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李东搞定了胡万琳，紧接着许圣哲也打来了电话。
电话一通，许圣哲便道：“齐光河答应了，只要拿到钱，事后他就带着全家人去国外安享晚年。”
“他不会再反水吧？”
“不会的。”许圣哲笑眯眯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齐光河的目的就是为了钱。
和韩雨他们合作，韩雨这些人能给他多少好处？
到最后，不把他吃个干净就是对的起他。
齐光河还是识时务的，要不然当初见到事情不利，也不会干脆利落地拿钱走人。
现在回来，也只是不甘心，加上利益驱使罢了。”
“那就好，不过被这家伙占了便宜，我还真不是太爽快。”
许圣哲淡笑道：“不爽快忍着，等事情过了，想收拾他还不简单。
现在不用节外生枝，齐光河自己也清楚这点，所以才说拿了钱就去国外，也算给你一个交代。
你要真的不痛快，等他去了国外，再想办法，这点难不到你我。”
“嗯，暂时就这样吧。”
李东说着又道：“那你们家老大那边怎么办？”
“这个不用你操心。”
许圣哲不愿意多说，李东见他不在意，也没多问。
大家都有自己的方式，许圣哲既然这么笃定，那肯定能解决这个麻烦。
许如龙带给许圣哲的麻烦，可比自己多多了。
两人简单交流了几句，很快就挂了电话。
……
与此同时。
李东和沈茜闹翻了的消息，依旧在迅速传播。
25号上午开的董事会，25号晚上，沈雪华就赶到了江北。
省委大院。
沈雪华看看李东，再看看沈茜，眉头竖起，怒形于色道：“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李东干笑一声，朝沈茜打了个眼色。
沈茜一脸讨好，拉着沈雪华的胳膊撒娇道：“妈，别生气了。”
“我不生气！”
沈雪华说着不生气，实际上都快想吃人了。
李东和沈茜大闹了一场，沈茜就这么无端端地被踢出了远方，她知道消息的时候，肺都快气炸了。
不顾杜安民的劝阻，沈雪华一刻都没停留，火急火燎地就杀到了平川。
结果倒好！
她进屋的时候，这两人居然有说有笑地在聊天，这是翻脸的样子吗？
沈雪华不知道两人上午是真的闹的不可开交，现在又和好了，还是上午根本没那么回事。
可不管有没有，她现在都很不愉快。
沈茜也没隐瞒她，连忙将李东的计划都说了一遍。
沈雪华听完，愣了一会，许久才皱眉道：“他疯了，你也陪着他发疯！
这事是那么简单的吗？
韩雨是蠢，可不代表所有人都蠢！
稍微有点差错，有人就会顺势而行，与其得罪一大帮人，还不如参与进来分杯羹。
孙月华什么人你们了解吗？
那女人吃人不吐骨头，现在面上能答应你，转头就能和韩雨他们狼狈为奸，干脆顺势弄死你！
就算吞不下整个远方，东宇地产丢了丝毫不意外。
更别说你现在还要投资100亿，加上京城那边，光是这个项目投资就有150亿。
这么多钱，我怀疑打水漂的可能性很大。
你们这是在玩火！”
沈雪华说的毫不客气，因为这本来就是事实。
这个计划算不上完美，可以说漏洞很多。
要是让韩雨他们自己来办，不见得能斗得过李东和许圣哲。
可这么多投资，哪家会放心就让几个二代来办事？
到时候李东面对的可不是韩雨他们，而是他们背后的那些人。
这些人，谁不是老狐狸级别的，李东真能占便宜？
沈雪华并不看好这个计划，李东失败的可能性很大，真要失败了，一下子就丢了整个项目，一百多亿的投资。
哪怕是首富，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损失。
要是引起连锁反应，事情可能会更糟糕。
像李东这次投资的100亿，那是远方超市的货款，这笔钱要是回不来，远方超市麻烦也大了。
既然女儿认定了李东，什么事都愿意为李东做，沈雪华当然要考虑清楚了才行。
李东的财富，日后也是女儿的。
要是因为这次失败了，导致李东一蹶不振，那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李东点头道：“沈姨没说错，的确是在玩火。
所以我不能等太长时间，必须速战速决，45天之内要是不能成功，我就放弃，自己割肉止损。”
“45天？”
沈雪华有些奇怪，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间点。
李东轻声道：“45天是货款周期，现在远方账面上还有280多亿，就算爆发了挤兑风波，我也不怕，不在乎。
除去这100亿，我还有钱，180多亿，足以应付任何困难。
但是45天不到的时间，这笔款子就得付给供应商。
到时候，要是这笔钱被拖住了，再出事，我就麻烦了。”
“看来你还没昏了头！”
沈雪华冷哼一声，心里倒是稍微平复了一下。
李东既然有了准备，那就是好事，就怕李东这家伙真的不管不顾，非要和韩雨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时间拖长了，要是还解决不了他们，那李东自己麻烦更大。
沈雪华想了想道：“龙华靠得住吗？”
“靠得住。”
李东没有再多说，许圣哲靠不靠得住，自己现在不好说。
可事到如今，只能相信许圣哲。
要不然，谁都不相信，这事没办法去做了。
大家都是为了利益，只要能让许圣哲看到获利的机会，他就是最靠谱的盟友。
45天，也是李东给自己定的安全期。
在这个时间段内，许圣哲就算反水，自己也有应对的机会。
一旦超出这个时间段，那再被围剿，自己真就危险了。
沈雪华没有说话，沉默了很长时间，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反而道：“现在距离年底没有多长时间了。”
沈茜倒是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李东却是心里有数。
听她这么说，李东点点头道：“我知道。”
“知道就好！”
沈雪华哼道：“李东，这次我帮你一次，但是你记住了，你要是敢对不起茜茜，别怪我不客气！”
“妈！”
沈茜娇嗔一声，沈雪华顿时怒道：“怎么，我连话都不能说了！
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事，你爸和我丢了多大的脸！
这事传出去了，谁不在笑话我们？
你们倒好，商量都不跟我商量，自己就做主了。
而且事情就算成了，你爸和我也要承担压力，你们怎么就没考虑过我们？
都说女生外向，你要不是我女儿，而且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我早就打断你的腿了！”
沈雪华的确是有些生气，沈茜和李东自作主张，事前连个招呼都不大。
这一下子，就让他们陷入了被动。
不管李东的计划成不成功，对沈雪华而言，都没什么实质上的好处，反而容易让人诟病。
也正如她自己说的那样，她就这么一个女儿。
沈茜上次在京城做的事，连杜安民都认了，那也是无奈，以及对女儿的溺爱。
老两口又没儿子，年纪也都大了，现在不为了女儿考虑，还能为谁？
沈雪华要是有个儿子，沈茜还敢这么胡闹，她说不定真能不认这个女儿，或者更狠一点，趁机和韩雨他们联手，黑李东一次也毫不意外。
大家族的亲情本来就淡薄，沈雪华也是经历过的。
然而现在这不是沈家，杜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还能找谁说理去。
沈雪华有些憋闷，起身拉着沈茜就往外走。
沈茜一看就急了，连忙道：“妈，没和你商量是我们的错……”
李东也急忙起身道：“沈姨，这事是我的错，和茜茜没关系……”
沈雪华没好气道：“少来这套！你们不是吃定我和安民了，能来这套？
尤其是你，李东，我女儿以前从不违逆父母，自从跟了你，你把我女儿教成什么样了！
这笔账咱们回头再算，现在茜茜跟我回去！”
“回去？”
沈茜嘀咕了一句，沈雪华气恼道：“你还是不是我生的？
既然都闹成这样了，还在他家待着，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这是省委大院，谁不是七窍玲珑心！
走，现在就回京城，孙月华那边你们不用联系，我去联系她，还有，我不会透露你们的计划。
事后孙月华怎么选择，看你们自己的。
言尽于此，李东，你好自为之！”
丢下这话，沈雪华就拉着沈茜出了门。
李东想追上去，又意识到不妥，一下子就顿住了脚步，看向沈茜，脸上带着一抹歉意。
沈茜笑着回应了一下，还没开口，沈雪华就压低声音怒道：“还笑，就你们也想算计别人，脑子怎么长的！”
沈茜脸色一僵，露出一副苦涩的表情。
沈雪华没再管她，脸上怒色更重，出门的时候，看到秦雨涵刚好进门，原本半真半假的怒意，瞬间成了真怒，看着秦雨涵冷哼一声，抬腿就走！
而沈茜这边，根本不用演戏，扫了一眼秦雨涵就跟着离开了院子。
秦雨涵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直到看到两人上了车，沈茜连行李都准备好了，一瞬间心里滋味更是复杂。
沈茜走了，带着愤怒和失望，就这么轻易离开了。
秦雨涵想笑，想开心，却是发现自己好像开心不起来。
原本知道李东和沈茜闹翻了，她是挺开心的。
可真等到沈茜就这么走了，还是被李东逼走的，秦雨涵忽然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升起这股感觉。
不单单是对沈茜的同情，也是对李东的失望。
沈茜帮了李东多少，秦雨涵心里知道。
沈茜为李东付出了多少，她也知道。
可现在，李东为了一点小事，就和沈茜彻底划清了界限，这让秦雨涵感觉复杂至极。
连沈茜，李东说抛弃就抛弃，自己呢？
自己在李东心中，真的比沈茜还重要吗？
秦雨涵有些彷徨，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秦雨涵才勉强挂着笑容，干涩道：“事情我知道了，还是……还是和她解释几句吧……”
说完这句话，秦雨涵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
李东有些尴尬，这事他还没来得及告诉秦雨涵。
原本沈茜说要和秦雨涵吵一架，不过还没来得及吵架，就被沈雪华给带走了。
现在见秦雨涵这幅模样，李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道：“你希望我去解释吗？”
秦雨涵沉默。
李东苦笑，只好道：“好吧，我不问了，还有，这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和沈茜……”
秦雨涵抬头，李东看了看四周，出声道：“进屋说吧，这事比较复杂。”
秦雨涵没说话，跟着李东一起进了屋。
……
25号当晚，沈茜和沈雪华在酒店滞留了一夜。
第二天，母女二人就直接踏上了飞往京城的航班。
与此同时，房屋中介挂出了沈茜在省委大院的小院，开始对外出售。
而李东，26号再次开了次董事会，罢免了沈茜远方董事的职务。
这一切来的如此突兀，让所有人都应接不暇。
而李东，罢免了沈茜在远方最后的职务，没有再和任何人谈起沈茜，而是亲自带队去了各省，开始洽谈远方城项目。
500亿的远方城项目，原本很多人都觉得起码在未来两三年来远方才会实施。
可谁也没想到，李东野心如此之大，居然要一起上马。
甚至为了坚持自己的选择，和沈茜翻脸也在所不惜。
独裁者李东，这一次彻底坐实了他的名声。
以前，哪怕知道李东喜欢在远方独裁，可很多人也知道，远方还有人能劝住李东，沈茜就能。
李东提的意见，沈茜真要坚持反对，李东一般也不会一意孤行。
可现在，沈茜走了，连沈茜都劝不住李东，还有谁能劝他？
别说劝，在很多人看来，李东现在都快魔怔了，他敢赶走沈茜，就敢赶走所有人。
袁成道、孙涛、王悦、陈浪这些集团高管，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不管内心如何愤慨担忧，可自从沈茜走后，没人再在远方城项目上多说一句。
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好李东。
唯一期待的，就是中途别出问题。
只要不爆出货款被全部挪用的消息，远方就还能顺利支撑下去。
京城。
韩雨正在寻找合作伙伴。
不过李东现在虽然和沈茜翻脸，也冒险上马了远方城计划，可远方实力还在那。
真正敢在这时候出面的人不多，不到山穷水尽，谁知道李东会不会翻盘？
一旦被李东翻盘了，好处占不到不说，还惹得一身腥。
韩雨串联了几天，也就个别人流露出一点意思。
不过这几人也表态，这时候不行，除非远方真出了问题，要不然，他们不会帮着韩雨对付远方的。
韩雨无奈，只好让陈瑞来京城商量商量。
……
帝豪会所。
韩雨皱着眉头，端着酒杯道：“看来不拿出点真东西出来，想让别人对付李东，可能性不大。
这家伙跟疯狗似的，没有切实的好处，谁也不愿意去招惹他。”
陈瑞闻言眼珠动了动，小声道：“这么说，我们现在就开始发动计划？
只要让李东陷入泥潭，他又强行上马了远方城项目，远方肯定要出事。
李东就是远方的主心骨，他出了事，远方没有能压得住局面的人。
而且这次他抽调了这么多资金，我还真不信，远方能有多少钱供他挥霍。
到时候再炒热一下，李东想不死都难。
趁着这机会，咱们就可以动手了。”
韩雨闻言一脸得意道：“这也是我想说的，远方那边的情况，我打听到了。
李东挪用了所有货款，他这是自己找死。
他不出事还好，李东虽然讨人厌，可没人否认他赚钱的本事。
他好好的在远方一天，大家都相信他能把钱赚回来，也不怕远方拿不出钱。
可一旦他自己陷入了危机，别人还会信任远方吗？
一百多亿的资金拿了出去，其他人怎么应对这次危机？”
陈瑞补充道：“你说的对，不过还得再等等，我觉得才合适发动计划。
起码等李东把手上的钱花完了才行，要不然他随时能把钱调回来，那我们就白费功夫了。”
韩雨一听计划要延迟，不由蹙眉道：“他手上还有100多亿呢，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花完。
这么多钱，换成是我，没个几年时间，根本花不完。
难道我们就这么等着？
几年过后，他早就度过危机了。”
陈瑞笑眯眯道：“不会那么长的，李东这人我知道，他一个土包子出身，最渴望的就是证明自己。
这次因为远方城计划，他和沈茜闹翻了，所有人都不看好他。
这时候的李东，急于渴望证明自己是对的，想打所有人的脸，这才是他的性格。
按照他的性格，以及他亲自带队去各地洽谈业务，我相信，最多个把两个月，他就能把这些钱花完了。
他一直都是急性子，当初针对苏果和家乐福，哪次不是速战速决。”
韩雨看了他一眼，半晌才道：“看来你对他研究的很透彻啊。”
陈瑞淡笑道：“没办法，身边出了个这种人物，几年时间就做到了首富，谁会不研究他？
李东的套路，大家早就熟悉了。
你不信就看着吧，我敢打赌，最多一个半月，他就能把事情彻底定下来，钱也全部都给花了。
那时候，咱们给他致命一击，他想不死都难。”
韩雨摇头道：“这个可不好说，真要到了那时候，李东说不定会弃卒保车也不一定。”
陈瑞笑道：“雨姐，这不正好对了我们胃口吗？
李东不好一棍子打死，他现在实力不弱，想一次性就打死他，难度太大。
我们可以钝刀子割肉，慢慢来。
先啃下一口骨肉，接着再伺机而动，迟早他会一点一点被我们蚕食光。
而且我也想好了，这次我们的目标就是远方超市和东宇地产。”
韩雨挑眉，有些反感陈瑞的反客为主，不过还是道：“为什么盯着这两块？我倒是觉得远方科技不错。”
“远方科技价值听起来不低，实际上没什么实质上的东西。
咱们就算拿到了远方科技，用处也不大，除非直接转手就给卖了，可到了那时候，李东出了问题，别人还看不看好远方科技就不好说了。
还是远方超市和东宇地产更好，这两方面都有实质上的好处在那。
无论是东宇地产的地皮，还是超市的门店招牌，那都是真金白银的东西在那。
想转手，也容易，分开了卖都行。
而我们自己经营，那也不难，搞高科技的东西不行，这些产业经营，咱们还能不拿手？”
他一口一个咱们，韩雨心里不由暗骂。
你还真把自己当军师了！
再说了，谁会和你分赃！
韩雨早就打算好了，真要在李东身上大赚一笔，回头就踢开了陈瑞。
陈瑞算什么东西，有资格和她相提并论吗？
这家伙要是不识趣，那就别怪自己下狠手，李东能收拾他，她也可以！
想是这么想，韩雨也不会傻到说出来，笑眯眯道：“分析的不错，不过就算如此，想吃下远方超市和东宇地产，也没那么容易。
别说东宇地产，就是李东现在弄的远方城项目，我们想吃下都不容易。
这家伙动辄几百亿的投资，他就算出了问题，也轮不到我们空手套白狼。
而且真要空手套白狼，别人也会眼红，危险性太大。
想从李东身上割肉，我们自己也得有资本才行。
没资本，说不定我们创造了机会，就被别人抢到了好处，那可得不偿失了。”
陈瑞笑道：“这个还得看雨姐的，你认识的人多，我想只要有机会，应该能聚拢一批人才对。
而且，雨姐也可以找几个信得过的人，透露一下我们的计划嘛。
我这边也出点力，李东在江北还是有不少仇家的。
我和姚宏那边谈好了，他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他可以拿两个亿出来。
另外还有张青他们，一起凑凑，1个亿也差不多。
还有余乐、孙曼曼这些人……”
他正说着，韩雨就皱眉道：“你已经联系了？人太多了，消息容易泄露，一旦被李东知道了，我们可不见得能成。”
陈瑞一脸自信道：“雨姐放心吧，我挑的人和李东都有仇。
无论是姚宏还是余乐，哪怕不赚钱，也愿意看着李东倒霉。
让他们给李东通风报信，不可能。
在这方面，我还是有把握的。
当然，我们钱不多，再怎么凑，也不到5个亿。
真正想赚笔大的，还得看雨姐的。
这次要是顺利，出资多少，我们就有可能翻倍赚回来。
李东钱多，赚他的钱，可比我们自己费心费力挣钱容易多了。”
这话算是说到韩雨心坎里了，李东赚钱不要太容易，他们这些人，费心费力地，又是弄批文，又是炒地皮，又是搞能源……
总之，他们能赚钱的路子不少。
可要说赚钱速度，赚个一千万，大家都能乐呵好几个月。
韩雨算是能赚钱的了，这么多年下来，什么事都干，才有了那5亿的积蓄。
结果倒好，全便宜李东了！
李东赚个几十亿，就跟玩似的，韩雨是羡慕嫉妒恨全都有。
现在从李东身上割肉，可比他们自己慢悠悠地赚钱快多了，而且只要事情操作的好，还不用承担什么责任。
李东自己遇到了麻烦，他们借机分杯羹，谁也说不出个不是。
韩雨甚至都想好了，这事就算被贾文浩知道了也没事。
不赚白不赚，只要自己不强行夺走李东的产业，谁能说什么？
当然，想强行夺走，李东也不是死人，她也做不到这点。
两人说了一阵，陈瑞想了想才道：“雨姐，还有件事跟你说一声。”
“什么事？”
“胡万琳托关系找到了我，想让我放她一马，她愿意出血，你看……”
“胡万琳？就是你说的那个，和李东有合作的那女的？”
“对，就是她。”
韩雨脸色一紧，连忙道：“她怎么知道你找她麻烦？”
陈瑞摇头道：“她倒是不知道，她是找上了张青。张青最近负责跟她这边沟通，她也不知道是我在背后指挥。
不过胡万琳也不傻，知道张青还没这么大的能耐，也没这么大的胃口。
所以找到了张青，说是想约正主谈谈。”
韩雨蹙眉道：“没必要，和她有什么好谈的……”
“可是她要是不配合，咱们就算拿下她也没用。
李东的事毕竟没证据，想传的像模像样，还得靠胡万琳这边。
她要是愿意出面帮我们指证李东，放她一马也不是不可以，而且光合集团资产也不低，两三个亿呢。
胡万琳就算完了，光合也便宜了别人，可不见得就是我们。”
韩雨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皱眉道：“胡万琳底子不干净，这种人要是沾惹上了，只会给自己找麻烦。”
陈瑞劝说道：“胡万琳没有任何背景，真出了事，就抛开她好了。
还是找她谈谈吧，省的她狗急跳墙，不愿意配合。”
陈瑞其实倒不是怕胡万琳不配合，关键的关键，胡万琳这次愿意大出血。
张青可是说了，胡万琳现在走投无路，真要时机合适，人财并收也不是不可以。
陈瑞现在虽然落魄了，可那也只是相对而言。
和韩雨、李东这些人比，他自然是落魄的不行。
可和胡万琳这种高利贷出身的女人相比，他还是高高在上。
哪怕胡万琳背后那个老家伙还活着，陈瑞也没看在眼里。
现在胡万琳愿意出血找个依靠，真要拿下了胡万琳，光合到了自己手上，那自己之前在李东那边的损失，也能弥补回来了。
当然，这事也不容易。
单独一个陈瑞，还吃不下光合，要不然他也不会和韩雨提起这事。
他是吃不下，可加上韩雨，再加上江北几个家伙，大家一起联手，那问题就不大了。
几人联手，他就算拿不到大头，也不会太少。
现在他穷的叮当响，虽然吃喝不愁，可手上真没什么积蓄。
要是能从胡万琳那弄个几千万过来，也不枉他这么长时间的算计了。
韩雨还是有些犹豫，她倒也不是真傻，只是这年头，聪明人太多，她每次都失败，才让人觉得她傻。
可韩雨好歹能被贾文浩看上，智商还没出问题。
胡万琳这种人，比较麻烦，真要沾惹上了，以后出点事，容易给贾文浩带去麻烦。
她知道自己这一切是怎么来的，贾文浩要是出了事，那她现在的一切都是空的。
陈瑞见她犹豫，再次怂恿道：“雨姐，你现在手头上应该也不宽裕吧？
虽说计划是咱们提出来的，可没钱，其他人也不会给咱们面子。
想在李东身上割肉，没钱玩不开，你也不想为他人做嫁衣吧？
大不了这次事情结束，咱们就还回去，这总没问题吧？”
韩雨仔细想了想，许久才道：“再说吧，你先见见面，想办法说服她，至于其他的，等我有空去了江北再说。”
陈瑞笑呵呵地点了点头，这事算是差不多了。
至于韩雨事后会不会放手，陈瑞懒得管。
不过在他看来，可能性不大。
到手的好处，你让韩雨吐出来，可能吗？
最大的可能，还是干脆收拾了胡万琳，这样一来，钱拿的就不烫手了。
胡万琳无权无势，想收拾她，办法太多了。
而且陈瑞心里也暗自琢磨，韩雨日后真要放手，自己顺势接下来也不是不行，韩雨的作用也就第一次有用。
自己收服了胡万琳，光合还不全是自己的。
而且胡万琳这女人他也见过，一想到这女人臣服自己，任由自己摆布，陈瑞心中就忍不住一热。
再看看对面的韩雨，陈瑞有些口干舌燥。
这女人可是贾文浩的老婆，贾文浩在江北，那是连秦汉源都要给面子。
当初自己老子还在江北的时候，见了贾文浩也客气的不行。
自己在贾文浩眼里，更是小辈，毫无存在感。
这要是睡了他老婆……
陈瑞不敢想了，再想下去，自己精虫上脑，在韩雨面前露出什么端倪可就不好了。
跨起了二郎腿，陈瑞将抬头的小兄弟压了下去。
不过脑海中，陈瑞却是将韩雨XXOO了一百次，还真别说，这女人年纪虽然不小了，保养的还真好。
难怪贾文浩那家伙，也臣服在她石榴裙下。
陈瑞可不相信，贾文浩对韩雨所作所为一无所知，还不是挡不住韩雨的枕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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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瑞说李东急于证明自己，花钱肯定很快。
花钱快，这点陈瑞倒是没猜错。
李东27号出江北，第一目标就是沪市。
比起花钱，哪有沪市花钱来的快。
在沪市繁华地段开个远方城，动辄投资就是几十亿上百亿，这个一点都没虚报。
而且远方超市，自从整合了家乐福，也需要在沪市有个标杆性旗帜建筑。
别的地方可以缓缓，几大直辖市，那是不能缓的，越快开业对远方帮助越大。
……
沪市。
08年下半年，沪市土地交易市场冷清至极。
从3月份开始，地价就不断下跌，相较于07年，跌幅普遍超过10%，高的甚至超过30%。
就算采取了降价措施，沪市推出的土地，不断出现流标现象，而且流标地块越来越多。
3月1号，沪市土地交易市场正式开张，而4月8号首演便遭到冷遇，当天推出的8块土地，2块流标。
放在07年，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07年，不管你推出什么样的地块，不管地段如何，不管人流量如何，只要上了拍卖会，都有人叫价，钱在那时候根本就不是钱。
而今年，随着经济危机进一步影响，土地拍卖流标比例也越来越大，从开始的25%，到现在，沪市推出的地块，几乎一半会出现流标现象。
除了流标，还有退地风波。
去年的普陀地王，志成集团以11亿多的价格拿下，而今年，志成放弃了3000万的保证金也要退掉这块地。
而过去一年，这块地非但没涨价，反而跌了不少。
就在李东来沪市的这天，该地块重新挂牌，底价7.6亿，却是无人问津。
除了志成退地，苏宁前不久也退掉了去年的沪市地王，南京东路163地块。
这块地去年苏宁以44亿的天价拿下，建筑面积仅有6万多平米，楼面价高达67000元/平米。
可到了今年，地价狂跌，按照专业人士估算，这块地跌幅可能高达30%以上。
也就是说，163地块，现在再拍卖，价值可能只有32亿左右。
一下跌了这么多，苏宁当然不愿意。
苏宁和沪市政府商谈了很多次，甚至张进东本人都出面谈过，最终双方经过“友好协商”，让苏宁退了这块地。
外界没有透露苏宁为此付出了什么代价，可李东和张进东关系还行，又都是同学会成员，自然明白苏宁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什么都没干，地块放了一年，苏宁以亏损2亿的代价，终于摆脱了这块地。
张进东那几天经常在群里哭诉，不过相比于跌幅12亿以上，亏损2个亿算是可以了，好歹没亏到姥姥家。
经过这一系列的流标，退地事件，现在各大地产商也不敢盲目在沪市拿地了。
跌幅这么大，而且商业用地跌幅更大，普遍在30%左右，谁还敢这时候耗资巨大，来沪市拿地。
去年花了10个亿，今年只值7个亿，到了明年，要是再跌个30%，那就只有5亿不到了。
再有钱，也没人敢这么赌。
所以今年沪市的土地交易极为冷清，沪市政府也有些头大。
卖地，一方面是政府财政来源之一。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完善城市建设，一片片空地放在那，没人来开发，那城市经济怎么发展？
今年沪市政府预计开发商品住宅地300万以上平米，而实际上，到现在，即将进入9月份，新开发商业用地也才100万平米左右。
到年底，很可能只能完成一半左右的政府规划。
到了这时候，开发商不急了，买房的市民也不急了，真正急坏了的是政府。
计划没完成不说，经济也遭受重创，沪市几位领导为了这事都快急白了头。
而恰好在这时候，李东来了沪市！
远方的500亿远方城计划，沪市这边也有耳闻。
一听到李东主动和政府约谈，双方那是一拍即合。
远方拿地向来不小气，动辄就是几十万平米，一个远方顶得上数十家地产商。
尤其是在上述背景下，远方要是真能在沪市投建远方城，单单一个远方也许就能完成沪市政府规划的20%。
受远方刺激，也许接下来沪市政府真的能完成今年的任务也不一定。
在政府所有人都快绝望的情况下，远方李东的到来，无异于一剂强心剂，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振奋了精神。
当李东和沪市高层见面，谈起了远方城计划。
沪市政府很主动，当即给出了几块适合建远方城的地块给远方选择。
而且政府承诺，做到三通一平，需要拆迁的话，也由政府负责。
换在以前，哪有这待遇。
地产商实力再强，那也得规规矩矩地从土地交易市场拿地，参加拍卖才行。
可现在土地交易市场冷清，就算拍卖，也没有企业愿意接手，尤其是大宗地块，价值惊人，更是没几个人敢在这时候砸钱。
沪市政府提供的几块地，都属于商圈中心。
南京东路作为沪市第一商圈，自然也在考虑之列。
而沪市拿出来的地块，正是前不久苏宁才退掉的163地块。
对这块地，李东可是敬谢不敏。
哪怕沪市现在给出的底价仅为36亿，比苏宁去年拿下这块地的时候低了8亿之多，李东也没考虑。
一方面这块地建筑面积的确太小了，仅有6万多平米，盖购物广场倒是可以，盖城市综合体完全不可能。
另一方面，按照目前的市价，这块地能卖出32亿就算不错了，李东可不想买。
这块地潜力不大，哪怕36亿，楼面价也将近60000元/平米了。
等建好了，不卖个80000元/平米以上，那就不划算。
在这么高的底价上，未来涨幅不会太大。
哪怕李东想花钱，也不会把钱花在这上面。
除了南京东路这块，另外还有五角场和徐家汇几块商圈中心的好地皮也在推荐之列。
搁在去年，这种地块一拿出去，恐怕就会引起疯抢。
可今年，别说抢，除非沪市愿意一小块一小块地拆分了卖，要不然还真没几个人动心。
而五角场那边，因为万达广场已经开业，政府提供的那块地距离万达不远，这么近的距离，两家城市综合体同时开业，显然不划算。
最后李东挑中了位于徐家汇的那块地。
建筑面积高达40万平米，比较符合李东的预期。
而徐家汇，也是沪市最为繁华的几大商圈之一，经过的地铁线路很多，加上还未通车的几条线，总共超过五条地铁线经过这一地段。
沪市政府给出的底价不算太高，因为城市综合体是包括住宅、办公、商用多个方面的用处。
不是简简单单的商业用地，最终沪市国土局和土地交易市场这边联合给出了底价60亿。
楼面均价15000元/平米，看起来不高，实际上还真不算低。
08年房价遭受重创，徐家汇这边的住宅楼，均价只有14000元左右。
商铺均价也不算太高，繁华地段也才30000元不到，有些稍微偏一点的地方更是只有20000元左右。
远方城是商住两用，按照沪市给出的价位，再加上建筑投资，要是几年后房价还是这个样子，最多也就能拿回本钱。
不过对李东来说，这个价格就不算太贵了。
哪怕按照土地成本50%的比例来算，竣工后成本价也不到30000元/平。
当然，实际上用不到这么多，土地永远都是大头，竣工后成本价顶多也就20000元/平米出点头。
而未来几年，徐家汇这边房价涨幅不低。
普遍都在40000元/平米以上，高的甚至达到10万也正常。
有远方城带动，只要能将附近人流和经济带动起来，相比于成本，涨个三倍难度不大，而时间不会超过8年。
这笔账李东算的清楚，他这次拿地，也不单单是为了算计韩雨等人，也是为了自己赚钱。
赚钱阴人两不误，这才是李东的目的。
他还没阔气到，拿上百亿资金，只是为了简单算计几个小人。
李东的打算是，哪怕韩雨他们不入套，自己也能在这上面大赚一笔。
沪市政府给的60亿的底价，价格尽管不算太高，李东也没直接答应，当场给了个50亿的价位。
一下子砍掉了10个亿，差点没让那些领导们惊呆了。
见过还价的，可没见过这么还的。
这又不是菜市场，砍的也不是一百两百，这可是10个亿！
10个亿，哪怕连沪市前几号大佬也不敢轻易答应。
双方在价格上卡住了，至于别的方面，那都不是事，关键还是钱。
李东给了个55亿的底价，就没再和政府那些人谈判，将事情交给了东宇的人处理。
……
出了政府大楼。
李东吐了口气，这次除了东宇的人，陈浪也跟着一起来了沪市。
前期谈判，陈浪也没全程参与。
他和李东一道出了政府大楼，两人一上车，陈浪就道：“李总，60亿的价格不算太高，但是现在土地市场行情不明，小块拿地各家地产公司都有。
可类似于我们这样的大块拿地，现在很少见。
今年到现在，房价跌幅普遍超过了10%。
明年要是不能缓解，或者下半年继续跌下去，现在60亿拿地，也许明年也该轮到我们退地了。”
李东摇头道：“房价迟早会涨上去的，三四线城市不好说，像沪市这种一线城市，跌也跌不了太长时间。
市场有需求，就有我们的生存空间。
各大地产公司，现在之所以动静小，倒不是担心地价跌了多少，而是银行那边不放款。
尤其是这种大宗土地交易，以前交个保证金，剩下的都能想办法从银行拿钱。
可现在呢？
吴胜男之前说过，准备30%以上的资金，是必须的。
像徐家汇这块地，谁要是想拿下来，那就得准备18亿到20亿的资金才行。
你别看各大地产商听起来资金不少，真要让他们拿出这么多钱，有几家能拿出来的？”
陈浪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李总，咱们真要拿下来？我们刚到沪市，是不是显得有些仓促了。
前期考察和市场调研，这些还是有必要的。
我觉得，先花个三五个月时间考察一下，再看看市场行情，到时候再决定也不迟。”
要是按照正常程序，这话倒是没错，也很有必要。
毕竟是几十亿的投资，哪有几天功夫就下决定的。
可李东现在就是要速战速决，真要多花了一两亿也在所不惜，反正最后都是赚的。
陈浪说完，李东否决道：“越快越好，最好就在月底之前。
而且我不会在沪市留到月底，这边你快点谈，谈完了，马上把首批款子打给政府，将这块地正式纳入远方名下。”
“这么快？”
陈浪都惊呆了，今天可是28号了，哪怕这个月有31号，也就剩下了3天时间。
3天时间，确定一宗60亿左右的土地交易，李东确定不是开玩笑？
李东吐了口气道：“就3天，3天把大致条件谈妥，接下来的交接起码还要十来天。
15号之前，我们和政府手续全部要办完。”
“可是这么急，我担心会多花不少钱。”陈浪有些忧心忡忡，觉得李东这次太急了。
这次要是和政府慢慢磨下去，不敢说50亿成交，55亿还是把稳的。
可李东这么急，政府那边看到了机会，可就不见得会降价了。
李东闻言笑道：“这可不见得，我们急，他们其实也急。
到最后，你直接告诉他们，55亿成交不了，我们就不选择沪市，我们的远方城计划只有十座。
沪市这边不行，深市这些城市也在我们考察范围之内。
再说了，我一向喜欢速战速决，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京城那块地，我们也没考察多久。
沪市政府真要上心，应该知道我的习惯。
现在土地交易市场行情不好，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再想遇到类似于远方这样的大客户，而且要求不高的，不见得有第二家。”
陈浪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李东的说法。
不认可也不行，这次李东一意孤行，谁也劝阻不了。
到了这时候，陈浪能做的只有配合。
对于谈判，他倒是拿手，他参与的商业谈判不下于百次。
而且于博团队也距离沪市不远，必要的时候，一起喊来，就政府那批人，和他们谈判，摆明了要输。
时间长一点的话，陈浪甚至有把握将价格压到55亿以下。
可惜，李东太急了。
前前后后也就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平时这么长时间，也许连一轮谈判都没开始。
陈浪正想着这事，李东又道：“沪市这块地，想办法将首批款压到15亿左右。
剩下的85亿，我还有8块地要拿。
沪市这边用多了，剩下的地皮不一定能全部拿下。”
陈浪忍不住道：“李总，那拿下地之后，后续的开发资金呢？”
“这个我再想办法。”
李东说的想办法，当然是指韩雨他们。
韩雨他们要是上钩了，那就有钱开发了。
要是不上钩，李东就再拖拖，拖个半年左右，地产市场回暖了，将东宇前期拿下的那些地皮都给卖了。
总之，这十座远方城，哪怕没有韩雨他们，李东也早就准备开工建设。
现在只是稍微加速了一些，还在李东的规划之中，也不算打乱了他的规划。
李东的一句他想办法，陈浪顿时不再言语。
既然李东自己想办法，他们还能说什么？
真要没钱了，大不了再出售土地，到时候肯定会亏损，但是没开工，亏损应该也不算太大。
其实他倒是想劝劝李东，干脆别缴纳首付款，交点保证金好了。
只要交了保证金，一定期限内，地皮也属于他们的。
最后就算不要了，大不了和志成一样，不要保证金就好。
苏宁倒是交了首批款子，结果被套住了，最后不得不割肉，亏损高达2亿，要是只交保证金，1个亿就够了。
可惜，现在的李东不听劝。
连沈茜都劝不了，他陈浪何德何能，能劝的动李东？
陈浪心里忧心忡忡，现在的小学弟，越来越霸道了。
对有些人而言是好事，可对他而言，心里却是忐忑大于期待。
轻轻叹息了一声，陈浪沉默了下来。
他对李东其实还是抱有期待的，李东当初为了挖他来远方，一次性赔偿了华润3000万。
要说不感动，那不可能。
原本他也想在远方大展拳脚，让自己对得起高达千万的年薪和3000万的赔偿金。
然而现在，李东好像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完全听不得别人的意见。
这时候，陈浪能做的不多，只是希望不会有树倒猢狲散的那一天。
李东是远方的定海神针，他一旦倒了，远方分崩离析只在旦夕。
陈浪一边想着这些，一边用余光打量李东。
李东脸色如常，和以往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可也正因为如此，才让陈浪更加疑惑。
为什么一趟川蜀之行，让李东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川蜀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东不说，陈浪也猜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两人在车上聊了一阵。
眼看到中饭时间了，李东让曹红兵开车找个地方吃饭。
谭勇原本快回来了，不过胡万琳有要求，李东只好让他再办点事。
反正现在不急着收拾陈瑞，倒也不用太急。
常元山那边，李东也拐弯抹角地说了一句。
常元山巴不得自己不出力，陈浪老子毕竟还在位，能少一个敌人就少一个，李东让他别急，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急。
……
餐厅门前。
李东刚下车，手机就响了。
见陈浪看过来，李东笑道：“袁总的电话，我看刚刚的消息他也知道了，着急了。”
陈浪笑了笑没说话，能不急吗？
李东没再说，接通电话便道：“成道，收到消息了？”
“啊？”
袁成道有些茫然，不过很快便道：“李总，您也收到消息了？”
李东见他回答的驴唇不对马嘴，意识到自己误会了，笑道：“我是说地皮的事，你打电话是？”
地皮的事袁成道虽然也着急，可这次打电话还真不是为了这事。
李东一说完，袁成道就沉声道：“李总，平川出事了！”
李东眉头一挑，他现在就怕听到出事两个字，每次听到这话，都麻烦。
“怎么了？”
“刚刚龙华总经理给我们打了求援电话，希望您能出面，帮许总说情。
现在龙华都快乱成一锅粥了，许江华又进了医院，没人主持大局……”
“等等！”
李东一听和龙华有关，连忙道：“说的清楚一点，什么求援，什么主持大局，许圣哲呢？
龙华出什么事了？”
“许如龙您知道吧，许总的大哥。
他一直喜欢和一些富家子弟在澜山那边飙车，昨晚飙车的时候，好像出了事故。
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不过今天早上医院给许家发了病危通知书。
受伤应该比较重，能不能救活不好说。
原本这事和咱们也没关系，可许家今天一大早就乱了。
许江华气急攻心，当场进了医院。
许总这边大概是迁怒，带着龙华几十号保安，把昨晚参加飙车的那些富家子弟都给打了。
有几个人受伤比较重，现在也进了医院。
他们父母长辈都给政府施加压力，许总打完人就被抓了，现在还在警局没出来。
许江华和许如龙都在医院，许总也进了警局，听说麻烦不小。
龙华现在人心惶惶的，许总再不出来，龙华指不定要动乱。
大家都知道您和许总关系好，所以龙华就求到了我们这，希望您能出面，和各家谈谈。
有您的面子在这，龙华也说多少赔偿都可以商量，许总应该能出来。
他再不出来，龙华那边指不定有谁打上歪主意呢。”
袁成道说着又道：“李总，这事您看怎么处理？”
“许圣哲进去了？”李东诧异道。
“嗯。”
“许如龙快死了？”
“这个……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人在ICU急救，暂时还没脱离危险。”
“许圣哲为了帮他大哥报仇，亲自带着人去打了那些家伙？”
“是啊。”袁成道轻叹道：“许总这次有些冲动了，不过自己大哥危在旦夕，也情有可原。
李总，这事您说咱们出面吗？”
“你先等等，我考虑一下。”
李东说完挂断了电话，喃喃道：“许圣哲还真够兄弟义气的！”
他一听袁成道的汇报，就感觉不对劲。
许如龙死不死的，许圣哲会为了他干这种事？
要是换成李东，那还有可能，毕竟自己兄弟快死了，当然要找人出气，迁怒那些人正常。
可许圣哲可没这么冲动，他就算愤怒，也不至于带人去暴打那些人。
还有，许圣哲和许如龙关系有这么好吗？
外人觉得兄弟俩就算有隔阂，可毕竟是一家人，许圣哲这么做倒是没问题。
而李东却是知道，许圣哲和许如龙到底关系如何。
尤其是最近许如龙还准备拿绿地幼儿园做文章，这事李东也猜到了。
这关头，许圣哲恐怕恨不得吃了他才对，怎么可能为他出头？
许如龙真要死了，恐怕许圣哲才会安心。
没人会再抢他的财产，也没人再敢用这事威胁他，一劳永逸的事。
至于兄弟亲情，为了上百亿的财产，还能有多少？
而现在，偏偏是许圣哲出头，还是以出人预料的方式为他出头。
恰好，这段时间许如龙还拿捏到了许圣哲的把柄。
这一切都太巧了！
巧到李东一听，就知道有猫腻在里面。
想了想，李东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一通，李东就笑呵呵道：“老学长，是我，李东啊。”
“知道是你，有事？”吴昌国不咸不淡道。
“老学长，听说许圣哲被省厅控制了……”
“青天白日的，蓄意伤人，无法无天了！”吴昌国冷喝一声，恼怒道：“奥运会刚结束，江北就出了这样的事，你们是嫌事情不够大吗？
堂堂百亿集团的董事长，做事如此冲动！
都说许圣哲做事冷静，颇有大将之风，现在看来，全都给你带坏了！”
李东瞠目结舌，靠了，我带坏的？
什么鬼！
许圣哲还用自己带坏，他一肚子坏水，不带坏自己就是好事！
李东一脸委屈，这话放在江北，敢这么说的人不多。
不过吴昌国就是敢说的人之一，他就是当着李东的面，也敢说这话。
无欲则刚！
他求不上李东，也不怕李东，加上他对李东还抱有不少期待，感觉上还是把自己当长辈的。
而李东，对吴昌国也一直很敬畏。
被他说上几句，还真没办法说什么。
李东苦笑一声，无奈道：“老学长，这事和我无关吧？我人都不在江北，许圣哲也不是小孩子，怎么就被我给带坏了呢。
算了，我也不辩解了。
我就是打听一下，许圣哲的问题大吗？”
“你说呢？”
“我还真不知道，我对这事也不了解，不过龙华那边现在急了，希望我能出面帮着说和一下。
老学长，要是那些人受伤不严重，能私了就私了吧。
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真要闹翻了，也不合适。
许圣哲这次是冲动了，可人家大哥快完蛋了……”
李东说了几句，吴昌国哼道：“这事我不清楚，也轮不到我来管！”
他可是一省政法一哥，这种伤人的案子当然不归他管。
可许圣哲是江北龙华的掌门人，百亿集团的老大，这事连省里都在重视，吴昌国说不归他管，那就是骗人了。
李东倒也没急着说情，听说不归他管，马上笑道：“那我就不多说了，对了，老学长，许如龙到底怎么回事，人现在怎么样了？”
这事也不算机密，真要较真起来，就是一场车祸而已。
吴昌国知道李东自己也能打听到，不过还是没多说，就是有些恼怒道：“你们这些人，赚钱的同时，也别忘了加强对下一辈的教育。
澜山那边，经常出现飙车的事，都是你们纵容的……”
李东满脸黑线，半晌才打断道：“那啥，老学长，这事和我真没关系，我才23呢。”
“我知道！”吴昌国不以为意道：“我这是提前和你打招呼，以后有了子女……”
老头子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大概是年纪大了，平时也找不到几个人唠叨，遇到机会，就喜欢多说几句。
李东无奈，听他说了一会，最后急忙道：“老学长，那我不打扰了，回头有空请您吃饭。”
丢下这话，李东匆匆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李东又打了几个电话，总算把事情搞清楚了。
许如龙昨晚飙车，刹车出了问题。
而且飙车之前，这家伙还喝了不少酒，两相一结合，出车祸的时候根本反应不过来。
而且这家伙嚣张惯了，也没佩戴安全带的习惯。
这次出事，整个人都被甩出了车外，加上车速飞快，受伤很严重。
能不能救醒，不好说。
李东打完电话，最后才把电话打到了省厅那边。
许圣哲现在被控制了，电话打不通，不过省厅那边倒是没问题。
一听是李东的电话，省厅那边也没设置阻碍。
许圣哲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那些受伤的子弟父母长辈要是不追究，省厅也不会故意为难许圣哲，大事化小最好。
现在李东都打电话来了，省厅的人很快就将电话转给了许圣哲。
这家伙现在还不是犯人，省里也不会这时候把他当犯人对待，龙华真要乱了，对谁都没好处。
电话一到许圣哲手上，李东就道：“麻烦大吗？自己能不能解决？”
“问题不大，我让人和他们谈谈就行。”
“那就好，另外节哀顺变……”
李东话还没说完，许圣哲就愤怒道：“我大哥还没死！”
“抱歉抱歉。”
李东急忙道歉，不过诚意却是不足。
敷衍了几句，李东就道：“你没事就行，没事早点出去，别再冲动了，打死了别人也解决不了问题。
你大哥那边，希望他能脱离危险。”
“谢谢，我也希望我大哥早点康复。”
“嗯，你父亲也是一样，让许董注意身体，千万别伤心过度。”
“谢谢，我会转告的。”
“别客气，那我先挂了。”
毕竟是省厅的电话，李东虽然想鄙视几句，想试探一下，不过最终还是没多说。
真要说多了，自己也麻烦。
不过听许圣哲的口气，李东就猜到了大概，这家伙可没多少悲伤。
听起来倒是伤感的不行，可李东知道他，他老婆快生的时候，他都比现在紧张难受。
可现在他大哥快死了，他也就这样，哪可能为了他大哥出面伤人。
摇了摇头，李东轻叹道：“无毒不丈夫！”
一旁的陈浪闻言轻声道：“李总，没事吧？”
“没事。”
李东晃了晃脑袋，没再多管这事，和陈浪一起进了餐厅。
……
同一时间。
京城。
陈瑞刚准备回平川，就收到了消息，许如龙可能不行了！
机场外，陈瑞急忙给韩雨打了电话。
将事情说了一遍，陈瑞懊恼道：“这时候居然出了这种事！
许如龙这边，可是唯一有证据的，也是我们最大的把握。
他出了事，幼儿园的事线索就断了，许圣哲没事，李东的事也牵扯不到。
至于别墅被推平的事，许如龙自己出不了面，许圣哲可不会为了这事出面找李东！
这还真是……”
陈瑞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恼怒的不行。
你什么时候不能飙车，偏偏这时候飙车！
就算你飙车，你自己找死没关系，关键你把证据交给我啊。
许如龙收买了许圣哲的保镖，这事就他自己知道，可没告诉陈瑞。
这也是肯定的，一个人知道的秘密才是秘密。
都知道了，那还叫秘密吗？
原本许如龙是准备关键时候，拿出杀手锏的，可现在，他自己生死未卜，陈瑞到哪找证据去。
电话那边的韩雨也愣了半晌，许久才道：“算了，许如龙主要还是用来对付许圣哲。
这样也好，这次就不用把龙华牵扯进去了。
毕竟龙华也不是软柿子，我们专心对付远方就好，不要节外生枝。
而且就许如龙那点事，真要拿出来，效果也就一般，一栋别墅，李东有的是借口，许圣哲要是帮忙，许如龙也没办法。”
“这倒也是，可惜了。”
陈瑞感慨了一声，倒不是可惜许如龙，而是可惜不能一把将许圣哲给坑进去。
许如龙那个蠢货，他要是接管了龙华，自己也能分点好处。
可许如龙完蛋了，龙华可不好对付，也对付不了。
内部攻破龙华才合适，从外部攻破，陈瑞没想过，许圣哲做事比较稳，不像李东，漏洞比较多。
两人说了几句，陈瑞挂断了电话。
既然龙华这块肥肉吃不到了，那胡万琳更不能放过了。
原本龙华那边能拿钱的话，陈瑞的期待感没这么强烈，可现在没了龙华，对胡万琳，他就更为期待了。
自始至终，他都以为真是意外。
许如龙本来就不太靠谱，出车祸只能怪他运气不好，至于不是意外，这点还真不在他考虑当中。
毕竟在陈瑞看来，自己和许如龙的盘算都很隐秘，也没人知道这事。
许如龙就是个花花大少，谁会处心积虑地对付他，就不怕许家报复？
至于许圣哲出手，陈瑞从没升起这念头。
许如龙的生死，李东没关心。
这事和他无关，许如龙就算活着，想用一套别墅对他怎么样，那也没用。
许如龙的别墅，那是挂在龙华集团名下的，而不是他个人的。
龙华不追究，许如龙奈何不了自己。
他真正能威胁的也只有许圣哲，绿地幼儿园的事，许圣哲的确做的有些冒险。
也许这事不能把许圣哲如何，可真要曝光了，龙华和许圣哲都得名声扫地。
要是绿地的前老总追究，说不定又是个大麻烦。
现在许如龙哪怕救醒了，李东也知道，许圣哲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而救不醒，那就更简单不过。
李东除了感慨几句，也懒得再管。
……
临安小区。
李东来沪市，哪怕再忙，也不能连袁雪都不见。
下午忙活了一阵，傍晚时分，李东就到了小区门口。
今天不是周末，袁雪没到下班时间自然没回来。
李东从车中出来，靠在车旁摸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刚抽了几口，身后就有人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李东回头，笑道：“想你了，就来了。”
袁雪才不信他的鬼话，问道：“是来办事的？”
“半公半私。”
两人正聊着，旁边忽然有人尖叫道：“你真是李东！”
胖姑娘刘悦早就怀疑过，袁雪的男朋友到底是不是李东。
可因为李东几次见面，要不戴帽子，要不戴墨镜，她也不敢确定。
毕竟真要是李东，袁雪怎么可能还在这工作。
可这次，李东刚下车，哪还记得戴什么帽子和墨镜，刚好这时候袁雪就回来了，两人聊天也忘了刘悦的存在。
直到刘悦尖叫，袁雪才脸色一变，刚准备说话解释，李东就笑道：“是我，不过不用叫的这么大声，我现在可是名人。”
李东开了句玩笑，袁雪微微蹙眉。
李东也不在意，到了他这个地步，有些事还真没必要跟做贼似的隐瞒。
刘悦只是个普通人，和李东的圈子没有交集。
哪怕她说出去，也没几个人相信她的话，就算相信了，大家也顶多当个八卦听听。
李东就算有女人，哪又能如何？
别说他没结婚，就是结婚了，这也不犯法。
你可以鄙视他的人品，可以看不起他，不过最多也就过过嘴瘾，还能怎么样。
一听李东承认了，刘悦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一直以来，她都想弄清楚，那个李勇到底是不是李东。
可现在，她清楚了，知道了，李勇就是李东，也是袁雪的男人。
然后呢？
然后她应该做什么？
刘悦有些茫然，也有些局促，忽然之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想做什么。
还是袁雪见她发愣，轻声道：“刘悦，没事吧？”
“没事，没事，阿雪……你和他……”
刘悦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李东，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李东笑了笑道：“不知道怎么问，就不问了，一起吃顿饭吧。
前几次来沪市，因为各种原因，都没吃成，这次你不会拒绝了吧？”
刘悦连忙道：“不会不会，前几次我是……我是不想当电灯泡，这次我一定去，一定去！”
这时候，刘悦都悔死了。
早知道李勇就是李东，自己早就该给他们当电灯泡才对，这可是李东，首富哎！
就算不说钱，李东也是她的偶像。
白手起家，20几岁就打造了一个千亿商业帝国，这样的人，难道还不值得崇拜？
当然，说来说去，还是和钱有关。
可李东有的不单单是钱，更重要的还是事业，有些人，就算有钱，也不见得有远方这样的产业。
中彩票的500万，和白手起家做生意赚了500万，同样是钱，概念可不一样。
……
车上。
坐在后排，刘悦有些局促不安。
李东和袁雪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袁雪开口，刘悦才松了口气，总算没那么紧张了。
“你这次是来谈生意的？”
李东没坐后排，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闻言转头笑道：“都说了，半公半私，公事是谈生意，私事就是来看你的。”
要是刘悦不在，袁雪还要回他几句。
不过有刘悦在，袁雪白了他一眼没多说，又道：“谈什么生意？”
她一般不问这个，可还是因为刘悦在，谈私事不合适，只好谈一些别的，省的刘悦尴尬局促。
从这点来看，袁雪没她看起来那么冰冷。
起码她知道照顾身边人的情绪，换成其他人，说不定这时候早就忘了刘悦了。
李东笑道：“远方城的事……”
他一说，刘悦顿时找到了插话的机会，连忙道：“我知道我知道，远方有个500亿的远方城计划，是这个吗？”
这时候刘悦插话，其实有些不合适。
不过她毕竟刚毕业，懂的人情世故也不多，难得有她知道的事，还能和李东对话，她当然忍不住说上一句。
说完了，刘悦也意识到有些不妥，脸色顿时涨红起来。
李东倒是没在意，笑道：“看来你的确挺关心远方的，袁雪之前说你是我的崇拜者，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没想到，我李东也有给人当偶像的这天。”
500亿远方城计划，在业内倒是传的挺广，可普通人关注度不算太高。
不是特意留意远方和李东的消息，一般人也不会清楚。
刘悦见李东开起了玩笑，总算没那么紧张了，有些羞涩地笑道：“我就是多看了点新闻，李……李总……”
“叫我名字就好了，你又不是远方的员工。”
“那……那我就叫你李东了。”刘悦有些兴奋，面带潮红道：“李东，你是准备来沪市开远方城吗？”
“有这个打算。”
李东说话的时候看向袁雪笑道：“这次我来沪市，就是为了这事来的。
沪市的远方城项目，很快就会正式开启。
具体地点，现在差不多也确定下来了，就在徐家汇一带。
再过两年，你们就可以多一个逛街购物的好去处了，远方城，定然会成为沪市最繁华的消费购物中心！”
“好期待啊！”刘悦一脸的崇拜。
袁雪无奈，这胖丫头，用得着这样吗？
没管她，袁雪接话道：“沪市这边不比其他地方，竞争压力很大，大型购物中心比比皆是。
你在沪市建远方城，真的有竞争力吗？”
“那是肯定的。”李东笑道：“我听说，五角场的万达广场，生意很好，从开业那天，就是五角场商圈的店王。
也是沪市北部地区商场之冠。
而万达的投资不到50亿，还不是他一家投资的。
商业使用面积也才26万平左右，五角场虽然人流不错，可徐家汇也不比那边差，而且未来前景比五角场更可观。
在徐家汇，远方计划投资80亿左右。
商业经营面积超过33万平米，配套设施也绝对要胜过万达，难道这还没有竞争力？”
李东说完，袁雪倒是没再说什么，刘悦却是一脸震惊道：“80亿！”
李东笑了笑，点了点头道：“有没有兴趣，去远方城那边工作？远方城项目很快就要开始了，正是需要人的时候。
这么大的投资，我们会成立专门的项目部经营这边。
而现在，我们正是缺人的时候。”
这才是李东的目的，要不然他没必要说这么多。
当然，他的目的可不是刘悦。
李东说话的时候，看的是袁雪。
沪市的远方城，计划投资80亿不是假的，这么大笔的投资，李东不可能天天在这盯着。
安排个把人进去，就算不能掌控全局，起码也能让他对这边有个了解。
而袁雪刚好在这边，进去的话，倒是能省李东不少事。
他话一出口，刘悦就迫不及待地准备点头。
不过很快刘悦就反应了过来，看向袁雪。
袁雪皱了皱眉，过了一会才道：“你要是感兴趣，那就去好了。”
“阿雪，你呢？”
“我不去了，我挺喜欢现在这份工作的。”
刘悦有些纠结，也有些失望，袁雪都不去了，她去有什么用。
一开始她没明白过来，现在她哪能不明白。
李东什么人招不到，还用得着特意招自己这个应届生？
不用想，也知道李东是为了袁雪。
可袁雪都不去，她去还有什么意思。
李东闻言倒是没再说，袁雪既然不想去，那也不用勉强她。
回头等刘悦走了，再问问看，真要不去的话，那自己再做安排。
……
吃完晚饭，刘悦也不是傻瓜，当然不会再当电灯泡。
从餐厅出来，刘悦就提前离开了。
她一走，袁雪就道：“什么时候走？”
李东郁闷道：“这么急着赶我走？”
“你每次都是来去匆匆，问问不行？”
“30号吧，后天走，最近我事情比较多，远方城项目投资比较大，前期必须得我自己去谈。
等忙完了这阵，10月份应该就不太忙了。”
袁雪轻声呢喃道：“你总是这么忙。”
李东也无奈，吐了口气，“今年是个关键点，远方想继续做大，就得抓住机会。
再过一段时间，那就可以好好松口气了。
等到了那时候，我抽空好好陪你四处转转。”
袁雪摇头道：“不用迁就我，你忙你的就好，有空来看看就行。”
李东牵着她的手，在街道上慢慢逛着，也没接话。
走了一会，李东才道：“要不去远方吧？回平川也行。”
袁雪淡笑道：“去平川做什么？打成一锅粥吗？
就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远方我也不会去的，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我不想混为一谈。”
“那……”
袁雪不等他继续说，就摇摇头打断道：“别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真的不用这样。
我要是还想留在你身边，在哪工作都一样。
我要是烦了，腻了，就算在远方工作，一份工作也无法让我停留。”
李东叹息道：“好吧，那我就不强求了。
不过等你烦了，腻了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想办法让你不烦我，不腻我，你看好不好？”
“不好！”袁雪面带笑容，语气坚定地拒绝了。
李东也笑道：“那就是说，你没有烦了，腻了的时候，对吗？”
“才怪！”
“别骗我了，我知道的，你肯定舍不得离开我……”
“自恋的家伙！”
“……”
荡了一圈马路，李东想给袁雪买点东西，不过都被拒绝了。
按照袁雪的说法，李东眼光太差劲，光知道看价格，一点品味都没，她看不上眼。
李东没办法，给了她一张卡，让她自己有空买点需要的东西。
袁雪拿着卡没说话，直到走了一截才道：“这算是包养费吗？”
李东苦笑道：“能别用这些字眼么，就是普通的生活用费而已。
男人在外挣钱，回来给女人花，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我现在有这个能力，挣了钱不花，难道还带进棺材里？
我一个人又花不完，你要是心里别扭，不愿意花我的钱，那我也不勉强，你挣钱包养我也没问题。
不过卡拿着，真要有急用的时候，也能应应急。”
袁雪听他这么说，这才笑道：“花，为什么不花？你就是个大土豪，打土豪，可是我们的优良产统。
以后钱要是多的花不完了，可以都交给我，我帮你存着。”
李东哭丧着脸道：“这可是我全部积蓄了，不骗你，现在我是穷的叮当响，晚上开房你付钱好了。”
“流氓！”
袁雪轻啐一声，忍不住掐了他一下。
李东龇了龇牙，我说实话的时候，从没人相信过我。
他现在不但没钱了，还找许圣哲预支了5000万，都给谭勇打过去了。
李东暗自琢磨，这次收拾了韩雨他们，自己一定得存点钱才行。
再这么下去，他下次出门，真的连住酒店的钱都没了。
好在现在住酒店还能走公司账，要是哪天身边没公司的人，自己岂不是连吃饭都吃不起。
这时候，李东愈加期待韩雨他们快来了。
多筹点钱最好，这次能不能挣点外快，可就看韩雨那女人给不给力了。
……
与此同时。
远在京城的韩雨。
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心里暗骂，别不是那个烦人的小姑子又来盯梢自己吧？
李东在沪市没待多长时间。
给陈浪留了任务，让他务必要拿下徐汇区那块地，李东就去了下一站。
直到李东走的时候，陈浪还有些茫然。
李东上车的那一瞬，很是意味深长地告诉他，“尽快把钱花了！”
就这一句话，顿时让陈浪察觉到了一些异样。
李东花钱是大手大脚，可不该花的钱，他从来不花。
能留在手上的钱，也尽量不花出去。
东宇地产之前拿的地皮，有好几块，东宇都是只付了保证金，而没有交首付款。
远方真要想付钱，也不是付不起。
可既然能交保证金就行，何必要把自己的钱花出去？
而现在，李东偏偏说了一句，尽快把钱花了。
这年头，谁还嫌自己手上的现金流多了不成？
因为这句话，陈浪心中反而少了几分忐忑，尽管不知道李东到底想做什么。
可此刻，陈浪却是明白，李东这次上马远方城项目，应该不单单是为了速度。
既然如此，陈浪就没必要拖时间了。
……
8月31号，就在李东抵达豫省省会商都的时候，陈浪在沪市接受了媒体采访。
采访过程中，陈浪对外透露，已经和沪市政府达成一致。
远方集团，即将在沪市徐汇区投建远方集团第三座远方城。
总投资百亿，建筑面积40万平米，打造徐家汇第一城市综合体！
另外，陈浪透露，为了尽快动工，争取在10年之前让远方城开业，远方已经和沪市国土局签订土地出让合同，交付了地价总额30%的定金。
至于尾款，远方也会尽快付清。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远方集团前不久，刚在山城召开发布会，即将在山城主城区商圈打造远方第二座远方城。
这才多久，远方第三座远方城就定下来了！
之前远方对外公布的500亿远方城计划，普通人都没觉得有什么，大多数人顶多羡慕嫉妒恨地说上一句，“李东真有钱！”
可业内人士都知道，目前的远方，还不足以实施这个项目。
远方也就放个空炮而已，远方城计划，真要实施，还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了。
这种事，各大集团都干的顺溜。
行情不好的时候，对外透露几个利好消息，至于到底什么时候开展，那得看时机。
很多时候，计划提出来了，10年都不见得会实施。
而远方呢？
闷声不响的，距离远方城计划提出来才多久？
这就已经开始定下第三座远方城了，而且沪市这边速度惊人，连地皮都拿下了，也许不久后就能动工了也不一定。
就在各大企业还在讨论的时候，山城吴胜男对外公布消息：沙坪坝用于投建远方城的地块，经过和山城政府协商，已经确定下来。
未来10天内，远方会拿下该地块的使用权。
消息一出，彻底震惊了所有人。
快！
真的太快了！
山城号称投资百亿，沪市号称投资百亿，尽管有水分，可也不会太多。
而现在，这才几天的工夫？
山城和沪市的土地使用权都被拿下了，一切顺利的话，2010年左右恐怕真能开业。
别人一个项目，动辄五六年，七八年。
远方倒好，说干就干，丝毫不带犹豫的。
山城和沪市两相呼应，京城也不甘寂寞，酝酿至今的京城远方城，对外公布消息，9月1号，京城远方城项目正式奠基。
远方华北区总裁，齐云娜接受采访的时候，对媒体透露了一个消息。
接下来一个星期，她会奔赴津门和石门，和两地政府开始洽谈远方城项目。
500亿十座远方城，现在已经定下了三处。
不出意外的话，津门和石门也是其中两地，另外远方董事长李东亲自前往豫省，显然也定下了一地。
山城吴胜男将山城业务丢给了下属，也有小道消息流出，吴胜男即将奔赴鄂省江城和赣省洪都。
如果消息准确的话，八座远方城已经定了下来。
远方的远方城计划，动辄就是几十亿。
哪怕其他地方，不比几大直辖市，可二三十亿总是要投资的。
关键的关键，远方速度够快！
很多企业，一个项目下来，当地领导都换了好几批了，出了政绩都不是自己的。
07年底刚换届，按照时间来算，下一次起码要到2012年了。
现在距离下一届还有4年时间，别的企业就算来投资，当地政府领导也不一定能享受到成果。
而远方不同，现在陈浪、吴胜男这些人都对外宣称，10年左右远方城必然要开业！
哪怕延迟个一年，换届前也能开业了。
其他的企业，别人不一定会相信，可远方李东，那是出了名的雷厉风行。
他既然要干，时间肯定不会拖长才对。
念及于此，除了津门这些已经被列为考察目标的城市，其他地方的政府机构纷纷开始和远方沟通，和江北政府沟通。
现在十座远方城都快分完了，几十亿的投资，不管在任何城市，哪怕深市这种大都市，也值得重视了。
远方目前只明确确定了三处，还有七处，任何城市都有希望。
对企业而言，利益当先，只要政策和好处给到位，远方不见得非要按照原计划来才对。
一时间，远方集团和江北政府的电话不断。
众人是痛并快乐着。
可惜，李东早有计划，哪怕江北政府，在这方面也无法影响到李东的决断。
大家虽然想卖个人情，可这事还真不能随便应承。
……
临安。
阿里总部。
马昀看到新闻的时候，忍不住感慨道：“这家伙还真是杀伐果断，说上马就上马。”
感慨完了，马昀就愤怒道：“这才几天的工夫，远方从计划定下来，到实施，还不到一个月时间！
咱们一个淘宝城方案，这都多久了？
到现在，远方的远方城都定下三座了，我看十座也快了。
他们一个远方城动辄几十亿上百亿的投资，淘宝城呢，预计投资15亿！
就这15亿，开会议论了三个多月！
再这么下去，还怎么和远方斗！
企业行不行，看执行力就知道了，别人的效率和执行力是我们的百倍，我们是没钱，还是人才比他们少？
5月份远方要并购家乐福的时候，我们就准备拿淘宝城和他们打擂。
6月份他们就正式拿下了家乐福！
7月份他们又开始了电商大促销，8月份他们实施远方城计划，9月份他们的远方物流园可能就要开业。
到了10月份，还不知道他们要整出什么来。
每个月，远方都有大动作。
我们倒好，晃晃悠悠的，不慌不忙，混吃等死！
去年做的菜鸟物流，现在连远方物流十分之一的规模都没有，天猫商城也是半死不活的。
淘宝城计划一议再议，这就是我们的效率，这就是我们对外豪言壮语要击溃远方的证明吗？”
马昀有其愤怒的理由。
以前阿里效率算快的，起码在同行当中，阿里的办事效率和执行力绝对算快。
可自从有了远方，他们的效率比较起来，就成了乌龟爬行了。
远方每个月都有大动作，每次都是雷厉风行，速战速决。
等远方完事了，阿里这边一个计划还没讨论完。
不能说他们慢，就像淘宝城计划，计划投资15亿，15亿不是小数字，这种投资超过10亿的计划，肯定要慢慢完善。
三个多月的时间，真的不算太长。
按照阿里高管的想法，到明年正式开启，一点也不迟。
总共花费半年的时间，对一个十几亿的项目而已，算快的了。
别看很多企业对外公布消息的时候，张口就是马上会有几十亿的投资。
可事前集团高层也不知道商量了多久，考察了多久。
针对一个方案，反复研讨，反复衡量得失。
准备工作才是耗费时间最长的，很有可能研究半年乃至一年后，公司会放弃这个方案。
而远方呢，完全没有这个过程！
马昀其实也知道这点，可现在，被远方甩下的太多，他是真有些恼火了。
大家都不急，那还能慢慢讨论。
可远方走的这么快，你还慢慢来，那还玩什么。
远方城计划看似和阿里没什么关系，可李东的O2O之路，远方城很有可能成为核心点。
一旦十座远方城完工开业，相当于李东在四大直辖市，六大省都钉下了一颗拔不出的钉子。
华夏说大很大，说小也很小。
四大直辖市和六大省会城市被远方拿下了，那其他人还怎么玩。
马昀发火，办公室里没有任何人敢说话。
这时候他们其实也委屈，远方是远方，阿里是阿里，能一样吗？
李东是远方最大的股东，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股东。
他说怎么干，远方只能怎么干。
阿里这边不行，股东太多，尤其是现在，雅虎才是阿里最大的股东。
40%的股份，35%的投票权，很多时候，雅虎方面否决了一项提议，阿里根本没办法进行下去。
好几次，马昀提出的计划，都被雅虎给否决了。
现在马昀已经忍无可忍，当初为了击溃eBay，他才引入了雅虎。
现在eBay倒是不足为虑了，可出了个更厉害的远方。
雅虎方面对他并不是百分百的信任和支持，有远方这样的对手在，阿里不能同心一致，还怎么和远方斗？
见手下这些人唯唯诺诺，马昀有些烦躁道：“都出去，别的我不管，9月份我要看到淘宝城计划正式开展，年底前必须动工！”
“董事长……”
“出去！”
马昀喝了一声，刚准备说话的高管顿时止住了话语，有些无奈地退出办公室。
等众人一走，马昀才呢喃道：“这样不行！”
再这么下去，淘宝恐怕真要被远方击溃了。
有时候，时间就是金钱。
阿里的效率提升不上去，远方的效率偏偏比他们快，做什么都比别人慢一步，还怎么竞争。
“合伙人制度……”
马昀再次呢喃，脑海中想着自己的计划。
所谓合伙人制度，和现在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董事会董事成员的提名。
以前，一般的企业，董事会成员，都是按照股东比例来决定的。
也就是说，股东有多少股份，便会在董事会占据同样比例的话语权。
像雅虎，拥有阿里40%的股权，董事会如果有10个人，雅虎就得有4个。
当然，雅虎的投票权只有35%，不过不管怎么说，雅虎都占据了阿里董事会的小半江山。
而马昀的合作人制度，就是在公司章程中设置一条特殊条款。
董事会成员，不再由股份决定！
像马昀，他在阿里的股份其实不多，但是如果合作人制度通过，他便可以自己提名董事，不用再按照股权分配。
10个董事，他都可以指定人选进行提名，哪怕不能全部获得通过，只要事先商量好，一半也没问题。
到时候，公司的大权就会重新回到了他手上，不用再看那些股东的脸色。
股东虽然有权罢免，可只要阿里不出大问题，马昀也不会同意。
之前马昀还不算太急，想通过这个条款也没那么容易。
可现在他真的有些急了，马昀咬了咬牙，许久才下定了决心！
必须要这么做才行！
阿里的掌控权，必须在自己手上，雅虎他们懂什么？
还以为这里是国外呢！
再这么下去，前期建立的优势全都没了。
马昀这时候，不单单想着合伙人制度，甚至还想着要回购雅虎手中的股份。
雅虎这两年给他的帮助越来越小，反而掣肘越来越大，他已经不耐烦了。
最近阿里在香江的表现也不太好，股价一跌再跌，都快跌破发行价了，雅虎频频发难。
这次也许能一劳永逸，彻底摆脱雅虎，以最小的代价回购雅虎股份。
时机要是合适的话，从香江退市，也许也是一个好办法，现在受股市影响，马昀经常因此顾此失彼，很多东西都施展不开。
考虑再三，马昀脸色恢复了正常。
攘外必先安******部都不安分，自己大权旁落，再和李东斗也没用。
唯有先把阿里内部理顺了，才能焕发阿里的战斗力，才能和远方重新一战！
马昀下了狠心，李东并不知道。
这时候，马昀不是他的目标。
就算马昀完成了合伙人制度计划，李东也不在意。
股东终究是股东，除非你真的回购了对方的股份，要不然想给你掣肘的时候，你怎么变都没用。
李东此刻正在加班加点地和各地政府谈判。
远方的几位高管，也全都加班加点地开始干活。
吴胜男正在去鄂省的路上，齐云娜正在去津门，陈浪马上要去江浙，孙涛也动身去鲁省。
只要远方不计较蝇头小利，再加上有合适的地皮，十块地很快就能全部拿下。
当然，远方这么匆忙，优惠政策肯定会少一些。
慢慢磨的话，不说多，省个几亿还是有可能的。
不过李东现在也无所谓了，08年的地价本来就跌到了谷底，再等一段时间，也许会更低。
可到了这时候，怎么玩都是赚的。
要是能用这些损失的钱，坑到了韩雨他们，什么钱都补偿回来了。
哪怕到最后，真的没赚到钱，能把这些烦人的家伙拍死，李东也愿意这么干。
……
京城。
哪怕猜到了李东花钱快，可眼看着他花钱真的这么快，韩雨还是有些瞠目结舌。
这才几天！
京城这边先不说，沪市那边已经对外公布了消息，土地成交价达到了55亿。
这种大宗土地交易，肯定是要公布的。
毕竟几十亿的资金，不对外公布，容易遭人诟病。
一般人没兴趣去官网上查这些消息，韩雨倒是留意到了，她还托人打听了一下，远方的确是付了30%左右的土地转让款。
加上税的话，远方这次在沪市差不多就用了20亿资金。
而山城那边，现在双方还没正式签订协议，不过按照远方的玩法，一旦确定了，肯定会钱款到账。
山城哪怕地价便宜一些，可远方要的地方实在是太大。
哪怕再少，建筑面积高达几十万平米的商业用地，20亿以上还是要的。
这也就是山城地价不高，要不然，按照李东的规划，光是地价30亿都打不住。
山城地价20亿，按照李东的性格，可能会付一半的款子都有可能。
这么一算，30亿就给花了。
其他七座远方城，津门这边地价可不便宜，哪怕是现在也一样。
李东要是还这么快，也许真能在一个月内把100亿给花完了。
就算没花完，也许也剩不了多少。
韩雨给陈瑞打电话的时候，忍不住道：“我现在有些相信你的话了，天要使其亡必先使其狂。
现在连天命都在我们这边，还真是瞌睡来了送上枕头。
我之前还在想着，李东手上这么多钱，得花到什么时候。
他倒好，真把钱不当钱了，100亿的资金，照他这么花，再多一倍也能给糟蹋完了。”
陈瑞闻言笑道：“这不正合了我们的意吗？
他赚钱太快，恐怕觉得百亿也不过如此，这种暴发户，都有这个心态。”
听陈瑞这么说，韩雨也没再纠结这事，又道：“你在平川做的怎么样了？
那个胡万琳，答应了吗？”
“答应了。”陈瑞脸上带笑，一脸自得道：“胡万琳不过是个小人物，她现在除了认命，还能做什么？
别说只是在背后说几句风言风语，就是让她去法庭作证，她恐怕都愿意。”
韩雨笑了笑没接话，陈瑞这牛吹的她都不信。
让胡万琳在背后给李东捅刀子倒是可能，让她当面锣对面鼓地诬陷李东，她没这么大的胆子。
李东在江北影响力很大，这次也是抓住了胡万琳的把柄，他们才能用来威胁胡万琳。
要是光为了利益，除非和李东真的有仇，而且根基不在江北，要不然还真没几个人会出头。
像王思文、张青这些江北的二代，也都只是暗地里出点小力，想赚点钱花花。
真让张青他们出面，和李东打擂，他们有这个胆子吗？
哪怕陈瑞，那也是被逼到绝路了，要不然恐怕也不会想着彻底干掉李东。
陈瑞一直以来，最大的愿望就是把自己的那笔钱拿回来。
就算针对李东，那也是躲在背后，借别人的力。
庄凡，余乐，常琪琪，孙曼曼，这些人都是他借力的对象，可惜这些人都不顶用，万般无奈之下，陈瑞才从黑暗面站了出来。
韩雨没接这话，又道：“你拿了多少好处？”
陈瑞没料到她问的这么直接，干笑一声，过了一会才道：“没多少，一成干股。”
“呵呵，也不错了。”
韩雨当然不信他的话，陈瑞这家伙胃口很大，一成干股他会满足？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像胡万琳这么容易拿捏的有钱人，陈瑞没全吞了她就算不错。
陈瑞听她笑的不置可否，连忙道：“当然，也少不了雨姐的那份。
胡万琳说了，雨姐占三成，只要日后雨姐能稍微照顾一下就行。”
“你和她说我了？”韩雨皱眉，有些不乐意。
“没，绝对没，我就是稍微透露了一下雨姐的来头，胡万琳现在急于抓住任何一根救命。
听我一说，马上就表态了。”
“三成……”
韩雨轻轻敲着桌子，半晌才道：“光合价值具体有多少？”
陈瑞连忙道：“绝对不低，当初齐光河父子经营的时候，就资产过亿了。
后来到了胡万琳手上，她和李东有过合作，也在远方几个项目上赚了一笔。
林林总总算下来，两个亿应该还是有的。”
“三成……”韩雨嘀咕了一句，好几千万了。
对她而言，这笔钱真不是小数目。
别看大家平时几亿几亿的讨论，实际上让他们自己拿现金，能拿出几百上千万就算了不起。
京城圈子里这么多人，有些人地位更是显赫。
可要是不伸手，光是简单地给别人牵线搭桥，一次下来，能给你百万，那就是对得起你。
现在陈瑞跑这么一趟，就是好几千万，已经超乎韩雨的预料。
这么多钱，要是不拿下，她还真有点舍不得。
可韩雨也明白其中的危险，贾文浩就在江北，瓜田李下的，胡万琳要是出了事，肯定会牵连到贾文浩。
犹豫再三，韩雨才道：“你先收着，回头给我就行。”
电话对面的陈瑞忍不住心里骂了一声，这女人还真是够可以的！
即想拿好处，又想不但风险，哪有那么简单的事。
自己收着？
到时候出了事，韩雨完全有借口将麻烦丢给自己。
不过陈瑞也明白，现在他是寄人篱下，尽管心里不满，嘴上却是笑道：“没问题，雨姐需要的时候，尽管找我好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陈瑞挂断了电话。
手机上，陈瑞点了一下录音保存。
嘴角微微上扬，陈瑞轻哼一声，想不沾腥怎么可能。
他和韩雨每次见面，每次电话，自己都有录音。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旦哪天真出了事，有韩雨在前面挡着，自己也不至于被推出去当替死鬼。
韩雨不可怕，贾文浩可不是好惹的。
真要拿自己当弃子，他都没处说理去。
现在手头上保留点证据，以后好歹也有谈判的机会，自己也不至于无计可施。
想完了韩雨，陈瑞不由又想到了胡万琳。
这女人还真够胆小的！
他和韩雨说，自己拿一成，韩雨三成，而实际上，在自己的威逼利诱下，胡万琳直接缴械投降，给出了大半的利益。
自己拿三成，韩雨四成，现在的光合，几乎可以说是自己的了。
另外张青和王思文他们也拿了一成，胡万琳现在只是个傀儡罢了。
要不是怕把胡万琳逼急了，连剩下的那点，陈瑞都不见得会留给她。
不过现在他也不急，等这次事情结束了，自己慢慢来，迟早会把胡万琳吃个干净。
……
与此同时。
胡万琳正在和李东通话。
“成了。”
胡万琳这时候没有了在陈瑞面前的惶恐，面带不屑道：“以前我见过那家伙，当初那家伙人模狗样的，我还真以为他有多大本事。
结果现在再见到，简直可笑。
我要是真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何必和他一个破落户商量。
这家伙本事不大，胃口还真不小。”
胡万琳有理由鄙视陈瑞，也不动动脑子。
她连韩雨都没见过，就一个陈瑞加张青几人，自己有可能付出八成股份的代价吗？
上亿的资产，真要全部花了出去，她可以找到更厉害的人物，和他们的父辈当面交流都行了。
胡万琳就是舍不得自己的钱，才一直拖着。
刚开始，她还担心陈瑞不敢收，或者说会怀疑，结果她稍微演点戏，陈瑞就迫不及待地收了下来，还生怕自己给少了。
胡万琳说着，又有些心疼道：“早知道这样，不应该给这么多的，其实给了10%，效果也差不多。”
李东淡笑道：“他要就给他好了，事情顺利的话，迟早会回来的。”
“我知道，李总，那接下来？”
“接下来等我回去再说。”
李东没在电话里多说，简单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他可不是每个人都敢相信，胡万琳这女人，为了利益，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他之前和胡万琳说的那些，也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具体计划什么的都没说过。
许圣哲的事，李东也没和她透露过。
就算胡万琳反水，那也无伤大雅，哪怕没有胡万琳这出，李东也能完成计划，不过就是没有现在更给力而已。
……
商都。
李东刚挂断和胡万琳的电话，一个未知号码就打到了另一部手机上。
这部手机李东不常用，拿来联系的人也不多。
李东看了看，接通道：“谁？”
“老板，是我。”
听到王成的声音，李东马上道：“先停停。”
“啊？”
王成刚想说奥运会结束了，最近恰好又到了开学时间，自己几人能趁乱行动了。
谁知道，李东会说停止计划。
李东没多说，简单道：“回来再说，或者你们找个机会混进去，以你们的身份，当个保安其实也是可以的。
等我忙完了手头上的事，再谈别的。”
这时候，李东得忙着韩雨他们的事，再对付那人，容易四面受敌。
等自己收拾完了韩雨，去掉了这些人的威胁，腾出手来，会比以前轻松许多。
而且现在沈茜明面上可是和自己翻脸了，以前的事也就一笔带过了，外人不见得会继续记着这些事。
等到这次计划完成了，那时候更合适。
听李东这么说，王成只好道：“我明白了，老板，那我们继续留在这边吧。”
“这个随你们，不回来的话，你们找机会盯着韩雨，看她最近和哪些人有过接触。
有了情况，你们回头和老谭联系。”
“好！”
“……”
……
9月1号，正式开学的日子。
这天，远方在京城CBD的项目，正式奠基。
奠基典礼，远方这边由齐云娜主持，京城市政府也派人参加了。
按理说，远方的项目不小，京城这边虽然和龙华各分一半，可远方项目，总投资也在50亿左右。
这是实际投资，对外宣传，还要夸大一些。
好几十亿的投资，杜安民亲自参加一下，不算跌份。
而且远方和杜安民关系莫逆，这点很多人都知道，杜安民给这个面子，在所有人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这次杜安民没来。
京城远方城的奠基典礼，甚至连政府副手都没参加，来的只是一些部门和区政府领导。
有心人看在眼里，自然就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看来，传言不假。
沈茜和李东是真闹翻了，要不然这么大的事，杜安民绝不至于如此。
而且杜安民也是公私分明的人，哪怕没有李东的面子在，参加奠基典礼也正常。
可这次，杜安民大概是真气到了，他对自己那个宝贝女儿可是很溺爱的。
当初沈茜为了李东，去了学校，闹得有些人抗议不已，杜安民也全部扛了下来，根本没搭理他们。
连这种事杜安民都为沈茜扛了，可见沈茜在他心中有多重要。
现在李东一脚将沈茜踢开，杜安民没给远方设置阻碍，就算公正廉明了。
他要真在京城，给远方制造点麻烦，恐怕所有人都不会帮远方出头，包括看好李东的那几位。
因为这事，本来就是李东干的不地道。
9月3号，李东和商都政府大致完成了谈判。
商都给地，远方出钱。
远方出手阔绰，哪怕商都那块地上面还有些建筑没拆，甚至还有几个钉子户没搬走。
李东都没介意，直接拿地付款。
这让商都政府都惊讶了一下，还有这么好说话的商人？
说实话，李东此举一出，不少人都把他当冤大头了。
这家伙太豪爽了！
豪爽到，要不是知道他是首富，而且投资巨大，各界都在关注，恐怕真有人会打他主意。
这哪是投资，撒钱来的！
……
商都之行结束，李东便没再去别的地方。
其他地方，都有人负责，他亲自出马，主要还是表达一下自己的重视之意。
李东从商都刚回江北，车到远方大厦门口，就被人堵住了。
最近远方动作频繁，投资浩大，早就引起了无数人关注。
各路媒体，也想采访一下李东或者袁成道也行。
不过袁成道最近头大如牛，哪有工夫搭理他们，一直避而不见。
相对来说，还是李东好说话一点。
这不李东的车，一到江北，就有人传出了消息，媒体记者们纷纷赶到了远方来等着。
幸好李东直接来了远方大厦，要不然这些人今天还得吃灰才行。
见记者们不少，保安们纷纷出面阻拦，李东直接下了车。
他这时候正想和媒体说说，机会正合适。
一见李东下车，记者们顿时兴奋了，马上围了过来。
大家也都知道李东的套路，不等他开口，抢到最佳位置的一个女记者就笑道：“李总，我们不乱，我们问，您回答就行了。
能回答的，您就说，不能回答的，我们也不会多问，您看可以吗？”
李东话到口中，忍不住憋了回去，好半晌才失笑道：“可以，下次大家最好自带小板凳，排队一个个问好了，你们这是笃定我会下车了。”
“哪有。”女记者连忙笑道：“因为我们都知道，李总是大善人，看着我们在外面吃灰尘，李总也不忍心。”
“你要是个糙汉子，我还真就忍心了。”李东打趣了一句。
众人都笑了起来，开口的女记者也捂着嘴轻笑，过了一会才道：“李总，我能先提问吗？”
“当然，女士优先嘛。”
李东笑道：“想问的，都一次性问了，我最近比较忙，也没时间开什么发布会。
今天刚好闲下来，事情不算多，就当发布会了。”
女记者一脸喜悦，连忙道：“李总，那我就开始提问了……”
见她一副要做专访的模样，后面的记者都急了。
糙汉子们是欲哭无泪，几个长的还可以的女记者，却是一个劲地往前挤。
早知道李东对女人优待，就该一开始挤进来才对，现在被别人抢占了先机，亏大了。
李东懒得管他们，笑道：“问吧。”
之前的女记者也知道不能犯众怒，马上道：“李总，我就问三个问题。
第一，之前胡润工作室，对外透露，您个人财富超过700亿。
这消息因为没得到您本人的证实，外界一直揣测不断，今天您能和我们说说吗？”
任何时候，财富都是引人关注的话题。
女记者这个问题一出，其他人纷纷安静了下来，等待李东答复。
李东考虑了一会，想了想才道：“具体的数字不好说，怎么说呢，财富这东西，它不是固定不变的。
就像股市，今天你的股票还值一万，明天就可能成了九千，或者更多。
而且远方也一直没做具体的统计，实际上我本人也没具体计算过我有多少钱。
当然，说我心里一点估计都没有，那回头恐怕有人骂我装逼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采访李东的确挺爽的。
李东说话干脆直接，换成别人，问到了这个问题，回答前面那几句，敷衍一下大概就过去了。
可李东不会，结果也不出乎大家的预料。
“700亿的话，在我看来，应该不算太高估。
有些产业，其实在我估算中，应该价值更高才对。
结果胡润那边给出的预估，还没达到我的预期，我觉得吧，今年让我身家破千亿才正确。”
众人再次笑了起来，问话的女记者也忍不住道：“李东，您这是想超越去年的首富吗？”
“这算第二个问题吗？”李东笑呵呵道。
女记者顿时不问了，笑容满面道：“不算，这个问题待会等别人去问吧。
李总，那我问第二个问题了。
这次远方的远方城计划，传的沸沸扬扬，早在您去山城的时候，远方这边就透露过消息。
可那时候，我们也采访过一些业内人士。
很多人都说，现在商业地产市场低迷，远方在这方面进行大投资，只是个噱头。
结果这才没多长时间，您就将具体计划实施了，我能问问您个人的想法吗？”
李东不以为意道：“每个人的想法不同，有人看好，有人不看好，这都是正常的。
而且远方的目的，也不是做单纯的商业地产。
远方城，也不是简简单单的购物广场，远方的目的是将其打造成远方的名片，甚至一座城市的名片！
就像我们在京城，在沪市，在山城都耗费巨资，打造了一座顶级的城市综合体。
以后，你去了京城，想去CBD购物休闲，首先想到的不是CBD，而是远方城！
你去山城沙坪坝，想到的也不是沙坪坝商圈，而是远方城！
去了徐家汇，想到的还是远方城！
这才是我们的目的，至于商业地产市场低迷，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市场再低迷，大家总是要购物的，也要吃饭休闲的。
除非经济倒退几十年，回到计划经济时代，否则我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
李东说完，大家忍不住仔细咀嚼起来。
这话说的，还真够霸气的！
是啊，我根本不在乎赚钱与否，我在乎的只是这个项目能给远方带来多大的影响力。
真要亏损了一些，那也无所谓。
而且李东的目标也不在赚钱上面，他的目标更宏大，让远方城成为城市的名片。
任何一座城市，都有其独特的风格和人文文化。
李东现在想做的，便是让远方城，融入这座城市，取代他们的文化，这个目标比赚钱可大多了。
众人现在有些理解，李东为何会不计成本，疯狂投资了。
真要让李东达成了这个目标，以后远方那就真成了商业帝国了。
当然，这个目标也不是那么容易达成的。
几十亿的投资虽然大，可有时候，不单单是钱的问题，还得看远方怎么经营他们的城市综合体。
经营不善，倒闭也不是不可能。
问完了第二个问题，女记者想了一会才问道：“李总，那这么说，十座远方城并不是远方的极限了？
按照您的说法，是不是以后，每座城市都会有一座远方城？”
李东苦笑道：“这个你们还真高估我了，全国有多少城市？
就说地级市以上的，大概有300多个。
想全覆盖这些城市，平均一座远方城，最低投资20亿吧，有些城市只会更高，那就是7000亿左右了。
要是东宇地产能做到这个规模，光是一个东宇，我就能赶超比尔盖茨了。”
账，大家自然都会算。
可很多人还是听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女记者的三个问题完了，可别人还能问啊。
李东一说完，马上就有人急忙道：“李总，您话中的意思，是远方日后不会引入外来资本吗？”
要不是独资，李东也不会说一个东宇就超越世界首富了。
甚至众人隐隐都听出来了，李东指不定连上市的心思都没。
李东这次没给肯定的答复，笑了笑道：“这个不好说，看情况吧。
如果需要的话，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李总，那您觉得，您在远方城计划上大笔投入，除了您的城市名片计划，这个项目能赚钱吗？”
“必然的！”
李东笑道：“赚钱和城市名片不冲突，或者说，两者缺一不可。
如果一座城市综合体，不赚钱，那说明经营不善。
你们觉得，经营不善的城市综合体，会成为城市名片吗？
在我看来，如今虽然华夏受到全球金融危机影响，可华夏抗风险能力一直都是世界第一，国内的经济很快就会复苏的。
只要经济复苏，十座远方城，可能会给我们带来双倍乃至更多的利益。
今天我花了500亿，过两年，也许我就能赚回来一千亿！”
众人咋舌不已，一千亿，也就你敢说了，连银行大概都不敢说这个话。
咋舌归咋舌，吹牛大家都会。
到现在，大家也没问什么刺激性的问题。
眼看着采访也有段时间了，有人问道：“李总，听说远方这次的远方城计划，资金来源是远方超市这边的货款，这事是真的吗？”
这个问题，一下子就问到了点子上。
不少人一脸期待，这要是真的，接下来爆料出去，说不定真能引起轰动。
别的企业不行，远方绝对可以。
实在是远方最近太火了，大家都在议论李东有多少钱，远方有多少钱。
可一旦知道，这些钱，来源于供货款，想想都知道会引起多少人担忧和震惊。
远方具体能不能拿出这些钱，普通人是不会知道的。
远方盈利多少，投资多少，他们也不知道，除非远方自己宣布，可他们给出的数据，能当真吗？
又不是上市企业，对外公布的数据，真假难辨。
这时候，除了专业人士，外人还真不知道情况。
恐怕很大一部分人，连供货款是什么概念都不会太清楚。
供货款有个周期，大概也有人不清楚，也许有人觉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种情况下，你怎么指望大众去质疑这件事？
所以记者只要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接下来就可以和大众详细分析一下，挪用供货款可能带来的后果了。
李东脸色微变，轻轻蹙眉道：“这个都是无稽之谈！
远方资金充足，业绩优秀，有充足的资金来保证我们自身的发展。
未经证实的消息，我希望诸位以后不要胡乱报道。
由此引起的经济损失，动辄数亿，我想，这个责任谁也不敢承担才对。
做媒体的，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最好不要乱说。”
李东显得有些色厉内荏，脸上带着愤怒，心里却是暗道，时机差不多了！
韩雨他们到现在还没消息，既然如此，自己掌控主动权好了。
这次采访过后，这些媒体记者肯定不会那么听话，到时候关于远方挪用供货款的事，大概也会传开了。
恰好这段时间，远方账面上资金充足。
大概有人忘了，前不久的商城促销。
那段时间，远方卖出去的货，价值数百亿。
280亿的货款，不可能全部被人催债。
真正会违约的人不会太多，和远方合作的企业，都是一些大企业，哪怕他们真的担心，在远方没有垮塌之前，也不会轻易提前收回货款。
别说远方账面上还有180亿，另外那100亿也没用完。
就算只有几十亿，李东都有把握，这些钱用不完。
当然，有备无患，预留180亿还是有必要的。
不过回头还是得做点准备工作才行，让人觉得远方真拿不出钱来最好。
要不然，远方现在还有这么多钱，韩雨他们不见得敢出手。
远方没上市，想做一些隐瞒还是不难的，除非是几大银行不想再做远方的生意了。
心里想着这些事，李东面上却是不太好看，皱眉道：“今天就到这了，诸位，下次有机会再聊吧。”
丢下这话，李东在安保人员的护送下，直接进了公司大厦。
记者们面面相觑，半晌才有人低声道：“被戳中要害了？”
李东忽然离去，脸色难看，和之前的谈笑风生可是大为不同。
记者们不能不产生联想。
不少人对视一眼，接着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火热。
这事要是真的，传了出去，那可是大新闻！
远方的500亿远方城计划，挪用的全是供货款，那远方超市还能稳如泰山吗？
一旦供货商集体发难，远方就要出大事！
大新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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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4号。
有部分媒体，开始质疑远方集团关于远方城资金来源问题。
远方集团号称投资500亿，打造最顶级十座远方城。
一开始，外界还不太相信。
可远方先后拿下京城、山城、沪市、商都四地，光是四块土地款，总价值就高达120亿。
而远方几大高管，还在各地进行谈判。
按照业内专业人士分析，单独只是土地转让款，按照远方目前定下的规模，剩下的六块地，最少还要100亿左右资金。
光是十座远方城的土地款，总投资就高达220亿。
这可是实打实的，各地政府不会在土地转让款上做文章，起码他们公布的数据不至于掺假。
而这还只是基础，远方城投建，不单单要土地，还有大批的配套设施要建设。
总共投资就算不到500亿，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之前大家还觉得远方吹嘘，放了个空炮，可这时候，业内人士都认为，这次远方城的500亿投资，水分不大。
这些不是关键，关键在于，远方哪来的这么多钱！
远方有多少业务，明白人都知道。
超市、物流、商城、PP、微博，再加东宇地产。
而除了超市和商城现在处于盈利阶段，其他的都在投资阶段，尤其是远方物流，今年开始，远方物流四处拿地，总投资超过百亿。
远方集团总资产过千亿，要是加上远方城项目投资，以及先前公布的物流投资计划。
远方集团总资产可能高达2000亿之巨！
然而，远方的这个2000亿有多少水分在里面？
远方的负债率又达到了多少？
甚至有媒体对外宣称，远方已经资不抵债，远方集团目前的远方城计划，资金都是挪用超市和商城的供货款。
更有小报媒体，以讹传讹，编造文章。
文章标题便是《首富成首负，远方去路在何方？》该报道宣称，远方集团盲目扩张，早在06年就已经不堪重负。
07年远方从银行贷款百亿就是明证，之后远方频频出手，尤其是几次大手笔，更是耗资巨大。
苏果之战，远方投资超过50亿。
家乐福之争，远方投资超过100亿。
远方物流园，投资超过50亿。
远方超市自身扩张，投资超过100亿，以及远方科技各个项目投资，也是数以百亿计。
加上远方城计划，两年不到的时间，远方总投资超过1000亿！
远方哪来的这么多钱？
他们的超市，满打满算，每年盈利也就几十亿，其他方面并不赚钱。
报道有意忽略了东宇地产前几次卖地大赚一笔的事，也忽略了PP和商城开始盈利的事。
满篇报道下来，都是质疑，质疑远方的财务状况。
投资超过千亿，自身盈利才几十亿每年，这些钱到底从何而来？
远方挪用货款的事应该确定无疑，关键在于，远方到底挪用了多少？
而远方在银行的负债，因为对方不是上市企业，暂时也不好确定，媒体希望银行能公开关于远方的负债数据。
……
报道一出，网上开始热传。
还有媒体对外发布消息，3号媒体采访李东的时候，问及远方城资金来源问题，李东拂袖而去。
网民们都喜欢凑个热闹。
很快，微博、论坛这些社交软件上就出现了关于李东的讨论。
有人破口大骂，信誓旦旦道：“李东欠债不还，欠了我们公司500万货款，拖延时间超过半年，仗势欺人，当地政府包庇远方，求告无门！”
开了这个头，马上就有一大批跟风者。
有人说远方超市欠了他们货款，有人说远方物流各地配送点已经关门歇业。
还有一些据说是金融行业的内部人士透露消息，远方在银行负债早就高达千亿，现在银行不让远方倒闭，避免这笔高达千亿的债务出现烂账。
有些事，在业内人士看来，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譬如说远方资不抵债，这根本不可能。
远方总资产多少，净资产多少，大家心里都有数，真要缺钱这么严重，远方不会拒绝融资。
而且之前列出的千亿投资，很多都是没实现的。
哪怕是远方城计划，现在也只是开始，李东最多花了几十亿，哪来的千亿负债。
可对大众来说，他们不在乎合不合理，也不在乎符不符合逻辑。
人人都说远方资不抵债，人人都在传，李东这个首富成了首负，那事情就是真的。
一时间，各种关于李东和远方的负面消息在网上传播开来。
每个人都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聊天中，站在上帝的角度，告诉别人，你看吧，我说李东哪来的这么多钱，早就负债累累了！
还有人开始呼吁政府，不要让李东跑了。
也千万不要让李东转移了资产，让国家出现损失。
……
外界纷纷扰扰，远方内部也不太安定。
袁成道亲自上门来找李东，要求召开发布会，进行辟谣，可都被李东拒绝了。
袁成道简直不能理解！
这时候不辟谣，难道就坐等其他人污蔑远方？
是，远方是挪用了货款，可绝对没有到资不抵债的地步，远方各项业绩良好，还在持续赚钱。
远方各项产业都没有上市，远方科技更是连融资都没有。
真想筹钱，远方有的是办法，怎么可能出现资不抵债的情况？
对于外界的污蔑之言，袁成道是真的担忧不已。
省委大院。
袁成道一脸激动道：“李总，现在不辟谣，大家只会觉得我们心虚！
三人成虎，再这么下去，我担心会出问题。
一旦有供货商出现疑虑，上门讨要货款，我们麻烦就大了。”
李东夹着烟头，缓缓道：“麻烦？什么麻烦？
我们又没上市，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群无知之辈，胡言乱语，用得着为了他们，特意辟谣？
开发布会倒是简单，可真开了，反而让大家觉得我们心虚，不理不睬就对了，过几天消息就自动淡化了。”
“可是……”
袁成道皱眉道：“可要是合作商真的上门讨要货款呢？”
“给他们！”
李东冷静道：“我早就想清理一下我们的供应链体系了。
我们先后接手了苏果、时代、客隆、家乐福多家超市的供应链，自己也开拓了大部分供应链。
现在我们不缺供货商，实际上，我们为了稳定，接手了很多小厂商，以及有关系的厂商，他们的产品质量经常出现问题。
现在刚好是个清洗的机会。
要出事，这些人出事的可能性最大，毁约也是他们最先毁约。
这次我倒想看看，谁会先出头？
患难之中见真情，尽管做生意，利益为先，可现在远方还稳稳当当地帮他们赚钱，这时候他们翻脸不认人，别怪我踢他们滚蛋！
枪打出头鸟，这次谁先出头，全行业封杀他们！
我们不是在和华润谈合作吗？
一旦合作成功，我们和华润联手，整个华东地区，乃至全国，他们都别想再铺货了，等着倒闭吧！”
李东其实还有个目的没说，那就是远方实业公司。
远方实业那边，现在已经在收购一些中小生产企业。
李东早就想着，将供应链掌控在自己手中，远方本身的供应体系，起码要占据三成以上。
可无缘无故的，合约还没到期，总不能踢人走吧？
现在也是个机会，大企业不会率先发难，真正急的是中小企业，这些人自己毁约，不但免了远方做恶人的机会，还能为远方省去不少开支。
毁约，自然要付出代价的。
而中小企业退出这个体系，刚好由远方实业那边填补空白，反而帮李东省去了不少麻烦。
袁成道闻言眉头一皱，又道：“那吴总他们现在也该召回来了，这时候，我觉得远方城计划可以放一放。”
“不，继续！”
李东想了想道：“你回去安排一下，发布一条公告，远方城计划继续，而且还要加速！
最好的反击方法，就是证明我们自己的实力。
这时候我们真要放下了这个计划，岂不是正中别人下怀。”
“可是，万一呢？万一要是出头的不仅仅是这些中小企业，连其他大大厂商也毁约的话，我们账面上虽然还有不少钱，可……”
李东有些不耐烦道：“除非我们的供应链全部崩溃了，要不然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事！
当然，他们真有人毁约要拿钱，我们不能这么痛快地给他们。
先拖一段时间再说。”
袁成道急了，马上道：“拖的话，岂不是让人看到了我们的虚弱？”
“他们想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
说罢李东摆摆手道：“行了，这事就到这吧，每逢大事必静气。
你现在好歹也是千亿集团的总裁，这点小事都坐不住，还怎么管理远方？
别人负债率高达70%、80%，也没见别人有多着急。
远方现在负债才多少？
哪怕加上货款，也不到40%，有什么好担心的。
真到了必要的时候，我引入投资好了。”
袁成道有些狐疑地看着李东，李东也太淡定了吧，这次他总觉得李东和以往有些不同。
李东别看花钱厉害，扩张速度超快，可他实际上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
看远方的负债率就知道了，之前远方的负债率只有30%左右，这个比例，远远超出安全线。
外人只看到了李东的激进，却不知道，他的激进，只是表面上的。
30%的负债率，在零售领域不算太低，但也称不上太高。
这还是集团总体，大部分都是东宇地产的债务，而地产公司，凡是做到的企业，负债率普遍在70%左右。
光这点来看，李东其实算是保守的那种。
而现在，向来缺乏安全感的李东，向来保守的李东，在出了这种事的情况下，第一时间居然不是出面辟谣，这可不是很合常理。
袁成道在远方也有几年了，按照他的想法。
哪怕他不来找李东，李东自己也急了，也许会主动放弃远方城计划，让账面流动资金保持充足才对。
可现在，李东完全放任的态度。
袁成道想不明白，尽管不是太明白，可李东都这么说了，他也没办法。
无奈之下，袁成道只好起身道：“李总，那我先回去了。
不过我觉得，必要的时候，辟谣还是有必要的。
再这么下去，对我们的名声影响也不好。”
李东点头道：“这点我清楚，你放心吧，再过段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名声受损，也只是一时的。
等我们做出了业绩，用实力打脸，反而会加大我们的名气。
现在网上的议论，都是在为我们宣传而已。”
袁成道无话可说，加上现在事情太多，他也没时间和李东纠缠。
等袁成道走了，李东拨通了许圣哲的电话道：“你们在江城的那块地转让给我，我手头上的钱不能真花完了，事到如今，你再不出点力，后续分账，可没你的份。”
许圣哲一听便恼怒道：“江城的地，我是拿来盖龙华广场的，都快开工了，这时候给你，不是让人怀疑吗？”
“有什么好怀疑的，你们那块地刚好在我要的地中间，你不给我，我到时候把四面的地都给买了，你盖龙华广场投资多少亏多少。
你眼光倒是不错，恰好卡住了那块地的中心区，我不找你找谁？
这块地你买来的时候，花了不到5个亿，现在我按5个亿的价格给你，不亏你吧？
在京城就算了，咱们两家隔壁也没关系，京城市场大。
可江城这边，咱们还弄在一起，你觉得最后是谁干掉谁？”
许圣哲气恼道：“关键那是我先去的，龙华早有规划，你这么弄，不是打乱了我的计划？”
李东蛮不讲理道：“你就说干不干，你不干，我真包围你。”
“那钱呢？你别说欠着，龙华现在也无米下炊……”
“先欠着，你又不是不知道，等这次计划结束，咱们就有钱了，你不至于这点时间都不能等吧？”
许圣哲无奈，和李东合作，你光想捡便宜，那是不可能的。
这家伙比谁都小气，想捡他的便宜，自己现在还不够格。
吐了口气，许圣哲咬牙道：“行！地可以给你，不过钱你必须给，哪怕你急需的时候，我再借你都行。
要是你不给，龙华这边我不好交代。
而且那些家伙，也会怀疑。”
“你确定到时候借我？”
“我……确……定！”
许圣哲一字一顿，显然是气的不轻。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
倒是你李东，和别人就不说了，和他许圣哲，说话就没几次兑现过的。
李东笑了笑，没再继续谈这事，又道：“你找的那些家伙，别胡说八道，分析一下资金问题就够了，少给我胡扯。
什么远方快倒闭了，我李东不是好人，是你故意指使的吧？
少用这些八卦消息吸引眼球，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业内人士的关注，普通大众关不关心无所谓。
你现在这么闹，远方这块招牌被你弄出了污点，谁负责？”
许圣哲郁闷道：“这事不是我干的，正想和你说呢，应该是有人浑水摸鱼才对，要不就是韩雨他们自己发动了。
我找的都是那些财经报道，网上也只是随便扔几颗炸弹，不会太引人注意的。”
“你确定？”
“确定！”
李东眼睛眯了眯，缓缓道：“鱼快上钩了。”
“还是再看看吧，小心是别人浑水摸鱼，你仇家多，鬼知道是不是他们。”许圣哲提醒了一句。
这次网络上忽然爆发，一部分是李东他们主动安排的。
一部分则是有人推波助澜，不见得一定就是韩雨他们，怀疑的目标很多。
百联这些企业，不见得不会干这种事。
包括苏宁、阿里这些企业，也不见得就袖手旁观。
许圣哲提醒了一句，李东应声道：“倒也有这个可能，不过不管是不是，这事越早结束越好。
时间一长，负面新闻多了，会对远方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我这边没问题，就看你那边了。
对了，你丈母娘还没打进去，现在韩雨他们想做什么，我们都不清楚，这可不好。
让你丈母娘动作快点，别干等着啊。”
李东没好气道：“这事我比你急，关键是主动上门，韩雨又不是真傻子，难道就真信了？
得等待时机，等韩雨主动找过来，那才合适。”
“她要是不找呢？”
“那就主动找过去。”
“还不是一样，浪费时间！”
李东哼道：“你少跟我来这套，你管好你这边就行了，苏安新城那边，你准备好。
要发动的时候，一定要快，快的贾文浩猝不及防，快的韩雨不得不退出，要是因为你这边出了问题，我跟你没完。”
“我比你靠谱！”许圣哲回了一句。
李东虽然觉得他城府深，不过这种事许圣哲的确拿手。
没再多说，两人沟通了几句，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和许圣哲的电话，李东又给吴胜男几人打了电话，催促他们加快速度。
尽管几人都觉得，目前不太合适继续下去，可李东坚持，谁也没办法。
而且陈浪、齐云娜他们也不傻，早在李东一再催促的时候，就擦觉到一些异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