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昊然应该是打算能够从洛邱的目光当中,看到一些期待的东西。
但是让他失望的是,洛邱看着手机上存下的旧照片,却无甚特别的表情,反而是好奇地问道:“宋先生是希望我回国之后,能够帮你打听照片上的这位吗?”
宋昊然一愣,旋即笑了笑,顺着对方的话道:“是啊,多个人多分力嘛。就算是人海茫茫,但怎么也要试一试。”
他没有想过,洛邱会是这样的想法——起初,他甚至打算如果能够从洛邱的神情中读到一些自己需要的东西的话,就会借机调查洛邱的一些身世。
他对这个年轻的小伙有着一股奇怪的亲近感觉……这是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触感。只是自从获得了“太阳神的徽章”之后,他的官能,直觉等等一直都在强化着。
简单来说,就是第六感。
如此想来,或许数天之前,自己会走在那条街道,然后走入那家花店,碰见洛邱,或许就是自己的第六感的原因。
不过……看来就是算是这种日渐‘精准’的第六感,还是会有出错的时候。
虽说已经有过几次的观察,确实能够从洛邱的眉宇间看见一些和自己老爹相似的地方,但世界人口众多,即便没有遗传的基因,也能够找到模样相似的两个人。
宋昊然为此,不免有些失望。他老爹宋天佑一辈子的心愿,就是寻回自己的兄弟。但这个愿望却如此的遥远。
“我确实没有见过这个人,从前也没有听说过。不过……”洛老板沉默了片刻,便离开了座位。
“不过?”
“请稍等。”
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上也拿着了一部手机,像是宋昊然给他看那份老旧照片一样,如今二人转换。
宋昊然接过洛邱的手机,看着手机相册上的一份照片存档……也是一张旧照片,但却是彩色的,而且看模样保存得十分的好。
照片里面,是一位穿着警察制服,目光有神的男子。宋昊然看着这个男人的模样,嘴唇微微地张开了一些,“这位是……”
“他是我的父亲,洛奇。”洛邱缓缓地道:“宋先生,你介意听我说一个故事吗?”
霎那间,宋昊然心头微动,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神情转而变得极为的严肃,不再是那副标准的花花公子哥儿的模样。
他甚至坐直了起来,他甚至为此吞了口吐沫,然后郑重地道:“请说。”
“不久之前,我回了一趟老家奔丧。”洛邱看着公寓窗台前放着的一束向日葵,缓缓道:“是家里的一位老人。她临终之前告诉我,我父亲其实是被抱养回来的。”
宋昊然的目光猛然跳了跳,想着洛邱的姓氏。
“不过,我爷爷奶奶早就过世了。”洛邱摇摇头,“当年知道内情的人,都已经不在,所以我没有能够从任何正常途径知道当年一丝真相的方法。”
宋昊然忍不住插嘴道:“难道,你父亲……洛奇先生,他自己也不知道吗?”
洛邱轻声道:“我父亲,四年前就已经因公殉职了。”
宋昊然宛如晴天霹雳,腰一下子弯了下来。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似乎很快就打起了精神,然后期许着道:“能给我说说,你父亲的故事吗?”
“我也爷爷奶奶小时候跟我说,他是一个很顽皮的孩子。”洛邱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回忆着道:“从小时候开始,他就是村子里头的孩子王,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而别的孩子,可不要想着能够从他手上抢到一块水果糖。”
“他是在乡办的小学读完的书。”
“十六岁那年,部队来了人,说要征兵的。他报了名,但后来看了看征兵的标准,发现体重不过关了。”
“后来,他悄悄地上山砍了不少的香蕉回来。听奶奶说,那香蕉还没有熟,但是他却一个人吃了好多,把肚子撑的鼓鼓的。后来再去量体重,勉强合格了。”
“部队的生活听说很苦。有一年冬天,我奶奶和爷爷存了钱,坐了一趟火车过去看完。是过年前的时候。爷爷说,当时正下着飞雪,而他正在站岗。他穿着深绿色的军大衣,背了一杆枪,嘴唇是发白的,眉毛冻成了霜。奶奶说,他见面说的第一句是:这大衣和棉被一样,其实不冷。但我爷爷跟我说,其实他当时腿都是哆嗦的。”
“因为是在苦寒的地方,所以他学会了吃辣。这种习惯持续到了离开部队。我家里以前会有一些辣酱鸡,是他自己做得。小时候我不懂,看着红彤彤的酱料,我妈妈就告诉我说这是番茄酱。我说我要吃,他就一脸坏笑地用弄了一勺子,直接塞到我的嘴里。”说到这里,洛邱忽然顿了顿,徐徐地道:“我想,这大概就是亲爹了吧。”
宋昊然不禁莞尔一笑。
洛邱又陷入了沉默当中,大概过了数十秒的时间,才继续开口:“他们是二十四年前结的婚,婚后两年后才有了我。一年后我出生。”
“为什么要做警察呢?他告诉我说,因为警察的很帅气。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我妈妈对警察这个职业特别的有好感。”
“那会儿他才刚刚从业,一穷二白,每天骑着一辆收回来的二手摩托车上班……”
“其实他得罪了不少的人。我记得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有一天放学,在学校门口被几个汉子抓了去……”
“他说,他渐渐开始喜欢上了自己的职业。说听到别人的道谢,心里头有暗爽的感觉……”
“我跟他学过几招部队的招式,但他说我学得不像,连花架子也不算。后来他趁着暑假给我开小灶,偷偷地带我去射击场。”
“他有一群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我妈妈过世比较早,他开始回家的时间也比较少,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多了一个后妈。严格算起来,她大概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了吧。”
“我记得那天,高中的学校要准备校庆,我莫名其妙地被一群人闹着出来表演。没感觉有多高兴,不过好像也能够告诉一下他这件事情?放学的时候,她忽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告诉我,他一个小时之前抢救无效,死亡。”
“怎么会这样子呢?”
“昨晚还刚刚一起吃过了饭。那味道……我还记得。”洛邱看着窗台前那盆向日葵,渐渐失神,许久没有再继续说话。
……
“你爸爸他……到底是怎么?”宋昊然犹豫片刻,但还是打破了沉默。
“听说当时从外省来了一个作案的团伙,还有不少的武器,出手抢劫了押款车。后来在公路上火拼,他为了掩护一个同事,中了枪,击中了心脏。”洛邱声音恢复了平缓。
“那群劫匪呢?”宋昊然眯起了眼睛,“都知道名字吗?”
洛邱摇摇头道:“死的死,抓的抓,最后一个听说几年前也病死在监狱里了。名字,我已经忘记了。”
“是吗。”宋昊然点了点头,看不出点什么。
他只是把自己的手机与洛邱的手机放在了一起,两张不同的旧照片如同两个不同的时空,在此时交汇。
洛邱却忽然道:“我没有见过这位宋天荫先生,但是我父亲,我一直看着。”
宋昊然深呼吸一口气道:“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一下?只是做一个检验的话,很快的……放心,费用我来出。”
洛邱却问道:“宋先生不会感觉太巧了吗?”
宋昊然却笑了笑道:“这个世界上有还有许多神秘的事情,更何况是这种巧合?世界七十亿人口,总有那么一些中了特等彩票的。”
他再次深呼吸一口气,正色道:“或许,这是一次奇迹。”
……
宋昊然后来没有吃饭,而是匆匆离开,但是手上已经多了一个封存了一根头发的密封袋子。
“哎呀,不吃饭了吗?我还做了很多的菜。”
看着宋昊然那匆忙的背影,女仆小姐双手带着手套,刚刚从烤箱里面取出来了一盘烤肉。
洛老板此时笑了笑,走上前来,微笑道:“我应该能够吃完的。”
“请稍等。”优夜忽然道:“宋先生送来的鲜花,可以让我先插上吗,主人。”
“嗯,去吧。”洛邱倒是没有在意。
……
……
公路上,黑色的越野车正在飞奔着,单手控着方向盘的宋昊然此时点开手机,进行着加密的通信。
“……我正在往医院赶去,放心,今晚就能够知道结果了。”
老爹宋天佑没有宋昊然想象当中的激动,反而是沉默了许久……许久之后,老爹才缓缓地道:“昊然,你没感觉事情太过顺利了吗?”
宋昊然皱了皱眉头:“老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天佑道:“我找你的大伯已经几十年了,一直渺无音讯。可是你现在告诉我,你大伯的后人来到这边旅游了,还被你碰见了。换做你是我,你会怎么想?昊然,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要帮我完成这个夙愿,但这不像你做事的风格。你不应该直接跟他接触的,就算想要采集样本做检验,我们也有许多的方法。”
宋昊然一怔,他把车停在了路边的安全带,沉思起来——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逻辑思维告诉他,这样的巧合实在是不应该存在。
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推动着他的行动一样,让他不知不觉地就……
宋昊然下意识地摸着身上佩带着的“太阳神的徽章”——得到这东西之后,他就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老爹。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我就有一种说出的感觉。”宋昊然缓缓开口:“最开始,我只是在他的眉宇间看见一丝老爹你的影子,给我一种特别的感觉。后来通过接触,这种感觉就越发的清晰起来。我很难形容给你听,但这是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虽然这次事情有些着急,但未必是坏事情,我有预感,或许……他就是我们一直想要找的亲人。”
“你的预感?”宋天佑郑重地问了一句。
“嗯……是那种预感。”宋昊然飞快地回应了一句。
没有人知道他在当年的那场凶险的探险当中得到了“太阳神的徽章”,然而,在‘鸢尾花’当中,却人人都知道宋昊然的预感特别的灵验。
他们都把这当中是这位‘鸢尾花’之子的天赋,一种用神秘来形容都不为过的过人之处。
“既然是那种预感的话……”宋天佑深呼吸一口气,“那就交给你来办吧……如果,他真的就是我要找的大哥的后人的话,无论用什么办法,你都要把他带来见我。”
“行,晚上我就给你结果。”宋昊然关了电话。
……
千里之外,‘鸢尾花’的大本营,一处四面换衫的山谷。
这里青山环绕,鸟语花香,还有氤氲般的白雾在山涧弥漫,如同人间仙境一般……如果用风水学的属于来说,这就是一块不可多得的宝地。
这山谷当中有着复杂而且庞大的建筑群。而在半山腰之上,还有一栋白色的别墅。
宋天佑今年已经六十,但身体却还算硬朗。只是早年舍生忘死,落下了不少的暗伤,所以不免有些咳嗽。
两鬓花白的他,此时眺望着整个山谷,呢喃道:“天荫哥……保佑我,真的能够找到吧……”
宋天佑闭上了眼睛,许久许久之后,方才吁了口气,又拎起了电话——打的是一个国际的长途电话。
“宋家的小鬼?怎么突然想起给我这个老太婆打电话了?”
苍老的女人的声音。
“李大姐,好久不见了,身体可好啊?”宋天佑口吻带着一份恭敬。
“不怎好,前段时间摔了一跤。唉,人老了,骨子脆,到现在啊,还好不了,天天让我那孙女照顾。”
“我最近也是身体越来越差了。”宋天佑同病相怜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又见到李大姐你了。”
“你可别来,你可是国内的黑名单,哪能让你这么轻易就入境?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好久不找我,找我定然有事情的吧?”
“哈哈,李大姐果然是蕙质兰心,心水清啊。”
“别笑话我这个老婆子了。”
“李大姐,您在我心目中,依然还是当年那位艳绝京城的‘兰芳姑娘’,就算是老了,也一样的华贵!”
“还当年?我年纪可以做你的娘了!有屁快放!我孙女要给我读书听了。”
“李大姐,我想请您帮我一件事情。”宋天佑只好道:“您知道我不方便回去,所以我想您动用一下关系,帮我打听一个人的消息。”
“哦?这次又找到什么新的线索了?这是第几次了?宋小鬼,你还没有死心吗?”
“这次……或许不一样了,李大姐,请您帮帮我好吗?”宋天佑恭敬道:“最近,我的人手发掘到了一些印加时期的文化,方便的话,我让人给您送来几件吧。”
“不用了,打听点消息而已,我老婆子还不用着你这点孝敬。当年……当年我一个寡妇走出京城,一路上要不是你宋家人护着我,我这老命没准早就丢了。名字拿来,我明天给你资料。”
“先等一等,晚上……哦,恐怕是您那边的早上了,我再告诉您……我现在还在等。”
苍老的女人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道:“你心急了。”
“我不得不心急。”
“行吧,我等你电话。”
“谢谢您了,李大姐。”
……
……
“奶奶,谁的电话啊?这么晚?”
张罄蕊捧来了一碗燕窝粥,来到了张李兰芳的窗前。老夫人此时轻轻地摇了摇头,吁了口气道:“一位老朋友,也是咱们张家的恩人之后。”
“恩人?”
张罄蕊把睡裙一收,坐了下来,好奇地问道:“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咱们家还有恩人呀?”
“很久很久的事情了。”张李兰芳回忆着道:“那时候你爸爸还在襁褓,他也不怎么清楚的。”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张罄蕊更为好奇了。
“一个兵痞。”张李兰芳摸着张罄蕊的秀发,“后来混出息了,成了地方的军阀。但是没熬过最动荡的时期……宋家,早就不在了。只是留了一个后人,到了海外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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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关于亲子鉴定,特意查了一下,貌似是可以做加急处理,几个小时就能够出结果,不知道对不对。
PS2:关于屏蔽章节,已经在处理(懵逼脸)……像我这样清新的文,为什么会中枪(望天)21010
警车停靠在一栋老旧的楼前。
当然,驾车而来的两名警务人员已经不在。他们此时正在这栋楼的二层单元当中,随队的还有几名的法证。
无疑,这是一宗凶杀案没有错。按照常理来说的话,这种凶案现场,本应该配置的人手起码是现在的数倍才对。
但显然这次,作为搜寻证据的法证人员要比维持秩序和寻找线索的警员还要多——至于所谓的维持秩序,其实不过是在楼下拉起了警戒线,甚至无人看守。
之所以如此,并不是维持城市秩序的警员们怠工,或者不作为——尽管这个城市素来都以治安差而文明,实情是:昨夜里不仅仅发生了一次特大的人质劫持事件,甚至参议院的参议长也在回家的途中,遭到了暗杀。与此同时,当地的何塞局长也在剧院当中被匪徒枪杀,如今整个警察系统变得异常的混乱,而大量的人手也被抽调了出来。
各种各样的原因,最后便造成了仅仅只有两名警员的到来。
“莱利太太,请你重复一次,你是这房子的主人,对吗?”一名警员此时正拿着录音笔肚对着莱利太太。
莱利太太道:“是的,这房子是我丈夫留给我的,目前一共有四个租客。”
另一边,第二名警员则是正在询问发生了命案的单元租客阿诺。
当然,这边的询问就要仔细得多,警员不仅仅开了录音笔,甚至还拿着一本小笔记本记下认为重要的线索。
“你确定,你和死者之间是不认识的吗?”警员问道。
“不认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阿诺摇了摇头。
警员却冷哼道:“你说你不认识这个死者,那么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屋子当中?进来的门我们已经检查过,没有任何破坏过的痕迹。虽然说这里不高,从外边也可以爬进来。我们甚至假设这个女死者是小偷的身份好了……但是你这屋子里面,最值钱的应该还是睡房里面唯一的那台空调了吧?”
“警官,你听我说,我真得不认识这个女人,更加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进来我屋子的。”阿诺此时急忙说道:“我一晚上都在学校,是今天早上才离开的……门卫,门卫可以给我作证!”
“我有问你这些吗?”这警员冷哼道:“你这么着急解释做什么?”
“我……”阿诺咽了口口水,下意识地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不敢说话。
从外边看来,阿诺完全不是那种个性飞扬,赶得上潮流的大学生,而像是一个书呆子。
此时,警员佩戴在肩上的通信器响了起来。
他静听了片刻之后,才又看着阿诺道:“通过死者留下的身份证,我们找到了死者的个人信息。你猜这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阿诺好奇道:“是什么人?”
“她叫做利维亚,从前是一名****,有过被捕的经历,想来现在应该也还是这个职业也不一定。”这警员死死地盯着阿诺的眼睛,忽然道:“先生,你平时有招/嫖的习惯吗?”
阿诺一愣,随后神情颇为激动道:“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杀了人吗?当时莱利太太也在场,我们都亲眼看见了有人从我家里爬下楼逃跑,是一个女人!”
“安静!”这警员冷哼一声,“你只要回答我问的问题就足够,多余的不用说!回答我,你到底有没有招/嫖的习惯!”
兴许是对方的气势太过强盛,阿诺脸一白,连忙道:“没有。”
这时候,另一名和莱利太太做笔录的警员走了过来,这两人便开始小声地交谈着。
然后后来者便看着阿诺,眯起了眼睛,“你说,你不认识死者?那为什么你的房东莱利太太却告诉我,她有好几次看见过有女人从你家里走出来?”
“不可能的!”阿诺摇了摇头,“我真的不认识这个女人……”
“是吗?”警员冷笑道:“其实要证明这个女人到底之前有没有来过,也很简单。附近街道有监控的录像,我们可以调查之前的记录。同时,楼下还有不少的商铺,这么多人,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来过好几次的话,总会找到对她有印象的人……你说是不是?”
阿诺此时脸色微变。
“你在说谎!”警员冷声一喝。
阿诺脸色刷一下变白,才迟疑着道:“警官……我确实有件事情隐瞒了,不过,能不能就我们几个单独说?”
这两警员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便把阿诺带了出来,“好了,你要是聪明的话,就应该知道,要给我们说出实情!”
“警官,我发誓,这个女人我真的不认识。”阿诺此时吞了口口水,然后迟疑道:“但是我想……我可能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
“你不认识?你可能知道?”警员听着,便大怒道:“小子,你是在耍我们吗?”
阿诺连忙摇着手掌,“不不不,请听我说完。我……我其实还有一个哥哥,他可能认识这个女的?”
“你哥哥?”两名警员顿时皱起了眉头。
阿诺叹了口气道:“是的,我哥哥……我们是双胞胎兄弟。这是真的,这方面的记录你们应该能够查到。我哥哥的名字叫做海利……”
警员很快就做出了调查,因为有阿诺提供的信息,关于海利的资料很快就查证了出来。
看着手机上一份关于海利的简单资料,以及总部送来的海利的证件照模样,警察再对比了一下阿诺此时的模样,才皱起了眉头:“还真的是双胞胎……你的意思是,这个死者,是你哥哥带回来的?”
“或许吧,我也只是猜测。”阿诺叹了口气道:“我和我哥哥感情不好,上一次他到来我家,已经是两个月前了。不过当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我家的一条备用钥匙不见了。我当时也没有多想……不过现在想起来,恐怕是我哥哥当时偷偷地拿走了。”
警员疑惑道:“就算是他拿走的,那么他为什么要把这个女人带来?还有,为什么你和莱利太太看见逃走的又是一个女人?”
阿诺摇摇头:“我怎么知道这些?我都已经说过了,我一早才从学校回来,我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不过……”
“不过什么?”警员追问道。
阿诺皱眉道:“听你说死者的身份之后,我倒是想起从前的事情。从前我父母还健在的时候,我们一家四口还住在一切。我哥……海利他那时候就已经很喜欢喜欢找小姐,甚至会为了省下钟点房的费用直接带回来家里。而死者是正好也是一名****,那么我就有理由相信,海利他是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地带人上来做那些事情……”
警员冷哼道:“既然有这样重要的线索,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反而要等我们发现了你说谎之后才吐露真想?”
阿诺似乎被逼急了,此时痛苦地抓住自己的头发,蹲在了地上。
“因为……因为我根本不想让人知道,我有这样一个哥哥。警官,你们查到了他的资料,那就应该知道,我哥……海利这个人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了吧?盗窃,吸/毒,打架,伤人,非法塞车,坐牢……我想关于他的档案,应该有一本字典那么厚!而我呢?从小,我就很认真学习,学习成绩优异,我后来拼命地考上现在的这所名牌大学。在别人的眼中,我是一个有前途的人……我不想让人知道我有这样一个双胞胎的哥哥……”
似乎无法控制内心的情绪,阿诺此时猛然抬起头来,咆哮着道:“你们能够体会到那种感觉吗?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他长得和你一模一样,但是坏事做尽!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背后憎恨这张脸!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找这张脸寻仇!你们……你们能体会到那种恐惧,能明白我心里面的痛恨吗?!”
“最近,系里面因为我成绩好,给我追加了奖学金,我的导师也给我推荐了一个很不错的实习公司……”阿诺脱去了自己的眼镜,捂住了眼睛,带着一点儿的哭腔:“如果……如果让别人知道海利他是我哥哥,知道他可能和凶杀案件有关系的话,那么我……我一直以来的努力,全部都……全部都……”
双肩抽动,这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就这样蹲在了两名警员的面前,无声痛哭。
那一开始询问阿诺的警员摇了摇头,直接抽出一包纸巾,拍了拍阿诺的肩膀:“好了,关于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们回去之后会认真核实。当然,你一开始没有跟和我们合作,也是事实……不过,算了,这件事,我们就暂时不追究了。”
“那么,你知道你哥……我说是海利,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或者怎么才能找到他?”另一个警员此时问道。
阿诺抹了一把眼睛,重新带回了眼镜,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一直以来,都是他主动找的我,有时候哪怕是我躲着他了,他也总能够找到我。说真的,像他这种人,哪里是不能呆着的?今天在这个女人家,明天在另外一个女人家,或许后天就在赌场,然后大后天,没准就在监狱。”
警员记着笔记,接着问道:“那他最后一次来找你是什么时间?你说两个前,准确的时间记得吗?他当时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话?提到过什么人之类的?”
“应该是十月的下旬,二十五六号左右。”阿诺皱紧了眉头:“说了什么,我不太记得了。当时我根本不想和这个家伙说话,一直都在敷衍他而已。”
“没有了吗?想仔细点,任何一点能够记起来的东西。”警员追问道。
阿诺揉了揉额头,然后迟疑道:“对了,他那天好像说过,再过两天他就有钱了,到时候给我买一间大房子。”
阿诺摇摇头,冷笑道:“他这种人能有什么钱?就算有,恐怕都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投来的,或者抢来的。这种钱,我才不要!”
这两警员后来又继续问了阿诺不少事情,然后告诉他,让他保持联系,随时能够找到,一直到了快旁晚的时候才开车离开。
莱利太太不清楚警员把阿诺带走之后到底说了些什么,此时关心问道:“阿诺,你没事吧?他们没有对你做什么吧?你可不要不说话,要是他们欺负你的话,我就去告他们!这群白吃干饭的!就知道欺负我们!”
“没有,没有,就是问了我一些细节。”阿诺摇了摇头,安慰道:“他们对我很客气,只是好奇为什么死者能够进来。”
“是啊,这两个女的怎么就能进来了?真是奇怪啊?”莱利太太忽然古怪地看着阿诺,“你…你真的不知道吗?”
阿诺苦笑道:“我要是能知道的话,也不会这么头痛了……现在他们还封锁了现场,我今天都不知道住什么地方。”
莱利太太点了点头,忽然道:“可惜了,今天我家里刚好下水道管裂开了,可臭了!不然一定能让你住几晚的……要不,你到外头暂住一下?没关系的,我可以给你报销的。”
“不用了,我回去学校吧,那边有休息的地方。”阿诺看着莱利太太忽然拉开了一点的距离,什么话也没有多说,便低着头:“我……我先回去学校了。”
“那……那好吧,你小心点。”莱利太太点了点头,没有挽留。
……
“SIR,我们就真的相信这小子的话吗?”
远去的警车上,开始了两个警员之间的对话。
“没有什么相信不相信的。”被问着的这位随意地道:“我们等会去一下大学问一问,然后再查一下海利的详细资料好了。另外,死者的手机还在,回去解锁一下,看看最后的通信记录吧……另外尽快让法证给出结果,然后我们按本子办事就好。”
“好吧。”
同伴也没有多说什么,如今系统内混乱一片,好几个派系已经开始出手,都想要抢去何塞局子死后留下的空位置。
此时,那名被问着的警员忽然道:“会有的吧?”
“什么?”
“这样的两兄弟。哥哥是个坏蛋,弟弟是一个未来的社会精英。”
“多的是。”他淡然回应。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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啷啷啷啷——!
酒瓶在大理石上滚动的声音。
因为在烈焰红唇酒吧是绝对安全的——作为和路西菲尔有着非比寻常关系的人,所以巴基甚至不用害怕会有任何想要抓自己的人出现。
虽说,这里是一个更加危险的地方,但只要自己不用掉从路西菲尔那里得到的剩下的两个愿望,那么一切都是好的。
作为《烈焰红唇》的出资人,虽然在这里的真正的‘员工’眼中不怎么待见,但是正常的服务还是一样不少的——这一方面,路西菲尔还算是大方。
单独的包厢当中,玉体陈横,巴基感觉到头痛欲裂,想来是昨晚和路西菲尔交谈过后,实在是喝了不少,以至于后面胡天胡帝,也不知道到底做过了多少次。
他艰难地把一个女人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拿开,只剩下短裙穿在身上的女人直接翻了一下身子,便又继续睡了过去。
巴基揉了揉额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时间,这时候才早上十一点多的时间。
他感觉口感欲裂……啊啊啊,真的是喝得太多了,甚至还有干呕的症状——路西菲尔这里的酒水十分特别,可以让人醉生梦死,忘记一切的烦恼。
巴基看见了车长凯奇,这个帮助了自己逃掉了的家伙,此时模样更为的不堪,嘴巴甚至还啃在一个头发掩过面去的女人的胸口上。
巴基皱了皱眉头,走到了凯奇的面前,但并不是想要叫醒凯奇,而是抓住了凯奇抱住的女人的头发,用力地扯了扯。
这很快就让女人惊醒了过来。
被用这种方法弄醒的女人似乎是怒了,眼睛睁开的瞬间,碧绿色的眼珠子忽然间发出了骇人的光芒。
她朝着巴基张开了口来……那是一排甚至可以用锯齿般来形容的,如同大白鲨一样锋利的牙齿。女人朝着巴基发出了嘶吼的声音,嘴巴一瞬间张开,就像是哈哈镜中那种不可思议的扩大。
巴基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捏着自己的鼻子,看着这个发怒的女人——或许此时不能够称之为女人才对。
女妖。
巴基心中暗暗念着这种生物的名字,直到这位女妖的血盘大口闭上,才不屑地道:“有种你就吃了我,看看你的女王会把你怎样……我可是你们女王的契约者。”
那女妖此时如同被踩着了的野猫一般,整个儿地跳了起来,跳上了桌子上,四肢落地,又朝着巴基摆出了凶恶的姿态。
但最终在巴基目光的注视之下,这女妖似乎从被吵醒的愤怒当中清醒了过来,然后缓缓地从桌子上走下。
她的牙齿不再尖锐,她的神情不再狰狞,她又变作了容貌身材都十分出色的惹火女郎。
她甚至靠近到了巴基的身边,伏在了巴基的胸膛上,腻歪着道:“讨厌啦,人家还没有睡醒。”
“我不是说过,给我点正常的女人吗?你混进来做什么?”巴基冷冷地盯着眼前这个惹火尤物。
这女妖,是专门吸食男人精气的怪物,巴基是绝对不愿意碰她……它的。因此,定然是因为昨夜自己喝高了,这家伙悄悄混进来的。
“人家又没有碰你。我只是帮你的朋友爽了一把而已。”这女妖发出了咯咯笑声,轻手把巴基推开,然后咬着自己的手指,弄出撩人的姿态,“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可不想早死。”
巴基冷冷地看了这个女妖一眼,然后再看车长凯奇的模样——这家伙比起昨天憔悴得太多,脸色此时十分的难看。
这女妖耸耸肩,不再是撩人的姿态,一转身,便朝着门外走去。
巴基看着她的背影……背后的一根黑色的,细长的,在空气中随意地摆动着的尾巴,欲言又止。
毫无疑问,给了自己三个愿望,几十年来容颜不老的路西菲尔,绝对是魔女一名……或许来自地狱,所以才会有着女妖这样的仆人。
白天的时间,酒吧是不营业的。
那些聘请回来的普通人员工都不在,剩下的真正‘员工’,自然就稍微放松一些,虽然不能说是原形毕露,但也绝对会让看见的人在怀疑人生。
巴基走到了门口的位置,用力地拍打了几下,惊动了酒吧舞池中央的几道身影,“我带来的人快要醒过来了,你们能不能稍微躲一下?”
“麻烦,让我吃了吧。”一把懒懒的声音从角落的位置响了起来。
“我觉得还可以再吸一次精气啊?”那是远去的那位女妖飘来的声音。
“巴基,信不信我连你也吃了?居然敢吵醒我?”略愤怒的声音。
“你们信不信我用掉第二个愿望,让路西菲尔把你们一个个烧死?”巴基猛地怒喝一声。
“你敢!你不怕死!”依然还是愤怒的声音。
“就算用掉一个愿望对付你们,劳资还能剩下一个,劳资不会死,但你们全部都会死!”巴基此时恶狠狠道:“所以,你们最好不要激怒我!都给我滚进去,别在这里!”
嘶鸣,低声咆哮,尖叫……数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然后瞬间压抑了下去,最后恢复了平静,舞池内已经看不见那几道身影了,只剩下酒水,香烟,香水所混集的味道。
巴基这会儿重新关好了门,然后整个儿都靠在了门上,咽了口口水,但双腿却微微哆嗦着。
吓死劳资了……他们要真的不顾一切冲上来咬我几口咋办?
许久之后,巴基才镇定了过来。他想着从前在‘帝都司令部’的时候,那些和自己同层次的家伙,背地里都喊自己胆小鬼的事情。
哼哼?
要是这群家伙知道自己有胆子和一群女妖恶魔叫嚣,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哼哼!
嗯哼!
吁了口气,巴基把昨夜让路西菲尔手下的家伙准备的一台全新的手机摸出,然后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手下。
他的基业并不在这里,而是在别的地方,他只是被判了刑,然后在这个地方坐牢——当然,他其实更加愿意回去监狱,而不是像现在这里,情非得已之下逃狱出来。
“已经到了吗?那好,到指定的地方等我,我晚点会过去的。”
巴基很快关掉了电话,然后又松了口气……等汇合了前来接应的手下之后,就应该好好第考虑一下接下来的路该怎样走。
“罗杰仔,你真是害惨我了……”巴基叹了口气。
他接着走到了车长凯奇的面前,然后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个还有半杯奇怪液体的水杯——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便直接泼在了凯奇的脸上。
车长凯奇受到刺激,缓缓地清醒过来。此时的他只是感觉身体异常的疲劳,反应缓慢,完全忘记了昨晚发生过了什么事情。
“巴、巴基老大?”
“给我马上醒过来,我们要离开这个地方了。”巴基直接说道。
车长凯奇疑惑地看了巴基一眼,记忆逐渐清晰——他现在正在帮巴基这个极度重犯逃狱!
一想到自己不过只是一个监狱里面开囚车的司机,现在却成为了帮助犯人逃跑的同伙,还有那台被巴基砸爆了屏幕的爱疯手机,车长凯奇直接就进入了人生怀疑模式——简单来说,就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完了完了完了!这下我是死定了!死定了!”凯奇抱着自己的脑袋,痛苦地呻吟起来。
“死不了!”巴基此时冷哼了一声,然后抹了口咽点着便抽了起来,“你开囚车,一个月能赚多少?以后跟着我混,我保证你只会在两种情况下死掉!”
“哪两种情况?”凯奇下意识问道。
巴基淡然道:“第一种,死在劳资的子弹下面——如果你敢背叛我的话。”
凯奇缩了缩脖子,哆嗦着道:“那……那第二种是什么?”
巴基笑了笑道:“第二种,你不背叛我,然后你就只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跟着我,就算是大明星,我一样能够让她上你的床!”
凯奇愣了愣,不解道:“巴基老大,为、为什么?”
“你救了我。”巴基淡然道:“而我……从不欠别人人情。所以我会报答你——用我的方式。”
那……那你别用刀指着我啊啊啊!!!
没错,这会儿巴基是拿着方才拿起杯子的时候,顺手从桌子上拎起来的一把水果刀。
……
凯奇感觉前途异常的迷茫,险些要哭出来,苦着脸地跟着巴基走出了房间。
此时,迎面走来了一名穿着黑色吊带裙,美得让凯奇窒息的女人,缓缓地走到了二人的面前。
“夏洛特?还有什么事情?”巴基皱了皱眉头。
夏洛特此时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我昨晚给你占卜了一下,你今天的行动不会很顺利,而且还有些危险……所以我劝你,或许可以多留下来几天。”
巴基皱了皱眉头,阴晴不定地盯着夏洛特看了好久的时间,“只是有危险吗?”
“还不够吗?”夏洛特微微一笑。
“死不了就行。”巴基把烟头仍在地上直接踩熄,然后从夏洛特的身边走过,“我运气一直很好……凯奇,不想死的话,就跟上来,别发呆!”
凯奇只能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跟上了巴基——主要是,巴基又用刀指向了他。
“对了,她让我告诉你一句话。”夏洛特又道。
巴基皱眉道:“她说了什么?”
“如果,以后有自称是米迦勒会所的人找你的话,你就有多远躲多远。”夏洛特淡然道:
“米迦勒会所?什么玩意?”巴基一愣。
“里面或许有和她类似的存在……你说呢?”夏洛特淡然道。
巴基皱了皱眉头,一个路西菲尔已经难打发了,要是再来多几个的话……他飞快地摇摇头,烦躁地挥了挥手,“知道了。”
“烈焰红唇”的大门不知道怎么打开的,外边的阳光刺入,恍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凯奇跟着巴基一路走出。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极具诱惑力的女人一眼,但此时阴影笼罩,他只能够看见这女人那双精致雪白的腿以及黑色的高跟鞋。
“我去……昨晚喝太多了。”巴基又揉着自己的脑袋,感觉呆在外边多一秒都像是火烤一样。
凯奇此时忽然跑到了巴基的面前,深呼吸一口气道:“巴基老大,我要玩十个女学生!我……我就跟着你!”
“没出息!”巴基冷哼一声,“至少五十个啊!白痴!”
“五……五十个!”凯奇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的是来自天国的福音。
……
……
市立第一医院,化验室门外。
宋昊然手上拿着了一份文件袋,快步走出。他沉默不语,一直到他来到了地下车库,坐上了车子之后,眉宇间才露出了一抹笑意。
电话在响——很快,就已经接通,并且第一时间传来了老爹宋天佑的问话:“怎、怎样了……结果?”
宋昊然自懂事以来,很少有过听见宋天佑语气当中带着急切。宋昊然没有像是往常一样,和老爹开玩笑,而是轻声道:“他姓宋。”
“真的!”
那是难以压抑的,激动无比的声音。
宋昊然甚至能够想象得出来,身处千里之外的老爹,此刻是如何的激动……比如说,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不会错的。”宋昊然正色道:“头发是我亲自取的,带着发根,十分完整。整个检验对比过程,我全程盯着。报告已经在我手上了……老爹,恭喜你,终于找到大伯的后人了。”
“也是你的亲人!”宋天佑的声音依然激动,却又如释重负,“老天爷保佑啊!真的是老天爷保佑啊!我们宋家的血脉,终于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
老爹的声音渐渐变轻,最后归于寂寥,宋昊然默默地陪伴着。忽然,宋天佑说话了,“昊然,快过年了吧?”
宋昊然下意识道:“新年不是已经过了吗?今天是一月五号了。”
宋天佑轻声道:“我说的是咱们的新年,农历新年。你把他带回来吧,我们一家人,吃顿饭。让我……让我好好看看他。”
“我知道怎么做了。”宋昊然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情。”宋天佑此时忽然叫住,声音忽然变得有些不一样。
宋昊然敏锐地捕捉到了老爹情感的变化,皱眉道:“还有一件事情?”
宋天佑冷声道:“我宋家不是随便阿猫阿狗都可以欺负的……我马上去拜托国内一位老大姐,帮忙查一下,当年我那命苦的侄儿洛奇到底是被谁打死的,背后还有没有人。如果有的话……”
宋昊然淡然道:“宋家人流过的血,只能用敌人的血补回来,上穷碧落下黄泉,有拖无欠。”1910
距离和手下约定的时间,足足迟了三个小时,巴基依然迟迟没有出现。
为此,这次从遥远的大本营连夜赶到来这里接应的几位手下早就已经变得极为的不耐烦。然而,不管他们如何联系,始终无法联系上自己的老大。
他们不敢擅自离开,可是一直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至少也要得到哪怕一点儿的线索——确保自己的老大巴基并没有在到来的过程中碰到了什么意外。
“我已经尿了整整两瓶!”
“谁让你喝这么多?还有,能不能把瓶子扔掉?这味道让我响起了我妈妈在农场放牛时候的味道。”
“混蛋。”
于是有人一脸嫌弃地拎着两个瓶子下了一辆灰白色的面包车。
与此同时,就在远处,两双眼睛也正在看着这一幕,的眼睛的主人们分别是巴基和刚刚成为了巴基小弟的原监狱囚车司机凯奇。
人生机遇的奇妙,就往往奇妙在前一天,你明明还是属于政府单位的工作人员——尽管工作的种类可能并不是特别的高尚,兴许还只是一个毫无影响力的最底层,但是下一秒,你就已经成为了一名重犯的帮凶。
而且,你还会陪着这位老大,用一下午的时间,什么事情也不做,只是盯着一辆灰白色岁的面包车。
甚至,如果你闲的无聊的话,还能够发现这车上的几个男人,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面,一共在车上解决了多少次的生理需要……emmmmm,我们说的是正常的小解。
“巴基老大,我们为什么一直要盯着他们,而不过去?这些人不是你的手下?”让凯奇觉得很费解的是,巴基这时候甚至有心情在看一本刚刚从街边报亭买来的杂志。
所以——盯着那前来接应的人,完全是凯奇一手包办了的工作——他成为巴基手下之后的第一个任务。
“别急,继续盯着。”巴基懒洋洋地翻开了杂志上新的一页,“太过心急是敲不开寡妇的房门的,心急也没有办法让****的女学生湿润。放松点,慢慢来。”
凯奇只好道:“巴基老大,该不会是因为我们离开酒吧的时候,那个很漂亮的婆娘说过的话?她说她给你占卜什么的……老大,你该不会是信了吧?”
在凯奇看来,只要坐上了那辆车之后,就能够达到可以玩五十个女学生的天堂了——这车自然是上得的啊!他都已经准备好随时打卡上车了,可巴基却压根不动,这让凯奇如何不着急?
这不是都已经白白等了三个小时,都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吗?
虽然说心急确实很难敲开寡妇的房门,当等个三小时,人家寡妇兴许已经用手或者奇怪的道具自己解决了啊!
凯奇十分确信,巴基正是因为听到了那个叫做夏洛特的女人说过的话,才会变得这样的小心翼翼。
“相信她的鬼话?我是白痴才会相信她所谓的占卜。”巴基摇摇头,模样极为的不屑:“那个女人的占卜,十次有九次从来没有准确过。我这样告诉你吧,但凡她占卜的事情,按照原本的正常的展开,那么一定是和占卜内容彻底相反的。如果她给你的占卜结果是好事的话,那么事情就一定是朝着坏的方向发展。但如果是反过来的话,那么恭喜你了,你一定能够高枕无忧。”
凯奇一愣,更为不解地道:“那她既然说老大你会危险的话,那岂不是说咱们这次一切顺利吗?可老大为什么还是这样的小心?”
巴基更为不屑道:“正因为夏洛特是这样特别的指路明灯,劳资才要更加的小心!你别看这个女人好像是被神秘包围着,让人感觉她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不可思议……但其实这是一个特别小气的白痴!我已经说过了,一般正常情况下是这样!但是这个女人为了保证自己的正确率,也通常会使用非正常的手段!特么的,劳资压根不是害怕那些追捕我的探员,又或者背后想要拿我命的家伙,而正正就是夏洛特!”
凯奇不可思议地道:“您的意思是,这个女人会在背后对咱们搞小动作,让你真的出现危险?”
巴基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上新一期的《花花公子》杂志,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江湖大佬,“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但最起码不让自己葬送在女人的手上。”
凯奇摇摇头,他还没有体会到这种境界……而且,这确实是和以上对话画风相容的台词?
“好吧,那我们继续等下去吧。”凯奇无奈地说了一句。
巴基这会儿却忽然道:“不用了,你过去找他们,让他们过来接我吧。都过去几个小时了,以夏洛特的性子,要使横手早就应该动手的了。”
“老大,我们走过去不是更好吗?”凯奇还是不解。
巴基淡然地看了凯奇一眼,冷哼道:“作为一个老大,当然是要让小弟过来接的,这是基本法好吗?”
妈蛋,坐得太久,好翘着腿……腿发麻了才是真。
“那好吧……”凯奇点了点头,便直接朝着那辆停靠了许久的面包车走去。
可是行动之前,巴基却把一定鸭舌帽戴在了凯奇的头上,淡然道:“你带着这个过去吧,这个是我和他们之前说好的标记,你要是就这样走过去,他们是不会相信你的。”
凯奇点了点头,暗道这些混黑的人,还真是所有事情都做得有门有道……他低着头,双手插入了兜里,便这样横穿了马路,朝着那辆面包车走了过去。
巴基这时候才用力地把自己翘起来的腿搬了下来,然后飞快地捶打着,期望等小弟们过来的时候自己腿部的气血能够恢复一些,不然要是站不起来,那就特么尴尬了啊!
一边揉着自己的小腿肚子,巴基一边举起了路边买来的玩具望远镜,看着凯奇与面包车的接触。
似乎是已经注意到了有人靠近,并且还是带着说好的帽子,那车上的人很快就走下来了两个。
而这时候,凯奇则是加快了脚步,仿佛走向那拥有五十名女学生的天堂一样。
然而,但凯奇马抬起头来,就在面包车前和车上走下来的人面照着面的瞬间,异变徒然发生!
只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出来了好几名的男人!这些男人穿着衬衣,但是衬衣外边却穿着防弹背心!他们的动作很快,同时手上拿着手枪!
他们一瞬间从背后把凯奇推向了面包车的车头,匆忙之间翻过了凯奇的手臂,把他整个人都压在了车头之上,并且用枪指着了他的脑袋!
几乎就的同一瞬间,四周再次冲出了十几名同样打扮的家伙——他们把停靠在了巷子处的面包车围困了起来。
并且大声地呼喊着——尽管因为隔着很远的距离,根本听不清楚这些家伙到底说了什么。但是巴基的经历实在是太丰富了,哪怕只是用猜的,他都可以想到这些家伙说的是什么。
“举高手,别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紧放下武器投降……”
巴基这会儿那里还顾得上凯奇,和这些突然之间冲出来的家伙?他二话不说就举起了手上的杂志,装作完全被杂志的内容吸引过去了一眼,一边看着,一边从远处离开,很快就混入了人群当中。
马丹!!夏洛特分明就是一个神棍,十次有九次都占卜错误……为什么我这次偏偏撞上了对的那一次?
……
不仅仅是巴基感觉异常的惊讶,然后趁着那些探员还没有反应抓错人之前悄悄离开。此时,就在同一街道的某栋楼房的天台上,某两道的视线也是带着同样的惊讶之色。
她们……或者是它们。
只见夏洛特依然还是一身黑色的吊带长裙和黑色的高跟鞋,仅仅只是露出了小截雪白的小腿,同时打着一般黑色的蕾丝边伞子,喃喃自语道:“没想到啊……”
至于夏洛特的身边,这是要丑陋得多的东西——像是鳄鱼一样的脑袋,浑身长着细密的青色鳞片,而背后更加是展开了巨大的如同蝙蝠翼般,骨头与皮膜组合而成的翅膀……它正离地十厘米左右,一直保持着和漂浮的状态。
它也喃喃自语:“没想到啊……”
当然,它的低语声是真正的低语,如同默念一般,即便是夏洛特也听不见就是了。
此时,看见下方的探员已经发现其实抓错了人,大量的人手开始四散开来,疯狂地搜索着四周的情景,夏洛特忽然微微一笑,脸有得色道:“看见了没有,我那准确的占卜。”
“赞美您,伟大的夏洛特大人。”如同恶魔般的家伙,此时不无惊叹:“您果然是我们的指路明灯。”
夏洛特此时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我还担心巴基不会出什么意外,所以特别跟过来看看的。现在看到他出事情了,我就放心了。那么,我们回去补一下睡眠吧!白天的睡眠不足,会让皮肤变差的。”
于是,神秘的夏洛特以及恶魔一样模样的奴仆,就这样走了……走了……了……
……
……
“不应该啊?为什么偏偏这一次夏洛特的占卜居然能够应验?”巴基抓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何这样的一盏指路明灯居然会熄灭了!
但是,比起这次夏洛特居然蒙中的占卜,巴基更加在意的是——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多的探员冲出来!
按理说,他所用的电话是让路西菲尔的人准备的——那些家伙虽然很多时候十分危险,并且奸诈,但至少用的东西质量还是过硬的。所以电话是不可能被查出来什么的。
难道是凯奇悄悄地告密了?
但巴基很快就否认了这个想法——因为这一天一夜,他都和凯奇寸步不离,这家伙昨晚上甚至被一个女妖上了,睡死过去,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操作。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自己的手下方面,出现问题了!
巴基十分烦恼地踢了一下刚刚路过的垃圾箱,郁闷十分:果然是债来快啊!自己貌似前前脚才出卖了罗杰仔,让他葬身在剧院后面。这不,马上就轮到自己给手下的马仔出卖啦!
巴基想着自己被出卖的事情,越想越是心惊起来。
这次他打电话求救的手下,可是跟了他十几年,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可是这样的兄弟,到最后还是出卖他的行踪了,这就不得了了!
他入狱的这段时间,大部分的生意都是由这位心腹在打理了……既然这人出卖了自己,天知道自己那些产业背地里被侵吞了多少?
好气啊!!!
我都说了,让我一直住在监狱里面该有多好啊!!
“他在那边!!快来人!!前面堵截!!!”
想着想着,突然怒喝的声音让巴基吓了一跳,自己最终还是被那群该死的探员发现了?巴基想也不想就夺命狂奔起来,可是才跑出没有百米的距离,就已经气喘如牛。
好气啊!
监狱好吃好住,这几年是不是有些缺乏锻炼了啊?
前面的到底是什么?
似乎突然之间变暗了,然后徒然间一亮,来到了一处充满了柔和灯光的地方……如同穿越了一个世纪般,巴基骤然看见了一处古旧的风格的大堂。
似乎,还听到了风铃的声音。
“那么,这位客人,请问您想要买点什么吗?”
前方的柜台处,一名黑发的青年,此时正彬彬有礼地朝着巴基看来,而旁边一个正拿着抹布擦拭着一台老旧唱机的女人,也停下了手。
……
如同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里静谧,清凉,让人不自己地就有一种想要长久呆着的感觉。一瞬间,巴基甚至感觉不到夏日的气息。
他愕然地张了张口,然后回头,去看着那扇古旧的松木门……外边,似乎是另外一个地方。
这种建筑的风格,完完全全就是贫民区才会有的风格——但是他明明记得,他是在城区当中奔跑。
但总之,危险似乎暂时解除了?
巴基先是松了口气。
此时,那名柜台前的青年绕道徐徐走了出来。他的目光始终打量着巴基,似乎带着一丝的疑惑……似乎还有一点好奇。
巴基不期然地对上了这个年轻人的目光,突然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种眼神,让他下意识地想起了路西菲尔。
印象当中,路西菲尔也曾经这样打量过他。
那种目光深处当中蕴含着的冷漠……如同看呆的仅仅只是蚂蚁般的高高在上之感。
“嗯,客人您的身上,似乎已经被打上了某种标记了呢。”青年人此时微微一笑:“我本以为,像您这种客人是应该不会走进来的……不过。”
“不过什么?”
巴基听到了这青年提及的‘标记’两字,忍不住心头猛跳了一下……这个家伙,难道看出来了点什么?
“先做,我们再慢慢倾谈吧。请先让小店为客人您奉上一杯解渴的花茶如何?”青年人微微一笑,然后双手放在了耳边,轻轻地拍了拍。
那停靠在了边边上的一张木凳,便缓缓地移动到了巴基的身边,青年此时坐了一个请的手势。
巴基此时张了张口,这一幕……为何这样的熟悉。
“不用紧张,这位客人。”那拿着抹布的美丽女人此时放下了抹布,微笑道:“这里是可以出售一切事物的地方,不管您有什么需要,都能在这里找到。不过,用作交易的,同样会是一些特殊的东西……”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巴基就猛然打了一个激灵,飞快地道:“比方说,用我的灵魂什么的,对不对?”
“这是其中一种客人可以用来做交易的资金呢。”女人微微一笑。
巴基此时动了动嘴唇:“果然是这样嘛……还是这样嘛……这种熟悉的感觉……”
青年和美丽的女人好奇地对视了一眼,却见巴基此时忽然一脚把面前的凳子踢开,冷笑连连:“哼!你们以为我巴基是三岁小孩吗!这种把戏,我早就看穿了!”
说着,他伸手突然指着那青年:“说不准,你其实本体是一个长着利齿,四脚落地,血盆大口的怪物!”
接着,他又指着这美丽的女人,再次冷哼道:“而你!以为自己很漂亮吗!!没做,你就是一个全身长着脓疮,散发着恶臭,头上只有几根头发的腐尸之类的东西!!所以!!”
“所以?”青年皱了皱眉头。
巴基双手抱胸,冷哼道:“你们别想要骗我!我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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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的探员们经过仔细的搜索而和研究之后,终于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他们跟丢了,让巴基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脱成功。
消息就像是引燃的火线,刹那间燃烧到了这次行动的指挥组当中,最后点爆了这次行动组的负责组长。
这位组长相信自己已经把几十年来积累的所有谩骂性的词汇都贴在了这次行动组的组员身上,但是他依然无法消气。
他连续喝光了两杯冰水之后,方才恢复了一丝的冷静——但依然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
“行动组十五个人,其中四个高级探员,四周都有所埋伏,还有线人提供的情报……”行动组组长狠狠地拍打着桌子,“最后交给我的报告是抓错人了?!”
组长的眼睛瞪得极大……在何塞死亡之后,他的位置就空了下来,不知道多少家伙正在虎视眈眈。
他作为这次行动的指挥,正好是刷功劳,并且证明自己实力的大好机会,却没有想到,竟然在最紧要的关头行动失败。
为此,这位力拼想要上位的组长狠狠地盯着会议室内一名正滋滋有味地吃着外卖的男人,极为不满地道:“巴基没有抓到,你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这男人随手拿起旁边的餐巾擦了擦嘴巴,礼仪居然无可挑剔。要不是知道这个家伙的身份,行动组织都要以为这家伙是哪位贵族的后裔。
“我已经帮了你,做好了我的分内事。那么不管结果是抓到了,还是没有抓到……好像都和我没有关系吧?”
“多弗朗明哥!”行动组长不禁咬牙切齿。
“你叫谁?”男人微微抬起头来,脸上露出怪异的微笑:“我现在叫做圣弗朗,是耶鲁大学出生的博士。”
“你……”行动组长又是极凶地瞪着这个慢条斯理的男人一眼,最后却无可奈何。
他知道自己确实没有办法命令这个家伙——不然,这个明明昨晚还是作为极度重犯而出现在人质劫持事件当中的家伙,今天就不会堂堂正正地坐在了这里,关注自己的这次行动。
正确来说,他是行动组长背后所依附的那位国家大人物的人,又或者是和那位大人物有什么合作的关系的合作者,这次不过是以协助的名义到来。
但即便是如此,行动组长还是……好气啊!
“圣弗朗博士!”组长此时咬重了自己的读音,沉声道:“巴基已经走掉了,请问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多弗……圣弗朗却淡然道:“不愧是巴基,他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运气。或者说,在这样的抓捕过程当中,还能够让他平安无事离开,我一点也不奇怪。”
行动组长敲了敲桌子,“我是问你,接下来我们还有什么把办法把他引出来。”
圣弗朗摇摇头道:“没有了。这次抓捕,已经暴露了巴基手下有人叛变的消息。巴基是一个胆小的家伙,但同时也是一个疑心很重的家伙。他无时无刻都感觉不到安全感这种东西,所以一旦入狱之后,就没有想过要离开。同样道理,这次接应他的人出卖了他,那么他就再不会找任何一个手下继续接应他——除非哪一天,他认为已经把所有出卖他的,或者潜藏的叛徒都清理干净。”
“你是谁,我就只能看着他屁事没有?”
“那是你的事情了。”圣弗朗耸了耸肩,“这次对巴基手下的策反,已经暴露了我一直安插在他身边的旗子了。未来,他有可能会追查到这次计算他的人就是我。”
圣弗朗站起身来,“我虽然不怕巴基,但这个家伙一旦发动那种奇怪的运气,可能会给我造成某种麻烦——所以,接下来,就靠你自己吧。”
说着,圣弗朗直接推门离开——门开,一名职业套装打扮的金发女郎马上就迎了上来:这女郎是作为圣弗朗的秘书而出现的。
不过是半天不到的时间,一位名校毕业,并且在多个领域都有特别建树的圣弗朗博士,便悄然地出现在了这个国家的政体当中。
而他接下来的事情,便是参选成为一名参议员。
会议室的门已经关闭,行动组长狠狠地把桌子上的文件一扫落地,最后心情复杂地坐了下来。
开什么玩笑?
这样一个手段凶残,杀人无数的重犯,居然不到半日的时间就摇身一边成为了参议员的候选议员,未来更加有可能迈入国家的权力中心?
“这个国家……已经堕落到这种程度了吗?”
行动组长长长地吁了口气,看着临时组合出来的屏幕,最终感觉浑身力气都已经用尽了一样,艰难地拿起了麦克风,死气沉沉道:“收队吧,回来再部署下次的抓捕计划……”
……
……
——没准,你就是一个四肢落地,血盘大口的怪物!
——没准,你是一个浑身腐烂,只有几根毛发的丧尸!
这样的声音,好像得到了来自某种大宇宙意志力量的加持一般,居然在大堂里面回荡起来。
当然,这样的感觉,纯粹只是一种错觉。
说起来,因为离开了故土的原因,洛老板一直都没有带上专门准备的那块面具。当然,如今他也不再需要那面具作为掩饰——即便是碰见了熟人。
哪怕昨晚上,巴基已经亲眼看见过了老板和女仆小姐,然而此时此刻,身处在俱乐部的大堂当中,巴基的这一份认识,便像是从未出现过。
从对方的感知当中暂时封印掉对自己的认知之类的能力,似乎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出现,洛邱也没有想过要去探知这能力具体出现的时间——总的来说,老板除了是节能主义者之外,还是随遇而安类型。
不过啊……该怎样丰富的想象力,才能够把自己想象成为一头怪物呢?
又该是对女人有多大的仇怨,才会将女人比作红粉骷髅,形如丧尸呢?
洛邱从来没有自恋的经历,属于那种即便是走在大街上,也不会特意地去看街边商铺橱窗镜面上自己倒影的类型——即便如此,也远远没有到丑破天际,可以用怪物来形容的吧?
“看来客人在这之前是经历过了一些……嗯,比较特别的东西了吧。”老板之所以是老板的原因,是因为即便如此,仍然拥有很好的脾气和耐性。
但巴基似乎并不这样认为。
因为他实在觉得自己太高明了,一眼就看穿了这对年轻男女——尽管他不知道这对男女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但既然存在路西菲尔这样的,那么再有相类似的,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此时,见这对年轻男女一副‘愕然’的模样,巴基连连冷笑道:“别再装了,露出真身吧!像你们这样,维持着这种形态很辛苦的吧?我巴基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哪怕你们真的是一头怪物,是腐烂的丧尸,我都能够好好地和你们谈话。甚至,那样还会让我感觉你们至少还有一点点的诚意。”
怪物*2。丧尸*2。
洛老板沉默不语,女仆小姐在主人没有表态之前保持着迷人的微笑,微笑,微笑。
“怎么不说话了?”
巴基这时候皱了皱眉头:“难不成不是怪物和丧尸?是别的什么恶心的东西?行吧,我也不介意!就算是章鱼怪我也曾见过,不会鄙视你们的。不过最好不是烂泥怪,我受不了那种臭味……对了,你这个女的,算了,算雌性吧,这香水挺不错的,是为了掩饰身上的恶臭吗?在哪儿弄得?回头我给几个认识的家伙也带点吧,我每次都受不了它们身上的恶臭,对了,还有口气!”
怪物*3。丧尸*3。章鱼怪*1。烂泥怪*1。雌性*1。恶臭*1。口气*1。
见这对男女还是沉默不语的样子,巴基耸了耸肩,然后把那张自动移动到了他身边的凳子再次拉开了一些,直接坐了下来。
他的手放在了椅背上,微微地侧着身子,颇有着几分放荡的味道。
他语气轻松道:“放松点,就算被识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你们想要找我交易,恐怕是要失望的了。我听路西菲尔说过,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一些愣头青从她的故乡来到这边的世界。这些愣头青别的本事没有,诱惑人类的功夫也不足够,甚至还看不清楚真实,有时候还会傻傻地向已经被高级恶魔标记了的猎物出手,最后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着,巴基有意无意地露出了自己的衣领——领口上的扣子也不只是什么时候打开,一道黑色的纹身,若隐若现。
似乎是一个骷髅头骨,然后左右两侧被黑色的羽翼包围的图案。
似乎是再说——我就是那个被高级恶魔标记了的人啊!
“我们确实初来乍到这个地方……真是多谢提醒了,尊敬的客人。”洛老板微微一笑。
巴基此时摆了摆手,一副我是过来人的模样,“没关系,这种事情,毕竟我从前也经历过几次,比较有经验罢了。你两个,应该是新人恶魔吧?怎么样,初来乍到吗,对这个地方还熟悉吧?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不放告诉我一下。毕竟我和路西菲尔也是很要好的朋友,她的家乡来客,我怎么着也要帮忙照顾一下的。而且,再怎么说,你们也算是帮了我一下,让我躲过了那些家伙的追捕……对了,我说了这么多,口有点干了,那谁,给我倒点喝去吧!”
那谁*1。
咣当——!
什么东西丢在了地板上的身上——声音的来源,似乎是这大堂侧边的一处楼梯。
巴基这会儿好奇地看了过去,发现自己看见的居然是一个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流行打扮,顶着巨大爆炸头的老头,顿时就有些啧啧称奇起来。
爆炸头老伯这会儿飞快地弯腰捡起来了一张黑胶唱片,然后冷汗涔涔地道:“那啥……我我我我……我一时间忘记了几首歌,造不出来,所以就打算下来找找这张碟,好回去给游戏弄BGM的……我、我我什么都没有听见,真的没有听见!!老、老、道我滚回去干活了!!!”
说着,爆炸头老伯便硬生生地跑出了一道长长的残影,眨眼间便小时在了楼梯的尽头。
勇士啊!!真正的勇士啊!!!
真的勇士,敢直面人生的惨淡……
简直是我辈楷模啊!!
活着不好吗……
勇士,我明年这个时候,会去你坟头给您除草和烧香的……
爆炸头老板抱着找来的黑胶唱片,心中带着惊为天人的敬佩之情,一头撞入了安装在二楼某间房间里面的一台机子当中,最后消失不见。
……
直到这爆炸头老伯消失了数秒之后,巴基才揉了揉眼睛,总感觉自己并没有看错——跑出残影?
不过如果是恶魔的话,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巴基看着洛老板,好奇道:“你们这里的员工挺有特色的嘛?不过为什么用这种审美观这么奇葩的老头?难不成你们还将就尊老爱幼?对了,说了这么久,招呼用的饮料都没有吗?你们这里真的是差远了!”
“抱歉,是我们忽略了。”洛邱微微欠身,露出了歉然的模样,“实在是没有注意到客人您的需要,和您的习惯。”
巴基大度地道:“没事!反正新人嘛,什么都不懂,欠调教,以后慢慢就好了!”
“您说得是。”洛老板更为的谦卑了:“我们确实要好好反省一下。”
巴基此时眯着眼睛……嗯,看来这次的新人挺识相的,完全不像是早几年碰到的那些愣头青,每次非要对自己暴力出手,最后看见了路西菲尔留下的标记之后,才哭着喊着地过来抱大腿。
既然这么识相,回头领回去给路西菲尔好了——反正,烈焰红唇酒吧里面,除了路西菲尔自带的一些‘员工’之外,有好几个家伙,就是被巴基领过去的。
比如说,昨晚把凯奇赶了个爽的那只女妖。
“反省什么就不用了。”巴基和颜悦色道:“我这个人比较大度。”
“不不不。”洛老板摇了摇头,坚持道:“为了能够让客人您有宾至如归的感觉,我觉得稍微改变一下这里的布局是有必要的……为了这次洽谈能够愉快地进行下去,使用客人熟悉的环境氛围,也是十分重要的环节。”
“唉,我都说不用这么麻烦了。”巴基笑呵呵道:“我这个人呢,其实也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很喜欢提携新人,尤其是像你们这么懂事情的……咦,怎么感觉越来越热了?是没有开空调吗?”
“确实是在升温,尊敬的客人。”洛老板忽然打了个响指,“那么接下来,我们在地狱里面展开咨询吧?”
“哦,好……啥?”巴基眨了眨眼睛。
然后,他看见这大堂的地板,地板砖一块接着一块地掀开,随着地板如同拼图地拿开之后,一道道橙红色的光芒开始充斥四周,接着是滚滚的热浪。
那地板砖最终完全消失不见,巴基低着头,看见椅子之下,橙红得发亮的液体在缓缓地流动着,甚至还不停地冒着气泡。
空气中,此时更加是传来了刺鼻的硫磺味道——几乎有那么一瞬间,巴基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被这些刺鼻的硫磺味弄得窒息。
他僵硬的脖子用力地抬起头来——眼前的年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全身的皮肤忽然之间裂开,最终化作了一只巨大无比的怪物。
至于那比夏洛特还要完美,完全甩出几条街的女人,也忽然双手放在了自己的头发上,就这样缓缓撕开。
她就像是蝴蝶破蛹而出一般——一颗血肉模糊的头颅,此时从撕开的头皮裂缝处冒出。
原本好听的声音,竟是边做了如同生锈的齿轮咬合混合着刮玻璃板的声音——它捧来了一份特别的饮品。
那是用还留着血肉,血淋淋的头骨作为器皿装下的紫色冒泡冒烟的液体。
“这是用蜥蜴,食人魔脑髓,加入了硫磺,再用老鼠的血浆调配的特饮,希望客人您能够喜欢……”
看着那缓缓靠近过来的‘器皿’,巴基在惊呆之下猛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感觉宿醉之后都没有这般的痛苦。
而此时,头顶上却传来了咆哮般的声音,“客人,您不喜欢吗?我可以让我的仆人给您换另外一种。”
巴基下意识地抬起头去,却见自己的上方,出现了三个一模一样的脑袋——三个脑袋连着巨大的身体——而这身体之上,张开着大量圆形的,充满了利齿的口气。
一滴一滴的口水,从这怪物的三个嘴巴当中流出,然后落在了巴基的身上——他就像是被用水盆泼了一遍又一遍的水般——而且是绿色的,如同胃液般的粘稠物体。
巴基呆呆地伸手把脸上粘着的东西抹去,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气,猛然尖叫:“救命啊!!!!!!!!!!!”
他本能地站起了身来,但身体离开了凳子之后,便瞬间失去了重力,直接地往下掉落。巴基几乎也是在这瞬间便死死地抓做了凳子的蹬脚,让自己的身体悬空在了半空当中。
“客人,忘记告诉您了,下面的那些是真正的岩浆。”
上方那巨大的怪物此刻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似乎是为了验证这中说法,那个装着奇怪特饮的‘器皿’,忽然从血肉模糊的女仆小姐的双手滑落。
噗通——!
落入了岩浆当中,一瞬间便已经融化。
“救……救命啊!!!!我要回去监狱啊!!!!!!”
口水与鼻涕横飞,巴基瑟瑟发抖地双腿加紧着这唯一一张悬浮在岩浆上的凳子。..
巴基从来没有见过路西菲尔原来的模样是什么,但是路西菲尔手下原本的模样,他其实见过不少。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路西菲尔的手下,大部分都是一群蠢货,一群只要喝高了就原形毕露的家伙。
但不管如何,只要他作为路西菲尔的猎物,身上带着她的标记,那些蠢货就怎么都不敢碰他的——所以巴基可以感受到路西菲尔来自的那个地方,一定是阶级十分森严的地方。
上位者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按照巨大等于强大的逻辑,就算没有见过路西菲尔的本体,巴基也曾经不止一次想象过,这个‘女人’的真身,一定是巨大并且恐怖的。
但到底会有多么的巨大,巴基从来没有仔细地想象过。而此时此刻,他或许已经找到了可以作为参照的东西。
眼前这个数十米高的巨大三头怪物,诡异恐怖,让巴基甚至想起了某些神话当中邪神的化身。
比起眼前这个巨大的三头怪物,从前看见过的“烈焰红唇”里面的那些“员工”的本体,简直就是细小的巫山看见了巨大的巫山啊!
庆幸的是,这个地方突然变成了岩浆之地之后,确实十分的热——甚至热得巴基有种下一秒就会被烤干的感觉,因此他的汗水疯狂地被从身体之中榨出,然而又瞬间被火焰的气息烤干,这让他抓住凳子的手手脚脚,不会因为汗水而出现打滑。
虽然似乎很不错——但毕竟体力还是会消耗的。
他已经是一个住在了监狱好久年,过着天天吃饭睡觉打(哔——!),俨然已经是一个飞废人,体能根本无法支持多长的时间。
“我……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没有什么东西比自己的性命更加的重要,低头认错什么的简直不要太简单!古老的东方不是有句话是这样说的:能屈能伸才是巨大的丈夫!
“哦?看来客人对于现在的场景,还是不怎么满意。”
巨大的三头怪物此时发出雷霆震动天地般的声音,每一个字符的吐出,都有如狂风呼啸,吹得巴基的头发直接向后竖起……那狂风当中还带着了堪比生化武器般的某款罐头的强大味道。
狂风灌入了巴基的鼻子,嘴巴,把他想要说的话硬生生地推会了肚子当中。
“实在是抱歉,看来还是我们准备不够。那么,客人,不知道这样的环境,您是否会感觉到满意呢?”
别用这种世界末日一样的咆哮声说这么有礼貌的说话啊魂淡!!!
终于,四周的环境似乎发生了诡异的变化,但是巴基似乎坚持不了等到它到底变化之后会变成什么模样——因为的体力已经彻底消耗完毕。
手掌忽然松开,巴基眨了眨眼睛,身体瞬间和唯一的救命草‘凳子’分离。
说实话,有那么一刹那的瞬间,巴基有种解脱般的快感,身体自由落体地朝着下方炽热的岩浆而去,那种身体一瞬间全部放松的感觉,让巴基的泪腺分泌了一些液体,洒在空中。
嗯啊啊啊……奇摩鸡噫……
嘭啪——!
但是身体并没有碰到想象之中那种一瞬间就会把他焚烧的感觉,反而像是跌落在了厚实的地板上一般。
巴基觉得自己骨头仿佛是散架了一样,痛得他嚎叫了起来。
此时巴基睁开了眼睛,看见四周泛着幽绿色的光泽,他看不见那个巨大的三头怪物了,至于那个血淋淋的尸体女仆,好像也已经不在了?
危机,渡过去了吗?
巴基下意识松了口气。他躺在了这地上,虽然身体传来了阵阵的剧痛,但却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甚至还有种痒痒的感觉。
感觉手指好像被什么柔软的地方触碰着,湿漉漉的,这让巴基想起了女性的舌头——噢,这个时候,他实在是太怀念监狱里面狱长秘书的服务了!
印象之中那个骚娘们,就是这么会舔的。
巴基舒服地侧着脸,看了过去——细长的身体,拥有着让天下女性都为止黯然失色的身体弯曲能力。
嗯,这分明就是一条毒蛇嘛。
巴基在眨着眼睛,他手指前正在吞吐着他手指的毒蛇此时也朝着他眨了眨眼睛。巴基脖子僵直地往上抬起,看见了自己的双腿之间,也有一只类似的蛇头从那儿抬了起来……
嘶……嘶……嘶……嘶……
四周传来了无数重叠的声音,他才看清楚四周的环境……仿佛是一望无际的世界,待地是黑色的大地,但并不是原本的颜色——因为大地之上有着数之不尽的毒蛇在爬行。
他是这大地上,唯一的“空置”的地方……而黑色,正在一点点地将他这块“空置”的地方吞噬过去。
当毒蛇来到他的身边的时候,巴基双腿哆嗦了几下。
当毒蛇爬上了他双腿的时候,巴基手指哆嗦了几下——这时候他碰到了正在舔着他手指的那条毒蛇的毒牙,所以他瞳孔接着扩大了一些。
当脖子上也传来了毒蛇爬行而过的时候,巴基双眼直接闭了过去,然后两腿的哆嗦直接不见了。
他头一偏,口中吐出了白沫,双眼一翻,便昏死了过去。
啪——!
与此同时,像是响指般的声音突然响起,四周的毒蛇,黑暗的大地,幽绿色的世界……一切一切,就像是被拉走了的幕般,渐渐褪去。
四周还是我们所熟悉的俱乐部的大堂,静谧而优雅……那张被老板拉出来招呼客人巴基用的凳子还在原地,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
如果有的话,大概就是躺在地板上口吐白沫的巴基。
“嗯……是不是做得有点过分了?”洛老板忽然搓着下巴。
“一点也不呢。”女仆小姐轻声道:“主人您真是仁慈。其实用旧日支配者那边的体系的话,才是能够把人的恐惧最大地引发出来呢。”
“……就这样吧。”洛邱笑了笑,摆手道:“让客人清醒过来吧,接下来应该能够好好聊了。”
说着,老板便转生走回到了吧台的前面,取来了一个杯子。他看着优夜走到了巴基的面前,旁边的柜子上的玻璃倒影着女仆小姐此时的容颜。
老板看见了她的一抹笑意,与职业的微笑不同。
今后,是不是也考虑一下,稍微刺激一下这个封存在人偶体内的灵魂了……似乎,效果挺好的。
洛邱拔开了一个瓶子,往酒杯当中缓缓地倒入鲜红色的液体,像是血液……带来生命。
……
……
将黑色的伞收拢,走入“烈焰红唇”的瞬间,夏洛特就把伞直接交到了身边那顶着奇怪鳄鱼头般的家伙的手上。
夏洛特看了一眼酒吧这会儿的模样,皱了皱眉头,“让那些懒散的家伙,在晚上开店之前,把这里收拾干净,动作最慢的那个,就剁了扔后巷去喂狗吧,看看哪只流浪的猫狗比较幸运吃到了肉,魔化了就招回来看门口。”
“是……是的,我马上去办!”
夏洛特随后伸了伸懒腰,一路地走入到地下室的通道入口出。两名守门的肌肉男看见了夏洛特到来之后,便连忙单膝跪在了地上。
夏洛特也没有在意,双手放在了门口上,轻轻一推,走了进去。
这地下室的建造,比在外边看起来的要庞大得多,似乎已经完全超出了设计图纸上这酒吧地下室原本的尺寸。
“路西菲尔?”
路西菲尔此时正依在了一处窗台前——这窗台原本应该是密封的,外边是厚实的混凝土才对。但此时窗门却已经被推开,所看见的是一处黑色的庭院。
路西菲尔手上拎着一杯碧绿色的酒液,弯曲起来了自己的腿,静静地看着庭院的外边。
“巴基的气息消失了。”
路西菲尔从凝望中转过头来,一头黑色的长发直接垂落到了地上……她的肤色比夏洛特还要苍白得得多,似乎原本就不存在血色这栋东西。
“消失了?”夏洛特愕然道:“不应该才对,大半小时之前,我还看着他活蹦乱跳的。那些抓他的人,也不能这么快就把他打死……再说,他们也不能打死巴基,毕竟他当初许下的第一个愿望是……”
“他并没有死,只是气息突然间消失罢了。”路西菲尔摇摇头,忽然轻皱眉,“就像是和这个主现世彻底隔断了一样。”
夏洛特沉吟道:“难道是他无意中走入了迷失地带?但也不应该,这附近的迷失地带,每一处都已经被我们封印了才对。”
所谓的迷失地带,则是存在却无法被一般人所感知的异度空间入口。
迷失地带所连接的地方,是与主现世有所关联,但却又另外独立的地方。起源的方式许多,有被人开辟出来的,也有自然生成的,也有不少是从主现世剥落下来的碎片。
不同的体系里面关于迷失地带有着不同的记载——迷失,只是路西菲尔这边的说法。
诸如神隐之地,秘境,桃源乡等等,都是对迷失地带背后所链接的异度空间的说法。
路西菲尔说在主现世无法感知巴基的气息,夏洛特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巴基误入了这些地方当中。
普通人类并不是没有办法进入的,或者说,更多时候,其实还是普通人类误入的机会比较多:毕竟主现世的人口数字之庞大,是其它各种种族所望而兴叹的。
关于迷失地带背后的神秘之境,部分甚至能够让人类所熟悉——比如说,曾经的百慕达,又或者是写下小人国历险记的那位作者86小说的小人们的国度。
当然,还有类似的地心历险记中提及到的保留了原始物种的那个地心世界等等。
人类把它们当作是幻想力的结晶,但是对于超凡的物种来说,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神秘之境。
“应该不是。”路西菲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一般的神秘之境没有办法隔断我和契约者之间的联系。如果存在的话,也就那么几个地方。”
“难道是……上帝找到您了?”夏洛特脸色微变。
“祂要是降临了,世界就不会这么的平静。”路西菲尔看着夏洛特,淡漠道:“至少,我认为我还是有能力知道,祂降临时候的动静。”
夏洛特顿时低下了头来,她知道自己在不经意间提到了路西菲尔心中的某些禁忌的事情。
“不过,一些奇怪的黑巫术其实也能够做到。”路西菲尔忽然笑了笑,她的声音从远到近,当夏洛特抬起头来的时候,路西菲尔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
伸出手指,轻柔地抚摸着夏洛特的嘴唇,路西菲尔用力地在这个地方索取了起来,直到夏洛特脸上露出了迷醉之色。
路西菲尔抬起头来,嘴唇从夏洛特的嘴唇出拉出来了一条亮银色的丝线,轻笑道:“这地方的土著,还是有些特别技巧的。不过只要不打算对我的猎物出手的话,也就懒得理会了。巴基这家伙太顽皮了,还是让他受点儿苦头吧。不然还剩下的两个愿望,怕是他这辈子都不会许下的。”
“那么,我让女妖去打听一下,四周的土著,有没有悄悄出现吧。”夏洛特依偎在路西菲尔的身上,柔声道。
路西菲尔微微一笑,正打算应允下来。
就在此时,这奇特的房间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是守门的其中一名面具肌肉男的声音:“女王大人,那位客人又来拜访您了。”
路西菲尔皱了皱眉头,“烦人的苍蝇又来了……让进来吧。”
夏洛特却道:“既然烦人,不见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见呢?”
路西菲尔放开了夏洛特,身上流光闪过,便穿上了一件火红色的贴身长裙,“我可不是让他们背后那个更加烦人的家伙,天天来骚扰我的清闲。现在这个挺好的,最起码可以给我解解闷……我挺喜欢他弹奏的曲子。”
黑色的大门推开,一名带着礼帽的男人缓缓地走进。
他的模样十分的复古,在拿下了礼帽之后,露出的是一头金色的卷发——当然,这是作为假发而带上的。
“莫扎特,见过伟大的晨曦之星,您还好吗?”男人躬身行礼,十分的礼貌。
进来的古典男子在优雅地向路西菲尔问候了之后,便带着微笑抬起了头来,那金色的假发意外的轻柔,没有半点沉重的感觉。
但路西菲尔知道,这假发的每一根发丝,之所以呈现出璀璨的金色,是因为它们全部都是用金子制造的。
你没有看错或者听错——这是真真正正的金色长发。
不仅仅如此,古典男子身上的衣物,每一处都可以用真正的华贵来形容——甚至,他的十根手指上,还带着八枚不同的宝石戒指。
虽然他特有的气质然他这一身暴发户的打扮看起来并不粗俗,但路西菲尔还是读懂了这家伙那一颗土鳖的心。
“沃尔夫冈,今天不是礼拜二,你为什么提前过来?”路西菲尔在夏洛特的陪伴下,坐在了一张镶嵌了众多宝石的椅子上。
沃尔夫冈才是这个古典男子的名字,路西菲尔并不喜欢称呼这个男人那被后世所拥戴的的姓氏。
“因为发生了一些小情况,所以我打算更改一下原来拟定的计划。”莫扎特……沃尔夫冈此时显得更加的谦卑。
因为他十分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坐着的华贵女人的身份是什么:光之子,伟大的晨曦之星,地狱之王,堕天使军团之主……
“哦?”
沃尔夫冈道:“殿下曾说过,只要我能够弹奏出一百首能够打动您的曲子,您便应允让我为您领路一次,前往两侧的夹缝。”
“已经十九首了,时间过得真快。”路西菲尔托着腮,轻笑道:“不过,沃尔夫冈,你是在提醒我当初的承诺?是觉得我记性不好呢?还是说会觉得我最后也不会兑现这个承诺?”
“当然不是。”沃尔夫冈摇摇头,维持着从容的姿态。
即便眼前的这位是那传送当中背叛了上帝的光之子……但他作为一个特殊群体的成员,即便无法力敌,却也能够从容地离开——只是一旦发展到那种情况,那么之前一直的努力经营出来的双方的良好关系,恐怕算是会毁于一旦。
沃尔夫冈此时不由得苦笑道:“殿下,起初我本来以为,以我的能力,要弹奏出一百首能够打动您的曲子,即便困难,可也不算是无法完成的任务。只是三十年过去了,才仅有十九首能过达到标准,实在是太慢了。”
“每周一次,可是当初你恳求我给你的机会。”路西菲尔继续托腮,同时眯起了眼睛,“怎么,你是打算从我这里得到更多的机会?”
“是的,我想,如果一周能够有两次机会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沃尔夫冈低着头,让路西菲尔无法看清楚自己此时的模样。
他这时候实在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无论他从前是如何伟大的一名作家去和演奏家也好,这三十年来得到肯定的次数仅有十九次,实在是再心塞不过。
当自己热情洋溢,倾注了大量心血,谱写出新的曲子,满怀希冀而来,最终得到的不过是漠然的态度的时候……我特么当初脑袋被门板夹了,才会来找这个堕落之主!
三十年……可以找多少的女朋友?
“我只有礼拜二才有心情听你的演奏。”路西菲尔淡然道:“爱来不来,下次不来,以后也不要再来。”
沃尔夫冈眼帘微微一跳。他的自信心早就在过去的几十年间,被这位地狱之王打击得体无完肤。
在当代的词汇当中,若要寻找一个可以用来形容自己此时状态的,那一定就是:苦逼。
没错,他确信自己一定是所有超脱者当中,最苦逼的一个——在最近不断地传来其它超脱者成功地成为了新人超脱者的领路人的消息传来之后……
怎么苦逼呢?
你看,就连那个宅在夹缝处,不怎么出来冒头的藏剑,都能够在家里捡到一个人类!
你没有听错,是在家里捡到一个!
简直无情!
“殿下,请应允我一次机会。”沃尔夫冈并不打算就这样放弃,他十分清楚在路西菲尔这里的规矩,“为此,我愿意献上祭品。”
“祭品吗?”路西菲尔忽然笑了笑,“我们可以把话题继续下去了。不过,沃尔夫冈,这必须是你的祭品能够满足我的前提下。”
“殿下请看。”沃尔夫冈这时候伸手在身前轻轻一划而过,然后便小心翼翼地从划破的裂缝当中抽出了一个木盒。
这木盒本身已经就不是凡物,路西菲尔能够感受到这木盒散发着的一丝神圣的气息。她皱了皱眉头,随后忽然道:“伊甸苹果树的树枝吗?”
沃尔夫冈微笑道:“没错,这盒子正是苹果树的树枝作为材料打造的。”
路西菲尔摇摇头:“这盒子虽然珍贵,但对我无用。不过你倒是可以把它送到教廷,我相信他们愿意用金山来和你交还这东西。”
“它只是用来保存真正献给您的东西。”沃尔夫冈缓缓地把盒子的盖子打开。
路西菲尔的视力极好,刹那间便已经窥见了盒子内装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是一张泛黄的书页。
“这是……”夏洛特此时也已经窥见,一瞬间便露出了一丝惊色。
路西菲尔没有等沃尔夫冈继续说话,直接伸手虚空一抓,那藏在盒子当中的书页便直接飞入了她的手掌当中。
她静静地打量着。
“路西菲尔,这难道就是……”夏洛特心中已然有些猜测,却似乎并不肯定。
路西菲尔却闭上了眼睛——但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也似乎有过了一丝的动容,“是真品……《死海文书》,沃尔夫冈真亏你能够找到其中一张残页。”
沃尔夫冈此时微微一笑道:“相传《死海文书》记载的是历史的起源,众神的诞生。而我手头上的这一张,碰巧所记录的似乎就是殿下当年与天使长的那一战。”
“我很好奇,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这一页的。”对于沃尔夫冈提及的‘当年的那一战’,路西菲尔似乎避而不谈,反而直接问起了这书页的来历。
“运气使然。”沃尔夫冈笑了笑道:“这是我的一位后代在一次考古探索当中,无意当中得到的……当然,我也用了一点小小的方法,从他的手中把残页给换了出来。”
路西菲尔则是有趣地道:“真没有想到,曾经被誉为音乐奇才的你……后人居然跑去考古了。”
沃尔夫冈苦笑道:“我们没有限制自己子孙后代发展的理由。尽管他志向成为一名考古学家以及古语学家。”
路西菲尔点了点头,但她分明听到了沃尔夫冈说话里面的苦逼之意。
沃尔夫冈此时则是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路西菲尔沉默半响后才道:“这份祭品我收下了……我有我的规矩,你既然祭献了好的东西给我,我就会给你相当的回报。我和祂不一样,从来都不讲虚无缥缈的东西……还是给你点实质的东西吧。”
“多谢殿下!”
路西菲尔站起身来道:“从现在开始,每周的礼拜二和礼拜天,你可以到我这里来为我演奏。另外那一百首曲子的数目,直接减免五十首吧。”
沃尔夫冈顿时大喜,这等于他原本的任务,直接简单了好几倍——终于可以看见尽头了,不用每次弹琴弹得快要手抽筋,都无法满足这位地狱的主人。
“既然如此,那我马上去准备吧。”沃尔夫冈高兴道:“殿下,我正好谱写了新的乐章呢!”
路西菲尔却玩味道:“从下周开始——因为我今天我没有心情,并且这也打乱了我原本的日程安排。”
虽说无法当天就进行,沃尔夫冈不免有些失望,只是既然已经从路西菲尔身上得到了应允,那已经是足够的好运……多等几天,对于已经拥有漫长生命的沃尔夫冈来说,并无不可。
“那么,我就先行退下了,殿下。”沃尔夫冈行着十分标准的宫廷礼仪。
“等下,如果日后你的后人还能够找到《死海文书》残页的话,可以继续拿来我这里。”路西菲尔轻笑道:“如果数量足够的话,或许我可以直接答应你的请求,陪你回去一趟两侧的夹缝。”
沃尔夫冈听到这样的许诺倒是没有想象当中的高兴,只是点了点头——这样的承诺,和空头支票没有多大的区别——他的后代子孙,能够找到一张残页,已经是天大的运气。
所以,即便是作为老祖宗,沃尔夫冈自己也不看好这位子孙的接下来的运气。
因为,相传完整的《死海文书》,蕴含着开启另外一样东西的秘密……那记录一切根源的《阿克夏记录》。
……
夏洛特从路西菲尔的手上拿过这份书页,十分的好奇:“《死海文书》传说关系寻找‘阿克夏记录’的线索,沃尔夫冈居然舍得拿出来给您。”
路西菲尔却淡然道:“超脱者依靠两侧的夹缝而获得近乎永恒的生命,‘阿克夏记录’作为根源之物的其中一种,是主现世的意识的其中一个重要的载体,其珍贵的程度,就算让祂用整个伊甸来换,或许也是舍得……然而这样的宝物,对于这群超脱者来说,就等同毒药。”
说着,路西菲尔冷笑道:“这群背叛世界的家伙,可不敢站在世界的面前叫嚣。用来换我一个允许,别人看来是大亏,但其实对沃尔夫冈来说,充其量只是废物利用。再说……仅仅只有一页残页,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作用。”
“那您还答应他?”夏洛特不解问道。
“减免吗?最终到底是否能够让我满意,主动权不还是在我手上?一首曲子与一百首曲子有什么分别呢?再说……谁让这一页残页记载的是我与我那位兄弟的战争?”
路西菲尔忽然诡笑道:“虽说齐了的《死海文书》最重要的作用是作为道标寻找‘阿克夏记录’,但是它本身也有着让人兴奋的能力。”
“哦?”
“拥有完整的《死海文书》,就等于拥有改写历史的能力。”路西菲尔目露精光:“持有者可以通过它改写历史——当然,这样的改写,并不是真正地改变历史上发生的事情。它所改写的,是人们对于相关历史的认知。”
“我不懂。”夏洛特很直接。
路西菲尔道:“打个比方。一个叫做莱恩的人,他在一百年前因为战乱死去,并且他也只是一个无名的小兵。但是通过对《死海文书》的改写,我们可以让后人知道莱恩是一位伟大的君王,曾经不可战胜,甚至开创了一个伟大的国家。然后,一切的历史都会为莱恩服务,我们所有的认知,学识,文献当中,都会出现这位伟大的君主——但真正的莱恩,依然还是那个无名小兵。”
“与其说是改写……”夏洛特震惊道:“倒不如说,这是操控历史记忆的能力!这太恐怖了!”
“再怎么恐怖,也需要拥有完整的《死海文书》。”路西菲尔颇为可惜道:“虽说如此,但从来未曾出现过能够获得完整《死海文书》的家伙。它的这种能力到底是否存在,也是一个未知数。”
“我或许可以占卜一下其余的残页到底在什么地方。”夏洛特拎起了这张残页,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满脸兴奋之色,“如果有它作为线索的话,成功率应该还算不错。”
路西菲尔沉默不语……为什么就这么喜欢占卜呢?
“嗯……心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起来了。”路西菲尔冷不丁道:“夏洛特,陪我到庭院喝茶吧。”
“好的。”
但下一个瞬间,路西菲尔却忽然停下了脚步,并且皱起了眉头。夏洛特关心地看来,路西菲尔却道:“巴基在对我进行呼唤了。”
“巴基?他出现了吗?”夏洛特一愣:“看来是碰到了什么危险了吗?”
在与沃尔夫冈的对话之前,巴基的气息才刚刚消失,这么快就再次出现了?
路西菲尔神情忽然变得古怪起来:“确实是对我呼唤了,不过很微弱……看来是真的碰到什么麻烦的事情。”
路西菲尔摇摇头,挥了挥手,眼前的地板,顿时浮现一个黑色的六芒星光圈,“不知道你是谁,但要打我猎物的主意,不打算付出一点代价吗?”
曾经的光之子,晨曦之星,如今的地狱之王……每一个身份,都是超凡侧世界跺跺脚便震惊三界的人物——她还真是没有把多少东西放在眼中。
夏洛特摇摇头,大概是不知道那里冒出来的土著神灵,或者神灵后代之类的,在布置情况下把巴基抓了去吧。
毕竟巴基那家伙,身上有过路西菲尔的恩赐:一种超强的幸运。
然而就在这瞬间,路西菲尔却猛然吐出了一口鲜血,眼前的黑色六芒星光阵也在同一时间直接破碎。
她甚至还没有来记得说出一句话,便目光带着惊恐似的,直接倒在了地上。
“路西菲尔!”夏洛特大惊。
倒地之后的路西菲尔,此刻竟是昏迷了过去!
路西菲尔拥有无敌之姿。
多年前,这个几近完美的生命出现在夏洛特眼前的时候,她便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从那一刻开始,她对强大的路西菲尔便有了盲目的崇拜。
她坚信这位地狱的主人,即便不再是天上那颗最亮的启明星,也能够化作黑日,把一切的光明都彻底吞噬。
她将会高坐在绝望与漆黑的云端,骑着七头十角的红龙之上,成为真正的混乱之源与恐惧的化身,最终把祂撕裂。
然而……百年?千年?夏洛特从来没有见过路西菲尔倒地不起的模样——哪怕当年与她兄弟的战争,战到最后,羽翼折损,她依然不屈地立于大地之上。
“路西菲尔!路西菲尔!”
夏洛特惊恐地坐在黑色毛绒的地毯上,抱着路西菲尔昏迷过去的身体,重复地呼唤着……她甚至撕开了自己的裙子,露出了腹部位置的肌肤。
在这里,与巴基一样,有着相同的一个黑色的刺青。夏洛特此时甚至直接用指甲在这刺青上方的皮肤出划出了一道伤口。
鲜血从那一道红色的血痕当中冒出,化作一行,两行,三行……最后连成了一片,血液缓缓地滑落,最终流过这个奇特的刺青。
她坚信自己的呼唤能够产生效果。
躺在夏洛特怀中的路西菲尔,手指忽然动了一下。夏洛特清晰地看见路西菲尔的这个动作,下意识地松开了一口气,接着,路西菲尔便睁开了眼睛。
“路西菲尔!”夏洛特激动地呼唤着这个仿佛带着魔力的名字,“路西菲尔……”
然而让夏洛特忽然感觉到一丝不安的是,路西菲尔的眼睛,一瞬间变成了赤红的颜色。在路西菲尔睁开眼睛的瞬间,一股庞大的力量便横推而出,直接把夏洛特的身体推开,重重地朝着房间的墙壁撞去。
那是一种恐怖的撞击,夏洛特的身体,几乎直接要砸破这建筑在地底之下的地下室的墙壁!
与此同时,躺在地上的路西菲尔身体便诡异地浮立了起来。她的目光依然还是赤红的颜色,她那黑色的长发,此时飘扬。她的背后,骤现黑光。如同展翅的黑天鹅,黑光绽放,化作了巨大的羽翼。
一双,两双……三双。
路西菲尔离地悬浮着,那庞大的力量此刻仍自疯狂地宣泄着!
夏洛特的身体猛然再次沉入了墙壁当中,她的四周,厚实的墙壁开始破类,房间内的一切,更是以路西菲尔为中心,被疯狂地推开,毁灭。
一种奇特的语言从路西菲尔的口中吐出,夏洛特认得这种语言……那是古老的希伯来的语言,带着神秘而强大力量的语言。
“路西菲尔!”夏洛特惊恐地大叫着。
可这位地狱之主,此时像是没能听见一般,她仿佛就只剩下那本能在行动一般,一股狂暴和混乱的气息骤然间爆发!
夏洛特只感觉此刻头痛欲裂,仿佛要炸开一样——不仅仅只是她,此刻房间大门后的两名看守的面罩肌肉男,早就已经双手抱着脑袋,痛苦地跪倒在地上。
至于‘烈焰红唇’酒吧内,多名的‘员工’也是如此。它们纷纷暴露出自己的本体,却依然难以承受那来自灵魂深处的痛苦,齐齐发出哀嚎之声。
夏洛特猛然吐口出一口鲜血,此时她忽然有些后悔……恐怕是自己的强行呼喊,让路西菲尔陷入暴走的状态。
此刻路西菲尔的力量,还在疯狂地提升着……这种力量的宣泄程度,恐怕很快就会引起祂的注意。
“路西菲尔!清醒过来,现在还不是时候!路西菲尔!”
路西菲尔依然不听不问,口吐的古老语言,每一个音节越渐清晰……与此同时,晴天烈日的里约城市的上空,骤然间狂风大作,天空不知道何时突然见暗淡了下来。
仿佛那昏暗的中央,有着一个巨大的漩涡,吸来了无数的乌云。
狂风,雷电……城市好像突然间迎来了一场兴之所至的暴风雨!
房间内,路西菲尔的双手猛然张开,与此同时,以她为中新,那已经被她庞大力量横推,完全变成了黑色平坦的地面上,一个个大小不同的黑色六芒星光阵疯狂张开!
六芒星的光阵,就像是打落在平静水面之上的雨滴所弄出来的涟漪般。它们疯狂冒出,相互间重叠着!
六芒星光阵的纹路,在一瞬间全部化作了鲜血的赤红色,而路西菲尔中终于发出了一道咆哮的声音,双手狠狠地往下压落!
那诡异的红色六芒星此时红光大作,而路西菲尔的力量依然还在疯狂地提升着,仿佛没有极限。
红色的六芒星光阵闪耀不停,足足维持了数分钟之后,方才渐渐淡去。
路西菲尔此时静止不动,似乎是‘安静’了下来。她那狂暴的力量似乎开始散开,压力消失,夏洛特得意从墙壁上脱落下来。
她正要呼唤路西菲尔,希望能够让路西菲尔稍微清醒过来。
但路西菲尔此时忽然动了,她那背后的三双黑色光羽,忽然齐齐一扇,电光火石间,那数之不尽的六芒星光阵中,各自射出了一道道寒光!
是一道道银色的锁链!
那从六芒星光阵当中冲出的银色锁链,不停地移动着——仿佛它们只是同一根的锁链,只是贯穿了路西菲尔所释放出来的所有六芒星光阵!
终于,这些银色锁链齐动,从四面八方朝着路西菲尔的身体射来。路西菲尔似乎无法躲避,不过刹那间,她的手腕,脚腕,还有她的脖子,便已经让这些锁链直接缠上。
路西菲尔此时用力地摆动着自己的身体,而那锁链却同时开始收缩起来,拉张着路西菲尔的双臂,仿佛要把她直接撕裂。
路西菲尔发出痛苦的尖叫声。
她的力量变得更为的狂暴,她的身体开始疯狂地往上冲去,整个身体就像是被压住了系想要冲向天空的火箭似的。
吼——!!!
来自地狱君王的咆哮,里约的天空,猛然间响起了惊雷的声音!此刻,狂暴的力量席卷了整个地下室,并且一瞬间便波及到整个里约知名的‘烈焰红唇’酒吧!
这里就像是遭受到了一次恐怖的炸弹袭击一般。
没有人知道这家酒吧之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知道,突然一道巨大的响声之后,这家酒吧轰然倒塌。
一股奇特的力量,从‘烈焰红唇’酒吧作为中心开始荡开,周边商铺的玻璃纷纷爆裂。与此同时,整个里约似乎遭受到了恐怖的电磁脉冲的冲击似的!
大型商场当中,摆放着的电视在一瞬间炸屏,半个城市以上的居民,在这瞬间纷纷发现,自己的电脑屏幕,手机,一瞬间直接黑屏!
此时天上雷霆大作,终于,大雨落下,又急又快,城市的港湾处,海水一下子涨起,冲刷着停靠在这里的众多游艇。
数十年来,这城市似乎都没有遇到过如此恐怖的飓风了……
“我的天……这地狱之王到底发什么疯?”
城市中心一处豪华的公寓当中,刚刚从路西菲尔那里回来的莫扎……沃尔夫冈此时惊呆了,看着公寓落地窗前,好像引来了世界末日一样城市,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不用被主现世意识时刻盯着,难道就可以这样任性吗?但这是……”
狂风,暴雨,闪电,海浪,尖叫,一副宛如末日降临般的景象。这一刻,沃尔夫冈并不是心急想要知道在路西菲尔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超脱者并不是维护世界和平的超人。
“……多么美妙的旋律!”
沃尔夫冈此时忽然狂笑起来,他张开了双手,像是想要拥抱着这伟大的景象一般,“灵感!灵感!喷发的灵感!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我的体内冲出一样……啊,这久违的灵感!”
二话不说,沃尔夫冈直接走到一架黑色钢琴前,他坐了下来,双手放在了黑白的琴键上,然后手指如同抽筋一样。
狂乱的钢琴声瞬间从这公寓当中传出,他像是神经病一样,露出一副享受的模样,“不够……不够啊……地狱的君王啊!不够啊!!!再狂暴一点!再狂暴一点啊!!我的灵感!!!”
不是很懂这些艺术家的内心世界。
……
……
夏洛特醒过来的时候,整个地下室已经变成了废墟,甚至整个酒吧都已经倒塌,模样凄惨的就像是那些被用爆破的方式拆除的建筑一般。
她是被守门的其中一名面罩肌肉男给从石块当中搬出来的。
“夏洛特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废墟当中,传来了一道虚弱的声音,正是酒吧的其中一名‘员工’的声音。
夏洛特有些恍惚,看着大大小小,形态毕露的‘员工’从不同的地方,掀开了石块负伤走出,沉默不语,
路西菲尔不见了。
那最后的刹那间,夏洛特只是看见被那奇异锁链所缠上的路西菲尔最后成功地直冲而上……但她最后有没有挣脱那些锁链,夏洛特并没有确切地看见。
她只是首当其冲,直面路西菲尔庞大力量的爆发,瞬间被冲击弄得昏迷了过去。
夏洛特与路西菲尔之间有着契约的关系,这份契约自然比巴基要高级无数……只是这时候即便是这份契约,也没有办法让夏洛特感应到路西菲尔的存在。
她下意识地用手掌捂住了自己副本之上的那个刺青……这个刺青还在,就表明契约还在。契约是基于路西菲尔的力量才会存在……那就表示,至少路西菲尔还没有死去。、
“夏洛特大人?女王陛下呢?”又一名‘员工’此时惊恐地问道。
夏洛特皱了皱眉头,此时需要做的事情自然是稳定这些家伙……天知道它们知道路西菲尔失踪了之后,会不会造反的?
“她没有事情。”夏洛特此时淡然道:“只是有个不开眼的土著神灵刚刚苏醒过来,找上了路西菲尔。她不想在这里释放太大的力量,引起天堂的注意,所以直接把那傻逼土著神灵拉入了迷失地带。等她解决完那傻逼之后,就会回来的。”
“哦哦!女王大人原来又在揍土著了啊?怪不得这么大的动静。”
‘员工’们纷纷点了点头,对于夏洛特的这种说辞,似乎很容易就相信了过去——实情是,在过去的几十年间,路西菲尔已经出手揍过几次那些从远古苏生而来的土著神灵。
虽说暂时让这些家伙相信了过去,但是时间长了,路西菲尔还没有回归的话,这些家伙也是会生出疑心的……多疑,本来就是恶魔的天性。
“我们先离开这里吧,不然等会人类的消防队过来看见你们的样子,就不好处理了。”夏洛特摆了摆手。
一行恶魔,趁着狂风暴雨,飞快地离开这个地方……而整个城市,早就因为这一场突然起来的暴风雨,乱作一团。
……
……
老板手上刚刚调制好的一杯特饮,忽然只见破裂——杯子突然之间破裂。
巴基这会儿早就被搬到了沙发上躺下了,但还没有醒过来。
此时,听到了杯子突然破裂的声音,女仆小姐飞快地走到了老板的身边,并没有第一时间却收拾那些溅开的饮料和玻璃渣子,而是捧起了老板的手掌,仔细地看着,然后小心地擦拭着。
“启明星啊……”洛老板低头沉思着,任由女仆小姐处理自己手掌上的残渣。
“我去宰了她。”女仆小姐冷不丁冒出了一句,“流血了!”
洛老板一愣,才看着自己的手掌,果然食指的位置被玻璃划出了一道小小的口子,大约一厘米长?
洛老板却摇摇头,“是我自己的问题。”
俱乐部突然遭受到猛烈的打击,防御机制自动发动。只是洛邱却忽然想要试一试如果不启用防御机制,自己能不能挡下来之类,便萌生了自己出手的想法。
“还是被挣开了。”洛老板摇摇头,随后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虽说最后还是被挣脱了,但俨然在自己之后,受到了侵犯的俱乐部好像二话不说进行了补刀。
不过啊……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种操作呢?”
洛老板忽然陷入了沉思当中。
……
……
一处修道院捏,因为突然见的狂风暴雨,让修道院的嬷嬷们正忙着收拾晾出去的衣服和被子。
修道院有些历史了,居住在这里的嬷嬷就只有两个。因为处于十分偏僻的地方的关系,即便是礼拜,也要好几次才会找到过来祈祷的信徒。
一位年轻的嬷嬷正在按照年长嬷嬷的吩咐,忙着收拾晒出去的一种果脯,但这时候年轻的嬷嬷却听到了什么东西砸落的声音。
她好奇地转身过去,只见修道院院子中的一棵大树上,好像有什么地方坠落了下来。好奇之下的年轻嬷嬷提着裙子走了过去。
“我的天……”
年轻嬷嬷看见的是,一个倒在了树下的小小身影……是个小女孩。
她的身上穿着一件完全不合尺寸的红色裙子……裙子多处破烂,而小女孩的口中还留有血迹。
小女孩的头发很长,黑色的长发几乎垂到她的脚后跟上。
年轻嬷嬷心痛地把这小女孩抱了起来,这时候才发现,这孩子的脖子上,不知道为何带着了一个银色的项圈,而项圈上甚至还有一截断裂的银色锁链。
这一瞬间,年轻的嬷嬷忽然变得愤怒起来。
看见这项圈和锁链的残骸,她不由得想到: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一定是遭受到了什么变/.态的家伙,竟然是把她当作犬类一样养了起来,每日都做着各种邪恶的事情!
天知道这位年轻的嬷嬷是如何展开这种想象……
小女孩一直都在绝望和恐惧当中度过每一天……恐怕这次是趁着什么机会才逃出来的?
“噢……上帝啊,多么可怜的孩子!”
年轻的嬷嬷便把小女孩抱入了修道院当中。
主人,您的手流血了,让我帮你弄干净吧。
于是,湿润的丁香开始缠绕在指头上,轻柔地打着转儿。
时而如同婴儿般吸允着,时而像是在品尝甘甜的奶棒。
此时,如果配上荡漾的深蓝色眸子的凝望的话,食用效果将会更佳。
——这种剧情,自然是不会发生的。
那一点儿的血在擦拭干净之后,指头上那道小小的伤口就已经彻底痊愈——只要在俱乐部的范围内,老板就是不死之身。
记得当初被第一位顾客用枪打中了额头,自己依然能够活生生地站起来,如今不过是比割伤还要更轻的小伤,若不是女仆小姐关心,老板其实是不打算理会:作为一个常常会出入厨房的人,偶尔切伤,实在太寻常不过。
“啊——救命——别过来——!!!”
沙发上的巴基忽然间摔倒了在地上,然后惊慌失措地挣扎起来,双拳甚至向着空气胡乱挥舞。
但巴基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不在那恐怖的地方,四周也没有那数之不尽的毒蛇爬行——这里,显然是他一开始走进来的那个地方。
眼前,也不再是那恐怖的三头巨大怪物与那血淋淋的尸体女仆。这对年轻的男女又恢复到了最初的模样。
巴基定了定神……路西菲尔竟然没有在这里?
他记得,当四周的环境开始第一次改变,那巨大的三头怪物与尸体女仆出现,地下边做恐怖岩浆的时候,自己就异常迫切地对路西菲尔进行呼唤。
他不想死去,非常非常不愿意就这样死去——哪怕为此需要动用自己的第二个愿望。
但是……路西菲尔却没有到来。
难道是自己的呼唤失败了?
但不应该啊……
巴基此时再看这对年轻男女的时候,目光已经惊疑不定。
他的心思急转,疯狂地计算着自己当下的处境:关于这个地方的信息,从他走进来的瞬间,就好像已经烙印在自己原本的认知当中——很奇妙的一件事情。
但作为路西菲尔的契约者,作为将灵魂献给地狱之王的人,对于这种非常规的手段,巴基也只是感觉惊讶,而不是恐惧,算是能够很好地接受下来。
他开始整理着被灌入认知当中,关于这家俱乐部的信息:这是可以买到任何东西的地方,而用来交易的东西,是除财富之外的一切。
乍听之下,这种操作和路西菲尔的契约有许多相似的地方。只不过路西菲尔是指定用自己的灵魂作为祭品,从她那里获得三个愿望。
听说一般的恶魔行走在人间的时候,都会以愿望作为诱饵,引诱人类出卖自己的灵魂。
但低级别的恶魔通常只能够满足一个愿望,并且还是那种有所限制的愿望。更加高级一些的恶魔,似乎能够做到实现两个愿望。
路西菲尔则是三个,而且限制很少——当然愿望是不包括诸如‘我想要拥有和你一样的能力’,‘再给我N个愿望’之类的操作。
巴基并不知道路西菲尔到底是如何去衡量这三个愿望。
有些时候,他甚至觉得路西菲尔如果真的帮自己实现了三个愿望,最后拿走自己的灵魂后,会不会觉得亏了。
他当然无法同步路西菲尔这个魔女的思维方式——但是这家俱乐部的话,倒是让巴基很好地接受了过去。
什么东西都能够买带,前提是拥有足够的价钱——也就是说,你能够提供价值多高的东西,就能够买来对等的某样东西。
当然一定不是绝对的公平交还的原则,天底下没有遵循等价交换的商人。
但即便是如此,巴基却有一种让自己感觉不可思议的想法:这地方或许相对来说,比路西菲尔哪儿还要安全得多!
这是在做生意,你情我愿,没有路西菲尔那里那么多的欺诈……只要自己衡量清楚需求和付出之间的比重关系的话……
巴基此时觉得自己的大脑无比的清晰起来……不知道为何,自从从路西菲尔的身上接触到了超凡一侧的事情开始,巴基的脑洞就连他自己也感觉到害怕。
从前在‘帝都司令部’的时候,他和明哥就是里面少数的生意派——专门负责打点生意上的事情。尽管他也常常杀人放火,但他觉得自己绝对是聪明派的一方,更加觉得自己要不是年轻的时候误入歧途的话,一定能够成为一个很成功的商人。
他喜欢原始资本积累的感觉,尤其是看着财富的累积——这会让他怦然心动,甚至能够超过任何一次很棒的高/潮体验。
对……没错,关键是原始资本的积累!
眼前的这个俱乐部老板是一个商人——他正在和一个商人打教导……一个神奇的商人,这里能够买到任何的东西……
原始的资本积累……
持续不断的合作关系……
利益最大化……
无数疯狂的想法在巴基的脑中生成,最终一个疯狂的注意,让巴基猛然地抬起头来。他的目光炽热,充满了一种名为贪婪的原罪。
洛老板静静地打量着巴基的变化,脸上有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个灵魂,比他想象之中的还要有趣得多。
在老板的视界当中,巴基的灵魂之光,就像是光谱一样,竟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不同的颜色当中来回跳动。
洛老板很轻易地就感受到巴基那目光当中,远超一般人的贪婪……这份贪婪,就像是调节器般,不停地刺激着他那灵魂之光的变化。
“客人,要喝点东西吗?”老板微微一笑。
那破裂的杯子和残渣已经被优夜清理甘敬,洛老板又重新调制了新的一杯饮料:血腥玛丽。
“哦……好的。”巴基定了定神。
他相信,只要自己不作死的话,眼前这位老板的大度,将会刷新他对事物的认知——他就像是一个老顾客来到了时常光顾的酒吧一样,坐到了柜台之前。
巴基将这杯血腥玛丽一口喝光,感觉这喉咙那灼热的感觉,他舔了舔嘴唇,忽然问道:“一个问题?”
“请问吧。”洛老板微微一笑:“我们很乐意解答顾客的问题……当然,某些咨询是需要收费的。”
巴基点了点头,看了看这位年轻神秘的老板,又看了看身边那位美极了的女仆小姐——他有过刹那间的迷醉,但很快就清醒过来。
一是,他经历过路西菲尔和夏洛特这两个好姬友的熏陶太多,对于美色的抵抗力远超常人。
二是……他清楚明白什么样的女人自己可以搞,什么样的女人自己搞不起!
三是:搞女人哪里有打钱来的爽!
于是他深呼吸一口气,紧张地问道:“你们和路西菲尔,哪个比较厉害?”
洛老板沉吟着,使徒去用最准确的词汇来形容来着之间的差距……但女仆小姐已经很好地接过话题。
她看着巴基,微笑道:“你听说过蝠鲼吗?”
巴基点了点头:“我知道,蝠鲼就是魔鬼鱼。”
女仆小姐又淡然道:“你知道蓝鲸吗?”
巴基又点了点头。
优夜最后道:“那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
巴基一愣,随后脸色有些古怪起来……谦虚点能死的啊?
不过,这份从容的自信,倒是感染了巴基……他虽然并不真的认为两者之间有那么巨大的差距,但至少看来,应该是比路西菲尔要厉害一丢丢——起码,他对路西菲尔的呼唤就已经失败了。
哪个目空一切,神秘强大的黑暗女王,似乎吃了点暗亏……巴基能够隐约地感觉到这一点——来源是他和路西菲尔之间的契约。
巴基沉默了许久,随后摇摇头:“你们的交易方式我大概清楚了……我身上最有价值的是我的灵魂吧?”
“是这样的。”老板点了点头。
巴基无奈道:“但是,我的灵魂早就被打上的某个恶魔的标记,似乎在你们的规则里面,它已经不再是我自己的私有物?”
洛老板淡然道:“嗯……理论上,你所持有的三个愿望还没有全部实现的话,它还是属于你的……”
说着,洛老板虚空一抓,手上便凭空而生出了一张泛黄的书页。
“你看一下,这一份是不是你和她之前签订的契约?”洛老板把这一页推到了巴基的面前。
巴基不可思议地双手直接举了起来,目光飞快地扫视着上面每一行的内容,他惊恐道:“这是……这份契约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撕裂也没作用哦,客人。”洛老板淡然道:“这份契约不是正本,只是我拓印出来的复印件,我只是让你确认一下里面的内容,请看看第五条的第三十小节,上面写道:‘唯独当奉献者所有愿望实现之时,奉献者必须奉献出己身的灵魂’。”
卧槽……你是怎么做到的!!
与此同时,巴基甚至还有一种神奇的错觉:他现在就好像一个惹上了官司的人,这时候正在和自己找的律师寻找案件文件合同当中的漏洞之类。
——嗯,我们其实可以这样打这一场官司的……从这一点入手的话……balabala……
“这……这份契约,我也可以从你们这里买到吗?”巴基此时呼吸一下子变得急速起来。
只要这份契约的原件撕毁的话,那么他和路西菲尔之间的契约将会失效——尽管失效了,可是之前已经实现的愿望是不会追回的!
这!是他用了二十个女学生和二十个小小白脸,从一名‘烈焰红唇’酒吧当中的‘员工’当中获得的珍贵情报!
“理论上是可以买到的,只要您能够付得起。”
又回归到了自己持有的‘资金’的问题上——果然,关键还是自己能够积累到的原始资本。
“我明白了。”巴基此时深呼吸一口气,“我要买收集灵魂的方法!不用太过高级,只要最简单的,甚至最粗暴的就可以……既然它还是属于我的,那么……我就可以用,对吧?”
老板道:“确实可以这样。不过,客人,您的灵魂虽然还是您的,不过因为已经和别人签订过契约的关系……考虑到我们把货物送到您手中之后,将来提取时候会碰到的阻止,我想您的灵魂价值恐怕是要略低一些。”
巴基倒是没有介意对方这种压价的行为——做生意的,哪个商人不会压价的?那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至于用掉的是自己灵魂这种事情……谁会去在意?就算巴基隐约地从‘烈焰红唇’酒吧那些常常酗酒之后口不择言的傻逼恶魔的口中,知道了不少死后灵魂的事情,也没有在意交出自己灵魂的这件事情。
这就好比是做生意急需要用钱,然后从银行进行贷款……贷款,你总要给银行抵押点儿什么东西。
抵押的是房产?没关系,以后能够赚回来的!以后能够赎回来的!
这是很正常的商人的想法:如何把更多的资本套现出来!
而他要套现的,便是收集灵魂的方法!当他能够收集到大量灵魂之后,他自然能够从这里买到更多的东西……而他也将会和这家俱乐部达成一种长久的合作关系。
如同经销商和供应商的关系,兴许未来还能够拿到不少的优惠。
“收集灵魂的方法吗?”洛老板点了点头,“这里确实有一套比较适合客人您的,同时也是比较好操作的,即便是普通人也可以施展的方法。”
“是什么!”巴基呼吸再次急速起来。
给我,给我,给我!
他的目光仿佛写满了这两个字一般……这一刻,洛老板的视界内,巴基的灵魂之光刹那间像是点燃的镁条,发出了刺眼的强光。
“信仰。”从洛老板的口中,轻轻地吐出了这句话来。
……
……
好多人觉得今日是一个特别倒霉的日子,平静的港湾城市遭受强烈的暴风雨的袭击,事前天文台居然一点消息也没有播送。
这让许多的人因此遭受到了不少的损失——尤其是停泊在码头的那一艘艘的私人游艇。游艇的主人们更加是欲哭无泪。
当然,损失还远远不止这些——因为暴风雨的过程当中,整个城市的通信都受到了恐怖的袭击。
不管是手机,还是固定电话,甚至是电脑,大量的电子产品也同时遭受到了破坏。
阿诺皱着眉头,看着自己那台彻底黑屏的手机。不仅仅是他,他周围的人,此时也是一样的情况。至于街边的电器商店橱柜上摆出来的几款电视,也在刚刚的瞬间直接变成了雪花瓶。
“听说如果太阳黑子的活动特别厉害的话,会对我们造成很强烈的某种冲击,然后造成电子元件的失灵?”
耳边是一名自以为知道很多的男人,正在对同伴说的话。
阿诺摇摇头,没有兴趣参与这样的街头讨论。他看着大街上那些被狂风吹袭之后乱作一团的景象,便紧了紧自己的书包——衣服让暴雨打湿了,他需要找个地方,先换一下衣服。
还好这场古怪的暴风雨来得快,也走得快。
但原本就是临近黄昏的时候,现在暴风雨渐渐散去,整个天色都已经彻底暗淡下来……阿诺看了看四周,飞快地朝着附近一处公共厕所走去。
他没有发现,他的背后,一道人影已经悄然地跟踪了上来……
似乎不仅仅是通讯受到了干扰,就连部分地区的电力输送也碰到了问题。
当阿诺走进来这公共厕所的时候,四周昏暗一片,仅仅只有里面的一盏应急灯亮着。阿诺摇了摇头,暗道了一声倒霉之后,便连忙把背包放在了洗手盆上,开始从里面取出干净的衣服换上。
他正打算脱去自己的上衣,但此时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才刚刚翻起了不到一半的衣服,立马又放了下来,然后阿诺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
最后,他从镜子里面似乎看见了一道黑影……站在了他的身后!
阿诺顿吃一惊,飞快地转过身来,顿时感觉一股惊悚之意——他的身后,不知道何时,甚至悄无声息地,已经站在了这里。
他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女人……但是女人仿佛低着头,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脸前,身上也全是湿透。
这仿佛就像是一个溺水后被救伤岸边的人,从那头发的缝隙当中,阿诺隐约地看见了一双充满了憎恨的眼睛。
一瞬间的惊吓,让阿诺后退着,撞到了洗手盆上。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扶着了洗手盆,稳住了自己的身体。而正此时,眼前这狼狈的女人手臂忽然一动!
是一把西餐用的刀——用来切牛排用的那种!
西餐刀直接抵在了阿诺的咽喉处,坚硬的触感,让阿诺有种寒气直冒的感觉。他一时间不敢乱动,生怕对方要是再进一步,把西餐刀刺入自己的咽喉当中。那么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
“别冲动!”阿诺紧张地叫了一句!
“在什么地方!”对方尖叫了一声,同时抬起头来。
公共厕所内那微弱的应急灯光洒落在她的脸上,青色的一片,显得像是恶灵。阿诺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恐道:“什、什么在什么地方?”
“在哪里!!”
女人又尖叫了一声,冲前上来,顶在了阿诺咽喉出的西餐刀直接刺入了一些。
但是这钝口子的东西,仅仅只是压住了阿诺的皮肤,让他的皮肤陷入了肌肉当中,还没有真的刺破——可已经足够让一个人害怕!
“什么……我不知道你说什么……”阿诺深呼吸一口气,尽量地不去激怒对似乎的,“小姐,你……你是不是认错什么人了?”
“你这个……这个杀人犯!强盗!!”女人却更为的激动,如若疯癫:“你杀了利维亚,抢走了我的钱!!你这个十恶不赦的人渣!!!”
“利……利维亚?”阿诺神色一怔,随后飞快地道:“你是早上逃走的哪个女人!”
西餐刀再一次用力地顶入,阿诺可以感觉到,下一次这个女人再次发力的话,即便是不锋利的东西,都可以刺破自己的咽喉。
“你明知故问!你这个人渣!!我杀了你!!”
“放松点!放松点!听我说!听我说!我不是你口中说的那个人!!”阿诺一瞬间抓住了女人的手臂。
他作为男人的力气比眼前这个女人要大不少,两人直接就在这地方纠缠起来,然后同时扑到了在地上。可这女人却发了疯般,阿诺竟然无法压住对方。
“人渣!!”
“不!!听我说!!我真的不是你说的那个人!”阿诺急忙地道:“我是阿诺!你说的哪个人渣是海利!我的兄弟!我的双胞胎兄弟!他长着和我一样的脸,然后坏事做尽!!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人渣!!!你还骗我!!”
“我有证据!!我有证据!!”阿诺艰难地道:“我真的有证据可以证明!”
阿诺终于制住了这女人。他双手直接按住了女人的双手在地上,然后身体压在了对方的身上,让女人终于无法动弹,随后他激动地道:“”
“听着!你现在不能反抗!只要我大声喊几句的话,就能够找到人来,然后让他们帮我把警察叫过来,抓走你!你看,我根本没有这样做,我甚至试图让你冷静一些!这是为了什么?”
女人依然挣扎着,尖叫着!
“你如果想要证明自己清白,你如果也想要找到你口中那个人渣的话,就放松点!”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个人渣!!”
“可是你现在不得不相信,不是吗?”阿诺喘着气道:“你起码还有一点希望!但是小姐,如果你继续发疯的话,那么我就只好喊人来了!事实上,我完全没有必要在这里和你解释这些!你看,我现在制住了你,随时可以喊人把你抓走,然后你到了警察局,你可能百辞莫辩!因为在里面,你可能根本得不到公证的审判!对不对?你想一下!你冷静点,仔细想一下,我如果是凶手的话,我有必要在这里和你说这些没有?”
女人反抗的力度似乎小了一些。
阿诺飞快地道:“你想想,如果我是你口中哪个人的话,那些警察为什么不把我也带走?因为我昨晚上根本不在家里!警察是找到了足以证明的东西,才会相信我,不是吗?”
女人的反应又减弱了一些。
阿诺见自己的话似乎有用了,当下便放松了一些:“小姐,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吗?我可以证明我说的话,或许也能够帮到你一点什么。”
女人突然不动了。
阿诺吁了口气,再次放松了一些。可此时,女儿却猛然用额头撞在了阿诺的眼睛上,阿诺吃痛一声,女人便直接张口朝着阿诺的手掌咬去。
她获得了反抗的转机,一下子从阿诺的压制下抽身而出,然后飞快地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西餐刀,连忙地站起身来。
阿诺也飞快地爬起了身来,两人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互相僵持着,阿诺则是抓住自己被咬的地方……这女人是真的狠辣,直接咬破了他的皮肤。
此时,有人走入了公共厕所当中。
女人见此,便恨恨地用手上的西餐刀朝着阿诺扔来,同时撞开了进来的那男子,夺门而出。
“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兄弟,你是在这里和你的女朋友打野战吗?”
阿诺苦笑一声,从地上抓起了西餐刀,支支吾吾地说了两句,便低着头,不理会这男人,飞快地离开。
……
……
一路上,阿诺是不是地回头看着四周,神情警惕的模样。
他没有坐上公交车,这个时候公交系统似乎也停止了不少。他的脚步很快,足足走了两个多小时,方才隔着马路,走进去了一个距离最近的贫民窟当中。
阿诺似乎十分熟悉这个地方,终于,他来到了一间简陋的房子之前。
他掏出钥匙,又看了看四周,才开门走入了里面——这边似乎因为下午那场奇怪的暴风雨的原因,直接停掉了。
但不久之后,屋子有了亮光,应该是点燃了蜡烛之类照明的东西。
阿诺在屋子里面找来了点什么东西,然后回到厅子里面。他之前把蜡烛点在了餐桌上,所以他直接拉开了椅子,坐在了餐桌前。
阿诺吁了口气,忽然道:“小姐,你在吗?”
他朝着黑暗中叫了一句,但是没有得到回应,阿诺却继续说道:“小姐,我没有把门锁上,你应该能够进来的吧?我知道你藏在什么地方……来,这就是我想让你看的证据,证明我不是你口中哪个人渣的证据。”
说着,阿诺又紧张地看着四周,最后把自己找出来的东西——相册,放在了餐桌上,然后翻开。
阿诺此时缓缓地道:“我有一个哥哥,他叫做海利,从下时候开始就是一个顽皮的人……”
他手指在相册中的一张照片上指了指:“这就是他,而他旁边的这个人就是我。”
这是一张老旧的照片。照片应该是在小学里面拍摄的,里面一对双胞胎男孩正同时看着镜头,微笑着。
阿诺一页页地翻开相册,缓缓地说着自己的过往,“……这是上高中时候拍下的,是一次足球比赛之后。海利他从小就想要成为一名足球运动员。只是他太会惹是生非了,有一次和别人打架,弄伤了膝盖。他原来是有机会加入当地一家还不错的足球俱乐部的,但是因为受伤,被放弃了……这是我们高中毕业时候的毕业照。小姐……你在吗?”
黑暗中依然没有得到回应。
阿诺却自顾自地道:“我和海利,就像是硬币的正面和反面。他是人们口中的混蛋,垃圾。而我……而我一直被人们所认可。我靠自己的努力,获得了奖学金,一路走出了这个地方,在大学还得到了不少的资助……这是我大学开学典礼时候拍下来的。是我父亲拍的……小姐,你在这里吗?”
黑暗当中依然没有得到回应。
阿诺叹了口气,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便直接把相册给合了起来。
他揉了揉额头,就这样撑着了自己的额头,但异响在这瞬间出现。
阿诺猛然睁开眼睛,烛光的摇曳中,那个在公共厕所袭击他的女人赫然出现在桌子的对面。
她翻开了那本相册,一页页飞快地翻开看着,沉默不语。
“小姐……你真的在。”阿诺轻声地叫了一句。
女人这时候皱着眉头,抬头看着阿诺,忽然问道:“你昨晚真的不在家里?”
“我昨晚一直都在学校复习,我可以找到给我当证人的人,我确实是早上才回来的!”阿诺连忙道。
女人再次皱了皱眉头:“你还有个双胞胎兄弟,为什么利维亚从来没有给我提过?你难道都没有告诉过她吗?作为她的男朋友,你瞒着她?”
阿诺连忙摆手道:“小姐!第一,我不认识你说的利维亚,第二,她更加不可能是我的女朋友!”
“你!”女人激动得站起了身来,但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道:“白色地狱。”
“什么?”阿诺一愣,疑惑地看着这个女人:“什么地狱?小姐,我知道你现在感觉应该很糟糕,但是……起码还不算是地狱吧?”
女人却坐了下来,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阿诺:“你平时很少回家吗?”
阿诺道:“也是最近这两月吧,最近忙着学习和学校的实验,以及实习的事情,好多时候都比较少回来。”
女人继续道:“这个人……我说的是你哥哥,他有你家的钥匙?”
阿诺摇摇头:“我不确定。有一次他上过来我家,没过几天之后,我发现家里的备用钥匙好像不见了。”
女人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换门锁?”
阿诺苦笑道:“家里也没有值钱的东西。再收,如果说不见了钥匙需要更换门锁的话,我的房东太太,一定会发飙的。再说,也有可能是不知道放什么地方了一时间找不到。后来我就忘记这件事情了。”
他皱了皱眉头,看着这个女人,“你说,利维亚是我的女朋友……可是我根本不是认识她。等下,利维亚是什么时候说她有了男朋友的?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白色地狱。”女人颓然地道:“她说是在这家夜店碰到的你。”
阿诺连忙道:“小姐!我的经济情况,根本不允许我去那种地方消费!”
“你先别说话,让我想一下。”女人摇摇头,然后抹了一下脸。
她开始回忆离利维亚和自己说过的一些关于自己和男友的事情。
她说,他们是在夜店相遇的,那天晚上她喝多了,被几个流氓纠缠。本来纠缠也没有什么,反正利维亚也不是什么好女友,大不了就当作是被白嫖了一顿,算是被狗咬了好了。
但是没想到,有一个男人挺身而出救了他。
她说,这个男人很英俊,而且还是名牌大学的学生,靠自己的努力,获得了奖学金。
她说,对方平时学习很忙,她也不想让人家知道自己的事情,所以只有等对方学习不忙的时候才会约见。一般都是等对方主动联系她的。
她说,她和他是没有未来的,但是她很享受这份突如其来的爱情……
如果……如果阿诺真的不是利维亚口中的阿诺的话,也就是说——阿诺的双胞胎兄弟,冒充了他,用这个身份勾搭了利维亚。
确实……比起那种今天不知道明天事情的小混混,一个名牌大学生,未来社会精英的身份,还真是能够吸引一些无知女人的投怀送抱。
利维亚就是这样一个无知并且有着做白日梦习惯的女人。
“你为什么要回来这个地方?”她再次盯着阿诺看来,试图从他的神情中读到一些什么。
阿诺苦笑道:“我说过要给你证据的……而且,我感觉你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所以从厕所出来之后,我就想着你可能跟着我,所以我就回到这里——这里,是我父母过世前,我们生活的地方。”
“这本东西我拿走。”女人一下子站起了身来,“但是我不会这么容易相信你的……如果,如果我发现你骗了我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直接朝着门口走出。
可是才没有走出两步,她就摔倒了在地上。
阿诺连忙起身走了过来,把她扶着坐了起来,“你怎么样了?”
女人只是手掌捂住自己的脚腕位置,露出痛苦的神情。阿诺皱了皱眉头:“是在厕所的时候扭伤的?你……你还走了这么远的路?”
女人没有说话,固执地偏头。
阿诺道:“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点扭伤的药,我哥……海利他从前就经常受伤,家里有不少,就是不知道过期没有。”
说着,阿诺就连忙站起身来,走到了烛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似乎正在翻寻着什么。
不久之后,阿诺走了回来,手上拿着了一支喷雾。他把女人的鞋子脱去,然后看着对方的反应,便开始喷涂着东西:“可能痛点,不过忍一下就好。”
停电,屋子里十分的闷热,阿诺此时脸上都流满了汗水。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然后继续专心地给女人治疗着脚腕的伤势。
女人这时候才看见阿诺的手掌上,有一排十分醒目的咬痕,甚至还有血……
她下意识道:“对不起……”
“没什么……被冤枉了的,换做我也会这样。”阿诺随口应了一句。
女人道:“我说你手上的伤。”
阿诺下意识抬手一看,便笑了笑道:“没什么,我是男人,这点小伤没关系的。倒是你,扭伤了还走这么远,才是幸苦。怎么样,好点了吗?”
烛光摇曳,让阿诺的脸变得异常的柔和起来。
她心中似乎某根弦此时被拨动了一下。
“我……我叫卡罗琳。”
……
……
叮当……叮当——!
门铃的声音响了许久,眼前这家海边的精美公寓方才打开了门,洛邱走了出来,发现站在门前的正是宋昊然没错。
“宋先生?”洛邱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不好意思,停电了,我在忙着找照明的东西,所以让你等的时间长了一点。”
实际情况是……老板刚刚从俱乐部回来,结束了一单有趣的交易之后。
“没关系。”宋昊然微微一笑,“今天的天气确实诡异了一些,我路上也有些阻滞。”
洛邱点了点头,随后在门前沉默了片刻之后,方才道:“有结果了吗?”
宋昊然点了点头,露出了真挚的笑容,轻声道:“进去再说吧?我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