个工作环境,也可能是因为累了,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事情。
张罄蕊希望下一次,自己能够从王络王老师的口中,问出更多的事情。
已经记不得起来到底多少次,多少次她把王络从推下了楼梯。她总是会从挣扎之中醒过来,醒过来之后回到了原地,睁开眼的瞬间会再一次看见王络。
然后,不由自主地,她会让王络老师扶着她下楼梯,她把她推下楼梯——每一次,每一次,她仅仅只有大概十来秒的时间。
最后,都会是一句:老师,我不舒服,你能扶我下去吗?
每一次,她都怀中内疚和痛苦,想要拉着王络老师一把,然而每一次,她都将跟随着一同滚下楼梯。
到底重复了多少次?
十次?二十次?三十次?还是更多?
张罄蕊不得不开始考虑一个问题——为什么每次都必须要把王络老师推下楼梯?
仿佛,是想要取王络的性命一样。
这种猜想十分的恐怖,以至于张大小姐不得不推测出来更加难以接受的答案——是否,如果她无法把王络推下楼梯杀死的话,她就永永远远没有办法从这个噩梦之中脱离出去。
她没有办法让自己通过这种手法来获救。
然而一次又一次的循环当中,这种想法开始不断地动摇起来。每一次每一次都只有自己知道这种痛苦和无助,它们一次次地冲击着她的神经。
没有办法知道自己到底能够坚持多长的时间,她的内心已经出现了截然不同的两种想法。
不能这样做……
或许下一次,用最大的力气,调整一下角度的话,王老师就真的能够摔死过去……
……
又一次从循环之中醒来。
她不甘心就这样坐以待毙,她希望能够找到什么突破的地方!
看着王络在自己身边关切的问话,张罄蕊却忽然之间抓住了王络的手臂,飞快地问道:“老师,你认识一个小女孩吗?她穿着蓝白色的格子裙,大概六七岁的年纪,对了,还带着一个蝴蝶结的发箍……”
忽然打断。
“不认识。”
原本带着关切之音的王络老师,声音忽然之间像是冷淡了一些,只听到王络道:“同学,我扶着你下去吧。”
不……
一种发自内心的呐喊想要说出的话,却骤然之间变成了答应的话,张罄蕊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扯线的木偶一样,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是身体,自己的行为,自己的说话,都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下,“谢谢老师……”
甚至连语气都不属于自己。
不!
猛然地一咬牙龈,变相是挣脱了什么束缚一般,自心底生出的勇气,让张罄蕊反手抓住了王络的手掌。
没有下楼,而是上楼!
顿生的变故,让王络仿佛没能够反映过来,才没有几步,就已经被拉着走上了楼梯,王络不由得皱眉道:“同学,你这是要做什么?”
“老师,我没有时间解释太多!最重要的是,我不希望你就这样死掉。”张罄蕊也不回头,既然没有办法下楼,那就上楼看看,或许会知道答案。
她想起来了自己班级唯一一位同学所说过的话。
“等下,同学,你刚刚说什么?什么死掉?”
走廊里,张罄蕊脸色苍白,飞快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知道,不管是我,还是老师,还有刚刚的一个同学,我们三个都陷入了一种古怪的环境当中!我们没有办法走的出去!就在刚才,我恐怕是会把你推下楼梯的,而在那之前,我已经尝试过了好几十次!!”
“你在开什么玩笑,同学?”王络老师现在是真的皱起了眉头,觉得这个女同学是不是发了疯,或者是故意地在作弄她。
“真的,我不知道老师到底有没有印象。但是每一次,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张罄蕊急忙地道:“一切,一切都是看见了那个女孩……”
猛然之间,张大小姐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异常的惊恐起来。看着张罄蕊此时的表情变化,王络下意识地转头看了过去。
只见长长的昏暗走廊之中,一道人影渐渐地走来,还伴随着并非脚步声的声音——那是灭火器拖动在地板上所发出来的声音。
那人就这样拖着两个灭火器,身上披挂着一块黑色的布,一步一步地靠近而来,低着头,头发异常的散乱,一下子无法看清楚到底是什么模样。
忽然……这人猛然之间把手上的一瓶灭火器用力地扔出——朝着张罄蕊与王络老师二人用力地砸来!
灭火器一下子并没有砸中她们两人,却是砸到了旁边的一扇门窗上。
嘭——!
一瞬间砸破了的玻璃碎四射而出,张罄蕊与王络二人同时发出了惊呼声。王络顿生怒气:“你是什么人,你疯了吗?”
可却像是一下子把这个怪人的怒气激起来了一般,只见怪人又把另外的一个灭火器举了起来,口中发出了一道怪异的巨大声音,一下子便发疯了似乎地朝着二人冲来!
为什么突然之间,又会杀出来一个怪人?
张大小姐实在是不清楚自己今天到底撞了什么邪,她只能够和王络一起,转身就想着逃离这个地方……至少从这个一句话也不说,突然之间就动手袭击的怪人手上逃脱了再说。
……
……
嘭——!
嘭——!
啪——!
走廊外,不断地传来了敲打的声音,玻璃破碎的声音。
躲在了某一件办公室之中的张罄蕊与王络小心翼翼地探着头,看着那个怪人用着手上的灭火器,不断地砸着门窗,一间间办公室搜索着的模样,心惊胆颤。
电话……完全没有信号,即使是这间办公室的内线电话,此时也无法使用——办公室的窗户完全没有办法打开,想要大声喊人似乎也做不到。
最重要的是——这一层楼之内,竟然是一个多余的人都没有。
嘭啪——!!
玻璃,忽然之间从二人的头顶之上碎裂落下,张罄蕊与王络二人相互地捂着了对方的嘴巴,生平发出一点儿的声音。她们的身体更加是卷缩着,用尽一切的办法贴着窗户下方的墙壁,生怕被就站在了窗户之外的那个恐怖的怪人所发现。
嘭——!
又是别的地方被砸破的声音,但庆幸的是,脚步声已经开始远去。
张罄蕊与王络依然不敢开声说话,直到脚步声完全远去之后,才探头出来,看着走廊的左右。
“他找过了这边……暂时应该不会再回来的。”王络此时颤抖着声音道。
张罄蕊也不敢判断。
王络忽然苦笑一声,“刚你说,我们陷入了某种奇怪的环境之中……现在看来是没错的。”
“老师……”
“想想也就知道,怎么可能有打不开的窗户,楼层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有,电话也打不出去?”王络深呼吸了一口气,忽然道:“刚刚你说,你把我推下楼了好多次,也应该是真的吧?”
张罄蕊点了点头。
仿佛是因为同时受困并且受到来自同一个目标的威胁,处于患难状态之中的二人一下子就拉近了许多的距离。
“我试过了好多次,可是不管怎么样,都没有办法离开这个五楼。楼梯不管怎么走,永远都是回到五楼……”
一下子便沉默了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王络忽然深呼吸了一口气,抬着头,看着那办公室朝外的窗户阴阴沉沉的天气,忽然道:“我小的时候,其实也有过这种经历……”
“被一个男人追着,无论怎么逃,仿佛都没有办法逃掉,我的面前,是一片的黑暗还有绝望。”
张罄蕊一愣,她不知道王络这时候为什么忽然说起来这事情……或许是和那个拿着灭火器的怪人有关系?
王络苦笑了一声:“我以为自己已经忘记掉那个时候的事情。可是,今天还是想起来来了,我一生的噩梦……”(未完待续。)
王络并不是如今的父母所亲生的,而是被收养。
“那时候,我父亲下岗在家。应该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没有工作了吧?家里的重担一下子就落在了我母亲的身上。那个年代的妇女特别不容易,重男轻女的思潮还是很严重,母亲自然也没有办法长期维持一家家庭。”
王络说起了一些她已经忘记了的事情:“忽然有一天,放学回来,我就看见我的父亲发疯了一样,把家里的东西都摔破。那一天晚上他一个人喝得大醉,手里拿着一封信。是我母亲写下的……其实是字条更加的合适,因为上面就写着三个字‘我走了’。”
“后来听到了很多的传闻,有人说母亲嫁了一个归国的华侨,有人说她去了很远的地方打工,也有人说在夜总会看见她上班。我不知道到底什么传言是真的……但我父亲似乎相信了所有的传言。”
即便年岁已经走了三十有多,此刻的王络老师在张罄蕊眼中,却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姑娘般。
她抱紧了自己的双手,用着异常厌恶的口吻道:“你无法想象,一个男人逃避起现实起来,到底有多么的丑陋……丑陋得,即使作为一名父亲,也似乎没有被原谅的理由。曾经有过一段时间……我记得是夏天,我只能够穿着冬衣上学。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害怕让同学看到我手脚上,一块又一块的伤痕。”
王络吁了口气,声音低沉地道:“我无法继续忍受这种非人一般的虐待,我想要逃离这个早就不存在温暖的家庭……那天晚上,那个丑陋的男人,又一次把他的卑微,把他的怯弱,把他的无能暴露出来,似乎只能够通过毒打自己的女儿,才能够保住一些他作为一个男人可怜的自尊。”
王络忽然伸出了双手,“我很害怕……我抓起来了水壶,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头上!他一下子吃痛地倒在了地上!我看见他的额头流血!我更加的害怕,我不顾一切地跑出了家门……追了上来!我一直跑,一直跑,他在后面一直地追!我慌不择路,最后躲到了附近的一个工地之中!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捡起来了一根铁棍仔……敲啊,敲啊,打啊,打啊……他像是疯了一样,不停地地敲打着附近的东西……”
王络双手回缩,再一次抱紧了自己的双臂,轻轻地哆嗦着,“就像是现在一样,躲着。”
“后来呢?”张罄蕊忽然问道。
王络低着头,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忘记了……我只是记得,我醒过来的时候,并不在那个工地,而是在一条陌生的街道上。我一个人在街道上游荡,饿了便从垃圾桶找吃得东西,就这样过了好几个星期,我一直不敢回去。或许是上天可怜我,一对夫妇发现了我,把我收留了起来……我不敢提起家里的事情,我把他们把我送回去,我装作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他们本身也没有孩子。从哪之后,我就成为了他们的孩子。”
“……你真的不记得工地发生的事情了吗?”张罄蕊忽然问道。
王络一愣,转头看着这个学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低下了头,一下子看不清她的样子。这样让王络忽然产生了一种不安。
“不知道……想不起来。”王络下意识地道。
“你忘记了,忘记了……忘记了!”
猛然抬头,抬头的瞬间,张罄蕊的双手也同时飞快地伸出,一下子掐住了王络的脖子,恐怖的劲力让王络一下子感觉到无比的疼痛!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王络一下子感觉到如同坠入了寒冰之中……完全是美人之姿的张罄蕊双眼忽然之间变得横斜起来。
她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散落,她的嘴唇不只是什么时候变得血肉模糊……她想要张开口,可是缝合在嘴巴之上的一根根交错的鱼线,却无法让这张嘴巴张开。
它只能够勉强地打开了一条交错着大量鱼线的缝隙!
痛苦,害怕,惊恐,绝望,一瞬间,无数的情感开始涌入王络的脑海之中。
如同走马灯光般,零零碎碎的片段开始在王络的脑海之中闪过。
王络看见了她认为是最丑陋的那张脸,她那个生父的脸……他的双手,他的凶狠,他的罪行!
一下一下。
钢针与鱼线。
王络疯狂地挣扎着,她的双腿在地上胡乱地踢打着——无论如何的挣扎,始终无法从对方的双手之中挣脱而出!
啪——!
忽然,敲砸的声音。
那办公室的门忽然之间被踢破,那拖着灭火器的怪人,却是已经走了进来。灭火器在第一时间,朝着二人同时砸打而来!
失常的张罄蕊一下子松开了手,王络双腿用力,向后挪去!
眼看着失常的张罄蕊忽然朝着这怪人冲来,力大无穷般,一下子就把怪人推到了墙边,王络猛然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就连滚带爬地夺门而出。
“为什么要阻止我!”
从那张缝满了鱼线的嘴巴之中发出,双手直接掐着这个怪人脖子的张罄蕊,此时满脸的黑气缠绕,阴森骇然。
“有个小女孩拜托我,让我救一下她的姐姐。”
那怪人完全没有被掐着脖子的痛苦一般,松开了身上披挂着的黑布,伸手抓在了张罄蕊的手臂上,轻声道:“她拜托我的时候,目光坚定,只是当我抓住她手掌的时候……我想,她比你还要害怕一些。”
“可笑!我什么都不怕!我已经不再害怕!!”
“真的吗?即使是永远地埋藏在暗无天日的地方?”
“你知道什么!!”
被鱼线所缝合着的嘴巴猛然地张开到了极致,却依然无法挣断那些中纵横交错的鱼线,鲜血迸发的同时,从张罄蕊的身上忽然之间冒出了一股浓稠的黑烟,疯狂地裹着过来。
裹在了不久之前,刚刚答应了一位小客人要求的俱乐部老板的身上。
……
……
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或许只是楼层的其中一个办公室。慌不择路的王络根本不知道自己所撞入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躲藏在了一张沙发的旁边,惊恐地抱紧了自己的身体,凌乱的发丝垂落,遮挡了她大部分的视线。
巨大的恐惧仿佛一瞬间把她拉回到了二十几年前的那个晚上。
她似乎也是这样,躲在了工地的工棚当中,她喃喃自语道:“别怕,别怕……他看不见的,他找不到的,别怕……别怕……”
越发的哆嗦,她便越发的想要安慰自己,“别怕,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小昕,姐姐会保护你的,别怕,别……怕。”
她下意识地张开手,似乎想要把什么纳入自己的怀中。
但她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旁边,她看着自己想要怀抱却停在了空气之中,完全失去了目标的手臂,她一下子想起来了一切。
……
“那个混蛋,又趁我不再家的时候打你了?”
“今天、今天少打了两下下……”
“那个混蛋!!打我就算了,你才六岁,混蛋混蛋……痛不痛?姐姐给你擦点药。”
“小昕不痛哦,因为姐姐会回来。”
“小昕……”
……
“皮球!怎么会?”
“嘘,我从学校偷偷拿回来的,别告诉别人哦?”
“嗯嗯!这是小昕的宝物!姐姐最好了!我们一起玩吧!”
“今天不行啦!不干活的话,等会挨打的啦!等学校放假,我们早早干完活,然后再悄悄地一起玩好不好?”
“嗯……拉钩!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的是小狗~”
“好,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小昕是小狗~”
“姐姐才是小狗!”
“嘻嘻!”
……
“小昕,咱们逃吧!不能继续呆下去了,不然,不然我们会被打死的!”
“可是……可是被抓到了怎么办……爸爸,爸爸好凶……”
“没事!姐姐会保护你的,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没事……”
……
“没事,没事,他找不到的,千万不要出声,他找不到的。”
“姐姐……我怕……”
“嘘……别怕,姐姐在,姐姐在。”
“我的皮球不见了!”
“皮球?别管了,等一下,姐姐再给你弄更多更漂亮的!”
“不行!我的皮球……那是姐姐送我的呀!我们说好的呀,要一起玩皮球!”
“小昕,别……”
……
啊——!!!!
“找到你了!小杂种!!居然赶跑!居然敢打我!!小杂种!我打死你!!”
“姐姐,救我……姐姐,姐姐……姐姐,你在什么地方……姐姐……”
姐姐……不敢出来。(未完待续。)
浓稠得如同墨汁般的黑气缠绕在了洛邱的身上。
这些积聚了多年的痛苦,恐惧,怨恨和绝望之气,却始终无法侵入到洛邱的身体之中。
洛邱挥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看着自己面前的张罄蕊同学……看着在她身体之中的,释放着这些黑气的另外一个个体。
绝望之气开始缓缓地从洛邱的身边退开,而出现在张罄蕊脸上的怨毒,却一分分的浓烈起来。
“我这同学最近大概比较倒霉,这应该是第二次被附身了。”洛邱忽然说道。
他说话之间,黑气已经尽数地卷入了张罄蕊的身体之中——自然不会是她体内的个体的意愿,而是来自俱乐部老板的念头。
“我不管!”
“拿着别人的身体,也不管吗?”
“我不管!”
“我也没资格说你任性。”洛邱叹了口气。
叹气之间,他再一次伸出手来,在他的念头之下,被浓郁怨气所依附着的张罄蕊完全处于动弹不得的状态。
“你想要做什么!放开我!我要去找那个女人!我要去找她!她骗了我!她答应过我会保护我!但是——!”
“没什么但是不但是的。”洛邱淡然道:“应该是三十七次,三十七次你都没有真的下手,不是吗?”
“我没有!我只是!”
手掌最终伸到了张罄蕊的脸上,就在她的唇边。洛邱的手指轻柔地划过了张罄蕊的嘴唇,那些串联起来的鱼线,却在此时,一根根地断裂。
每一个的鱼线断裂,她身上浓郁的怨气就会淡泊一些,一分分地淡泊了下去。
直到最后一根的鱼线也彻底断裂,那些怨气已经如同在水中化开了许久的泼墨,变得彻底的淡泊起来。
洛邱才轻声道:“只是,等不到她出来,对吗?”
说着,他顺手一拉,拉到了张罄蕊的手臂之上,随后轻微用力一扯,一道小小的身影便从张大小姐的身上拉差而出。
淡泊透明,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是哪全身湿漉漉,嘴巴被缝合过,而如今再一次打开了嘴巴的小女孩。
张罄蕊也在此时,一下子倒在了地上,似乎是昏迷了过去。
被拉扯出来的虚影,最终被拉入了洛邱的怀中。他轻抱着这小女孩的虚影,轻声道:“别害怕。这次,我陪你等她回来。”
洛邱的手掌轻轻地按在了地板之上,这一瞬间,地板开始彻底地裂开——以此蔓延,整一个的办公室都开始碎裂起来。
蔓延,不仅仅只是这个办公室,而是整一个楼层,乃至于这这一栋的大楼!
一切一切,仅仅只是在一瞬间便彻底破碎,化作了无数的碎片——所有的碎片,都一下子散开!
它们奇异地没有坠落,它们仅仅只是散开!
它们的散开,让被隔断的视线,在无数的碎石,或许是物品的碎片空隙之中,能够相遇。
而洛邱,不知何时又恢复到了他那副怪人模样的打扮。
在小女孩错愕之间,洛邱一下子伸出了手掌,捏在了她的脖子上,轻而易举地便把她给举了起来。
小女孩的虚影,仿佛承受着大量的痛苦一般,此刻艰难地乱踢着空气。
……
王络从回忆之中惊醒过来。她下意识地摸着自的脸庞,在汗水之外,还有更为湿润的东西。
悔恨的泪水。
她看见了一幕幕……不久之前,被掐着脖子的时候,她看见了一幕又一幕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
为什么,当时没有勇气跑出去。
为什么,任凭那唯一的妹妹在那悲鸣,也没有勇气跑出去。
想起来了,所有的一切都想起来了——最终她都没有勇气离开躲藏的地方,直到他父亲拖着她的妹妹,从工地离开。
她甚至没敢悄悄地跟着回去。
她一下子逃出了很远的地方,开始流落街头,开始强逼自己却忘记那梦魇的一幕。
王络用力地抓紧了自己的衣领口,无法想象的自责还有痛苦以及悔恨在这里开始蔓延。
四周,却在此时一下子开裂,破碎得成为了大大小小无数的碎片,却也无论如何也没有坠落,也么有散得更开。
她的视线一下子变得无比的开阔起来,在无数的碎片空隙之中,她看到了那个刚追着她的怪人的身影。
那怪人举着手,手上正捏着一个小女孩的脖子……很淡很淡的身影。
蓝白色的格子连衣裙,乱蹬着的小脚丫,一如二十多年前那个晚上,她目睹自己的妹妹被父亲拖着的那一幕。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王络猛然之间站了起来。
她冲撞着无数的碎片,不管或是尖锐或是大块的碎片撞击在自己的身上,不管是被碎片划伤还是被撞得身体生痛。
“放开她!放开她!放开!”
奔跑之中,王络伸手抓起来了一块身边的碎片——一块破碎的石块!
“放开!”
冲到了这个怪人的面前,手上的石块此刻狠狠地朝着怪人捏着小女孩虚影的手臂,狠狠地砸了下去!
可这砸下的瞬间,却并没有砸出来任何真实的触感……仅仅只是砸下的一块黑色的布。
那怪人……一下子化作了一块黑色的布,缓缓地飘落下来,却已经消失不见。
小女孩的虚影一下子得到了解放。
她的目光一瞬间变得狰狞起来,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朝着王络的脖子掐去!
然而。
怀抱。
落地的瞬间,她还没有真正伸出手来的瞬间,她虚弱的影,已经被用力地带入了王络的怀抱之中。
“不要怕!不要怕!姐姐在这里!在这里!姐姐,姐姐会保护你的!不要怕!小昕不要怕!”
小女孩被拥抱着的身体忽然之间变得僵硬起来。
那多年前的暗黑的工棚的夜晚,一次次无助的,无疾而终的呼唤,始终不得到唯一依靠出现的失望,最终被走火入魔般父亲缝合了嘴巴,活活地浸死时候的绝望,以及被长埋在地下的冰冷。
是多么的可怕。
……
我叫王昕。
我有一个姐姐,她很疼爱我。妈妈不在了,只有每天能够等姐姐回来,就算爸爸再凶我也不怕。
我喜欢姐姐送给我的那个皮球。
姐姐为什么不出来呢?不能够说出姐姐藏在什么地方……爸爸会打死姐姐吗?小昕不能说。
好痛,不要缝小昕的嘴巴,爸爸,不要。
姐姐,你在什么地方?
这里好黑,小昕什么也看不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想姐姐回来陪我……我想姐姐也像我一样。为什么只有姐姐得救。
不如把姐姐杀了吧。小昕真的很痛,很痛。姐姐也一起感受一下吧?真的,很痛。
我叫王昕。
我有一个姐姐,她很疼爱我。
我被爸爸埋在了地下,我是死了吗?我不知道……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昕好像,好像心理面还有一个小昕。小昕不喜欢这个心里面住着的小昕……因为她很恨姐姐。
心里面的小昕跟小昕说,她想要杀了姐姐,这样姐姐就能够一直陪着小昕。
可是小昕……小昕不想。
姐姐一定也会很害怕的,很害怕,就像小昕现在一样,埋在了地下,冰冰冷冷,好黑。
……
真的,真的好害怕。
可渐渐地变得不再冰冷起来,感受着怀抱之中越发加大的力度,倾听着这多年前曾经一起依偎熟睡时候的心跳声,还有不断地传来的温度。
小女孩僵硬的身体一下子变得柔和了起来。她怯生生地把手臂环抱在了王络的身上,听着从王络口中说出来的,那些最能够让她安心的说话,身影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淡去。
最后一点的怨气,也在这迟来的拥抱之中,烟消云散。
“姐姐,下辈子,我还要你做我的姐姐呀……”
“小昕!”
怀中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王络失神地看着四周,试图去寻找她的存在,她的真实性,然而……
她仰着头,看着天空的上方,被打破了教学大楼,在那无数的碎石之上的天空,阴阴沉沉的天空,似乎有着什么,正在徐徐上升。
那是一缕的光点,犹如星子般,闪烁去到了天之上。
王络就这样,看着这些星子,渐渐地失了神。
……
复杂而大量的碎石当中,洛邱看着被自己牵着了手的小女孩,她依然是这样的干干净净,蓝白色的格子裙显得格外的朴素。
洛邱蹲下了身来,整理着小女孩头上的发箍,轻声问道:“尊敬的客人,您满意吗?”
小女孩看着远处的王络,忽然露出了一丝干净纯净的笑容。她把手上的皮球交到了洛邱的手上。
“谢谢你!大哥哥!”
小女孩忽然在洛邱的脸色亲了一口,转过了身去。
小女孩转身,朝着王络所在的位置跑了过去,她的背影也就渐渐地变得淡薄,变得透明,或许已经跑到了王络的身边,或许并没有真正的跑到,也就消失在了洛邱的视线之中。
……
……
深呼吸了一口气。
张罄蕊一下子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熟悉的楼梯,熟悉的光暗度,以及熟悉的背影,洛邱的背影。他正在下楼梯,而她也正在楼梯的夹层当中。
五楼和四楼之间。
“洛邱……你,你什么时候出现的?”张大小姐下意识地问道。
洛邱转过了头来,目无表情地看了张大小姐一眼,“我什么时候不在了吗?”
“不……只是……”她想要说自己经历过的那些事情,可一下子却无从开口。
正如她一直以来所接触的一样,洛邱此时仅仅淡然道:“没什么事的话,我走了。”
张罄蕊想要开说等一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注意到了上面楼梯有人走下,而更下的楼梯,也有人走着上来……再也不是螺旋的,看不见尽头的楼梯扶手。
张大小姐看着洛邱缓缓地下了楼,猛然打了一个激灵,便是往回跑了回去,走上了五楼的走廊,四周的一切都显得正常。
能够听到从各个办公室之中传来的一些轻微的说话声,也没有看见这里有任何被破坏过的痕迹。
她飞快地跑到了教务处的门口,探头朝着里面看了进去。她看见其余的老师,也看见了王络老师
王络此时正看着窗外,似乎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又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
下午四点十五分,原来从离开教务处开始,才仅仅过去了十五分钟的时间。
“我……做了一个梦吗?”
……
……
旁晚下班的时候,大学的教员门纷纷从教学大楼离开。可是当他们打着雨伞离开大楼的的时候,却是发现教学大楼楼下的一颗快有十米高棕榈树不知道什么时候倒了下来。
估计是这几天一直刮着狂风,这棵树是被台风的风力所吹倒下来的。
还好并没有砸到什么地方。
教工办的老师很快就联系了人过来处理这颗被吹倒的棕榈树,到了晚上的时候,负责清理的工人却是从这颗棕榈树的树下,挖出来了一副骸骨。
应该是小孩的骸骨。
……
“台风‘坦尼’已经过境,未来几天将会持续地有零星小雨,但是气温会逐步回升,今明两天的紫外线强度……”
入夜。
俱乐部的新任扛把子,一边听着电台的天气报告,一边把玩着手上一个老旧的红色小皮球。
小皮球在他的掌心之中缓缓地转动着,洛邱忽然看着正拿着鸡毛掸子打扫陈列柜的女仆小姐,问道:“优夜,咱们这有没有好看点的小架台子?”
“杂物房应该有。”优夜转过身,看着自己的主人,“大概要什么大小的呢?”
洛邱微微举起了手上的皮球道:“我想把它放在橱窗上。”
“皮球?”女仆小姐略微睁大了一下眼睛。
洛邱轻声道:“是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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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云在酒店的楼下抖了一下雨伞上的水,颇为郁闷地看了一眼现在的天气。
不是说台风过境了?今天早上还是下了一场又急又快的过**,现在倒是露出了太阳公公,整个城市的雨水开始被蒸发起来,到处都充满了闷热潮湿的腻人感。
成云很快就走进了九点的大堂,然后走进了升降机之中。为了彰显酒店本身的星级,专门设计把它设计成为了观光电梯。
缓缓而上的升降机,很快就让成云能够把这个城市的大片面积景色都收入眼底之中。他下意识地思考着钟家内部的事情。
看来二少爷是真的铁了心想要在这里发展。至于老太爷方面,至今还是没有回去京城的山庄。老太爷对钟家的内部宣称,这个地方适合他养病,回去京城那个地方,一年到头也嗅不到几口干净的空气。
这是大实话没错……可是真正的原因是否这个,成云就一直都保持着观望的态度。
至于大少爷已经回到了京城打理家族的生意,而三小姐也在较早之前陪同着父母离开。
因此,与其说是老太爷为了养病留在这里,倒不如说……因为二少爷在这里。成云素来知道大少爷钟落云对于成为钟家未来的掌舵人拥有极大的野心,因此那天看着钟落云离开时候满脸的阴霾之气,也就没有觉得奇怪。
“二少爷,事情办妥了。”
在酒店上层的一间高级套房之中,成云把手头上拿着的文件送到了钟落尘的手上。钟家当代年轻的二少爷此时淡然一笑:“速度不错。”
成云并没有马上邀功,而是神色如常地道:“也幸好是林庚自己的亲叔叔跳了出来,才这么快能办妥的。要不是林庚的叔叔看着林庚已经变成了植物人,醒来的机会几乎等于零,急着想要林庚的家产,我们也没有这么快可以通过这个小丑,最终获得天影娱乐的控制权。”
“先就这样吧。”钟落尘甚至没有打开那份文件,便随手地放在了桌子上。他走到了房间的落地玻璃窗之前,拉开了窗帘,这里看下去的景色,自然和观光电梯一路上来的有所不同。
钟落尘负手而立道:“我没有兴趣从零开始,天影娱乐的底子还算不错。”
成云点点头,忽然叹了口气道:“只可惜天影的台柱涂佳雅失踪了,外界谣传似乎是和林庚服用过量毒/品以至于成为植物人有关,甚至可能是她动的手脚,所以现在才躲了起来。”
钟落尘淡然道:“明星是什么?在我看来,不管是自己打拼出来的,还是运气好忽然窜红起来的,最终所依靠的也还是资本。再说,我的重心也不打算真的放在影视行业。”
“二少?”成云一愣。
仿佛看见了一头蛰伏的狮子在刚刚的一瞬间睁开了眼睛。
钟落尘淡然道:“我国人多……多火爆的影视也好,又怎比得上舆论的导向?所谓愚民,不就是愚弄民众?口伐笔诛,笔杆子的力量,永远比你想象的要犀利得多。”
他转过身来,背靠着这个城市,微笑道:“一个传媒帝国,可比一个影视王国要有成就得多。”
虽然没有说今后将会如何展开,但成云却放佛一瞬间从钟落尘的身上,看见了一副正在张开的巨大蓝图。
他不由得心中微颤……想到的却是自己另一个的利益授予者,钟家的三小姐。
钟家的三位少爷小姐都是人中龙凤,未来恐怕是一番龙凤斗。
“对了,给我准备一些礼物。”钟落尘忽然道:“过两天是张老妇人的寿辰,我得去一趟张家大宅。”
“明白。”
成云马上点了头答应了下来,可是一想起古月斋那个万年不笑的老太婆,他便不由得暗自叫苦起来。
……
……
“……你将凌驾他们所有人,因你将牺牲遮蔽我的肉身。”
耶稣告犹大如是说。
这是洛邱能够找到的一些《犹大福音》之中的译文,当然是否完全的正确,自然也没有那个年代的人跳出来指证。
大概是一个多月之前,从前任老板房间的花窗玻璃之中发现了那一篇文字开始,从‘黄金瞳’的提示之中知道这可能是《犹大福音》的句子开始,洛邱就捧读了新约和旧约,然后还有这些《福音》的片段。
这似乎是了解前任老板远比优夜知道的还要更古老的年岁的线索。只是,线索似乎也就到了《福音》开始便中断了起来。要研究《福音》之中犹大的这个人物,可不是简单地捧读一下新旧约就可以自夸已经明白。
洛邱继承了俱乐部前后大概两个月的时间,如今寿命早就在多次的交易之中变得充裕起来。他是个耐性很好的人——当年年少的时候也曾经活泼好动过,这些耐性大概是这几年较为孤僻的生活所养成的。
冥冥之中,洛邱不觉得自己在前任老板的房间之中发现这篇文字只是一个偶然。
前任的老板失去了俱乐部之后,如今在什么地方,一旦转手了俱乐部之后,作为老板将会如何?
“只可惜……要价太高昂了。”
心中默默地吐槽了一下祭坛在情报方面的异常刻薄,洛邱看了看自己昨天在学校教导处门外临时申请的邮箱。
并没有收到任何新邮件。
对此,洛邱心中并无太过的波动——他开始发现了一些自己的灵魂被囚禁在祭台之后的变化。
感情开始变得淡泊起来。
比如愤怒,焦燥,彷徨,低落等等一系列的负面情绪,从前多少也会偶尔出现,可如今这方面,恐怕难以出现。
其实回想起来这些时间做过的交易以来,他已经渐渐地发现到了自己的变化——随着交易次数的增加,他的能力在稳步地提升当中,而他的变化,也就越发地变得明显起来。
“如果连看冷笑话也笑不起来,有点糟糕啊……”
把手机关掉,喝了一口已经凉透了的红茶之后……洛邱才发现过来,这口红茶已经凉透。
在女仆小姐的精心照料之下,已经慢慢地养成了茶来伸手,饭来张口习惯的洛老板不由得一愣。
似乎是在自己刚刚思考事情的时候,优夜说是上楼一会儿……上去做什么来着?
洛邱一下子有些记不起来。
不过看看时间,似乎时间有些漫长——习惯了自己在大堂呆着的时候,身边总有女仆小姐相伴的洛老板一下子就变得不习惯起来。
他缓步地走上了楼梯。
并没有在俱乐部的二楼。
虽说是感情开始变得淡泊……但好奇心似乎由始至终都保持着继承俱乐部之前的强度,洛邱也因此走上了三楼。
不同二楼作为起居室,三楼更多时候是用来堆放杂物的地方。登上楼梯的洛邱,渐渐地能够看见三楼里面的情景。
半裸装。
黑白色的女仆衣褪到了双肩之下,露出精致而白皙的背部。修长而比例近乎完美的**此时一根自然地伸张开来,至于另一根则是收拢在了胸前,刚好挡住了半褪下的上衣所露出的风格。
而裙摆也早就已经撩起,仅仅只能够盖住腿部的尽头……
从洛邱的角度,他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样的侧面。
但似乎更加的诱人。
长发早就已经盘起的优夜此时低着头,双手同时按在了自己伸展开来的裸足的膝关节之上,神情专注——一下子就变得不专注起来。
她恐怕是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了吧。
俱乐部的老板和如此模样的女仆小姐,此刻四目相投。
这就很尴尬了啊?
洛邱的心中有着这样的念头泛起,可是一下子就像是有一道清流在心田流动般,那种隐约的躁动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他突然想起来了优夜上楼之前对自己说过的话。
“主人,优夜需要保养一下自己的身体,恐怕需要一点时间呢。”(未完待续。)
俱乐部所占据的原本商业街的店铺的位置——当然,这种占据并非是直观层面上的占据。
它是一种错位的存在——简单点来说,原来那家商店和俱乐部同时存在,并且同时存在在同一个位置点上。
区别只是,能看见俱乐部的人,看不见这里原本的商店。而能够看见原本的商店的人,自然也看不见俱乐部的存在。
其实洛邱只是觉得,多得了这样的存在性,所以当午后的阳光从外边射进来这个总体来说其实是类似阁楼一样的三楼的时候,在褪下了半身衣服的优夜身上发起了光华的时候,让一切变得了很美丽起来。
心中尴尬的感觉一闪而过便已经褪褪去,洛邱此时轻声道:“需要帮忙吗?”
因为是主人的到来,女仆小姐也没有在意自己此时的衣着,连忙站起了身来,裙摆自然垂下掩盖了早早褪去了袜子的双腿,然而上身的衣服却还是停留在腹部左右的位置。
“这点小事情,优夜怎么可以劳烦主人。”
洛邱并没有在优夜的脸上找到任何害羞的神情,倒是真的像是给主人添了麻烦的苦恼模样。
嗯……虽然这样直观地看着女性的半裸/体,大概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可是洛邱的心脏却连快速跳动几下也欠奉。
看到了也就看到了,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大概是这样的念头。
或许是因为仔细看清楚的话,其实能够看见优夜身上那些关节的位置——平时是看不出来这些东西的,可能是因为需要保养身体了,所有才露出来了原本的模样。
是人偶啊。
洛邱大大方方地走完了剩下的阶梯,完全登上了三楼。
木质的地板踩上去发出了轻微的枝桠声,他最终走到了优夜的面前,把她那褪下的衣服轻轻地拉车了起来,盖住了那好像一开始就不打算掩藏的身体。
洛邱绕到了优夜的背后,伸手把后背衣服的绳结拉好,才道:“没事,上半身已经保养过了吗?”
优夜点了点头。
洛邱想了会儿道:“你平时都是怎么保养身体的?”
优夜转过身来道:“一般的话,都只是在关节的地方清理一下灰尘,然后涂上一点润滑剂就好。至于身体的零件,一百年前刚刚更换过了一次,目前还不需要呢。”
洛邱看了看地上放着的一个瓶子,还有瓶子外的滴管道:“先坐下吧。”
优夜闻言,乖巧地坐了下来。
这时候洛邱也就蹲下了身,把地上的滴管捡起,从瓶子中吸取了一些粘稠的黄色液体——大概就是所谓的润滑剂了。
但并没有一般润滑剂的那种刺鼻的味道,而是一种香气,宛如香水的味道。洛邱抬头看着坐下来的女仆小姐,轻声问道:“就这样从关节滴下去就可以了吗?”
“主人,优夜自己来就可以了。”
“没事。”洛邱温柔道:“承蒙你这段时间的照顾,至少也让我给你做点什么。”
他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半跪在地上的他,伸手把优夜的小腿微微抬起,放在了自己的膝上。
裙摆之下,只有很小很小的一截以及脚腕的裸露着。
洛邱抬起头来道:“可以吗?”
优夜微微一笑,伸手去把自己的裙摆缓缓地拉开,直到露出了膝盖的位置,但是关节的模样却已经消失不见。
“没关系。”
洛邱伸手在优夜的膝盖位置上轻柔地摸动了一下,那些覆盖在膝盖关节上,用来掩盖痕迹的幻术便已经破除。
尽管如此,即便多出来了一些关节的构造,但依然没有让女性腿部曲线的线条美出现不协调的地方。
甚至……你无法找出,可以拥有这种完美线条美的女性。
“打造你的那位炼金术士,一定花费了很多的心血吧。”洛邱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赞叹。
“上一任的老板说,那位炼金术士小姐差不多用了十年的时间。”优夜轻声道:“当然,优夜也很满意这副身体呢。”
感受着这并非人体,却完全如同人体一般的腿部触感,洛邱不由得再一次惊叹这具人偶身体制作者的技巧。
当然,如果没有优夜的这个灵魂融入这具人偶的身体之中,它也不可能如此的完美。
虽然并非真正的人类,但是在洛邱的眼中,除去生育这类的能力之外,拥有完美的躯壳,拥有着灵魂的优夜,却也胜似一个人类。
滴管缓缓地靠近到了关节上,洛邱小心翼翼地把它缓缓地抵在微微张开的裂缝之上,手指略微用力地挤压着,浅黄色的粘稠液体此时便挤出来了一些,一点一点地灌入了这道裂缝当中。
嗯……
忽然听到了从优夜口中传来的嘤咛声,洛邱不禁好奇道:“会有感觉吗?”
“一点。”优夜的眼皮微微垂下,轻声道:“会有一些,酥酥麻麻的感觉。其实身上的皮肤可以感觉到触碰的感觉,只是不会很强烈。”
原本以为只是人偶的身躯,应该是没有感觉的才对。这样一听,洛邱便停下了手来,想着自己刚刚轻捧起她小腿时候的情景……
但看优夜脸色无恙,洛邱也没有多想。
接下来就是脚腕位置的关节,这次就完完全全地是把优夜的玉足捧着了掌心之中了。
晶莹的脚趾此时微微地缩起,大概就算是不强烈,但也感觉到了痕痒的缘故。洛邱加快了一些速度。
接下来是另一边的腿部,也是同样的施为。
“谢谢主人。”
洛邱放下了滴管,索性也整齐地放在了一旁的鞋子拿了过来,捧起这双似乎变得灵活了一些的玉足,缓缓地穿戴了上去。
“好了。”洛邱站起身来,开着玩笑道:“好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工作啊。”
“脚腕的位置比较不容易。”优夜也站起了身来,“不过这次比往常快了一些。”
优夜忽然抓起了洛邱的手掌,取出方帕,轻柔地擦拭着洛邱手上不小心沾染的液体,“主人下次不要为优夜做这种事情了。您是最尊贵的,怎么可以做这种肮脏的事情?从前的老板就不会管优夜这些,都是让优夜自己完成的。”
一直到刚才都还没有什么感觉。
但洛邱这会儿忽然想到:怎么听着有种自己变成了一个恋足的变/态般,而且还是人偶的足……
不过因为情绪感情已经被祭台渐渐地淡泊,洛邱脸上也不见异色,他忽然问道:“对了,记得制作你的那位炼金术士小姐的名字吗?”
“叶卡捷琳娜二世?阿列克谢耶芙娜。”
洛邱一愣。
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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