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6号。
原本今天李东是要见一见老杜的两位警卫员的，可一大早，白素就来了电话，曹金生回来了。
自从前不久远方成立18家子公司之后，曹金生就开始从事业群总裁转变为子公司总经理。
而远方金融有限公司，如今在国内虽然名声不显，可绝不是可以无视的存在。
自从08年李东在互联网大会上，打出互联网金融这个旗号，再伴随着央行颁发互联网支付牌照，这一系列的改变，都意味着互联网金融产业已经走向正轨化。
可正轨化，也不代表互联网金融成为了金融产业的主流。
目前，所有IT巨头没有任何一家涉足过基金产业。
可伴随着李东“虚拟货币基金”这个名词一出，如今，远方、阿里、腾讯三家都开始和基金公司接触。
相比较其他两家而言，因为远方这边有李东提前选定了合作对象，其实洽谈进度也是最快的一家。
……
李东到公司的时候，曹金生已经在李东办公室等着了。
李东进门，曹金生没急着说话。
等李东脱下外套，白素端茶进入，曹金生才道：“李总，和天弘基金的合作方案，大致谈成了。”
“文件给我看看。”
曹金生连忙将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
李东看了一眼，抬头问道：“天弘这个规模算大还是算小？”
他不是专业人士，也不太懂这些。
可文件第一页，就是天弘基金的管理资产规模统计。
截止到09年2月份，天弘基金总管理资金为42亿。
这个数字，在李东看来实在是太弱太弱了。
他其实不了解这个行业，可李东知道，后世余额宝出现不久，天弘基金管理规模就超过了5000亿，再之后，很快就突破了万亿规模。
和现在的42亿一对比，简直没法比。
不过天弘基金作为为数不多，拿到公募基金牌照的基金公司，在李东看来，再弱也不至于弱到这个地步。
这说明什么？
说明整个行业，目前规模应该都不大才对。
果不其然，曹金生马上道：“规模算比较弱的，但也算不上最弱，关键是华夏这边对基金理财模式并不是太认可。
尤其是08年以来，股市大跌，一些股票型基金公司，都亏损严重。
这也导致，整个行业都有些萧条。
目前，排名第一的华夏基金，管理资产规模也才2000亿出点头。
第二的易方达基金，还不到1500亿。
当然，和这些基金公司相比，天弘还是很弱的。
关键在于，我们的目的在于借壳，公募基金牌照目前不太好拿。
我们自己筹备的话，也很麻烦。
入股一家规模不大，名声不显，背景深厚的公募基金公司，还是很值得的。
李总的眼光就是超人一等，其他的公募基金公司，就算比天弘强，也很难控制。
天弘这边，比那些基金公司更好控制一些。”
李东笑了笑没说话，继续看文件。
看到最后，李东再次抬头道：“2.2亿？是高了还是低了？”
按照双方初步达成的协议，目前天弘的注册资本为1亿人民币。
而远方这边，出资2.2亿，认购注册资本1.05亿。
这算是增资扩股，增资之后，总注册资本达到2.05亿，远方占股51.2%。
当然，注册资本不代表总资产，也不代表净资产。
看似远方花了2.2亿才增加了1.05亿的注册资本，好像亏了一个多亿，实际上，账不是这么算的。
之所以没有直接购买股权或者入股，而是增加注册资本，也是政策要求。
这种基金公司，更适合用这种方式进行控股。
曹金生闻言马上道：“稍微有些虚高，天弘这几年并未盈利，增设的固定资产不多，无形资产也不多。
关键还是在于公募基金牌照，以及我们现在要求的时间问题。
天弘那边也承诺，证监会这一关他们来攻克，争取以最快的速度通过。
而关于新型基金上线的问题，也全部交给他们来处理，绝对保证能过审。”
李东笑道：“规模不大，口气不小，看来有政府做靠山，就是不一样。”
此时，天弘还没引入君正，依旧是原本的三大股东持股。
兵器财务，津门信托，漳泽电力，这便是天弘基金的三大原始股东。
如今，李东进入，以2.2亿人民币的代价，获得了天弘基金的控股权，三家并没有太大的意见。
一方面天弘现在规模很小，几乎看不到盈利。
另一方面，漳泽电力去年一直提退出的事，其他两家目前也不是太想接盘，李东现在来了，刚好。
当然，远方来了，漳泽电力忽然又变卦了，不退了！
对此，远方这边自然没想法。
另外两家鄙视归鄙视，也没办法真的赶对方走。
换成他们，他们也不退出。
李东这家伙虽然对国企不是太客气，可他赚钱的点子多是真的，而且是每次必赚，从无例外。
现在远方选择进入天弘基金，肯定是有动作。
跟着李东一起干，指不定能大赚一次。
国企也是企业，没有哪家企业不想赚钱的，真要不想赚钱，那几大军方集团还成立兵器财务做什么？
而国内，甚至全世界，现在最能赚钱的是谁？
李东！
所以远方这次谈控股的时候，还是比较轻松的。
换成一般人一般企业，除非真的维持不下去了，要不然，哪有那么简单几天功夫就同意被外来资本控股。
2.2亿，还在李东的接受范围内。
不算太多，当然，其实也不低。
别看李东现在动辄说几十亿几百亿，可那也要看对象。
天弘基金目前最值钱的，其实就是他们的牌照。
李东真要想拿，也不见得拿不到。
不过之前李东就说过，拿牌照不是关键，关键先绑定几个利益共同者才对。
天弘的三大原始股东，在政府人脉很强很强。
有他们当挡箭牌，可以为李东省去很多麻烦。
至于基金公司赚钱多少，李东一直都没太在意，有钱赚就行，关键在于控制的资金规模。
曹金生既然说2.2亿不算亏太多，李东也没深究下去，马上道：“速度签约，把控股的事落实下来。
这玩意，我们弄还有点麻烦，让他们去弄，速度点。
告诉他们，跟着我李东一起混，别的不说，赚钱是肯定的。
但是，前提是听我的！
有些套路，不用在我身上使，全国基金公司这么多，我不是非他们不可。
想跟我李东合作的人多了，天弘并不具备绝对的优势。
我就是入股华夏基金，对方也没意见。
今天3月6号，15号之前，我要看到合约正式生效。
津门国资委和证监会那边，我们就不出面了，全部由他们解决。”
事关金融和国资，必须要得到当地国资委和证监会审批，远方和天弘的控股协议才会生效。
至于效率，这玩意得看人。
前世阿里差点被拖的绝望，就是因为效率问题，一次控股，拖了一年多才完成。
李东可不会跟他们客气，想赚钱，那就得出力。
不管国企民营，光想不干活数钱，都没那么舒服的事。
曹金生连忙点头道：“我马上给他们电话，15号左右完成，问题应该不大。
争取在月底完成基金模型建立，以及接入万卡通事宜。
一切顺利的话，5月份余额宝上线应该没问题。”
李东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下次不要再用‘争取’、‘应该’这些词汇，我要的是绝对！
就算事后做不到，那也是你的责任！
不要再跟我含糊不清，接下来，远方金融是远方未来发展的核心关键点！
你这个掌门人要是没这个把握，那就让贤。
我需要的，不是一群只会推诿的战友！”
“明白，绝对完成任务！”
曹金生连忙应了一声，可能是和李东接触时间不多，这个错误他已经犯过一次。
现在再次被李东警告，这让曹金生也有些警惕。
事不过三，再有下次，他被李东踢出局不见得不可能。
而远方金融这一块的业务，在万卡通移动端占据第一，马上上线余额宝之后，绝对是互联网产业当中核心的一块业务。
甚至远方实业的发展，李东也指望这个。
他这个子公司老总，接下来名声盖过刘洪都是有希望的，要是在这时候被踢出局，那就真悲剧了。
“知道就行，去忙吧。”
李东说罢又道：“资金有问题吗？”
曹金生马上道：“稍微有点小麻烦，关键还不是这个，而是我们现在在推广线下支付业务，每天都在烧钱。
而且前期，我们也对商户进行了费用减免，盈余不多。
目前，已经入不敷出，前两天我和刘总和袁总都打了报告，集团这边正在想办法筹集资金。”
互联网产业，前期都是烧钱的。
推广，布局，运营，基建工程，这些都需要钱来支持。
万卡通还没到盈利的时候，哪怕沉淀资金不少，也没盈利。
之前的那部分沉淀资金也是有利息的，可这个利息，目前被李东用来当做用户余额转账提现的费用给结算了。
这点，监管部门倒是没说什么。
之前的利息，远方不能用，他们不能用，全都放在银行吃利息了。
现在刚好，用户受益，银行受益，远方这边也受益，算是三全其美，所以远方的方案提上去，很快就被批准了。
利息有了去处，广告收入目前都是小头，推广目前也是免费为主，万卡通还真没什么盈利。
现在又开始打活动，推广线下支付业务，这个资金缺口不低。
李东闻言微微蹙眉，想了想道：“腾讯一期的10亿资金，马上到账。
暂时先把这个钱拿过去用，应该足够了。
你去和袁总说一声，回头直接找我批复就行。”
曹金生顿时大喜，连忙道：“好，我马上去做方案。”
“去吧。”
……
打发走了曹金生，李东也微微松了口气。
基金公司的事，算是解决了。
完成控股之后，坐等余额宝上线就行。
当然，至于怎么推广，怎么做风险管控，怎么建立信用体系，资金如何运营，这都是后面的事了，暂时李东也懒得考虑这些。
10%以下的收益，其实做到还是不难的。
对于手中拥有大笔资金的基金公司来说，只要不追求高回报率，无论是央行票据还是大额定期可转让存单，又或者一些低风险债券……
投资这些项目，高的不敢说，比银行利息高一大截还是没难度的。
李东也不是真为了给基金公司赚多少钱，他本意不是这个，只要风险小，收益还可以，那就足够了。
关键还是在于，吸纳多一些资金，让远方不用每次为钱而烦恼。
最近这段时间，远方很多项目都受到了影响，关键就在于资金不够用。
要不然，李东早就开始大规模地行动了。
曹金生刚走不久，白素进门汇报道：“李总，齐总回来了。”
“让她进来！”
李东说罢站了起来，没一会工夫，齐云娜走了进来。
她一进门，李东就道：“我开门见山，百货公司的老总，你不做，那我马上确定新的人选。
现在集团事情很多，百货业务也是我们的主营业务，不能继续耽搁下去。
你要是还要留在华北，那行，你以后就是百货公司华北区总裁。
而华北区，还会单独设立国美电器华北区总裁，远方科技华北区总裁，远方物流华北区总裁……
业务进行全面切割细化，你不再是华北区唯一的掌舵人。
而百货公司华北区总裁，暂定级别是6级。”
一句6级，让齐云娜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在远方集团，7级以上才是高管。
而6级，只能说是中层管理。
目前，在李东做了一次改革之后，远方这边职级10级，袁成道是唯一的10级，剩下的几位董事都是9级。
再之下，子集团老总和总部一些重要部门总监，则是定为8级。
子公司老总，则是7级。
子公司副总，子公司大区老总，则是降格为6级。
而之前，齐云娜的职级甚至一度被定过8级，后期调整为7级，可不管如何，都是集团高管一级的人物。
现在她要不上位，成为子公司老总，依旧保持7级职级，但实权大增。
要不留在华北，降格为中层管理。
李东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不会再为她开特例，该是几级就几级。
目前集团当中，唯一能享受特别待遇的只有王悦。
她虽然暂管国美，实际上职级依旧保持9级，并未下调。
可王悦是特例，她之前担任过集团副总裁和董事会成员，去国美算是临危受命，而不是犯错被罚。
齐云娜深吸一口气，过了一会才道：“李总，我还是想留在华北。”
李东看了她一眼，半晌才道：“行，你去陈浪那汇报工作吧，等百货公司总经理就任，以后你直接去那边汇报工作就行。”
子公司的大区总经理，显然没资格直接和李东汇报工作的。
不但不能找李东，找陈浪都算越级。
齐云娜自己坚持，李东也不劝阻。
执念也好，坚持也好，又或者作秀也好，李东都无所谓。
他给了齐云娜机会，齐云娜自己放弃了，他也没办法强求。
虽然他也想让这些跟着自己一起打天下的元老们能走上更高的位置，也希望齐云娜这个嫡系能走的更高。
可李东不会去强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齐云娜没再说什么，轻轻点头道：“李总，那我就不打扰您了，先过去了。”
“去吧。”
李东说了一句，等齐云娜走到门口，李东忽然又道：“听说你离婚了？”
“嗯。”
“抱歉。”
李东说了一句抱歉，外人听到了恐怕会莫名其妙，齐云娜离婚和李东何干？
可有些事，李东确实觉得自己该说一句抱歉。
齐云娜为什么离婚，他不想深究，只是觉得有些歉意，那就说一句抱歉好了，这是他发自内心的想法。
到了这时候，李东也不必做什么遮掩。
齐云娜轻笑道：“李总，这是我的私生活，和您无关，您不用说抱歉的。
也许，这对我也是一种解脱。”
“希望如此。”
李东笑了笑，没再说话。
而齐云娜也没再停留，开门离开。
等齐云娜离开，李东琢磨了一阵，之后喊白素进门道：“通知陈浪一声，百货公司总经理确定为张明铎，华北区总经理齐云娜，沪市总经理陈颖升任为华东区总经理。
之前不是说她们是远方零售的双姝吗？
行，现在给她们公平的舞台较量，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跟着远方一路走来的元老更强，还是家乐福培养出来的精英更厉害。
华东和华北两地的百货业务，今年你记得给我统计所有数据，到年底到时候提醒我一声。”
白素应了一声，却是有些欲言又止。
年底，她可不一定还在这了。
不过现在提出想换岗，恰逢公司最忙的时候，还是别给李东添乱了，回头闲下来再说这事也不迟。
在公司忙碌了一天，直到下午5点多，李东才记起今天还得再见两个人。
从大厦出来，李东上车便道：“喊上王成，让他去澜山别墅等我。”
谭勇连忙应了一声，通过内线联系了王成。
等他联系完了，李东靠在座椅上懒洋洋道：“上次你把老周打的骨裂，把老郑打的双手骨折，看样子你是宝刀未老，还是挺能打的。
待会准备一下，帮我验验人。”
谭勇嘴角一抽，有些讪讪道：“李总，我……”
“你最近不是挺喜欢动手的吗？
给你机会，你就珍惜。
这次不用留手，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你们强点还是老杜的人强点。”
虽然现在做安保工作，不再是武力为主。
可对李东而言，给他当保镖，不能打还能叫保镖吗？
至于别的，回头再看。
老杜的人，安保的经验还是充足的，就是不知道两年副局长一当，是不是废了。
这种情况，很常见。
谭勇隐隐知道待会要见谁了，不由道：“李总，我还是不见了吧……”
“扯什么淡！”
李东没好气道：“你还真以为能老死不相往来？
你不插手他们的事，他们不插手你的事，这就够了。
弄两套班子，又不是干特务，用不着这么小心谨慎的，何况，也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人家老美的首富直接走在大街上，身边没跟人，不也照样没事。”
说是这么说，李东可不会这么干。
比尔盖茨他们出门带不带保镖，显而易见的事。
至于媒体报道的随便在什么小店就遇到了对方，还是独自一人，那都是扯淡的话。
这年头，没人不拿自己的小命不当事。
越是富豪，越是怕死。
当初香江老李的儿子被绑架之后，整个富豪圈都震动了，从那之后，安保公司的生意好了几倍都不止。
这年头，不缺亡命徒和铤而走险的人。
就算国内，也不是没有这种事，而且还不少，不过消息一般都被封锁了，富豪们也不会刻意对外透露。
有人说人品好就行，不带保镖都没事。
这话，显然也是扯淡的话。
李东没再管谭勇，闭眼开始小憩。
……
6点钟，李东到了澜山别墅。
别墅中，沈茜正陪着两个相貌普通，身材精悍的男子说话。
这两人和沈茜认识也很久了，很早之前就跟着杜安民。
见李东回来了，沈茜起身笑道：“李东，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向维向大哥。”
沈茜起身的工夫，之前坐着的两人也急忙站了起来。
其中一人剃着平头，脸色显得有些发黄，闻言马上道：“李总您好，我是向维。”
李东微微点头，另一人不等沈茜介绍，主动道：“李总，我叫韩放。”
“坐下聊。”李东按了按手，招呼两人坐下，接着笑道：“二位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我就不说其他了。
你们都跟了杜书记多年，和茜茜也熟悉，说实话，我一开始想着随便找几位就行，就是简单做一下安保工作。
你们二位，都有公职在身，也是领导，来我这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不过杜书记说你们不想在体制内继续干了，加上茜茜也说你们之前跟着杜书记做的特别不错。
我考虑再三，还是没有拒绝。
我这边其实麻烦不多，我很少外出，现在的安保团队足以应付这一切。”
说着，李东停顿了一下才道：“不过之前有些意外发生，我也不怕说句二位见笑的话，我这个人很惜命。
不但是我的，包括我的家人，我的亲人。
一步步走到现在，都不容易。
为了更好地保证自己的安全，我想重建一套班子，和之前的安保团队，共同保护我和我的家人。
你们二位来了，任务就是这个。
杜书记马上就是我老丈人了，他推荐的人我放心，他既然认为你们能做到，那我也相信。
钱，不是问题。
人，你们需要多少尽管说，需要什么人尽管说。
你们都是军方出身，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和江北省军区协商一下，看看能不能从今年即将退役的精英当中优先挑选一部分。
当然，如果你们自己有别的想法，可以跟我打招呼，我尽量满足……”
李东简单说了几句，至于具体怎么做，这个不用他来安排。
而待遇问题，李东也没提。
对面的两人也没问，杜安民是他们的老领导，他们能有今天都是杜安民给的。
现在跟着的又是亚洲首富，这些东西没必要去问。
杜安民既然让他们来投靠李东，李东再抠门，也不会太过小气。
听李东说了一阵，两人心里大概有数了。
至于李东说的意外，两人没问，不过再成立一套安保班子，和另外一套机制不产生交集，显然李东对自己的安全的确很重视。
两人对视一眼，脸色发黄的向维沉声道：“李总既然信得过我们，那我们也不会让李总失望！
而且书记之前也跟我们说过，我们也对李总做过一定的了解。
加上还有茜茜在，我们就是豁出去命，也会保护好李总和您家人的安全。”
“豁命不豁命的，以后再说吧，我这个人也不需要这些保证。”
李东笑了笑道：“需要什么东西，设备资金之类的，都直接找谭勇就好。
哦，谭勇就是我现在的安保负责人，也兼职给我开车。
前期，你们这边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他们。
后期，你们的财务支出，直接找我就行。
具体的，我就不做安排了。
简单的事，没必要复杂化。
正事，算是到此为止，不过正事谈完了，我还有点额外的小提议，不知道二位介不介意？”
韩放和向维对视一眼，齐声道：“李总请说。”
“杜书记说你们是精英中的精英，甚至参与过一些真刀实枪的任务。
茜茜也说，她从小就觉得你们是最优秀的军人。
这话我倒是认同，可有人还是有些不服气。
这不，老谭那边就不太服气，刚刚来的时候，在路上说想要跟你们切磋一下。
当然，现在不是冷兵器时代了，光会打架的那是莽夫。
可老谭这家伙，就是不喜欢动脑子，二位要是不介意的话，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什么才叫专业，你们看如何？”
李东嘴上这么说，行不行都随意。
可实际上，向维和韩放也不傻。
没有李东的默许，他的司机会在没见面之前就挑衅他们？
显然，李东也想看看，他们是不是真有几把刷子。
韩放不等向维说话，就点头道：“李总，没问题。”
向维见老搭档都答应了，自然也没拒绝的道理，跟着点了点头。
李东笑呵呵道：“那就劳烦二位了，家里施展不开，咱们出去放松一下筋骨。
话说回来，这几年我也跟着几位师傅练了一些，回头我也试试，看看这几年学的东西是不是真的有效果。”
他说完，一旁的沈茜有些哭笑不得。
这家伙，怎么就没一点自知之明呢。
欺负欺负企业家也就算了，那些人都是动脑子的，平时连锻炼的工夫都没，打架连普通人都不如。
可向维他们，哪怕之前也是普通人，训练了这么多年，也不是李东平时练几套王八拳就能对付的。
还亲自上场试试！
这要是不认识你，打的你跪地求饶都没问题。
当然，想归想，沈茜也不在外人面前打击他，回头等他看到了差距，自己就该退缩了。
……
李东他们还在谈话的时候。
别墅外的小院中，谭勇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道：“老王，你侦察兵出身，动手能行吗？
我可提醒你，别看李总说不在乎胜败，就是随便玩玩。
可你要是真被三拳两脚打趴下了，嘿嘿，你等着回头被扣奖金吧。
咱们工资可没多少，奖金才是大收入，你别回头拿不到奖金，说李总厚此薄彼。”
王成闷闷道：“管好你自己再说，我比你年轻，也不用天天开车。
看你松松垮垮的样子，你还真以为你能赢我？
之前你是李总的安保总负责人，我们不好意思对你下手。
要不然，你信不信，随便拉个人出来，能打的你吐血？
你以为你真是老班长的对手？
他没还手罢了，上次的事，我听说了，他要是还手，倒下的肯定是你。”
谭勇哼道：“那就试试看！”
“试试就试试！”
两人正较着劲，李东带着人走了过来。
谭勇见状，不再活动筋骨，恢复常态，笑道：“李总，就是他们？”
李东笑呵呵道：“对，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了。
我就不介绍了，回头你们自己认识就行。
老谭，你不是说你在安保公司找不到对手么，没一个能打的。
今天，那就让我们见识见识，免得你成天胡吹。”
说着李东转头看向韩放两人道：“二位，千万别客气，今天也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人外有人，什么都没学，光学会吹牛可不行。
当然，点到为止，别真伤了和气。”
向维看了一眼对面的谭勇两人，微微点头，沉声道：“李总放心，我们有分寸的，不会下重手的。”
李东还没吭声，谭勇就轻哼道：“耍嘴皮子可不行，咱们也别磨蹭了，试试再说！”
“你们一起上。”向维盯着老谭两人，见他们面露怒色，解释道：“你们年纪比我们大，毕竟状态下滑了。”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老谭两人顿时更怒了。
这家伙，还以为自己年轻吗？
都是快奔四的人了，谁还比谁状态好来着！
谭勇也不吭声，脱下外套，走到一旁的草坪上道：“就在这吧，你们俩随便来一个，两个也行！”
……
见他们见面就火药味十足，李东笑着看向沈茜道：“你爸的老部下挺傲的，别待会被老谭揍了，那就没脸了。”
沈茜无语道：“还不是你挑拨的，闲得慌。”
“话不能这么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再说。
别还没我能打，那真要遇到了麻烦，我自己出面就行了，到时候是我保护他们还是他们保护咱们？
都是军人出身，强者为尊嘛。
军区每年都有大比武，难道也是闲的？
一个个都说自己是兵王，兵王都快不值钱了。
是真兵王还是假兵王，马上见分晓。”
李东说着，转头看向草坪上的两人。
两人都脱下了外套，穿着单薄的汗衫站在草坪上，肌肉凸显，显然都没断过锻炼。
李东看了看他们，再看看自己，咕哝道：“训练不到位，肌肉不匀称……”
沈茜刚想说让他别嫉妒来着，场中两人忽然一声不吭就交上手了。
没有战前宣言，没有任何废话，也没耍嘴炮工夫。
就在李东还没反应过来的工夫，就听见一阵闷闷的拳脚相击声。
等李东留意的时候，就这么片刻工夫，两人都是满头大汗，脸色涨红，各自退了一步。
各退一步之后，谭勇忽然一声怒喝，前进一步，抬腿踢向向维的膝盖，双手则是准备勾住向维的脖颈，来个踹膝锁喉。
一看这架势，李东知道谭勇动真格的了，这要是真被谭勇勾住了脖颈，向维绝对要受不轻的伤。
还没等他开口说停，站在他旁边的韩放就道：“向维不会输的！”
他话音落下，场中的向维也有了动作，没有选择避让，向维同时踢腿，和谭勇的腿“砰”地一声就撞在了一起。
这下子，李东都有些牙根发酸，多疼啊。
他刚想着，向维一声闷吼，一个肘击打向谭勇伸过来的右手，另一只腿则是凌空跃起，踢向谭勇的左腿。
一眨眼的工夫，谭勇闷哼一声，往后踉跄了一步，而向维也没能保持住凌空的姿态，跟着往后踉跄了几步。
看退步的距离，向维退的更多。
可看到老谭满脸大汗，腿都在颤抖，李东知道，谭勇不是向维对手，刚刚一脚踢的不轻。
见状，李东连忙笑道：“厉害，不服不行，天色也不早了，打架不是咱们该干的事，一起吃顿饭，回头有空再切磋。
老向刚刚那招漂亮，两条腿都不沾地了，居然还没摔倒，厉害厉害，回头教教我。
老谭，你也是的，切磋而已，还锁喉，想杀人啊，下次别动不动锁喉……”
李东插科打诨了几句，其他人也都没吭声。
至于王成和韩放两人还没交手，也没人说这事。
显然，双方具体实力怎么样，刚刚就看出来了，年轻终究还是有些优势的。
谭勇不是向维对手，王成的话，虽然没和韩放动手，可真动起手来，十有八九还是差了一点。
韩放两人也不傻，刚来显示一下实力就够了，真非要坚持下去，把李东这边原本的两位老人都给打了，李东不见得就真高兴。
几个人都没说话，切磋自然也就草草结束。
向维和韩放两人和沈茜熟悉，晚上李东在家请客，沈茜便领着两人先进屋了。
等他们一走，谭勇忽然嘴角抽搐，低身揉了揉被踢中的左腿，吸气道：“真老了，李总，给您丢人了。”
刚刚虽然大家都没说，可谭勇输了谁都看出来了。
再继续下去，他恐怕真能被打吐血。
李东笑呵呵道：“丢什么人，你都退伍这么多年了，年纪也比他大，行了，也别吃饭了，王成，送老谭去医院，别真伤着了。
回头给你放几天假，王成来替班。
老了老了，还跟小年轻似的，斗狠没意思。”
谭勇苦笑，我的爷，是我要斗狠吗？
你还真是嘴炮工夫强大，明明是你要我们切磋切磋的，这倒变成我要斗狠了。
摇了摇头，谭勇也习惯了，懒得辩解，笑道：“没事，就是有点淤血，晚上回去擦点药酒就行。
话说回来，李总，您别看他跟没事人似的，他那条腿现在恐怕也乌青一片呢。
不过杜书记的人，徒手格斗工夫的确不弱。
我再年轻三年，他不一定是我对手，现在输了就是输了，不能不认老。”
李东笑了笑，边走边道：“没事就行，别强撑着，晚上一起喝一杯，今晚不用开车，以后，我这身家性命可就全部交给你们了。
不能打了没关系，都什么年代了。
何况，也不是真的不能打，上次你不是把许圣哲那家伙的保镖头子给揍了么。”
谭勇讪讪道：“您怎么知道的？”
“废话，我能不知道吗？许圣哲跟我诉苦来着，说你欺负他的人，他准备带人围殴你来着。
后来我准备揍他一顿，他就老实了。
话说回来，我忘了问了，你好端端地欺负别人干嘛？”
谭勇干笑道：“没，他非说他在国外魔鬼训练营训练过，说我们都是外行，干不了这事。
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样子，跟他约了一次，结果谁知道他那么不经打……”
李东失笑，也没多说什么。
大家各有各的圈子，谭勇和其他搞安保的较劲也是他们的事。
至于许圣哲说报复，那自然也是不存在的。
底下人较劲，他们要是跟着较劲，那每天光这些事都忙不过来了。
……
晚上的饭局，虽然李东说敞开了喝，可四个人没一个人喝酒的。
至于是不是因为在李东这有些拘谨，李东也没在意，不喝不强求。
韩放和向维一来，安保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吃饭的时候，李东不由想到了周海东，那家伙，要是在，向维恐怕也不会胜的轻松才对。
当初的四人，老周才是最能打的，其次是郑龙，至于老谭，恐怕得挂末尾才行。
李东在想周海东的时候，消失多日的周海东也没闲着。
京城郊区。
周海东闷闷地抽着烟，一口接着一口。
直到烟抽完，周海东才扔下烟头踩灭，低沉道：“老三，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跟我说句实在话，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周海东身侧蹲着一个人影，黑暗中烟头明暗不定。
听到周海东问话，中年男人轻叹道：“老周，没啥意思，都过去了，还较这劲干嘛？
现在那位名气如日中天，他老丈人也要上位了，谁还敢这时候动他。
之前也不是想怎么样，具体的我其实也不清楚，你知道我的，真要坑兄弟，我也干不出这事。
就是想打听打听情况而已……”
周海东咬着牙关，冷声道：“打听情况？
打听情况用得着跟我来这套？
打听情况，找行政那套班子好了，找我们做什么？
老三，几年不见，你别的没学会，满嘴放屁的话倒是学会了。
说实在话，老子真没想到，会是你。
之前我虽然留意到了你的号码，可还真不知道是你的，刘欣怡每次通完话都给删了。
可你以为老子是蠢货？
这年头，想查还怕查不到东西？”
中年男子叹道：“那天的电话是你打的吧？”
“不错，我一听声音就有些耳熟，后来想想，就是你的声音。
我说刘欣怡谁都不找，就直接来找我了。
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你对我知根知底，我对你也知根知底。
当然，那是以前。
我记得，我以前有什么事都跟你说，我想娶个什么样的媳妇，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他么都跟你说的一清二楚！
刘欣怡他么的专门为我准备的吧？
还跟老子扯淡，准备去找李总的，李总他么是刘欣怡能接触的？
老三，我当你兄弟，你当我是什么？
在背后算计我，你真够可以的！
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阴来着，当初我在远方有了点地位，你自己说，我第一个想到的是谁！
马德，老子第一个想的就是你！
是你看不上这边，说在京城有工作了，我才没强求。
现在倒好，行啊，给我下套来了，你们想知道什么？
你说说看，指不定我就跟你们说了，毕竟我现在已经丢了工作，你说是吧？”
周海东又是嘲讽，又是挖苦。
旁边的老三轻叹道：“海东，是兄弟对不住你。
可我一开始真的没想对你怎么样，就是想帮你一把，你婆娘这些年也没给你生个男娃传宗接代。
我寻思着，刘欣怡样貌不差，性格你也喜欢，养个小的虽然对不住你婆娘，可生了男娃，这不也了了你一桩心事吗？
至于你们老板那边，你无意中透露点消息，也不是故意的，大家你好我好……”
他话还没说完，周海东忽然一个鞭腿抽了过去。
动作很快，完全没有上次被谭勇打的无法反击的模样。
老三也没料到他会忽然动手，刚好人又蹲着，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周海东一记鞭腿抽中了脑袋。
这下子，老三砰地一声倒地，整个人都有些迷糊起来。
周海东得势不饶人，一个跃步上前，再次一脚踢中他的腰侧。
老三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等他稍微有些清醒的时候，黑暗中，周海东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一手按住他的右手，膝盖则是顶住他的胸口，咬牙低喝道：“老三，你以为我真是傻子？
跟我交底就算了，这时候还跟我来这套，你以为老子还把你当兄弟！
你今天跟老子说清楚了，看在多年相交的份上，我不弄死你！
要不然，回头老子给你烧点纸钱！”
“海……海东……”
老三上气不接下气，脑袋和腰侧都痛的让他无法呼吸，加上周海东用劲很大，更是让他有昏厥的感觉。
缓了一会，中年男子才喘息道：“海东，我说了，真没别的意思！
就是想知道点内幕消息……”
“内幕消息？
什么内幕消息？
为什么找上我？
你现在给谁做事？
最终目的是什么，都给我说清楚了！”
“海东……”
老三还没说完，周海东忽然膝盖猛地往他胸口一击，紧接着老三就痛呼一声，闷吼道：“你真想杀我！”
“马德，少给老子搞小动作！
你了解老子，老子也了解你！”
黑暗中，周海东抓住他的另一只手，老三的手中握着一把不大的小刀片，哪怕黑夜，也没有丝毫反光的迹象。
周海东咬牙道：“跟老子动刀子，看样子是你想弄死我才对！
我倒是忘了，在小队里，你割喉的工夫一流！
怎么着，也想给我来一次？
知道你变了，没想到你变化这么大，胆子也不小，在这里想对我下狠手，看样子你有把握能平事。
跟我说说，谁给你的底气？
跟谁混了这么多年？
当初退伍不久，你好像就找到这份工作了，平时说的也不多，咱们也都没问，还以为你混的一般，都不好意思提。
可现在看来，我们倒是小看你了。
想从远方知道内幕消息，一般人要了也没用，老三，你真不说？”
“海东，你别误会，我就是想跟你心平气和地说几句，你现在这样，我还怎么说？”
老三喘着气，这时候他是真没力气反击了。
周海东下手那叫一个狠，刚刚一个膝击，让他胸口都有些凹陷。
这家伙，比以前更狠了，也果决的多。
老三心里想着，嘴上却是依旧道：“你先放手，我现在这样子也走不了。
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咔擦！”
周海东没搭理他，右手猛地一用力，直接扭断了老三抓着刀片的那只胳膊。
“呼哧……呼哧……”
黑暗中，老三痛的满脸大汗，脸色惨白，却是没有痛呼出声。
从这点来看，也是个硬汉。
要不是周海东出人预料，忽然提前下手，老三不见得就比他差，甚至还要强一点。
也正是没想到，才一步落后，步步落后，到现在被周海东彻底制住。
扭断了他的胳膊，周海东依旧不放松警惕，将他手中的刀片取出扔到一边，又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阵，扔出了几样东西，这才继续道：“说还是不说！”
“说什么？”
“死鸭子嘴硬！我再问一次，你给谁工作？”
“就是个小老板，真的……”
“咔擦！”
周海东再次打断了他另一只胳膊，咬牙道：“马德，跟老子装硬汉呢！
你信不信，你不说，我也能查出来！”
“那你……那你去查好了！”
“你别逼我！”
“海东……咱俩谁不知道谁……
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你想什么，我能不清楚？
可兄弟今天还是要说一句，这事你别掺和。
都是大人物的事，咱们混口饭吃，各为其主，你丢了工作，那还追着不放干吗？
你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
他们算计他们的，指不定你们老板根本不在乎这个。
他要是在乎，自己不会查？
你傻乎乎的自己来查，为哪般？
查出来怎么样？查不出来怎么样？
海东，听兄弟一句劝，回去吧，大人物的事，咱们真的掺和不起……”
“大人物的事我管不着，可你们算计我就是不行！
老三，我最后问一遍，你说还是不说！”
周海东一脸的凶狠，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平静。
老三看着他的眼神，忽然心里有些恐惧起来，这种眼神，他以前看到过。
想到以前的日子，老三喘息了一会，缓缓道：“混口饭吃罢了，你还以为在部队呢。
海东，兄弟我说句实在话，我就是想挣点钱，没想对不起谁。
你在远方，你们老板对你也好，可咱不同，咱们说的好听叫武夫，实际上屁都不是。
我从退伍之后不久，就开始跟着现在这位老板混生活，说是保镖，实际上就是个打手，做点黑活。
这些年，挣了一点钱，可家里孩子多，老人也生病花钱花的厉害。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半死不活地过着。
上次老板跟人谈事，刚好谈到了远方那位。
当然，我知道的其实真不多，反正我们老板就是说想挖点内幕出来，具体什么内幕，我也不知道。
不过听他们那意思，应该不简单，大概是跟李东崛起这么快有关。
你想啊，这才几年工夫？
结果远方做到了现在这地步，要说全靠运气，谁信啊？
所以咱们老板猜，李东大概有点秘密来着，反正就这意思吧。
我听了几句，就有些上了心，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你跟李东混了这些年，从一开始就跟他混，还给他开过车，当过贴身保镖，他到哪都带着你……
我知道这事之后，就……就给出了点主意……”
老三说着又解释道：“海东，咱们都是打工的，你说有钱挣干嘛不挣。
什么秘密不秘密的，跟咱们有啥关系？
咱们拿到了，又能怎么样？
可你要是真知道什么内幕，兄弟跟你保证，你把消息卖给我老板，至少能拿九位数！
海东，你说，李东能给你这么多钱吗？
现在他虽然还看重你，可你又没什么文化，年纪也大了，过两年，不知道把你忘哪去了。
拿到手的钱，才是钱。
你别跟我说年薪千万什么的，就算年薪千万，你得多少年才能挣到九位数？
还有，一个亿那是最少。
你要是知道的东西多，十位数都有可能！
跟着李东混一辈子，你能拿到这个数吗？
有了这么多钱，咱们还给别人打工干嘛，自己出国买个岛……”
周海东沉默不语。
老三还以为他心动了，继续道：“海东，现在也不迟，你先放开我，我带你去见我老板……”
周海东幽幽道：“老三，就算卖了消息，也是我发财，跟你有什么关系？”
老三有些讪讪道：“那是那是，你发大财，我跟着沾点光就行。
好歹，你也是我介绍的……”
“这么说，打一开始，你就为了钱，主动出卖我了？”
“海东，这怎么能叫出卖，我这不是为了你着想么。
咱们兄弟苦日子还没过够吗？
刘欣怡我见过几次，真的，这种女人送给你睡，你不乐意？
拿着钱，带着老婆孩子，带着这女人和儿子，一起出国潇洒去，管他们打死打活的。
谁把谁弄死了，跟咱们有屁关系……”
周海东忽然笑了起来，有些疲惫道：“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你变化比我想象的更大。
钱，从头到尾都是为了钱。
钱，真的那么重要？
为了钱，你连兄弟都要陷害，为了钱，你连底线都不要了。
为了钱，还有什么是你干不出来的？”
老三皱眉，咬牙道：“为了钱怎么了！
你都40出头了，马德，你能不能别这么天真！
这年头，谁不是为了钱活着！
没钱的日子，老子受够了！
没钱的时候，老子全家老小，一个月连一顿肉都吃不上，没钱的时候，咱们战友死了，老子都不敢吱声，没钱难道空着手去！
老子没你那么能忍，别人凭什么吃好的穿好的，女人睡了一个又一个！
老子在外面刀口舔血的时候，就是为了过这种日子的？
老子在外面豁命的时候，谁在乎老子的死活？
我退伍那年，跟你不一样，你是军士长转业，我呢？
我还是个大头兵！
凭啥？
你出来好歹还分配了工作，还是国企，倒了也是后来的事了。
我呢？
我他么随便被人一塞，去了一个破厂看大门。
一个月400块钱不到，你让老子全家喝西北风去？
不谈钱，谈什么！
李东有钱，再有钱，分老子一毛吗？
我想赚点钱怎么了，又没让你弄死他，也没直接让你跟我说这些，你无意中说几句，对你有损失吗？
至于被李东发现了，这个我也没想到，刘欣怡那个贱人，拉你下水是她自己的主意，我们一开始根本没想到这茬，都忘了她跟刘唐他们的关系。
要不是这贱人，你睡着女人，拿着高薪，咱兄弟也能沾点光……”
老三说着说着，周海东突然打断道：“你是嫉妒我，我没说错吧？”
老三闭口不言。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周海东自嘲道：“当初我拉你来，你自己不愿意，恐怕当初你觉得来了小地方也没前途吧，觉得给不了你想要的才对。
等远方起来了，我成远方高管了，拿着高薪，兄弟们都跟着我混。
你恐怕嫉妒的不行才对。
不对，应该从退伍之后，你就嫉妒我了。
你其实早就变了，要不然，这些年你跟着大老板混，怎么也比我们好过些。
前些年，也没见你拉我们一把，我们日子过的再苦，也没听你说支援一分钱。
恐怕那时候，你暗中乐着呢。
我没说错吧？
你挣钱是你的事，咱们不想要你一分钱，可兄弟们聚会的时候，你一副穷的叮当响的姿态是什么意思？
感情打一开始，你就跟我们装？
行啊，老三，你不去演戏真的可惜了。
怎么着，怕我们知道你有钱了，找你借钱？
现在还一副为兄弟着想的姿态，你他么真让我恶心！”
老三面色有些狰狞，半晌才咬牙切齿道：“是，老子是嫉妒了！
嫉妒的咬牙切齿！
凭什么？
老子比你差吗？
凭什么一直都是我在吃亏，什么好事都是你的！
在部队这样，出来还这样！
你随便跟个老板，才几年工夫，他么的，年薪千万了，老子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么多钱！
你当人上人了，老子还在当牛做马，四十多的人了，还在给人干黑活，凭什么？
我沾点光难道你都不愿意？
我说了，没让你怎么着，随便透露几句就行……”
老三一会面色狰狞，一会又说起当年的兄弟情分，一会又说不是出卖周海东，是为了双赢……
周海东一直没吭声。
这时候，他已经看明白了。
打从一开始，这些人找上自己，就是老三出的主意。
至于接近自己干什么，恐怕就是为了他们口中的所谓秘密。
李东崛起的太快了，快到所有人都不敢置信。
而且很多时候，李东都在第一时间卡住重点，让人觉得，他也许早就收到了消息才对。
不过这种情况，随着李东做大，反而被人忽视了。
可有人没忽视，有人想继续深挖下去。
李东，背后是不是还有别的秘密？
或者说，谁站在他背后？
谁给予他指点？
又或者，干脆还有更大的秘密？
就算都没有，通过周海东，知道李东的一些秘密，一些远方的深层次内幕，那也是赚的。
当然，计划其实很不错，施行的也很顺利。
周海东一开始真的没在意，其他人也都没在意。
结果坏就坏在刘欣怡的头上，她和刘唐他们的关系，老三的老板其实真的不是太清楚。
他们也忽略了女人的心思，女人心眼可不大。
报复李东这个念头，刘欣怡一直都有。
也许在她看来，拉周海东下水，再生了儿子，以后周海东肯定对她言听计从。
到了那时候，以周海东的身份，接近李东，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李东都不算麻烦。
可一个女人，计划再周密，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还没等她生完孩子，事情就暴露了。
这点，老三他们也完全没料到，按照他们的想法，这次是一次长远的打算，不急于一时才对。
结果还没多久，就被李东连根铲了。
周海东就算不来找他，老三其实都准备去找周海东。
虽然刘欣怡这一步走错了，可周海东还在，指不定知道点什么。
加上现在他被李东踢出去了，在老三看来，应该能说动周海东才对。
所以，周海东约他的时候，他马上过来了。
只是他没想到，没几句话的工夫，周海东就对他下了狠手，完全没按照他的想法来。
老三还在继续说着，周海东却是不想听下去了。
周海东打断老三的话，问道：“你们老板是谁？”
“海东……”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是为了给谁保住秘密，你是怕我直接去找他，没了你好处是吧？
你放心，有好处，我绝对算你一个。”
老三有些讪讪，这还真是他的真实想法。
犹豫片刻，老三低声道：“你真知道什么东西？”
“这个你不用管，你告诉我就行，我保证，有好处，绝对有你一份！”
“那……”
老三犹豫一下，低声说了一个人名。
周海东微微挑眉道：“原来是他，我知道，没想到你跟他混。”
老三讪笑道：“原来你知道，我还以为你不认识呢。”
“你忘了我之前在哪工作？”
周海东也笑了起来，接着突然道：“郑龙那边怎么回事？用不着渗透安保团队吧，这事恐怕也不是刘欣怡自己的主意，老三，你是不是没说清楚？”
“啊？什么郑龙？”
老三一脸迷糊，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周海东忽然笑了，笑呵呵道：“是不是等从我这边知道了什么秘密，然后看情况处理？
要是秘密到手，觉得李东没用了，就可以弄死了？
又或者，必要的关头，可以干的更漂亮点？”
“没，海东，绝对没这意思，李东可是名人……”
“名人突发疾病死亡，也没问题吧？”
“真不是，你想的太多了，怎么可能，郑龙的事我们根本不清楚……”
“真这样？”
“真的。”
“老三，我总觉得你没说实话。
你这么爱钱，你会光想着沾点光就满足了？
指不定，你还想立个大功呢。
到时候，你们老板一高兴，给你赏个一两亿的，那才满足你才对。”
周海东玩味地说着，这时候，他猜到了不少东西。
从老三说出他老板的那一刻起，他就猜到了一些。
这些人，可能真有弄死李东的心思。
当然，也不是一定的，也许想通过多方布局，更快地知道一些秘密。
总而言之，没安好心就对了。
见老三死活不承认，周海东没兴趣跟他继续纠缠下去了，轻声道：“老三，今晚的事，你就当没发生过。
我考虑一段时间，如果我有想法，我再联系你。
放心，我保证，有好处，我绝对分你一份。
回去你也先别说这事，你知道我的，越是逼我，我越不会说。
等几天，我再来找你。”
老三连忙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
“我相信你。”
周海东笑了笑，我当然相信你，你说了，还怎么立功，还怎么拿好处。
以前，我还真瞎了眼了。
好处倒是没有了，好东西倒是给你们准备了一份。
古人都说士为知己者死，我周海东也想试试看呢。
就算我死了，李东也会照顾自己家人一辈子的，不是吗？
周海东笑了笑，松开了老三，趁着夜色，悄然离去。
江北。
平川。
李东想起周海东，也只是一瞬间的工夫，此刻的并不知道周海东做好了士为知己者死的准备。
其实在李东看来，他也称不上什么知己者。
如今的李东，虽然很忙碌，可忙碌之余，李东也会抽空看看书。
他看的最多的，并不是什么管理类书籍，而是史书。
都说读史使人明智，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一家数十万员工的企业，其实也是一个小王朝。
到了这时候，读读史书，有时候会让人收获更大一些。
而士为知己者死，古往今来，从来都是下位者为上位者死，在李东看来，这不过是上位者为了拉拢人心，自己喊出的口号罢了。
凡是涉及到利益相关，在李东看来，就谈不上知己者。
说他对周海东有知遇之恩，这个李东勉勉强强认可，尽管一开始的初衷并不是如此。
可在他发达之后，他也的确没有忘记这些跟他一起走过来的人。
至于知己者，李东有知己者吗？
一个重生者，哪怕是你的父母，其实始终都会跟你有些隔阂。
不是父母要和你产生隔阂，而是你自己不愿意，也不会放下最后一层心理屏障。
有时候，你可能就会在想，这辈子的父母，真的是上辈子的父母吗？
这种问题，李东尽管很少会去想，可不代表从未升起过这样的念头。
……
周海东的一切，李东暂无所知。
上次的事，正如老三和周海东说的那般，不管是因为什么，李东真糊涂也好，装糊涂也好，其实都不太想节外生枝了。
从上次安保调整之后，李东加强安保力量，动作频繁，扩大自己的影响力，为了让杜安民上位，李东甚至退出了京城……
这一系列的行动，难道真就为了提前退休？
大量的项目，集中上线，整个集团疲惫不堪，难道就是为了一炮轰死别人？
和福布斯杂志折腾，真就为了打开国际市场的名气？
拉拢一家又一家的合作伙伴，难道真就为了所谓的分享？
都不是！
也许，这些原因有，可不是主流。
五年都过来了，第六年还没开始，李东陡然变化这么大，自然有他自己的深层次想法。
周海东的背叛，在李东看来不算什么。
安保的渗透，其实李东也没真的吓倒。
可有些事，却是让李东心里有些警惕和打鼓。
也许别人没在意，李东却是上了心，留了心。
郑龙的上司亲自出面！
杜安民现任警卫员，李东要，老杜没给，而是安排了两个已经进入体制当领导的老警卫。
这两件在别人看来不大的事，在谭勇眼中甚至忽略的事，却是让李东警惕不已。
在别人看来关键在于安保渗透，周海东背叛。
可在李东看来，后面两件事算什么！
周海东说来说去，也只是监察部的部长，没有周海东，总有下一个人会代替他的位置。
唯一让李东有些在意和发怒的是，这是跟着他走过几年的老人。
至于别的，并没有其他人想象的那么严重。
一个重生者，最在意的其实不是金钱的损失，也不是属下的背叛，更不是其他，而在于他最大的秘密，先知！
李东其实一直都在避免这些，都尽量不引人联想到这方面。
尽管这很不可思议，一般人根本不会想到这种可能。
然而，这个世界总有人喜欢联想。
尤其是，李东崛起的太快，初期他有些事也没有在意。
当初在川蜀投建学校，虽然有理由，可李东要求的速度太快，紧赶慢赶赶上了时间，恰好卡在了那个点，当时没人深想。
可要真深想下去，太巧了！
刚竣工，学期还没结束，远方就让学生强行搬进去，真只是为了宣传？
李东天不怕地不怕，会因为大佬还没开口，只是放炮得罪了对方的小喽啰，就大肆在川蜀捐建学校？
家乐福遭遇抵制，李东仿佛早就有准备，马上开始跟风抵制。
08年大雪，李东借助一场大雪的机会，整改物流体系，差点击溃了淘宝。
金融危机的时候，李东眼光毒辣到惊人，在股票市场狂卷数十上百亿，真以为没人知道？
一次次的提前判断，一次次的成功，一次次的利益最大化……
一次就够了，两次是运气，三次是有前瞻性，四次五次……
随着次数越来越多，李东每次都获得了最大的利益。
再伴随着他登顶财富榜首，被聚焦化，被研究，被细致分析，李东的一个个案例都让有心人心惊不已。
成功者自古以来都有很多，很多人甚至比李东还要传奇。
可眼皮子底下，出现了李东这样的人物，怎么能让人不重视，不好奇。
李东的成功，真的只是因为他运气好，大局掌控能力强？
还是说，李东有别的不同之处？
这个不同之处，不见得非要猜测是重生，这点恐怕暂时没人会去猜，就算闪过这个念头，大概也是一闪而过，不会当真。
可怀疑李东背后还站着其他人，或者某个组织，这个可能性还是有的。
想要如同李东一般，准确抓住每次机会，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需要一支精英中的精英团队，来做整体分析和判断，才有这个可能。
而远方，目前看来不具备这个能力。
想挖掘这个秘密的人，也许不是一个两个，也许不是都有恶意，也许甚至是为了李东好。
可惜，李东不需要。
他的外婆，曾经神神叨叨说了几句话，打那之后，李东就远离自己外婆。
哪怕如今他有钱的不能再有钱，哪怕曹芳其实很想念自己的母亲，李东却是从不提接外婆来平川的事。
李东其实自己也想更多的知道一些，可他却又下意识地排斥这些。
如果有人想挖掘这个秘密，不管善意也好，恶意也罢，甚至仅仅是好奇，都会让李东产生极大的敌意。
如果李东知道，上次拉周海东他们下水的人，目的就是为了这个，李东现在可能也不会仅仅是防患于未然。
当然，这一切他暂时不清楚，所以李东此刻还是以织网为主。
织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自己包裹在其中，这便是李东的选择。
……
李东的织网行动还在继续。
和天弘基金的合作，已经开始正式进入流程。
对中小零售企业，并入远方体系的工作，也在加班加点地进行中。
万家网平台整合，已经正式开始对外招揽第三方商家的行动和推广，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
微博的C轮融资计划，方案已经出炉，3月7号，远方对外发布了消息，微博融资计划启动。
从7号开始，远方就开始接收投资机构的报价和考察。
正式融资，大概会在5月份左右完成。
京城市场的撤离，也没有随着杜安民上位，就选择停止。
3月8号，妇女节。
这一天，远方零售集团和最后一家零售企业签约，出售了最后一批京城门店。
京城地区，远方百货门店上百家。
除了还在建的远方城，以及国美所属的家电连锁门店，远方百货，在3月8号这天，正式全部撤离完毕。
远方大厦。
刚签完合同的陈浪，心情没有刚刚面对合作方那么高兴。
办公室中，陈浪轻叹道：“京城地区所有门店全部售出，员工全部安排妥当。
一部分进入国美电器工作，一部分被安排到了京城远方科技分部，还有一部分选择了离职。
当然，最多的还是留在了原门店继续工作，接盘的几家企业，其实都希望能全部接手，第一时间完成整合工作，马上正式进入营业期。
所以员工的问题，反而不是什么大问题。
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于我们自己的零售布局。
京城，虽然经济不如沪市，可地位不同。
沪市再是重要，也代表不了华夏，唯有京城，才能代表华夏。
从京城撤离，我们北方的核心就出现了一片空白区域。
整个零售产业，出现了大的漏洞。
北方市场，我们的力量原本就不算太强，这次京城撤退，我们损失的其实不仅仅是京城一地的市场……”
李东沉声道：“这些话就别提了，我自然有我自己的考虑。
这次门店出售，甚至包括京城地区的渠道也随着一起被转让，我们损失是不小，总共回笼资金有多少？”
“47亿3200万。”
“让他们几家的资金速度到位，这次我出让这么大的利益，可没工夫陪他们拖延。
合同约定是什么时候结清尾款？”
陈浪马上道：“这次我们对资金方面要求比较苛刻，都是规定在5月1号之前完成交付结算。
因为不是一家企业，所以资金压力不算太大。
几家企业，也都认同了方案。
所以5月1号之前，资金能全部回流。”
“一期款项多少？”
“22亿多点……”
陈浪正说着，李东便道：“远方零售这边，拿出30亿没问题吧？”
陈浪微微蹙眉，半晌才道：“您是说提前赎回债券的事？”
“对，提前赎回，30亿的债券，现在名存实亡，没有多大意义，反而占了我们一部分负债额度。
赎回债券，我们重新发行新的债券。
以远方控股集团的名义，发行百亿债券。
前期准备工作做完，正式上线，起码也要5月份之后了。
刚好债券上市，我们的余额宝也该上线了。
说不定就算不动用余额宝的资金，以远方目前的名气，百亿债券也有市场消化。
所以提前赎回30亿债券，对我们没太大的影响，反而再次证明了我们的实力。
我们不但不缺钱发展，钱还多的花不完，提前赎回都行！”
陈浪略微皱眉了一下，提醒道：“提前赎回，是我们违约，需要支付一部分违约金的。”
“不用在意这些，总共加在一起，违约金和利息有多少？”
陈浪盘算了一阵，最后道：“30亿的债券本金，到现在也有两年时间了，利息加上违约金，总共应该支出33亿左右。
另外……”
陈浪看了李东一眼，有些无奈道：“另外之前袁总和我说了，您想把江北商界的30亿和沈总的16亿也给一起还了。
这些债务，都是远方零售的债务。
要是都还清的话，总共支出就有79亿了。”
江北商界的钱和沈茜的钱，都是为了当初并购国美花的，自然得算在零售这边。
光是这笔债务，就将近80亿。
另外还欠老黄100亿，当初180亿人民币回购了老黄的股份，李东在建行百亿贷款下来之后，只支付了80亿。
剩下的约定两年内结清，所以并购国美的时候，远方零售负债大增。
还有招行那边，也贷了50亿。
加上远方动用的货款过200亿，之前也有一部分贷款，以及并购家乐福和其他企业欠下的债务，这才是导致远方零售总负债金额高达600亿的原因！
要不然，前些年，远方零售其实负债率很低。
这几年，伴随着规模大增，远方零售虽然盈利不菲，可依旧越欠越多。
600亿的负债，顶得上其他子集团所有的负债金额了，甚至比东宇地产都要多。
陈浪这么说，李东考虑片刻道：“该还的债还是要还的，这次总共将近50亿的门店款，以及之前国美留下的现金流，80亿拿出来应该没问题的吧？”
之前并购国美，不是说国美账面上一分钱都没了。
李东和老黄的注资，以及增发新股融资的资金，都是钱。
后期私有化国美，也没花完这些钱，所以国美账面上还剩下不少现金。
陈浪一听到他说动用这笔钱，马上反对道：“李总，如今大家都在扩大规模，您之前也说，拿下国美之后，开始进入农村市场。
现在家电下乡政策已经要在全国铺开，农村市场的布局已经迫在眉睫。
这时候，抽空了国美的资金，就为了还一些没到期的债务，我觉得完全没这个必要。
李总，远方可是您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
这时候抽自己的血，有这个必要吗？”
他知道李东这次催着集团还债，其中一部分债务都是他自己的钱，沈茜的钱其实也是他自己的钱。
可在陈浪看来，目前真的不合适。
要是零售这边没有扩张计划，现金多的用不完，那还钱是应该的。
然而现在，情况并不是如此！
一次性支出高达80亿的现金，远方零售承受不起。
李东闻言笑道：“急什么，我没说钱弄走了就不支持零售集团发展了。
先把80亿还出来，这是零售集团的债务，我不可能免费给零售集团放款不收利息吧？
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钱，我当然得算清楚了才行。
要知道，江北商界和沈茜的钱，都是没利息的。
可不算利息，算我李东的人情。
犯不着用我的人情，给其他人赚钱，明白了吗？
先把债还了，需要花钱的时候，远方零售不足以支撑，我可以用远方控股注资，稀释他们的股份也好，逼迫他们注资也好，这才是正道。
陈总，你也是华润之前的老总，公私分明难道你不明白？
该给他们赚的钱，我李东不会少他们一分。
可不该赚的钱，那就要说明白了。
要不然，你费心费力地花钱，结果别人还不认可，有必要吗？”
陈浪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连忙道：“这倒也是，就是习惯了之前的运营模式，差点给忘了。”
远方零售之前只有孙涛的股份，孙涛也不在意这些，所以账目一直比较混乱。
现在引入了合作方，那自然要分清楚了才行。
想到这，陈浪点头道：“真要凑凑的话，5月份等其他的尾款到了，还清这80亿还是可以的。
可还完了债，公司真就没钱了。
李总，到时候您可别说集团也没钱，把咱们这80亿忽悠出去了，没有进项，那就完蛋了……”
李东瞪了他一眼，老头子会说话吗？
什么叫忽悠出去了？
欠债还钱的道理不懂吗？
懒得跟他多说，李东直接道：“那就把这笔债先清了，80亿当中，支出大概只有65亿不到，剩下的资金会进入控股集团。
腾讯方面，还有30亿的资金很快也会到账。
哪怕不算债券，再等三个月，集团这边账面盈余最少也有50亿了。
而远方零售这边自身盈利每个月也超过10亿，维持你们目前的发展足够了。
真需要大笔用钱的时候，集团会进行注资的。
既然北方市场现在进入了停滞期，那我们就大规模进入南方市场！
沿海地区，是我们的重点目标。
准备发行100亿的债券，加上集团盈余和你们的自身盈利，6月份，总资金会超过200亿。
其中一部分用来支持远方城和物流的建设，其他的，我都会投入到远方零售那边。
这部分资金会超过百亿，今年，我们的目标就是南方沿海市场。
进一步扩大我们在南方的规模，彻底击溃南方的一些巨头，这就是我们今年的最大目标！”
听到李东说，后期会支持百亿以上的资金进入远方零售，陈浪顿时眼前一亮，连连点头。
这时候，还个80亿也无所谓了，本来就是债，还了也应该。
再注入的100亿，那就不是债了，算控股集团的，至于李东稀释其他人的股份也好，还是其他人注资也好，都是好事。
李东一个人注资的话，零售集团扩大了百亿的规模。
其他人想不被稀释股份，那还得注资，这也是钱，又得扩大规模。
而远方零售的负债却是减少了，这对零售集团的稳定性有很大的帮助。
这时候，陈浪总算相信了，零售集团还是远方的根本。
说完了还债的事，李东和陈浪的讨论并未到此为止。
白素进门给他们添了杯热茶，还没走，就听陈浪道：“李总，之前的精品超市计划，应该到上线的时候了。
今年，各大超市都开始在这方面进行投资。
华润方面，07年Ole精品超市上线，08年没做什么扩张，可今年从年初开始，就开始了精品超市扩张计划。
甚至，华润已经开始准备打造Ole精品体系，在Ole旗下再次打造不同的分类精品品牌。
另外，香江的和记黄埔，之前在香江打造了Taste精品超市，不过之前一直没有进入内地。
可今年年初，和记黄埔在羊城，开设了第一家Taste精品超市。
而且其旗下的百佳，再度打造第二个精品品牌Great也有进入内地市场的趋势。
另外，百联从去年开始整合旗下超市品牌之后，虽然出让了部分北方普通超市门店，却是在京城上线了BHG精品超市。
还有，被百联收购的永辉，得到了百联的资金支持之后，现在正在南方市场快速扩大规模。
以生鲜超市为主打，另外听说永辉也有意上线自己的精品品牌。
还有新鸿基集团，现在也开始涉足高端零售，打造了citysuper高端超市。
对了，还有高鑫旗下的大润发，也开始往这个领域发展。
之前我听大润发的一位朋友说过，他们已经有了方案，准备打造一家叫RHLavia的精品超市……”
陈浪还在诉说，白素却是忍不住“噗嗤”一笑。
等陈浪停下话语看向她，白素顿时一脸歉意道：“陈总，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陈浪轻笑道：“没事，就是不知道我刚刚说到什么了，让白助理都没忍住笑了起来？”
白素作为李东的秘书，这点自制力都没，那也白当一年多的秘书了。
陈浪倒不是有什么不满，可这时候白素忽然发笑，打断了他的汇报，终归有些不合适。
陈浪不介意，李东恐怕都会不满，这也算给白素一个解释的机会。
却不想，陈浪一问，白素顿时面红耳赤，期期艾艾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李东这时候才微微蹙眉道：“有意见就提，没意见无故傻笑，那就是挑衅上司，今年考核分扣10分！”
白素顿时一脸委屈，远方自从上线了考核制度之后，以扣分为标准。
初始满分值100分，扣到60分以下的，那对不起，离职或者降职是必然的。
80分以下的，一年内都没有升职的机会。
想升职，或者拿到满额奖金，那最少也要在80分以上。
一下子给扣掉10分，今年才刚开始，后面随便有点掉链子，那就别想升职和拿满额奖金了。
可想到自己刚刚心里想的事，白素又忍不住看了李东一眼。
见李东瞪着她，白素一咬牙，低若蚊蝇道：“我就是……就是想到这些名字，怕陈总待会让李总取名，李总会愁白了头发。”
“噗！”
陈浪这次没憋住，正端着茶杯喝茶呢，一下子就笑喷了。
好在李东离的远，倒是没被波及。
可听到这话，李东也气的够呛，没好气道：“出去！”
白素一脸的讪讪，转身连忙跑路。
就知道，说出这话，肯定要被骂。
可谁让李东非要她说，她一时间也没找到别的借口，只好实话实说了。
而且，本来也是事实嘛。
听听别人家精品超市的名字，李东这个只会按照人名来取名的人，能取出像样的名字吗？
白素一走，李东揉了揉太阳穴，无语道：“有那么好笑吗？一个名字而已，我会取不出来？
算了，先不说这个。
精品超市战略，走还是要走的。
我早就说过，别人有的，我们也得有，别人没有的，我们也要有。
其实我知道精品超市受众有限，规模有限，对企业的营收影响更有限。
可抓住高端人群，也是我们的任务之一。
远方的受众囊括所有人，包括目前一群自诩为社会精英的人群。”
说这话的时候，李东是略带嘲讽的。
他不仇富，因为他现在就是最大的富人。
可越是富豪，其实越是朝平民化趋近。
反而是一些不上不下的中产阶级，喜欢以精英人群将自己和普通人区分开，认为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阶级。
这些人群，让他们去普通超市和大爷大妈们一起排队，一起购物，他们觉得这很lo。
所以，才有了精品超市，精品超市才有了市场。
按照李东的想法，走阿尔迪平民路线其实更好，这也是远方一直以来的路线。
可不得不承认，这些中产阶级，有时候在某个领域是极具权威的。
远方如果不跟上节奏，很容易被这些人带偏。
正因为如此，哪怕精品超市影响力有限，远方也得上线精品超市才行。
当然，精品超市其实也是网购市场扩大化后的一个趋势。
随着网购规模扩大，普通超市的流量会大规模减少。
反倒是精品超市，走的是高端路线，不会受到网购的影响。
在实体百货门店受到冲击的时候，精品超市可以作为远方的一个展示窗口，当成一个体验区来做。
陈浪闻言点头道：“精品超市的确受众有限，可也是的确不能不做。
而且随着经济发展，中产层次人群增多，精品超市也会渐渐走上舞台。
基础的物资得到了满足，群众就会追求更高层次的精神享受，这点是必然的。
所以，未来，精品超市还是有前景的。
而且您上次在京城，和一些地产巨头达成了协议，入驻高端别墅区，高端住宅区，这也是我们的优势和机会。
说句实在话，整个零售行业，能做到这点的，恐怕也只有我们了。
从根源上，直接截胡中高端人群消费区域，这比和其他人竞争要强的多。
如果自己所住的小区，有高端的精品超市，这些人也不会特意去选择另外的精品超市购物。
而中高端小区的建设，恰好，一般也都是巨头地产商才有资本开发。
从这点来说，虽然我们现在上线精品超市，比别人稍微慢了一步，实际上我们优势反而比他们更大。”
说罢，陈浪又道：“所以上线是必然的，目前，我们主要针对一线城市进行布局，接下来，缓慢渗透二三线城市。
至于再之下的，倒是没必要了。
等社会经济发展到了那个阶段，倒是可以继续延伸下去。
而一线城市的布局，在我看来，也不用太多。
多，意味着广而众。
物依稀为贵，真多了，精品超市也就不是精品超市了。
所以，一线城市，一座城市有三五家就绰绰有余。”
李东闻言道：“你眼中的一线，是说京、沪、羊城、深市？”
陈浪连忙笑道：“当然不止，金陵、江城、津门、临安、山城、胶州这六大城市，也在我的计划范围内。
也就是说，先期，精品超市会在这十大城市上线。
平均每地4家应该足够了，我的想法是，今年上线40家精品超市试试看。”
“40家……”
李东微微蹙眉道：“多了吧。”
一家同样规模的精品超市，按照投资预算，相当于开三家同样规模的普通超市。
差距，就是这么大！
40家，相当于今年在计划外，额外新增120家普通门店。
精品超市也分规模大小，可一般不会太小，哪怕用不着那么大地方，哪怕人群很少。
可为了和普通超市区分开，为了给中高端人群制造出那种享受和独一无二的氛围，宁愿空着，也得往大了做。
要是拥挤的不行，那也不叫精品超市了，做了还不如不做。
按照之前远方的投资额度，门店大小规模，拿京城做个对比最合适。
京城地区，这次也是一百多家门店，包括便利店。
而卖出去的代价，是将近50亿的资金！
40家精品超市，投资额度，大概不会比这个低，单店投资恐怕要过亿。
最少，也是40亿的投资。
一个精品超市就投资这么多，目前看来，还是很不划算的。
陈浪直接要覆盖十大城市，在李东看来，有些多了。
不过当初在挖陈浪的时候，李东就允诺过，远方这边会打造精品品牌。
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陈浪对这方面期待也很大，再拒绝，倒是显得李东言而无信了。
李东说着又道：“40家还是有些多了，受众不见得有那么多。
后期如果受众多了，我们可以再填充。
目前，国内以华润的Ole精品超市规模最大，可到现在，也不到20家门店，这都三年了。
我们做第一的决心，那是必须要有的。
40家多了，30家足够了。”
他话音一落，陈浪就喜笑颜开道：“30家也可以，我们可以先试试看。”
其实他也不是非要说40家，只是他考虑到李东习惯性的喜欢砍点价，多报一点，让李东去砍好了。
原本以为能有20家投资额度就不错了，现在李东给了30家的名额，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见他笑的脸上都起褶子了，李东有些无语，半晌才道：“精品超市方面，急不得，慢慢做。
而且，最好都是自有物业。
精品超市的地段都是最繁华，最高端的场所，目前租金已经是天价，再过几年，我们给房东打工都不够房租的。
现在买下来，虽然投资不小，可就当跑马圈地了。
实际上，经营精品超市的企业，大部分也都是这想法。
精品超市盈利多少不说，靠物业保值，才是他们的初衷。”
“那这样一来，投资就更大了。”
“投资大也没办法，或者少做一点，慢慢来。
这方面，我最多能给出50亿的投资额度，再多，就耽误正事了。
精品超市只是产业的一个补充，而不是主体，能投资50亿，相当于一家中型顶端的零售连锁企业了。
除了我们，国内也没别的企业能做到这个地步。
超过50亿，那就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你该知道怎么选择才对。
这次别跟我来那套，到时候来个超支几十亿，这钱我不会出的，要出，你找其他人去。
就算我同意，别人也不会同意。”
李东提前警告了一句，远方的人就喜欢干这种事。
预算好好的，结果每次都在超支。
上次远方航空，预算20亿，最后超支翻倍都不止。
每次都让李东来买单，李东也被他们弄的头大。
一个精品超市，给出50亿，的确是他的极限，再多，他肯定是不干的，而且其他小股东也不会答应。
当然，因为是自有物业，相当于投资房地产，而且名义上还好听很多，不引人侧目，50亿其实也算还在李东的承受范围内。
哪怕精品超市亏本，光物业这一块，未来几年涨幅也足够远方赚一笔了。
而且赚的还没地产公司那么难听，这也是很多零售企业都在干的事，一些零售集团圈地不比地产公司少，可结果却是没人太在意。
陈浪也不在意李东的话，50亿，足够了。
说句实在话，如今华夏零售集团当中，资产超过50亿的有几家？
光算净资产的话，恐怕不到30家，也许更少，20家左右差不多。
一个精品超市，单独拿出来都能进零售前30了，陈浪没什么不满足的。
谈完了大体上的事，最后陈浪才笑呵呵道：“李总，那就劳烦您给取个名好了。”
李东瞥了他一眼，早就料到了这家伙会这么说。
不过李东也早有准备，闻言马上道：“其他超市的精品品牌，别看洋气，实际上真不怎么样，叫都叫不出来，对知名度的推广毫无用处。
我们虽然走高端路线，可也要接地气一些，起码，让人能知道我们有这个品牌存在。
我考虑了一下，YFLD就不错，不都喜欢用英文么，满足他们好了。”
李东说的一脸自然，陈浪却是脑袋急速运转，喃喃道：“英菲尼迪？不对，YFLD……远方……李东……”
说到这的时候，陈浪脸颊都僵硬了！
我就知道！
我真的该猜到的才对！
这家伙取名向来如此，指望他陡然间给个有意义的好名字，有可能吗？
YFLD？
这也算得上高大上？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李东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全称不是远方李东，是Your Friend LiDong，你的朋友李东给你提供你最需要的服务！”
“咳咳咳……”
陈浪猛烈咳嗽，有区别吗？
真的有区别吗？
就这还解释一句，有必要吗？
陈浪彻底无力，好吧，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总而言之，不管是远方李东，还是你的朋友李东，反正马上要上线就对了。
至于别人怎么解读，陈浪这时候也不去想，反正自恋的老板，向来都喜欢带LD两个字母就对了。
精品超市战略的确定，意味着远方零售已经完成了全方位的受众布局。
不管是普通大众，还是精英阶层，都能在远方找到他们的定位归属。
当然，投资也不是小数目。
……
就在远方紧锣密鼓开始各行各业布局的时候，其他人也没闲着。
3月10号，李东接到了马华腾的电话。
腾讯完成基金公司的布局了！
腾讯没有选择收购入股，而是选择了合作，而合作对象，依旧是易方达。
作为目前管理资产规模排名第二的基金公司，易方达实力不弱，背景也不弱。
腾讯没有选择控制一家小基金公司，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目前的腾讯，实力远不如远方。
现金流方面，也远远不如。
一旦出现风险，腾讯控股的又是一家小基金公司，完全没有能力去进行风险管控和承担。
就像天弘基金，如果出现了风险的话，天弘是没有能力去承担的，只能靠远方自己。
易方达这些大型基金公司不同，他们有自己的风险管控机制，也有应急的能力。
腾讯在这时候选择易方达，可见马华腾还是比较把稳的。
控股不见得就是好事，哪怕后期收益更大，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相比较于马华腾的稳，马昀反而更喜欢博。
马华腾前脚刚打来电话，很快，马昀也来了电话，阿里，正在和一家小型基金公司谈合作的事，目前进展顺利，3月底，应该可以达成协议。
至于赶在5月1号之前筹备完毕，远方是没问题的，腾讯这边选择的易方达问题也不大。
唯一可能出问题的就是阿里。
不过马昀的语气还算自信，不会比远方两家慢就是了。
对马昀的选择，李东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在电话中提醒道：“还是悠着点为妙，现在你的处境可不是太好。
又是私有化阿里，又是踢走雅虎，还得面临我们的竞争。
阿里，现在恐怕没钱了才对。
一旦出现风险，啧啧，不攻自破，我说不定能捡个便宜。
别忘了，真要破产了，淘宝和支付宝我接手，其他的你找合适的买家好了。”
马昀早就习惯了他的语气，不为所动，自顾自道：“很快，我们的十周年庆典就要开始了。
我这次会上台表演节目《三打李东》，感兴趣的话，回头给你录个现场视频，你可以慢慢欣赏。”
李东也笑道：“那干脆邀请我去现场看好了，这不是更爽？”
“嘟嘟嘟……”
马昀二话没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邀请你妹！
这混蛋真要去了现场，他担心阿里这么多年最大的一次庆典和年会会被折腾黄了。
到时候，别人还得骂他傻。
上次他说邀请李东，柳川志他们都看傻子似的看着他，到现在马昀都没忘。
对马昀的无礼，李东很大度地原谅了他。
你看看我！
你说《三打李东》，我眉头都不带皱的，这才叫大将风度，大企业家风范。
再看看你，我刚说去参加，你直接挂电话，心胸决定了高度，显而易见，还是自己更高一些。
自恋了几句，李东也没沉迷在其中。
目前，三家的进度都快了，5月份推出虚拟货币基金应该问题不大。
而在这之前，关键还在于智能机的推广程度。
移动端才是网上理财的主流，关键在于方便和随时随地性。
对于钱，大家看的都比较重。
能拿着手机，随时随地都能到自己的钱，哪怕只是虚拟数字，这些人也会心安。
如果智能机规模无法扩大化，真正选择在网上进行理财的，绝对是少数。
3月中旬，各大手机厂商都开始推出自己的智能机。
加上家电下乡政策的补贴，手机被覆盖在补贴范围之内，一时间，智能机市场火爆至极！
政府补贴13%，各大厂商为了抢占3G市场，也开始做大力的促销活动。
华为和联想几家巨头，也和远方达成了合作协议，线上由远方商城进行帮忙推广，促销力度惊人。
而OPPO作为李东的控股企业，李东自然也不会忘了自家人，远方商城依旧主推OL02型手机。
3G手机一出，华夏的手机厂商们就开始了大战！
一个新产业链的出现，前期亏本都无所谓，关键在于市场份额。
这次的补贴，也可以说有史以来最大的。
政府补贴13%，移动为了推广自己的TD3G体系，也进行了大规模的补贴，补贴金额高达百亿！
联通和电信，也不甘示弱，开始对手机厂商进行补贴，推广自己的定制机。
这是一项电信运营商，手机厂商，经销商，包括政府都在推动的产业！
新兴的3G时代，很快就在国内被炒的火热。
根据09年1月份的数据报道，华夏的手机用户达到了7亿！
这是一个极其可怕的数字，而目前，3G用户还不到2000万，占比很小很小。
3G的到来，不敢说全部更新换代，起码覆盖现有用户一半以上才对。
也就是说，未来几年，起码还会有4亿左右的用户，会进行更新换代，使用智能机。
这么庞大的规模，市场波及万亿以上。
别说国内的企业动心，国外的企业谁不动心！
一时间，诺基亚，三星，摩托罗拉这些企业纷纷推出自己的3G手机。
而之前没有进入华夏的苹果，仿佛也看到了华夏市场的前景。
加上目前华夏的3G市场正处于刚开发阶段，这时候再不进入，恐怕再迟点就没机会了。
3月12号，联通对外宣布，和苹果达成协议，苹果和联通推出合约机。
苹果之所以选择联通，不是因为联通最强。
这时候，华夏运营商之中，最强的还是移动。
关键在于，苹果目前的iPhone3G制式机是支持CDMA标准的。
而今年元旦的时候，华夏几大运营商当中，拿到CDMA牌照的，正好是联通。
当然，这不代表苹果不能定制其他版本的手机。
真要有生意可做，没人会嫌这个麻烦。
主要还是在于，三大运营商当中，移动极其强势，不愿意和苹果签订分成协议。
所谓的分成协议，是指在捆绑销售过程中，用户使用苹果手机付费软件，用户要出钱不说，苹果还要收运营商的钱。
苹果在欧美，都是这么做的。
然而在华夏，按照移动的话来说，和苹果签订这么苛刻的协议，还不如和OPPO合作。
OPPO虽然刚崛起不久，可在3G市场反而要超越苹果。
如今，不是前世，前世苹果手机进入华夏的时候，其他厂商的智能机还没影响力，也没有形成规模。
而那时候，苹果智能机是市场，甚至是全球的主流。
那时候选择和对方合作，签订协议，抢占市场，大家咬着牙也就认了。
可这时候，国内厂商都迅速推出了自己的3G手机，不比苹果慢多少，在国内OPPO更是比对方早的多。
至于品牌效应，还没形成。
或者说，这时候的苹果，在国内，除了少数一部分人，其他人根本就没听说过。
对普通消费者而言，什么品牌的名字熟悉，那才是大牌。
OPPO的名字大家很熟悉，所以，在国人看来，OPPO才是大牌，才是品质的保证，至于苹果是什么，九成九的人不知道。
而论起广告和推广力度，价格优惠政策，苹果都远不如OPPO。
这也导致，联通发布公告的时候，除了业内人士稍微留心了一点，其他人根本没关注。
没有想象的期待已久，没有想象中的好评如潮，也没有想象中的排队等候。
反倒是OL02型手机，在远方和OPPO的极力推广下，再次达到了一个巅峰！
……
3月13号。
OPPO对外发布公告，OL01型手机，从元旦开始上线，截至到3月11号，刚好100天整。
而100天时间，OL01型手机销量突破700万台！
另外OL02型手机，3月1号上线，截止到11号晚，11天时间，销量突破300万台。
两款智能机，在100天内，创造了千万销量！
而之前闻名世界，在全世界范围内名声大噪的iPhone3G，花了5个月时间，突破了千万销量。
这样的成绩，被誉为奇迹。
可这样的奇迹，没有华夏市场的支撑，却是显得有些薄弱了。
OPPO虽然是两款智能机才达到了千万销量，可总共耗时100天，O2型手机更是刚推出11天，就突破了300万销量。
而iPhone3G，上市一周突破100万台销量，当初可是被全世界瞩目。
……
OPPO发布公告的时候，李东不在公司。
省委大院。
沈雪华走之后，沈茜就搬了回来。
等见到李东看着电脑傻乐，沈茜不由笑道：“就算突破千万销量，你也用不着这么高兴吧？
OPPO毕竟占了先机，各种广告覆盖全国，加上之前市场空白，所以才会取得这样的成绩。
后面其他厂商也参与竞争，可不见得还有这样的成绩。
而且说句实在话，OPPO的质量好像有点差，得让陈明永注意点，前期可是打品牌的时候，别把牌子给毁了。”
李东笑呵呵道：“这个倒不至于，价格在这，OPPO智能机，目前是市面上品牌商当中，价格最低的。
除了山寨机，其他厂商的手机，最低价格都在2500以上。
而OL01型手机，目前已经降价到2000了。
一分钱一分货，再说也不见得就比其他国产机质量差，价格又便宜这么多，大家应该也能理解才对。
我倒不是为了千万部销量高兴，我是觉得乔布斯这时候不知道有没有看华夏这边的情况。
之前联通和他们宣布，推出iPhone3G联通版本的时候，市面上都没水花溅起。
可今天，OPPO宣布突破千万销量，你看看，全是讨论这个的。
换成是我，恐怕心里不好受才对。
苹果对华夏市场还是有很大野心的，毕竟我们的人多，而且我们的经济增速也快。
之前数据披露说，华夏手机用户高达7亿人。
哪怕一半人用智能机，那也是4亿左右了。
而手机这东西，就算平均三年换一次，每年更新换代的智能机也超过一亿部了。
世界上的手机厂商，谁不在盯着华夏市场？
乔布斯倒好，去年刚上线的时候，华夏这边不支持3G，等支持3G的时候，OPPO第一时间推出了3G智能机。
这下子，对方恐怕也懵了。
想到这，我就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
他笑的开心，沈茜却是莫名其妙，无语道：“你和他认识吗？”
“不认识啊。”
“他得罪你了？”
“不算吧。”
“那你幸灾乐祸个什么劲？”
沈茜彻底无语，这家伙还真是无聊，人家又不认识你，又没招惹你，也没得罪你，还是老外一个。
你要是笑话华为，笑话联想，那还有道理。
可你笑话一个没见过的老外，你是不是闲的？
李东干笑一声，我是不认识，也没见过，可前世这老头子弄的苹果手机，却是让李东满肚子不满。
和联通的分成协议，也是后期苹果一直在施行的分成协议。
反正只要在苹果手机商消费充值，苹果先扣一部分费用再说，剩下的才会留给别人喝口汤。
这也导致，看点，玩点游戏，苹果手机花的钱都比其他手机多，没办法，费用转嫁，最后还不是到了用户头上。
当然，李东不止因为幸灾乐祸，更高兴的还是他说期待时代要正式到来了！
OPPO都卖出了1000万部，加上其他厂商和山寨机，现在的华夏智能机市场，最少覆盖有2000万用户了，这个速度真的太惊人了。
再等几天，就可以推出微信试水了，这才是李东最高兴的一点。
对李东的心思，沈茜可不知道。
也没继续这个话题，沈茜看了看时间道：“是下午去青阳，还是明天早上起早再去？”
明天就是李青的婚礼，婚礼在青阳那边举办。
李程远倒是问过要不要在平川办，李青和姚博和家里商量了一阵，最终还是选择了在青阳。
平川虽然有李东在，真要在平川举办，那绝对会轰动，来的客人和大人物也会多很多。
可两口子也有自知之明，借这个光用处不大。
来的客人再多，来头再大，盯着的也不是他们，而是李东。
他们给的是李东的面子，又不是他们的。
实际上，重点就在于李东。
在哪举办婚礼都一样，要是在青阳举办，李东能去参加，那最合适。
要是李东说青阳去不了，必须要平川，那两口子大概就不会想着在青阳举办了，而是来平川。
不过之前李东和李程远说过，在哪都行，只要没有太忙的事，都会去参加。
他这么一说，李青两口子也安心了下来，选择了亲戚朋友最多的青阳举办。
明天就是14号，李程远昨天就回去帮侄女主事去了。
李东大伯去世，李南明又不太顶事，家里没个主事的男人可不行。
李程远作为李青唯一的叔叔，自然得去帮忙。
听沈茜问起，李东想了想道：“明天赶早吧，今天就不去了，去了也麻烦，我一去，都盯着我，明天指不定人多的坐不下，还不知道谁麻烦谁来着。
明天早上再去，不耽误。”
沈茜闻言点了点头，也没继续说。
可李东心里却是有些含糊，胡小蕊那丫头说过好几次，她也要去参加婚礼，明天那丫头不会也在吧？
李青婚礼，其实没给胡小蕊发邀请函，毕竟李青都不认识她。
可胡小蕊真要去了，难道还能不给进？
晃了晃脑袋，李东也懒得多想了，到时候再说吧。
就在李东想到胡小蕊的时候。
胡家别墅。
孙月华因为京城那边还有业务，在胡明逼迫李东退股东星之后，孙月华就赶回了京城。
客厅中。
今天胡明回来的比较早，胡小蕊也没去公司，而是在客厅里看文件。
胡明到家的时候，看到女儿一本正经地在看文件，脸上不由露出欣慰至极的笑容。
他胡明的女儿认真起来，还真是比谁都不差。
看这工作的架势，一看就知道是做大事的人。
东星娱乐这两年走的这么快，还不是自己女儿的本事，李东那小子光会动嘴皮子有什么用。
胡明见女儿在工作，放轻了脚步，缓缓退出门口，等出了门，才转身看向管家道：“给小蕊炖点燕窝粥，最近忙的皮肤都有些发黄了。”
管家连忙应了一声，心里却是狐疑，你哪只眼看到她皮肤发黄了？
不过这话自然是没法说的，见胡明一脸笑容，管家也不打扰，垫着脚尖去通知人准备了。
管家一走，胡明才再次进了屋。
刚进屋，就见胡小蕊抬头道：“爸，回来了？”
“嗯，今天事情不多，提前回来了，没出去玩？”
胡小蕊一听这话，顿时嗔道：“爸，我都多大了，还出去玩。
公司事情多着呢，我都快烦死了，哪有时间玩。”
胡明闻言一边走上前，一边问道：“怎么了？东星不是发展的挺不错的吗？怎么又有烦心事了？”
胡小蕊拉着胡明在自己旁边坐下，拿起茶几上的文件给胡明看了一眼，叹气道：“去年收购了新影联之后，原本还以为能在院线市场占据一席之地了。
一开始还想着独占北方院线市场，成为国内院线票房第一的院线。
07年，新影联排第二，东星拿下对方，当初还有远方帮忙，我一直都觉得第一十拿九稳了。
可前些天，统计报表出来了。
08年，新影联不但没上去，反而跌了排名。
去年电影院线总票房42亿，新影联只拿下了5亿。
第一是中影星美，5.5亿票房。
第二是万达院线，5.1亿。
第三才是我们！
爸，你要知道，07年，万达院线才排名第五，去年居然超越了我们，到第二了。”
胡小蕊一脸的惆怅，胡明见状连忙道：“生意场上都这样，今年你第一，明年我第一，这不是常事么，犯不着为这个生气。
再说了，东星才成立多久，做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爸，万达院线也没成立多久好不好。
再说，我输的不甘心！”
胡小蕊鼓着嘴气恼道：“都是李东，太小气了，不肯投资东星，人家万达那边，不断并购整合，当然超过我们了。
可去年，我们才并购新影联而已，连更新换代的钱都没。
万达那边，人家老王可大气了。
前些天，他们的银幕总数都突破300块了，影城也将近50家，还上线了不少IMAX巨幕。
咱们跟他们一比，真寒酸。”
胡小蕊抱怨了几句，接着朝胡明撒娇道：“爸，要不你帮我一次好不好？”
胡明一脸的纠结和肉疼，干笑道：“乖女儿，你别不是又想找爸要钱吧？”
胡小蕊撒娇道：“爸，不是要，是借。
谁让你把李东给赶走了，现在公司都没钱了。
签约艺人没钱，签约大牌也签不起，院线这边也没钱发展，没钱增加屏幕，没钱开新影城。
新影联虽然在北方院线市场还不错，可在南方根本没什么影响力。
爸，东星赚钱可是很厉害的。
而且李东也说过，未来几年，华夏的电影市场肯定会突飞猛进，这可是赚大钱的时候。
东星这边，现在就是我一个人的了，没有投资方，怎么投资扩大市场规模啊。
咱们哪怕加上回购李东的股份，总共也才投资了13亿不到。
现在东星价值20亿，那是最低的，这回报率，比南瑞可赚钱多了。
还有，爸，有件事你大概不知道。
前两天，证监会发布了《首次公开发行股票并在创业板上市管理暂行办法》，5月1号正式实施。
也就是说，条例正式实施，像东星这些暂时无法在主板上市的企业，也能上市了。
现在外界都在讨论这事，不少娱乐公司都准备去创业板上市了。
华谊兄弟你知道吗？
虽然在电影这一块比东星厉害一点，可综合实力比我们差多了，尤其我们还控制着北方的院线市场。
可华谊现在已经准备去创业板上市了，而且人家还喊出口号，上市冲击百亿市值！
他们华谊值百亿，那我们东星少说也值200亿啊！
爸，咱们发财的机会来了。
现在你借点钱给我，我再扩大一下东星的规模，等创业板上线，我就准备申请上市试试看。
指不定，到时候，我直接财富就超过你和妈了呢。
那时候，我借你多少钱，就还你多少钱。”
胡小蕊说完，胡明有些惊讶道：“真的？”
他虽然是商界的老狐狸了，可对娱乐这一块还真的没太关心，也就女儿做这个之后，他才稍微有点了解。
可现在女儿居然说，上市市值能达到200亿，这别不是和李东学会的吹牛皮吧？
胡小蕊连忙道：“当然真的，华谊兄弟的情况你肯定不知道。
他们净资产3亿，净利润7000万不到。
可按照现在的市场情况，娱乐公司的市盈率很可能都在50倍以上，甚至突破100倍都有可能，只要报表做的漂亮就行。
真要达到100倍以上的市盈率，100亿市值也差不了多少了。
东星可比华谊强多了，不算其他的，如果单纯说利润，去年我们利润达到了2个亿以上。
50倍的市盈率就能市值破百亿了，100倍的市盈率，200亿还不是轻轻松松……”
胡明一脸的不敢置信，半晌才道：“百倍市盈率？娱乐行业有这么吃香？”
“那当然，比互联网企业都不差，甚至还要强的多。
你以为是南瑞和腾翔这些实业公司？
反正，咱们这次是要发大财了，一上市，我指定比你有钱。
可现在，光利润可不行，我们就算要上市，招股书也没别人好看。
我们签约的大牌明星很少，电视剧和综艺节目倒是名气不小，可到现在也没投资几部大火的电影。
还有，北方院线市场我们是有不小的市场份额，南方我们没有。
所以，我想在上市之前，在南方开一些影城，增加我们的屏幕数量，冲击院线第一的位置。
其实现在差距也不大，真要舍得投资，明年我们肯定是第一。
到了那时候，我们的招股书做出来，那才好看。
可惜……没钱了……”
胡小蕊一脸的惋惜，失落道：“要不然别说200亿，500亿都有戏。”
胡明咽了咽口水，马德，现在钱这么好挣了吗？
出了个李东大忽悠还不够，那家伙动辄千亿万亿，结果自己女儿这边也张口200亿500亿了！
他对这方面，真的不是了解太多。
虽然有关注，可作为实业家，他更关心的其实还是企业的运营状况和利润回报。
东星的利润不算低，不算去年并购的钱，年利润高达2亿以上。
可按照实业公司的情况，这个盈利，就算上市，能有30亿以上的市值就算不错了。
可现在呢？
女儿开口就是200亿打底！
这要是真的，哪怕上市之前被稀释一部分股权，那最少也是个百亿级的女豪富了。
自己和妻子奋斗了一辈子，经历了大风大浪，经历了重重险阻，才有了现在的身家财富。
可女儿随便弄个玩票性质的公司，上市就能超过他们两口子了？
胡明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半晌才口干舌燥道：“那你这边还缺多少钱？”
胡小蕊眼珠滴溜溜转动，笑嘻嘻道：“爸，你还有多少能动用的现金啊？”
“没多少了……”
胡明还算了解女儿的性格，见她这幅表情，马上道：“你也知道，这几年，你爸我花钱的地方多。
光是东星，你就差点把爸的老本给掏空了。
我和你妈凑凑，一两亿应该差不多。”
“爸！”
胡小蕊鼓着嘴道：“你骗谁呢。
上次李东还我的两个亿，我都给你了，我是找你借钱，又不是要钱。
再说了，我还是你女儿呢。
你有钱不借给我，那你准备留给谁？
还是说……”
胡小蕊一脸的狐疑，看着老爸道：“难道说，爸，你不会在外面还有个儿子吧？”
胡明顿时脸色发黑，没好气道：“真要有个儿子，我早就不要你这臭丫头了。”
“那你就借点钱给我。”
胡明无奈，肉疼道：“借多少？”
“20亿！”
“咳咳咳……”
胡明差点没被呛死，咳嗽了好一会，才涨红着脸道：“你说要多少？”
胡小蕊笑嘻嘻道：“爸，我想了想，开新影院费时又费力，干脆收购一家南方的院线好了。
可南方的大院线，想要收购，动辄就是10亿起步。
再加上签约大牌明星，给他们找资源，投资电视剧和电影，这些都不是短期能有回报的。
可现在东星没钱，那要不只能贷款了。
可你想啊，我贷款，那多丢人啊。
我可是你女儿，你的钱在手上都花不完，我还贷款给银行付利息，干嘛浪费这个钱。
你投资我，到时候我赚钱了，还不都是你的钱。
今年我准备多投资一些电影，做一些大制作，帮东星打开名气，反正现在就是缺钱的厉害，20亿不算多的。”
胡明有些牙疼，崽卖爷田不心疼吗？
20亿不算多？
你真以为你老子是开银行的！
开银行的，20亿也是笔巨款了！
加上前面给女儿掏走的十几亿，真要再拿20亿出来，光是东星他就投资30多亿了。
这差不多就是他所有的老底了。
剩下的，就剩一个南瑞和孙月华的腾翔了，以及少部分企业股票和股份。
可看看女儿，胡明却是不敢放心。
30多亿，他和孙月华多少年奋斗才攒了这么些家底，女儿现在还年轻，这要是东星赔了，那可就完蛋了。
见老爸一脸的肉疼和犹豫，胡小蕊哼哼道：“不借算了，你们这些老头子老太太就是胆子小。
你看看人家李东，这几年赚了多少钱了。
你们把钱留在手上，又不能钱生钱，都在通货膨胀中亏光了。
算了算了，不借了，就让东星这么混下去好了，早知道还不如不赶走李东，那家伙要是知道了，肯定愿意投资，他眼光比你可强多了……”
“臭丫头，激将我呢！”
胡明闻言骂了一声，接着就肉疼道：“20亿没有，爸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5亿，最多就这个数了。
这可是爸的棺材本，你要是给亏光了，爸以后……”
“爸，放心吧，肯定不会亏的。
20亿你要是拿不出来，给17亿好了，和之前的投资凑个整，30亿，等我赚钱了，我双倍还你行不？”
“17亿！”
胡明跟猫被踩了尾巴似的，急吼吼道：“丫头，你要逼死你爸？
我哪来的17亿……”
见老爸真急了，胡小蕊怕鸡飞蛋打，连忙安抚道：“爸，别激动别激动，小心心脏受不了。
我不要17亿了， 7亿，7亿就行了。
真的，再少真不够。”
“7亿？”
胡明略微犹豫了一下，最后才吸了口气，略显犹豫道：“丫头，爸其实也不指望你赚多少钱，现在咱们家的钱，养你一辈子肯定没问题。
可东星要是赔了，那砸进去的钱可就多了。
光是投资，就超过20亿了……”
“爸，相信您女儿！”
胡小蕊一脸自信道：“肯定不会亏的，真要亏了，大不了以后我打工赚钱养你们！”
胡明讪讪道：“还没到那地步。”
东星就算亏光了，也轮不到让女儿去打工的地步。
见女儿现在一心想着事业，胡明也不好不支持，最终点了点头道：“那回头爸给你打过去，悠着点花。
你这花钱速度，花的爸心里都有些打颤了。”
两年，20亿的投资。
对他们这些搞实业起家的企业家而言，20亿就算他胡明，也要奋斗无数年才行。
别看他现在身价不菲，可其实一开始，那就是有基础有资本的。
当初孙家的所有财富，都在他们手中，那可是孙家经营多年的底子。
之后，才有了现在的胡明和孙月华。
现在女儿两年花了他20亿，全部身家的五分之一，胡明想不肉疼都不行。
当然，目前看来，东星经营的还不错，没亏不说还赚了。
女儿真要能把东星继续做大，那他胡明脸上也有面子。
他胡明的女儿，要是能一手打造一家百亿市值的公司，以后谁还敢说他胡明女儿傻？
谁还敢说他胡明只会吃他老婆家的软饭？
要吃，那也吃她女儿的！
胡明心里又是欣慰，又是肉疼，心情极其复杂。
一旁的胡小蕊则是兴高采烈，老头子的家产又骗来一部分了，回头再骗点过来。
看老头子的态度就知道了，7亿说拿就给拿出来了，肯定还有不少钱。
钱放在老爸老妈手上，也光知道投资别人，便宜了别人，还不如自己拿来用。
这也算为自己收购远方出点力，老爸要是知道了自己的目标，肯定也会很高兴的。
盘算了一阵，胡小蕊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转头就上了楼。
这让刚准备说话的胡明脸色发黑不已，白眼狼！
刚刚要钱的时候，又是撒娇又是捶背的，钱还没到手呢，就开始暴露原形了。
念叨归念叨，胡明也不跟女儿计较这些。
急忙拿出电话给老婆打了过去，一接通，胡明就喜滋滋道：“咱女儿现在是真出息了！
这才多大啊，就快超过咱们了。
刚刚小蕊说，创业板上线，东星有机会上市了。
一上市，起码也是200亿以上的市值，行情好，500亿都有戏。
乖乖，真了不得了。
以后商界说起咱女儿，那也不比他李东差！
之前还有人说江北三杰，李东、许圣哲、纪兰馨……
老许家那小子能跟我女儿比？
纪老头的女儿更不行，哪比得上咱家的小蕊！
什么江北三杰，也不知道谁胡说八道来着，我女儿没上榜，那是他们眼瞎。
月华啊，今年清明记得回江北，我得带小蕊回老家祭祖去。
我老胡家，一代比一代强。
指不定过两年，我老胡家也能出个女首富。
对了，这事就别和别人说了，低调，低调点，千万别告诉你爸……”
他嘴上说着不告诉孙老头，实际上巴不得老婆马上去说。
也就是他不敢给老头子打电话，要不然，第一个就是告诉老头子，你外孙女比你老孙家的人强多了。
姓胡怎么了，姓胡才有出息！
当年老头子还让自己女儿姓孙，开玩笑！
我又不是入赘，你以为我跟杜安民似的，杜老鬼妻管严，我可不是。
诽谤了一阵杜安民，胡明笑的合不拢嘴，连老婆说什么都没在意，喜滋滋地挂断电话，开始给江北纪元忠几个老家伙打电话报喜去了。
到了他们这岁数，不比自己，只比儿女，这几个老东西看看以后还有没有脸在自己面前吹嘘。
胡明跟人炫耀的事，李东这边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他其实无意去特意打听这些，关键是许圣哲半夜三更地给他来了电话。
通电话的时候，许圣哲也是实在找不到人发泄，干脆找到了罪魁祸首李东。
电话一通，许圣哲就骂骂咧咧道：“都什么情况，什么屁事都要跟我炫耀一番，啥意思？
李东，商界以前不这样，谁不是闷声发大财，谁满世界炫耀这些！
自从有了你，什么屁事都有了。
发财就发财，有出息就有出息，我又不嫉妒，非要跟我炫耀干嘛。
老胡忒不是东西，我们家老头子都不能说话了，还故意打电话过来，拐弯抹角地跟我炫耀呢……”
许圣哲怨念满满，电话一通就开始抱怨起来。
刚睡着的李东，听了两句，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大爷的，大半夜的，谁有闲工夫听你扯淡。
不声不响的挂电话，李东现在也学会了。
老杜就经常这么干，马昀那家伙也学会了，马华腾那家伙上次也干过一次，他现在觉得自己应该也要学习学习才对。
一挂断电话，李东就开始继续闷头大睡。
旁边的沈茜被吵醒了，刚想问话，李东就轻抚着她的肚子道：“睡觉，明天再问，许圣哲那混蛋，闲着没事找我抱怨呢。”
沈茜听到这话，才没有再说，脑袋靠着李东的肩膀，闭上眼继续入睡。
……
第二天，一大早李东就起床了。
今天李青结婚，既然说好了要过去，也不能太迟，没必要非要压轴赶时间上场。
大早上一起床，李东就给许圣哲回拨了电话过去。
响了好一阵，对面的许圣哲才接通电话气急败坏道：“大早上的，你有毛病吧！”
李东没好气道：“昨晚你不也骚扰我了吗？少说废话，什么情况，昨晚没听明白，再说一遍。”
“我@#￥……”
许圣哲骂骂咧咧一阵，半晌才颓然道：“他么的，跟你们生气显得我自己蠢。
我不生气，也懒得生气。
事情很简单，老胡他们家闺女跟你一样能吹，说东星上市200亿市值打底。
然后老胡来了电话，反正就是可了劲的吹。
吹就算了，非要拿我对比，啥意思啊？
你说，我招谁惹谁了？
我这个富二代又没仗势欺人，又没欺男霸女，干嘛都逮着我欺负。
我容易吗我？
……”
许圣哲抱怨了一阵，最后才略带好奇道：“你说，东星上市真的能市值200亿？”
李东闻言微微挑眉道：“上市？东星现在上市，谁说的？”
“老胡说的，说创业板上线，小蕊想去试试。”
“现在？”
“不知道。”
李东轻轻敲着茶几，顿了顿才道：“现在上市不是时候，追求高市值没太大的用处。
要上市，也要去主板上市才对。
如今A股还没有任何一家影视企业上市，创业板只是过渡期，东星不缺发展资金，暂时也没到瓶颈期，没有上市的意义。
成为A股第一家影视上市公司，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前景。
小蕊怎么想到要去创业板上市？”
“这个我怎么知道。”许圣哲无语道：“我就问你能不能达到这个市值，你跟我扯这些干嘛。”
李东笑了笑道：“200亿应该差不多吧。
东星在影视行业其实名气不低，尤其是去年东星慈善夜完美收官，更是名声大噪。
东星现在欠缺的不多，主要两点，第一，缺一些国际都有名气的大牌明星和导演。
第二，缺一炮而响的影视作品。
至于别的，其实都不缺了，包括一系列版权，东星这两年囤积了不少版权，以后会值大钱的。
要是把上面两点给补足了，200亿算什么？
东星也是线上线下一把抓，当然，不同于我们的线上线下，我说的是院线和影视版块。
总而言之，200亿绝对是小看东星了。”
“不会吧？”
许圣哲有些质疑道：“为什么你旗下的产业就是比别人值钱，跟我你也这么吹，有意思吗？”
李东退股东星，并未发布声明。
李东是懒得干这事，东星那边则是暂时还需要李东和远方的名气支撑。
上次沈茜就提过这事，被李东打断了话语。
这事，连许圣哲都不是太清楚，现在还以为李东在东星持股来着。
听到许圣哲的问话，李东也不解释，笑呵呵道：“值钱不值钱，市值这东西没太大的参考价值。
说句认真的，没必要太过在意这些。
你万亿市值也好，一旦资不抵债，照样说破产清算就破产清算，有用吗？
关键还是看企业自身，你别成天琢磨这些，没意义。
龙华这边，你不要过于急于求成。
我在龙华还有20%的股份呢，被你弄砸了，我找谁算账去。”
“呵呵，你以为我那么傻？”
许圣哲鄙夷一句，最后忽然道：“咱们的约定你别忘了。”
这话刚出口，来喊李东吃饭的沈茜刚好走了过来，大概是听到了，脸色略有异样，看了一眼李东没说话。
李东有些心累，对着电话无语道：“说明白点，什么约定，别弄的我跟你真有什么似的。
你们这些人，每次说话能不能说完整了，说半截留半截，坑我呢？”
许圣哲大概是知道沈茜在一旁，也没打趣李东，笑呵呵道：“你别跟我说你忘了。
07年的时候，你们发行债券让我借钱，我花了五亿买了你们的债券。
当初你可是跟我打赌，三年内，东宇必定超过龙华，成为江北地产界的老大。
如果做不到，龙华控股东宇！”
李东挑眉，半晌才道：“算上远方城，东宇不比龙华弱，反而要强一截。”
“你的十座远方城几乎都是空壳子，也就囤地不少，可欠了一屁股的债。
无论是规模，影响力，包括运转体系，你自己说，东宇能比得上龙华吗？”
“这么说，你是想控股东宇地产了？
第一，三年还没到。
第二，东宇现在主要走商业地产的路线，今年东宇再新建十座远方城，光是二十座远方城，就是天文数字，你控股不起。
而且有了二十座远方城，龙华能和东宇比？
说名气，东宇的远方城，全国有谁不知道的？”
说罢，李东再次皱眉道：“说认真的，忽然提这事做什么？
你有想法就直说，别跟我拐弯抹角的。”
许圣哲笑呵呵道：“就知道瞒不过你，远方现在的计划，我大概能看个明白。
远方城大概是你们唯一的对外扩张计划了，至于其他的，你应该不准备涉足才对。
可单一的为了远方城，你们还要配套很多部门和产业，不划算的。
你们的物业公司，你们的建筑公司，装修公司，包括销售部门，策划部门……
这些人事部门，存在价值其实都不高。
如果你们愿意把东宇托管给我们龙华管理，这些部门都可以裁撤了，远方城还是远方城，我每年收你点托管费用就行。
我敢保证，开销能比你们自己的支出少一半以上！
而且龙华赚钱，也是你赚钱，你又赚回去一部分，最后你会发现，这样一来，你们事情少了很多不说，支出也少了很多很多。
更关键的一点在于，龙华一旦承接了你们的托管任务，那两者联合，产生的附加效应就强多了。
到时候，龙华虽然还是龙华，资产没变，其他的也没变。
可就如之前的国美一般，没有托管的那300多家门店，国美能有之前的名气吗？
托管的那些门店营收，不照样算进了国美的营收，才有了前些年的家电连锁第一。
如果龙华承接了东宇的托管业务，我们龙华就可以对外宣称第一地产集团！
一旦上市，产生的附加值难以计量！
李东，考虑一下，这对你没有任何损失不说，反而是一次赚大钱的机会。
只是托管你们的业务，甚至托管费用我都可以跟你商量着来，给个成本就行。
远方城我甚至也不要求改名，还是远方城，真的，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别急着否决。
你自己心里也该清楚才对，你们现在根本无力分心继续扩张东宇地产，弄那么多架构在那，难道还真让他们光拿工资不干活？
合则两利，这事其实我早就想说了。
可之前我也不是太清楚你的规划，还以为你要继续扩张地产项目，你弄的那些什么秦汉唐系列，说的吓人，结果现在成了笑话。
与其如此，干脆让龙华代管。
为了几个小区，还专门弄了个物业公司，亏不亏的慌？”
李东沉默片刻，最后道：“我考虑考虑，你说的一些事有些片面了，支出再多，其实也没多少。
关键在于，这是我们产业生态链当中的一条，交给你们，我的生态链就不完整了。”
“托管而已！”许圣哲着重说了一句。
这事他的确谋划很久了，很早之前就想说。
如果现在东宇地产交给龙华来经营，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龙华以住宅地产起家，在江北甚至华东，龙华的住宅地产项目都是有名的。
可龙华涉足商业地产时间很短，平川的龙华广场，也就是现在的远方广场，算是他们第一次试水商业地产。
之后，在苏安新城和京城，许圣哲也继续扩大在商业地产上的投资。
可因为龙华实力有限，加上商业地产本就回本速度慢，投资规模大，导致龙华现在在商业地产上依旧名声不显。
可一旦接入远方城，那就完全不同了。
东宇地产虽然大体上还是空壳子，可远方城计划，早就名扬全国。
现在只要首批的十座远方城投入运营，那就了不得了！
十座直辖市和省会城市的城市综合体，这可不是一般的商业广场，一旦正式运营，那就是相当于十座小型城市投入运营。
只要远方这边能撑起这个摊子，那光是远方城，李东喊出的千亿计划就不再是计划，而是事实。
龙华这边托管远方城，也可以对外喊出华夏最大的地产集团公司！
第一，永远都不是第二能比的。
李东依旧没有说答应的话，缓缓道：“回头再说吧，目前我觉得还没这个必要。”
“李东……”
“行了，你老老实实做你的项目就行，别想着借我的鸡生蛋。
就算要借，我也得想明白了。
还有，你之前接手了雨润的旅游地产项目，现在又要接管我们的商业地产，龙华还在大力做住宅地产。
之前你甚至还要做娱乐和酒店，说认真的，贪多嚼不烂。
龙华实力是不弱，可也只是不弱罢了，还没到强大的地步。
几年前，你们也就排名二三十的样子，现在就想着做行业老大，不怕撑死自己？”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许圣哲略显低沉道：“这年头，你不做，别人可不会跟你客气！
什么贪多嚼不烂，谁做大了，都想往多了做。
你做的产业少？
还是其他企业做的产业比我少？
只要有机会，谁不是往里钻，我现在看到了机会，当然要抓住。
你自己不想在地产项目上做大，我知道你恐怕是有些顾虑，你有，我不怕就行。
放心，炸死了也是炸我，你吃不下的，给我喝口汤，这难度不大吧？”
李东用脖子夹住手机，一边喝着米粥，一边道：“老许，别这么激进，地产行业比远方的产业要凶险的多。
我现在都感受到无比巨大的压力，我老丈人这边上位，我都有些扛不住了。
更别说你这边，风险更大。
地产行业，外面都看成暴利行业，而且目前已经形成了比较完善的区域势力分布。
你现在还要直接上位，一步就要上位到行业一哥的位置上，考虑过其他人的感受吗？
悠着点，我认真的。
一步步走，比突飞猛进要强，也不惹人显眼。
至于东宇这边，我的确也要考虑清楚了才行，不是说不给你喝口汤，关键是这口汤喝下去，指不定就是毒汤，没那个必要。
有多大口，吃多少饭。
一口吃不成胖子的，我这么能吃，不也吃了五年，才吃成现在这样子。
就算这样，我都有些消化不良了。
至于你，别老想着超越我，何必呢，你超过我，我也不给你一分钱，老二当好了就行……”
许圣哲一脸无语，他么的，每次我说正事的时候，前面还能好好聊，后面就全变扯淡了。
现在是在谈正事，谈大事好不好！
千亿的产业托管计划，争夺地产行业龙头老大的计划，哪件事不比老大老二重要。
什么超越李东，不当老二，这时候许圣哲根本没想这茬。
结果倒好，到了李东口中，仿佛他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嫉妒似的。
为了嫉妒，他许圣哲用得着干这种事吗？
懒得辩解，许圣哲心累道：“就这样吧，你真的得考虑一下，龙华成为行业第一，对你也是一大帮助。”
“再看吧。”
李东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搁在一旁，低头开始吃饭。
沈茜见他思考问题，也没打扰他。
不过等看到他碗都见底了，还在继续吃空气，沈茜不由哭笑不得道：“吃完了，还来一碗吗？”
李东回神，看了看空着的碗，笑了笑道：“不吃了，收拾一下，去青阳。”
至于刚刚许圣哲说的事，他也没多说，沈茜现在对生意不太感兴趣，李东也懒得说这些事让她动脑子。
3月14号。
在部分地区，有人称这天为白色情人节。
当然，姚博和李青选这天结婚，倒不是因为这个，按照双方家长的说法，这天结婚利婚姻，益子孙，是难得的黄道吉日。
两人的八字都交给算命的大师算过，总而言之，这天是好的不能再好就对了。
李东和沈茜到青阳的时候，时间刚到9点。
青阳距离平川比东平要近一点，加上李东起的早，到的时候也不算迟。
他来的时候，新郎姚博也刚好带着自己的伴郎和好友来新娘家接人。
如今李东出门，自然不会是他一辆车。
李东的车前车后，都有车辆跟着。
在李青家楼下碰到的时候，跟着姚博的几个年轻人，忽然低声咕哝道：“迈巴赫，老姚，你租来的？”
因为李青结婚，虽然没说要借李东的车当婚车，不过李东车上还是扎了礼花。
刚好又都在同一栋楼，众人自然以为是姚博租来的。
他们一时间没想到是李东，姚博自然知道李东到了，连忙向迈巴赫迎了过去。
而李东，这时候也和沈茜一同下了车。
看到姚博，李东笑着招呼道：“没来迟吧？今天我是娘家人，特意过来准备给新郎制造点难度来了，可别错过时间了。”
姚博马上道：“没迟没迟，我也刚到。
谢谢，太感谢了……”
见他有些拘谨和紧张，李东笑道：“别紧张，今天你结婚，现在就紧张了，待会上台还不得腿软。
那我就不招呼你们了，我们先上去。”
姚博小鸡啄米似的，连忙点头。
接着等李东他们上去了，姚博才长长喘了口气。
面对李东这样的人物，哪怕对方比自己年纪小，还是自己小舅子，他也无法完全镇定下来。
真要能镇定下来，那也不是一般人了。
直到李东他们上了楼，伴郎团的人和其他亲友才反应过来，有人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道：“什么情况？”
“我眼花了吧，刚刚那人跟李东好像。”
“迈巴赫，李东？”
“我去，不会真是李东吧，什么情况！”
“……”
众人都呆住了，新娘家的情况，他们也算了解。
家境算不上贫寒，父亲在世的时候做过包工头，李青自己也开了个小超市，李青自己还在青阳买了房。
相比较而言，也算过得去了。
当然，姚博家庭也还可以，他本人在银行工作，是正式职工，不是那种外派的。
父母这边，姚博父亲是国企小领导，母亲则是在家当家庭主妇，反正家里也不算差。
另外还有个姐姐，也是名校的毕业生，如今在沿海城市的大企业也当了中层管理。
这样的家庭，配李青，那是绰绰有余了。
李青不是什么名校毕业，而是专科毕业。
虽然现在当个体户，生活环境不错，可银行也算体制，姚博的一些同事朋友，其实都觉得姚博应该娶门槛更高的老婆才对。
可现在，李东忽然出现了，顿时让众人惊呆了。
见兄弟朋友都傻眼了，姚博总算找到了点自信，还好，我比他们强点，起码没发傻。
见众人还愣着，姚博连忙笑道：“是李东，行了，都别议论了，快上去，要不然错过时间了。”
“真是李东！”
“老姚，什么情况啊？你快跟我们说说，我去，你还藏着核武器啊，李东和李青什么关系？”
“……”
众人一阵询问，姚博边走边道：“别问我，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情况，后来才知道他是李青堂弟。
说实话，我也就之前见过一次，没打过交道。
当然，打交道也没用，上次吃饭的时候，他问我问题，我都直接傻眼，什么都不懂。
总之，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可怕。
就是沾点亲戚关系，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他最好的发小先是点头，接着就咧着嘴笑道：“卧槽，老姚，你小子发了！
有这个小舅子在，随便漏点油水，还干什么客户经理！
没想到啊没想到，话说李青我也认识啊，深藏不露。
早知道她是李东姐姐，我就是撬墙角，也不能给你小子机会啊。
悔死我了，悔的我肠子都青了。
不对，李青好像我先认识的，老姚，不行，你给我一耳光，我受不了了……”
“啪！”
姚博倒是没真给他耳光，不过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没好气道：“少扯淡，那是我老婆，你少打主意。
还有，以后我结婚了，你不许到我们家来串门，串门也不给开。”
“我去，你太狠了！”
他发小哀怨了一句，接着又贼兮兮道：“老姚，你媳妇就算了，你姐不是还没结婚吗？
咱俩做个亲戚，李东给你当小舅子，你给我当小舅子，这不就两全其美了……”
“啪！”
姚博又是一巴掌，警告道：“不许打我姐主意，我姐有男朋友了，再说你这么废，我可不想你当我姐夫。”
“靠！”他发小脸色更加哀怨了。
姚博也不搭理他，径直往电梯口走去。
其他人这时候也顾不得许多了，发短信的发短信，打电话的打电话。
老姚他小舅子是李东，这种事还能错过！
李东来了青阳，还能不来观摩观摩？
这可是一代人的偶像和心目中的神话人物，现在居然见到活生生的人了，就算聊不上话，凑在旁边沾沾财气也是好的。
……
李青家。
李青出嫁，没有去自己买的房子，而是选择了回老房子。
李东到的时候，家里人挤得满满的。
李东的大伯母王丽和李南明都在，李程远夫妇还有老家的一些李家人也都在，另外还有李青的一些朋友也在。
当李东和沈茜进门的时候，不少人都有些发愣。
当然，发愣的是李青的朋友，李家人和李南明他们倒是不稀奇。
李南明看到李东的时候，脸上堆着笑容，不等李程远招呼儿子，就主动上前招呼道：“东子，你可来了，青青一大早还说不知道你啥时候到呢。
东子，这是弟妹吧？
真漂亮，跟仙女似的！
弟妹你好，我是李南明，东子他堂哥，你叫我……”
他还没说完，李东就笑着打断道：“先不聊这些，李南明，前几天不是说让你去验兵吗？怎么没去？”
李南明有些讪讪道：“我去了，真的，我真去了。
可我一去，那家伙就说我不合格。
东子，我年纪也不小了，现在去当兵，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你随便给我找点事，我保证老老实实地干，肯定不给你丢脸……”
李东按了按手，笑道：“这个回头再说，你的事不重要，今天青青姐结婚，我们先忙这些，忙完了再说别的。”
“好好好，先忙这个，先忙这个……”
李南明连忙点头，以前他还敢嘲讽李东几句，现在借他几个胆他也不敢。
亚洲首富，甚至世界首富！
说真的，他在青阳报出李东的名字，横着走都没问题。
当然，也得别人相信才行。
实际上，相信的人还真不多，除了一些知情人。
而实际上，早在他几次打着李东名头招惹是非的时候，李东这边就给青阳打了招呼，青阳市的几位领导其实都知道李南明的身份，不过也没特意照顾他。
李南明是李南明，李东是李东，这两者不可同等对待。
当然，虽然没特意照顾，不过也算留了点心，真遇到麻烦事，能帮一把还是得帮的。
就像李青的超市，从没出过任何问题，工商消防从没找过李青那边，自然也是因为李东的影响。
自从上次祭祖，被李东赶走，李南明就一直想缓和一下关系。
前两天，他二叔给他打电话，让他去当兵，他心里虽然一百个不乐意，可二叔说当两年出来，李东会帮他安排后面的路，李南明倒是真去了。
结果就他这鬼样子，这几年吃喝嫖赌抽样样都干，对方来验兵的时候，随便拍了他一下，差点把他拍摔倒了。
一看到这情况，负责验兵的那位，二话不说，转头就走。
开玩笑呢！
就这废物送到特种兵部队训练？
还不用特意照顾？
那半个月就得等着收尸了！
虽然上级说照顾照顾，特许一下，可有些精英兵，犯起倔来，那是连上司的面子也不给。
反正，他们不要就对了！
原本就因为开后门的事不舒坦，心里想着要是勉强过关，也就认了。
结果差别这么大，负责招人的那位，死活都不同意。
这事，李东这边暂时还没得到消息，也不是太清楚。
李南明说他去了，李东也不知道真假，反正回头再说。
李南明不是他特意赶过来参加婚礼的对象，真要是李南明结婚，他还不一定会回来。
……
和父母还有大伯母打完招呼，李东进了房间。
李青已经穿好了婚纱，刚刚她在房间里没出去，不过她朋友告诉她李东到了，李东一进房，李青就急忙道：“东子……”
见她要下床，李东笑道：“别，我就是来看看新娘子，顺便送姐姐出嫁。”
这是李东第一次叫她姐姐，李青心里忽然不知道升起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百般滋味浮上心头，接着眼睛就有些控制不住地泛红，泪水一滴一滴滚落。
李东在床边坐下，笑呵呵道：“没什么好哭的，虽然以前咱姐弟俩有些隔阂，可那是以前的事了。
小时候，我记得咱俩关系还是挺好的，都是李南明那搅屎棍捣乱。
当然，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懒得说他……”
跟着进门的李南明，闻言有些讪讪，我算啥搅屎棍？
小时候我也不知道你这么有出息啊！
要是知道了，我还不得天天把你当大爷捧着，鬼才知道你这王八蛋现在混的这么好。
心里骂归骂，李南明也不敢吭声。
见妹妹的朋友有些异样地看着自己，李南明干笑几声，也不敢说什么。
一旁的李东则是没管他，和李青说了几句，接着介绍沈茜道：“你们好像还没见过面，这是我未婚妻沈茜。”
说罢，李东对沈茜道：“这是我姐，李青。”
沈茜也不用他介绍，坐在床边，拉着李青的手笑道：“我年纪比你大，也不叫你姐姐了，免得把你叫老了。
以后，我就叫你青青，你看行吗？”
李青连忙道：“当然没问题，那我……那我叫你茜茜？”
“叫我沈茜也没事，今天新娘子可真美……”
见她们自来熟，不用自己介绍，李东也没再久留，出了房间和其他人寒暄了起来。
寒暄片刻，在楼下磨蹭了一阵的姚博众人终于上了楼。
李东也过了闹婚的那种阶段，随便打趣了姚博几句，就让姚博带着人进屋了。
他们进屋，李东没凑上去，一旁的大伯母王丽犹豫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走到李东身边，低声道：“东子，大妈有点事想跟你说说。”
李东笑了笑道：“大妈说好了，都是一家人，不用太客气。”
“按照咱们这边的习俗，青青出嫁，得娘家兄弟背着下楼。
原本……南明也成。
可我想了想，南明着实不争气，青青打小和他不一样，我以前太宠南明了，现在想想，挺对不起青青的。
这次结婚，我就想着，不让南明出面了。
你……你要是方便的话……”
王丽说的有些难以启齿，李青有亲兄弟，这事轮不到李东来做。
而且李东现在地位不一般，让他背人，其实也不合适。
可人人都说，李东富贵逼人，天下运气，李东独占三分。
让李东背李青下楼，也算是她为女儿做的为数不多的一件事。
之所以说不出口，也是怕李东拒绝。
以前，他们家和李东一家关系可称不上和善，这事李东拒绝了，也情有可原。
李东却是没她想象的那么小气，到了如今，往事如烟。
真要还惦记着那些事，他这次根本不会来。
换成他刚重生的那段时间，李东绝对不会来这，更不会喊一声“姐姐”，当成仇人对待都正常。
而如今，重生的第六年都快到来了。
这几年，他经历了太多太多，有些事，也该放下了。
这辈子，不是上辈子，有些还没发生的事，就让它彻底过去吧！
王丽没说完，李东就笑着点点头道：“好，我送青青姐出嫁！”
王丽顿时松了口气，而屋中其他人也都如释重负。
李程远更是笑的合不拢嘴，这才是他想要看到的。
“谢谢，对不起。”
当李东背着李青下楼，将李青送进婚车的那一刹那，一路哽咽的李青就说了这五个字。
而听到这句话，李东仿佛瞬间听懂了，脸上展露笑容道：“没有什么对不起，也不用道谢，我做我该做的。”
李青也没再说什么，等姚博和李东寒暄几句，婚车缓缓向酒店驶去。
他们一走，李东没急着上车。
在身上摸了一圈，没有摸到烟，尽管这时候李东很想抽根烟。
不过上次和李程远说戒烟之后，他身上就不再揣烟了。
摸了个空，李东刚想放弃，不知何时走到旁边的沈茜，递过来一包烟笑道：“今天破例一次，拿着吧，待会顺便给客人散几支。”
李东接过烟，抽出一支也没点燃，拿在鼻子尖闻了闻，接着才笑道：“走吧，去酒店。”
沈茜倒是没急着走，而是略显好奇道：“你好像心情很不错，甚至有些如释重负感，李青让你感受到了压力吗？”
李东转头看向她，半晌才笑道：“女人的第六感都这么灵吗？
是有些如释重负，不是因为李青。”
“我该继续问下去吗？”沈茜轻笑道。
李东边走边道：“问不问，其实都是那么回事。
简单来说，以前，我很恨他们一家，发自骨子里的怨恨。
可我大伯离世之后，如同别人说的一般，人死账消，一了百了，我便不再恨了。
哪怕李南明再废材，和我何干？
他又不是我爹，又不是我儿子，我还能管他成不成才？
可我这个人，相信冥冥中自有因果。
说起来你可能会笑话，不过我认真的。
我一直觉得，有些事是因果循环的缘故，所以我大伯离去之后，我稍微觉得有那么一点亏欠他们。
这几年，我爸一直照顾他们，我都在默认，就是因为这一点。
现在，送李青出嫁，我大妈让我背李青下楼，其实刚好满足了我的愿望。
在青阳，有这么一个说法，背新娘子下楼，脚不沾地，是为了不带走娘家的财气和运气。
可背新娘子的兄弟，难免有些折损运气和财气。
这话，老一辈的人都知道，很多人也都相信。
当然，在年轻人看来，无稽之谈罢了。
我不管是不是无稽之谈，我愿意相信，那它就是存在的。
所以，这次我答应了，我将两家的一些绳结给解开了。
从此往后，我不再欠谁的。
处得来，那就当亲戚处。
处不来，那当陌生人也没关系。”
李东说着，看向沈茜笑道：“是不是觉得我很迷信？”
沈茜跟着他一道上了车，笑了笑道：“不管迷信也好，科学也好。
总之，你自己开心就行。
你觉得你解开了枷锁，那就是好事。
我说，今天你怎么这么痛快，要知道，那可是8层楼，一般情况下，我以为你会拒绝的才对。”
李东笑呵呵道：“我有那么不给力吗？
才8层楼而已，就我这身板，80层都没问题……”
“那好啊，回头我们结婚，就挑80层楼的。
我们那边可没什么娘家兄弟背新娘的传统，都是新郎背。
按照你们的习俗，是不能坐电梯的，得脚踏实地，所以……”
沈茜还没说完，李东就打着哈欠，打岔道：“还真别说，今天有些起早了，我有些困了。
我先眯一会，待会到了地方你喊我。”
沈茜哑然失笑，这家伙，正经不到三分钟。
不过李东眯眼之后，她倒也没再打扰。
盯着李东的面孔看了一会，沈茜其实看出了一点东西，李东愈发的轻松自若了。
是的，轻松。
在外界看来，此刻的李东应该是焦头烂额才对。
他在生意场上，现在的局面其实比之前还要麻烦，还要困难，面对的对手也越来越多。
可实际上，李东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在意。
生意上的事，李东看似当成重心，实际上一直都不是核心。
他的压力，也不仅仅是来源于事业上的，更是他自己心理上的压力。
可自从沈茜说自己怀孕了，李东的压力，陡然间仿佛消失了七成，这次送李青出嫁，又消失了一成。
以前，李东是内外交迫，人前看着没脸没皮，没心没肺，实则他承担的太多，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最大的压力，便是他自己给他自己制造的。
现在，他因为种种缘故，将这种自我制造的心理压力，排解了，只剩下最后一小部分。
所以，沈茜看出了他的轻松自在。
在这之前，李东虽然事业一帆风顺，可沈茜绝对相信，之前的李东没有现在这么舒服。
……
李东是很舒服。
心理上的压力，他现在渐渐在排解，在消除。
外界的压力，再大，那也是外界的，还压不到他内心。
可一些心理上的重担，让他哪怕入睡，都无法遗忘和释然。
李程辉去世的时候，李东就一直觉得他是代李程远夫妇承担了前世的一切。
不管是不是李东的臆想，李东愿意这么去相信。
哪怕不是，李东也相信是！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自己父母可以健康长寿，无病无灾，因为有人代为受过了。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觉得亏欠了李程辉那么一点点。
今天，算是李东的自我释然。
有些事，不在于真不真，就在于他想不想去放下，送李青上婚车的一刹那，李东选择了放下，他和李程辉之间的一切，在今天都彻底烟消云散了。
所以，李东的确要轻松一些。
上车的时候是假寐，等到了酒店，李东却是真睡着了。
他睡着了，其实没人喊他。
不过李东自己还是醒了，不是因为还记着时间，而是车外传来了细微的谈话声。
当李东睁眼的时候，看到车外不远处，沈茜和胡小蕊聊天，顿时低下头，压低声音道：“啥时候来的？”
谭勇马上道：“我们一到胡小姐就在了……”
“声音小点，她们俩怎么聊起来了？还有，没打起来吧？”
谭勇哭笑不得，为什么老板的脑子里只有打才能解决问题？
沈茜和胡小蕊，好歹也都是名门闺秀，怎么可能会跟泼妇似的当众撒泼。
别看胡小蕊喜欢瞎折腾，砸门砸车什么事都干过，可那是以前。
现在人家好歹也是公司老总了，哪能真那么不靠谱。
对老板的问话，谭勇考虑了一阵才肯定道：“没打起来，聊的很愉快的样子，反正聊了有五六分钟了，都笑的很开心。”
李东教训道：“你懂什么，女人笑的越开心，其实越恼火。
算了，跟你说不通，话说回来，我不是没邀请么，小蕊怎么……”
李东没说下去，胡小蕊真想知道这么点事，那太简单了，都用不着过度打听的。
关键不是这个，关键在于这丫头说过几次，要抢三次花球！
抢到了，李东就得娶她。
其实这是胡小蕊自己的说法，可不知道怎么的，就被胡小蕊转嫁到了李东头上，成了李东的承诺了。
尽管就算她真抢到了三次，李东也不会那么选择。
可终究，心里还是有些别扭。
就在李东有些挠头，纠结要不要下车的时候，外面的沈茜走了过来，打开车门笑道：“醒了，醒了就进去吧，别错过时间了。”
“刚醒，刚醒……”
李东从车上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沈茜，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胡小蕊。
原本，他以为胡小蕊肯定得上前黏糊几句。
谁知道，这次李东猜错了。
见他下车，胡小蕊面带微笑道：“李东醒了，那我们一起上去吧。”
“哦……”
李东还有些分不清状况，沈茜和胡小蕊却是没受他影响，一起朝酒店大厅走去。
她们一走，李东也只好跟上。
结果走了几步，李东忍不住道：“小蕊，你……”
胡小蕊坦然自若地笑道：“是不是问我怎么来这了？
你是没邀请我，可作为商业合作伙伴，你李总的姐姐结婚，我知道了消息，当然得来随份子才行。”
“哦，哦……”
李东满脑袋浆糊，只能点头敷衍，完全不知道状况。
等到了酒店大厅，看到姚博他们的时候，众人纷纷上来和李东招呼，李东也没来得及继续问了。
胡小蕊也没和往常一样继续纠缠，将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了李青，朝李东点头笑了笑，就上了楼。
等李东应付完了客人，又和姚博的父母寒暄了一阵，好不容易抽了个空，挤到沈茜跟前道：“什么情况？”
沈茜疑惑道：“什么？”
“我是说，你们聊什么了？
今天的小蕊不太对劲啊，你没觉得吗？”
沈茜笑道：“不对劲？哪不对劲了？”
李东有些无语道：“你不觉得，今天她和以前完全不同了吗？
居然……
怎么说呢，反正就是特别不对劲，对了，就跟忽然长大了似的……”
沈茜配合道：“是不是觉得她没来粘着你，不太自在了？
还是觉得，她应该看到你，傻兮兮地傻笑才对。
又或者蹦蹦跳跳的，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呃……”李东错愕了一下，半晌才讪讪道：“好像有这么点意思吧，你说怎么变化这么大？”
沈茜失笑道：“你不会以为你看到的胡小蕊，就是真实的胡小蕊吧？”
“什么意思？”
沈茜无语道：“什么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
她胡小蕊也是含着金钥匙出身的，比我们家都要好的多。
孙家如日中天的时候，我爸还在乡下吃灰呢。
她从小什么都不缺，也受过最高等最优质的教育。
大学毕业后，她是疯了一段时间，可不代表她一直就这样。
自从东星成立之后，她就不再是当初你认识的那个胡小蕊了，你的认知一直都停在几年前。
实际上，那只是她私底下的其中一面罢了。
她是商界的企业家，名气还算不小的企业家，又是少年天才，庞大集团的接班人，独立创业的女强人……
她身上有很多名头，难不成你以为，她靠装傻卖疯，靠卖萌就能管理好东星？
你说她是长不大的孩子，那是你的说法！
她在娱乐圈，现在也有很大的威望，尤其是控制了北方过半的院线市场，哪家娱乐公司不讨好她？
你以为，她对外人是什么姿态？”
沈茜说了很多，最后见李东目瞪口呆，又笑道：“现在别人以商业上的合作伙伴的身份来参加你亲戚的婚礼，你说，不是这姿态还能是什么？”
“是吗？”
李东有些傻眼，难不成，其实只有我觉得异常，在别人眼中，反而是正常的？
其实他也知道，胡小蕊有自己的一套经营方式，在外人面前肯定和自己看到的不一样。
可以前，他一直没正面接触过，还真的没太在意。
今天陡然间受到了这待遇，李东一时间真的有些别扭。
见他这幅表情，沈茜似笑非笑道：“失落了？”
李东讪讪道：“怎么会，就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那你慢慢反应好了，接受现实吧。”
李东无语道：“什么接受现实，说的我有什么想法似的？
我都有孩子的人了，我能干这种事吗？”
“这不是想法不想法的问题。”
沈茜一副专家的姿态，解读道：“这是男人的一种普遍心理，当一个女人对你百依百顺，你就算嘴上说着不在意，实际上心里不知道怎么偷着乐呢。
以前呢，胡小蕊就是如此。
现在陡然间，人家不理你了，当成普通合作伙伴对待，你肯定会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这时候，你肯定很失望，很纠结，甚至还有些后悔才对……”
她还在说着，李东已经咬牙切齿道：“我说，你还是不是我老婆？
我什么想法，你用得着一点点分析吗？
看破不说破，聪明女人就不该提这些，你是不是真的怀孕怀傻了？
你傻了没事，把我儿子带傻了，我可跟你没完！”
沈茜哼了一声，警告道：“我说这些，只是告诉你，这是简单的欲擒故纵罢了！
那丫头，可不是你想象中的傻白甜。
简单的一招，就把你耍的团团转，心里还惦记着这事。
我现在说破了，你就算惦记，也不好意思再提，懂了吗？”
李东目瞪口呆，特么的，现在的女人都要成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