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贾文浩失意的时候。
中关村。
普天大厦楼下。
李东和马昀一群人，参观完了百度，从楼上下来。
百度至今还没有自己的总部大楼，百度大厦虽然已经封顶，不过想入住，起码也得等到明年了。
这时候，百度在中关村一带租了不少大厦。
其中最为重要的两大块，便是普天大厦和理想国际大厦。
李彦红送李东他们下了楼，因为公司还有事，倒也没再客气，返身上楼处理公务去了。
他一走，马华腾就打趣李东道：“李东，今天可不太像你，百度这么多高级管理，怎么也没见你出口招揽？”
李东没好气道：“远方又不是回收站，谁都要。”
“哈哈哈……”
马华腾大笑，忍不住道：“这话彦红听了，恐怕会找你拼命。”
“我实话实说而已。”
李东倒也不在乎这些，摇头道：“自从王总意外过世，百度的这些高管我还真不太能看得上眼。
李彦红一直觉得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公司张罗。
别人不说，李明元我看是他亲儿子，要不然哪有这么厚待。”
马昀失笑道：“彦红可生不出这么大的儿子。”
一旁跟着一起来的张超扬也笑道：“李东，你别不是看别人年轻，就怀疑他的能力吧？
要说年轻，还是你们公司的王俊煜更年轻一点，现在不也是事业群总裁了。”
李东淡笑道：“不一样，我倒不是在意年轻不年轻，远方的管理层年纪都不大。
王俊煜虽然年轻，可现在主导的豌豆荚，在PC分发平台，也占据了7成市场，光这个，我的投资就赚回来了。
李明元和王俊煜年纪差不多大，现在也是事业群总裁，甚至主导百度有啊和百付宝项目。
可说句老实话，这两个项目，你们觉得如何？”
马华腾和马昀都笑了笑没再出声，这两个项目怎么样，还能怎么样，白瞎了百度的名声。
说好听点，打开了百度网络支付领域和电子商务领域的市场。
说难听点，也就挂个百度的名字，加上不差钱，要不然亏的姥姥都不认识他。
此刻的百度可是IT霸主，结果就弄了这么个玩意出来，李明元这个刚毕业没两年的毛头小子，都快把李彦红忽悠的叫爸爸了。
能忽悠其实也是本事，尤其是忽悠到了李彦红。
可做事也不能光忽悠才对，光担着个开创者的名声，却是做不出业绩来，那有什么用。
尤其网络支付和电子商务这一块，现在已经趋于成熟状态，照搬都行，他那个开创者也是名不副实。
简单说了几句，几人倒也没多说。
李明元只是百度高管，和他们身份差距很大，刚刚也只是随口而言罢了。
不过百度目前的用人，的确有些问题。
别看李彦红表现的跟个好好先生似的，可BAT三家当中，就李彦红独裁欲最重，心眼也算不上大。
开创百度的七剑客，除了李彦红自己，已经有三人离职，剩下的三人，都还是总监而已！
总监看似地位不低，可百度现在总裁、副总裁一大把，这几位开创者，现在地位连李明元都不如。
而且百度的几位开创者，手头上也没多少股份，离职了都没几个钱拿。
腾讯的五虎将，阿里的十八罗汉，这些开创者之间虽然也是问题多多。
可说句良心话，马昀和马华腾不算亏待他们，身居高位，手中掌握大量股权。
真要出走，怎么着也是个亿万富翁。
这还是现在，到日后，腾讯五虎将的其他几人，都号称百亿身家。
唯独百度，几位开创者，除了当年的许勇手中股份多点，其他人几乎都是穷鬼。
李东被外界称为真正的独裁者，可他对开创事业的元老不算亏待。
远方的元老，严格说起来只有孙涛一人，孙涛现在是集团副总裁，手握超市3%的股份，身家也突破10亿。
怎么看，都不算亏待他。
至于另外的人，都是后期加入的，也许杨芸也算元老级人物，不过杨芸虽然离职，可秦海却是还在。
物流公司的掌舵人，集团董事，未来李东要分股，这种级别的高管百分百有股份可拿。
所以说，几家互联网企业当中，也就百度的开创者混的最惨。
李彦红并不是太相信这些元老，也没给他们表现的机会，挂个总监的职位算是高高挂起。
这么多年下来，百度剩下的几位开创者早就死了心，毫无朝气可言。
刚刚在楼上，李东也看到了其中两人，结果站位连李明元都不如，不得不说，混的算是悲催了。
众人没讨论百度的事，倒是马华腾略带好奇，问了一句道：“李东，Allen最近没了消息，好歹也是从我那边过去的，透个风，你让他负责什么业务了？”
李东一边往自己的车走去，一边笑道：“这话你都问，不知道什么叫商业机密吗？
瞧好吧，再过年许，保证让你大吃一惊，到时候小心自己肠子都悔青了。”
马华腾笑呵呵道：“那倒不至于，Allen真要在远方发展的更好，我只会更高兴。
怎么说，也是腾讯出去的人，他成就越高，我脸上越有光彩。”
“你就往自己脸上贴金吧。”
李东笑了一声，打开车门道：“我先走了，几位回头再见，有些事还要继续商量一下。”
众人都微微点头，这次大会，真正参加大会只是个幌子。
几位风云人物，都是借机想彼此沟通一下。
他们谈好了，比开大会重要。
等李东的车离去，马华腾才叹道：“这家伙，还真是不甘寂寞啊。”
马昀闻言笑道：“说的好像你甘于寂寞一样，我们还没老。
他李东想折腾，我们陪他一起折腾一下就是！
这几年，IT业也的确过的平淡了一些，有李东的加入，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马华腾轻笑道：“说的不错，很久都没有这种危机感和激情了。
曾经，我觉得即时通讯领域已经没了对手，谁料到，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这两年追在我屁股后面喊打喊杀，倒是让我重新振作了起来。”
“一样。”
马昀笑了笑，朝马华腾几人挥了挥手，接着就上车离去。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离去，这一刻，所有人脸上都充满了激情和斗志。
……
23号晚。
李东去胡家赴约。
孙月华虽然和胡明名义上离婚了，可不得不说，孙月华这女人不一般，她对外几乎不以孙家自居，而是自称胡家人。
就冲这点，这女人称得上情义二字。
当然，她的情义只对自家人，对外人，甚至包括她那个弟弟，孙月华在他们的印象中都是冷血的。
李东到的时候，胡小蕊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两人闲聊了几句，一道进了屋。
孙月华在京城这边，住的是别墅，家中保姆都不止一个。
至于下厨烧菜这种事，自然轮不到她。
李东一到，孙月华让胡小蕊下去泡茶，招呼李东坐下便笑道：“今天不是参加互联网大会吗？怎么又和贾家那姑娘一起去吃饭了？”
孙月华消息很灵通，李东和贾怡吃饭不久，她就收到了消息。
不过她倒是真有些好奇，李东怎么会和贾家那丫头认识，还一起吃饭？
李东也没瞒着，随口解释了几句，接着便笑道：“恐怕下次我就是求着请人家吃饭，人家也不乐意了。”
“那倒不见得。”
孙月华笑了一声，等胡小蕊泡好茶过来，孙月华转过话题道：“天方的事什么时候解决？”
“麻烦孙姨帮我约一下吧，明天晚上或者下午，一起见个面。
这事拖着没意思，越早解决越好。”
孙月华轻轻点头，接着又道：“是该解决了，好歹把我的那些钱拿回来才行，腾翔最近用钱的地方比较多……”
李东咧嘴笑道：“肯定的，孙姨放心，5个亿而已，我还能贪了孙姨的钱？”
孙月华笑而不答，还5亿而已，李东说放心，她哪能真放心。
这家伙，有时候做事可不见得那么地道。
别回头说缺钱急用，把自己的也给扣了，这当前，5亿的流动资金可不是小数目。
不过孙月华倒也没在这上面多说，又道：“那我们什么时候继续签订供应合约？还有，之前腾翔赔偿的4千万违约金是不是也该……”
李东笑呵呵道：“还，一起还，孙姨还不放心我？我是那种让朋友吃亏的人吗？”
孙月华好笑道：“孙姨倒也不是这意思，主要是最近金融危机冲击的确比较大。
还好，我们是做进口生意，影响不算太大。
那些做外贸出口的，这段时间死了一批企业。
尽管如此，腾翔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资金方面，腾翔现在也是无以为继……”
“明白，这些都可以理解。”
李东笑着迎合了一句，接着又道：“不过话说回来，我听说现在国外的产品滞销严重，进口成本大幅度下降。
腾翔的一些进口产品，现在成本也降低了很多，腾翔这边是不是？”
“这点你还真误会了，现在政府对外贸出口做了大笔补贴，就希望国内的产品能流通到国外。
反倒是进口方面，政府做了一定的限制，加重了税收，原本有些免税产品，现在都施行了收税……”
孙月华急忙说起了自己的难处，那语气，就差告诉李东，现在成本没降不说，反而提升了。
远方这边，应该继续加价才对，哪有压价的道理。
两人从进门就开始谈生意，胡小蕊听了一会，有些郁闷。
过了好一会，见两人还在纠缠不休，胡小蕊拖着下巴委屈道：“李东，妈，能不能不讨论生意了。
在外面谈生意就算了，回家吃顿饭还谈这些，闷不闷啊。”
孙月华和李东同时失笑，过了一会孙月华才笑道：“好好好，不谈这些了，聊聊别的，待会吃饭。”
胡小蕊这才喜笑颜开，来了精神，对李东笑嘻嘻道：“李东，饭还没好，要不先去我房间看看？我房间好玩的可多了……”
她话没说完，孙月华就黑着一张脸，喉咙发痒道：“都快吃饭了，还去房间做什么。你那房间乱糟糟的，自己也不收拾，让李东看了笑话，就在楼下聊吧。”
“没啊，我天天收拾的……”
“你毛手毛脚的，哪收拾的干净。下次吧，下次收拾好了再请李东去看看，李东，你说对吧？”
说这话的时候，孙月华死死盯着李东，一副你要是敢去我女儿闺房，我就活劈了你的表情。
李东面色讪讪，哭笑不得道：“孙姨说的对，小蕊，下次吧。”
胡小蕊一听这话，顿时叹息道：“好吧，其实我房间真的收拾的很整洁的，而且还有很多好玩的……”
这丫头嘀嘀咕咕半晌，李东也不接话，反而问起了别的。
几次一打岔，总算让她忘了之前的事，高高兴兴地说起了国庆就要正式上线的《爸爸去哪儿》。
这档综艺节目，原本是准备在奥运会之后接播出的。
不过9月份，远方这边接连出事，胡小蕊本人也要来京城这边谈并购的事。
在这种情况下，作为主打综艺推出的节目，自然也就延期了。
见两人说的津津有味，孙月华不由笑道：“这节目等播放了，我一定看看，到底有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好。
真要好看，回头我让腾翔冠名赞助……”
她话音刚落，胡小蕊就笑嘻嘻道：“才不要呢，我们早就有独家赞助商了，OPPO那边提前几个月就抢下了冠名赞助权，2000万保底合约。
播放量和收视率要是达到了标准，每提升一些，OPPO就继续加价。
下一季，可就不是2000万的事了，妈，你舍得花这么多钱赞助吗？”
这话一出，孙月华都有些吃惊。
2000万保底合约！
这可不是几年后，综艺节目大火，动不动就是几亿十几亿的冠名费，比央视黄金广告都贵。
这时候，综艺节目不是没有，可市面上仅有的几档节目，也都是老一套，不像后来，出现了大批的真人秀节目。
《爸爸去哪儿》这时候播出，未必就是第一档真人秀节目，可要是不出意外，绝对会成为第一档引爆真人秀综艺节目的爆发点。
当然，现在还没播出，未来也不好判断。
可2000万的冠名费，在李东看来，OPPO不算亏，自己也不算黑。
然而在孙月华看来，自己女儿和李东还真够黑的。
一档节目，冠名费2000万起步，这得多赚钱？
孙月华之前还没太在意东星娱乐的事，闻言忍不住道：“娱乐公司，现在这么赚钱吗？”
“一般般吧，看情况，亏本的也不少，关键还得看制作的节目优不优秀。”
胡小蕊说着又有些得意道：“不过我们东星推出的几档电视剧和节目，几乎都属于大火系列。
《甄嬛传》、《步步惊心》都成绩很好，即将播出的《琅琊榜》不出意外，也会有个好成绩。
在古装电视剧领域，我们东星现在就是精品的代名词。
等《爸爸去哪儿》这档综艺节目也火了，那我们的市场就更宽广了。
还有上次的东星慈善夜，也让我们火了一把，旗下的艺人最近通告都多多了。
等新影联的院线被我们拿了下来，明年开始，我们也许就要进入电影领域了。
要是能投资拍出几部大火的电影，那东星才算真正打开了娱乐市场，到时候就有赚大钱的机会了。”
孙月华见女儿说的头头是道，未来规划也安排的妥妥当当，不由得眼睛一红，抚摸着胡小蕊的脑袋道：“乖女儿长大了，比妈都厉害。
妈很高兴，很欣慰。
再过几年，腾翔和南瑞都可以交给你了，不愧是我孙月华的女儿……”
她这边还在感慨着，胡小蕊就笑嘻嘻道：“好呀好呀，妈，我刚好缺钱呢，你先借我4亿吧，收购新影联要用。”
“4亿！”
孙月华从感怀中清醒了，嘴角抽搐了一阵，瞬间转移话题道：“咳咳，先吃饭，回头再说这事。”
丢下这话，孙月华也不摸女儿脑袋了。
站起了身子，孙月华狠狠瞪了一眼李东，你又唆使我女儿，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旁的李东满脸无奈，你看我干嘛？
我是真没这意思，再说你女儿说的，又不是我说的，迁怒的毫无道理啊。
委屈归委屈，可这事还真没法说什么。
……
吃完饭出了别墅，天色已经很晚了。
尽管胡小蕊客气的不行，几度邀请李东留下来休息，明天再走，李东还是坚决拒绝了。
别说有地方住，没地方住，他也不敢留下来。
孙月华那张脸都快成煤球了，李东毫不怀疑，他要是敢答应，晚上得小心项上人头，说不定就被某人给咔擦了。
至于孙月华待会怎么收拾她闺女，李东没去想。
当然，以孙月华对女儿的宠溺程度，李东也不为胡小蕊担心，这丫头解决她老娘问题不大。
就在贾文浩失意的时候。
中关村。
普天大厦楼下。
李东和马昀一群人，参观完了百度，从楼上下来。
百度至今还没有自己的总部大楼，百度大厦虽然已经封顶，不过想入住，起码也得等到明年了。
这时候，百度在中关村一带租了不少大厦。
其中最为重要的两大块，便是普天大厦和理想国际大厦。
李彦红送李东他们下了楼，因为公司还有事，倒也没再客气，返身上楼处理公务去了。
他一走，马华腾就打趣李东道：“李东，今天可不太像你，百度这么多高级管理，怎么也没见你出口招揽？”
李东没好气道：“远方又不是回收站，谁都要。”
“哈哈哈……”
马华腾大笑，忍不住道：“这话彦红听了，恐怕会找你拼命。”
“我实话实说而已。”
李东倒也不在乎这些，摇头道：“自从王总意外过世，百度的这些高管我还真不太能看得上眼。
李彦红一直觉得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公司张罗。
别人不说，李明元我看是他亲儿子，要不然哪有这么厚待。”
马昀失笑道：“彦红可生不出这么大的儿子。”
一旁跟着一起来的张超扬也笑道：“李东，你别不是看别人年轻，就怀疑他的能力吧？
要说年轻，还是你们公司的王俊煜更年轻一点，现在不也是事业群总裁了。”
李东淡笑道：“不一样，我倒不是在意年轻不年轻，远方的管理层年纪都不大。
王俊煜虽然年轻，可现在主导的豌豆荚，在PC分发平台，也占据了7成市场，光这个，我的投资就赚回来了。
李明元和王俊煜年纪差不多大，现在也是事业群总裁，甚至主导百度有啊和百付宝项目。
可说句老实话，这两个项目，你们觉得如何？”
马华腾和马昀都笑了笑没再出声，这两个项目怎么样，还能怎么样，白瞎了百度的名声。
说好听点，打开了百度网络支付领域和电子商务领域的市场。
说难听点，也就挂个百度的名字，加上不差钱，要不然亏的姥姥都不认识他。
此刻的百度可是IT霸主，结果就弄了这么个玩意出来，李明元这个刚毕业没两年的毛头小子，都快把李彦红忽悠的叫爸爸了。
能忽悠其实也是本事，尤其是忽悠到了李彦红。
可做事也不能光忽悠才对，光担着个开创者的名声，却是做不出业绩来，那有什么用。
尤其网络支付和电子商务这一块，现在已经趋于成熟状态，照搬都行，他那个开创者也是名不副实。
简单说了几句，几人倒也没多说。
李明元只是百度高管，和他们身份差距很大，刚刚也只是随口而言罢了。
不过百度目前的用人，的确有些问题。
别看李彦红表现的跟个好好先生似的，可BAT三家当中，就李彦红独裁欲最重，心眼也算不上大。
开创百度的七剑客，除了李彦红自己，已经有三人离职，剩下的三人，都还是总监而已！
总监看似地位不低，可百度现在总裁、副总裁一大把，这几位开创者，现在地位连李明元都不如。
而且百度的几位开创者，手头上也没多少股份，离职了都没几个钱拿。
腾讯的五虎将，阿里的十八罗汉，这些开创者之间虽然也是问题多多。
可说句良心话，马昀和马华腾不算亏待他们，身居高位，手中掌握大量股权。
真要出走，怎么着也是个亿万富翁。
这还是现在，到日后，腾讯五虎将的其他几人，都号称百亿身家。
唯独百度，几位开创者，除了当年的许勇手中股份多点，其他人几乎都是穷鬼。
李东被外界称为真正的独裁者，可他对开创事业的元老不算亏待。
远方的元老，严格说起来只有孙涛一人，孙涛现在是集团副总裁，手握超市3%的股份，身家也突破10亿。
怎么看，都不算亏待他。
至于另外的人，都是后期加入的，也许杨芸也算元老级人物，不过杨芸虽然离职，可秦海却是还在。
物流公司的掌舵人，集团董事，未来李东要分股，这种级别的高管百分百有股份可拿。
所以说，几家互联网企业当中，也就百度的开创者混的最惨。
李彦红并不是太相信这些元老，也没给他们表现的机会，挂个总监的职位算是高高挂起。
这么多年下来，百度剩下的几位开创者早就死了心，毫无朝气可言。
刚刚在楼上，李东也看到了其中两人，结果站位连李明元都不如，不得不说，混的算是悲催了。
众人没讨论百度的事，倒是马华腾略带好奇，问了一句道：“李东，Allen最近没了消息，好歹也是从我那边过去的，透个风，你让他负责什么业务了？”
李东一边往自己的车走去，一边笑道：“这话你都问，不知道什么叫商业机密吗？
瞧好吧，再过年许，保证让你大吃一惊，到时候小心自己肠子都悔青了。”
马华腾笑呵呵道：“那倒不至于，Allen真要在远方发展的更好，我只会更高兴。
怎么说，也是腾讯出去的人，他成就越高，我脸上越有光彩。”
“你就往自己脸上贴金吧。”
李东笑了一声，打开车门道：“我先走了，几位回头再见，有些事还要继续商量一下。”
众人都微微点头，这次大会，真正参加大会只是个幌子。
几位风云人物，都是借机想彼此沟通一下。
他们谈好了，比开大会重要。
等李东的车离去，马华腾才叹道：“这家伙，还真是不甘寂寞啊。”
马昀闻言笑道：“说的好像你甘于寂寞一样，我们还没老。
他李东想折腾，我们陪他一起折腾一下就是！
这几年，IT业也的确过的平淡了一些，有李东的加入，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马华腾轻笑道：“说的不错，很久都没有这种危机感和激情了。
曾经，我觉得即时通讯领域已经没了对手，谁料到，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这两年追在我屁股后面喊打喊杀，倒是让我重新振作了起来。”
“一样。”
马昀笑了笑，朝马华腾几人挥了挥手，接着就上车离去。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离去，这一刻，所有人脸上都充满了激情和斗志。
……
23号晚。
李东去胡家赴约。
孙月华虽然和胡明名义上离婚了，可不得不说，孙月华这女人不一般，她对外几乎不以孙家自居，而是自称胡家人。
就冲这点，这女人称得上情义二字。
当然，她的情义只对自家人，对外人，甚至包括她那个弟弟，孙月华在他们的印象中都是冷血的。
李东到的时候，胡小蕊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两人闲聊了几句，一道进了屋。
孙月华在京城这边，住的是别墅，家中保姆都不止一个。
至于下厨烧菜这种事，自然轮不到她。
李东一到，孙月华让胡小蕊下去泡茶，招呼李东坐下便笑道：“今天不是参加互联网大会吗？怎么又和贾家那姑娘一起去吃饭了？”
孙月华消息很灵通，李东和贾怡吃饭不久，她就收到了消息。
不过她倒是真有些好奇，李东怎么会和贾家那丫头认识，还一起吃饭？
李东也没瞒着，随口解释了几句，接着便笑道：“恐怕下次我就是求着请人家吃饭，人家也不乐意了。”
“那倒不见得。”
孙月华笑了一声，等胡小蕊泡好茶过来，孙月华转过话题道：“天方的事什么时候解决？”
“麻烦孙姨帮我约一下吧，明天晚上或者下午，一起见个面。
这事拖着没意思，越早解决越好。”
孙月华轻轻点头，接着又道：“是该解决了，好歹把我的那些钱拿回来才行，腾翔最近用钱的地方比较多……”
李东咧嘴笑道：“肯定的，孙姨放心，5个亿而已，我还能贪了孙姨的钱？”
孙月华笑而不答，还5亿而已，李东说放心，她哪能真放心。
这家伙，有时候做事可不见得那么地道。
别回头说缺钱急用，把自己的也给扣了，这当前，5亿的流动资金可不是小数目。
不过孙月华倒也没在这上面多说，又道：“那我们什么时候继续签订供应合约？还有，之前腾翔赔偿的4千万违约金是不是也该……”
李东笑呵呵道：“还，一起还，孙姨还不放心我？我是那种让朋友吃亏的人吗？”
孙月华好笑道：“孙姨倒也不是这意思，主要是最近金融危机冲击的确比较大。
还好，我们是做进口生意，影响不算太大。
那些做外贸出口的，这段时间死了一批企业。
尽管如此，腾翔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资金方面，腾翔现在也是无以为继……”
“明白，这些都可以理解。”
李东笑着迎合了一句，接着又道：“不过话说回来，我听说现在国外的产品滞销严重，进口成本大幅度下降。
腾翔的一些进口产品，现在成本也降低了很多，腾翔这边是不是？”
“这点你还真误会了，现在政府对外贸出口做了大笔补贴，就希望国内的产品能流通到国外。
反倒是进口方面，政府做了一定的限制，加重了税收，原本有些免税产品，现在都施行了收税……”
孙月华急忙说起了自己的难处，那语气，就差告诉李东，现在成本没降不说，反而提升了。
远方这边，应该继续加价才对，哪有压价的道理。
两人从进门就开始谈生意，胡小蕊听了一会，有些郁闷。
过了好一会，见两人还在纠缠不休，胡小蕊拖着下巴委屈道：“李东，妈，能不能不讨论生意了。
在外面谈生意就算了，回家吃顿饭还谈这些，闷不闷啊。”
孙月华和李东同时失笑，过了一会孙月华才笑道：“好好好，不谈这些了，聊聊别的，待会吃饭。”
胡小蕊这才喜笑颜开，来了精神，对李东笑嘻嘻道：“李东，饭还没好，要不先去我房间看看？我房间好玩的可多了……”
她话没说完，孙月华就黑着一张脸，喉咙发痒道：“都快吃饭了，还去房间做什么。你那房间乱糟糟的，自己也不收拾，让李东看了笑话，就在楼下聊吧。”
“没啊，我天天收拾的……”
“你毛手毛脚的，哪收拾的干净。下次吧，下次收拾好了再请李东去看看，李东，你说对吧？”
说这话的时候，孙月华死死盯着李东，一副你要是敢去我女儿闺房，我就活劈了你的表情。
李东面色讪讪，哭笑不得道：“孙姨说的对，小蕊，下次吧。”
胡小蕊一听这话，顿时叹息道：“好吧，其实我房间真的收拾的很整洁的，而且还有很多好玩的……”
这丫头嘀嘀咕咕半晌，李东也不接话，反而问起了别的。
几次一打岔，总算让她忘了之前的事，高高兴兴地说起了国庆就要正式上线的《爸爸去哪儿》。
这档综艺节目，原本是准备在奥运会之后接播出的。
不过9月份，远方这边接连出事，胡小蕊本人也要来京城这边谈并购的事。
在这种情况下，作为主打综艺推出的节目，自然也就延期了。
见两人说的津津有味，孙月华不由笑道：“这节目等播放了，我一定看看，到底有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好。
真要好看，回头我让腾翔冠名赞助……”
她话音刚落，胡小蕊就笑嘻嘻道：“才不要呢，我们早就有独家赞助商了，OPPO那边提前几个月就抢下了冠名赞助权，2000万保底合约。
播放量和收视率要是达到了标准，每提升一些，OPPO就继续加价。
下一季，可就不是2000万的事了，妈，你舍得花这么多钱赞助吗？”
这话一出，孙月华都有些吃惊。
2000万保底合约！
这可不是几年后，综艺节目大火，动不动就是几亿十几亿的冠名费，比央视黄金广告都贵。
这时候，综艺节目不是没有，可市面上仅有的几档节目，也都是老一套，不像后来，出现了大批的真人秀节目。
《爸爸去哪儿》这时候播出，未必就是第一档真人秀节目，可要是不出意外，绝对会成为第一档引爆真人秀综艺节目的爆发点。
当然，现在还没播出，未来也不好判断。
可2000万的冠名费，在李东看来，OPPO不算亏，自己也不算黑。
然而在孙月华看来，自己女儿和李东还真够黑的。
一档节目，冠名费2000万起步，这得多赚钱？
孙月华之前还没太在意东星娱乐的事，闻言忍不住道：“娱乐公司，现在这么赚钱吗？”
“一般般吧，看情况，亏本的也不少，关键还得看制作的节目优不优秀。”
胡小蕊说着又有些得意道：“不过我们东星推出的几档电视剧和节目，几乎都属于大火系列。
《甄嬛传》、《步步惊心》都成绩很好，即将播出的《琅琊榜》不出意外，也会有个好成绩。
在古装电视剧领域，我们东星现在就是精品的代名词。
等《爸爸去哪儿》这档综艺节目也火了，那我们的市场就更宽广了。
还有上次的东星慈善夜，也让我们火了一把，旗下的艺人最近通告都多多了。
等新影联的院线被我们拿了下来，明年开始，我们也许就要进入电影领域了。
要是能投资拍出几部大火的电影，那东星才算真正打开了娱乐市场，到时候就有赚大钱的机会了。”
孙月华见女儿说的头头是道，未来规划也安排的妥妥当当，不由得眼睛一红，抚摸着胡小蕊的脑袋道：“乖女儿长大了，比妈都厉害。
妈很高兴，很欣慰。
再过几年，腾翔和南瑞都可以交给你了，不愧是我孙月华的女儿……”
她这边还在感慨着，胡小蕊就笑嘻嘻道：“好呀好呀，妈，我刚好缺钱呢，你先借我4亿吧，收购新影联要用。”
“4亿！”
孙月华从感怀中清醒了，嘴角抽搐了一阵，瞬间转移话题道：“咳咳，先吃饭，回头再说这事。”
丢下这话，孙月华也不摸女儿脑袋了。
站起了身子，孙月华狠狠瞪了一眼李东，你又唆使我女儿，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旁的李东满脸无奈，你看我干嘛？
我是真没这意思，再说你女儿说的，又不是我说的，迁怒的毫无道理啊。
委屈归委屈，可这事还真没法说什么。
……
吃完饭出了别墅，天色已经很晚了。
尽管胡小蕊客气的不行，几度邀请李东留下来休息，明天再走，李东还是坚决拒绝了。
别说有地方住，没地方住，他也不敢留下来。
孙月华那张脸都快成煤球了，李东毫不怀疑，他要是敢答应，晚上得小心项上人头，说不定就被某人给咔擦了。
至于孙月华待会怎么收拾她闺女，李东没去想。
当然，以孙月华对女儿的宠溺程度，李东也不为胡小蕊担心，这丫头解决她老娘问题不大。
9月24号，互联网大会继续。
这一天，召开高层大会和公益大会。
李东没去参加，刘洪代表远方参加的。
公益大会上，刘洪也代表远方做了演讲，说公益，说互联网公益，你避不开远方。
如今，互联网企业当中，真正拿出巨资做慈善的，也就远方。
其他企业，多的几千万，少的一毛不拔，这种情况下，远方主导公益大会也就成了必然。
这一天，李东虽然没去参加大会，不过还是没有停歇下来。
他事情很多，互联网不是远方的唯一业务。
京城CBD远方城的项目施工，家乐福和远方超市的融合，这些事他都要问一问，看一看才行。
……
一直忙活到晚上，李东才拖着疲惫的甚至去了远方华北分部。
分部会议室。
庄凡、路明峰、孙月华、沈雪华，以及沈建民和另外两个李东没见过，但是知道其人的天方股东全部都在。
几个男人，闷头抽烟，谁也没说话。
沈雪华和孙月华两人也不是太对付，座位也是一左一右，彼此没有交流。
会议室，诡异地陷入了沉寂。
等李东进门，众人总算回神了。
老路掐灭了烟头，等李东坐下，老路便沙哑着嗓子道：“李东，明人不说暗话，你要做什么，我们心里有数。
但是，你不觉得你胃口太大了吗？
除了她们两位的9亿，以及韩雨的3亿，38亿的资金，你一口气就想全吞了！
你要知道，这年头，为了38万都有人愿意搏命！
38亿，为了这笔钱，什么后果，你自己心里有数！”
李东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这是威胁吗？你也说了，为了38万都有人愿意搏命，你知道远方值多少钱吗？
1000亿，我放在这，你敢拿吗？
这些废话就不用说了，没意义。
你要是不服气，找人干掉我好了，刚好我每年花几千万养了一大群人，到现在还没人来考验一下他们的实战能力。
你有本事，就试试看。
脑子进水了，在这时候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你信不信，我还没死，你们全家都得给我陪葬！”
李东一脸的不屑，甚至有些嘲弄。
他们这些人，又不是刘庆那些亡命徒。
其实地位越高，就越怕死，就越胆小。
除非真到了死到临头的时候，要不然，他们不敢动别的心思，走别的路子。
再说了，就算他们真动了这些心思，李东的安保也不是吃素的。
只要撑过刚开始一波，那他们就真得全部下地狱了。
一个是必死之路，一个是亏钱，但是还有希望继续揽钱，两条路，怎么选，他们心里有数。
再说了，现在贾文浩这些人都在等着。
就怕证据不充分，就怕事情不够大，这时候对付李东，恐怕刚出手，就被贾文浩他们一网打尽了。
明白人，知道该怎么选。
不明白的，这次事情结束，也差不多都完蛋了，李东还会怕他们几句威胁？
路明峰脸色涨红，咬着牙关道：“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我们不是兔子！
你不给我们活路，那不是你让我们陪葬，是我们让你陪葬！
还有，合同方面是你设计的，这种合同我不承认！
另外天方这边，合同也有漏洞，股东单独掌握项目所有权，和天方与远方之间签订的合约也有冲突。
这种合约，肯定是不成立的。
天方这边没有过半股权的股东同意，你也拿不走过半的项目所有权，所以，你的增建计划，我们不同意！”
李东懒洋洋道：“你同不同意，无关紧要。
至于天方那边，沈总和孙总占了18%的股权，不过投票权达到了30%，这点没错吧？
另外就是韩雨还有陈瑞那帮人，占了10%的股权，现在全部在我手上了。
投票权这就达到40%了。
除了这些，还有陈四平几人，也放弃了投票权，交给我了。
算起来，天方的投票权也达到一半以上了。
实际上，我就是没达到一半，那又如何？
你们天方怎么签的合约我不管，可远方城项目的60%所有权，你们自己签订的合约，可以自主转让，又不是统一的。
你要是觉得不妥，告他们好了。
可现在，我拿下了陈瑞、韩雨这些人所有股权，以及沈总和孙总的支持，早就超过了一半。
综上所述，就一个意思，有话你得憋着，有不同意见你得忍着。
爽不爽的，跟我扯淡没意义。
现在就说一句，远方城增建10座，投资400亿，大家赞成吗？”
说完话，李东举手。
沈雪华和孙月华也都举起了手，李东这才笑道：“好了，方案通过。
按照约定，你们需要继续增资相同比例才行。
具体多少钱，你们自己去算……”
李东自说自话，完全没给其他人反驳的机会和余地。
路明峰肺都气炸了，不过他重点不在这，李东要这么干，他早就知道了。
重点在于，李东之前说的那句，“陈四平几人也放弃了投票权！”
虽然他知道，用天方的股权分配方案，来让李东死心的希望不大。
可他没想到，结果连天方内部，自己都内讧了！
韩雨他们这些人且不去说他，陈四平几人怎么会妥协？
要是不妥协，起码还能再拖一拖，拖过了半年就好说了。
难道这些家伙不明白，现在大家是一荣俱荣，一损即损？
就在老路还在生气的时候，李东看向众人笑道：“有没有愿意现在出售手中项目所有权的？
我这个人大度，不会让你们血本无归的。
庄总，5000万，考不考虑一下？”
庄凡嘴角抽了抽，老子出了5个亿，你给我5000万，你还真敢想！
吐了口气，庄凡沉声道：“如果按照李总的意思来，天方这边显然也可以分割出资了。
你再投资400亿，按照比例，我占总项目的6%，也就是说继续出资24亿就可以了。
加上之前还未到账的款子，总共就是44亿，我没算错吧？”
李东眉头一挑，笑道：“没算错，那庄总的意思是，你愿意出这笔钱了？”
庄凡沉声道：“只要你能拿出相应的资金，我庄凡就能拿出相应的资金！
你想一口气吞了我5亿，也要看你自己的实力！
你自己拿不出钱，光拿几个计划吓唬人，这还差了点！”
“你确定？”
“我确定！”
李东笑容满面道：“那行，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等吧，月底之前，我会出资100亿，准备拿地。
你记得，你这边的钱要到账，不多，按照约定，一期你出资几个亿就够了。
半年后，不，五个月后，你这边还有十多亿的款子要到账。
你想玩，我陪你玩下去好了。
你要是真能坚持到最后，行啊，你赚多少，我给你多少，我李东的信誉还是可以的。
哪怕两年后亏了，按照保底年收益率10%的比例，我也会进行回购。
不过明年我可能会继续增建，你得跟上，要不然，可别怪我找你麻烦。”
庄凡嘴角再次抽搐，忍不住道：“你疯了！
现在这情况，你真要投建几十座远方城？”
“你以为我开玩笑吗？”
李东冷笑道：“我当然是认真的，只要你有钱，我带你一直玩下去，不过我也不是无底洞，以100座远方城打底。
不会比这更多了，你要是能坚持到是结束，投资不会太多的，几百亿就够了。
庄家有钱，几百亿也不算什么，也许到最后，转头就上了千亿，你们赚大了。”
“我……”
庄凡很想骂娘，老子脑袋进水了，陪你这么玩。
100座远方城什么概念？
总投资数千亿，李东哪来的这么大底气和野心？
真要这么弄下去，最后一旦崩盘了，那庄家这么多年的积蓄可以说再见了。
至于李东敢不敢这么干，庄凡怀疑度还真不算高。
疯子，不干点疯狂的事出来，怎么叫疯子。
远方城项目到底能不能赚钱，庄凡其实还是有些看好的，哪怕现在行情不好。
可大家也不是傻子，政府不断调控，他们都清楚。
真要坚持到底，也许真有希望赚个数百亿。
可别的不说，这种投资力度，这种回款速度，真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他们当初定下半年合约，半年后可以转让，也不是无的放矢。
半年就是一个期限，超过这么长时间，就他们动用的这点钱都是麻烦。
更别说，后期还要追加大笔投资了。
而且真有这个实力的，谁愿意和远方这么合作，光拿钱，不管经营，不管项目，只管几年后分钱，这也太傻了。
有几百亿资金动用的企业，宁愿自己去做，也不会陪李东一起去胡闹。
所以，李东计划一旦开展，哪怕撑过这半年，以后恐怕也找不到人接手。
庄凡深吸一口气，半晌才道：“5000万不可能，我宁愿全部打了水漂。”
“那随你的便。”
李东不以为意，他知道庄凡的意思，加一点，加点钱，庄凡就妥协了。
可李东却是不愿意加，爱卖不卖。
不卖，那就等吧。
他说的追加100亿投资又不是开玩笑，到时候，庄凡拿不出钱来，所有的损失李东都算在他头上，等着一起算账吧。
庄凡差点气的吐血，5000万，让你加点你都不干，你他么黑心不黑心！
就在他想爆粗口的时候，李东看向路明峰笑道：“路总，同样的待遇，3000万，考虑一下吧。”
路明峰黑着脸没出声，李东不管他，又看向另外两人道：“你们二位也考虑一下，10%的成本能收回去就算不错了。
或者和庄总一样，财大气粗，继续和我一起干下去。
我保证，最多就100座远方城，到了这数字，计划就停止。
到时候，应该能大赚一笔。”
两人脸色漆黑，连庄家都不敢趟这趟浑水，他们敢吗？
再说，就算敢，也没那个资本。
两人中的一个平头男，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李东，这次算我们输了。
输了，那得认，这点道理我们还是懂的。
可斩尽杀绝，是大忌。
我们不要多，拿回一半的本钱，这事就算结束了。
你现在10%就想回购，那是逼我们鱼死网破。
在京城这边，我们还是有些能量的。
真到了万不得已，你们在京城的投资也有几十亿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李东掏了掏耳朵，笑呵呵道：“行啊，你们去吧，同归于尽也得看你们的本事。
真到了必要关头，我撤资好了。
京城你们这么牛，我认输，你们有本事就干，我没意见的。
当然，远方的京城项目真要破罐子破摔，还是有点影响力的。
另外，也得看京城市政府答不答应，你们说是吧？
沈总，这事您可得为我做主。”
沈雪华白了他一眼，又扫了一眼刚刚说话的那人，淡淡道：“华夏还是有国法的。
张涛，别动不动就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
知道的明白我们是在谈生意，不知道的，还以为黑涩会火拼呢。”
平头男瞬间脸色涨红起来，沈雪华这么说，他还真没什么好反驳的。
关键不在于沈雪华，在于杜安民。
杜安民为李东站台，那不是潜在的了，互联网大会的第一天，杜安民就差正式发公告告诉所有人了，李东这边，我罩着了。
这种几乎摆在明面上的护短，其实很少见。
在乡镇或者县市一级，也许能看到。
可到了杜安民这一级，还这么直接的，真的很少。
由此可见，杜安民算是豁出去了，这当前，你动远方在京城的业务，首先第一点，先干掉杜安民再说。
可能吗？
真要可能，真要这么大本事，他们还和李东商量个屁，直接翻脸好了。
几人都没了声音，会议室再度沉寂了下来。
李东也不以为意，起身道：“那就到这吧，月底远方这边会启动计划，继续拿地，先期远方投资100亿。
你们的话，按比例增资。
没出钱的，到时候我会给你们详细的账单，因为你们的问题，造成多少亏损，你们得负责。
先从前面的钱扣，不够的话，咱们继续算账好了。”
说完这话，李东转身就准备离去。
刚刚没再发话的庄凡，见状有些无奈，咬了咬牙，喊道：“李总，稍等！”
李东脚步停下，回头笑道：“庄总还有话说？”
“我……”
庄凡再度咬牙，吐了口气道：“5000万就5000万吧，我不想和你继续折腾下去了。
李东，山不转路转，你下手这么黑，不是生意之道。”
“那我谢谢你提醒了，黑不黑的，有人比我更清楚。
我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有人非要找茬，我不介意下手更黑一点的。
能让你们收回点成本，那是我大度，明白吗？”
“那我是不是也得感谢你的大度？”庄凡恨的牙痒痒。
李东笑眯眯道：“是得感谢，感恩之心还是要有的。”
“我……”庄凡无言以对，半晌才起身道：“我不和你辩这些，合约回头我让人来签，先走一步！”
丢下这话，庄凡头也不回地走了。
尽管早有预料，可真的亏了这么多，他也头疼欲裂，恨不得一口咬死李东才好。
然而，庄凡知道，现在的李东很难下口。
对李东抱有恶意的，这次几乎被清洗了个干净。
他一个人对上李东，找死差不多。
既然如此，那除了认输，也没路可走，5000万也是钱，能拿回来一些总比一点拿不回来强。
庄凡走了，李东看向其他几人笑道：“你们考虑好了，随时来找我。
我不在，可以找齐总。
不过到了月底，国庆之前，我们就要注资了。
你们到时候不跟上，责任在于你们，反正我是提前通知了。”
老路几人一言不发，显然这时候不准备妥协。
李东也不在意，继续往外走。
而沈雪华和孙月华两人也跟着出了门，丢下其他几人独自生闷气。
他们倒是想发火，想爆发，想一拳砸死李东。
可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们，这时候你再爆发也没用，李东显然没太在意他们的想法。
而且这里是远方，真动手，按照李东的个性，恐怕他们几人少不得挨一顿揍。
……
走廊中。
李东对沈雪华两人笑道：“沈姨和孙姨这边，我会尽快把钱打过去，这次多亏二位帮忙了。”
孙月华似笑非笑道：“互惠互利嘛，不用在意。”
说着，孙月华又道：“陈四平他们那边怎么回事？”
“没什么，他们出钱不多，而且人太多了，一棍子全都给打死了，也麻烦。”
李东随口说了几句，却是没细说。
实际上，事情也简单，杜安民嘱咐的，这些人先放放。
没办法，这次人真的不少，圈子里的这些人，一听有钱赚，其实不见得就非要和李东作对，关键有钱赚就够了。
这也导致，有些人凑个几百万或者千把万就加入了进去。
这些人出的钱不多，可人多，真要全部都收拾，别说杜安民和贾文浩他们出手，再来一倍的力量也不够，别反而被别人打死了。
考虑到这些，李东自然要做出抉择，抓住重点人物，其他人先放手再说。
反正钱不算多，李东也不是一点没伸手，返还了80%左右的资金回去，让他们既涨了教训，又没彻底得罪，也不到翻脸的地步。
这样一来，大家都轻松许多。
而老路这些人，出资巨大，明摆着是主力，当然不能撒手，先敲死了再说。
赚钱的大头，还是在这些人身上。
刨去沈雪华和孙月华的9亿，以及陈四平这些人返回的部分，还有回购需要的资金，李东这次少说也能赚个30亿以上。
30亿听起来没什么，实际上足够让一些人跳楼去地狱忏悔了。
李东不详说，孙月华也不再问，和李东打了声招呼，便提前离开了。
沈雪华一直看着她离开，才对李东蹙眉道：“少和姓孙的来往，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以为她这次是真心帮你？
那时候你要是真被抓了，她反手就能卖了你，别真把她当善人了！”
李东堆笑道：“明白，这些我都懂，这么多人当中，也就沈姨是真心实意的帮我，我心里都是清楚的。”
沈雪华脸色稍微好看了点，这才道：“明白就好。”
说着，沈雪华好像想起了什么，又道：“按照我和韩雨他们商量的分配比例，利润的10%归我，暂时就这样吧。”
“啊？”
李东满脸的懵逼，感情你是这意思！
刚刚不还是一副只有我真心帮你的态度吗？
转头就开始说利益分配，这不合适吧。
李东嘴角抽搐，沈雪华却是不管他，边走边道：“我先回去了，等茜茜回来了，让她回京城看看。”
“那……那啥，您慢走。”
李东苦笑不得，送走了沈雪华。
他倒也没太大的愤怒和不甘，亲兄弟明算账嘛。
孙月华拿到了华北区的供应权，有利益可图，许圣哲在新城发动，那也是要利益分配的。
沈雪华出资4个亿，加上还得罪了不少人，指望她给你无私奉献，可能性真不大。
除非李东和沈茜真结婚了，还有这个可能。
可现在，沈雪华肯定不会干这种事。
她要参与利益分配，李东也无话可说。
不过让李东苦笑的，还是沈雪华之前的话，一副孙月华不是好东西，我才是唯一帮你的人。
结果话音刚落，李东刚感谢完，她就来了那么一句，才让李东有些没反应过来。
晃了晃脑袋，李东也没继续想下去。
说句实在的，他这次的主要目的也不是为了赚钱。
赚钱是其次，解决一些麻烦才是主要目的。
当然，能多赚一点也不错，起码这次下来，他手头上能动用的资金越来越多了，顺带着连货款的麻烦都给解决了。
长长吐了口气，李东松了松筋骨。
接下来，就看杜安民他们的了，自己倒是可以将心思全部放在生意上了。
明天互联网大会结束，自己也该回江北了。
至于周玥和吴清平的婚礼，杜安民提醒过，李东也想通了，不准备去参加，心意到了就行，反正借口多的是。
9月25号，互联网大会最后一天。
上午是电子商务峰会，中午便是闭幕式。
最后一天，李东众人也没什么可说的，电子商务峰会开启的时候，他正四处游荡，将几位互联网大佬级人物介绍给杜安民认识。
因为是最后一天了，气氛也没那么严肃。
主办方也没安排人上台演讲，大家都是找自己感兴趣的人或事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闲聊着。
李东这边刚把小马哥介绍给了杜安民，正准备去找马昀，转头一看，马昀却是在旁边说的吐沫横飞。
场中的记者，也都被吸引了注意力，连杜安民几人也不由看向那边。
李东见状也有些好奇，不由踱步走了过去。
他一到，站在外围的众人连忙让路，让李东走到了最前方。
……
“战略性错误？这个帽子扣的不小啊！”
人群中，马昀面带讥嘲，语气飞速道：“你说阿里的B2B战略错误，这点我不和你辩。
是非对错，也轮不到你们来评论！
可你说，阿里的B2B战略，影响到了全国的B2B企业，从而导致华夏B2B业务频临死亡，被全世界质疑，这点可不是你说了算！
你的观点，不代表大众的观点。
但是，你在大会上做出错误的方向引导，这可是要负责任的！
换句话说，就算阿里的战略出现失误，那也是我马昀的事，我为我的投资商负责，为阿里的员工负责，为客户负责……
可我，没义务为你们负责！”
见马昀好像挺生气的，李东不由有些好奇，捅了捅一旁的李彦红道：“彦红，怎么回事，最后一天吵起来了？”
李彦红闻言低声解释了几句。
李东这才明白，马昀为何要生气。
和马昀互怼的是慧聪网的老大，董事长郭凡声。
老郭算是华夏第一代互联网从业者了，92年就成立了以B2B为主的电子商务网站——慧聪网。
前几年，以B2B为主的电子商务网站，混的都还可以。
其中以阿里为代表，阿里的B2B业务，去年在香江上市，引起了无数人追捧。
也正因为阿里做的好，导致业内都在跟风，学习阿里的策略。
阿里的B2B策略是什么？
B2B说起来，其实也简单，通过互联网平台，将企业和企业联系起来，从事网上贸易活动。
和C2C或者B2C最大的不同点，就在于，B2B两者的贸易对象都是企业，而没有个人消费者。
李东他们做的电商，那都是针对个人消费者，而不是针对企业的采购。
B2B不同，一般都是大宗交易，交易对象也都以中小企业为主。
阿里的战略呢，就是将国内的中小企业，拉到网上，和国外的企业做贸易活动，主要就是做全球化贸易生意，更多的当然还是外贸为主。
出口，那就是阿里的核心。
马昀自己也说，阿里的B2B就是让国内的产品走出去，打造全球化战略体系。
这个战略不能说错，起码前几年，阿里干的想当不错。
他们也打开了一部分全球市场，让跟着阿里混的中小企业，都赚了一笔。
结果，大家看到阿里成功了，也纷纷跟风。
国内的B2B企业，这时候几乎都在做对外贸易。
可当经济危机来袭，这下好了！
国外的产品都滞销卖不出去了，更别说国内的往外卖。
一下子，阿里的B2B业务死了一大半，大批的中小企业面临倒闭风波。
而其他人实力还不如阿里，当然更惨，不少B2B企业在这一轮风波中，就是第一个死亡的。
互联网泡沫其实还没有开始，然而，华夏已经进入了B2B寒冬。
就连阿里，股价之所以暴跌，也和这个有关，直接跌破了发行价，可谓是损失惨重。
这事，按理来说，也怪不着马昀头上。
可不知怎么的，国内互联网企业，渐渐有了风言风语，说B2B的寒冬，就是阿里引起的。
阿里的全球化战略，对外贸易战略，都是错误的！
因为马昀的四处演讲，到处宣传，让国内所有的B2B企业都做出了错误的战略方向。
要不然，在C2C和B2C业务，大幅度增长的时候，B2B如果战略正确，主攻内贸，也不会如此惨淡。
慧聪作为B2B企业，这次也是损失惨重，股价暴跌。
老郭大概也是憋着火气，说话就有些不客气，将责任推到了马昀头上。
可马昀岂是吃这亏的人，两人一下子就怼了起来。
等李彦红说完，李东刚了解清楚，老郭和马昀的斗争升级了。
李东因为听李彦红说话，也没听到郭凡声说了什么。
可这时候的马昀，显得特别生气，大声道：“你们说华夏的B2B产业频临死亡，说我们的全球化战略是错误的战略！
说阿里引导了你们，带领你们走向深渊！
可是……”
马昀大声道：“可是，我想问你们一句，是有人拿刀逼着你们跟我走吗？
这个市场，有人会被淘汰，有人会被淹没，这是市场规律！
新的一轮互联网泡沫还没有到来！
上一轮的互联网泡沫，是在02年，那一年，我对我自己和我的员工说，‘成为最后一个倒下的人！’
即使跪着，我也要最后倒下！
我坚信一点，我困难的时候，有人比我更困难，我难过，对手比我更难过！
放弃才是最大的失败！
你不放弃，你还有从来的机会！
你放弃了，你关停了你的工厂，关掉了你的企业，放弃了原有战略，你就永远没有再来的机会！
你连自己都不相信，人云亦云，你还做什么企业？
现在，B2B的外贸生意是遭受重创，然而，不代表这条路就是错误的！
这是全球化的阵痛，这是企业必须要面临的危机，你能撑下去，恭喜你，你看到了成功的方向。
你撑不下去，不是我们的战略错了，也不是方向错了，而是你们自己的不自信和无能导致的！
我坚信，全球化的道路没有错。
错就错在，我们恰好在改革的路上遇到了一场灾难。
如果，我说如果，如果今天金融危机没有来临，在场诸位的B2B企业都盈利了，打出了国门，你们还会说，这是阿里的责任吗？
到时候，你们会感谢阿里，说这是阿里带领我们走出来的成功吗？
我想，那时候，你们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该是我们承担的，我马昀绝不推脱！
不是我们的责任，那我马昀也不会替你们背锅！
你们的指责，你们的质疑，在我看来，何其可笑，简直不知所谓！”
马昀发飙了几句，郭凡声尽管还想反驳，可被其他人劝住了。
老郭脾气也不太好，再说下去，恐怕要拍桌子翻脸了。
没了郭凡声对战，这骂战自然是打不起来了。
李东见状眼珠转了转，轻咳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见李东要说话，马昀正在气头上，没好气道：“你又不做B2B，想说什么？你少往我身上泼污水，要不然咱俩没完！”
马昀不在乎郭凡声，也不在乎其他B2B企业的质疑。
可李东这家伙，一肚子坏水，他要是站出来质疑自己，那阿里真有不小的麻烦。
这种落井下石的事，别人干不出来，李东绝对干的出来。
不单单马昀这么想，其他人也都这么想。
见李东要开口，记者们都兴奋了，一个个长枪短炮都见缝插针地插了过来。
人群一旁的杜安民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可别再放炮了。
马昀的全球化战略，真要较真起来，实际上也不算错，只能说这次的时机不巧妙，刚好爆发了全球金融危机。
现在李东放炮，日后经济危机过去了，李东可就少不得被拿出来鞭尸了。
李东见马昀这个态度，不由翻了个白眼，无语道：“我还没说呢，你心虚什么，我又没说你们淘宝卖假货，真是的。”
“咳咳咳！”
“哈哈哈……”
现场咳嗽声笑声一片，刚刚凝重的氛围倒是少了几分。
马昀黑着一张脸，打人不打脸，李东最喜欢的就是干这种事！
有心想反驳几句，可想了想，马昀还是压了下去，和李东现在辩驳，这家伙借题发挥，有的说的。
没接话茬，马昀黑着脸道：“那你想说什么？”
“当然是帮你正名了，我虽然不做B2B，可我也不能看着你被人泼污水。
你马昀，可是我为数不多的几位崇拜者之一，我李东这个人，向来看不得自己崇拜的人被污蔑……”
“咳咳！”
现场再次响起一阵咳嗽声，就连郭凡声这些刚刚攻击马昀的B2B老总，也没因为李东这句话生气。
这家伙，确定是在为马昀说话，而不是故意黑他吗？
见大家都异样地看着自己，李东无奈道：“我说实话，你们不信。
得了，我也不说这些废话了。
诸位都稍安勿躁，又不是打架，那么激动做什么。
刚刚有人说，现在B2B企业，和大批参与贸易的中小企业，频临倒闭，是马昀的错，是阿里的战略失误。
可在我看来，错不在阿里，这个锅马昀背不得。”
一旁的老郭微微蹙眉道：“李总，你说全球化战略没有错，可目前的情况，你应该清楚才对。
而且阿里也不是全球化，他所谓的全球化，是排除内贸交易。
华夏本土市场都放弃了，这是全球化吗？”
李东笑道：“路要一步步走嘛，说阿里全球化战略没错，那针对的是他们的战略。
至于阿里内贸交易份额少，这是人家企业内部的事，郭总，你较这个理，那就没意思了。
说句难听的，阿里不做内贸，你们也不做，这在我看来，咳咳……”
李东也没说难听的话，可众人脸色也有些发黑发红。
的确，阿里提出的是全球化战略，结果人家主要做外贸，你们一窝蜂地全去做外贸了。
这时候，你说全球化战略是错误的，也的确不好意思指责别人。
李东也不管他们，他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帮阿里洗白。
等他们不说话了，李东才继续道：“在我看来，要说错，这次大家都没错！
真正的错误，有两点！
第一，金融危机的爆发，老美那边乱搞，弄的咱们跟着吃瘪，这得怪到老美头上！
仗着自己是世界金融中心，犯了错就让全世界给他们买单。
当然，咱们这些企业，能力微弱，也没办法说什么，只能被动接受。
所以，这个主凶，咱们暂时拿他们没办法。”
众人没有接话茬，这话不好多说什么。
说了其实也是白说，你难道去怼老美政府？
人家都不带搭理的，全球金融危机，全世界多少国家，有谁怼的赢老美。
所以李东说老美是主凶，大家也就嘴上骂几句，还能怎么办？
一旁的杜安民轻轻咳了一声，适可而止。
说说就行了，真要煽动这些企业对抗老美，无蒂于飞蛾扑火，毫无牺牲价值。
而且在这种正式场合，媒体都在场，李东说的太过分，除了嘴巴上沾点便宜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真正要想找回场子，还得看国家的强大，又或者，李东的远方牛到已经足以影响老美经济。
要不然，还能怎么着？
李东当然也清楚这些，而且老美太远，说了也没意思，主要还是用来引导一下人心，关键不在于第一点，而在于第二点。
轻轻咳嗽一声，李东继续道：“第一点，我们就不详细讨论了。
接下来，我说第二个元凶。”
马昀眼神微动，接话道：“第二个是谁？”
“银行！”
众人都愣了一下，马昀却是没有愣住，眼神一亮，马上道：“你继续，详细说！”
李东翻了个白眼，真当自己是你小弟了。
不过他知道，这个概念早就存在于马昀的脑海中，甚至自己接下来这番话，前世也是马昀先说的。
“这次金融危机，B2B业务遭受重创，大家只看到了B2B，却没注意B2B的主体。
B2B的主体是什么？
就是国内的那些中小企业！
这些中小企业，才是构成一切的基石。
而现在，B2B要完蛋，不是因为你们的外贸不行了，不是转为内贸就能解决的。
而是这些中小企业，本身在这轮金融危机当中，支撑不住了！
这才是根本性问题，不解决这个问题，什么外贸内贸，能改变这一切吗？
金融危机又不是只有外贸企业遭受重创，国内不参与B2B贸易的中小企业，这一年来，倒闭了多少了？
这些企业，真的都毫无存在价值吗？
这些企业，难道真的都没有发展前景吗？
也许，这时候伸出援手，若干年后，无数家跨国集团就会从这些企业中崛起！”
李东咽了咽口水，继续道：“我为什么会说银行是元凶？
我和很多银行打过交道，银行的人，每次和我闲聊的时候，都会说：我们给中小型企业贷款，帮助中小型企业度过难关。
这句话，我听了无数次！
然而，有多少银行脚踏实地地去做了？
如今，中小企业面临危机，银行为了所谓的风险，完全断绝了中小企业的生存之路。
所有的中小企业都有危险吗？
那不见得吧！
你连审核都不审核，连考察都不考察，连分析都不分析，就来个一刀切，真的合适吗？
银行，现在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他们紧缩银根，生怕出现一点点闪失，导致自己要承担责任。
钱，是国家的，是民众的，风险，却是自己的。
然而，他们不明白，什么叫因小失大，什么叫杯弓蛇影！
只要你审核过关，你风险把控稍微严格一些，你就可以拯救无数中小企业，让他们重新焕发生机！
因噎废食要不得，你会因为吃饭可能会噎死就选择不吃饭了？
银行现在这么弄，在我看来，完全是本末倒置！
……”
李东这边还没说完，那边马昀眼睛已经雪亮。
不等李东说完，马昀就大声道：“不错！
李东的话，我极为赞成！
所以，拯救中小企业，单一的靠传统领域的金融机构解决不了问题。
互联网作为新兴产业的代表，作为未来的核心领域，有这个责任，也有这个义务，去帮值得帮的企业渡过难关！
互联网金融，是未来必不可少的核心点！
银行不改变，那我们就去改变银行！”
“MMP……”
李东一脸幽怨，恨不得一口咬死这混蛋！
这话是老子要说的，是老子要说的，你懂不懂？
多牛叉的话啊，银行不改变，老子就去改变他！
马昀你这个混蛋，我在演讲，你插话干嘛？
你到底想干嘛！
我前面铺垫了那么多，正准备装逼，你抢了老子的风头，老子弄死你！
李东气的半死，这要是没人在，他真要上去打闷棍了！
好生气，非常生气，超级生气……
忍忍忍！
我忍！
李东深呼吸，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打他，打死了他，自己也麻烦。
可是，看到这张欠揍的脸，我为什么有些忍不住啊！
直到杜安民走过来，低声道：“胡闹！幸好马昀接话，要不然，你这番话，会引起大轰动，让无数人敌视！”
这时候，李东总算压下了怨念。
老杜说的对，自己和马昀不是一个等级的，马昀就是个小人物，谁在意。
我是大人物，人家会高度重视我的。
嗯，这个自我安慰还不错，李东怨念颇深地想着。
李东自我安慰的话，实际上也的确不算吹牛。
马昀在08年的影响力，和李东不可同日而语。
哪怕在互联网行业，李东的名声都要大过马昀。
刚刚那句“改变银行”的话，要是李东说的，恐怕会引起金融机构的在意，当然，也仅仅是一些在意而已。
作为垄断行业，银行这时候是无比强势的，所拥有的资金也是李东无法可以比拟的。
别说李东身家不到千亿，就算到了千亿，银行恐怕也不会太在意他的狂言。
很多人以为，马昀说改变银行，是在余额宝上线以后，也就是13年左右才说的这话。
实际上，早在08年年末的一次领袖峰会上，马昀就说过这样的话。
然而，当时反响平平，几乎没人当回事。
其实08年的确是一次契机，受金融危机影响，大批的中小企业倒闭，银行拒绝贷款。
这时候，中小企业欲哭无泪，求告无门。
很多比较有前景的中小企业都因为资金问题倒闭，很多处于投入阶段的企业也因为资金断裂，走向了末途。
如果这时候能开放互联网金融信贷体系，恐怕不用打广告，就能吸引大批的中小企业客户。
当然，互联网金融发展，离不开移动互联网的支持。
这两者，其实是相辅相成的。
这时候，推动互联网金融产业，也就是推动移动互联网产业，两者不冲突，反而会产生强烈的互补。
而李东说这番话的意思，也正是为这些做铺垫。
他等不及了！
如果按照历史进程，互联网金融产业真正发展壮大，起码还要五年时间。
移动互联网产业壮大，也需要将近三年的时间。
而如今，远方已经在研发微信，做各种手机端APP，打造移动端网上商城，彻底迈开O2O步伐。
这种情况下，李东不得不快速推动这些产业往前迈步。
要不然，他做的这些前期工作就全都浪费了，他等不了三五年时间。
互联网大会是一个契机，金融危机是一个契机，国家推动3G也是一个契机，OPPO第二款手机研发同样是一个契机。
这么多机会凑在一起，李东觉得希望还是很大的。
他个人也许力量还不足够，可拉上阿里、腾讯、百度这些互联网企业，以及苏宁、国美、华润这些已经或者准备涉及网上商城的企业一起推动，那希望就大多了。
李东毫不怀疑，苏宁那边会同意的。
国美有点悬，毕竟胆大包天的老黄要倒台了，不见得会参与。
华润这些国企，大概也不敢正面提出来，可如今，李东其实已经将华润绑在了自己的战车上。
双方在华东地区的合作，就是李东的绑架。
再绑架几家集团一起跨上这辆战车，就足以组成一个万亿同盟，这样的力量，在当前是有足够震慑力的。
……
脑海中这些念头一一闪现。
而现场，也因为李东和马昀的几句话，陷入了短暂的平静。
安静没有持续太久，很快，现场爆发了一阵喧哗声。
记者们迫不及待，恨不得马上采访一下李东和马昀，这是要炮轰银行吗？
往大了说，这是要炮轰央行乃至国务/院的政策吗？
毕竟，银行的一些政策，都是上面制定的。
放弃中小企业，保持银行稳定，维稳，也是政府应对危机的最安全手段。
这时候，李东和马昀，将责任推给了银行，岂不是想和各大金融机构打擂？
马昀是没这个实力的。
李东有吗？
李东也没有！
可李东这种首富级的人物，无论在IT业还是传统行业，都具有莫大影响力，他真要四处宣扬自己的理念，也许接下来就是一场大乱斗。
还处于贷款维持扩张的远方，这时候得罪银行，可不是明智之举。
尽管最后几句话不是李东说的，可前面将银行列为第二元凶的却是李东！
还在遗憾没有装逼成功的李东，很快就被记者们围住了。
不单单是他，被包围的还有马昀和杜安民已经工信部张部长。
记者们平时没这么急迫，可此刻，他们有太多的话想问了。
一位来自大报媒体的记者急忙道：“杜市长，张部长，李总，马总……
刚刚李总和马总的话，大家都听到了，我想问李总几句话可以吗？”
李东笑了笑，刚准备出声，杜安民轻轻咳嗽一声，笑了笑道：“峰会还没结束，诸位还是待会再问吧。
等闭幕式结束了，你们对李总做个专访都行。”
记者一听，马上又顺坡爬驴道：“杜市长，那大会结束后，我们可以对您做一个简单的采访吗？
就李总和马总刚刚提出的问题，做一个简短的分析？”
杜安民客套了几句，将话题丢给了张部长。
而张部长呢，这时候脸色有些发绿，李东和马昀的话，有些打的他措手不及。
他早知道这些人要推动互联网金融的发展，甚至不单单是这两人，腾讯和百度以及各大拥有支付体系的企业都在推动。
他原本也没太当回事，然而，此刻李东和马昀炮轰银行，让他心中不由一惊。
国内的金融体系，自成一系，抱团还算厉害。
加上上面还有央行统一管辖，重要性可要比工信部还要大的多。
现在互联网体系的几家巨头要推动互联网金融，侵吞传统银行的地盘，这事他该不该支持？
张部长陷入了纠结状态，对杜安民的甩锅，他也无心多说，敷衍了几句，打了几句官腔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
互联网大会继续。
记者们没有得到采访的机会，众人对李东和马昀的话题讳莫如深，没几个人公开发表看法。
就连李彦红和马华腾，也只是笑着说了几句官方语言。
推动互联网金融，开放支付体系，他们是愿意的，也乐意这么做。
可李东和马昀刚刚话中的意思，有点深了，甚至想要打破原有的利益分配模式，这事就不太好掺和了。
当然，该推动的还得推动，至于李东和马昀接下来还要怎么做，不关他们的事。
这种事大家其实也不是没干过，腾讯的手机QQ上线，曾经就动了通信领域的盘子。
最后，双方明争暗斗多年，各退一步算是结束了纷争。
不过通讯领域，实力虽强，可比起金融领域还是差了一大截，现在稍微动动还行，想一次性侵吞他们的盘子，难度太大，还得回去仔细考虑一下才行。
但是，他们还是支持的。
这是IT巨头的一个机会！
一个将触手探向其他领域的机会，如果李东和马昀真有成功的希望，大家不介意一起站出来声援，然后分杯羹。
可要是成功不了，那没办法，继续缩回去好了。
人人都想赚大钱，提升影响力，可风险太大，这就需要衡量得失了。
带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接下来的闭幕式有些索然无味起来。
……
闭幕式结束，远方和几大巨头企业，也都得到了一些好处。
远方、百度、腾讯、阿里、新浪、搜狐……
这些知名企业，都入选了互联网协会首批AAA级信用等级企业名单。
根据工信部的指使，以及各大相关部门的评判试点，互联网企业这次第一次启动三等九级的信用体系评级工作。
其中获得AAA级信用评级的，总共有16家单位，几乎囊括了一线的互联网企业。
AA级没有，A级评级有两家。
总共获得A级以上的企业18家，不算少，也不算太多。
原本要是没有李东的观点，大家肯定乐开了怀，可这时候，拿到信用评级招牌的时候，众人笑归笑，却始终觉得少了一些兴奋的感觉。
当你还在为被人评级而高兴的时候，别人已经在考虑，自己做主裁，对其他人做评级了。
这就是差距！
也许李东他们只是说说，还没进行行动，可敢说，就是勇气和底气。
换一家企业，换一个人来说这些话，大家只会当笑话看待，而不会对此上心。
……
25号中午12点，闭幕式结束。
为期三天的互联网大会，正式告一段落。
然而，很多人心里不太平静。
关于第一天，李东几位巨头对B2C和C2C的看法，未来的判断，电商的未来发展趋势，都做过简单的评述。
这一天，做电商的企业，都深有感触。
最后一天，李东和马昀又对B2B电子商务做了一些观点表达，也让人有所收获。
更关键的一点还在于，这些巨头们已经在探索新的互联网模式，新的互联网出路。
和传统企业进行融合，和金融领域进行融合，推动互联网企业跨领域发展，这对所有互联网企业都会造成影响。
影响是好是坏，能否抓住机会，这都是未知的。
互联网，未来究竟是泡沫寒冬，还是新一轮的崛起，迈入黄金时代，这时候也难以进行判断。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的大会，众人都受益匪浅。
很多人，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远方科技的实力，李东的个人实力。
他不是侥幸才获得成功，他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规划，甚至他在开创新的模式。
互联网+，互联网金融，O2O融合，这些新的道路，李东都走的比他们更远。
如果这时候还当李东只是侥幸，那天底下就没有不侥幸的企业了。
……
国际会议中心。
其他企业负责人都走了，而李东几位巨头却是被留了下来。
除了他们，工信部张部长，互联网协会胡理事长，京城市长杜安民，国新办主任……等官方首脑人物也都留了下来。
小会议室。
胡理事长主持会议，杜安民负责旁听，张部长负责谈话。
张部长年纪不算小，已经六十多岁的年纪，眼看着到了退休的年龄段。
这位被称为“铁腕部长”的大员，曾经做的最轰动的一件事，便是关停了绝大部分黑煤窑，整顿煤矿事宜。
尽管外界对他褒贬不一，可不得不说，当时敢这么干，能这么干的官员，那都是梗着脖子往前冲的。
不管有没有彻底清理完这些陈年弊端，可敢干，就是勇气。
张部长年纪大了，几乎无望更上一层楼。
也正是如此，他能豁的出去。
大会的时候，李东和马昀的话，他思量了很久，最终张部长心里有了决定。
这时候留下他们几人，张部长也是为了坚定自己的决心。
会议室很安静，张部长酝酿了片刻才道：“李东，现在人不多，能详细说说你的互联网金融理念和互联网+的理念吗？”
此话一出，众人都打起了精神，看向李东。
李东看了看杜安民，杜安民没有表示。
李东见状沉吟片刻，缓缓道：“其实我想的很简单，互联网金融其实也是互联网+体系当中的一个延伸，二者不用分隔开。
而互联网+……”
李东稍微做了一个简述，其实有些东西，光说是没用的，大体上有个意思在就行。
而互联网+的概念也很简单，大家其实心里都明白。
至于怎么实施，具体该怎么做，那需要大家自己去探索，李东不可能一句句告诉他们怎么去做。
张部长等他说完，又道：“那你之前说中小企业进入危机，银行是元凶，如果，互联网金融政策开放，你准备怎么做？”
李东轻笑道：“这个目前不太好说，还要看政策开放程度，当然，路要一步步走，我们暂时其实也没想太多。
第一，扩大网上支付领域。
第二，吸纳民间资金。
第三，政策允许的情况下，做一些中小企业扶持工作。”
他话说到这，马昀接话道：“众筹，P2P网贷。”
李东脸色一黑，你妹的，能不能别这么直接！
他之所以说的云里雾里的，就是怕张部长打退堂鼓，马昀倒好，你要是吓跑了张部长，接下来推动工作就麻烦了。
当然，此时不同往后，日后的P2P网贷被一些平台给彻底弄黑了。
这时候还好，这是一个新兴概念。
然而，也很容易和民间的集资放贷联系到一起，李东就是怕大家产生联想，所以没敢说。
可马昀这混蛋，给自己添乱呢！
众筹和P2P网贷两个概念一出，氛围有些不同了。
张部长脸色一变，沉声道：“这两者和民间非法集资有何区别？”
马昀没说话，李东接话道：“最根本的区别，在于监管问题！”
“谁来监管？”
“政府，央行，平台，企业，联合监管！
当然，重点是，提高门槛！
不是每家企业都有这个实力去搭建这个平台的，也不是任何企业都能做的。
提高门槛，重点监管，不能放任，政府监督，可以有效避免一些风控问题。”
既然已经说开了，李东也不怕说的更开一点。
民间集资，那是非法的，而P2P是合法的。
但是，P2P被黑成狗，主要问题还是门槛太低。
是个人就能做，不管你是人是狗，你只要搭建了平台就有人相信，这点不得不说是政府和推动互联网金融产业的企业失策。
没有做好宣传，没有做好把控，也没有做到监管责任。
如果在这个行业新兴之时，就做到严格把控，就不会出现日后那种情况。
如果做好大规模宣传工作，仅有几家企业能获得这个资格，也不会让P2P骗局泛滥。
正因为没有做好这些，才让互联网金融体系遭受重创，很长一段时间，众人只知道支付宝、余额宝，而不知道其他互联网金融业务。
如果真的监管好了，还会出现日后乱七八糟的骗局以及高利贷从线下转到线上吗？
还会出现那种裸贷视频，大学生家破人亡的事吗？
这些，都是监管不力的表现，真要严格打击，不会出现这种事的。
这一点，政府有责任，但是，推动互联网金融体系前行的巨头企业也有责任！
阿里，实际上也是有责任的。
也许有人会说，这和企业无关，企业无法进行监管，也顾不上别人。
可实际上，以当时阿里的实力，和政府进行强烈建议，提高门槛，这些事是有很大可能避免的。
李东如今作为首创者之一，他不能让自己背负这个骂名。
所以加大监管力度，这是必须的，提高门槛，甚至只让自己一家进场，那就最好不过了。
起码相对而言，远方这边还有几分底气。
后世，几乎所有的互联网金融企业，都没有实体支撑，这其实是个很大的弊端。
一旦出现风险，他们抵抗能力很弱，稍有风吹草动，卷铺盖跑路那是常事。
而类似于远方这种有千亿实体规模产业的集团来做这种事，除非真的无路可走了，要不然，携款跑路不存在。
当然，也不能说完全没风险。
可风险始终是存在的，远方将这个风险能压到最低。
李东说着补充一句道：“门槛的标准，最好是有实业支撑，规模还不能太小。
没有实业支撑，一旦遇到类似于如今的金融危机，企业很难保证资金安全。
当然，这笔资金实际上也到不了企业自身账户，这就是政府监管了。
但是，门槛标准必须要高，我说实业支撑的目的，其实不是怕资金问题，主要是怕企业没有限制，到时候不可控。
有大规模实业在这，跑都跑不了，不像有些企业，拿着几台电脑就能做这些，国内国外一样做。”
马昀脸色漆黑，MMP的，故意针对老子呢？
强忍着骂人的冲动，马昀蹙眉道：“这是互联网金融，按照你的说法，互联网企业反而无法参与了？那还叫互联网金融吗？”
李东耸耸肩道：“我只是建议，又不是说一定。
当然，实业的概念也不仅仅是你理解的那些。
我们互联网企业，筹建的大数据中心，云计算中心，互联网产业园，总部大厦……
这些其实都可以看作网络具现化的体现。
你自己非要认为我针对谁，那就是你自己小心眼了。
我针对的，只是那些没有这个实力，却来扰乱市场的企业和个人。”
马昀无语，好赖话都给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见这两人又怼上了，众人都有些无奈。
张部长也哭笑不得道：“二位，这还没开始，你们自己就斗上了，这让工信部这边怎么放心推动？
现在这时候，需要联合一切力量，去推动这项产业……”
他话音落下，李东眼睛一亮道：“部长，您答应了？”
张部长笑了笑道：“不是答应不答应的问题，具体的还要再看。
当然，我本意是不反对的，互联网产业能得到新的发展，也是我们所有人的愿望。
至于你说的监管，门槛这些问题，我们都需要做长期研究的准备。
总之，你们的建议，在我个人看来，还是有可行性的。
我回去之后，会做一些详细调查，也希望在场的几位，能给我们提供一些详细的数据报告，可行的具体方案措施。
适当的时候，我和居中联系央行和国务/院的有关部门，和诸位做一些详细的讨论工作。
不管现在可不可行，路还是要走的。”
李东几人连忙点头，互联网协会的理事长也笑道：“正如部长说的那样，路还是要走的，不能因噎废食。
协会这边，也会尽最大努力，协调一切。
这次大会，在我看来，是极其成功的。
涌现出一批具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涌现出一批具有开创精神的行业领袖。
互联网行业的发展，离不开你们，也需要所有人共同努力。
不管这条路能不能走出去，能不能成功，我都希望，在场的诸位，不要放弃希望，不要对未来产生绝望。
社会需要你们……”
理事长就是理事长，说的李东几人都快把自己当伟人了。
然而，众人却是听懂了她潜在的意思。
这事不一定会成功，失败的可能性很大，让大家不要因此而产生怨恨和自暴自弃。
实际上不用理事长提醒，在场的几人，谁不是坚韧不拔的性子。
一次失败，代表不了什么。
现在推动不成功，迟早的事而已。
见胡理事长说的有些悲观，张部长笑道：“不管怎么说，工信部对诸位都会给予最大的支持。
别的我不敢保证，支付体系的开放化，正规化，最迟明年，我会推动政府立法立规。
这，也是我能给予诸位最大的保证。”
众人有些动容，正如杜安民为李东站台一样，张部长在这时候，说出这种斩钉截铁的话，那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旦支付体系不能得到正规合法化，那张部长的名声就彻底臭了。
一般情况下，他们这些人不会把话说满。
今天大概是受到了一些冲击，张部长自己也许都觉得，要是一点进展都没，也对不起大家的踊跃和抱负。
所以，这才在最后留下了这个保证。
而李东、马昀众人的初衷，也只是推动支付体系的正规合法化，现在算是已经达到了目标。
……
小会议结束，张部长和杜安民几人先离开了。
李东众人没急着走，几人在会议室里坐了一会，马华腾给众人散烟，大家一起吞云吐雾地抽了起来。
一边抽着，马华腾一边吐着烟圈道：“这几天憋的厉害，下次开会，应该允许抽烟才对。
每次开会都憋着，脑子里有点东西都给打乱了。”
小马哥烟瘾挺大的，李东几人抽不抽都行，他是一会不抽就憋的慌。
对马华腾的话，众人懒得接话茬。
李彦红看了李东一眼，想了想道：“李东，你和马昀的想法是好的，不过在我看来，时机其实还没成熟。
这时候，想和传统金融争锋，我们实力欠缺了一些。
在场的几家企业当中，强大者也才堪堪达到千亿规模。
以这个体量推动比我们庞大百倍的传统金融领域，难度可想而知。”
李东笑道：“这点我清楚，我也没想过一步到位。
之所以提这些，给大家一个准备罢了。
退一步说，我们先提出一个大的要求，传统垄断行业肯定会设置阻挠。
这时候，我们缩小我们的要求，他们就会觉得自己成功了，赚了，会放松对我们的限制，我们的一些方案也更容易实施下去。
要不然，你觉得张部长会在这时候跟我们保证支付领域开放？
当我们要求的1000万，他没有给，我们再要100万，那就好说话多了。”
众人失笑，理是这个理，马华腾还是道：“容易引起警惕。”
“难道你不说，他们就不警惕了？”
马华腾摆摆手道：“不争这个，没出现的事，说了没意义。
话题暂时打住，说说别的吧，大家晚上有安排吗？
没有的话，晚上一起聚个餐。
老俞和柳老大早就等着一起聚聚了，昨天倒是想请李东，结果你一天跑的没影，今晚没问题吧？”
李东知道他的是柳川志这些人，闻言笑着点头道：“没问题，一起聚聚吧，只要不耍酒疯，大家还是好朋友。
谁耍酒疯故意找茬，晚上我跟他斗到底，少了一斤别下桌。”
马昀瞪着他道：“你看我做什么？我耍酒疯吗？”
马华腾和李彦红憋着笑，李东哼道：“谁耍酒疯谁清楚，咱俩又不熟，一喝酒就怼天怼地怼空气，连带着怼我一把，不是找茬是什么。”
“不喝了，跟这家伙喝酒没意思，华腾，彦红，我先走了！”
马昀恼羞成怒，丢下这话就要闪人。
李东嗤笑道：“说到就要做到，可别到时候又真跑来了。”
马昀黑着脸，懒得搭理他。
马华腾和李彦红跟着劝了几句，马昀这才哼道：“我是看在大家的份上，要不然……”
“要不然你准备跟我单挑？”
“粗鲁！”
马昀气急，马德，怎么遇到这么个滚刀肉，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气的肝疼。
一旁的马华腾和李彦红都快绷不住了，连忙拉着两人往外走。
再不走，老马被气疯了，真动起手来，被李东暴揍一顿怎么办。
一想到这，两人对视一眼，接着就忍不住失笑。
大佬们在外人面前，那都是严肃、严谨的，可私底下，各种乱七八糟的情况都有。
反正都是同一个阶层的人物，而且互联网行业，真正冒头的，九成九都是草根阶层。
大家都有共同语言，不会因为你爆几句粗口，就被人鄙视不屑。
有时候，在一些公开场合，这些人说习惯了，或者恼火了，开口骂娘的事都常见。
在场的四人，严格说起来，李彦红和马华腾还好点，话不多，在公众场合也比较注意形象。
李东和马昀就不行，这俩家伙因为话多，在公众场合都爆过粗，有段时间没少被声讨。
……
国际会议中心外。
几人分道扬镳，李东上了车，显得有些疲惫。
推动一个行业的进展，不是那么轻松的事，他和马昀其实都有压力。
两人会后调侃几句，也是为了减压才做的。
连互联网协会理事长都那么悲观，张部长也不敢保证，杜安民也不发话，可见事情比大家想象的更难。
李东作为首倡者，压力其实很大，只是没表现出来罢了。
然而，事情总要有人去做。
李东其实可以等，等马昀当这个首倡者，当这个先锋者，可他等不了。
三五年，改变的东西太多了。
真到了那时候，有些东西可能就不一样了，抓住一切机会，将这些往前推一步，也不枉他重生一回。
多了三五年的发展时间，也许一切都不同了。
心里想着事，李东迷迷糊糊地在车上睡着了。
直到到了酒店，李东才在白素的轻声呼喊中睁眼。
长长吐了口气，李东揉了揉脸颊，见他有些疲惫，白素小声道：“李总，王鑫又来了，要不让他晚点再过来吧？”
“不用，给我泡杯浓茶，我和他聊几句。”
听到王鑫来了，李东强行打起精神，今天互联网大会结束，顺道见见王鑫，省的这家伙回头就跑的没影了。
见李东坚持，白素也没再劝说。
看着李东上楼的背影，白素轻声道：“李总是该好好休息一阵才对。”
只有近距离，长时间和李东接触，你才会明白，他的成功来之不易。
这几个月的时间，李东从未停过前行的脚步，或者说，五年来，李东从未停止过步伐。
谭勇干巴巴道：“是该休息，其实连我都觉得疲惫了。”
两人对视一眼，接着便摇摇头，这事说了也白说。
房间中。
李东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和王鑫见面。
很年轻，外人都说李东年轻的不像话，王鑫其实年纪也不大。
今年还不到30岁的王鑫，早在五年前就创建了校内网，引起当年的SNS网站热。
而五年前，王鑫才24岁，很多人24岁还在啃老中。
五年时间，王鑫跌跌撞撞，说赚钱，赚过一些，06年年底，卖了校内网，换来200万美元。
但是，这笔钱不全是他的，分掉一些，他也就剩下几百万人民币。
这两年，他又投资创建了一些网站，去年还搞了饭否，钱早就花完了。
这时候的王鑫，穷困潦倒，混的可谓凄惨至极。
李东打量王鑫的时候，王鑫也在看李东。
他参加了互联网大会，看到了李东的霸气绝伦，看到了李东一言出，四方皆寂。
也同样看到了，李东盖压IT行业所有大佬，和部长、市长谈笑风生。
王鑫，心里是嫉妒的。
李东，才23岁！
24岁的他，创建了校内网，25岁的他，带着满腔激情，去找VC融资。
结果，他迎来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你们太年轻，让我们怎么相信你们？”
又或是：“如果你是周红祎，你说未来如何，我们信你，可以融资，你不是，抱歉！”
曾经，他为了100万美元的融资，求爷爷告奶奶，甚至愿意放弃校内网的主导权。
然而，结果让人沮丧，还是没人搭理他。
因为，他太年轻！
一度，他也以为自己太年轻，所以别人不信任他，一度，他曾经觉得，年轻人创业真难，哪怕你能力无限。
可当知道了李东的存在，王鑫却是心有绝望，原来，年轻只是借口。
李东多大？
去年，他的远方科技要融资，世界各地的VC/PE机构蜂拥而动！
10亿美金？
抱歉，李东不搭理你，你有多远滚多远。
20亿美金？
继续滚！
甚至最后李东开出了天价，400亿人民币，就这样，依旧还有人动心！
那时候，李东22岁。
而他，25岁，寻求100万美金的融资，就差磕头了，都没人理他，真的是因为年纪吗？
王鑫曾经羡慕过，嫉妒过，怨恨过，然而，当真看到了李东，王鑫这些情绪渐渐散去。
年纪，其实不是借口。
不管李东是幸运也好，侥幸也好，人脉关系强也好，而本质上，李东并不比他基础深厚。
李东出身商贩之家，白手起家，还未进入互联网领域，就打下了雄厚的实业基础，这点，王鑫自认自己做不到。
他好歹家庭算富裕，保送青木大学，一路保送到美国攻读博士学位。
起码在根子上，他比李东要更幸运一些。
年纪上，他也比李东更大，无论如何，败了就是败了，很难找借口说别人比自己更幸运，那是弱者和无能者的表现。
双方互相打量了一阵，等白素端茶上来。
李东轻抿一口，淡笑道：“4月份校内网融资4.3亿美元，有何感触？”
王鑫嘴角抽搐了一下，都说李东喜欢打脸，果不其然！
06年年底，他以200万美元卖了校内网，千橡接手，一年多一点的时间，转头融资4个多亿美金，人民币将近30亿！
这其中的差距，足以让很多人绝望，让很多人痛心疾首，恨不得跳楼自杀。
这也是他王鑫的痛，现在被李东揭开，王鑫内心抽动了一下，半晌才沉声道：“羡慕，嫉妒，后悔，都有过！
不过，最终我才明白一个道理，还是自己不够强大！
如果我足够强大，今天，就不会有千橡融资成功的消息。”
李东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又道：“那你找我的目的何在？”
“我想去微博实习几个月。”
李东有些懵，半晌才失笑道：“有点意思，你是为了饭否？”
“不错，饭否严格说起来，不是国内第一家自媒体社交网站，但是却是功能最齐全，最为接近Titter，最适合国内民情的自媒体平台。
我一直觉得，饭否会成功，会引流潮流。
可我最终却发现，自己还是失败了。
当远方微博推出，饭否毫无竞争之力，瞬间崩塌，我很失落，也很难接受这一点。
而当远方微博大火，新浪数家企业跟风的时候，我觉得，我还有希望。
饭否怎么说，也已经打下了基础。
我觉得，这时候我要是找到融资方，还可以和远方一搏，和其他微博争锋。
可所有的VC机构都拒绝了我，他们告诉我，他们不想亏钱，不想血本无归。
因为，远方微博，是目前市面上市场份额最多，用户最多，信息发送量最大的微博，饭否不具备任何竞争力。
我不明白，他们为何会产生这种想法？
论基础，饭否不比远方微博差。
当然，也不仅仅是为了饭否，更是为了我个人的未来。”
李东再次失笑，忍不住道：“你认真的？”
王鑫很认真地点头，接话道：“所以我才想去远方看看，去切切实实地体会一下。
我曾经甚至动过念头，悄无声息地以失败者的角色，去远方微博应聘，我想看看，我们的差距到底在哪。
我觉得不是功能上的问题，可能是理念上，管理上，概念以及未来，才让饭否一败涂地。
不过我想了很久，以普通员工的身份去远方微博，看的也许不是那么真实，不是那么真切。
所以我才希望，能通过李总进入远方微博。
当然，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可我可以签订协议，从远方出来之后，我不会再经营自媒体平台，也不会和远方进行竞争。”
李东无语，哭笑不得道：“你就是为了这个，才来找我的？”
王鑫笑了笑，又道：“当然，除了这点，我本人也确实想见李总一面。
真的，我期待过很久。
从07年开始，我就一直希望能和李总有一番交谈，以弥补我的不足之处。
我今年29岁了，马上要到而立之年。
可我现在却有些迷茫，我和很多人都交流过，千橡的陈总，奇虎的周总，甚至有幸和腾讯的马总也都有过接触交流。
然而，他们总是告诉我，你还年轻，未来有无限的可能。
几位前辈都在夸我，说我做的很好，只是因为年轻，加上缺少了几分运气，才造成如今这个局面。
我一开始，也曾把年轻当做至理，当做借口。
可等我知道了李总的存在，我觉得，我是真的失败了，年轻不是失败的借口。
同比情况下，无论是百度还是阿里，或者新浪，这几家的前辈，我都无心再去见他们了。
我很想和李总聊几句，我到底还缺失什么东西，才会让我一次次失败？”
李东很想笑，这是第一次，有人以严肃而期待的态度，来咨询自己，他为什么会失败？
他距离成功还有多远？
李东的人生态度，成功秘诀又在何处？
这要换成一般人，李东肯定懒得搭理。
可王鑫，在业内也是顶尖的人才，不管能不能收拢，总不能什么都不说。
李东微微沉吟片刻，过了一会才笑道：“王总问的问题，其实比较深奥，换个人来，我肯定跟他谈谈人生哲学问题。
当然，我本人也年轻，真要这么说，传出去说不定惹人笑话。
人生哲学就不谈了，故作深沉也没意思。
王总来了两次，我也喜欢和同龄人打交道，那我就说点浅显的东西，对与错，王总自己理解。”
王鑫眼睛一亮，连忙道：“李总，您说，我觉得您的高论，肯定会对我有所帮助。”
“太客气了，算了，我叫你名字吧，叫王总太生疏了。
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又不是统属关系，私底下见面聊聊，弄的紧张巴巴的。”
李东说了一句，解开一粒纽扣，靠在沙发上放松了下来，笑了笑道：“你这边的情况，其实我都有过了解。
你问我，你为什么会失败？
其实在我看来，很简单！
第一，你没钱！”
王鑫面带尴尬，废话啊，我当然知道我没钱，可谁刚开始创业就有钱的。
大家不都是去融资，去找资金发展吗？
为什么到了我这，就行不通了？
李东看了他一眼，不慌不忙道：“说你没钱，你肯定想，这不是废话吗？”
尽管王鑫就是这么想的，可见李东一面，的确没那么容易，李东又是行业大佬，得罪他没好处，王鑫急忙道：“李总误会了，我不是这意思。”
虽然李东让他直呼其名，他还是选择了敬称。
李东笑道：“是不是无所谓，我说说我的理解。
你也许觉得，别人也没钱啊，为什么可以成功，而我不可以？
你大概忘了，时代背景不同，个人经历不同，年纪其实也是个问题。
马昀当初刚创业的时候，有人愿意给他机会吗？
他在创建阿里之前，也做过不少网站，结果都是失败告终。
马昀的阿里，是他失败过很多次之后，才有的结果。
而腾讯那边，当初也缺钱，经营惨淡，马华腾差点几十万就给卖了，最后起死回生，只能说运气站在他这边。
百度就更简单了，人家是先有钱再创业。
李彦红还没创业的时候，许勇就出钱出力，带着他四处要投资，等钱到手了，人家才开始大干一番。
你不同，你没有任何经历，学业还没结束就开始创业，也没人提前投资你。
而且你做的SNS网站，在国外都有雷同网站，说的更透彻一点，那就是仿造。
你跟我一样，我倒不是说仿造不好，百度它也是仿造，国内的互联网企业大多都是仿造。
我跟你换一下，我也无法成功。
互联网领域，有了雷同的东西存在，你的东西就不值钱，起码在一定的阶段之钱，这东西不值钱。
我为什么成功？
假如我一开始身无分文，弄了个远方商城出来，你觉得会有人看好我，投资我？
扯淡而已！
我是自己有钱了，再来做这个，那就不同了，在初始阶段，我用不着求人。
等我度过了初始阶段，我的产品做起来了，我的客户有了，加上我还有成功的先例在这，所以别人才来找我投资。
资本机构，其实和普通人一个样，见风使舵那是正常的。
所以现在的年轻人，再想成功，要不经历多次失败，要不就自己有钱，万事不求人。
要不然，成功的难度太大太大。
也许会有成功的一天，可这个时间，会延长五年、十年，乃至更长时间。”
王鑫尽管觉得，李东说的有些绝对了，不过看在对方是大佬的份上，还是点了点头。
李东也不介意他怎么想，继续道：“第二，你没遇到贵人，看好你的贵人。”
王鑫嘴角又开始抽动了，还是废话啊！
你在互联网大会上，说的挺好的啊，为什么到了我这，你净说废话？
我当然知道自己没遇到贵人，可既然说了是贵人，哪有那么容易遇到的。
王鑫都怀疑，李东是不是故意拿自己开玩笑了。
可仔细想想，也不对，李东是大人物，他现在只是个创业失败的小人物，李东用不着故意消遣他。
李东观察他的脸色，笑呵呵道：“我这话是认真的，你能力其实不差，执行力也有，大局观还算可以。
有了这几点，再磨练一下，已经走到了成功的门槛上。
可现在，你还缺一个人推你一把。
你现在，名气说没有，那倒不至于，千橡融资成功，你也借机火了一把，不过不是什么好名声，骂你傻子的不在少数。
名声不佳，要钱没钱，要人，也没人。
这种情况下，你现在想创业，想成功难度反而比之前还要大一些。
你一心想着创业，想着求别人，其实在我看来，你出发点就错了。
这时候的你，应该选择沉淀下来，沉淀几年，打好基础，结交人脉，拉拢资金，到了那时候，就是你一飞冲天的时候了。”
王鑫若有所思，重复道：“打基础，交人脉，拉资金？”
“对，就是这三点，你做到了，其实成功近在眼前。”
王鑫苦笑，说的容易，可很难去做啊。
李东又道：“不要觉得难，其实这三点，都可以同时进行。
你不是说要去远方微博工作吗？
你去了远方，可以打下基础，扎实自己，而远方事业做到现在，各种VC/PE机构，都和我们在打交道，而且还是世界顶级的资本机构。
除了他们，互联网行业的前辈，也时常和远方进行接触。
你去了远方，人脉和基础，这都有了。
至于资金，有了前面两点，你在远方再打出名气，还怕没人看好你？”
王鑫眉头跳动了一下，他忽然有些明白，李东想说什么了。
挣扎了一会，王鑫才干巴巴道：“李总，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简单啊，你说去远方微博做几个月，几个月能看到什么？能结交什么人脉？能打出什么名气？
给自己多一点时间，三年，用三年时间磨练自己，用三年时间沉淀自己。
三年后，你可以选择离开，或者不离开。
那时候，你离开了，自己创业，会比现在成功的多，你要是做的好，别人不支持你，我会支持你。
如果不离开，说明远方的发展前景比你个人创业还要大，那就不用我说什么了。”
王鑫嘴巴张大，这会他明白了！
李东前面不是在说废话，是准备让自己给他打工呢！
几个月哪够，三年起步啊！
你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要名气没名气，要贵人没贵人……
现在，你去了远方，什么都有了！
钱，李东三年后会支持你，贵人，李东就是最大的贵人，前提还是三年后！
可关键的关键，他只是想去远方学几个月。
好吧，这要求是有些过分，可我没想过去远方给你打三年长工啊。
王鑫很想拒绝，很想说，我要继续创业。
可王鑫心里却是有些犹豫，李东说的其实也不全是废话，真要在远方沉淀三年，三年后，自己重新出山，也许真比现在好的多。
起码，他要是干的对了李东胃口，李东这个大亨支持自己，自己就不用再四处求人了。
而重新创业一旦失败，也许三年就过去了。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李东笑道：“其实没什么好考虑的，去远方试试吧，国庆之前可以来找我。
过了国庆你不来也就算了，再来，说明你做事不够果决，这不是我想要的帮手，远方也不会接受你。
对我而言，现在其实不缺人，不过谁让大家都是年轻人呢，我喜欢和年轻人打交道。”
李东说的老气横秋，王鑫却是无法辩驳。
考虑了一会，王鑫轻声道：“谢谢李总看重，我再想想，国庆之前，我一定会给您答复。”
“希望能有共事的机会。”
李东客套了几句，送走了有些迷惘的王鑫。
等他走了，李东才忍不住笑道：“忽悠人感觉挺爽的，难怪老马总喜欢忽悠，”
一旁收拾茶具的白素手一抖，半晌才无奈道：“李总，我觉得您这不算忽悠，多少人想来远方都来不了呢，这是他的荣幸。”
“马屁拍的不错。”李东打趣了一句，吐了口气道：“微博那边缺个掌舵者啊，刚好遇到个合适的，要不然哪用得着忽悠他。”
白素心中一惊，微博掌舵者？
微博上次被李东从远方科技拆分了出来，一直没确定CEO人选。
现在还是刘洪在兼管，很多人都在打这个位置的主意，没想到李东居然想到了王鑫。
这个四眼男，真的能堪重任吗？
李东却是没多说，微博那边王鑫的确挺合适的，适当的时候，弄个美团出来也不是不可以嘛。
远方的O2O开始步入正轨了，物流体系也越来越稳健了。
加上万家网的推广，说句实在话，美团在远方这边推广开，比其他企业容易百倍。
既然有现成的人选，招揽一下也不吃亏。
至于王鑫来不来，李东也没太在意。
来了是好事，实在不行，自己再找人。
这两年，远方科技名气越来越大，真想挖几个高级人才还是没难度的。
没再深想这些，李东起身抻了个懒腰道：“收拾一下，明天回江北。”
白素急忙点头，也没再想王鑫的事。
当晚，李东和企业家俱乐部的一群大咖喝酒唱歌，鬼哭狼嚎。
而就在他们放松发泄的时候，网络上再次掀起波澜。
“银行不改变，那就改变银行！”
“互联网+，传统实业与互联网产业融合！”
“四巨头联手，吹起冲锋号角！”
“李东，撑起传统实业与互联网的巨人！”
“……”
一条条新闻，在酝酿三天之后，瞬间爆发，彻底点燃了舆论风暴。
这个年仅23岁的年轻人，在登顶首富之后还不满足，在传统行业掀起轩然大波之后，瞬间转换身份，以IT巨头的身份推动整个IT业踏足另一个领域。
身份的转换，来的如此突兀。
曾几何时，很多人都忘了，李东也是IT行业的巨头人物。
他的远方科技，在未上市之前，估值就高达400亿之巨，然而很多人都遗忘了这一点。
倒也不是真的忘了，只是李东前期一系列的举动，下意识地让别人觉得，李东就是实业派的巨头。
直到互联网大会召开，直到李东以巨头的身份，和李彦红、马华腾、马昀一群人谈笑风生，挥斥方遒。
这时候，众人终于醒悟了！
李东，可不仅仅是实业巨头，他是这么多年来，在传统与虚拟之间做的最成功的商人。
他不是互联网新贵，而是根基深厚，底蕴扎实的顶级巨头型人物。
这样的人物被IT业遗忘，真的很不应该。
……
这一夜，很多人在感慨，“李大炮又开始放炮了！”
“这是在将军金融领域呢，他难道还想开银行不成？”
“别不是打起了网上银行的主意吧，看各大银行如何应对吧。”
“在网上搞银行，真的行得通吗？”
“……”
有人质疑，有人期待，却是没人真不把李东的话当回事。
尽管“改变银行”的话不是从李东口中说出来的，可此刻，马昀被下意识地忽略了。
这也是人之常情，这当前，马昀的名气还没李东一半大，媒体报道自然是以李东为主。
有些小报还提几句马昀，有些报道从头到尾根本就没马昀的名字。
李东其实还是小看了自己的影响力，他一直觉得，自己实力还不够雄厚，远方集团也就千亿级集团。
和后世动辄万亿的大集团相比，他还太弱了。
然而，他忘了，现在还是08年，不是日后万亿集团争锋的年代。
08年，轮市值，IT行业，腾讯第一，百度第二，而两者的市值都没达到200亿美元。
另外一点，市值不等同于总资产，更不等同于净资产。
市值只是外界对你的看好度，对企业未来的一种评估手段，和你集团的资产多少虽然有关系，但是关系不大。
从本质上来说，如今的千亿实业集团，影响力要远远超出市值千亿的互联网企业。
而民营实业方面，联想排第一，实业一般看营收，联想的营收今年铁定比不上远方。
所以综合来说，李东就是如今商界实实在在的第一人。
他之所以小看了自己的影响力，一方面是和后世进行了对比，一方面也的确因为年纪的缘故，让他自己都下意识地疏忽了。
李东的年纪，有时候很具有迷惑性。
不单单外人被迷惑了，他自己也经常会产生一种误解。
换句话说，如今的李东如果有40岁，那么之前的一切麻烦都会迎刃而解，韩雨那些人又怎么敢算计他？
正因为与成功不匹配的年纪，才让所有人都忘了这些。
而这次，李东之前在实业上爆发过一波，加上互联网大会上的控场能力，才让所有人彻底清醒。
年纪，可以衡量其他人，却不能套在李东头上。
年轻，不再是李东的弱点，反而成为他的一个强势点。
正因为年轻，他的未来才具有无限可能，也许，若干年后，他会获得比现在更为瞩目的成就。
这时候，李东的几句话，不会再被当做玩笑对待。
李东觉得金融行业不会在意他，觉得这些垄断巨头也不会当回事。
可这次，李东错了！
他的话……或者说马昀的话一出，顿时引起了各大金融机构的重视。
甚至包括央行的领导，一边应对金融危机的同时，一边翻看李东在互联网大会上的发言记录。
尤其是涉及到互联网金融这一块，更是让人重视无比。
不仅仅是央行，国务/院相关部门，也调阅了有关档案。
不过李东在大会上说的不多，都是一些大方向，暂时也很难判断，互联网进一步涉足金融领域，到底是好是坏。
国内一般都是以稳定为主，但是华夏政府有时候其实也很开放。
稳定归稳定，政府却不希望，稳定变成保守。
所以每当有新变革出现的时候，政府最喜欢做的一件事便是——试点！
试点地区，试点单位，试点时间，试点范围……
总而言之，试试看！
摸着石头过河，在一定的范围内，将新东西推广开，反正华夏大，就算局部出现问题，政府也可以很快调控。
是好是坏，不试试怎么知道。
如果真对国家有好处，高层领导也不介意进行大范围的推广。
所以当李东的主张一出，各位领导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试点看看！
而试点范围，还有比江北更合适的吗？
如果真的可行，真的能推动社会结构体系的稳定和发展，接下来从江北到华东，再到全国，那就不再显得突兀。
……
李东显然是没意识到这些。
他也没想过试点的问题，他想的更多的是，答应或是拒绝。
当然，试点不是坏事。
如果政府真的同意以江北为试点范围，一步步扩大互联网金融领域的范围和开放度，那更好不过。
起码一点，局限于江北试点，那就是排除了其他企业的竞争。
一段时间适应下来，再全面推广开，远方打下了名声和基础，取得了用户信用度，那时候还会有人选择阿里或者腾讯吗？
因为不知道这一切，李东自然也就没想太多。
此时的李东，正陪着几位老家伙喝酒划拳，旁边的马昀借着酒劲拿着话筒竭力嘶吼。
你很难想象，这家伙一边唱歌，一边狂捶胸口的模样。
那画面太美，李东都没眼去看。
就马昀那小胸口，也不怕自己给捶出个破洞来。
而陪马昀一起嗨歌的是雷俊，这位前金山总裁，去年年底，从金山正式离职，进入天使投资领域，现在已经投资了不少日后大名鼎鼎的项目。
据雷俊刚刚说的，他现在已经投资了YY、拉卡拉、凡客诚品、卓越网……几家企业。
目前这几家企业，都创办不久，业绩也就一般。
可李东知道，这家伙眼光还是比较毒辣的，等在这几个项目上大赚一笔，大概也就是他创办小米的时候了。
李东没想过招揽雷俊，这家伙和王鑫不同。
王鑫年轻，王鑫没钱，王鑫没人脉……
而雷俊，什么都有！
他有钱，有人脉，有资历，什么都有，唯一欠缺的就是核心目标。
这种人，你招揽不来。
真要招揽来了，李东还不好处理，人家资格老，和李东产生冲突几乎是必然的，犯不着费这个心。
等雷俊和马昀一起唱歌回来，李东打趣道：“你们俩现在是基情满满啊，马昀，我要是你，打死也不会和雷俊一起唱歌，忘了当初羞辱之仇？”
雷俊失笑，马昀满脸通红，不知是酒意上涌还是被李东气的，咕咕哝哝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现在用绝户计，想挑拨我和所有人的关系，绝杀我呢。
正道不走走岔道，你也就这样了！”
李东笑呵呵道：“什么叫挑拨？我说认真的，我要是被雷俊那样羞辱，今天遇到他，少说也是一顿胖揍。
也就你老马怂货一个，还嘻嘻哈哈地跟着唱歌，没骨气。”
“停停停！”
雷俊苦笑，打断道：“李东，我没得罪你吧，你要弄马昀，我们没意见，你别拉上我们啊。
我们就是打酱油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提干嘛。”
众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多年前，马昀还没起来的时候，曾经到处找投资商投资他。
而那时候，金山在国内互联网企业当中，也算霸主级企业之一了。
雷俊当时是金山总经理，马昀也找过雷俊谈融资项目，结果被雷俊给拒绝了。
拒绝，这是正常的事，也不是重点。
重点是，等马昀起来了，有人认出了马昀，不由说起了当年的事。
原来，雷俊在拒绝马昀之后，转头就和友人说：“刚才有个人，獐头鼠目的，满嘴跑火车，是不是做过传销？”
这话传出来，让不少人笑了好一阵。
不过说实话，当初的马昀，的确和做传销的差别不大，要不然也没有“大忽悠”的名声。
当然，马昀也有点好处，他不太记仇。
哪怕雷俊说过这样的话，马昀也不是太在意，甚至时不时拿来自黑几句。
换成一般人，也许就因为这一句话，双方翻脸成仇那是必然的。
可真等马昀成功了，他反而和雷俊关系还不错，不得不说，气度也是成功的因素之一。
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力量便强大了一分，这种道理很多人都懂，却很难做到。
比如李东，他其实就很难做到这点。
当然，这和年纪、阅历、地位也有一定的关系，真等你走到了那个地位，经历了许多，也许曾经一些让你耿耿于怀的事自然而然地就消散了。
几人说说笑笑，也不全是互怼。
谈谈未来，谈谈理想，聊聊八卦，这也是聚会的要点。
夜，渐渐深了。
众人也疲了，累了。
临走的时候，马昀一反常态，没有再和李东作对，使劲拍了拍李东的肩膀道：“李东，虽然你不是个好东西，可对我胃口！
如今华夏商界，你是我为数不多能看得起的人。
马华腾三棍子打不出闷屁，光知道捡便宜，李彦红心眼比你还小，光会空想，周红祎今天打这个，明天打那个，毫无章法……
也就你，还能干点实事，我看好你！”
李东嘴角抽动，甩开他的手没好气道：“我用得着你看好，咱俩站出去，别人认识你是谁吗？”
说罢，李东看了看旁边的马、李二人，调侃道：“当面被打脸，就没个话说？”
李彦红淡笑道：“习惯了，说空想，我能比得上他？让他口头上沾点便宜好了，每次一喝酒都这德行。”
马华腾更是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打着哈欠道：“你还当真了，都散了吧，洗洗睡觉。
明天早上的飞机，得赶航班呢。
李东，PC大战，咱们短时间是打不起来了，看样子你目的是在MI领域开战。
我等着你，刺激刺激我，也让别人看看，我可不光会捡便宜！”
李东笑容满面道：“那好，你洗干净了脖子等我，看我斩你项上人头！”
马华腾嘴角一抽，半晌才道：“你们俩狂妄之徒，越来越狂妄了，等着吧，谁斩谁，日后自有分晓！”
丢下这话，马华腾率先离去。
李彦红瞥了李东和马昀一眼，笑了笑道：“你们打你们的，有啊我会继续做下去，我倒是不信，你们说我死，我就真死了。
下次你们再来京城，也许电商就是三分天下的局面了！”
“吹，继续吹。”李东笑骂一句，又道：“别扯这些没用的，微博技术上面多支持才是正理，赚钱了有你一份，少想那些没用的。”
“那倒也是，你现在还帮我赚钱来着，也不能真欺负你太狠。”
李彦红笑了一声，朝众人挥了挥手，也上车离去。
李东和马昀两人就没再说什么了，柳川志几位大佬也一个个或放狠话，或挑拨几句，渐渐散去。
热闹的氛围，彻底消散。
李东上了车，揉了揉脸颊，五年来，他仿佛第一次彻底融入这个圈子中。
不是个别人的小圈子，而是整个大行业的圈子。
说的大一点，直到此刻，李东才被整个商圈正式承认，才被整个商圈大佬当做同一等级的人物对待。
以后，李东就没脸再说“我是孩子”了。
9月26号，李东踏上了归途。
机场外。
李东正和张进东通话。
张进东是满心的不甘和怨念，喋喋不休道：“李东，凭良心说，这几年，我拿赌约当回事了吗？
你让齐云娜上门宣告对赌协议结束，我没什么意见。
可用得着这么急吗？
这要是被外人知道了，怎么想？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关系破裂，传出去影响多不好？
你这不是坑我么，现在金融危机影响剧烈，结果因为协议的事，苏宁股价从昨天跌到现在，我电话都快被股东们打爆了。
都在问我，是不是和远方关系破裂了？
是不是远方要正式进入家电领域和苏宁打擂，是不是……
你好歹提前跟我说一下，这么一弄，我多难堪……”
张进东的怨念，说真也真，说假也假。
双方完成合约，他不会不知道，可他从不主动提起，目的就是为了拖住远方的脚步。
可李东也不是傻子，自然不甘心被限制。
这次强行结束了对赌协议，对远方大有好处，反正远方没上市，加上最近动作多，大家没太在意远方这边的变故。
反倒是苏宁这边，因为远方现在正处于巅峰期。
忽然间，双方解除了合约，很难让外人不产生联想。
一时间，不少股民产生悲观情绪，苏宁，真的是远方的对手吗？
既然不看好，抛售也就成了理所当然。
从昨天开始，苏宁股价就在跌，昨天跌幅还不算太大，今天刚开盘，随着消息的扩散，苏宁都快跌停板了。
这一点，出乎很多人的预料。
说句实在话，张进东之前其实也没太当回事，合约既然结束了，那就结束吧。
苏宁这边今年发展良好，在金融危机的时候，不但没受到影响，反而扩大了市场。
而且现在还开始迈开海外市场的脚步，日本的LAOX并购业务，很快就能谈成，香江的是镭射电器也不再遥远。
一旦完成这两项并购，苏宁就正式踏入亚洲大市场。
而国内方面，苏宁商城改名苏宁易购，3C+旗舰店模式也取得了初步成功。
第三代物流基地——金陵雨花物流基地正式投入使用。
SPA系统上线两年，获得国内外一致赞赏。
公司大开发体系，集租、建、购、并四位一体体系也正式开启，门店下乡业务也在不断进行中。
再加上京津市场份额达到50%……
这一系列的利好消息，竟然顶不住远方的一个合约结束！
张进东知道股价下跌的时候，真的如五雷轰顶，晴天霹雳。
开他么什么玩笑！
苏宁今年吊打国美，冲击国内零售第一，占据市场大半份额，进军国外，体系完善，全国布局全面展开……
这么多的好消息，这么大的突破性发展，还比不上李东的一句话？
就因为害怕远方进军家电领域，就因为远方宣告合约结束，居然吓跑了大批股民，甚至包括股东！
张进东都懵了，甚至都产生了自我怀疑。
我多年来的奋斗，多年来的拼搏，难道还比不上李东随意的一个举动吗？
我进入富豪榜前十多次，进入零售榜前三多年，难道还比不上刚崛起不久的李东？
昨晚，张进东是一夜未眠。
失落，愤怒，嫉妒，种种情绪冲击着他的脑海。
他真的很难相信，就因为有可能和远方竞争的消息，甚至远方都没有表态，就吓坏了那么多人。
一大早，张进东就给李东打来了电话。
诉说自己的不满，诉说自己的不甘，顺带着试探一下李东的真正目的。
李东，选择在此时结束合约，深意很多。
国美那边，也许要出现动荡了。
苏宁正准备大干一次，陡然间，李东结束了协议，是否意味着，李东也要正式涉足家电领域了。
以前，远方也做家电，做自营家电。
可起码在华北一块，远方做大的欲望不太强烈，多处门店和苏宁有合作。
而现在，远方结束合约，也许就是大冲锋的开始。
……
张进东唠叨个没完，李东面带笑容，风轻云淡道：“张哥，股民们误会，那都是一时的。
苏宁今年业绩爆棚，何必在意股价。
协议的问题，齐云娜也没事先和我打招呼，我也刚知道不久。
为这事，我发了一通火，可事已至此，总不能说没这回事。
既然已经发生了，协议结束就结束吧。
至于说翻脸，我都不知道，谁比我消息还灵通？
我和张哥你可是正儿八经的老乡，咱们守望互助，一起面对危难，翻脸不翻脸，你我还不清楚？
再说了，没好处的事，我也不会干啊，我又不傻。”
对面的张进东却是听出了深意，没好处的事你不干，那有好处自然就干了。
和远方这时候竞争，张进东其实是不太愿意的。
可正如李东说的，事已至此，只能默认了。
好歹，双方暂时并没有确定对立关系，也没大张旗鼓地打擂台。
张进东也不是一般人，体会到了李东的真实目的，怨念消散，语气含笑道：“我就说嘛，外面人懂什么，小老弟，有空来金陵聚聚，你在互联网大会上说的互联网+可是挺对我胃口的，前两年我们就谈过O2O业务。
现在，你是将其扩大化了，有空和老哥聊聊，启发一下我。”
“肯定的，有空我一定去，和张哥取取经，苏宁易购现在做的可是很牛，我也要学习一下才行。”
“取消老哥呢……”
“……”
两人哥哥弟弟地寒暄了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电话一挂断，李东就脸色一正，对旁边的白素道：“回去让谭总准备一下，将苏宁易购从远方商城剥离。
京津这边，看合约，合约到期，取消苏宁的入驻。”
白素愣了一下，刚刚还不是谈的好好的嘛，这变脸速度也太快了吧。
想归想，白素连忙记下，点头道：“好，回去我就通知。”
“嗯。”
李东没再多说，带着众人踏上了归途的航班。
……
同一时间。
金陵。
挂断电话，张进东喊来苏宁易购的掌舵人，沉声道：“苏宁易购准备从远方商城撤出，尽量不引起波澜。
还有，尽快落实线上线下同价体系。
远方的O2O已经比我们走的更远，华东地区，很可能很快被远方霸占大部分市场，你们要做好应对措施。
在华润和远方彻底完成合作之前，做好一切应对工作。
以后，我们有最大的对手了！”
时任苏宁副总裁，主管苏宁易购业务的林国生闻言一愣，接着就脸色难看道：“远方真的要全面进军家电领域？”
“早有预料，就是没想到这么快。”张进东轻叹一声。
李东野心勃勃，想打造华夏最大，最全面，最独裁的零售体系，家电领域，他不会放弃的。
原本，他还以为，李东会等几年才入场。
那时候，苏宁也不惧一切挑战。
可如今，国美还过的逍遥，远方商城业绩飞涨，苏宁也没到无视一切的地步。
这时候，一旦和远方开战，苏宁胜算不见得过半。
林国生脸色沉重，点头道：“我明白了，那接下来，我们需要变被动为主动吗？”
“暂时不用。”
不到万不得已，张进东不想自己这边主动撕破脸，那会给李东借口和机会。
这时候，苏宁其实是占据主动地位的，起码他们在家电领域的霸主地位，还不是远方这两年突飞猛进能比拟的。
他知道，李东需要时间，然而，他也需要时间。
他的布局，还没全面铺开，他的计划，还没全部落实，和远方开战，得不偿失。
哪怕养虎为患，他也没办法，只能选择暂时隐忍。
林国生听到不主动开战，微微松了口气道：“那好，我马上下去安排撤离事宜。”
张进东见状心中叹息，零售领域都被李东打怕了。
连自己的副总裁，听说不用主动开战，都松了口气，要知道，苏宁才是强大的一方。
其实不止苏宁，华润、百联这些零售企业，有几家真正愿意和李东开战的？
不到万不得已，不是李东逼迫太甚，他们又怎么会主动招惹这个强敌，疯子！
如今，华润被拉拢，百联和农工商固守本土，其他零售集团，都或多或少因为金融危机或者其他的事，对李东开始放任。
这么下去，华夏的零售集团，也许真要被李东给蚕食了。
张进东轻轻叹息一声，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他们这一辈还没退出江湖，后浪已经凶猛地扑了过来，多事之秋啊！
……
江北。
平川。
李东一回来，手机铃声就没停歇过。
能把电话打到他手机上的，都不是一般人。
秦汉源打电话过来，邀请他去参加一个省委会议，阐述一下李东在互联网大会上的心得，说说互联网+，说说传统和网络的融合。
顺带着，再说说，江北产业升级的方向该怎么走。
秦汉源消息比李东要灵通一些，他已经知道，国务/院和央行都在考虑李东的建议，工信部那边在极力推动。
一旦以江北为试点范围，可能会影响到江北未来整个产业体系的转变问题。
所以，秦汉源亲自打了电话，邀请李东去参加座谈会。
不得不说，诚意很足，态度很慎重，省委一号亲自电话邀请，面子给的足到李东都不好意思拒绝，不好意思找借口推脱。
而李东也不推脱，因为他需要省里面的支持。
除了秦汉源，贾文浩也打来了电话。
这时候的贾文浩，很冷静，他没有说互联网+，没有说任何和他无关的事，包括他妹妹和李东一起吃饭的事。
贾文浩只是很平静地告诉李东，起风了，大风结束，希望李东尽快解决好项目问题。
李东听懂了他的意思，给了肯定的答复。
除了这些人，许圣哲来了电话，秦雨涵来了电话，沈茜来了电话，袁成道、孙涛都来了电话。
李东有的接了多聊几句，有的随口打发了几句。
……
等到回到省委大院，一切的喧嚣都归于沉寂。
小院中，两个孩子去上学了，保姆在家打扫卫生，独留下李东在院中沉思。
五年时间，他终于走到了这一步，走到了他自己都不敢想象的一步。
京城的几天，李东感触颇深。
不单单是因为互联网大会，也不单单是因为被圈子认可接受，确定了自己的地位。
关键的关键，互联网大会是一个分割点。
以前，李东都是沿着历史的脚步，一步步往前走，都是跟风，前面都有人走出了前路，他跟着走就行。
而此刻，他却是领先别人一步，自己在开创新的道路。
互联网+，互联网金融，这些其实也不是他原创。
移动互联网，也不是他的原创。
然而，这辈子，却是他第一个在推动，第一个在引领潮流。
这是一个大方向上的变革，不是说你知道，你就能去做，也不是简简单单前世从网上看到一些东西，你就能做好。
他在缩短历史的进程，也许从下一刻起，历史就变的面目全非了。
李东原本可以安安静静地等待，等待2016年的到来，尽量不改变原本的历史进程，这样他才可以最大程度获利。
然而，走到了现在，李东心态渐渐转变了。
他主动发起了冲锋，主动改变了历史进程，也许不用16年，也许三五年之后，他的先知就到了尽头。
这种情况下，李东需要衡量的东西很多很多。
未来，也许一切都不同了。
带着一些对未知的恐惧，带着一些对未来更大可能的渴望，李东在徘徊中，最终还是决定，主动出击。
此时此刻，李东有些激动，有些忐忑，还有些孤独。
是的，孤独。
改变历史，无人分享的孤独。
踏上未知前途，无人安慰的孤独。
以及，若干年后，失去了先知，自己该怎么走下去的迷茫。
轻轻吐了口气，李东强行打起精神，走走看看吧，一成不变的世界，无限循环的模式，已经让他刺激不起来了。
也许，未知，才是最激动人心的。
下一刻，李东沉寂的心渐渐有些激动起来。
2008年，9月27日。
这一天，华夏航天员完成了太空漫步，举国振奋。
好消息，冲淡了一些最近面临金融危机的惨淡。
金融危机影响越来越大，政府救市政策不断，然而，却依旧不能平复人心。
股市在19日几大利好消息的刺激下，临死反扑了一阵，暴涨几天，这两天却是渐渐有些后劲不足的味道。
股民们再度诉求，希望政府出台更大的政策，更有力的政策，挽救华夏股市。
中小地产商们也在哭诉，在哀求，银行大开方便之门，政府政策调控，救救一去不回头的房市。
中小制造型企业，更是哀鸿遍野，一时间倒闭无数。
沿海地区，大批打工族背上行李，踏上返乡的路途。
全球金融危机，影响力彻底爆发了。
……
就在这种情况下。
27号下午，远方和龙华联合发布了一条公告。
双方达成全方位战略性合作，远方超市集团有限公司，以8%的股份，置换了龙华集团25%的股份。
远方超市集团有些公司，包括先前并入的远方商城和万家网。
外界，瞬间掀起波澜，这是本月远方不知道第多少个大动作了。
李东，真能折腾！
外人不清楚，这个置换比例到底划算还是不划算，可业内人大体上能分析一点出来，也算不上谁亏谁赚。
不过二者的联合，的确加大了远方的竞争力。
国内民营第一企业，和江北老牌民营第一企业，全面联合，交叉持股，远方实力再度暴涨。
……
别人不知道李东是亏是赚，许圣哲却是气的直跳脚！
“说好的10%，你转头就成了8%，我要不是念旧情，我能一脚踢死你这王八蛋！”
李东懒洋洋道：“我没逼你。”
“你大爷的，李东，你还没逼我？要不是你威胁我，吓唬我……”
李东打断他道：“什么叫我吓唬你，这是事实，地产市场不景气，龙华的价值当然要重新估算。”
总资产高达300亿的龙华集团，这次被李东重新估值了一番，给了个140亿的实际价值。
25%，简单算来，价值也就在35亿左右。
当然，有时候股份价值不是这么算的，总之差不多就行了。
而远方超市集团这边，之前做过估值评算，在没并购家乐福之前，总资产高达270亿，并购家乐福之后，总资产堪堪达到400亿。
而远方商城和万家网，之前远方商城融资的时候，报价在100亿人民币左右。
后期加入了万家网，以及远方O2O模式进一步扩大化，还有促销月的大获成功，让远方商城价值大增。
远方这边，目前给出的估值是200亿人民币。
倒不是李东不想高估，实际上，这时候因为各种原因，以及金融危机影响，电子商务这一块，估值上不去。
能在半年不到的时间内，进行翻倍，已经是极限了，再高估，那就得拿未来说事，说了意义不大。
所以远方商城总价值达到了600亿，然而，远方超市这边，负债却是不少。
尤其是并购家乐福的时候，一百多亿的并购资金，远方这边只付了三分之一不到，欠了将近80亿的款子没有支付。
还有去年和苏果大战，并购常客隆和永安超市，也有数十亿的资金没有支付。
再加上之前的银行贷款，时代并购余款……
林林总总算下来，远方超市集团这边，总负债也不低，高达220亿左右。
净资产方面，大概在380亿。
而8%，也就是30亿左右。
这么一算，龙华就吃亏了，而且亏的还不少。
但是地产公司的发展前景在那，稳定性也在那，盈利方面，说高算高的，这时候却是不高，甚至有亏损风险。
反倒是远方超市集团，还在持续盈利。
李东低估一下龙华，高估一下远方，这是必然的道理，许圣哲其实也能接受。
关键的关键，李东之前说好了，10%！
结果到了最后，变卦了，这才是许圣哲最为不满的地方，早知道这样，自己也不偷着乐这么多天了。
亏他还以为李东能一言九鼎，结果全都是放屁！
为这事，许圣哲唠叨一下午了。
见许圣哲还在絮叨，李东无语道：“你换不换，不换算了！
这时候我拿超市和商城股份来换，有的地产公司排队等着换，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卖个屁！”
许圣哲没好气道：“又不能分红，又不参与管理，还不能扩股，就是个样子货。
你多给点会死啊，这样一来，龙华岂不是被外界小看了。
等哪天咱俩掰了，你的还是你的，我的还是我的。
非要显得你高人一等，你远方现在还要名气吗？
龙华才缺好不好！
你这么搞，我岂不是白换股了！”
许圣哲这话也不能算错，远方其实不太需要名气，龙华想上市圈钱的话，反而需要大名气。
这时候，要是能多换一些股份，哪怕就是样子货，也会被外界高估许多。
金融危机过去，龙华选择上市的话，这也是一大衡量标准。
到时候，龙华可能被极度虚估价值，甚至达到当初碧桂园的程度也不是不可能。
李东笑了笑摇头道：“其实都一样的，意义不大。
远方超市还在扩张，再过个年把，说不定真能达到千亿级别，到时候，超市的8%价值就高了。
那时候，龙华也跟着占便宜。”
“说的跟真的似的，我看龙华达到千亿规模，说不定都比你们快。”
许圣哲反驳了一句，李东也不介意，依旧笑道：“公告已经发了，合约已经签了，你现在废话这么多，有意义吗？
而且正如你说的，就是个宣传，想那么多干嘛。”
许圣哲吐了口气道：“就是感觉被你忽悠了，有些不痛快。
算了，不说这事，分赃吧。”
李东挑眉，似笑非笑道：“分什么赃？我的钱，来的光明正大，哪有什么分赃的事？”
许圣哲气的够呛，咬牙切齿道：“你要赖账？”
“没这个打算，等等吧。”李东也不再打趣他，解释道：“还没结束呢，有些家伙冥顽不灵，到现在还没缴械投降。
等几天，老贾他们要发动了。
到时候等所有权全部回来了，我再统计一下。
不过说好了，没多少钱，有些花费也得算在其中。
省厅那边我前前后后花了几千万了，还有腾翔那边，沈茜母亲那边都要算在里面。
再扣除胡万琳那边的花费，还有这事对远方造成的一系列影响……”
他还没说完，许圣哲脸都绿了！
合着，你七扣八扣，最后没钱了是吗？
要是这么一来，那他不是亏大了，要知道，这次新城项目受阻，他才是主力。
贾文浩现在被他得罪死了，还不知道怎么恨他呢！
在换股上面没赚到便宜也就算了，利益分配也一下子少了一大截，真要这样，许圣哲现在就准备跟李东拼命！
李东办公室。
许圣哲开始喘气，喘气声越来越大。
李东没好气道：“听我说完，喘什么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肾虚呢。”
“滚！”
“我大概盘算了一下，扣除孙总和沈总她们的钱，再扣除她们的利益分配，50亿大概还剩35亿左右。
然后扣掉省厅以及其他各项花费，还有回购的本钱，大概也要7个亿左右。
再扣掉胡万琳那边，我们起码要补贴一个亿才够。
算下来，能剩个27亿就顶天了。
不过，远方这次的确是损失惨重，起码得……”
“你损失惨重？你借机毁约，收了大笔的违约金，重新签订了供应合同，货款周期延长数月，远方物流承包项目……
这些我就不说了！
孙月华和沈雪华那边，你倒是会给你丈母娘争取福利！
9亿的本钱出来，转头就变成了15亿，这世上还有这么赚钱的生意吗？
说得罪人，她们有我得罪的狠？
我现在是主犯，还是个商人，我亏的更大，得罪的更狠才对！
剩27亿，你准备扣多少？”
“咳咳，7个亿。”
“李东，老子跟你拼了！”
许圣哲大怒，你真当我傻子，一下子就扣了7个亿，也就是说，只剩下20亿了。
而按照李东的说法，给他20%的分润就算对得起他了，毕竟他也就新城出点力。
这么算下来，他分到手，有4亿就不错了。
是，听起来感觉挺爽的，白赚4个亿。
可实际上，因为得罪了贾文浩，他接下来的新城项目，一些补贴可能直接就没了。
再盘算下来，他实际上能赚个3亿就对得起自己。
3亿，感觉还是挺爽的。
可仔细想想，真的有那么爽吗？
他毫不怀疑，李东这家伙会出卖自己，或者说不用他出卖，就有大批人恨上了自己，他漏洞比李东还要多些，可是承担大风险的。
许圣哲愤怒地冲过来，李东连忙道：“你别不知足，4亿不算少了，你啥事都不干。
金融危机刚好来了，给你开盘你也开不了，白捡的钱，你还不乐意，你也太贪了。”
“赚了30多亿，我分4亿，你跟我说，我贪？”许圣哲恼怒道。
“按贡献度，我比你大百倍，多分点也应该吧？”
“百倍个屁，你要真关上十天半个月，我认了！
你两天不到就出来了，跟我说你有多大贡献度，有多大危机，忽悠鬼呢！”
见他还往前冲，李东威胁道：“你别再冲了啊，注意影响，你再上来，我真揍你了！你大爷的，你有点豪富的尊严行不行？”
“老子就不要脸了，还有你不要脸？来啊，你打我啊，打死我算了，把我钱还我就行！”许圣哲气的够呛。
好几亿呢，又不是小钱，给你打一顿，我都认了！
李东恐吓道：“你别激我，我真揍你了！”
“你来啊！”
“你再近一步，我就动手！”
“我近了，你来啊！”
“靠，挑衅我……”
“……”
“砰砰砰！”
伴随着敲门声，白素推门而入。
等看到会客区，李东和许圣哲，逗猴似的张牙舞爪，互相对瞪，白素整张脸都在抽动。
这两位，搞什么鬼！
白素有些哭笑不得，轻咳一声，没敢抬头看两人，强忍着笑意道：“李总，袁总刚刚来了电话，明天早上的航班回来，蓝总也一起到。
他让我问您，要不要安排一下接机仪式？”
李东闻言推开许圣哲，没好气道：“让让，我谈正事呢，你的事待会再说。”
说罢，李东也不管许圣哲吹胡子瞪眼，点头道：“当然要接机，明天我亲自去。
另外通知下去，物流那边的几位副总和经理都要一起去。
蓝老头是老前辈，还是我忘年交，面子要给到位，别让他给跑了。”
白素连忙点头，看了两人一眼，匆匆忙忙退了出去。
等她一走，许圣哲好奇道：“蓝兴国？”
“聪明。”
“你小子有点能耐，看样子航空公司的架子能搭起来了，什么时候弄几架私人飞机玩玩？”
“想多了，还有事没，没事你先出去吧，我得办公了。”
“那行……”
许圣哲说完，感觉有些不对劲啊！
紧接着他就反应了过来，我刚刚说的是钱的事，这混蛋，又糊弄我！
不等许圣哲继续发飙，李东就挥手道：“出去吧，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不就是钱吗？
回头我给你，为了几个钱闹成这样，丢人不丢人？
传了出去，还怎么见人？
就你这视财如命的性子，迟早在这上面栽跟头。
我李东是缺钱的人吗？
行了，以后这种小事，没必要闹成这样。
丢人现眼不说，也平白拉低了我们的身份，晚上我还得出席省委会议，没时间跟你扯这些，先散了。”
“我@#%……”
许圣哲破口大骂，差点没被这混蛋给气死。
可李东不搭理他，他骂也没用。
放了几句狠话，许圣哲才带着一肚子气离开了办公室，这家伙不要脸，要钱不要命，还能说什么。
4亿就4亿吧，两人又没正式签合同。
真要被这混蛋给全部黑了，他到哪说理去。
想到这些，许圣哲打定了主意，以后合作，不签合同，李东就是允诺100亿，自己也不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