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茜的生日，过的很低调。
有杜安民这样的父亲在，普通人家可以大肆操办的事，对杜家来说，却是有些忌讳。
……
吃完饭，切完蛋糕。
生日，到了这时候，算是过去了。
就当沈茜也以为，生日就此过去了的时候。
一旁的李东忽然有些发懵道：“不闭眼许愿吗？”
今天来给沈茜庆生的人不多，除了杜安民夫妇，再加李东之外，也就沈航带着几个沈家小辈一起来了。
听到李东疑惑，沈航无语道：“姐夫，你刚刚打瞌睡了吧，许完了。”
“我没看见啊！”
李东一脸的茫然，接着就看向沈茜道：“你再来一次吧。”
沈茜好气又好笑，无奈道：“你又想做什么？”
“再来一次吧，我刚刚有些紧张，走神了。”
李东这么一说，沈茜不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会紧张？
尽管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沈茜还是闭上了眼睛。
而这时候，沈茜耳边却是传来几声轻呼。
等她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李东居然单膝跪地，手中捧着一枚钻戒，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沈茜这时候，第一想法不是感动，而是下意识道：“你没事吧？”
李东笑呵呵道：“我能有什么事。
我冥思苦想了好久，才发现，我们好像有件事给忘了。
我爸妈都要来讨论婚期了，我居然没和你求婚，实在是不应该。
这不，今天刚好你生日，我也刚好拿下了国美，这时候你再答应我的求婚，那就完美了！”
他这话一出，沈航几人又是一阵惊呼。
直到这时候，他们才知道，沈茜和李东，居然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沈航有些发愣道：“姐，你们真要结婚了？”
沈茜笑道；“嗯，快了。”
“这……”
沈航呆住了，李东选择这时候结婚，还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的。
换位思考一下，他要是李东，二十出头就走到了这一步，会急着结婚吗？
刚刚李东求婚，他就有些惊讶了。
不过求婚是求婚，不是说马上就结婚了。
可现在，听李东的意思，是婚期都快了，这也太让人意外了吧。
姐弟俩聊天的时候，李东一脸无语道：“我说，能不能别忽略我？茜茜，我跟你求婚呢，你给点面子好不好？”
沈茜失笑不已，接过他的钻戒笑道：“起来吧，看你这纠结的样子，我都替你难受。
我答应了，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李东满意的起身，拿过钻戒，给沈茜套在了无名指上。
见两人一溜烟地工夫，就完成了求婚，众人都有些傻眼。
沈航忍不住道：“姐，不矜持点？”
这话一出，李东和沈茜同时瞪着他。
沈茜哼道：“都三十出头了，不找个人嫁了，你养我？”
沈航一脸讪讪，还没来得及出声，李东威胁道：“当围观群众就行，再乱说话，回头收拾你！”
沈航欲哭无泪，我干嘛要插话！
这俩明显就是恋奸情热的节奏，巴不得马上搞定呢。
偏偏自己还没看明白，被两人一起奚落了。
叹了口气，沈航也不插话了，你们怎么喜欢怎么办吧。
沈茜和李东也不理会他，沈茜盯着自己手指看了看，有些蹙眉道：“太大了吧，在哪买的？”
“大了吗？”
李东探头看了看，想了想道：“好像是有点，要不回头切割一下，弄小点。”
两人旁若无人地说着，其他人却都瞪大了眼睛。
沈家这边，沈茜一个表妹，看了半晌，忽然略显疑惑道：“茜姐，姐……姐夫，这……这是上个月在伦敦拍卖的ittelsbah吗？”
“ittelsbah？蓝色维特斯巴士？世界上拍卖价格最高的钻石？”
作为上流社会的子弟，这些人没少关注这些东西。
没人提，大家还没想起这遭。
可有人提了，马上就有人惊呼道：“还真是，拍卖图册我看过，一模一样，就是多了个指环！”
“居然是姐夫拍下来的，好羡慕表姐！”
几个沈家女人都不淡定了，一个个眼睛都快瞪下来了。
而沈茜却是有些迷糊，最近她太忙了，可没心思关注这些。
见他们惊呼，再看看手上的钻戒，钻石个头很大，沈茜不由道：“这枚钻戒很出名吗？”
之前认出钻戒的那个表妹连忙道：“ittelsbah是西班牙国王菲利普四世的女儿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雷奥波得一世的订婚嫁妆。
上个月中旬，在伦敦开始拍卖。
当时拍出了将近2500万美元的天价，打破了世界钻石拍卖价格的记录。
很多人都在好奇，到底被谁买走了呢。
这种神秘买家很多，我们还以为下一次出世，可能是几十年后了。
没想到，居然是姐夫给茜姐你准备的订婚礼物！”
“2500万美元！”
一旁的沈航都有些牙疼了，李东这家伙泡妞是真舍得啊。
听听他刚刚的语气，大了就切割了，弄的小一点。
这话怎么听都觉得特装逼，不过转头一想，沈航无奈，李东还真有这本钱。
这次并购国美，前后花了恐怕不低于400亿人民币，相比较起来，2500万美元又算得上什么。
……
沈航几人，羡慕的羡慕，嫉妒的嫉妒。
刚下楼的杜安民和沈雪华却是忍不住有些发愣。
两人对视一眼，老杜狐疑道：“2500万美元？”
2500万美元，都快2亿人民币了！
这年头，钱来的这么容易？
老杜有些心累，尽管对方是为了博女儿欢心，老杜还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嘀咕道：“年纪轻轻，享受是其次！”
沈雪华拉了他一下，见其他人没在意，低声道：“咱们走吧，年轻人闹腾，我们就不凑热闹了。”
“不行，我得和李东聊聊才行……”
沈雪华掐了他一下，聊啥啊，买给你女儿的，又不是买给你的。
也不管老杜乐意不乐意，沈雪华强拉着他上了楼。
……
老两口闪人，大家都没注意。
这时候，众人的视线都聚焦在沈茜的戒指上。
沈茜听到他们的解释，笑了笑也没说什么，人前还得给李东留点面子才行。
陪着众人寒暄几句，过了一阵便送客离开。
等人走光了，沈茜才拉住李东皱眉道：“哪来的钱？你小金库不是全都上缴了吗？
还有，集团那边你也没动资金，一两亿买一个钻戒，你生病了？”
李东郁闷道：“谁生病了，我买给我媳妇的，难道不行？
好歹我也是华夏首富，买个戒指怎么了。
这些年，我也没送过你什么礼物，好不容易赶上了时候，我让人代拍下来的。
这正好赶上了我们要结婚了，要不然，我也没想起这遭。
可刚好我们要结婚的时候，这枚钻石出现了，显然就是为我准备的嘛。”
沈茜瞥了他一眼，半晌才道：“看来你是还有私人小金库了，算了，你买了我就要了。
下不为例，不许再买这种东西，尤其这么贵，完全就是被炒作起来的。”
李东叹息道：“哪有什么私人小金库，现在真的啃馒头了，馒头都快吃不起了。
这不给你买枚戒指，我寻思着，接下来没饭吃，可以跟你混口饭吃嘛，你也不好意思赶我走对吧？”
沈茜白了他一眼，这家伙，插科打诨的工夫一流。
没再纠结戒指的事，见父母都上了楼，沈茜和李东在楼下聊了很长时间。
直到快2点了，李东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
第二天，月9号，李东开始回返平川。
而就在李东离开不久，一条消息在圈子里传遍了。
大魔王，可能要结婚了！
之所以说可能，是因为泄露消息的沈家子弟说到一半，想到了李东的可怕，急忙闭嘴。
可就算如此，大家也知道了不少消息。
大魔王，大概是真要结婚了。
而且听说出手就是大手笔，前不久打破世界钻石拍卖纪录的蓝色维特斯巴士钻石，被大魔王制作成了钻戒，送给了未婚妻。
至于李东到底要和谁结婚，圈子里一些人大概能猜到。
也就外界的人，还完全不知情。
不过沈茜身份不适合明说，毕竟事关杜安民。
所以，当外界有一些小道消息流传出来的时候，整个华夏都轰动了。
0年末到09年开年这段时间，说是李东的个人秀都没问题。
李东强势并购国美，正式称霸国内零售业。
再加上之前爆出的逼近3000亿大关的企业营收，可以说，这时候的李东，圈粉无数。
年少多金，名气又大，可以说，李东是很多女人中的男神，幻想对象。
甚至不少人还怀揣着嫁入豪门的梦想，首富夫人也不是不能当一当。
可现在，陡然间传出，李东要结婚了，顿时让不少人梦碎。
这一天，网络上叫骂声一片。
这一天，关于李东未婚妻到底是谁的言论，也被一遍又一遍地刷新。
备选名单有很多，一些当红艺人，一些和李东有过接触的未婚女性，几乎都上了名单。
沈茜也不例外，不过这时候猜到是沈茜的，不算太多。
除了业内对沈茜了解，外界很多人根本都不知道沈茜何许人也。
就在这种热议下，李东抵达了平川。
“李东回来了！”
如同征战在外，大胜而归的将军。
李东一回平川，江北各界就陡然起了波澜。
……
江北政界。
知道李东回归的消息，秦汉源众人都长舒一口气，甚至都不知道为何要松气。
也许，是担心那家伙不知足，还在京城搅风搅雨。
也许，是怕李东和那边接触的久了，别不是被人挖了墙角？
不管怎么说，这时候李东回归，还是让不少人放心了许多。
对李东，如今已经不能单单看成一个商人，他的一举一动，有时候可能会影响到在场所有人的命运和前途。
……
政界松气的同时。
江北商界，也是欢欣鼓舞。
这几年，随着李东的名气越来越大，江商再次在华夏商界活跃起来。
这时候，李东回归，的确有安定人心的作用，起码感觉自己有了主心骨。
正在开会的许圣哲看到这一幕，有些沮丧。
我前天回来，也没见你们这样啊？
我的存在感，好像越来越低了。
晃了晃脑袋，许圣哲长吁短叹，这日子何时是个头，那小子比自己还年轻，得活到什么时候。
……
和这些人的关注点不同，其他人更关心的还是李东的婚姻大事。
可惜，以往能在机场堵到李东的媒体，这次扑了个空。
他们到的时候，李东已经通过特殊通道先走了。
这让不少媒体遗憾至极，这么大的八卦，居然没能采访到当事人，简直太遗憾了。
不提媒体遗憾，东星娱乐这边。
胡小蕊鼓着嘴巴生了一上午的气了，吓得其他人喘气声音都小了不少。
直到看到老板气呼呼地拿着挎包，一副找人算账的模样离去，众人才纷纷松了口气。
至于胡小蕊找谁算账，明眼人都知道。
李大首富居然快结婚了，这个八卦今天可是传遍了娱乐圈。
有人也猜测过是不是胡小蕊，不过东星的人都知道，老板这个月几乎没离开，真要李东求婚，大家肯定都知道了。
现在既然没消息，那大概就不是老板了。
难怪，一大早胡总看谁都想咬一口似的。
……
远方大厦。
比起外人，远方的员工对李东回归，更激动。
迎接李东的车队刚到园区门口，整个园区忽然爆发出一阵呐喊。
“东哥威武！”
不知是谁起的头，紧接着，各个楼层，纷纷响起震耳欲聋的呐喊声。
李东下车，看到这一幕，不由笑道：“年轻人果然精力旺盛，换成成立10年以上的企业，很难看到这一幕了。”
对他老气横秋的话语，众人早就见怪不怪。
亲自下楼来接人的袁成道笑道：“刚刚领头的是李总那位同学吧，号召力挺强的，看来以后可以加加担子了。”
李东边走边笑道：“上班时间瞎胡闹，不扣他工资就是好事。
何况，公司自有一套晋升准则，不是说谁能行谁就能行的。
远方成立了5年，前期是无人可用，不得不用。
到了现在，一切已经走向正轨，哪怕缺人，也是宁缺毋滥，宁愿某个岗位空置，也不能匆忙让人上位。
空着，大家还有心思，还有想法，还有动力。
找个不靠谱的过去了，整个部门都垮了。”
李东简单说了几句，袁成道众人连忙点头，这下子算是听出李东的意思来了。
不搞家族企业那一套！
前期，那是没办法，找不到合适的人手，不管你行不行，先顶上去再说。
孙涛、齐云娜、王悦……
这些现在在远方叱咤风云的人物，当初谁不是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顶上去的。
当然，这种情况也更能锻炼人才。
很多企业的高端精英，都是跟着创始人一起打天下的元老，和学历高低无关。
因为创业的时候，这些人需要负担的东西太多，方方面面都要接触，都要去管，都要去维护。
可以说，凡是能做大的企业，创始团队还保留下来的企业，这些元老，几乎都是多面手。
不过到了后期，再搞前期那套就不合适了。
这时候，人多了，队伍大了，你陡然拔擢谁上位，很容易引起整个团队的不满。
哪怕远方这边也一样，没人愿意一个新人，陡然骑在自己头上，当然，业内的老人例外，那些跳槽来的人，之前都有丰厚的资历，倒也不怕这些。
孟启平的事，袁成道一笔带过。
没在这上面深入谈下去，袁成道继续道：“李总，08年的财务核算，前两天都统计出来了，报表也给您发过去了，您看过了吗？”
“嗯，简单看了一下。”
李东点了点头，又道：“国美的没算进去。”
袁成道解释道：“国美的收购跨越了08年和09年……”
“让财务这边简单核算一下，明天开个高管会议，大家都简单听一听。
今天就不开会了，待会给我下请帖，后天我们集团开个酒会，宴请江北各界名流。
这次并购国美，江北各界对远方都大力支持，借酒会的机会，感谢几句，我就不一一上门道谢了！”
众人再次点头，李东既然回来了，表示一些感谢之意应该的。
这次江北商界，前后筹集了60亿资金，亲自上阵为李东助阵，影响可不是一般的大。
李东真要毫无表示，那也太不近人情了。
说话的工夫，众人已经到了楼上。
大厦的欢呼声也渐渐停歇，李东见状笑道：“今年远方业绩不错，年终福利都发下去了吗？”
“还没有，这些天正在做核算任务，比较忙……”
“尽快发放下去，马上快春节了，让大家伙跟着喜庆喜庆。”
李东简单嘱咐了几句，到了办公室门前，看向众人道：“你们都忙自己的事去，袁总和两位刘总留一下。”
其他人闻言纷纷退去，至于两位刘总，一个说的是刘洪，一个则是财务总监刘红梅。
……
办公室中。
李东坐在椅子上，长长吐了口气道：“还是这边更自在一些。
这些天，也累坏你们了，现在恐怕都要骂娘了吧？”
袁成道笑道：“哪的话，分内之事而已。”
李东笑呵呵道：“那这么说，你们还可以继续撑下去了？
那行，刚好我还有点事，回头咱们再聊。”
袁成道几人无奈，遇到这么个不按套路来的老总，还能说什么。
无奈归无奈，袁成道只好主动开口道：“关键还是资金的问题，李总，我听说建行的贷款下来，您准备拿来支付黄总那边的收购款？
可这样一来，我们前期的资金漏洞就补不上了。
要不还是和黄总谈谈吧……”
李东摇头道：“国美的事，趁早定下来最好。
黄家那边180亿，分三期支付，一期支付80亿，也是我答应好的。
这次下来的贷款，先满足黄家的需求。
剩下的20亿，用来满足集团自身发展需要了。
江北商界的钱，还有另外欠的一些收购款，我再来想办法。”
这次远方除了贷款150亿，集团凑了50亿，在外面还零零散散欠了有50亿以上，江北的30亿就不说了，沈茜那边加欠条都有16亿了，还有一些券商那边，资金也没全部付清。
算下来，这次远方收购国美，总共花费在400亿以上。
见李东坚持，袁成道也不好说什么，继续道：“另外就是……”
简单把情况汇报了一下，一般的事，袁成道都已经处理好了。
几件棘手的事，大多都和钱有关。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钱，有些事就是这么无奈。
而刘红梅谈的更多的，自然也是资金问题。
等到了刘洪的时候，刘洪说了一下远方科技的情况，最后才道：“李总，实在不行的话，远方科技这边其实也可以融资的。
现在远方科技盈利不算多，但是每年投入却是不少。
全靠集团在输血，可这么下去，也不是回事。
现在万卡通大获成功，线下已经全面赶超支付宝，线上也快要超越了。
实际上，按照我们的统计结果，应该是超越了支付宝的市场份额才对，这时候融资，对我们还是大有好处的。”
李东微微点头道：“互联网产业，到最后，不融资，那就是无止境的烧钱。
不过这两年行情不好，我们的产业价值一直被低估。
所以，经过前几次，我也没准备现在融资。
现在刚进入09年，移动互联网时代也才开启，再等等吧。
等外人看到了我们的价值所在，再融资也不迟。
至于资金方面的问题……”
李东顿了顿道：“不行的话，等国美私有化完成了，我把整个国美抵押出去，看看能不能从银行贷笔款子。
要是不行，那就找资本机构谈谈。
利息高点就高点，总不至于，到了这时候，还成天为了钱发愁。”
听李东这么说，众人没话可说了。
真要把现在的国美整体抵押出去，借个一两百亿还是没有丝毫难度的。
接下来，众人又汇报了一下其他业务。
李东看了看时间道：“今天就到这吧，明天开个会，新年新气象，商量一下09年的战略方针。”
众人点头，纷纷离去。
而李东也没在办公室久留，很快就出了远方大厦。
8)
远方大厦外。
李东刚出门，就被人堵住了。
堵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杀气腾腾而来的胡小蕊。
这丫头也不说话，就这么瞪着李东，一副我马上要哭的表情，很是让李东头疼。
看了看四周，李东无奈道：“一起去喝杯咖啡？”
“不喝！”
“找个地方坐坐？”
“不去！”
“那你要怎么样，总不能堵着不给我走吧？”
胡小蕊哼哼道：“去你家！”
李东干巴巴道：“这不太好吧，你知道的，我现在已经是有妇之夫了……”
胡小蕊瞪着他，鼓着嘴道：“还没结婚呢，没结婚就不算，反正我不服气。”
“这跟服气不服气没关系……”
李东显然是高估了自己，跟胡道理，那才是不讲道理。
没等他继续说下去，胡小蕊就拖着他上了车，直接对老谭道：“去省委大院！”
谭勇也不敢招惹这位姑奶奶，瞥了李东一眼，见李东点头，连忙启动车辆往省委大院驶去。
……
小院中。
李东一回来，两个丫头就黏了上来。
李东抱了抱小石头，笑呵呵道：“越来越重了，再过一两年，都快抱不动了。”
胡小蕊下意识地想伸手捏捏小石头的脸蛋，却不想小丫头机灵地一下闪了过去，让她摸了个空。
这下子，胡小蕊不乐意了，气呼呼道：“李东欺负我，你也欺负我，以后再也不给你买好吃的了！”
小石头一听这话，犹豫了一下，才不情不愿地走到她跟前咕哝道：“那就摸一下好了，不许捏我，都是你把我捏胖的。”
胡小蕊郁闷道：“自己吃胖的，跟我有啥关系。”
蹂躏了一下小石头的脸蛋，打发她自己去玩，胡小蕊这才盯着李东道：“你真要结婚了？”
李东靠在沙发上，点了点头没说话。
“沈茜？”
“嗯。”
“什么时候？”
“暂时没定。”
“那我呢？”胡小蕊气呼呼道。
李东看了她一眼，无奈道：“这个问题，让我觉得我自己罪大恶极，十恶不赦。
可我，没把你怎么样吧。”
胡小蕊气恼道：“那你是要赖账了？”
李东头疼，我赖啥账啊？
关键在于，我真没怎么着这丫头吧。
回忆了一阵，想来想去，李东觉得自己还是很清白的，只好苦笑道：“我不赖账，关键是我要结婚，你总不能不给我结婚吧？”
胡小蕊还是有些生气，抱怨道：“那就不能等几年再结婚吗？
我们可是说好了，我接到第三次花球，你就娶我的。
现在你反悔了？”
李东目瞪口呆，我啥时候答应过这事？
刚想辩解，胡小蕊又道：“是不是沈茜有孩子了？”
“啊？”
“奉子成婚？”
“这……”
“肯定是，沈冰山太无耻了，早知道，我该先下手为强才对！”胡小蕊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
盯着李东看了又看，仿佛恨不得现在再下手也不迟。
李东被她盯着，有些哭笑不得，摆摆手道：“和这些无关，你从哪听来的八卦消息。
结婚是大事，我考虑过很久的。
小蕊，至于你，你还是太年轻了，东哥呢，是真把你当小妹妹看……”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胡小蕊就愤怒道：“你才是小妹妹，我哪里小了！”
李东一脸讪讪，我说的不是规模，你挺胸干嘛。
被这丫头胡搅蛮缠地一搅合，李东也没办法了，无奈道：“小蕊，事情就这样了，你就别闹腾了。”
“我没闹！”
胡小蕊鼓着嘴，走到李东旁边坐下，盯着他道：“这些年，你就一点没喜欢过我？”
“还是你觉得，我太幼稚了，不适合嫁给你当老婆？”
“可我的幼稚，只给我最亲近的人看。”
“李东，你真的不后悔吗？”
“……”
胡小蕊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李东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胡小蕊也不问了，过了一会才道：“还记得那次去姚家，砸他们家大门吗？”
李东愣了一下，点头道：“记得。”
胡小蕊眯着眼道：“那再陪我砸一次？”
“还来？”李东瞠目结舌，这时候真的合适吗？
轻咳一声，李东讪讪道：“姚家搬走了吧？”
“这次不砸姚家的大门！”
“那砸谁的？”
李东话刚问出口，就感觉有些不妙。
果不其然，胡小蕊仿佛穿透了墙壁，盯着隔壁的院子道：“就砸她家的！”
李东瞠目结舌，尴尬道：“这不好吧……”
胡小蕊鼓着嘴瞪着他道：“你砸不砸？砸了，我就不缠着你，不砸，以后我天天去远方找你，结婚了，我也天天去你家，气死沈冰山才好！
现在我好难受，憋着一肚子气，想找个人发泄。
沈冰山不在，我就砸了她家门，好歹出口气，你不乐意，我自己去！”
李东苦笑，半晌才道：“要不等晚上……”
“就现在！”
……
半小时后，李东不顾形象地坐在已经破了一个窟窿的门边抽着烟。
手里拿着电话，李东无奈道：“我不砸，她说今天就不走了，媳妇，我是真没办法。
再说就一道门而已，回头我喊人给换上。
这丫头也说了，就这一次，没第二次了，这下你放心了吧？”
电话那边的沈茜没好气道：“她的话你也信？她说没有第二次，你居然还信以为真，你二傻子吗？
还有，你知不知道，这丫头刚刚发微博来着。
还配了图，你跟她一起砸我们家大门的图，挑衅我来着，你说你丢人不丢人！”
李东挠头道：“不会吧？”
“你自己不会看吗？算了，懒得说你。”
沈茜也无力吐槽，遇到胡小蕊这臭丫头，她也没办法。
说了几句，沈茜又道：“下次她发疯，你别搭理她就行了，她就是人来疯的性子，没人搭理，就消停了。”
“收到！”
李东急忙保证了一句，挂断电话，回头看了看破烂的大门，一脸的唏嘘。
那丫头，又败坏我伟光正的形象。
……
1月10号。
远方大会议室。
远方总共分10级岗，7级以上才算得上高管层。
尽管7级待遇已经很高，可随着远方的不断增大，管理层的人数也不断增加。
前两年，加上店长才能坐满的会议室，现在7级岗的管理层一到，差不多就坐满了。
趁着李东这些人还没到，不少人在小声议论着。
有谈年底分红的，有谈国美并购的，也有谈自己主管门店业绩的。
聊了一阵，门口进来一大群人。
领头的便是李东。
一看李东到了，众人纷纷正色起来，急忙止住了话语，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李东和袁成道几人分别落座。
一坐下，李东就道：“前些天太忙了，年终会议也没来得及召开。
好在，现在忙的差不多了，简单和大家聊聊。
去年的成绩，业绩什么的，这些大家自己之前也看到了，不过还麻烦袁总再复述一遍。
08年，远方成绩突出，喜悦还是要和大家一起分享分享的。”
李东说完，袁成道轻咳一声道：“08年，远方成绩太多，我简单捡重点说一下。
远方零售方面，08年，我们并购了家乐福，堪称业内第一大奇迹。
之后，成立了远方实业公司，掌握了一部分属于我们自己的生产渠道。
除此之外，我们和华润达成了线上线下合作模式，击溃了永辉，进军山城、川蜀、冀省、闽南、湘南多个省份……”
尽管袁成道说是简单说说，可08年，远方零售发展的确超乎寻常的快。
最后袁成道才道：“现在，远方各种大卖场加上各级门店，总共已经超过1400家门店。
08年，加上家乐福，实体门店方面，营收达到了1100亿。
而线上方面，自从万家网上线，我们的自营业务越来越多。
今年整个远方商城，营收在1300亿左右，而我们自营业务就高达900亿之巨。
总的来说，远方零售集团，今年营收超过了2000亿。
而利润方面，也是喜人的，高达150亿的净利润……”
这个净利润，袁成道说的有些心虚。
没办法，其实按照统计规则来说，一些扩张成本也是要算进去的。
远方今年动作太大，光是收购一个家乐福，利润大概就归零了。
还有物流渠道的铺设，IDC数据中心的铺设，售后体系的建立……
这些按理说，都要算成本的。
真要这么算，今年远方亏大发了。
不过这么算也不合适，反而打击大家的信心，袁成道简单一笔带过，没有细说，反正大家都能理解。
接着，袁成道又说了一下其他几家子集团的运营情况。
总体来说，运营都还行。
唯独地产集团这一块，光囤地了，却是没钱开发，现在外界都开始叫嚣，远方城项目胎死腹中。
李东的千亿大计划，总算有个完蛋了。
当然，不管完蛋不完蛋，哪怕只是囤地，远方这边也没亏钱，关键在于，远方城项目当初吹的响亮，各地政府都激动了一波。
现在远方说没钱开发，回头韩雨这些人能把李东一身的肉都给咬下来。
何况，远方城项目失利，对远方也是不小的打击。
一说到远方城项目，吴胜男顿时来了精神，马上叫苦不迭道：“李总，你这心眼也太偏了！
每次有什么大项目，首先考虑的便是零售。
其次便是物流和远方科技，唯独东宇地产，始终不在集团的首要考虑当中。
几次并购，都是地产集团在输血。
上次并购家乐福便是，这次又是，抽空了东宇地产的所有资金。
我听说，建行贷款下来，您还要优先满足国美的并购。
这么一远方城就成了最大的笑话，也是华夏最大的烂尾工程！”
吴胜男刚说完，零售这边，因为孙涛和陈浪都不在，谭海英便不动声色道：“吴总这话说的有失偏颇。
别的不说，8月份李总要打造千亿远方城计划。
集团可是不要命地往东宇地产输血，这几年东宇地产并无太大的建树。
现在囤地上千万平米，难道不是集团输血的吗？”
“谭总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东宇地产没有太大的建树？
在平川开发的几个小区就不说了，光是地皮转让，东宇地产就赚了数十上百亿。
我不是贬低零售这边，这几年来，集团中心全都在零售上面。
前后并购加投资，花了有千亿了吧？
结果呢，投资这么大，回报率好像也就一般，唯一的优势，大概就是现金流优势了。
这点前期还行，到了后期，所谓的现金流优势，已经无足轻重。”
吴胜男这边反驳着，谭海英再次祸水东引道：“按照吴总这说法，远方零售都可有可无了，那远方物流也没必要存在了吧？”
向来话不多的秦海见两人往自己头上引，抬头看了看，最终还是没吭声。
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和两个女人较这个真没意思。
比两人等级低的人插不上话，等级差不多的，懒得插话。
最后你看我我看你，全都齐刷刷地看向李东。
李东见众人看着自己，无语道：“别看我啊，接着诉苦好了。
我今天开的是庆功会，不知道的还以为诉苦大会呢！”
说着，李东环顾一圈，脸色严肃起来，缓缓道：“说起来，哪怕从第一家东平门店算起，远方成立到现在，5年还没到。
04年5月底，当时远方就我和孙总两人，那时候才拿到了营业执照。
现在才09年1月份，距离五周年还有4个多月。
这是按东平店算，要是按照集团成立时间来算，06年8月份，我们才成立了远方集团。
那时候，远方物流刚成立，远方科技还不叫远方科技，叫远方网络，也刚成立不久。
集团成立的时候，在场的很多人，也都历历在目，两年多时间，想必很多人都没忘记当初的远方是什么情况。
刚成立的远方集团，总资产不到百亿，影响力也仅仅局限于江北一地。
可现在呢！
现在，才过去两年多时间，我们什么都有了。
我们有了自己的完整物流体系，有了覆盖华夏的商城体系，有了遍布全国的实体门店，还有即将打造一批华夏最顶尖的城市综合体！
困难，始终是有的。
因为，我们底蕴不如别人，我们沉淀的时间太短。
也正因为才要奋起直追，才要一刻不能放松，才要我们付出更大的努力，去和那些成立十年二十年甚至更老的企业去争，去斗！”
说到这，李东喝了杯茶继续道：“说这么多，就是告诉大家，困难都是可以克服的。
当初没这个条件，咱们都过来了，何况是现在。
去年年会的时候，我好像说了6个目标吧？
当时，大家伙心里肯定都在笑话我，说咱们李总太能吹了。
超市干第一！
商城干第一！
投建10座远方城，物流干前五，打造千亿集团，最后一条就是我要当首富！”
“现在时隔一年，你们反过头来再看？
6个目标，哪个目标没实现？
当时，远方想过会有现在的局面吗？
那时候，别说营收突破2000亿，1000亿大家心里都在打颤吧？
那时候，咱们手头上有钱吗？
没钱！
说句不好听的，我和孙总，虽然是名义上远方的股东，实际上都是个穷光蛋，除了第一年有点分红，多少年都没分过红了。
不过，这些重要吗？
没钱有没钱的活法，有钱有有钱的活法。
开个年终总结大会，说说去年的风光和成绩，你们倒好，诚心的呢，这时候诉苦干嘛，逼宫我？
有困难，自己先解决，解决不了，再上报上一级解决，真到了关键时刻，再来找我！
闹哄哄的，起哄玩呢？”
这话一出，大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吴胜男和谭海英也不敢吭声了，袁成道见状笑道：“李总，吴总和谭总也是一时心急，我们继续开会吧。”
李东摇头叹道：“我不是因为她们发火，有些事，到了现在，我倒是想多说几句。
这些年，大家都跟着我李东走，有事只会想到我李东。
这是好事，起码在大家眼里，我是个能人，什么麻烦都能解决。
可十亿级、百亿级的集团，靠我一个人还能撑下去。
现在，远方已经千亿级了，甚至往万亿级前进，这样的超级集团，是我李东一个人能做好的吗？
每次有事，大家第一个想到我，想找我诉苦，其实我也愿意听，也愿意去解决。
可我毕竟是人，不是神，不可能照顾好每一个人，解决掉任何一个麻烦。
今天这个会议，按照我原本的意思，简单说几句成绩就行。
不过既然说到了这份上，我就多说几句。
集团接下来，应该会增设3-5名副总裁，以后，袁总和几位副总裁，组成战略执行委员会。
公司事务，小事自己处理，大事通过执行委员会定夺。
董事会，一月一开，主要研讨执行委员会无法决定的事，诸位没意见吧？”
李东问这话的时候，谁都没提意见。
远方这么大的集团，到现在，就两位副总裁，本来就不对劲。
何况王悦现在去了国美，孙涛也在京城收尾，整个集团，掌总的就袁成道一人，就更不对劲了。
增设3-5名副总裁，不算多，有的企业，比远方小的多，副总裁能有几十号人。
而成立执行委员会，也代表李东再次下放一部分权利交给CEO决策层来进行决策。
其实，明眼人都感受到了，从08年下半年开始，李东就已经开始在渐渐放权了。
袁成道，这个之前不太显眼的总裁，现在手中执掌的权利越来越大。
当然，大事还是绕不过李东，可李东的这些举动，足以表明一点，他不会再大小事一把抓了。
战略执行交给总裁副总裁，以后，李东恐怕做的更多的还是战略决策的事。
见众人都默认了，李东继续道：“关于副总裁的人选，选拔标准，我的意见是尽量从内部提拔。
今天到场的都是7级岗以上的管理层，大家有想法的，可以等待集团文件。
这次的几位副总裁人选，我大体上意见是，竞争上岗，7级岗以上的管理层都可以报名。
当然，如果你们达不到我的要求，我们可能会引入外来人才，到时候，别说集团不给你们机会！”
这话一出，不少人怦然心动。
远方总共分10级岗，10级就是袁成道这个位置，9级便是副总裁和几大子集团的董事长。
8级岗，包括总部部门正职，子集团副总以上，才是8级。
7级，最低也都是省分公司的总裁一级了。
不过哪怕是8级岗的管理层，和集团副总裁也差距甚大，光从薪资待遇方面来说，目前的两位副总裁都是千万以上级别的。
而8级岗，一般都是百万级，这个差距就很大了。
这次一旦要是上位了，别的不说，光是薪资方面，那可是翻倍地往上涨。
众人心动归心动，也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先不说内部7级以上的上百人了，就是外部，一旦知道远方增设副总裁，恐怕也不缺毛遂自荐的。
如今的远方，可不是当年的远方了。
对精英层次的吸引力与日俱增，当年，还有人对远方不屑一顾，现在，哪怕是五百强企业的高管，也不会对远方的橄榄枝无动于衷。
李东不等大家消化这个消息，继续道：“这些都是另外的事，回头等集团文件下来，大家再考虑。
今天，主要的目的，还是说说09年的发展计划。
当然，计划是计划，不是说一成不变。
08年的计划，就多了不少意外因素。
这些，都不重要，关键在于，大家有个目标，有个努力方向。
前五年，我们都在谈钱，谈规模。
今年，我不谈钱，也不谈规模，到了这时候，再谈这些，意义不大。
09年，我们最大的任务是修炼内功，这一点，大家应该可以理解。
远方零售并购的企业太多，导致我们的企业文化杂乱无章，大家都没有归属感和认同感，而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将所有人凝聚成一点。
不再有家乐福的人，不再有时代的人，也不再有国美的人，只剩下远方的人！
物流这边也一样，到处投建仓储中心和快递配送点，很多配送点的员工，到底是不是远方的员工都不好说。
09年，物流也要好好消化一下成果才行。
至于东宇地产更不必说，囤地1000多万平米，开发面积不到十分之一，东宇的目标可不是光囤地炒地皮的，正事还是要干的。
最后便是远方科技这边，现在移动互联网时代到了，也是我们的机会到了。
之前在PC端落后于人的局面，马上就要出现变革了。
别看我们的商城业绩反超了淘宝，可具体超过多少，又有多少是活动打出来的，大家心里有数。
这么一点差距，移动端稍微发点力，马上被淘宝反超，一点也不意外。
还有PP和腾讯那边，之前在PC端，我们怎么都抢不走他们的用户。
可等到了移动端，那就不好说了。
09年，其他三大集团的目标是修炼内功，远方科技恰恰相反，要建外功，要做好随时大战的准备……”
……
会议开了很长时间。
李东虽然没做具体的部署，可大方向暂且便是这样。
除了远方科技，其他实业方面都巩固原有地盘，短时间内不再发力。
频频并购企业，远方现在也吃不消，加上消化不了，也无法形成战斗力，也是时候稍微缓缓了。
一散会，李东还没离去，刘洪和秦海就同时上前一步。
秦海见刘洪要说话，看了看李东，朝外指了指，接着便出了会议室。
刘洪倒是没在意这个，见秦海走了，马上道：“李总，您现在不忙吧？
如果有时间的话，我想邀请您去远方科技看看。
红包系统已经开发半年了，目前的智能机，和我们的数据库，足以应对千万次以下的计算。
这不马上要春节了么，我们都想问问，什么时候正式更新新版本，上线红包系统。”
李东闻言道：“你们测试过了吗？”
刘洪急忙点头道：“在OL01机型上测试过，效果很好，不过不能太过频繁，要不然容易造成卡顿。
这点不仅仅和我们自己的服务器有关，也不仅仅和我们的数据运算速度有关，关键还在于，运营商的网络铺设问题。”
李东看了看时间道：“这样吧，现在快中饭时间了，下午我再去看看。
至于具体什么时候发布，等我看完了再说，不过现在都腊月十五了，该造势该宣传，都给弄起来。
不管如何，小年前一定要正式上线，趁着年关大家手头上有点钱，顺便帮我们推广一下万卡通。”
远方旗下的产业，现在都是用万卡通支付，推广红包系统，自然而然地就推广了万卡通，这两者倒是没区别。
刘洪急忙点头，也没再打扰李东。
李东再次看了看时间，匆匆朝会议室外走去。
秦海，这个以前被称为老丈人的存在，最近沉默了许多。
加上最近网上疯传，李东马上要结婚了，恐怕，有些事不说清楚不行了。
远方园区外。
自从远方集团在这边盖了总部，周边的配套设施越来越齐全。
尽管东宇地产和超市先后搬离，物流公司也准备往远方物流园搬迁，可光是一个远方科技，人员就不是少数了。
餐厅、茶馆、咖啡厅之类的，这附近不少见。
秦海一路没吭声，直到走到一家茶楼，秦海才转头道：“上去坐一会？”
李东点了点头。
两人一进门，茶楼跑堂的大概是认出了李东，张嘴就要惊呼。
李东按了按手道：“给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天。”
跑堂的急忙点头，虽然惊讶，不过也不算震惊。
这里距离远方总部不远，李东能到这喝茶，虽然有些意外，可还是能接受的。
殷勤地领着两人到了三楼，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大包间，跑堂的男子招呼两人坐下，就急忙道：“李总，您和这位喝点什么？”
李东看了看秦海，秦海随口道：“黄山毛峰就行。”
李东点了点头，打发走了服务人员。
等人一走，整个包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沉默了一会，李东轻声道：“秦叔，对不起。”
秦海笑了笑，淡淡道：“你没有对不起我。
年轻人分分合合的很正常，其实我都可以理解。
这些年，你也帮了我们不少，不是你，我们还窝在东平那边，为生计发愁。
今天找你来，也不是说让你跟我解释，你不需要给我解释什么，我也不想听这些解释。
刚刚人多，有些事我不好说。
现在人少一点，我就直说了。
你和雨涵分了，那我就不适合再留在远方了，说实话，以前我做事，觉得是给自家女婿做，哪怕做的不好，我还是想尽心尽力地去做。
可现在，我做事却是提不起心思。
这样，再留在远方，对你不好，对我也不好，损人不利己，没有任何意义。
当然，现在我仓促离开，贸然让人接手，你大概也不放心。
这样吧，等到明年开春之后，我再正式离职，这些时间，足够让你找到一个合适的接班人了。
还有，微博的股本，我就不留了。
人都走了，再留这些也没意义，容易遭人诟病。
绿竹园的房子，等我离职后，公司收回去吧，这是集团为我们配的。
车子，集团到时候也收回去，不用为了我一个人坏了规矩。
至于其他的工资奖金之类的，我就不说还你了。
毕竟，这几年，在我的任期上，物流公司虽然没有太大的成就，可也算尽到了我的本分，何况，还你，你也不会要的。
暂且就这些吧。
至于别的，你和雨涵之间怎么协定的，我就不问了，也不想插手。
东雨甜品屋的事，我现在也不是太清楚怎么回事，你要是有不清楚的，可以和那个齐芳芳谈谈。
对了，还有，京城华清嘉园那边，你不是买了套房子吗？
雨涵她母亲早就搬走了，你自己没时间的话，找人接收了吧。”
将事情都交代了一下，秦海止住了话语。
李东叹息道：“秦叔，没必要这样的，远方物流在您的带领下，好不容易度过了最艰难的奠基期。
马上就要迎来黄金时期，您这时候离开，真的舍得吗？
我和雨涵之间，有些事，不是您想的那样。
还有，您的工资，您的奖金，包括房子车子，这些都是您应得的，没有谁欠谁的。
如今，远方的高管，谁不是享受着这一切，这是您自己付出得来的，和雨涵没关系。”
秦海摇头道：“不管有关无关吧，我的确是有些累了。
离职，也不是一时兴起之意，很早之前，在雨涵她母亲离开远方的时候，我就有过这想法。
这几年，刚好你这边需要人手，我就赶鸭子上架，撑了两年。
现在，我累了，也没了动力，该放手的就放手好了。
放心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按照你当年的话来说，成年人，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才对。”
秦海的话，让李东脑海中瞬间浮现一副画面。
那还是04年第一次见到秦海的时候，李东和秦雨涵约会，被秦海撞了个正着。
当时秦海说了什么，李东不太记得了，他倒是隐约记得，自己就是用秦海刚刚这话反驳回去的。
李东有些恍神，秦海也不再言语。
一晃眼，五年了。
五年前，刚见到这个毛头小子的时候，秦海那是恨不得一刀刮了他。
等到后来，在爱人的引荐下，加入了远方。
很久之后，他才知道，远方的掌舵人，居然就是当初自己撞到和女儿约会的那个毛头小子。
在远方几年，秦海眼界大涨，人生也迎来了最巅峰的时期。
而这几年，他也见识了李东的翻云覆雨，见识了李东的运筹帷幄，见证了李东一步步走上巅峰的阶段。
比起进入远方的时间，他比沈茜还要早。
也见证了，那个女人进入公司之后，和李东的朝夕相伴，和李东的出双入对。
很久以前，杨芸还在企业的时候，就说过，这不是回事，甚至还劝过秦雨涵，让她回来。
不过，那时候，因为年纪差，秦海并不觉得两人会如何。
而且秦海对女儿也足够的自信，哪怕李东当时已经走到了那个地步，他依然觉得，女儿配得上李东。
可直到07年之后，李东一飞冲天，沈茜继续在远方大展拳脚，帮李东稳固集团，镇压局面。
李东面临的危机增多，沈茜始终陪伴左右。
几次下来，秦海就意识到，昔日爱人担心的事，可能真要发生了。
再好的感情，也经不住时间的磨砺。
如果没有沈茜，四年时间，以李东的操守，可能还会一如既往，始终保持初心。
对李东个人操守方面，秦海觉得还是无可挑剔的。
说实话，哪怕是他，当上了远方高管之后，都要面临种种诱惑，要不是年纪大了，恐怕早就犯错了。
然而李东这个血气方刚的小年轻，秦海几乎没听说过李东有这方面的问题。
一个二十出头暴富的年轻男人，能做到这地步，还有什么可质疑的。
可惜，感情这东西太复杂了，李东真要是那种在外面随便玩玩的人就算了。
怕就怕，遇到李东这种，轻易不动心思，动了心思就很难改变的人。
事已至此，秦海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只窝在东平的国企小干部了。
见识了外界的广阔天空，也让秦海明白一个道理，怨天尤人没意义。
秦雨涵和李东之间，他该怨李东吗？
站在女儿的角度，那是应该的，发财就换女朋友，这种人不该骂吗？
可转头再想想，李东要是没发达，那还会产生这种心理吗？
这种事，说不清道不明。
每个人处的角度不同，看待的感官也不同。
秦海倒不是有多恨李东，可再让他继续在远方干下去，他也的确没这个心思继续做了。
两人沉默间，茶来了。
挥手打发走了服务员，李东给秦海倒了杯茶，许久才叹道：“不管如何，我必须要说声对不起，秦叔，有些事，我很难解释，总之……”
李东说不下去了，以茶代酒，敬了秦海一杯。
秦海也没矫情，喝了口茶，淡淡道：“事已至此，我们就不说这些了。
雨涵那边……”
秦海顿了顿轻叹道：“时间会治愈一切，你不用担心。”
接下来，两人没了话语。
秦海要走，其实李东早就知道会出现这一幕，他想过很多，想过阻拦，想过劝解。
甚至想过，让秦雨涵和秦海说，让他踏踏实实地留在远方。
可怎么说？
怎么开口？
难道告诉秦海，我李东没放弃你女儿，我就是让她给我当小三？
这话，李东可以在自己女人面前说，在长辈面前，却是没这么大脸。
秦海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默认也好，反对也罢，不说是不说，说了，秦海百分百翻脸。
这种情况下，秦海要离职，李东除了默认，无计可施。
两个大男人，没有喝酒，喝了整整一壶茶。
出了茶楼，秦海头也没回，径直离去。
李东站在茶楼前站定了片刻，犹豫了一下，还是给秦雨涵打了个电话过去。
……
苏黎世。
清晨。
湖畔，秦雨涵笑道：“他要离职，你答应就是了。
我爸这两年，也的确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我妈之前还说，这两年我爸白头发都多了，也没时间陪我们。
正好，要不你现在就批了，我让我爸妈一起来欧洲，过一次旅行春节？”
“咱爸一走，我物流这块摊子可就麻烦大了。”李东叹了口气。
秦雨涵笑骂道：“谁是你爸，不害臊。”
“别忘了，咱俩可是领过证的人了。”
李东说起这个，秦雨涵微微怔神。
接着，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沈茜的样子。
这个女人，恐怕心里很难受吧，哪怕装出不在意，装出不在乎，可作为女人，秦雨涵岂能一点不懂。
和自己结婚的男人，却是和别的女人领了结婚证。
尤其是在她知情的情况下，恐怕好些夜晚都睡不着，愁绪满腹才对。
而自己，快乐吗？
会因为沈茜不快乐，而变得快乐吗？
不会的！
一张证书，反而让自己也更难受，和自己领了证的男人，居然和别的女人举行了婚礼，看起来更可笑才对。
这一张证书，到头来，自己不快乐，沈茜不快乐，李东恐怕也不会快乐……
秦雨涵抿着嘴，半晌才叹道：“先挂了，我待会还要游湖呢。”
“嗯，那你注意安全。”
“知道了。”
挂断了电话，秦雨涵站在湖边，盯着湖面，不知道想些什么。
……
就在李东为秦海离职头疼，秦雨涵因为结婚证的事犹豫的时候。
同一时间。
京城。
京郊一处仓库。
程刚擦了擦脸上的吐沫，轻声道：“老四，别这么仇恨我。
从小到大，你说，大哥亏待过你吗？
爸妈走的早，那时候你还小，在外面惹了事，哪次不是大哥帮你摆平的？
现在，为了一个女人，你就疯癫成这样？
光盘交给我，大哥不为难你，送你去国外待几年，你要多少钱，大哥都给你，给你买一个庄园，给你找无数女人伺候你。
还有，大哥跟你保证，只要有机会，肯定狠狠咬李东一口。
咱们骨肉相残，都是那个混蛋害的，你明知道是他的阴谋，你还铁了心跟大哥作对，你傻不傻？
你真要想报仇，不该找大哥才对，得报复李东，报复李东的女人！
沈茜动不了，可我知道，李东的其他女人，现在都在国外，我送你去国外，世界这么大，李东难道知道谁报复他的？
老四，别再犯糊涂了。
你的仇人，不是我……”
程辉咬着牙，含糊不清道：“你真送我去国外？”
程刚叹道：“你是我亲弟弟，只要你不想毁了整个程家，难道我会害你？
那女人，毕竟只是外人。
几十年的兄弟感情，难道还不如一个女人？
当然，大哥也知道，这事是大哥对不住你，大哥给你跪下道歉……”
说这话的时候，程刚真的跪了下来。
程辉脸色微变，程刚再叹道：“老四，事到如今，你还不相信大哥吗？
其实光盘交不交出来，都一样。
大哥真想害你，解决了你，再找光盘也一样，你的行踪，算不上什么秘密。
大哥只是不想，让外人看了笑话。”
程辉沉默不语。
程刚站了起来，拍了拍裤腿，叹息道：“算了，你不说，我也不要了，回头我让人送你出国，以后，尽量别回来了。”
“你就不怕，我曝光了你！”程辉咬牙道。
程刚转头看向他，低声道：“曝光我，我最多也就是个开除处分，大哥年纪大了，也没了争胜的心思。
可程家的名誉，你的名誉，你都不要了？”
这话一出，程辉积累了多日的仇恨，这时候忽然觉得变的没太大的意义。
是啊，曝光了又如何，能弄死程刚吗？
反而是自己，从此再也没有脸面见人了。
可不曝光，自己又收拾不了程刚，难道就真的可以当没这回事？
程辉咬着牙床，想到现在的局面，许久才缓缓松开咬紧的牙关。
沉默了一会，程辉道：“你真送我去国外？”
“相信大哥，送你去国外，也是为你好。
你得罪了李东，留在国内，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时候的李东，我们不是他对手。
为了你的安全，我才要送你离开……”
“李东……”
程辉喃喃一声，抬起头直视程刚道：“你大概是想要我帮你出口气吧，送我去国外，找李东女人的麻烦！”
程刚连忙摇头道：“这个全看你自己，大哥可没这么想过。”
仿佛是看透了程刚的心思，程辉讥嘲道：“原来，你也有胆小的时候！
也罢，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还手之力，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东西我放在……”
程辉报了个地址，程刚点了点头，也不怕他复制。
这种视频，程辉恐怕巴不得少一份是一份，对程辉的性子，他还是了解的。
没有假手于人，程辉报的地址就在京城。
程刚亲自去取的，再回到仓库，已经是两小时后了。
深深看了一眼程辉，程刚开口道：“机票都为你准备好了，明天早上的飞机，让阿武和刘叔跟你一起去。
钱，回头我再想办法打过去，置办产业的事，交给刘叔和阿武就行。
都是家里的老人了，这次送你出去，我也是逼不得已，别怪大哥无情。
等个几年，再回来，李东也不会记得这点小事了，说不定，到时候他早就完蛋了。
自己在外面要小心点，国外和国内不同，到了那边，一切都是从零开始……”
程刚一时间，感慨万千，说话都柔和了许多。
程辉沉默不语，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大概过了小半个小时，程刚才叹道：“那我先走了，明天我就不送你了。”
说完这话，程刚出了仓库。
……
没有上车，程刚在仓库外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
过了一会，一个将近六十岁的男子走了过来，低声道：“大少爷。”
程刚摆摆手道：“刘叔，都说了几十年了，叫我名字就行。
算了，说了你也不肯改。
明天老四的事，就麻烦你了。
不要让他跑了，送到那边就行，杂活都交给阿武办好了。”
刘叔手指颤动了一下，低声道：“大少爷，四少爷在国外安分守己，是不是……”
程刚瞥了他一眼，半晌才道：“刘叔，有些事你不懂，老四这人你也不懂，跟我耍花腔呢。
等觉得积攒够了实力，那杀个回马枪的就是他了。
有时候啊，这家里人比外人还要狠，这点我早就看透了。
何况，这辈子，老四也值了……”
至于找李东女人麻烦的事，程刚心里嗤笑，老四以为自己是他？
无聊而又幼稚，除了彻底激怒李东，没有任何用处。
刘叔不再言语，心里却是有些发冷。
尽管，这些年，不是没见过这一幕，可每当有这种事发生，老人都有种深深的罪恶感，哪怕，很多罪恶都是他亲手做下的。
程刚踩灭了烟头，也没再说话。
上了车，脑海中没有了程辉的影子，只剩下李东。
那，可是块硬骨头。
短时间内，还是别想去啃了，免得啃不下来，反而被李东反噬了。
11号晚上，李东宴请了江北商界。m.。
这次江北商界，给予李东不小的帮助，要不是江北商界出面，收购国美没那么简单。
起码，潮商那边不会投鼠忌器，最终选择了放弃支援。
……
酒宴结束。
李东一一送众人离开，等到了胡明的时候，胡明拍了拍他的肩膀。
想说几句，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李东要结婚的事一传出来，胡明就死心了。
而且孙月华也剧烈反对，严令胡小蕊不要再去找李东。
没定下来之前，胡家的闺女可以参与，可以竞争，这个孙月华虽然不乐意，也不会太过反对。
可都定了，再去纠缠，显得她女儿没人要似的，受人诟病。
胡明虽然有些遗憾，可也不好再说什么。
之前，他是打定了主意，为女儿争一争。
可那时候，他觉得，李东现在要结婚，起码要等到25岁以后了。
谁知道，这么快就给定了。
这下子，胡明也没办法了。
胡明没说话，径直走了，许圣哲却是晃悠着过来道：“有时候真羡慕你这混蛋，哥这么帅，又有能力，怎么就没人缠着我不放呢？”
李东撇撇嘴道：“纪兰馨啊，你自己不要而已。”
许圣哲顿时讪讪道：“得，不说这个了。
过几天我女儿周岁宴，你得来，你都说干女儿了，我就吃这个亏算了，记得准备大出血，要不然，想都别想。”
说起这事，李东不由道：“我记得去年小年，我干女儿出生的，按阳历过还是农历过？”
许圣哲耸肩道：“其实我不在乎的，都一样，都过都行。
不过老爷子发话了，小年有祭祀，不适合过生日，按阳历过，这个月30号过生日。”
李东一听，盘算了一下才没好气道：“早着呢，都过完春节了，现在提前打招呼，你还真想宰我一刀啊。”
说着李东又道：“你们家老爷子，现在怎么样了？”
说起许江华，许圣哲有些遗憾道：“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老大的事，对他打击太大，哎。”
许如龙至今还在床上躺着，到现在都没醒过来。
李东微微眯了眯眼道：“这要是忽然醒了……”
许圣哲笑道：“那是好事啊，我巴不得老大现在马上就醒过来，可惜，医生说难度太大了。”
李东笑了笑不再说什么，这话题可以结束了。
许如龙就算现在真醒了，也拿许圣哲没有任何办法。
龙华，已经彻底掌控在许圣哲手中。
许如龙要是低调做人也就算了，要是想夺权，这次没死，下一次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两人又随口聊了几句，这才分道扬镳各自离去。
……
1月12号。
香江传来消息，国美的私有化进程，已经有了进展。
香江当地法院，已经批准其私有化方案。
按照退市流程，想退市，必须要得到注册地法院批准才行。
国美的注册地虽然在百慕大群岛，不过当初借壳的京华自动化却是在香江，这次退市，只需要获得香江当地法院批准才行。
陈浪留在香江，就是为了推动私有化进程。
一般私有化，必须要较之最后交易日的收盘价进行溢价才能通过。
当初5号，国美刚复牌，上午交易价格倒是大涨，下午却跌了下去，高价交易几不可见。
收盘价，堪堪超过1.3港币。
之前李东准备以1.2港币进行私有化，没能通过，陈浪得到李东授权，临时改成了1.4港币，才勉强通过了法院的批准。
32亿股本在外，为此，李东得支付将近45亿港币才行。
不过这笔钱，不用李东本人出，之前国美增发新股，筹集资金66亿港币，加上再之前，李东和老黄融资30亿人民币。
凑在一起，也有100亿港币左右了，后期艺伟注入，国美支付了黄家20亿港币。
现在国美账面资金还是很充裕的，加上之前剩下来的，以及李东收购国美在意支付的2亿，林林总总的，账面上现在能动用的资金超过90亿港币。
回购股本的钱，是不用李东再掏了，还有剩余的一些可转换债券，国美也得提前赎回才行。
算下来，最终国美账面资金，大概还能剩个35亿港币左右。
而这些钱，李东就不能再动用了，要不然，接下来掏空了国美，容易出乱子。
法院通过，退市已经没了任何阻碍。
12号下午，国美正式对外宣布，从港股退市。
接下来，持有国美股票的股民，可以采取现金交易，按照票面价值将手中的股票卖给回购方即可。
……
12号，国美宣布正式退市。
13号，国美没有对外发布公告，这时候，国美已经不是上市企业，有重大变故，不用再发布公告。
可这一天，国美所有管理层，邮箱都收到了一封。
大致意思很简单，执掌国美20多年的黄家，正式退出国美，转让名下所有国美股权。
其他小股东，也同时转让名下股权。
远方集团，百分百持股国美集团。
希望所有管理层和员工，能恪守其职，再接再厉，在远方的带领下，创造更辉煌的国美。
……
京城。
13号上午，孙涛就带着数十位远方华北分部的员工，来接手国美。
内有王悦、程晓这些人配合，黄家也主动退出，外面又有孙涛加上华北分部齐云娜一群零售行业的专业人士接收，国美的交接很简单。
齐云娜站在鹏润大厦门前，感慨万千。
看着国美员工，那复杂多变的表情，齐云娜更是说不出的滋味，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同情。
而前方不远处，孙涛正在和杜娟交流。
老黄没来，上一次离去，他就不准备再来这边了。
他不来没事，杜娟作为现任总裁，还得协助远方完成交接，才能正式离开，不得不来。
和孙涛握手的时候，杜娟脸色有些苍白，许久才道：“28天。”
孙涛默然，他知道杜娟口中的28天是什么。
12月16号，她引入了远方，李东来国美签订协议。
1月13号，国美正式易主。
前后，28天时间，创造了一个强行并购的奇迹。
哪怕不是强行并购，28天，对于国美这么大的体量而言，也是个难以超越的奇迹了。
孙涛沉默了一会，接着就道：“也许，这是新的开始。
从国美走出来，黄总和杜总，下一步可能会活的更精彩。”
杜娟自嘲道：“希望如此，可惜，今天李东不在，要不然，他恐怕会狠狠得意一阵吧。”
孙涛摇头道：“杜总误会李总了，李总只在竞争的时候，把对手当敌人。
现在尘埃落定，我想，如果李总和黄总再遇到，也许会成为很好的朋友才对。
当初，苏果的马家梁，被华润踢出局，气的大病一场。
后来，李总还去看望过，甚至聘请对方当远方苏南分公司的顾问，马总也没拒绝，反而病情好转许多。
所以，外界传言，李总对人赶尽杀绝，那都是以谣传谣罢了。
彼此不是对手的时候，李总尊重任何一位值得尊重的企业家。”
杜娟微微怔神，接着就失笑道：“算了，事到如今，我也不在乎这些了。”
说着，杜娟领着孙涛、王悦一群人进了大厦。
而齐云娜也跟着走了进去，看着昔日遇到的那些高高在上的管理层们，如今惶惶不可终日，不由轻叹一声。
今日的国美，如此落魄不安。
可当初，也是辉煌至极，甚至不比现在的远方名声差。
从国美联想到远方，齐云娜心中一紧，日后，远方不会也有这一幕吧？
这个念头一升起，齐云娜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有那个人在，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到现在，她都忘不了，几年前，那个还是高中生的男人，手指她道：“就你了，当店长还是没问题的！”
从一个售货员，到店长，到城市经理，到分公司副总，到如今大权在握的华北区总裁……
这一步，她走了四年而已。
要不是她自己不够自信，也许，面前这个成立22年，就在去年还荣登华夏零售第一的超级集团，也归她掌管了。
那样随便一句话，就改变了自己一生的男人，在齐云娜眼中，早已被神话。
有他在一天，齐云娜就坚信，国美的今天，不会是远方的明天！
而抱着这个念头的人，绝不是齐云娜一人。
……
就在孙涛众人入驻国美的时候。
李东也没闲着，这一天，他没去别的地方，而是去了看守所。
胡万琳的案子，终于判下来了。
两年半，不算太长，也不算太短。
胡万琳黑点还是有的，而且不少，她的起家资本来就来的不太干净，她发家的过程，也谈不上什么清白。
背后的老头子一走，盯着她的人太多太多。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配合李东，阴了一把陈瑞他们，要不是韩雨没亲自接手光合集团的股本，韩雨都逃不掉。
……
谈话室。
没人看着，就李东和胡万琳两人。
和之前的胡万琳相比，此刻的胡万琳少了几分妖娆，少了几分算计，倒是多了几分坦然。
见李东看着自己不说话，胡万琳笑道：“怎么了，才几个月没见，李总认不出了？”
“没有，就是有些感慨罢了。”
李东也笑了笑道：“今天没外人，就我们，也别李总胡总了，你叫我名字，我叫你名字就行。
说起来，我们算不打不相识吧。
以前，见了你，怎么说呢，感觉说话都不太尽兴吧，算计的东西太多。
现在一看，倒是有股洗尽铅华的味道。
这几个月，我看你倒不像蹲监，反而有股养生的味道在里面，倒是出乎我的预料。”
胡万琳轻笑道：“那在你看来，这时候的我，必须要憔悴不堪，衣衫褴褛才对？”
“没那个意思。”
李东摇了摇头，又道：“光合集团，上次被查封了，事后我们重新拿了回来。
不过，现在的光合，价值恐怕会打一些折扣。
我之前给的瑞士债券，就算补偿了。
光合先由我的人帮你打理，等你出来了，再转交给你。
你过两天就要转到女子监狱那边，我也提前打点好了，争取好好表现，早点出来，能打点的，我都会打点到位。”
“谢谢。”
胡万琳很诚挚地道了一声谢，接着轻声道：“外人都说，你李东心黑手辣，从不给人留活路。
可这几年，我却是看出来了。
说良心，你李东的良心，恐怕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当初那个让我们认识的王佳，和你大概也不是太熟吧，就因为同情，你又是出钱又是出力，还得罪人。
这种事，别人恐怕做不出来。
你收养的两个孩子，我也听说过，为了这事，你可李凯对上了，要不是吴书记出手，你也麻烦。
还有这次，其实我没出什么力。
其实，在进来的时候，我都不抱任何希望了，我甚至都在想着，那5000万是不是该还给你，免得你为了这笔钱，对我下黑手。
可直到这时候，我才看出来了，你李东，不是那种人。
对敌人心狠手黑，对朋友却是两肋插刀，肝胆相照。
如果，我能勉强算得上你的朋友的话。”
李东失笑道：“这话要是真心话，那我接了。
要是担心我对你怎么样，故意奉承我，那就免了。
朋友，应该能算吧，起码，我记忆中，找你帮忙几次，你好像从没拒绝过。
我这人很简单，你把我当朋友，那我就拿你当朋友。”
胡万琳笑道：“那很荣幸，希望出来之后，还能有和你聊天的机会。”
“会的，放心吧，时间不会太长的。”
李东笑了一声，接下来，两人又聊了一会，李东也不能待太长时间，起身道：“那我先走了，回头有空再来看你。”
“不用！”
胡万琳拒绝道：“今天就算了，以后不用再来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期待下一次见面，是在自由的场合。”
李东愣了一下，接着便点头道：“那好，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让人通知我。”
“谢谢！”
胡万琳道了声谢，等李东走了，才摇头笑道：“仗义每多屠狗辈，好人坏人，谁能说的清。”
09年月份，李东事情很多。
临近年关，加上又是阳历新年开年月，集团的事多的不行。
更关键的还在于，秦海要走了。
秦海一走，物流集团就没了掌舵人，谁来接手，这是个大问题。
物流集团如今规模越来越大，加上远方物流园和远方航空公司，那也是超过300亿级的大集团。
物流关联整个线上线下，是远方零售的关键节点。
李东好几次说过，远方零售最大的竞争力，就在于物流上面。
哪怕不说线上线下的问题，单说超市配送中心的事，物流也是连锁门店的命脉之一。
一旦物流出现问题，整个远方零售体系都有可能崩塌。
秦海的离职，那是给李东出了个超级难题。
这比增设副总裁还要麻烦，副总裁毕竟只是副手，上面还有袁成道和李东。
而物流集团，子集团的独立性比较大，哪怕加大监管力度，子集团的董事长，在子集团内部，也具有很大的话语权。
一旦所托非人，很有可能造成恶劣影响。
……
李东在为物流集团接班人头疼的时候。
同一时间。
京城。
孙月华也头疼的不行。
女儿来京城看她了，孙月华挺高兴的。
平时，女儿都待在江北，很少来京城这边，一般都是她回江北看女儿。
这次，女儿在年关将近的时候，忽然来看她，孙月华自然高兴。
可等晚上她亲自下厨给女儿做了饭，母女俩开开心心吃着饭的时候，女儿的一句话，让她彻底高兴不起来了。
餐厅。
孙月华筷子停顿了下来，抬头看着对面一脸笑容的女儿，半晌才道：“小蕊，你再说一遍，妈刚才没听清。”
胡小蕊笑嘻嘻道：“妈，我说，过两天去李东家提亲好不好？”
“咳咳咳……”
孙月华差点被口中的饭菜呛死，胡小蕊急忙递了一杯水过去。
喝了几大口水，孙月华才一脸通红道：“你再说一次？”
“妈……”
胡小蕊一脸娇羞道：“我说，过两天去李东家……”
“别说了！”
孙月华一声暴喝，急忙打住了女儿的话。
盯着女儿看了好一会，孙月华才气急败坏道：“小蕊，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你个死丫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去提亲？你……你……你想气死我吗！”
孙月华气的够呛，这么丢人的事，你让你妈我去干？
女方去男方家提亲，哪门子的道理？
何况，李东马上要结婚的事，她都知道了。
这要是去了，一旦被李家拒了，那真是丢人丢到全国了。
以后，女儿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见母亲生气，胡小蕊鼓了鼓嘴，半晌才道：“妈，反正他还没结婚呢。”
“想都不要想！”
孙月华一口拒绝，恶狠狠道：“你死了心吧，我不会去的，你爸要是敢去，我就打断他的腿！
你个臭丫头，你是想活活气死我吗？
李东有什么好的，你就这么死心眼？
亏我还以为你来看我，懂事了，孝顺了，合着你是来气我的？”
胡小蕊撒娇道：“妈，我是想你了才来看你的，顺便和你说说这事嘛。”
孙月华瞪着她道：“我看你是顺便来看我才对，小蕊，我跟你说，你别打这个主意。
就你那小心思，我还不知道？
可李东这人，你难道一点不了解？
他不可能答应的，到时候，你名声坏了不说，李东那边也不好过，我们和李东和杜家那就真的翻脸成仇了。
傻女儿，不是妈不想帮你，可这事，真的做不了。”
孙月华连连摇头。
胡小蕊什么心思，这是她女儿，她也能猜到一点。
女儿大概是在赌她自己在李东心目中的地位，胡家主动上门谈这事，李东要是拒绝了，那消息传了出去，胡小蕊可就彻底臭了名声了。
倒贴都没人要，这种下子就能传开。
李东，当然也懂这个道理。
他要是真的在乎胡小蕊，指不定就不会拒绝，或者拖着，反正不可能很快就和沈茜结婚。
要不然，那是真的不给胡小蕊留一丝颜面了。
可李东的为人，孙月华还不了解吗？
女儿自己不知道吗？
她现在是在赌那么一丝丝的概率，而成功的概率，小到可怕。
这是把自己的名声和脸面，全都抛弃不要了。
想到这，孙月华眼睛忽然有些发红，盯着女儿道：“你是不是真傻了？
打小，爸妈就从不少了你什么，你要什么，我们就给你什么。
现在，你为了一个认识没几年的男人，连爸妈都不在乎了吗？
你这是在拿刀戳爸妈的心，傻姑娘，你是不是魔怔了！”
胡小蕊鼓着嘴巴，好一会才闷闷道：“我就是想到他要结婚了，心里难受。”
“你……”
有心苛责女儿几句的孙月华，见女儿眼眶红红的，顿时叹息一声，没再苛责。
走上前，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孙月华轻声道：“傻丫头，妈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就这么喜欢他。
可妈知道，喜欢一个人，也不是绝对的。
世界上有本事的男人多了去了，回头妈给你介绍几个，你自己也可以和别人接触一下。
时间一长，你就会发现，李东其实也不算什么。
现在，你难受妈理解，可妈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不会再难受了。
别再打别的主意了，听妈的话，睡一觉，睡一觉就没事了。”
“妈……”
胡小蕊抱着孙月华的胳膊，红着眼眶道：“我是不是太幼稚了，所以才他不喜欢我？”
“哪有，我女儿哪幼稚了？
现在外界都说，我孙月华生了个好女儿，外人都说你是娱乐女皇了。
只是，每个人喜欢的类型不一样，你和李东，也许是没有缘分，这种事强求不得。
就算这次妈去了，就算真的成了，你觉得，以后你会幸福吗？
妈知道，你都懂的。
有些道理，不用我说，你比我明白。”
孙月华抚摸着女儿的秀发，轻声宽慰了几句。
见女儿有些失神，不由又是一阵叹息。
心里更是把李东和胡明骂了个半死，骂李东自然不必多说，骂胡明，则是迁怒了。
谁让胡明就在平川，女儿也是他一手带着。
结果这才几年工夫，凭空冒出个李东来。
胡小蕊以前不是没接触过男人，平川的富二代官二代，胡小蕊都打过交道。
可也许是二代看多了，平川毕竟不大，真正有成就的也没几个。
最后忽然遇到了李东，在一堆大同小异的二代当中，忽然冒出了李东这样的另类，引起女儿的注意也正常。
几次一接触下来，觉得李东对了胃口，打小就一根筋的女儿，这次算是彻底栽进去了。
孙月华迁怒胡明，就在于这点，要是当初让女儿跟自己到京城。
接触不到李东不说，京城的青年才俊也多，李东就算再出现在女儿面前，也不见得有多引人侧目。
哪会弄到现在这样，自己这傻女儿，都快被折磨死了。
孙月华心疼地抚摸着女儿，心里更是暗暗发怒，回头迟早收拾胡明和李东这俩家伙一顿才行！
……
平川。
李东打了个喷嚏。
正在开车的谭勇心里嘀咕了一句，果不其然，李东开口道：“有人念叨我呢，骂我的还是想我的？”
谭勇干笑不回话。
每次打喷嚏，都是这句。
天气越来越寒冷了，你穿的不多，受凉了才对。
李东也就随口说说，说完了转回正题道：“程辉被弄到国外了？”
谭勇连忙道：“去国外了，现在在非洲一个小国，可能是作为中转，或者为了摆脱我们的视线。
到了那边，我们的人手太少，不好继续跟下去。”
“那倒不见得。”
李东笑了笑，又道：“程刚这么心软？有些出乎我的预料啊，我还以为，这家伙会下狠手才对。
又或者，国内不方便，去国外？
非洲可不是什么善地，去了那，随便来个水土不服，人挂了，一点不稀奇。”
“不至于吧……”
谭勇尽管也这么想过，不过觉得，好歹也是亲兄弟，不至于这么狠吧。
李东摇头道：“为什么不至于？这种事，又不是没见过。
别的不说，咱们跟前不就有一位么，他看起来，比我和气多了吧？”
作为李东的贴身保镖，有些事谭勇还是了解的。
李东一说，他就知道李东口中说的是谁了，除了许圣哲没别人了。
许圣哲，在外界的名声还算不错的。
哪怕是二代，哪怕是地产商，不过外界对许圣哲还是褒赞多余贬低。
当然，这和许圣哲名气不大也有关系，谁让江北有个恶霸李东。
有许圣哲的例子在，程刚对程辉下手，好像也不意外。
程辉可不是善茬，弄死了自己老婆，还一门心思想弄死程刚。
这样的人在，程刚能放心？
想到这些，谭勇低声道：“那要不要让人盯着，看看能不能借机救下来……”
李东嗤笑道：“他死他的，救他干嘛。
这家伙，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早死早投胎。
至于辖制程刚，用得着吗？
有些时候，用些外道还行，把这个当成底气和资本，那就错了。
别的不说，就那份视频，回头彻底销毁了，留着没用。”
谭勇闻言点头道：“知道了，您放心吧。”
李东没再多说，闭目继续养神。
过了一会，东方渔庄到了。
李东现在很忙，不过再忙，老妈电话打过来了，让他马上来报道，他也不能不来。
下了车，李东带着谭勇一起进门。
前台的曹瑜一看到李东，马上道：“东子，你来了。”
“嗯，表姐，我妈呢？”
“姑在楼上呢。”
曹瑜回了一句，又笑道：“你小心点，我看姑姑心情不太好，恐怕要找你麻烦。”
李东失笑，无奈道：“我没招惹她吧，算了，我上去看看。”
没和曹瑜多聊，李东上了楼。
楼上，曹芳正在忙碌着，看到他，马上拖着他进了没人的包间。
一进包间，曹芳就火大道：“你个混小子，这几天让你回家吃饭，怎么不回来？
你不是说年底去京城么，这都腊月二十了，还去不去了？
我可说好了，我和你爸都不会去京城过年的，这还没结婚呢，说出去不好听。
事情要办，就得趁着这几天。
要不然，就得等明年了。”
李东大概猜到就是这事，马上笑道：“妈，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呢。
我和茜茜还有杜叔说好了，腊月二十四再去，待个两三天就回来。
刚好，回来过年，不耽误。”
曹芳盘算了一下，虽然到年根了，在她看来不太适合出远门，可人家杜书记也是忙人，不见得每天都有时间。
想了想，曹芳点头道：“那就二十四，刚好在家过完小年。
你可别忘了，你爸为这事，都等急了。
天天穿着他那套西装四处晃荡，最近连厨房都不去了，说是怕沾上烟火气。”
李东笑的不行，连忙道：“不去厨房也好，妈，放心吧，这事我能忘吗？
这几天，刚好我把前面积累的一些事忙完了再说。
到时候，可以安心去京城，也可以安心过春节了，免得过年还得忙活。”
“那就好。”
陪着儿子说了几句，定下了日子，曹芳倒是不急了。
而李东，顺便就在这吃饭了。
结果饭吃到一半，沈茜的电话打来了。
李东还以为沈茜也说这事，开口就打趣道：“就几天的事，别急啊。”
沈茜却是没心情跟他开玩笑，有些沉重道：“贾老去了。”
“贾老……”
李东愣了一下，接着就反应过来，轻叹一声道：“老人家寿终正寝，是喜事，何况，再拖着，也是受累。”
不管李东对贾家什么态度，对这些老人，那都是值得敬重的。
下一代是下一代的事，老一辈是老一辈的事。
之前，贾文浩就说，老人家可能熬不过今年冬天，果然，真的没熬过去。
这个冬天，对贾家来说，有点寒冷了。
知道了这事，李东也没再打趣沈茜，聊了几句，李东挂了电话。
有心想给贾文浩打个电话，不过李东知道，这时候的贾文浩，恐怕很忙，自己还是别打扰了。
至于吊唁，轮不到李东，李东也不会提这事。
平川。
贾老爷子离去，李东只是有些遗憾，说多悲伤，那肯定是假话。
人都有这么一天，老爷子年纪不小了，高寿离去，加上和李东又不熟悉，想悲伤也悲伤不起来。
当天晚上，李东和贾文浩打了个电话，稍微宽慰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老爷子离去，李东倒是没想太多。
不过李东忘了，老爷子其实关联很大，他的离去，和李东也能千丝万缕地扯上一点关系。
……
京城。
将老爷子的后事，交给了治丧委员会。
贾家来不及悲伤，贾文浩的父亲和贾文浩以及几位贾家嫡系，一起聚在小会客厅中商议起来。
会客厅中，气氛有些凝重。
贾文浩的父亲沉声道：“老爷子走了，现在情况对我们不是太妙。
文浩必须马上回京，担起重任，防止被按在了地方，回不到京城。
另外，前期我们联手，发起了一场进攻。
虽然清除了一些障碍，可还没动摇他们的根基。
现在，老爷子走了，我们就有些麻烦了。
有些人，可能会倒戈。
当务之急，必须要想办法，压下这种变故。”
他话音落下，一个眼眶还有些发红的老人道：“文浩回来是必须的，这时候，回来难度也不大。
关键在于，就算文浩回来，也不足以压阵。
我们这边，必须要拿出足够分量的底气，才能继续压制他们反攻的念头。”
“足够分量？”
众人小声协商起来。
不远处，贾文浩同样眼睛发红，见众人商议，贾文浩压下心中的悲伤，轻咳一声道：“爸，二叔，四叔……
你们说的，我都明白。
其实，这时候我们要做的很简单。
这时候，我们这边，必须要推出一位举足轻重，能吸引火力，还能抗住压力的人物才行。
我有个合适的人选……”
他不说，贾文浩的父亲就眼神一动道：“你说杜安民？”
贾文浩点头道：“不错，就是杜市长。
之前，刘书记就准备病退了，可后期因为种种缘故，一直拖到了现在。
那时候，我们这边也没人出力推一把。
可现在，不出力不行了，杜市长进一步，话语权就重多了，影响力也大的多。
到时候，就算各方还有异动，也会顾忌三分。
就算发难，也会先找杜市长这边。”
“可是……”
贾文浩的父亲有些皱眉道：“可是，这时候力挺他，你这边，就有些麻烦了。
我还想着，你回来之后，能一步到位，这样一来，我们资源就耗空了。
现在力挺杜安民，那你……”
贾文浩沉声道：“爸，我迟一点没关系的。
要不然，就算我上去了，也没太大的用处。
我刚回京城，资历太浅，这时候也不宜出风头，我还需要蛰伏两年才对。
这时候，支持杜市长，对我们才更有利。”
众人对视一眼，商量了一阵，最后贾文浩的父亲才沉声道：“那就这样，先和周家还有其他几家打声招呼。
杜安民资历够了，难度不是太大。
要不是李东折腾的太过，怕引起不好的影响，早就该定了。”
众人点了点头，说起李东，有人忍不住道：“这小子，说起来这事还是他惹起来的，害人不浅！
现在好处全给他们占了，还真是有些不甘心。”
贾文浩父亲摇头道：“不说他了，他从商，和我们关系不大，要不是……”
话说到这，贾文浩父亲没再说下去，他其实想说，要不是韩雨折腾，哪至于如此。
可在众人面前，还是给儿子保留几分颜面吧。
贾文浩也不吭声，等大家商议完了，才道：“我去看看爷爷。”
众人点点头，老爷子那边还要人守着，贾文浩离开太久不合适。
……
远在平川的李东，自然不知道这些。
他也没想过，贾老爷子离去，会让贾家和其他人打起杜安民的主意。
当然，这个主意不算坏。
杜安民承受压力归承受压力，可这时候，杜安民刚过60不久。
在这时候，能更进一步，后面的路就还没断。
有些东西，和前世真的不一样了。
李东可没想过，会因为自己的影响，导致这辈子，让杜安民和贾家产生了关联。
要不然，没有人推动，杜安民也不见得能在这时候接班。
哪怕一些人都说，是因为李东的拖累。
可实际上，有些事不见得就和传闻一样。
李东折腾的再厉害，这时候还不是杜安民的女婿，他的影响力，也没到能以未来女婿的身份，影响政治大局的程度。
杜安民迟迟不能接班，还是有外在因素的。
加上赴京时间也不长，有阻碍那是正常的。
这些，李东都不清楚。
加上也没人跟他说这事，他也懒得往这上面去猜，自然就没多想太多。
……
月号，腊月二十三。
平川，这一天过小年。
李东尽管最近还有不少事，可到了小年，再忙也得抽空回去和父母聚聚。
一大早，李东就带上田小雨和小石头，一起往万源小区赶去。
这几年，李东太忙，也没太多时间陪伴这两个孩子。
不过李东出差的时间不多，也就0年经常往外跑，之前大多数时间都是标准时间归家，和两个孩子也不算生疏。
田小雨，当初06年的时候，就已经9岁了，三年级。
现在，都进入阳历09年了，一晃眼的工夫，都已经2了，也开始上六年级了。
再过几个月，就是初中生了。
车上。
李东抱着小石头，摸着田小雨的脑袋，忍不住叹道：“一转眼，都要上初中了，这日子过的还真快。”
比起当初瘦黄干巴的小不点，现在的田小雨，完全不一样了。
面色红润，皮肤细嫩，头发也乌黑乌黑的，个头长了一大截。
听到李东说话，田小雨恬静地笑了笑。
比起小石头活泼好动，田小雨平时都很安静。
李东见她不说话，笑了笑道：“最近叔叔比较忙，也没时间陪你们出去转转，明天，叔叔去京城，带你们一起去玩一趟。”
田小雨这时候才轻声道：“叔，是去见沈阿姨吗？”
“嗯。”
“我听说……听我同学说，叔，你要结婚了？”
说这话的时候，田小雨眼神有些惶恐。
好几年了，她都没忘记，当初离开医院，医生护士阿姨告诉她的话。
跟李东走，李东没结婚还好，她和小石头还能享福。
可一旦李东结婚了，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恐怕，就没那么好的事了。
这些年，田小雨年纪越大，想的也就越多，理解的也就越多。
以前，她其实不太懂这些，也不知道，李东到底意味着什么。
可现在，她已经快是初中生了。
女孩子本就早熟，加上在李东这，什么都不缺，上网那也是常事。
再加上省委大院的孩子，比起一般的小学生更早熟一点。
平时，同学们也经常说起李东，说起这个华夏最年轻的首富，最给江北长脸的大企业家。
田小雨的很多同学，都是李东的粉丝。
他们都说，李东的钱，可以把整个省委大院填满，把整个平川填满，连省里面最厉害的秦书记，见到了李东，那也是客客气气的。
而这样的豪富家庭，更容易让人联想到电视剧上的豪门恩怨。
而这些电视剧，最终都是悲剧收场。
田小雨，很担心会有这一天，很担心新入门的婶婶会打骂她和石头妹妹。
省委大院那边，有些人其实是知道她的身份的。
尽管大家不欺负她，也不敢欺负她，可平时，经常有人在她面前提起，她不是李东的亲生女儿，迟早会被李东赶出家门。
这还算好的，有些喜欢联想的，更是偷偷告诉她，小心被不知不觉地杀死了。
每次想到这些，田小雨都惶恐的不行，她打心眼里，不希望李东结婚。
李东倒是没在意这些，笑道：“是快结婚了，和你沈阿姨结婚。
你们也都熟悉，以前沈阿姨经常来咱们家。
等结婚了，叔叔就换个更大的房子，不对，是庄园，到时候，咱们在自己家就能游玩了。
以后，等你沈阿姨给你们生了小弟弟小妹妹，你们带着他们一起上学，一起游玩……”
他说着说着，忽然瞥见田小雨眼神惊恐，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度惊恐的事一般。
李东愣了一下，接着就有些反应了过来，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怎么了？”
“没，没……”
“害怕了？”
李东叹了口气，摇头道：“也对，你现在长大了，有些事，懂的不比成年人少了。
你在担心什么，叔叔知道。
放心吧，不会出现那些事的。
你沈阿姨脾气很好的，何况，叔叔还在看着呢。
受了委屈，尽管和叔叔说，当年带你们回家的时候，我就考虑过这一切了。
要不是年纪不合适，一声爸也能叫。
不过尽管你们叫我叔叔，可我还是把你和小石头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别害怕，这次去了京城，和你沈阿姨多交流，多沟通，她要是敢不喜欢你们，我就休了她！”
李东恶狠狠地说着，又揉了揉田小雨的脑袋。
见她还是有些惶恐，李东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孩子啊，一旦长大了，心思就多了。
小石头就没这种担心，她到李东这的时候，连话都不会说，年纪也小。
哪怕现在，也不是太懂这些。
轻轻抚摸着田小雨的脑袋，李东寻思了一阵，看来只能让沈茜去安抚了。
女人对这些，比男人了解的多。
而且田小雨的担心，也是没必要的。
沈茜会害怕她们两丫头和李东的亲生子女夺家产？
开玩笑！
除非，李东糊涂了差不多，要不然，让这两丫头富贵一辈子，沈茜也不在意这些。
哪怕最后给个三五亿，沈茜都不会在意。
何况，现在还没到那时候，沈茜真要担心，也不会担心她们，得担心秦雨涵和袁雪她们那边才对。
不过李东现在还年轻，连子女都没，沈茜也不会产生那种担忧。
……
万源小区。
李东到的时候，家里人不少。
曹峰一家三口都在，曹瑜也在，另外陈静带着女儿李兰也过来了。
见到李东回来，陈静比曹芳都要欢喜，急忙迎上前笑道：“东子回来了，累了吧，快坐下歇歇，小兰，你哥回来了，还不过来喊人！”
李东失笑，这几年，他也习惯了陈静的殷勤劲。
问候了一声，李东看向李兰笑道：“放假了？”
“嗯，哥。”
李兰一如既往，在李东面前，有些不好意思说话，也有些敬畏。
李东简单问了一下学习情况，将田小雨两人丢给李兰，自己陪着老爸和曹峰，一起到阳台闲聊了起来。
关上阳台的门，李东给老爸和曹峰递了根烟，转头看了看屋内，李东笑道：“爸，家里房子有点小了，回头换一套吧。”
李程远一边迫不及待地抽着烟，一边含糊道：“换房子干嘛，不换。
就这样挺好的，人多了热闹。
平时就我和你妈两个人在家，房子太大了，心里还不踏实。”
这话说着，李东想了想道：“爸，开年我就出去看看房子，到时候，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吧。”
李程远有些心动，不过还是摇头道：“算了，我们就不去了。
你们小两口过的舒服就行，有空回来住住。
你们住的那大房子，我们不习惯。
刚好这两年我才和小区的老头老太太混熟了，没事还能下下棋，你妈也能下去跳跳舞。
这要是跟你住一起了，你们一走，我们都不知道该干嘛。”
李东见状道：“想下棋还不简单，到时候我找些老头老太太专门陪你们下棋跳舞……”
“扯淡的话！”
李程远没好气地骂了一句，花钱雇人陪自己下棋，闲得慌！
懒得搭理儿子，李程远转头看了一眼客厅，咧着嘴笑道：“明年，你带着你媳妇，再生个大胖小子，那家里就真的热闹了。
你爸我这辈子，最想看到的不是你挣了多少钱。
没钱的时候，你爸想着这些，现在你不缺钱了，我对你赚了多少钱没兴趣，就想抱孙子。”
父子俩聊了一会，又和曹峰闲谈了一阵。
直到曹芳过来催促吃饭，众人才止住了话语。
看着济济一堂的餐厅，李东也不由露出了笑容，这种日子，其实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
前世，盼了一年又一年，这辈子，自己倒是有些舍本逐末，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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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9号，腊月二十四。
一大早，李东就被曹芳喊醒了。
昨天在这边待了一天，晚上李东也没回去，就在万源睡的。
说好了今天要去京城，曹芳和李程远昨晚几乎没睡着，天刚泛亮，就把李东从被窝里拖了出来。
李东简单洗漱了一下，出门一看，全家老少都起来了。
等看到李程远的时候，李东忍不住笑道：“爸，大冬天的，别穿西装了，换羽绒服吧。”
李程远今天头发油光闪亮，西装笔挺，皮鞋都能映出人影来。
听到李东说话，李程远轻咳一声道：“没事，你还年轻，不懂这些。
杜书记我在电视上看到过，都是穿西装的，我不穿，那不显得不重视嘛。”
“爸，杜叔那是工作，平时在家都穿常服的……”
李东劝了几句，李程远死活不愿意。
这下子，李东也不劝了。
其实，老李现在是紧张了，很紧张。
杜安民他知道，儿子经常说，他自己也在电视上看到过。
可知道归知道，以前只出现在电视里面的大人物，现在忽然要成自己亲家了。
第一次见面，李程远心里是极其忐忑的。
尽管李东现在也是能人了，名气甚至比杜安民还大，可这是不同的两个概念。
一个是从小看到大的儿子，一个是从未谋面，只在电视上看到的政治大员。
再加上，华夏几千年来的官本位思想，有钱不如有权，这一对比，更让李程远觉得杜安民高不可攀。
如今，这个高不可攀的大人物，成了自己准亲家，老李也就没看到杜安民，要不然，现在恐怕腿都发软。
当了一辈子的小市民，李东发迹之前，接触的最大的大人物就是某位来菜市场视察的副县长。
当初那副县长视察的派头，李程远至今还记得。
后来，李东发迹了，接触的大人物也多了。
不过李程远几乎不参与李东的生意，顶多也就在饭店招待一些人，这些人职位一般也不算太高。
最高的贾文浩，尽管去过，不过没有表露身份，加上李东陪着一起去的，李程远也没在意这些。
而现在，杜安民他可是知道的，也知道对方的身份。
忽然要见面，李程远自然紧张的不行。
比起李程远，曹芳倒是要好的多。
虽然也有些紧张，可女人在这方面，看的没男人那么重。
不过就算这样，曹芳今天也好好拾掇了一下，烫了头发，换了新衣，李东给她买的一些首饰，也都戴上了。
平时她闲这些首饰碍事，都藏在家里的小柜子里，今天都给拿出来了。
两口子紧张，李东也没办法，安慰了几句，就开始自顾自地吃饭。
一旁的曹芳则是和陈静说起了话。
陈静母女昨天刚来，之前也不知道李东一家要出远门。
曹芳寻思着，刚好年货还没置办齐全，加上来都来了，马上就过年了，就托陈静在家照看两天，回头一起过年。
这事，昨晚都说好了。
陈静也才知道，李东一家要去京城谈李东的婚事。
曹芳一说让她帮着看家，陈静答应的别提多爽快了，这可是亲近的表现。
一般人，曹芳能让她帮着看家吗？
这几年，陈静可是变着法地讨曹芳欢喜，不就是为了抱住李东这根大腿么。
她俩聊着家事，李东也没掺和。
以前，他不太喜欢陈静，看在李兰的面子上，才勉强敷衍几句。
可现在，李东虽然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可也不再戴有色眼镜去看她。
看到陈静，李东有时候不由想到秦雨涵和袁雪。
尽管，情况不相同，内情也不同。
可在外人眼中，都是一样的。
自己看不起陈静，那秦雨涵和袁雪呢？
有些事，是男人的责任，李东现在倒是有些理解陈静了，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女儿独自生活，也不容易。
所以现在陈静和曹芳交好，李东也不再管这些。
快速吃完了早饭，李东擦了擦嘴，起身道：“爸，妈，可以动身了。
陈阿姨，家里就拜托你照看了。
还有小兰，原本我想着带你一起去京城玩玩，不过陈阿姨一个人在这边，有些东西没用过不知道，你在这边帮衬一下。
哥过几天就回来，回头有空再带你出去玩一趟。”
李兰急忙点头。
李东又说了几句，然后牵着俩孩子一起出了门。
带田小雨和小石头一起去，昨晚李东也和父母说过了。
曹芳原本有些不太乐意，毕竟这次去京城是办正事的，带俩孩子过去不方便不说，李东还没结婚，就带着俩拖油瓶，给杜家夫妇印象不好怎么办？
不过等知道杜家也知道这俩孩子，曹芳就没再说话了。
……
平川机场。
这次去京城，李东选择了包机。
临近除夕，航班比较紧张，加上还带着孩子老人，李东也怕人多了出意外，所以干脆包机直接过去算了。
别人这时候不见得能包机，李东不同。
远方这边出面，江北没人不卖面子。
等上了飞机，李东忍不住道：“蓝总效率还是慢了点啊，上次打招呼，让他帮我弄架私人飞机回来，好些天了，都没弄回来。”
跟着一起上机的谭勇同情了一下蓝兴国，接着还是帮着解释道：“私人飞机定制也是要时间的，您上次打的招呼，到现在还不到半个月。”
李东随口道：“上次不是说有新机吗？直接飞回来不就成了。”
0年经济不景气，之前不少定制了私人飞机的大亨，有的这时候已经破产。
定制的一些飞机，现在都成了无主之物。
李东对这些要求不高，能尽快用就行，至于付了定金的那位主人现在是死了还是破产了，他也不太在意。
反正飞机都没交付，在意那些干嘛。
谭勇急忙道：“您忘了？上次湾流的人和您通过话的，说等过完年来咨询一下您的意见，适当做一些改造。
等改造结束，起码也要到明年四五月份了。”
李东想了想，这才道：“好像也是，就是最近出行比较多，给忙忘了。”
以前李东对私人飞机，那是没想法。
可这段时间，来来回回的跑，他也烦了。
找了个位置坐下，李东没再说这个，倒是曹芳有些好奇道：“东子，你又要买飞机？
上次我看报纸上说，你不是买了好几十架吗？”
李东笑道：“妈，那是货运机，运货的。
这不最近我比较忙么，来来回回的京城、香江到处跑，开车太远了，包机太贵了。
还不如自己买一架飞机，到时候，你们想去哪就去哪，咱们开自己的飞机去，出国旅游都方便多了。”
曹芳闻言不由咋舌，这小子，现在说话是越来越听不懂了。
就跑这么几趟，就要买飞机了？
不过儿子的事，她也不懂，买就买吧，反正上次都买了好几十架了。
聊了几句，曹芳又看了看后面，低声对李程远道：“你说，东子出门，带小谭也就算了，怎么还带几个女的一起？”
李程远也压低了声音道：“说是要忙工作，是他秘书，你就别管了。”
“要不回头让东子换个男秘书？这成天带个女的在身边，招人闲话。”
“你管这事干嘛……”
老两口低声说着话，坐在旁边的李东满脸无奈。
男秘书？
老妈还真会替自己着想，有个老谭在就行了，成天盯着都快盯吐了，好不容易有个秘书养养眼。
现在还要换成男的，几年下来，就不怕自己被掰弯了？
一想到以后换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给自己端茶倒水，时不时娇滴滴来一句，“李总，加件衣服，别感冒了。”
李东不敢想，一想就头皮发麻，这事还是算了。
……
就在李东一家登上飞机的同时。
京城。
杜家。
平时冷清的杜家，今天人不少。
接近春节，杜安民事情也很多，尽管如此，杜安民今天还是请了一天假，没有去市政府。
杜安民不是独生子，那个年代，独生子女的少，大多都是兄弟姐妹一大堆。
杜安民也一样，他兄弟姐妹不算少，两个弟弟，两个妹妹，他是家中的老大。
平时，大家各忙各的，兄弟姐妹聚在一起的时候也不多。
不过每年到了年关，兄弟姐妹还是会聚聚的。
刚好今年李东父母要来谈婚事，老杜的几个兄弟姐妹，也是才知道侄女要订婚了，都忍不住一窝蜂跑了过来。
杜家老二，也快六十岁的人了。
他可是了解杜安民的性格的，老大在这时候居然请假在家，等着接待未来女婿和未来亲家，这在他的印象中，几乎是不可能的。
陪着杜安民喝了杯早茶，杜老二就忍不住问道：“大哥，最近市政府不忙？”
杜安民淡笑道：“京城这么大，哪有不忙的时候，尤其这时候，事情太多了。”
“那你这是……”
杜老二略显疑惑道：“这可不符合我对你的认知，这么些年了，你除非身体实在扛不住，要不然，可没怎么请过假。
就算今天谈茜茜的婚事，可对方还没到呢，你就巴巴地在家守着，挺重视的。”
“孩子的婚姻大事，自然要重视一些。”杜安民笑了笑道。
杜老二摇头道：“还是觉得不对劲，话说回来，茜茜的对象到底谁啊？
问你们，你们也不说，这突然就给订了，我还纳闷呢。
要不是小妹跟我说，我都不知道这事……”
杜家几兄妹，离的都比较远，平时见面的机会也不多。
除了杜安民，其他几人也不是什么显赫的人物。
当然，那是相对来说，起码在普通人看来，杜家的兄弟姐妹几个，都是人上人的那种。
杜老二和沈茜的小姑都在沪市做生意，生意不算大，也接触不到李东那个圈子。
李东和沈茜的事，在有些人眼中不是秘密，可杜老二这边，除非杜安民或者沈茜他们告诉他，要不然，他还真不清楚。
他不清楚，一旁的杜老五，也就是沈茜的三叔，却是有些了解。
听到二哥问话，沈茜三叔笑道：“二哥，这事别问大哥，问我就行。
大哥嘛，重视一点也应该。
换成我，要是有这女婿，也得重视一下才行。”
这话一出，杜老二倒是愈加好奇了，不由笑道：“合着你们都知道，就瞒着我呢。
说说，到底谁啊？
哪家的子孙还是……”
“不是官场的人物。”沈茜三叔摇头，这时候，客厅里其他人也都围了上来。
有知情的，也有不知情的。
知情都笑着不说话，不知情的却是一脸茫然。
沈茜三叔吊足了众人的胃口，笑呵呵道：“话说回来，还是我们家茜茜有眼光。
前两年，我这当叔的都有些急了。
去年过年，我还提过这事，寻思着茜茜再找不到合适的，我就给介绍了。
结果幸亏我没介绍，要不然，哪有这姻缘……”
杜老二见他还吊胃口，顿时失笑道：“行了，安国，你直说就行，绕弯子做什么。
不是政界的，商界的？
大哥和大嫂眼光可不低，茜茜眼光也高，不是商界的，那就是文化圈的。
大学教授？
搞科研的？
……”
杜老二简单猜了猜，倒是没往李东头上想。
沈茜在远方工作过，这事大家都知道。
不过之后沈茜退出了远方，加上李东和沈茜年纪也有差距，他们还真没忘这块想。
在杜老二看来，能被老大看重的，要不是政界的，要不就是走文化路线的。
对文人，大家始终都会高看一眼，别管穷酸不穷酸，政界的子女，嫁娶文化届的人不在少数。
杜老二猜了几句，杜安民的大妹也笑道：“律师？医生？大哥，安国不说，你就直说好了。
人都到家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神神秘秘的。”
杜安民一边喝着茶，一边笑道：“我隐瞒什么，是你们自己非要猜，我说话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杜安民脸上也带着浓浓的笑意。
平时，杜安民还是相对比较严肃的，就连杜家几兄妹，也很少看他笑的这么开怀。
这下子，众人愈加好奇了。
杜安民轻咳一声，正准备说话，沈茜从楼上走下来，一边和众人打着招呼，一边道：“爸，我去机场接一下李东，中饭就不在家吃了。
晚饭的话到时候我通知你吧，今天不过来，那就明天了。
毕竟才来京城，叔叔阿姨还得休息一阵……”
说完这话，沈茜已经挥挥手走人了。
而客厅里却是安静了几秒钟，接着杜老二才微微挑眉道：“李东？”
“哪个李东？”
“大哥，远方李东？”
“安国，你不是知道吗？刚刚茜茜说的是李东没错吧？”
“大伯，茜茜男朋友是李东？”
“……”
客厅中，不知情的几人连忙追问了起来。
杜安民满脸笑容，轻咳一声道：“都安静，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
李东怎么了？
不管哪个李东，都一样，茜茜配谁都绰绰有余，那小子，能娶到茜茜，也是他的福气……”
老杜夸了一阵沈茜，又贬低了一下李东。
这时候，众人哪还不知道，要和沈茜结婚的，就是想象中的那个李东。
杜家众人惊讶归惊讶，不过勉强还能接受。
杜安民的身份在这，女儿嫁个好人家，那是没任何难度的。
可嫁给李东，杜家人还是稍微有些意外。
那家伙，可不是一般人，在华夏商界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关键还在于，很年轻。
杜老二这时候也忍不住笑道：“难怪，我说大哥今天心情不错，大嫂早上出门的时候，也笑呵呵的，茜茜这眼光是不错，没想到啊。”
沈茜三叔笑道：“谁能想到，之前我也不知道这事。
还是我一个朋友，跟我说的这事，问了大哥，才知道是真的。
话说回来，这就叫缘分。
这几年，茜茜一直待在江北，我还纳闷，江北有什么好的。
现在都懂了吧，男朋友在那呢。”
杜安民的大妹也不由感慨道：“得了，昨晚还和嫂子商量，要不要考验一下男方。
结果嫂子说不用，我还纳闷呢，以前嫂子可是挑剔的很，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
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咱家茜茜眼光那是真好。
李东这名字，我都听出耳茧子来了，就前几天，我们家苒苒还说，以后找个李东这样的人嫁了。
现在倒好，成我侄女婿了。”
众人都失笑，杜老二道：“那苒苒以后想找，可就难找了。
说句实在话，我虽然年纪大了，不怎么管这些。
可李东这人，我还是听说过的，前几次去沪市，整个沪市都轰动了，商界无人不在讨论李东。
年纪轻轻的，能做出这番成就来，那可不是一般人。
当然，我们家茜茜也不差，般配！”
众人一阵热议，杜安民笑而不语，不过脸上满意之色却是越来越浓。
他嫁女儿，自己几个弟弟妹妹就算反对，那也没用，当然，他们也不会反对。
可光听到名字，全家上下都满意的，也足以说明，自己这个女婿没挑错。
此刻的老杜，和普通老人没区别，要不是还有几个小辈在这，老杜都准备和弟弟妹妹们侃几句了。
机场。
除了沈茜来接机，孙涛和齐云娜一群人也都来了。
李东来京城，甭管是私事还是公事，既然知道老板要来，那是肯定要来接机的。
沈茜也没招呼李东，看到李程远夫妇和田小雨他们，直接掠过李东，去陪着老人孩子说话了。
李东笑了笑，也不在意，一边走着，一边和孙涛聊道：“国美情况怎么样？”
孙涛点头道：“还算稳定，这次过度，算是平稳过度。
黄家这边，也没给我们制造太大的障碍。
当然，毕竟变动太大，就算黄家不是故意给我们找麻烦，可有些事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中高层这边有些人情绪波动比较大，黄家这时候要是出面安抚几句，效果可能会好一点。
不过……”
孙涛摇了摇头，黄家不添乱就算对得起你了，还出面安抚，哪有那么多好事。
李东笑道：“这点很正常，黄家虽然因为各种原因，放弃了国美。
可说来说去，还是被迫放弃。
指望他们安抚人心，那不太可能。
这样吧，今明两天我大概没时间，后天，后台召开一次全体管理层会议。
从各地店长为起点，能来的亲自过来，不能来的，开视频会议。
虽然年根底下，不好大动干戈。
可有些不识趣的，不欢迎我们远方入主的，趁早弄滚蛋。
他们不给咱们过好年，我们干脆也别让他们过好年。
该杀鸡儆猴的时候，还是要快刀斩乱麻的。
还有，财务和人事、渠道这三大块，迅速接手，别让有些人觉得机会到了，这时候干点什么出来，抓不着他们。”
孙涛点了点头，想了想道：“知道了，还有一点，国美这边的福利待遇需要向远方看齐吗？”
国美上千家门店，员工也不是小数目，要是加上门店促销员，那也是0万往上跑的大集团。
在业内，远方的待遇算是同行业比较高的，当然，高的幅度也不算太大。
一方面是为了减少开支，一方面也是怕引起整个行业的敌视。
可就算如此，远方这边，人均工资，还是比国美高了将近5%左右。
按照这时候，远方全国各地基层员工的普遍工资来平均，大概在500一个月左右。
当然，统计局的报告，不是这么统计的，按照官方的说法，人均工资都能达到2500一个月了。
而实际上，对于零售企业，大部分员工都是基层员工，人均500在这时候不算低，反而算高的，这是平均全国各地员工的薪资。
有些地方，工资才刚过千。
一年下来，0万人，工资接近20亿了，实际上加上社保之类的，还要更高一些，以及中高层的工资也不低。
0万人的企业，一年光是薪资和福利支出，起码接近25亿。
上调5%，那也上亿了。
这算大事，孙涛当然得问问李东才行。
当初家乐福被并购，可是施行过同等级待遇的。
李东闻言想了想，过了一会才道：“最基层可以和远方看齐，这些基层员工，企业归属感没那么重，谁发工资就替谁干活。
中高层暂时不动，在没有让我看到足够的表现之前，我不会拿钱开路的。
这次并购国美，耗资巨大，我要的可不仅仅是现在的国美。
这些年，国美的情况不太好，关键就在于领导层。
底层员工，都看领导行事。
一个店长不行，整个门店都有可能出现问题，店长不负责，指望门店的普通员工负责？
所以，这次我得再看看。
必要的时候，我会进行大规模的轮班制度！
远方的店长和国美的店长进行轮岗，我倒想看看，到底是人的问题，还是集团制度问题。
国美这边需要补充大量的新血，一些福利待遇，现在都不公布。
想拿高待遇，也得让我看到成绩，要不然，想都别想！”
孙涛略显忧虑道：“这样会不会逼的大批人离职？”
李东失笑道：“国美的待遇施行了这么多年，都没问题，我继续沿用，他们就承受不了了？
真要受不了，那就滚蛋。
大不了，国美瘫痪一段时间，这个损失，我承受的起！
趁着这机会，进行大整改，也许还能焕发新的生机。”
孙涛听他这么说，没有再说什么。
一旁的齐云娜却是说道：“李总，其实我觉得福利待遇什么的，其实都是次要的。
目前阶段，国美员工想的恐怕也不是这个。
大部分人，其实都是求稳的。
这时候，想稳定人心，其实难度也不大，改签合同我觉得就足够了。
以前，中高层签约，都是和国美签约。
这次，我们以远方的名义重新开始续签，这样我觉得，大部分人都会心安的。
就算有部分人不满，也无关大局。”
李东看了看孙涛道：“你觉得呢？”
孙涛考虑一会道：“这倒是个办法，不过还没考察清楚之前，就改签合同，那接下来……”
“先续签一部分，挑业绩好的门店，业绩好的地区，这些地方的中高层优先。
不管他们有没有问题，能在这时候做出业绩来，一些小问题可以暂时忽略。
其他人，再等等。
对了，改签远方合约的中高层，可以享受远方的职级待遇，这点也要加进去。
拉拢大部分人，剔除小部分人，这才是我的目的。
超过0万人的企业，管理层数千，不可能全部踢走，那样真乱了套了，流失率控制在0%以下才行。
总而言之，这段时间，你们多上心。
能安抚就安抚，不能安抚，暂时也不用太心急，企业过渡期，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接收家乐福的时候，问题也一大堆，半年下来，现在不是稳定多了。
人都是健忘的，老黄又不是他们爹妈，过个半年，谁还记得，自己大老板已经换人了。”
孙涛失笑，齐云娜却是笑道：“别人会忘，不过远方的人不会，谁也不会忘记李总您的。”
李东摇摇头道：“这个马屁我就不收了。
现在你们是这么想的，再过几年，我渐渐淡出，到时候，恐怕也没几个人记得我李东了。
很正常的事，我也没指望让大家一辈子铭记于心。
远方几十万员工，指望每个人都对我感恩戴德，那不可能。
他们付出劳动，我付出金钱，这是等价交换。
我能给得起工资，他们就会继续为我服务。
我给不起工资，他们掉头走人，那是应该的。”
齐云娜还想再说，李东却是笑着摆手道：“好了，不纠结这个话题，云娜你代表不了所有人。
另外，国美的事，你就别上心了。
上次让你去你不去，现在抛下远方超市的事去操心国美那边，要是远方这边的业绩下滑了，看我怎么找你算账！
你可别被沪市的陈颖抛下了。
0年，沪市营收9亿，差一点就到90亿。
华北这边不说，单说京城，营收还没沪市多，两地门店差别可不大，结果京城总营收才多少？
整个华北地区，也才50亿不到。
当然，其中有各种因素的影响……”
李东说这话的时候，孙涛都替齐云娜委屈。
听了一会，孙涛哭笑不得道：“李总，上次你来京城，给齐总下的任务是00亿，华北区的。
现在齐总可是超额完成，就这你还责备，有些不合适啊。
沪市的情况不同，大卖场也更多，加上家乐福总部就在那边，以前就有基础在。
能拿到90亿的业绩，虽然陈总功不可没，可也不能否定了齐总的功劳吧。”
李东瞥了他一眼，半晌才道：“我就这么顺口一说，孙哥，我可提醒你，云娜是有夫之妇了，不许你打她主意！”
“咳咳咳……”
孙涛差点被呛死，齐云娜也红着脸，无奈道：“李总，说正事呢。”
李东笑呵呵道：“说正事啊，就是提醒孙总一句。
都快40的人了，还单着，想干嘛？
老老实实找个老婆趁早结婚，连个家庭都没有，一点不成熟稳重……”
孙涛无力吐槽，合着你现在要结婚了，就来鄙视我了？
等李东说了几句，孙涛才轻咳一声道：“那个，你就别操心这些了，说不定，我结婚比你还快呢。”
李东愣了一下，接着满脸惊讶道：“你找对象了？”
孙涛笑呵呵道：“秘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得，我也不问了，真要谈对象，趁早，抽不出时间的话，给你放个长假，解决人生大事再说。
跟我东奔西跑五年了，转眼的工夫，把你拖成大龄剩男了，我这心里也不是滋味。
当初王悦没看上你，我也没办法，要不然，你也该结婚了才对……”
“李总！”
孙涛满脸黑线，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齐云娜还在呢，旁边还有工作人员呢！
你这么八卦集团两位副总裁的事真的好吗？
李东顿时笑了起来，齐云娜众人都憋着笑，也没插话。
这时候，李东转头道：“爸妈，咱们先去酒店，等晚上，约杜叔和沈阿姨一起出来吃顿饭。
当然，去茜茜家也行。
不过那边气氛有些严肃，我怕你们不习惯……”
李东还没说完，李程远就急忙道：“吃饭去酒店行，不过还得先去杜书记那边。
下午5点30分左右，咱们过去，聊一会，再去吃饭。”
李东愣了一下，都精确到时间了，这么讲究？
不过老爸显然是早有准备，李东也不再说什么，点头道：“那行，茜茜，你问问杜叔和沈阿姨……那时候方便吗？”
沈茜笑道：“今天我爸妈都在家，随时都行。”
“那就好。”
李东也没再问，带着老人孩子一起上了车。
见孙涛和齐云娜还在，李东探头道：“你们忙你们的去，车和司机给我留下就行，这两天我就不去公司了。
国美那边，孙哥你和王悦看着办。
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再给我电话。
后天的管理层会议定下来了，时间通知白素，到时候我过去参加。”
孙涛点了点头，接着笑道：“李总你忙你的，你的大事可比公司的事重要，先提前祝福你和沈总了。”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李东的车才缓缓离去。
等他们走了，齐云娜才感慨道：“一转眼的工夫，李总也要结婚了，回想当初，犹在眼前。
那时候，李总还是个高中生呢。”
远方刚开分店的时候，李东刚高中毕业，说一声高中生也可以。
齐云娜感慨，孙涛却是摇头道：“他那个高中生不做准，我就没见他上过几天学。
有些人，天生就不能按年纪来看。
说一声生而知之者，也不为过。
我岁的时候，去趟县城都胆怯，见了人都不敢说话。
他岁的时候，开始找猎头挖人了，一个人独自在省城闯荡，不能比。
有时候，我觉得我比他还要幼稚，年纪该反过来才对。”
齐云娜忍不住笑道：“孙总别妄自菲薄了，公司谁不知道，你是咱们集团最稳得住的。”
“我稳得住，那也是被逼的。”孙涛无奈道：“一开始，你不知道，我可比李总急，他比我稳得多。
可谁知道，没过多久，他就比我急了。
那时候，我不稳不行，成天提心吊胆的，几乎天天睡不着觉，生怕哪天公司被他折腾垮了。
不过等后来，企业越做越大，我才意识到，他面上急，心里却是稳着呢。
不过我这边，倒是被他折腾怕了，不稳也得稳了。”
齐云娜不由笑了起来，两人聊了几句，这才分道扬镳。
……
同一时间。
车上。
李东笑道：“没想到孙哥不声不响地也谈了，都准备结婚了，一晃眼的工夫，五年了，五年，变化真大啊。”
沈茜闻言轻笑道：“正常，孙大哥年纪也不小了，要不是这几年远方太忙，恐怕早就该结婚了。”
他俩说着，一旁的曹芳却是一脸警惕道：“你们可别学他，要结婚，就趁早。
日子我和你爸都选好了，就等着和茜茜父母商量了。”
李程远也点头道：“是得趁早，刚刚那个孙涛，我和你妈也都认识，他父母我们都见过，快七十的人了，连个孙子都没抱上，我们看着都心寒。
东子，你和茜茜可别学他。”
这下子，孙涛顿时成了十恶不赦的反面教材了，李东和沈茜对视一下，都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