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09年即将结束，远方各地高管纷纷回归平川。
前几年还看不出什么，可今年，随着各地高管回归总部述职，平川好像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如今的远方，体系庞大至极。
员工接近50万人，分公司数百家。
哪怕一家分公司来两三个人，那也有千人以上了。
实际上，远不止这个数字。
分公司的老总，谁没有司机秘书，再加上一些副职也跟着一起回总部，人员更多。
今年，也是远方第一次在元旦召开集团管理层会议。
以前也就年会的时候，这些人会回到总部，今年却是提前让这些人回总部述职。
关键就在于，今年扩张的太快，现在别说李东，就连袁成道他们，对底下那些分公司的总裁都不一定能全部认清。
有些收购来的企业，人员变动较快，很多时候根本来不及考察，直接就由副手顶了上去。
趁着现在远方没有别的动作之前，召集这些人来平川，也是为了做一次范围性的考察。
……
平川热闹了起来，李东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这些天，李东不断和一些外地管理层会面。
尤其是刚纳入体系的一些外来企业，管理层目前未做太大的变动，这些人李东几乎一个不漏地全部见了一面。
每见一个人，李东都会做一些记录。
袁成道他们都知道，李东应该是为了接下来的人事调整做准备。
接下来，远方这边的架构变动有些大，尤其是东宇即将被裁撤，一个集团架构被裁撤，人员变动更大。
这时候，如何保持集团稳定，让大部分人满意，这也是对李东的一个考验。
……
忙忙碌碌的，一直到元旦前一天，09年的最后一天，李东才算是勉强把各地管理层认了一遍。
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李东和同样才见完一批人的袁成道抽空见了一面。
两人如今虽然都在公司，可各有各的事，都忙的厉害，现在碰面的次数也少。
没选择在办公室谈话，刚好到了中午，李东和袁成道一起进了食堂二楼包间。
一坐下，李东就直奔主题道：“吴胜男离职，齐云娜接班，董事局这边目前少了一人，尽快开一次董事会，让齐云娜递补进入董事局。”
袁成道对这个也没意见，这是必定要发生的。
等菜肴上桌，李东一边吃着，一边继续道：“另外，这次东宇要被合并，旗下的集团少了一个，我准备把滕迅整体拔高一级……”
袁成道闻言微微蹙眉道：“其实滕迅没必要去动，如今滕迅作为上市集团，独立性很高。
哪怕远方科技，对滕迅也不具备太大的管理权限，滕迅的股本也是由远方控股执掌。
说是远方科技的子公司，实际上并不是。
企业一旦上市，其实都这样，除了控股公司，旗下集团都不再具备太多的管理权。
微博也是如此，如今更多的还是对集团总部负责。
所以拔高还是降低，效果都是一样的。
滕迅和微博的管理团队，虽然也被定了远方职级，可他们拿的薪资实际上更多的还是他们本身做主。
现在我们非要变动，拔高，那反而增加了我们的支出。
既然提高了一级，薪资要不要变动？
滕迅人员可不少，一次下来，我们每年都要多支出上亿的资金。”
李东沉吟片刻，点点头道：“这倒也是，上市集团的独立性本来就高，变动与否影响不大。
关键还是在于控股集团这边，董事局这边，我想做一些微调……”
李东简单说了几句，袁成道却是有些恍惚。
什么时候，董事局调整，李东问过别人的意见了？
要说董事局之下的调整，李东问他正常。
可董事局成员，几乎都是李东一言而决，现在李东居然在咨询他的意见！
袁成道眼神动了动，这是一个很好的兆头！
等袁成道回过神来，就听李东说道：“如今在远方，副总裁有多位，不过入董事局的目前只有三人。
孙总，王总和刘总。
之前孙总和王总一直都在南方，主要也是负责零售集团的事，那时候零售集团要扩张，他们一起坐镇，也是为了能压下其他声音。
现在零售集团整合的差不多了，也不用再浪费人力。
远方如今体系庞大，职责也不能再含糊不清。
我考虑了一段时间，远方控股增设一位常务副总裁，三位高级副总裁，加上总裁，五个人组成远方控股的战略委员会。
另外的几位副总和一些部门重要总监，集团首席，组成执行委员会。
董事会居中协调，再成立监事会负责监督……”
战略委员会，执行委员会，董事会，监事会，股东大会……
这一个个机构，共同组成了远方集团的管理机构。
这也是大集团应该具备的体制，以前李东在，一切决策取决于李东，战略委员会没必要成立，监事会也没必要成立。
可现在，李东正在将集团进行改变，趋于一个良性的改变。
袁成道没有反对的道理，也不会去反对，这是好事。
等李东说完，袁成道问道：“那具体的人事调整……”
“孙涛为常务副总裁，王悦、陈浪、刘红梅三人为高级副总裁，同时进入董事会。
另外，之前我一直兼任集团CEO一职，实际上远方也没有CEO，你这个总裁权利被削弱了不少。
这次我卸任CEO，由你担任，兼任集团总裁一职。”
在一家大集团当中，董事长是第一人，接下来是CEO，再接下来才是总裁。
袁成道之前并未担任CEO一职，实际上李东在公司的时候，担任不担任，没太大的区别。
加上国内对总裁和CEO混杂不清，也没太多人注意。
实际上，不担任CEO的总裁，权柄没有想象的那么大，有些总裁连董事会都无法进入。
袁成道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喜色，没有掩盖，也不需要掩盖。
这时候，他要是还无动于衷，那恐怕李东都觉得他可怕了，城府太深。
李东扫了他一眼，也没管这些，继续道：“当然，这个调整，要等东宇合并之后再进行调整。
另外，刘红梅继续负责财务这一块。
陈浪则是负责零售集团、物流集团这两大块。
王悦负责远方科技、远方投资等其他业务……”
孙涛不用说，作为常务副总，有权利插手集团旗下一切业务。
高级副总裁针对性负责旗下一些集团业务，这样一来，陈浪的地位相对性提高了一些。
而王悦，同样也掌握了更多的权利。
刘红梅没做变动，不过财务是集团很重要的一大块业务，地位也举足轻重。
加上袁成道，这五人就形成了新的集团管理机构。
至于董事局主席，更多的时候不负责具体经营的事。
这样一来，董事局成员还是11人，未做变动，不过具体的权职，出现了一些变化。
袁成道沉思了片刻，这一次，几乎人人都赚了。
他拿到了CEO的职位，孙涛明确为二号人物，不算李东的话。
王悦从之前只负责国梅，到现在可以对应负责远方科技，要知道远方科技现在还管着滕迅和微博，权利也大增。
陈浪也一样，还多了对物流集团的监管权限。
要说损失，唯一有些损失的，那就是李东，权利进一步被下放。
实际上，李东也不在意就是了，这本就是他的目的。
衡量了一下，袁成道知道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没再多说，马上问道：“那监事会方面如何安排？”
“远方的监事会成员不用太多，以5人为限。
按照章程，监事会成员，职工代表比例不低于三分之一，所以由职工选举，产生两名监事会成员进入监事会。
另外三人，监察部副部长王杰卸任副部长一职，进入监事会担任主席……”
“监事会主席？”
袁成道微微蹙眉道：“李总，我不是反对您的决议，可王部长是不是……过于年轻了？”
李东笑道：“监事会不负责具体运营，这点关系不大。王杰担任过监察部副部长，相对而言，对公司了解更多。
而且远方本就是一家年轻的企业，王杰比我还要大一岁。”
李东都这么说了，而且监事会本就是为了监督董事会而存在的，再反对，那就有些不合适了。
袁成道点点头，算是认同了李东的决定。
“另外两名监事会成员，我决定外聘。
一位是江大退休的陈校长，一位是省检察院退休的前任检察长张检察长……”
企业监事会成员，聘用这些外来人员是常态。
包括一些集团的独立董事，也会经常聘请一些有名望，有地位的人担任。
当然，政府机构人员，前期是退休或者离职人员。
检察院地位高，但实权有限，又是退休人员，担任监事会监事，没有太大的问题。
而且对于远方这样的集团，上级也巴不得多一些监督，李东之前稍微提了一下，对方很快就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袁成道闻言也点点头，江大是李东的母校，而且还是重点大学，这些年和远方也有一系列合作。
这时候，由江大退休的老校长担任监事，对集团只有利没有弊。
一所重点大学的人脉资源，也是极为深厚的。
就说陈浪，他就毕业于江大。
江大老校长一来，陈浪都要尊敬几分，这样对董事局也能起到更大的震慑监督作用。
另一位不必说，更大的还是代表江北包括更上级的意志。
这样的监事会，才具有更强大的监督能力。
袁成道忍不住看了李东一眼，这位老板，别看年纪小，可布局起来，老辣异常。
简简单单的几步，就把远方牢牢控制在了手中。
谁要是觉得李东离开了，就可以为所欲为，那距离完蛋也不远了。
另外监事会主席是李东的同学，显然也是李东极为信赖的人，再加上董事局当中的齐云娜，手握零售集团，以及掌管财务的刘红梅，对李东几乎盲目的信任。
这些人加在一起，实力可不容小觑。
两人又继续谈了一阵具体的事宜，李东主要说的都是高层管理的调动。
而董事局之下的职务调动，李东几乎一句没提。
袁成道明白，这是李东让权，让自己和几位副总裁进行调整了。
作为集团CEO，如果底下没有自己的嫡系，那集团也无法顺利运转，更别提掌控了。
李东自己，只要负责到他们这一层级就足够了。
……
时间很快便到了元旦。
09年正式结束，新的一年正式到来。
2010年1月1号，远方召开了一场千人级的管理层会议。
会议现场，除了激励和勉励的话语，远方没有过多的谈论别的，包括人事问题，哪怕调动，也不会是现在。
不过会议现场，远方集团总裁袁成道，对外公布了一份数据。
经过集团连夜统计，截止到2009年12月31日凌晨。
远方加上被收购的企业，09年全年，总营收突破万亿大关！
之前远方这边要差一点才能突破万亿，可拿下了高鑫之后，以及商城这些天业务出现上涨，终于在最后一天，突破了万亿大关！
10006亿5200万，这是远方和收购企业全年创造的营收。
而万家网和掏宝，C2C业务，全年交易额也达到了2500亿。
数据一公布，会议现场喧哗声一片。
所有人都交头接耳地议论了起来。
万亿！
营收突破了万亿大关，六年时间，远方做到了这一步，简直难以置信。
这是继石油、石化、国家电网，华夏第四家营收突破万亿的企业！
就连工行，此刻全年营收也才5000亿左右。
……
远方营收突破万亿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
当外界听到消息，也是哗然一片。
这就万亿了？
去年才2000亿出头的远方，09年一年下来，居然出现了如此大的涨幅。
哪怕知道远方收购了一系列的企业，依旧造成了难以想象的震动。
收购企业，那也是远方的实力。
营收不见得就代表企业的实力，可一家企业，要是连营收都不高，更别谈利润了。
尤其是，世界五百强，可是只看营收的。
这一刻，无数人开始查看09年统计的世界五百强数据，他们很想知道，不久后的世界五百强名单，远方会攀升到哪一步！
09年5月底，《财富》发布了世界五百强榜单。
那时候，远方控股集团，以305亿美元的营收，名列五百强280名。
华夏唯一进入前十强的是石化，营收2078亿美元，排名世界第九。
然而就算是石化，距离世界前三也很遥远。
09年的榜单，沃尔玛从世界第一掉落到第三，营收4050亿美元。
那时候，沃尔玛的营收是远方整个集团的13倍以上！
别说百亿千亿级的基数，就算是百万千万级，也很少有人能做到十多倍的跨越。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李东就是个神话。
可终究还是起步的太晚，人也太年轻。
比起沃尔玛半个世纪的积累，李东能在短短数年内，将双方的差距拉到20倍以内，已经是不可思议的神话。
至于李东和远方对外喊出的超越，更多的还是一种士气鼓舞。
可09年一年下来，不少人忽然有些恍惚起来。
也许……李东真的没有在吹嘘。
远方真的无法在营收上超越沃尔玛吗？
以前，几乎没人觉得有这个可能，哪怕有，可能是十年后，或者二十年后……
那时候的李东，其实也还年轻，众人更看重的还是未来。
可现在，事实证明，也许不用那么长时间了。
09年，远方加上收购企业，营收已经突破万亿大关！
接近1500亿美元的营收，瞬间将之前13倍以上的差距，拉到了3倍以内！
从04年，远方从零起步，那时候沃尔玛已经是世界第一，营收2880亿美元。
六年下来，远方从零变成了1500亿美元。
而沃尔玛，也从2880亿美元变成了4050亿美元，09年也许会更高一些。
双方从增长的营收来看，相差不是太大。
可单从涨幅来看，没有可比性。
沃尔玛基础在那，这么多年下来，涨幅也不到100%，基数太高，想实现翻倍的增长，难如登天。
可远方，没有哪年的增幅低于100%。
短短几年而已，远方已经迅速拉近了和沃尔玛的距离。
接近3倍的差距，因为基数的缘故，还是犹如天堑，可这一刻，很多人却是相信，李东真的能做到他说的——超越沃尔玛！
而且按照09年的榜单统计，此刻的远方，已经足以进入世界五百强前二十的行列。
09年，排名18的通用汽车，营收1490亿美元。
世界五百强每年的数据虽然不同，可排名前列的这些大企业，涨幅不是太大，毕竟基数已经极高。
哪怕远方无法进入前二十，前三十也是稳稳当当的。
从什么都不是，到世界五百强前三十，远方花了六年时间。
从前三十名，到世界第一，又会花多少时间？
网络上议论纷纷。
有人说：“三年足够了，炮哥就是为奇迹而生。”
也有人说：“远方已经快到极限了，国内前十的零售企业几乎全都被吞并了，再想和09年一样突飞猛进，太难太难！”
这话倒不是假话，而是事实。
09年远方之所以突飞猛进，就在于吞并了太多的企业。
华夏零售前十当中，国梅、高鑫、大商、华闰、物美、武商联，远方一年吞并了六家！
加上远方自身占据其一，排名前十的零售企业，远方一家占据七席。
如今剩下的只有百连、苏林、沃尔玛三家了。
哪怕远方继续吞并了这三家，涨幅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多。
对于超越沃尔玛，更是杯水车薪。
虽然很多人相信李东可以创造奇迹，可也不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李东能无端端的为远方带来数千亿美元的营收涨幅。
如今的远方，距离沃尔玛虽然只有几倍的差距，可实际上，两者之间还相差一个石化以上的距离。
李东能在三年内再造一个石化？
盲目信任李东的人有，可终究还是有理智的人觉得希望不大。
不过也有人分析，不见得没希望。
电子商务发展的很快，远方09年营收之所以涨幅这么大，除了并购了上述企业之外，更重要的便是远方商城给远方带来了无数奇迹。
不算第三方，光是自营业务，起码为远方带来了3000亿左右的营收。
而在08年，远方商城自营业务交易额不到千亿，900亿左右的样子。
远方线下出现涨幅，主要在于并购。
那线上涨幅如此之高，就不是并购的原因了，天猫的自营业务比例不高，主要还是远方商城自己的涨幅。
这和09年移动互联网发展有不小的关系，从9月份以后，手机购物的比例就越来越高。
到了11月份，双十一期间，这个比例更是大幅度上升。
到了12月份，移动互联网购物占比已经达到了30%，这种显著的提升，也足以表明，远方之前推动移动互联网发展，效果是极为明显的。
也是直到此刻，很多人才意识到，李东眼光果然极为长远。
远方先期推动移动互联网发展，很多人还以为李东主要是为了OPPO，毕竟当时OPPO是智能机最大的提供商。
可等和滕迅竞争，微信崭露头角的时候，这时候又有人觉得李东就是为了算计滕迅。
然而到了这时候，远方科技各个项目，包括远方其他体系都从移动互联网获利的时候，不少人这才看出来，李东不是为了单一的某个项目去推动，而是为了整个远方。
移动互联网领域，远方最先推动，自然也是获利最多的一方。
如今，远方的各项产业，都在移动端占据领导地位，包括终端市场。
OPPO虽然不是远方旗下的产业，可所有人都知道，李东在OPPO有股份。
一个新兴大行业，已经不能再用单个领域来说，这样的大行业，几乎被远方垄断了，何其可怕。
有这样的基础在，远方真的无法超越沃尔玛吗？
……
这个问题，不仅仅外界在议论。
远方内部，其实也在讨论。
09年，世界五百强榜单刚下来的时候，袁成道几人去见过李东一次。
那时候，李东说，两年内超越沃尔玛。
当场，所有人都傻了，觉得李东在开玩笑。
袁成道甚至当场反驳李东，在袁成道的计划中，09年结束，远方的营收能达到5000亿就了不起了。
而就算达到5000亿，距离沃尔玛也远如天堑。
营收接近3万亿人民币的沃尔玛，是那么好超越的？
在袁成道看来，十年内最好不要升起这样的想法。
可现在，事实证明，只要敢想，就没有做不到的。
09年结束，远方营收突破万亿大关，尽管为此远方增加了数千亿的债务，可能借到钱，也是本事。
这时候的袁成道，有些动摇了。
从一开始的完全不相信，到现在，他有些动摇，两年后，12年，远方真的无法超越沃尔玛吗？
这个疑惑，袁成道丢给了孙涛。
刚从蜜月中回归的孙涛，听到袁成道的问话，考虑了半天才回道：“能不能超越，现在已经不再是李总的问题，而是我们的问题。”
袁成道愣了一下，接着忽然感受到了如山的压力！
是的，这已经不再是李东的问题了。
自从李东将CEO的名头挂到了他头上，一切的一切，都转移到了他身上。
李东已经做到了自己说的，甚至比他自己说的更成功，在09年就做到了万亿营收。
这时候，超越沃尔玛的目标，在于他，在于新的团队，而不是李东。
孙涛的一句话，瞬间让袁成道有些窒息的压迫感。
以前，他们一直盼望着李东离去，给他们施展的空间。
可当这一天，真的距离近了的时候，无数的压力蜂拥而至。
李东在的时候，他是远方的山。
一座雄伟至极的大山！
无论天崩地陷，还是洪水猛兽，都被李东挡住了，再大的压力，再大的目标，那都是李东的事。
他们做的更多的还是去执行，执行虽然也难，可终归前面有人在顶着。
如果这座大山离开了，他们真的能顶住那一波波的压力吗？
办公室中，袁成道陷入了沉寂。
而孙涛，也同样没有开口。
董事局的变动，他已经知道了。
袁成道拿到了CEO的职位，他被安排到了常务副总的位置上，在孙涛看来，这就是前兆。
在这之前，他和袁成道之间的差距，其实不大。
虽然一个总裁，一个副总，可两者并不算统属关系。
现在，加了个常务，看似升职，实际上却是明确了他的地位，给袁成道当副手。
孙涛看了一眼走神的袁成道，眼神有些深邃。
……
内部外部的议论争斗，此刻的李东都不是太关心。
今年的远方，已经到了极限。
09年吞并的企业太多，现阶段都是以消化资源为主，免得远方自己撑死。
这时候，远方无力进攻，也无力再次扩张。
起码在春节之前，李东觉得自己还是过个好年更重要，其他的都放在一边。
至于超越沃尔玛，关键还得看线上。
线下，目前在国内，起码是没有任何发展空间了。
之前李东准备吞并一些国外的零售巨头，回过头来再吞并国内的巨头。
可谁料到，阴差阳错之下，反而先把国内的巨头们解决了。
这时候，远方的人力、物力、精力都耗空了，国外的扩张只能再缓缓。
无法扩张，对超越沃尔玛，自然也无从谈起。
不过等远方这边完成了资源整合消化，远方零售上市，再次筹集一笔资金，倒是可以继续启动扩张方案。
元旦一过，远方其他人忙碌纷纷，李东反倒是清闲了不少。
如今的他，在远方更多的还是指点方向。
涉及到具体事务，袁成道他们比自己做的更好，李东也懒得插手。
加上天气寒冷了不少，元旦之后的几天，李东连去公司的次数都少了许多。
他不去，不代表没人来。
已经入职了东宇的齐云娜，几天没看到李东，第一次主动踏入了东园。
……
齐云娜来东园，这还是第一次。
以前在省委大院那边，她倒是去过，可李东搬到东园之后，齐云娜一次都没来过。
屋中，沈茜没让保姆帮忙，自己接过了招待的任务。
给齐云娜泡好茶，沈茜并未离去，以前其他人来这边谈话，她一般不会旁听。
可对于齐云娜，沈茜倒是想听几句。
李东将远方最核心的零售集团交给齐云娜，充分表明了他对眼前这女人的信任。
沈茜不是不认识齐云娜，当然，也不是太熟悉。
她在远方的时候，齐云娜更多的时候还是在地方。
这还是沈茜第一次，这么仔细地打量齐云娜。
算不上多美，实际上隐隐约约还能在齐云娜的眼角看到一些鱼尾纹。
齐云娜年纪不算小了，比沈茜还要大四五岁，长相也只能算一般。
沈茜对齐云娜好奇，就好奇在这一点。
如果说齐云娜有多美，多年轻，那她可能还有些醋味，有些忌惮。
可齐云娜没有这些条件，从这点来看，李东信任齐云娜，不是因为这些外在原因。
在沈茜的打量下，齐云娜有些局促。
直到李东瞥了沈茜一眼，沈茜这才收回目光，不过依旧没有离开。
李东也不在意，一边喝着茶，一边开口道：“你进入东宇，主要就是为了过度，这一点你要清楚。
你接下来的主要任务，就是让东宇平稳过度，不要造成过大的影响。
另外，年底之前，你还要把东宇所有的情况弄的明明白白，做好拆分细化的准备。
大部分产业并入远方零售，一部分固定产业交给远方控股。
这些不是难题，难点在于东宇的人事问题。
以前的集团架构，也造成了东宇拥有大量的高级管理层，这些人如何安排，需要你和袁成道他们去商议。
不要让人觉得远方卸磨杀驴，不求所有人满意，但起码要大部分都满意才行。
做到了这一点，那就是你的功劳。
可一旦连东宇都无法安置妥当，你让其他人如何去信任你，觉得你可以执掌比东宇更强大的远方零售？
时间不是太多，远方零售上市在即，这一切都需要尽快安排妥当。
……”
李东说了很多，齐云娜更多的时间都是在倾听，有时候默默点头。
听了一阵，沈茜忽然明白，李东为什么如此信任齐云娜了。
或者说，信任是互相的。
齐云娜和袁成道这些人不同，这些人，有时候李东说一些提议，他们可能会反驳，可能会增加一些自己的建议。
甚至，有时候这些人还会质疑。
可齐云娜，从头到尾都没有质疑，没有反驳，李东说的每句话，她都在认同。
她的眼中，只有李东。
也许在她看来，李东说的一切，做的一切，哪怕外人听来不可思议，她都认为李东可以做到。
盲目的信任！
这一点，就连沈茜都觉得，自己不一定能做到。
李东有时候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沈茜会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可齐云娜，好像并不是如此。
双方的谈话时间并不是太长，齐云娜话很少，李东好像也习惯了如此，主要都是他在说。
齐云娜没有留下来吃饭，很快就带着李东交托的任务出了东园。
等她走了，沈茜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对她催眠了？我发现，你说什么她都信。”
李东笑眯眯道：“这就是魅力，什么催眠不催眠的。
当然，不要觉得她就是傻，齐云娜也许天赋不够高，可足够努力。
这些年下来，她吃的苦头，比很多人都要多。
由她执掌零售集团，我还是放心的。
我交给她的任务，她每次都完成的很漂亮，这就足够了。
算了，不说这些了。
过两天，我要出差一趟。”
“出差？”
沈茜看了他一眼，倒是没问具体情况。
这时候的李东，该忙的差不多都忙完了，哪用得着他出差的。
沈茜稍微想想，大概猜到这家伙要去哪了。
不过有些事，难得糊涂，她也不想问个明明白白。
李东说的出差，自然不是真的为公事出差。
李东的私人基金公司，已经在香江选择好了总部地点，人员也全部就位。
这时候，袁雪也即将去香江。
年底之前，有些事必须要定下来，虽然李东说不急，过完年再去也不迟。
可袁雪觉得，既然自己决定了，那就没必要拖沓。
要不然，当初干脆不答应好了。
袁雪要去香江，李东别说不是太忙，就算真的忙，也得去送送。
……
李东一到地界，就给袁雪去了电话。
这次出门，李东没有大张旗鼓。
至于熟悉的迈巴赫，自然更没有开过来，现在华夏，有几个不知道李东那辆迈巴赫的。
虽然李东还有别的车，可一般出门办正事，都会开着那辆迈巴赫。
这次过来，主要还是为了见见袁雪，李东也不想被聚焦。
好在这段时间，远方忙着整合资源，对外没有太大的动静，加上万科那边最近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斗，外界对李东的聚焦要少了不少。
之前的万亿营收话题，这几天也过去了。
加上出行低调，除了少数几人，其他人也没想到，李东这时候来了苏州。
……
袁家。
袁家在几年前，就全家搬迁到了苏州。
当初袁家被骗，损失惨重，后来还是李东出面，让袁家和远方搭上了关系，这才渐渐让袁家走出了困境。
后来袁父手头上有了些积蓄，加上有朋友在苏州经营服装厂。
听朋友说，现在开厂比开门店要赚钱的多，苏州的服装批发生意也好做。
加上朋友这边也有经验和门路，老俩口一合计，干脆就卖了青阳和东平的产业，凑了不少资金，去苏州开了家服装厂。
几年下来，虽然没有之前预计的那么赚，可的确比开店要赚的多。
这下子，袁家算是在苏州定了下来。
而且苏州比青阳要发达的多，毗邻沪市，发展空间也要比青阳大的多。
服装厂生意还不错，订单也不少。
袁中庆两口子，现在很满足。
可满足之余，两口子也有头疼的时候。
比如女儿的婚事！
当初女儿考上了名校，在学校里还获得了公费出国交流学习的机会，两口子都自豪的不行。
后来，女儿回国，进入了欧莱雅工作。
好歹也是世界五百强企业，虽然没有留在国外发展，可在两口子看来，这样更好。
他们就这么一个女儿，留在国内更好。
沪市距离苏州很近，还能时不时地去看看女儿。
谁知道，好端端的工作，女儿忽然不做了。
不做也就算了，老俩口也不差这点钱，服装厂现在一年多了不说，几十万好挣，养女儿一辈子都没问题。
可谁知道女儿不做就算了，居然跑回老家开了家小吃店。
这下子，两口子差点没气死。
结果这口气还没缓过来，又听说女儿要去当演员，袁中庆两口子真要疯了。
当明星？
说的倒是好听，可袁中庆好歹也算小富豪，他接触的那个圈子里，提起明星，一群老爷们都满脸的猥琐。
自己女儿长的漂亮，又是名校毕业，家里也不缺钱，当啥子明星！
就为这事，袁中庆都差点和女儿断绝父女关系了。
就在袁中庆想着，就算抓也要把女儿抓回来的时候，回国后到处漂泊的女儿回家了。
听女儿说辞了娱乐公司的事，袁中庆一开始还以为女儿想通了，满心的欢喜。
女儿只要回来了，哪怕不干活，啃老他们都乐意。
可好景不长，袁中庆再次头疼了。
女儿最近天天闷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在家看书，什么管理书籍，投资秘籍……
这些书籍，都快堆满女儿的房间了。
原以为女儿看书是为了接班自己的生意，结果倒好，他问了一句，一心钻在书堆里的袁雪，来了一句“为了管理一家几百亿的公司做准备”。
这话一出，袁中庆觉得自己女儿可能脑子出了点问题。
老袁有些害怕了，读书读傻了的人可不少。
自己女儿从回国之后就有些不对劲，要不然，哪个正常人好端端的跑回老家开个小吃店？
开了小吃店不算，又要跑去当明星。
现在好了，明星也不当了，在家看点书就要去管理一家几百亿的企业！
袁中庆将这话告诉老伴的时候，袁母瞬间就做了决定，“趁早让阿雪结婚！”
现在女儿思想很不对劲，在他们看来，甚至有些疯疯癫癫的。
这么下去可不行，尤其这几天女儿还要准备去香江。
听说那家公司就在香江，知道这事，老两口死活不给女儿走。
在他们看来，要不女儿疯了，得了癔症，要不就是被骗了。
自己女儿才毕业多久？
让自己女儿去管理一家几百亿的公司，当他们傻子？
香江百亿级的公司有多少，老两口不是太清楚，可他们知道，女儿说的那个公司，他们从没有听说过。
明显是骗子！
而且女儿还傻乎乎的上当了，这可不行。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女儿找个男朋友，趁早结婚生子，就在这边定居就好了。
这女人有了家庭，有了孩子，就没那么多想法了。
这些天，老两口为这事忙的晕头转向。
又是托朋友介绍，又是去婚介所打听情况。
原本以袁雪的情况，老俩口觉得没必要为女儿着急，以女儿的条件，找个好男人还不容易。
可现在，女儿疯疯癫癫的，一下子两口子的要求就降低了。
不求多有钱，多富贵，只要人品好，长相过得去就行。
自己两口子年纪还不算太大，还能帮衬一些，只要让女儿安定下来就好。
可一连挑中了几个，让女儿去见见，女儿死活不愿意。
这下子，袁中庆头发都快愁白了。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李东抵达了苏州。
原本这几天，女儿说要去香江，两口子不愿意，又托人给介绍了几个相亲对象。
这时候的袁母，正在房间中规劝女儿。
袁雪此刻还在看书，袁母苦口婆心地劝道：“阿雪，就去见见。
妈也没逼你非要怎么样，见一面总成吧？
这次是你爸一个朋友的儿子，人一看就老实。
哪怕看不上，出门透口气也是好的……”
这边袁母在劝着，正在看书的袁雪则是头也不回道：“不去，我都说了不用给我介绍对象，你们非要介绍，我才不去。”
“你要气死我和你爸你才乐意？”袁母气恼道：“你也不小了，以前也就算了，我和你爸也不担心。
可现在你自己看看，回来这么些天了，门也不出，服装厂也不去看看。
光知道在家看书，看这么些年了，还没看够？
还要去香江！
明显就是骗子，你还真当真了，你爸跟我没什么文化都知道那是骗子。
你读书读了这么多年，这都看不透？
我告诉你，香江你不许去……”
袁雪有些无奈，从小到大，她很少和父母撒谎。
或者说，她除了在李东的事上做了一些隐瞒之外，几乎从未和父母撒过谎。
上次父亲问她看书做什么，她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谁知道就这么一句话，出了麻烦。
自己老爸以为自己脑袋出了问题，现在开始发愁怎么让自己嫁出去了。
可那是事实好不好！
虽然袁雪自己都觉得，这样的事实很难取信于人。
可说都说了，她现在再改口，也是一样的效果，袁雪也懒得解释，这事说不清。
现在父母连工厂都不去了，反正随时都有人盯着她就对了。
这让袁雪很苦恼，却又无可奈何。
母亲的絮叨还在继续，袁雪也不听了，回头找个机会，自己偷跑就好了。
等去了香江，再和父母视频聊几句报个平安，这样就没问题了。
她又不是小孩子，之前一直一个人在外地，只要安全没问题，父母也不会太过担心。
心里正想着这些，搁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
袁雪看了一眼来电，马上拿起了电话，转头看向母亲道：“妈，我接电话。”
“你接你的好了……”
“妈！”袁雪拖长了声音，袁母有些讪讪，起身出了房间。
一出房门，袁母见丈夫看着自己，无奈摇头道：“死活不去，我是没办法了。
你说咋办啊，这么下去可不是回事。”
袁中庆也头疼，苦着脸道：“那要不把人带回来，就在咱家见见面？”
袁母没好气道：“哪有一开始就带家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女儿有啥毛病呢……”
袁中庆压低了声音，小声道：“阿雪现在门也不出，苏州这边也没个朋友，现在又非要去香江，这么下去，没毛病也得憋出点毛病来。
再说……再说，你就肯定阿雪真没事？”
袁中庆指了指脑袋，袁母瞪了他一眼，有些恼怒道：“你脑子才有毛病！”
袁中庆有些讪讪，脸上依旧满是忧虑。
这时候，房间内的袁雪走了出来。
一边拿着外套，袁雪一边说道：“爸，妈，我出去一趟。”
“出去？”
“去哪？”
两口子同时问了一句，袁母马上道：“你要去香江？”
袁雪无奈道：“我行李还在家呢，出去见一个朋友。”
“朋友？”
袁母满脸的狐疑，袁家搬来这边，他们两口子倒是有些朋友。
可袁雪，回这边时间不长，之前也没听说她在这边有同学什么的。
这么多天，都没出门了，现在要出门见朋友？
袁母还想再问问，袁雪已经换好了鞋，一边开门一边道：“中饭不在家吃了，晚上回不回来给你们打电话。”
说完这话，袁雪已经开门离开。
袁中庆看了看妻子，有些疑惑道：“不像要去香江的样子，前几天我偷偷把她身份证扣下来了，真是去见朋友？”
“阿雪在这有啥朋友……”袁母叨咕了一句，接着眉毛一竖道：“不会是那个骗子吧？”
“哪个？”
“骗阿雪去香江的那个，还能有谁！”袁母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也不说了，匆匆换好鞋，拿起外套穿上就道：“咱们一起盯着，阿雪在这哪有什么朋友，这多天了，也没听她说在这有同学。
要是骗钱还好，这要是……要是搞什么传销的……”
这么一说，袁中庆也不放心了，急忙换上鞋道：“咱们快点，你越说我觉得可能性越大。
搞不好就是搞传销的，还几百亿的公司，当我傻子吗？
现在在家还好，这要是被骗出去了……”
老袁都不敢想下去了，急匆匆的和妻子一起追了下去。
……
小区外。
李东的奥迪车缓缓停了下来。
不远处，袁雪缓缓走来。
李东打开了车窗，伸手挥了挥手，人却是没下车。
他现在这张脸曝光度太大，为了避免麻烦，他也不想下车。
袁雪很快就走了过来，径直打开车门，一上车就笑道：“你怎么来这了？”
李东笑道：“最近不是太忙，你非要现在去香江，总得安排一下。
香江那边，我一去就是众人瞩目，这边还好点，开车过来，也没多少人在意。”
去香港算是出境了，李东一去，肯定会被人知道，内地还要方便一些。
说着话，李东又道：“找地方吃点东西，到现在还没吃饭，有点饿了。”
前排的谭勇，闻言缓缓启动了车辆。
就在李东的车离开不久，袁中庆脸色难看地追了出来，咬牙道：“王八蛋，敢骗到我女儿头上来了！”
刚刚李东没下车，他没看到人。
可女儿上车开车门的时候，袁中庆隔着一段距离还是看到了一点，车上是个男人。
而且看样子和女儿还挺亲密的，女儿上车的时候，老袁哪怕没在跟前，都看到那个男人的手搭在了自己女儿肩膀上。
女儿可没说自己有男朋友，要是有，女儿这么大了，也没必要瞒着，他和妻子巴不得女儿找个男朋友才好。
现在搞的神神秘秘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
这时候，袁中庆哪还坐得住，等妻子开着车过来，袁中庆连忙上了车，朝李东车消失的方向追去。
这边就一条道，他也不怕跟丢了。
袁中庆一边让妻子跟着，一边寻思着要不要报警。
不过现在还没搞清楚情况，想了想还是没报警，不过袁中庆在路上还是给厂子里打了个电话。
他好歹也是个小老板，厂里也有五六个保安。
对方要是真是骗子，自己这老胳膊老腿的，不见得能收拾的了。
多喊些人过来，也安全一些。
……
已经离去的李东可不知道，袁雪的老子正喊人过来准备收拾他。
路上，袁雪还提了一下最近的事。
李东也没太在意，打趣道：“要不要我出面和老丈人他们聊聊，免得他们真以为你读书读傻了？”
袁雪面色平静道：“就怕你真见了面，到时候恨不得钻地缝。”
李东讪讪道：“怎么可能，我李东好歹也是号人物……”
“那你去见好了。”
“……”
这话一出，李东没话说了。
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自己认识的这些女人，家长可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家长。
不存在知道他是李东，就巴不得女儿马上贴上去。
要是现在遇到了老袁夫妇，李东觉得，最大的可能有两种，要不他被揍，要不袁雪被揍。
他李东结婚了的事，全世界都知道。
袁中庆夫妇又不是不认识他，当初他们见过面，哪怕以前不知道他是李东，现在也知道。
结了婚了还拐骗他们女儿，李东觉得自己被揍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餐厅包间。
哪怕到了包间内，李东的帽子依旧没有褪下。
直到服务员离去，李东这才拿下帽子，微微摇头道：“名人的烦恼。”
袁雪平静地补充道：“名人私底下约会情人的烦恼。”
李东被噎了一下，略显无奈，苦笑道：“用得着说的这么直接吗？”
袁雪精致的脸颊上露出浅浅的笑容，“以前你总是喜欢用言语刺激我，现在我只是在学习你而已。”
李东失笑，被袁雪这么一说，也不由想起以前的事。
高中时期，他好像的确喜欢用这种方式来刺激袁雪。
看不惯她那副清冷高傲的表情是一点，不过也许也夹杂了一些别的东西。
对于荷尔蒙刚刚萌发的青少年而言，在别的方面无法引起异性侧目，也许毒舌也是一个好办法。
当然，这样的后果无法预测，也许会被人注意到，但更多的可能还是引来更大的厌恶。
小男生的思维，自然也考虑不到可能引发的后果。
两人轻声说笑了一阵，李东一边吃着，一边说起了基金公司的事。
……
餐厅楼下。
在袁中庆夫妇焦急等待中，一辆面包车急促地在两人身边停下。
车上陆陆续续下来四个男子，不算精壮，普普通通。
一看到袁中庆，领头的中年连忙招呼道：“老板。”
袁中庆见人到了，这才松了口气，接着马上道：“我看了一下，就两个人，好像是搞传销的，上去了吓唬吓唬就行。”
也没提揍人的事，都是工人，普通人，老板让着壮壮声势还行，让这些保安跟人斗殴，在这个法治社会，除非提前挑人，准备好充分的奖励那才足够。
袁中庆也不想闹大，只要对方不再来骗自己女儿就行。
听老板这么说，几个保安也轻松了不少。
大家都不过是混口饭吃，真要和黑涩会斗，他们不见得有这个胆。
可两个搞传销的，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何况，他们这边人多，那就更简单了。
几人也没再问，袁中庆怕女儿吃亏，也不耽误，连忙带着人进了餐厅。
……
袁中庆刚带着人上楼，李东包间一侧的谭勇耳机就传来一阵汇报。
听完汇报，谭勇忽然有些牙疼的感觉。
车上的时候，李东说的话历历在目。
老板想和便宜老丈人聊聊，看来愿望实现了。
此刻的谭勇不知道是该祝福老板实现愿望好，还是该同情一下。
有那么一刻，谭勇甚至想着，也许待会可以看看老板变脸的功夫。
当然，想归想，谭勇很快抛下了这念头。
麻烦来了！
袁小姐的父母带着人火气腾腾地杀了过来，明显找茬的节奏。
换成其他人，这时候谭勇第一要做的就是马上让不远处的几个家伙现身，老板安全第一。
可现在，谭勇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明知道对方找茬来的，却有些束手束脚。
来不及多想，餐厅不大，那些人恐怕马上就要过来了。
谭勇急忙走出包间，接着就敲响了隔壁包间的门。
……
包间中。
李东正在和袁雪说去了香江具体要做的事，听到敲门声，随口道：“进来。”
谭勇却是没进门，隔着门轻咳一声道：“李总，袁小姐的父母过来了，就在走廊那边……还有20米，我先帮您挡一会……”
丢下这话，门外已经没了谭勇的声音，显然是去帮着李东挡枪了。
而李东听到这话，正准备夹菜的筷子顿了顿，接着脸色有些发绿道：“咋办？”
袁雪也有些失措，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轻笑道：“要不你爬窗户躲一躲？”
李东脸色开始发黑，郁闷道：“这种事是我该干的吗？”
说归说，李东还是下意识地看了看窗户，不过等看到下面就是街道，李东还是瞬间放弃了这心思。
他宁愿被袁中庆夫妇揍一顿，也不会干这么丢人的事。
吐了口气，李东起身道：“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躲也躲不了一辈子。
只是没准备这么快，准备有些不够充分。”
袁雪倒是没有太过紧张，闻言微微点头道：“我也没想现在就让你见我爸妈，也许生个孩子会好一点。”
“咳咳咳……”
李东被呛了一下，瞥了一眼这女人，见她一本正经，不由苦笑道：“你倒是想的比我还多，你说，待会你爸妈不会揍我吧？”
“不会。”袁雪说着补充道：“我爸打不过你，你也不敢打他。”
李东再次失笑，心情倒是平和了不少。
没有出门迎接，餐厅虽然不大，可楼上也有人在吃饭，他出去不太方便。
……
包间外。
袁中庆看到谭勇的时候，总觉得有些面熟。
刚刚在楼下，隔着一段距离，他没看清谭勇和李东的模样，何况李东还戴着帽子。
不过他是见过谭勇的，一面之缘。
当初袁家受骗，李东就是带着谭勇和周海东一起回的东平。
不过毕竟过去几年了，加上只见过一次，虽然感觉有些面熟，袁中庆一时半会的倒也没认出来。
谭勇这几年一直跟着李东，虽然本身不是什么大人物，可见过的大人物多了，气质和以前也完全不同。
加上管着李东的安保队伍，本身又是行伍出身，往前一站，就给袁中庆带来的几个保安一种压迫感。
几个保安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袁中庆也认出来这是刚刚那辆车上下来的人。
近距离看了谭勇一眼，之前笃信对方是搞传销的袁中庆，现在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人的气质，往往无法形容。
可混的好还是混的差，袁中庆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眼力劲不算差。
谭勇往这一站，袁中庆就知道，自己说不定弄错了。
就眼前这家伙，就算真的是搞传销的，也是当中的头头，还不是一般的小头头。
袁中庆这时候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气势汹汹的带人过来，原本按照自己的想法，找到了包间，直接冲进去拉着女儿就走，对方要是敢阻拦，就让保安吓唬他们一顿。
这才是他之前的剧本安排。
可现在，他刚上楼，对方就主动来了，有些打乱了他的节奏。
就在袁中庆酝酿着怎么说的时候，谭勇身上那股冷厉的气息忽然收敛了起来，紧接着就一脸笑容道：“袁先生，李女士，你们好。”
袁中庆愣了一下，接着就皱眉道：“你认识我们？”
谭勇笑着点头道：“其实我和袁先生见过面，不过可能您没印象了。
您是来找袁小姐的吧？”
谭勇是个大老粗，可这几年磨练下来，说起话来却是不粗鲁。
袁中庆一时半会的还真没想起来在哪见过对方，不过还是点头道：“你是阿雪的朋友？
我家这丫头在苏州人生地不熟的，我看她走的急，连钱包都没带……”
随便找了个借口，袁中庆刚刚的火气倒是消散了不少。
谭勇也不打断，任由他说，等他说完，觉得老板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这才笑道：“袁先生和李女士跟我一起进去吧，袁小姐就在里面。”
袁中庆吐了口气，总觉得有些别扭，我是找茬来的好不好！
可现在，这股势被打断了，这时候倒是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看了旁边的妻子一眼，袁母这时候也觉得有些尴尬，不过好歹也是生意人，袁母笑道：“那我们进去把钱包给阿雪就走，这丫头，慌里慌张的，待会回家打车的钱都没。”
两口子说着话，一起跟着谭勇往包间走去。
几个保安下意识地跟着，结果走廊里又走出几个气质和谭勇差不多的男人。
走在前面的谭勇带着些许歉意道：“袁先生，李女士，包间有些小，这几位兄弟要不就留在这边？
我看大家来的匆忙，大概也没吃饭，我请几位兄弟吃一顿。”
袁中庆微微皱眉，这时候他再傻也知道有些不对劲了。
之前看到对方才两个人，现在忽然又冒出来这么些人，肯定不正常。
不过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这家餐厅就在繁华街道边上，袁中庆倒是没什么害怕的情绪。
回头看了一眼几个有些局促的保安，袁中庆开口道：“老张，你们先去吃饭吧，待会咱们一道走。”
让几个保安留在外面，真要有什么麻烦，报警还是能做到的。
袁中庆刚刚脑海中也闪过不少念头，对方会不会是要绑架自己？
可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抛开了，苏州有钱人多了，自己算老几。
全部家当加在一起，能有五百万吗？
而且大多都是固定资产，这几年赚的钱也都买房了，人家傻了才会在餐厅绑架自己。
没再多想，等几个保安和其他几个突然冒出来的人一起走了，袁中庆这才看向谭勇道：“你是江北的？”
谭勇点了点头，却是没再多说，再次敲响了包间门。
等里面传来李东的声音，谭勇推开门，自己却是没进去，转头看向袁中庆夫妇笑道：“二位请进。”
袁中庆带着一些别扭感，和妻子一道进了门。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一切发生的太快，也没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
……
包间中，袁中庆夫妇一进门，门外的谭勇就顺手关上了门。
袁雪这时候也开口喊道：“爸，妈。”
袁中庆先是看了一眼女儿，见女儿和往常一样平静，倒是安心了不少，接着才看向包间内唯一的陌生人。
他还没出声，李东就面带笑容道：“叔叔阿姨好。”
这声音，袁中庆有些耳熟。
他和谭勇只见过一面，不算熟悉，可和李东，两人聊了不短的时间，还是有点印象的。
李东一开口，袁中庆便朝他看去，等他看清了对方的样子，忽然有些发怔。
他发愣，旁边的妻子却是没愣，而是有些不确定道：“李……李东？”
“李东！”
这个名字，瞬间闪现在袁中庆脑海中。
他认识李东！
不仅仅是报纸上，电视上，他还和李东见过面，聊过天。
当初，李东第一次来他家的时候，那时候的远方不算太出名，当然，在江北也小有名气了。
也正是李东，帮他解决了袁家最大的麻烦。
那时候的袁中庆，就算后来知道了李东的身份，也没有想太多，在他看来，李东应该是女儿的追求者。
可随着李东名气越来越大，女儿好像也没再提及这个人，袁中庆有时候倒是想过一些，当初那个来自己家的年轻人，如今的世界首富，那可是差点成了自己女婿的人。
身边的朋友，合作伙伴，一提起李东，往往都是一副崇拜羡慕的表情。
袁中庆这种感觉倒是少点，只是也难免唏嘘，他也没想到当年那个年轻人居然厉害到了这程度。
世界首富，每每想起这个词，他都觉得当初和李东认识，宛如一梦。
后来，他也知道了，李东的确和自己女儿是同学，还是同班同学，这就更让人唏嘘了。
很多次，袁中庆唏嘘的时候，也有些骄傲。
李东是东平人，是女儿同学，他还和李东一起吃过饭……
为这事，他和朋友聚会的时候，还吹嘘过不少次。
当然，别人信不信就另说了。
可平时挂在嘴上和朋友吹嘘的人，现在忽然真的出现了，袁中庆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另外，他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
遗忘了什么？
对！
袁中庆想起来了，刚刚上车的时候，这家伙搭着自己女儿的肩膀！
下车的时候，他好像也看到对方牵着自己女儿的手！
李东和女儿……可李东不是结婚了吗？听说岳父还是个大人物！
这下子，袁中庆从恍惚中清醒了。
这一清醒，袁中庆脸色不由变了变，看了一眼站在李东旁边的女儿，脸色微微有些难看道：“阿雪，你们……”
袁雪没吭声，李东接过话笑道：“叔叔阿姨，一起坐下吃点吧。
我们也有好几年没见面了，我记得当初袁叔喝酒可是挺厉害的。
这次来苏州，我还想着过段时间上门去看看叔叔阿姨，没想到现在在这遇到了。
待会我陪袁叔喝一点……”
李东说话的功夫，帮着拉开了两张椅子。
一个世界首富，一脸殷勤的招待自己，袁中庆脸色变了又变。
一旁的袁母这时候也察觉到了点什么，忍不住看了一眼女儿，又看了看李东，最后一声不吭地坐了下来。
袁中庆也没再说话，紧邻着妻子坐了下来。
这两人不吭声，袁雪不说话，李东也微微有些尴尬。
就在李东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袁雪开口了，“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袁中庆腮帮子抽动了一下，没接女儿的话茬。
袁母轻咳了一声，半晌才道：“你……你钱包丢家了……”
袁中庆这时候打断道：“我和你妈怕你被人骗了，特意过来看看，没想到在这遇到李……李老板了……”
“袁叔，您可别这么叫我，叫我名字就行。”李东连忙接话，接着笑着拿起酒瓶给袁中庆斟酒道：“刚刚也不知道叔叔阿姨过来，就点了瓶红酒，我车里有白的，我让人去拿……”
“不用了。”
袁中庆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李东，斟酌了一下才道：“李……那我就叫你李东吧。”
“你和阿雪……”
“爸，我喜欢李东。”袁雪接过话，脸色平静道：“我知道您想问什么，其实也没准备一直瞒着。
李东是结婚了没错，可我不在乎那么多……”
“叔叔，阿姨……”李东打断了袁雪的话，一脸歉意道：“我知道我给你们带来了很大的困扰，也对不起阿雪。
其他的话，我说不出口。
可我保证，我会对阿雪好一辈子。
您二老要打要骂都是应该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够了！”
袁中庆腮帮子再次抽动起来，气息有些粗重道：“李东，我知道你有钱，用钱都能砸死我！
可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女儿，虽然不算大富大贵，可阿雪从小到大，我们从没缺过她什么。
当初我们家出了事，是你帮的忙，这个情分我一直记着。
我就是个小生意人，也帮不到你什么。
你要是喜欢我女儿，说句心里话，我高兴都来不及。
可……可你让我女儿给你做小三……”
袁中庆脸色难看，袁母也板着脸没说话，袁雪微微蹙眉，李东则是一脸歉意，也没说别的，低头道：“是我对不起您二老，对不起阿雪。”
“呼……”
袁中庆吐了口气，盯着他道：“我们家攀不上你。”
接着没再理会李东，而是看向袁雪道：“阿雪，跟我回家。”
袁雪依旧不吭声，袁中庆声音有些尖锐起来，喝道：“跟我回家！”
袁雪轻声道：“爸，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袁中庆瞬间站了起来，怒视女儿道：“你知道个屁！
老子是缺了你花的还是缺了你用的？
他结婚了，你不知道吗？
给别人当小三你有脸了……”
“老袁！”
袁母推了他一下，脸色有些难看，丈夫当着女儿面说这话，有些太难听了。
袁中庆恼火道：“干什么！我还不能说了？
马德，有钱了不起啊！
老子没钱也照样把她养这么大！”
袁中庆对着妻子吼了一句，接着又看向袁雪道：“你回不回去？”
“袁叔……”
“你闭嘴！”
袁中庆瞪着插话的李东，骂骂咧咧道：“你有钱，你找什么女人找不到，偏偏找我女儿！
亏咱们还是老乡，这要是传到东平，我这张脸往哪搁，你有脸？
你老婆家有来头，咱们家比不上，也不敢比。
你愿意祸害谁祸害谁去，别祸害我女儿就行！”
“袁叔，我知道您现在在气头上，可我和阿雪之间，真的和钱没关系。
阿雪是您女儿，您还不了解吗？
她是那种为了钱就……就什么都不顾的人吗？”
李东正说着，袁雪朝他摇了摇头，现在说这些没用，她了解自己的父亲。
见父亲脸色涨红，袁雪依旧保持平静，缓缓道：“爸，您生气也没用，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了。
而且我都怀孕好几个月了，这次去香江就是为了生孩子的。
我跟您回去可以，可我是大人了，您现在能管得住我，还能把我关上我一辈子？
李东又没限制我，我要是愿意，明天就能找个人嫁了。
我要是不愿意，现在跟您回去，也是一样的结果。”
袁中庆愣住了，袁母也愣了一下。
李东则是忍不住看了袁雪一眼，真的假的，这招忽悠你爸妈有用吗？
袁雪没看他，说完起身道：“现在您在气头上，我跟您回家。”
袁中庆哼哧哼哧，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该问什么。
加上李东在这，他越看越烦躁，转头就出了包间。
他一走，袁母看了看女儿，也没说什么，跟着丈夫一起离去。
袁雪紧跟其后，见李东要跟上来，转头道：“现在在气头上，你别跟着了，闹的人尽皆知，都难堪。”
“那……”李东刚想继续问问刚刚的事，袁雪却是没给他机会，迈步出了包间。
等他们都走了，谭勇小心翼翼地进了门。
他一进门，李东就恼火道：“老俩口跟着，你们就一点没发现？”
谭勇缩了缩脖子，就知道要被迁怒。
这事也没法辩解，又不是搞特工，保护李东是没错，可后面跟着的车那么多，路就一条，谁会每辆车都在意。
没法辩解就不辩解，谭勇低声道：“李总，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李东吐了口气，无奈道：“还能怎么办，先回酒店。
就知道是这结果，等等吧，现在过去老袁真能撕了我。
等他气稍微消了点，随机应变，迟早要走这一遭。”
这种事谭勇也没好办法，见李东连帽子都不戴了，急忙提醒了一句，接着就跟着李东一起出了餐厅。
而李东，出了餐厅，忍不住感慨一声道：‘钱果然不是万能的。’
感慨归感慨，不得不说，虽然不是万能的，好歹也有点用处，起码名头在这，要不然换个人，就老袁那架势，真能喊保安上来揍他。
李东胡思乱想了一阵，最后忍不住又想到袁雪的话，怀孕是真的假的？
李东在想着真假。
提前一步离去的袁家三口，也陷入了沉默。
车上，袁母开车，没敢让气头上的袁中庆开车。
老两口坐在前排，女儿独自坐在后排。
车开了一截，袁中庆忽然转头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怀孕了。”
“你！”
袁中庆火气瞬间升起，咬牙切齿道：“那王八蛋结婚了，结婚了你知道吗？
他老婆家有背景！
换一个人，真到了这地步，老子再不乐意，大不了逼他离婚！
可这狗东西怎么弄？
你居然……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找谁不行，你非要找他？”
袁中庆一脸的恼怒，见女儿依旧和往常一样，也没什么情绪波动，一口气憋在嗓子眼，越想越恼火！
见丈夫气的脸色通红，袁母也忍不住道：“阿雪，你爸跟我从小就没怎么管你，你也不用咱们管，从小就懂事。
可这事你要想清楚了，你还年轻，现在也想的没那么远。
你爸都是为了你好，你自己想想，再过些年，还能和现在一样吗？
你说你怀孕了，妈知道你什么意思。
可你真要生下来了，你让我外孙从小就当个没爸的孩子……”
“李东就是。”袁雪轻声道。
“你……”袁母唉声叹气道：“你妈我再傻，也知道他不敢放明面上说。
有跟没有，也没什么差别。
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
袁雪语气如初，依旧平和道：“妈，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未婚妈妈又不是我一个。
就算我和李东分了，我也不觉得有什么。
我出去工作，养我自己和孩子还是可以的，再说您和爸不是有产业么……”
正憋着气的袁中庆闻言恼火道：“老子有钱也不留给你！”
袁雪平静道：“那你留给别人好了，我自己也能养活我自己，大不了找李东要赡养费。”
“你……”
袁中庆觉得自己真要被气爆了，自己女儿不但不安慰自己，还在刺激自己，自己怎么这么命苦！
袁母知道女儿的脾气，这时候知道强逼没用，转移了话题道：“阿雪，这事你真要考虑清楚了。
李东有钱是好事，也是坏事。
更别说他丈人家有背景，他这么有钱，你真要生了孩子，他老婆能不担心？
这种事瞒不住，要是被人家知道了，那就是大祸事。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别说不是一个妈生的，就是一个妈生的，你看看，兄弟争遗产的事还少了？
咱家能和人家比吗？
一套房子，亲兄弟都能打破头，别说这么多钱了。
你读书读了这么多年，这点道理还看不明白？
到了那时候，你无依无靠的，李东要是出了祸事，你怎么办？
听妈的话，明天咱们去医院……”
袁雪却是不再说话，袁母和袁中庆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忧虑，也没再吭声。
女儿脾气就这样，逼也没用，要不然早就听他们的去相亲了。
可两口子是真的忧心忡忡，富贵人的生活他们不知道，尤其是到了李东那个级别，他们更不清楚。
可电视上放的还少了？
在他们眼中，李家不就是正儿八经的豪门大族。
哪怕现在这个豪门大族，只有李东一个人撑着，那也一样。
他老婆家又是有大背景的，这要是女儿的事被知道了，没生孩子还好，这要是生了孩子……
两口子打了个寒颤，都不敢深想下去。
这年头，几十万几百万的都能让兄弟反目，几千上万亿……
为了这么多钱，弄死几个人算什么。
大概看出了父母的忧虑，袁雪咬咬嘴唇道：“妈，我不要他的钱，孩子也不要他的！
而且他也会安排好的，沈……沈茜也不是那种人。”
“你啊，太年轻。”
袁母摇摇头，叹息道：“财帛动人心，最好的办法还是现在断了。
你现在还年轻，李东能看得上你。
可等你老了呢？
这女人居家过日子，就得找个踏实点的才行。
你说你也不图他的钱，那你非要找他干啥？
我也没看他好到哪去，还不如你张叔叔家那小子。
阿雪，爸妈都是为了你好，咱家就你这么一个闺女，爸妈能害你吗？
你爸发这么大火，还不是为了你着想……”
袁母一路规劝，袁中庆则是一言不发。
同样的，袁雪也没怎么说话，至于听没听进去，老俩口这么多年下来，哪还不了解，显然没太当回事。
……
等到了家，袁雪进了自己房间。
袁中庆两口子则是在客厅坐着，两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久，袁中庆咬牙道：“明天带她去医院！”
袁母无奈道：“她自己不愿意，你还能逼死她？”
“可……可那也不能就顺着她！”袁中庆恼怒道：“马德，逼急了我，我告他去！”
这话说完，袁母看了他一阵，苦笑道：“告他什么？”
“告他……”袁中庆还真说不上来，告李东什么？
“那就找记者……”说到一半，袁中庆自己不说了，这事传出去，自己一家也没脸见人了。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袁中庆怒气冲冲道：“那咋办？就这么认了？”
袁母看了看房间，轻叹道：“我再去劝劝吧，实在要是没办法……那就找李东谈谈。”
“找他谈什么！”
袁母摇摇头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谈什么，可女儿这边劝说不管用，不找李东找谁。
……
这一天，对李东来说，有些煎熬。
回到酒店，李东几次想打电话问问情况，可想到这时候袁家两口子恐怕就在一旁，这时候自己打电话，恐怕让他们更上火，只好选择等待。
……
一晚上几乎没怎么入眠，第二天一大早，李东的奥迪就开到了袁家楼下。
车中。
李东拿着手机犹豫了一阵，拨通了袁雪的电话。
电话一通，李东就急忙道：“叔叔阿姨现在怎么样了？”
“……”
电话中，袁雪语气还算平静，倒是让李东微微松了口气。
聊了几句，李东干巴巴道：“我现在在你们家楼下呢，你说我现在上去，会不会出事？”
袁雪倒是平淡，直接让他上去。
李东一听这话，连忙拎起了大包小包的礼物，刚准备上楼，一旁的谭勇就紧张道：“李总，我陪您一起吧。”
“这……算了。”
李东摇了摇头，老俩口再气恼，也不至于对自己咋样。
没让谭勇跟着，李东拎着礼物，低着脑袋进了电梯。
谭勇虽然知道危险性不大，还是让几个暗中跟着的保镖走楼梯跟了上去。
自己则是靠在墙角，有些百无聊奈地想着，老板啥都厉害，可遇到这事，再厉害也没用。
有时候谭勇甚至有些幸灾乐祸地想着，要是老板真被这些老丈人丈母娘揍个满脸开花，那才有意思。
可惜，这种事发生的概率太小。
无论是秦家两口子，还是老杜家的，又或者袁家的，这些老人都算理智类的。
哪怕袁中庆只是个小商人，昨天气的够呛，也是理智型的。
真正不理智的，小市民那种，看到李东恐怕都吓住了，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要是再遇到现实点的，知道女儿找的是李东，往上贴的可能性都很大。
想来想去，谭勇觉得想看老板被揍的希望都不大，有些可惜了。
……
此刻的李东可不知道，自己的保镖头子，这时候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自己被揍。
要是知道了，李东大概会让谭勇先尝尝挨揍的滋味。
……
袁家门口。
李东按响门铃，开门的是袁雪的母亲。
见李东提着礼物上门，袁母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管他，径直回了屋。
昨晚上她和女儿交流了一晚，或者说她说了一晚上，口水都说干了。
结果女儿几乎没怎么说话，完全没事人似的，这让袁母彻底没了办法。
李东见袁母不管自己，也不在意，换好鞋进门，见袁中庆正在客厅沙发坐着，连忙道：“袁叔，我来跟您道歉的……”
袁中庆看了他一眼，半晌才道：“我可受不起！
李东，咱们开门见山，我女儿糊涂，我不糊涂。
我招惹不起你，那我只能管我女儿。
可现在，我女儿我也管不了，这事只能看你。
你做到这个地步也不容易，你老丈人家出力大概不少，你自己想想。
这事被你老婆知道了，那什么后果？
你不在乎，你也要为阿雪考虑考虑，你真要喜欢阿雪……”
“沈茜……她知道阿雪的事……”李东有些尴尬地说了一句。
袁中庆愣住了，一旁的袁母也愣住了。
两口子昨天半夜合计了一阵，这事恐怕真的只能从李东入手。
外界知道李东丈人家有背景，李东崛起的又这么快，在他们看来，李东少不得要依仗不少。
他在外面找女人，他老婆肯定是不知情的，李东大概也不敢暴露。
在老俩口看来，这就是唯一的契机。
用李东丈人家的权势，让李东自己害怕，这样一来倒是好办了。
可结果一开口，李东说他爱人知道这事，这下子想不发愣都不行了。
袁中庆喉咙有些干涩，闷声道：“她知道？”
此刻的李东恢复了平静，点头道：“知道，其实在结婚之前就知道了。
我明白您二老担心什么，可我保证，绝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沈茜您二位不认识，大概也不敢信我的话。
我对阿雪也有安排，阿雪身边也一直有人保护，另外我的财产，也都有安排。
遗嘱我也立好了，哪怕我先一步走了，阿雪也会过的很好，这点请您二老放心。
我知道，我说再多，也无法弥补我犯下的错误。
事已至此，我不奢望二老成全我们，可我还是希望，您二老能接受阿雪的一切。
毕竟她是你们唯一的女儿……”
袁中庆恼火道：“我女儿我心疼，用得着你来教我！”
发了一句火，袁中庆揉了揉额头，恢复了一些理智，咬牙道：“如果阿雪哪天要结婚生子，你有权有势，会不会阻拦？”
李东没吭声，袁中庆恼怒道：“你回答我！”
李东沉默了片刻，摇头道：“我相信不会有那天，如果……如果真有那天，一切由阿雪自己决定。”
袁中庆冷笑一声，又道：“阿雪说的那个百亿公司，是你的？”
“是。”
“你是给阿雪了，还是你自己的？”
“我自己的。”李东说着又解释了一句道：“我在，不会少了阿雪什么，我不在，她守不住这些家业，到时候富贵一生可以，几百亿保不住的。”
袁中庆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遗憾，总之情绪极为复杂。
李东真要说公司就是给女儿的，他反而觉得不太靠谱。
可说不是，他又觉得女儿吃太大的亏了。
事到如今，他的确没有什么好办法。
女儿从小话虽然不多，可认准了的事，家里没人能劝得住。
就如袁雪自己说的，她是成年人了，除非自己真的关她一辈子，要不然怎么阻拦？
这事也没法阻拦！
袁中庆有些颓然，看李东也愈发的不顺眼，最后有些厌烦地摆摆手道：“滚，以后别来我家，我家招待不起你这尊大佛！
那死丫头随便她，老子死在她前头，两腿一蹬还能管她一辈子！
到最后，她自己不后悔就行！
李东，老子是没你有钱有势，可老子活着一天，我女儿能对不起你，你要是对不起我女儿，老子死了也咬你一口！”
说罢，袁中庆烦躁道：“拿着东西滚蛋，我活着一天，你不许登我们家门！”
“爸……”
不知何时，袁雪从房间走了出来，看着父亲道：“我知道您疼我，可这是我的选择，真要有那么一天，我也不后悔！”
“滚，都滚，滚远远的！”
袁中庆愈发恼火，一挥手便将茶几上的烟灰缸扫落在地。
袁母见状朝女儿摇摇头，见李东还在原地，不由叹道：“李东，你先回去吧。”
李东点了点头，轻声道：“叔叔阿姨，那我先走了。”
说着，李东起身往外走去，袁雪也跟了上来，见李东回头，低声道：“他看我火大，先出去，回头就消气了。”
李东闻言没再说话，跟着袁雪一起出了门。
……
门外。
李东长长舒了口气，袁中庆虽然发了一通火，可最后还是默认了，这是好事。
袁家这边的麻烦，差不多解决了。
想到这，李东看向袁雪道：“叔叔不会真的一辈子不许我登门吧？”
袁雪无所谓道：“谁知道，你下次来试试就知道了。”
“额……”
李东苦笑，接着想起了自己最希望知道的事，马上问道：“昨天你说……”
“不知道。”
袁雪的一句不知道，让李东有些目瞪口呆。
袁雪却是不管这些，随口道：“昨天随便说说的，可想想好像挺久没来那个了，可能真怀了。
有空去检查看看，我现在也不知道……”
“别有空了，就现在！”
李东一听居然有可能真怀了，哪还呆的住，急忙拉着袁雪往电梯口走。
袁雪嘴角微微翘起，也不抗拒，她现在也想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
至于爸妈那边，现在在气头上，劝也没用，等以后真生了孩子，在袁雪看来，父母再大的气都消了。
两口子就自己这么一个女儿，不认也没办法。
这就是独生女的优势，袁雪有些天马行空地想着，如果自己有个兄弟姐妹，依父亲的脾气，说不定真能让自己一辈子不进门。
可惜，谁让当年父母没再生一个。
从医院出来，李东微微有些恍惚。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而袁雪的确怀孕了。
而且都有两个月了，应该就是北上那段时间怀上的。
当然，也只有那个时间，真要个把月，那就得轮到李东惊恐了。
……
街道上。
李东两人没有坐车，而是沿着街道慢慢走着。
走了一会，袁雪侧头看向李东道：“考虑好了吗？”
“什么？”
袁雪展颜笑道：“考虑好了，要让这个新生命降临吗？”
李东看了她一眼，接着也笑道：“为什么不？你觉得我会有什么顾虑吗？
我有钱，养的起。
如果你觉得我会为以后的事担心，那就更没必要了。
该安排的我都安排好了，真要有那么一天，我都死了，我还管那么多干嘛。
真要担心我死了以后的事，大不了在这之前败家败完了，子孙后代怎么活看他们自己，现在这个社会，没听说谁饿死了。
我们考虑自己活着时候的事就行，其他的就不用考虑了。”
袁雪忍不住笑道：“我觉得也是这样，因为李东一直都是这样的，肆无忌惮，随心所欲。”
李东摇头道：“有些事，终究还是无法那么洒脱的。”
“人活在这世上，总会有限制的。在一定程度上做到随心所欲就足够了，比如说现在，你就不用为养活孩子而烦恼，不是吗？”袁雪面带笑容道。
李东点了点头，又看了她一眼。
虽然李东没说话，袁雪却好像看懂了他的心思，笑道：“是不是觉得我这时候不该这么没心没肺？
也许我该忐忑一点，患得患失一些。
甚至应该主动说，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又或者告诉你，孩子跟你没关系，我自己就可以照顾好……”
李东失笑，摇头道：“那样的话，你就不是袁雪了。”
袁雪也笑道：“对啊，我一直都觉得，其实我比秦雨涵更聪明。
当然，也许她会觉得我比她傻，可到底谁傻，我想应该有结果了。
你看她，多可怜，哪怕到现在，依旧是个可怜虫。
最终的结果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
可现在的我，却是提前拥有了这一切。
我即将有自己的孩子，我想，接下来我还会有大房子，有保姆，有保镖……嗯，我喜欢带花园的房子。
这些东西，你要安排好，就在香江。
你看我，豢养了一个世界首富，让世界首富为我赚钱养家，难道不好吗？
也许从她的角度来看，女人就该依靠自己才对。
可从我的角度来看，我不是在依靠男人，而是在征服一个男人。
我豢养你，让你奔波，让你养家，有需要的时候，一个电话，你就得从万里之外奔波而来，满足我的欲望需求。
你说，我是不是比她更聪明？”
李东哑然失笑，不由道：“特别聪明，可你能不能把豢养这个词去掉，这会让我觉得我很傻。”
袁雪脸上笑容更浓，看向他道：“可你心甘情愿当这个傻子，是吗？”
李东笑的开怀，点头道：“没错。”
“那不就行了，你这么傻，我这么聪明，豢养你才是正确的。
我说过的，我要当你的女王！”
“哈哈哈……”
街道旁，李东笑的很开心，有时候他会觉得袁雪很傻很天真，可有时候又觉得，袁雪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当然，这样的袁雪，也会让他很轻松，没有压力。
两人走走聊聊，到最后，李东忽然道：“还决定要去香江？”
袁雪理所当然道：“我都准备好了，当然要去。
难道你让我去平川？
在香江，我是袁雪，是你的女王，可去了平川，我就是你的小三，也许是小四，说不定更多。
在那，我会压抑的。
原本苏州其实也挺好，可我爸现在应该还没消气，我在这，他会越看我越生气的。
可我不在他身边，我爸和我妈都会想我的。
过不了多久，他们肯定会偷偷去香江看我。
等孩子出生了，他们就更不会生气了，只会开心。
这样一来，亲情圆满，爱情不要也罢，有需要了，一个电话，你就得来香江满足我的生理欲望，平时还不用看你生闷气，难道不好吗？”
李东摸了摸鼻子，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剧本是这样的吗？
刚想说话，袁雪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笑着打断道：“是不是觉得我在自我安慰？”
“没……”
“其实以前有一点，可现在，知道我怀孕了，我就觉得男人可有可无，没有也没什么。
男人的价值就在于两点。
第一，传宗接代。
第二，赚钱养家。
现在第一点你做到了，第二点我觉得也不会有问题。
接下来，你的价值就不大了……”
李东看着她侃侃而谈，有些哭笑不得道：“这么说来，我以后唯一的价值，就是在你有需要的时候，去满足你的生理需求？”
“可以这么说。”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袁雪笑容满面道：“没什么不对劲，只是一种逆向思维思考人生而已。
这样一来，我会活的开心，你也会轻松自在，对彼此都有好处。”
李东失笑，最后点点头道：“也许你说的才是对的，其实我一开始的确是这么考虑的，让你去平川。
可你说的这些，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现在不是古代，我只要有时间，就去香江看你，坐飞机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香江那边，我会安排好的。
苏州这边，我也会做一些安排，你随时都可以回来，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
我什么都缺，唯一不缺的就是钱。
辛苦了这么些年，不花出去，那只是字面上的财富，花出去，那才是钱。”
袁雪也不拒绝，笑道：“你看，这样不就挺好？
以前，你不快乐，我也不快乐。
现在，你快乐，我也很快乐，这就足够了，人生短暂，活的开心最重要。”
“……”
两人说说聊聊，李东心情愈发好了起来。
很多时候，郁闷、阴郁……这些情绪，都来源于复杂。
当事情简单化，人生简单化的时候，这些情绪就会不翼而飞。
袁雪现在就是将自己的人生简单化，情绪简单化。
李东不知道她是真的不在意，还是伪装出来的不在意，可现在的袁雪，的确活的比以前开心自在。
这一天，李东和袁雪去了很多地方，聊了很长时间。
直到晚上，李东才送有些疲惫的袁雪回了家。
袁家老两口现在还在生气中，加上袁雪怀孕了，李东自然不会这时候留袁雪过夜。
……
接下来几天，李东没急着回去。
袁雪还是要走，她决定了的事，有时候李东也难以改变，他要做的就是安排好这一切。
袁雪要买带花园的房子，李东很快就让人在香江那边买了一套带园子的大别墅。
房子，车子，人手，李东全部安排妥当。
等到1月15号，一个微胖的女孩到来，就连袁雪也不由惊讶地看着李东道：“你什么时候安排的？”
来的人是袁雪当初在欧莱雅的那个同事，刘悦。
李东笑道：“在香江，你人生地不熟，哪怕什么都有，终究会有些孤单。
你朋友又少，我之前倒是想让陈悦过来，可想想不太合适。
刘悦倒是挺合适的，有她陪你一起去，你平时逛街说话，好歹有个人陪着。
而且公司那边，你既然非要过去，有个人搭把手也不错。”
袁雪没拒绝李东的安排，她也觉得，有个熟人陪着自己挺好。
接下来的时间，李东成了陪衬，两个女人聊的很开心。
等到18号，袁雪决定启程去香江了。
……
机场。
李东其实希望袁雪能过完年再走，哪怕不过年，1月22号是袁雪生日，他希望能给袁雪过一次生日再走也不迟。
可袁雪没同意，机场分别的时候，袁雪笑道：“今年苏州的腊八不下雪，不下雪的生日不想过。
等明年吧，明年你陪我一起过。
而且现在走，过几天就要过年了，以前过年，我都是和我爸妈一起过年。
今年我不在家过年，我爸和我妈肯定不习惯，过完年就得来香江找我。
用一次过年来换我爸消气，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要不然，我爸肯定还得和我怄气，过年也过的不自在。”
李东好笑道：“你这么算计你老子，小心他以后找你算账。”
袁雪摇头道：“不会的，我爸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生我的气，他要生气也是对你。”
李东苦笑道：“说的好有道理。”
“那是当然。”
袁雪笑了一声，最后轻轻吻了吻李东的脸颊，挥手道：“回去吧，以前离别是愁绪满肠，这一次不一样，我相信这一次是新的开始。”
李东点点头，一直目送袁雪离去。
以前的送别，好像正如袁雪说的那样，愁绪更多。
可这一次，李东心情的确和之前不同，比以前要开心的多。
等出了机场，李东一上车，谭勇就道：“地址交给袁先生了，袁先生好像很生气，当场就给撕碎了。
不过我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袁先生正在地上捡纸条。”
李东失笑道：“看来被袁雪说中了，我看用不了几天，袁叔他们就得去香江。
走吧，回平川。
这次出来的时间够长了，趁着还没过年，回去把该办的事都给办了。”
谭勇应了一声，启动了车辆。
……
18号下午，李东回到了平川。
这一次出门的时间不短，尽管没忙生意上的事，可李东心情却是不错，比做成了一单上百亿的生意还要高兴。
袁雪这边，算是安排的差不多了。
而且自己即将有第二个孩子，对于此刻的李东而言，生意上的成功已经不足为道，这些要更重要一些。
……
东园。
李东回来的时候，父母也在东园。
李东在平川的时候，两口子反而不怎么来东园这边，他不在，李程远和曹芳要来的更多一些。
父母的心思，李东清楚。
他在家，父母觉得没必要来干扰他的生活，可他不在，沈茜爸妈都在京城，平川也没别的亲人，他们来这边，更多的还是让媳妇觉得自己不是外人。
很多时候，李东觉得，自己的爸妈比很多父母要伟大的多。
屋外。
李东和父亲坐在一旁，看着不远处沈茜带着几个孩子玩耍，看了一会，李东打破了父子间的沉默，开口道：“爸，你快有第四个孙子或者孙女了。”
李程远微微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沈茜，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应该不是沈茜，要不然媳妇没必要瞒着他们。
皱眉看了李东一眼，李程远沉声道：“茜茜知道吗？”
“不知道。”
李程远陷入了沉默，半晌才道：“这是你的私事，我不会管，也管不了你。
但是你记住了，虽然我和你妈都希望你能为李家开枝散叶，可不代表就一定认同你的做法。
你自己对自己负责，对家庭负责，这就是你的责任。
其他的我就不问了，也不想问。”
李东点了点头，也没继续说。
自己父亲虽然文化不高，可很多时候看的比自己也许更明白。
没有和别人一样，听到可能要抱孙子，就兴奋异常，忘乎所以，李程远选择了不闻不问，不是冷漠，而是他的一种态度。
李东可以认这个孩子，他和曹芳不会认，只会认沈茜生下来的子女，包括正式收养的两个孩子。
这样一来，李东的私生活，影响的也只是他个人，而不是整个家庭。
李程远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可他的选择，更利于整个家庭和谐。
而对于父亲的选择，李东没有去强行改变什么，也许这对袁雪和孩子有些不公平，可从一开始，本来就不是公平的。
1月19号，李东再次回到了远方。
从进入元月份开始，李东就没怎么来过公司。
不过偌大的远方，哪怕没有他，现在也运转顺畅，一切按部就班地，有序地发展着。
……
办公室中。
袁成道一条条地汇报着最近的工作进展。
东宇已经开始逐步融入远方零售，虽然还没正式开始，可齐云娜和孙涛已经在做，包括东宇的一些管理层，部分人已经进行了调动轮岗。
而齐云娜的目标，准备在除夕之前，就将东宇彻底融入远方零售。
这样一来，前期的融合工作就完成了。
过完年，远方零售就可以正式为上市做准备。
说到东宇融入集团，袁成道考虑了一下才道：“李总，东宇融入集团之后，控股集团持股比例就太高了，超过了80%以上。
而其他人的持股比例，会再度被稀释。
持股比例低了不好，可太高了也不见得是好事。”
李东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才道：“那你的意思是，在上市前引入投资方？”
袁成道摇头，这下轮到李东有些诧异了。
袁成道笑道：“这时候，引入外资不合适，引入国内资本，对我们帮助也有限。
而且我知道您的心思，不希望其他人过度插手远方的事。
既然如此，那适当的让员工持股一些，对集团的融合帮助很大。
在上市前夕，我们不用和之前一样，以奖励形式让员工持股。
而是以认购形式，让愿意的员工购入一部分股权，这样一来，对零售集团的融合帮助更大一些。
集团的稳定，员工的向心力，最终其实还是取决于利益。
加薪，不可能一直加下去。
股权奖励方案，每次都花费颇大，也不合适。
这时候，出资认购部分股权，既能让员工获利，也能让集团资金更加充裕，更会让大家心甘情愿的和集团利益绑定。
这样一来，融合工作就好做多了。
我们这些人还好，大部分都持有零售公司的股份。
可一些新并入集团的企业高管，都错过了这个机会。
这时候，开放权限，让他们也从外人变为参与者，我想大家的动力也会更大。”
李东闻言想了想，最终笑道：“这个方案，几年前你就跟我说过，不过当时被我否决了。
现在再提，时机倒是合适。
那行，就按照你说的来办。
我相信你已经有了准备才对，利益捆绑，的确是凝聚企业向心力的好办法。”
李东认同了自己的方案，这让袁成道轻松了不少。
袁成道见状又道：“李总，除了员工认购股本，您看……我们这些人，包括一些原有的股东，能否增持一部分？”
李东看了他一眼，接着哈哈笑道：“看来你们手头上都积累了不少资本啊。”
袁成道也不否认，作为年薪千万级以上的高管，钱还是有些的。
何况，增持股份，也不仅仅是为了赚钱，更多的也是为了让高管层和远方利益捆绑更大一些。
之前这些高管层的持股，在上次商城融入后，总共持股比例才为1.2%。
这次东宇再融入，那就更低了。
一家大型集团，高管层持股比例低于1%，这不是好事。
现在不以奖励的形式，而是以认购的形式购入，对集团和高管们都是好事。
集团可以回流一部分资金，高管和员工也可以获利，互惠互利的事。
换成以前，袁成道不会提这事。
可现在，袁成道觉得问题不大。
而事实也是如此，李东笑了一阵，接着开口道：“你说的不错，奖励的形式终究还是有很大局限性，而且波及面也不大。
真要奖励太多了，我也舍不得，恐怕你们也不放心。
毕竟奖励下去的股权，限制太多。
就如吴胜男，离职之后，什么都没带走，这恐怕也是你们不安心的原因之一。
内部认购虽然也还会有一些限制，可比起奖励的，那会让你们这些人更安心。
行，方案原则上我同意了，回头你把具体方案拿给我看看，不过认购的事，要等东宇融合之后，再做安排。
让集团外流的资金，再次回到集团，变成员工持有的股份，对集团而言也是好事。”
连续两个方案，都被李东认同，这让袁成道疲惫的精神一下子恢复了过来。
而且这两个方案，惠及的也是所有员工和高管股东，这也有利于他接下来的工作开展。
李东能在这时候支持他的方案，袁成道心里算是彻底踏实了。
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就是下一任远方董事局主席了。
要不然，方案没那么容易通过。
在上市前夕让其他人认购，在远方被外界一致看好的情况下，这其实是损害李东的个人利益。
现在看来，李东并不是太在意，也有用这种形式为他铺路的心思。
当然，员工持股和高管增持，也的确有利于接下来的融合和稳定，要不然李东也不会答应。
不过最后李东还是想了想道：“这样一来，集团股东过多，上市就有些麻烦了。”
按照目前的法规，股东人数超过200人，上市会遭遇一些政策限制。
袁成道却是没太在意，笑道：“这次选择A股上市，限制反而没那么大。
因为很多人希望我们能上市！
而且员工的股权，在上市之前，包括上市之后，都会交由员工持股会统一表决分红。
股东意见一致，这是根本。
只要股东意见一致，分散的股权统一管理，加上我们架构清晰，远方控股属于绝对控股。
稍微做一些工作，上市还是没问题的。
真要遭遇太大的麻烦，也可以先交给远方控股运作，上市之后再做安排。
当然，那时候比现在要麻烦一些。
毕竟上市之后，大涨的话，我们从账面上来看，会亏损很多。
不涨的话，那更麻烦，员工和股东恐怕也不愿意继续购入。
所以为了避免这些纠纷，最好还是在上市前解决这些麻烦。
证监会和深交所那边，我让人去咨询一下，看看能否避免这些麻烦。
远方零售作为华夏最大的零售公司，甚至在世界上也是排名前列的零售公司，我想适当的政策宽松是可以的。”
有实力说话就有底气。
远方零售作为巨头企业中的巨头，又是选择在国内上市，这时候，哪怕远方真的有些不合规，也很容易获得通融。
李东听他这么说，知道他大概已经谈过了，笑着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
袁成道的方案很快到了李东手上。
东宇拆分大部分业务并入远方零售，地产的价值在那，没有太大的浮动空间。
远方城项目虽然投资不小，可负债也不低。
融入后，负债自然也进入远方零售。
最终，东宇并入部分，以400亿的价值并入远方零售。
这个价值，也得到了其他股东们的认同，这和商城不一样，商城价值浮动空间太大，大家争议很大。
可物业方面，争议就没那么多了。
远方城和员工小区，其中远方城还是有价值的，员工小区主要是对员工的福利，这方面远方做了一定的让步，这时候就不好再争议什么了。
股东一旦被所有员工排斥，那可不是好事。
加上远方股份最多，李东承担了大头，稍微给员工让利一些，其他股东没太多的意见。
而东宇融入之后，远方零售股份再次出现了一些变化。
按照预算，整合后的远方零售，远方控股持股比例达到了80.1%。
其他人的持股，都稀释了一些，不过没有上次稀释的多。
而远方零售的总价值，也一举达到了4120亿。
按照袁成道的想法，以10元每股的价格，做一次总股本重置，零售集团总股本达到了412亿股。
之后，再增加一部分，用于员工认购和高管、股东增持。
远方控股保持原股本不变，这样一来，远方控股持有的比例会降低到80%以下，既不损害远方控股的控股权，也能让集团股权架构更稳定一些。
至于增设多少新股本，李东看了一眼，没多久就再次和袁成道碰了一次头。
办公室中。
李东拿着文件，开口道：“你确定可行？
增加28亿股，按照10元每股的价格，那就是280亿。
这次主要还是对内，你确定远方这边能消化这么多？”
袁成道笑道：“李总，您也太小看远方人了，也小看了其他股东。
其实这还是在我做了限制之后，给出的方案。
要不然，增加28亿股本可不够。
那些合作的联盟企业，都希望我们能给他们开放更高的额度。
他们就不说了，就说我们自己吧。
之前您同意方案的时候，我稍微和其他人提了一下。
结果这些平时装穷人的家伙，忽然全部变的有钱了！
就连孙总，也扭扭捏捏地说要增持3000万股，加上他原本的持股，持股刚好达到了7亿股……”
李东有些目瞪口呆道：“3000万股？那可是3个亿，他哪来的这么多钱？”
袁成道笑道：“一开始我也吃惊，不过后来想想，孙总有钱太正常了。
您忘了，之前您不是给了孙总1个亿的补偿金吗？
加上这些年孙总自己的积蓄，以及个人投资也赚了不少，虽然不到3个亿，可孙总还持有一些微博和滕迅的股票，做一些抵押，凑够3个亿也差不多。
这次机会难得，孙总掏空了家底，他持股本来就比我们高，上限也比我们高，自然不会放弃这机会。”
李东哭笑不得道：“亏我还以为他现在没什么钱，这次要不是这方案，恐怕他还藏着掩着呢。
早知道他这么有钱，平时就该多打打秋风才对。”
“谁说不是呢，我们也吃惊，孙总可是食堂的常客，也就结婚后在食堂吃的少了，您说，这有钱人都这么抠吗？”
公司食堂是免费的，当然，想要点菜，那就要额外支付了。
不过那是针对普通员工，对孙涛他们而言，几乎没限制，反正不花钱就对了。
不过食堂的菜再好，他们这些高管也不会天天去。
倒是孙涛，一般在公司的情况下，都会去食堂吃饭。
袁成道话音落下，李东瞥了他一眼道：“你呢？这次认购多少？”
袁成道有些唏嘘道：“我可没孙总有钱，这次东拼西凑，认购500万股也就到极限了。”
李东瞥了他一眼，这混蛋才来几年，也能凑出5000万？
不会是贪的吧？
当然，也就想想，这些家伙胆子再大，平时哪怕真的贪了点，也不敢这时候拿出来显摆。
可见，这5000万应该是袁成道自己的积累。
至于东拼西凑那倒不至于，这家伙千万年薪也拿了几年了。
作为远方的高管，拿到了钱不会放银行，他们也有自己的投资渠道。
站的位置越高，赚钱其实就越简单。
他们见识的多，知道的消息多，有时候李东无意中还透露一点，08年股市的时候，这些家伙不少人跟着打秋风，也赚了不少。
一来二去的，袁成道现在凑出5000万也不算稀奇。
其他几位董事会成员就算有差距，也不会太大，都算是有钱人。
这次以10元每股进行认购，明摆着必赚的事，砸锅卖铁认购也正常。
现在的远方零售，总价值才4000亿出头，没人会觉得远方零售上市后也是这个价格。
真要翻倍地往上涨，现在买多少赚多少，这些人自然都往限额极限买。
既然袁成道觉得增发28亿股没问题，李东也没再说，想了想道：“这么说来，零售那边很快又有280亿的资金入账了？”
“对。”
“有钱尽快花出去，物业、门店、远方城现在都是花钱的时候，尤其是远方城，之前因为资金的问题，一直无法加快工期。
现在远方城并入零售，资金方面就宽裕了，我希望过完年不久，就能看到远方城正式营业。”
袁成道点了点头，现在远方零售的资金还算充裕，之前的3000亿虽然花了不少，可留下来的也高达上千亿资金。
再加上这次认购的资金，这些钱花出去，迅速转换为实力，也是好事。
上次他就提过，加大对远方城的投资，这样一来，以后哪怕面临资金问题，远方城便可以作为应急措施，迅速回笼资金。
之前东宇没并入，资金限制的缘故，也无法展开，现在等并入后倒是没限制了。
两人谈了一会股权认购的事，最后袁成道想了想又道：“远方零售几次合并整合之后，现在规模庞大至极。
我现在其实不担心别的，就怕上市后，A股能养活远方零售吗？”
李东则是不以为然，淡笑道：“国内的潜力其实比香江股市要大的多，香江都能养活滕迅，别说A股了。
别看现在大家一股脑地要去香江上市，我看不用几年，这些人都得想方设法地往内地跑。
而且远方零售也只适合在内地上市，不管市场如何，我们也别无选择。”
袁成道闻言没再说什么，其实李东说只能在内地上市，那也不尽然。
去香江，或者两地同时上市，未必不行。
不过李东的意思他听明白了，只选A股，也许会有一些限制和弊端，可保障性也高。
以前的李东求变，现在则是求稳为主了。
进入腊月，远方的工作愈加忙碌起来。
腊月本就是零售业务的一个爆发期，这时候很多人都会提前备年货，哪怕寒冬腊月也挡不住大家购物的热情。
今年远方旗下很多企业刚刚被纳入，后台改造，人员变动，供应体系变化……
一系列的工作都在做，加上前端业务繁忙，几乎所有高管层都被外派出去坐镇一方。
……
高层忙碌不堪，中低层也很忙。
当然，忙碌中也不乏热情。
随着东宇集团架构正式被撤销，现在已经开始拆分融入各大集团。
而远方的内部认购方案，也开始流传了出去。
虽然正式文件还没下达，可据可靠消息，今年年会之后就会正式施行。
10元一股，3级以上员工都有认购权利，这也让很多人激动不已。
远方零售的价值，如今外界议论度很高，有人觉得线下体系哪怕有李东的存在，也不见得能创造多大的奇迹。
就算加上了线上和高比例的自有物业，说不定不但起不到增幅作用，被拖累都有可能。
当然，这是少部分人的观点。
大部分人都觉得，有李东在，加上远方的一系列奇迹，远方零售又是远方旗下的主营业务，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
如今华夏的上市公司，市值最高的是石油，市值超过18000亿。
而排名第二的工行，市值则是超过了11000亿。
而远方在营收上还要超过工行，当然，利润远远不如就是了。
可就算如此，远方营收在那，固定资产在那，加上日益被看重的电子商务，外界一致觉得，哪怕不如工行，远方和对方差距也不会太大。
李东本就善于创造奇迹，投资者也都信任李东。
一旦上市，远方零售的市值就算无法超过工行，应该也相差无多。
换言之，万亿的市值，是很多人的预测。
现在的远方，哪怕增发后，总股本也才440亿，距离上市并不是太遥远，也许几个月后，现在投入多少，就能赚多少，甚至赚的更多。
外界都如此笃信，更别提远方的员工了。
在远方人眼中，李东无所不能，高层不说，中低层对李东的信任几乎是盲目的。
基于此，内部认购消息一出，全国各地每天都有人在询问，哪天可以参与认购？
认购限额多少？
对于基层员工而言，也许这次认购，就可以白赚一年甚至几年的工资，自然都很上心。
……
江大。
白素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正站在校门口聊天的几人，都忍不住朝她看了过去。
人群中的孟启平见白素走了过来，撇撇嘴道：“假公济私，刚刚那明明是大区总裁的配车，你咋从里面下来了？”
白素笑容满面道：“怎么，嫉妒了？”
“我有啥好嫉妒的，不就是一辆大奔么，说的跟谁买不起似的。”
“那你倒是买一辆啊。”
“切，我才不买……”
“那是因为你的确买不起。”
“……”
两人斗了几句，引得其他人哄堂大笑。
最后还是程楠开口终结了话题，问道：“素素，你不是自己开车回来的？”
白素摇摇头，笑道：“这次回来半公半私，主要是为了和齐总做一些交接，和齐总约好了，明天才去办理交接工作。
今天没事，所以才有机会聚聚。
换成明天，恐怕就没时间了。”
几人聊的都是远方的话题，其他人虽然不在远方工作，可对远方也不陌生。
听到白素这么说，一旁的李婉不由道：“那胖子说你坐的是大区总裁的车……”
白素笑着解释道：“这次华北区的交接工作由我带队负责和齐总接洽，刚好我的车出了点故障，考虑到是公事，张总特意调配了他的车送我们过来。”
“哦……”李婉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道：“吓我一跳，还以为你都升到远方的大区总裁了。”
白素失笑道：“哪有那么容易，现在不比以前，没有七八年都没希望。”
“那可不见得。”
刚刚跟她唱反调的孟启平撇撇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才多久，就成了华北区行政副总了。
我看要不了多久，就该升总经理了。
再过两三年，华北区总裁也不是没戏。”
白素笑着摇头，倒是程楠没好气道：“你能不能别一副羡慕嫉妒恨的语气，谁让你自己不努力，现在知道羡慕了！”
孟启平有些讪讪，咕哝道：“我努力了啊，可我那个上司嫉妒我才能出众……”
“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
程楠有些哭笑不得，看向白素道：“这家伙，前不久考核又没过关，我都不好意思说了，从2级掉到1级了。
我就没见过比他还不靠谱的，在远方能有人从主管掉到和实习生一个待遇的。
就这情况，还死活不肯离职，我真是服了他了。”
“噗嗤……”
这话一出，旁边几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今天白素难得从北方回来，加上即将进入春节，不少人也都放假了，众人便决定聚一聚。
之前大家也刚到不久，倒是没听说孟启平降级的事。
现在一听，众人都笑的不行。
孟启平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神情，满不在意道：“1级2级也不差什么，上下200块钱的事，掉就掉吧……”
“是200块钱的事吗？”
程楠没好气道：“咱们都是一起进远方的，现在素素是7级，明年大概要升8级岗了。
我这边，要是顺利的话，明年也能6级岗了。
你倒好，当初管理岗不多，你比我级别还要高一级，现在呢，丢人不丢人？
你现在都快成远方最大的笑话了，我都不好意思跟人说你是我老公。”
孟启平郁闷道：“有啥不好意思的，谁敢笑话我？
谁笑话我你跟我说，下次他们订餐，我直接往他们菜里吐口水……”
“别恶心了好不好！”程楠翻了个白眼。
白素也是才知道这事，忍不住笑道：“胖子，也就你了，换成我，这时候离职好好经营餐馆算了。”
孟启平一副不屑的表情，鄙夷道：“你懂啥？
我要是离职了，还能在远方畅通无阻吗？
这是资源懂不懂，一点都不知道利用资源。
我天天往楠楠那边跑，这傻女人还以为我是去看她，都老夫老妻的了，我看她干啥。
前几天我和张技术员他们聊了半天，用一顿饭就搞定了他们，回头我这边也要上线线上订餐平台了。
一毛钱不用花，网站搭建他们说下班的时候一会就能帮我搞定。
平时随便找个人盯着就行，以后维护的工作，他们要是不忙，也能帮我搞定。
你看看，不用花钱，就一顿饭，让全国最顶级的一些专家帮我搭一个网上订餐平台，其他人能行吗？
这些人真要出去帮人家干私活，哪趟不是上万。
这就是资源，我要是离职了，怎么去搭讪？”
这话一出，白素倒是愣了一下，程楠也不由道：“啥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男人的事，告诉你们女人干嘛。”孟启平得意洋洋道：“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
程楠眼神有些危险地看着他道：“这么说，你瞒着我的事还有很多了？”
孟启平一看这情况，连忙讪讪道：“哪有，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有事瞒着你……”
旁边众人再次失笑不已，这时候不远处再次走来一人。
看到大家都在，方青菲笑容满面道：“都来了，刚刚学生考试，我监考，来迟了。”
“不迟不迟，方老师越来越漂亮了，啥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孟启平一副殷勤的模样，引得方青菲忍不住笑道：“少拍马屁，小心程楠回去教训你。”
“怎么可能，楠楠，你说是吧？”
程楠懒得搭理他，看向方青菲笑道：“菲菲姐，听说你拿到副教授职称了？”
方青菲脸上笑容更浓，点点头道：“沾了你们的光，你们那一届现在人才辈出，学校这边大概是考虑到和远方合作的事，评职称的时候把我优先报了上去。
要不然以我的资历，等博士学位拿到手，起码也得等几年才行。”
“恭喜菲菲姐了！”
众人连忙道贺，接着就一起往外走去。
聚餐的地点也没选别的地方，就是孟启平自家的小餐馆。
说小，实际上在江大附近，已经算比较大的饭馆了。
这几年孟启平在远方虽然没进步，可餐馆这边业务做的不差，后来和程楠贷了点款，加上自身积蓄，直接将沿街的铺子买了下来，又租了两间门面，打通了地方不比东方渔庄小。
几人一到饭馆，服务员们就连忙招呼了起来，老板老板喊个不停。
孟启平一副志得圆满的样子，让程楠看的有些无奈。
同宿舍的舍友李婉见她叹气，不由笑道：“楠楠，还为降级的事烦呢？
胖子算厉害的了，这么大的餐馆，说开就开起来了。
这才毕业多久，这餐馆开起来，没百万恐怕都不够。”
方青菲微微挑眉道：“百万？我听说这铺子是孟启平买下来的，光房子就有上百万了吧？”
程楠笑道：“买是买的，可贷款也欠了不少，加上家里的房子也欠了贷款，现在一身的债呢。
他倒好，非要把心思放在餐馆上面。
要不然，也不用和现在这么紧张。
要是他跟素素一样，哪至于到这地步……”
这话一出，人群中有人觉得她有些装了，程楠却是没这想法，摇头道：“不信你们问素素？
他要是老老实实子在远方做下去，现在不说8级，7级总该有了吧。
而且前期的7级比现在可要值钱的多，那时候分的奖励也多。
就说素素，现在身家恐怕快千万了……”
“千万？”
“我去，不会吧！”
“……”
这群同学虽然和白素也熟悉，对远方也算了解，可白素在远方的体系当中，在他们看来地位不算太高。
当然，之前白素担任过李东的秘书，那算高职位，现在调到了北方，众人觉得也就一般了。
连大区总裁都不是，副总也不是，只是区行政部的一位副总，这才毕业两年，就有千万身家了？
他们当中不少人，本科毕业之后进入企业，到现在很多人月薪还不到5000。
可当初的同学，居然挣了这么多钱？
看着众人一脸震惊的表情，白素瞪了程楠一眼，笑道：“别听楠楠瞎说，哪有这么多。”
程楠刚刚也就是想到了孟启平，孟启平和李东关系很好，真要好好干，职位说不定比白素还高。
现在刚上任的集团监事会主席王杰，这人程楠就知道，是李东的高中同学。
按职级，监事会主席和董事会主席平级，当然，实际权力无法比。
可尽管如此，王杰也是集团当中顶级的高管了。
孟启平真要好好做下去，现在不说比得上王杰，起码也不会差太多才对。
其他同学羡慕孟启平年纪轻轻就开了这么大的餐馆，住宅房门面房都买了，殊不知在程楠看来，自己老公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两年挣个百来万很厉害吗？
别人不比，就说白素，手握1万股滕迅股票，1万股微博股票。
如今，滕迅股价已经突破了100港元大关，换言之，滕迅市值都突破6000亿港币大关了。
而白素手中的滕迅股票，价值也超过了100万港币，换算下来，接近100万人民币了。
而微博股票，价值更是惊人！
当初刚上市，当天微博股价就收盘于88美元，这几个月下来，微博继续扩张，覆盖范围更广，前几天刚好也突破了100美元大关。
这可是美元，微博股本不多，当初分到微博股票的人也不多，可白素当时是李东秘书，也分了1万股。
这1万股，白素更是赚大了，将近700万的价值。
加上白素的薪资、奖金之类的，千万身价并不是程楠胡诌。
此刻的白素，确确实实是个千万富婆。
不过见白素瞪自己，程楠也知道刚刚说多了，同学聚会，谈这些不合适。
没再多说，白素不接这话，程楠也马上笑道：“开个玩笑，不过咱们同学当中，除了李东，可就属你最有钱了，今天你得请客才行。”
白素好笑道：“你抠门不抠门？你家的餐馆，你让我请客，好意思吗？”
“当然好意思，话说回来，咱们远方的高管，等级越高越抠门，也不知道这风气怎么来的。”
程楠打趣了一句，这也是远方内部的笑谈。
远方的有钱人不少，尤其是在滕迅和微博上市之后。
可远方的有钱人，好像都挺抠门的。
白素笑道：“你说怎么来的，根子上来的，咱们那位老同学，对远方人，对外人，都不算抠门。
可对他自己，说实话，不佩服不行。
我在他身边工作了那么久，他一年花销多少，我可是一清二楚。
除了那些房子车子固定资产，他个人开销一年不到10万。
当然，没算服装之类的，那是沈总帮他置办的。
反正他几乎不花钱，你说他带头，其他人还不有样学样。”
这话说出来，连方青菲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道：“真的？”
10万块钱，对普通人而言，那是大数字。
可对李东而言，在方青菲他们想象中，这些人一顿饭恐怕都要花费这么多了吧。
白素点头道：“真的，当然，应酬之类的不算，实际上他应酬也不多，就算有，也是别人请客。
平时吃饭，在公司就吃食堂，在外面，除非必要，要不然很多时候随便找个小餐馆就应付过去了。
每个人的成功都来之不易，不仅仅是李总，我见过的一些大企业家也是如此。
有一些百亿级别大企业家，生活过的都很节俭。
出入豪车，入住的都是豪华酒店，这些不假，不过都是工作需要。
私底下，这些人也不会天天去高级餐厅，吃盒饭，吃食堂，那才是最多的时候。
衣服也不会追求什么高档品牌，不少人穿的都是地摊货，就连李总也如此。
要不是沈总一直帮他打理，他根本不会在意这些。”
白素的话，让不少人觉得有些颠覆。
白素看了一眼，也没再说，这些人光知道李东成功了，过的有多光鲜，可成功哪有那么简单。
全年无休，忙的时候，加班到深夜。
李东作为老总还稍微好点，袁成道孙涛这些人，很多时候都直接在公司留宿。
外人哪知道他们过的是这种生活，袁成道说自己忙的连找女朋友的时间都没，这可不是假话。
孙涛要不是去读EMBA，恐怕也没这么快结婚。
远方作为新崛起的巨头企业，比其他企业的高管们要更忙更累。
当然，有付出就有回报，这也是如今远方有钱人越来越多的缘故。
众人说说聊聊，话题大多数还是集中在远方和李东身上。
吃饭的时候，其他人聊的多，白素倒是没说太多的话。
等到下午，白素接到了电话，华北区这边要开个小会，提前离去。
她一走，其他人也各自散去。
直到众人纷纷离开，程楠才忍不住道：“素素现在越来越有气势了。”
孟启平撇撇嘴道：“你们女人，别总是追求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白素啥心思，我能看不出来？
踏踏实实找个人嫁了，比现在好的多。
你以为她过的有多舒坦，那可不见得，起码没我舒坦。
东哥啥人我有数，白素也清楚，要不然她也不会离开平川去了北方。
现在越是有气势，越代表过的不自在，没啥好羡慕的。”
程楠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孟启平一脸无所谓道：“看我干啥，大智若愚懂不懂。
我现在小日子过的好得很，你也别成天想那些。
你真以为我好好干就能和他们一样，当老总，当总裁？
不是那块料就别争，而且压力很大。
现在东哥在公司还好，他一旦不在公司了，你又没那能耐，第一个就拿你开刀信不信？
我现在这样多好，你看看，哪个1级员工混的有我滋润？
大家知道我和东哥的关系，要不然，你以为张技术员他们敢给我干私活？
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都是小事，稍微照顾一下我。
我又不在集团争权夺利，挣点小钱，哪怕袁总知道了也没事，说不定还照顾照顾我。
又没损害集团的利益，还能在东哥那边搭上话，级别越低越舒坦。
你看王杰那家伙，现在袁总他们谁不把他当大敌，看着光鲜有啥用。
所以啊，以后别觉得我好好干就能咋样咋样，没事受那个罪干嘛。”
程楠前面听着还觉得老公说的挺有道理的，可等听到最后，忍不住骂道：“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你懒！”
“妇人之见！”
孟启平一副不屑为伍的表情，转头就走。
当然，也是怕媳妇当着别人的面收拾自己，那多丢人。
大学同学的聚会，李东没参与，实际上也没人敢邀请。
至于他们说了什么，李东自然也不清楚。
如果听到了孟启平的话，李东大概真得说一声大智若愚才行。
在远方，如今竞争的确愈加激烈起来。
而且内部派系现在也的确有些多，江大包括王杰这些人，其实也形成了一个小派系，算是李东的亲友系。
他虽然没把远方弄成家族企业，可这些同学朋友进入企业，也被众人默认为李东的亲友系列。
对于职业经理人而言，这些人的存在不是好事。
这些人仗着和老板的关系，有时候很难处理，也容易造成一些弊端。
对这些亲友系进行打压，是默认的规则。
李东也不会去掺和，能抗住就是精英，扛不住说明能力不够。
对他而言，所谓的亲友系，也只是远方的一份子罢了。
包括王杰、齐云娜这些人，私底下可能要亲近一些，可站在集团老板的角度，大家都是一样的。
王杰和齐云娜，包括白素、程楠这些陆续进入远方的江大学生，现在都有很大的竞争压力。
这些人，累那是一定的，稍有差错，降职也是必然的。
倒是胖子，破罐子破摔，就一个1级员工，降无可降。
李东不开口，其他人也不敢开除他。
再说1级员工，几乎没有任何威胁，任何威信，这样的人反而要照顾，要拉拢。
胖子的快餐能垄断远方园区，远方科技那边免费帮他搭建网站，这些事没有高管的默认，怎么可能这么顺利。
可作为李东的同学，而且还是一个寝室的同学，这家伙不争权夺利，也不掺和公司的事，就想赚点小钱，谁会出面设置障碍？
高层的岗位就这么多，多一人竞争大家就少一份希望。
现在这家伙在这方面没追求，其他的小事，只要不影响到集团利益，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快餐让谁送不是送？
搭建一个网站而已，远方这边经验丰富，人才众多，随便帮着做一下就搞定了，谁会在这上面苛责？
一来二去的，胖子在远方，人缘反而很好。
而其他人则是不同，这么大的集团，竞争又激烈，谁没个对手，没个敌人。
可胖子就没有，钱赚着，人轻松，虽然比不上那些高管，可相对其他人而言，也算小富豪级别的了。
顺带着，因为胖子的缘故，连程楠都很少有人针对。
这些道理，程楠未必看透了，可胖子心里却是有数。
一切的根源，就在于他和李东关系好，而本人又没参与集团竞争的缘故。
反过来，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想方设法地往上爬，先不说能不能爬上去，真要爬上去了，现在恐怕也得和王杰、白素这些人差不多，几乎都是孤家寡人，还得随时面临危机。
赚的钱是多点，可哪有现在这么舒坦。
说他胸无大志也好，好吃懒做也好，可很多时候，李东也觉得，这未必不是好事。
起码有时候，他梦想中追求的生活，和胖子好像也没太大的区别。
当然，孟启平说的一切，李东不清楚。
孟启平被降级的事，他也知道，只是懒得去管，就让那家伙继续混日子好了。
远方1级员工，也就一千多一个月的工资，他现在就等着那家伙自己辞职，不辞职他也懒得管，千把块钱，也没人会在意。
养个高管，不干活，那李东肯定不能容忍的。
可花千把块钱养个江大的毕业生，哪怕胖子真的不干活，也跟他没朋友关系，李东都觉得不算亏。
好歹还能干点活，有时候人员紧张，这家伙还能顶个中层管理用一下，不算亏。
……
会议室中。
这时候的李东，自然想不起来胖子的事。
东宇已经正式开始融入，上市已经正式启动流程。
而有些事，也提上了日程。
比如说，这次上市，该增发多少股本合适？
股本不是说增发的越多越好，一方面市场难以消化，一方面则是会稀释股东的股份。
作为一家市值可能会破万亿的企业，很多东西都要去衡量。
可发行的少了也不好，融资金额少，市场流通率低，不利于集团未来发展。
企业上市，虽然李东个人不追求融资多少，可从集团的角度来看，自然是融资越多越好，没有哪家企业会嫌弃钱多的。
按照袁成道的想法，这次上市，增发100亿股流通股就挺不错。
加上内部认购增发的，最后上市，远方的总股本会达到540亿股。
可陈浪这些人觉得增发100亿股有些过多了，远方控股目前持有零售集团330亿股本。
增发100亿股之后，持股比例就降到61%了，这个比例其实不算低，也不是主要原因。
关键在意，100亿股，按照目前大家设想的发行价，远方发行价不会低于15元。
那就是1500亿的融资金额！
华夏市场能消化？
哪怕大部分都是由金融机构消化，可公开发售部分，既然是A股上市，起码也有30%以上，得从市面上募集将近500亿的资金。
这两年，内地这边也被股市弄怕了，想一次性从散户这里募集500亿的资金，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一旦发行股份过多，最后可能会出现不小的麻烦。
所以陈浪提议，增发60亿股就够了，刚好让总股本达到500亿股。
60亿股，消化要比100亿股容易不少。
而且对外放出的股份只有12%，这也会让远方零售稳如泰山。
远方目前资金还有不少，融资太多的资金回来，补充效果有限，适当的让市场出现一些紧缺感，有利于后续发展。
作为远方零售目前的掌控人，未来的业务对接高级副总裁，陈浪的提议，袁成道也要好好考虑才行。
发行100亿股和发行60亿股，差距还是很大的。
而且还要考虑到其他股东的意愿，增发太多，他们的股份比例再次被稀释，不见得大家都会乐意。
毕竟融资来的钱，他们也拿不到手。
从股东的角度来看，发行60亿股其实更好一些，市面上流通股本少，价格肯定要比大量发行来的高。
到最后，他们股份比例高一些，手中的股票价值却是不比稀释后的少，每年的分红也能更多。
可发行量低了，融资金额也就低了，还有可能造成远方股票流通困难……
总之，双方就这事讨论了好几天，还咨询了不少机构的意见，最终决定交给李东来决定。
另外便是承销团的事，远方零售规模庞大，承销团也需要多家机构协同合作才行，选择哪些机构参与，哪些机构成为主承销商，这都关系到利益，很大的利益，也需要由李东抉择。
听完众人的汇报，李东考虑片刻道：“先说承销团的事，这次是A股上市，自然考虑的是国内投行和券商。
我们IPO规模很大，其实没必要争什么，这不是一两家能吃的下的。
国内排名前十的券商和投行，愿意加入的都可以加入，当然，费用方面要压到最低。
远方的知名度在这，其实承销远方的IPO难度不大。
之前我们融资3000亿的计划都顺利完成了，更别说上市了，只会更简单。
这个没什么好争的，至于主承销商，中金、中信、中银、招商证券、建银证券……这几家共同承担。”
前面的还好说，建银此时实力不强，居然也能抢到主承销商的位置，众人对视一眼，接着都默认没有吭声。
人家自己实力不行，可老子建行实力强悍，这些年和远方业务密切，成为主承销商之一也不足为奇。
这些都不是大事，前十的券商都一网打尽，相信他们也不会拒绝远方的IPO承销。
李东说完见没人反驳，继续道：“至于发行多少股本，还是按照陈总说的，60亿股吧。
这几次不断增发融合，其他股东的股份都已经稀释到了极限。
再稀释下去，这些人恐怕真要不满了。
另外发行60亿股，消化起来要轻松一些，远方控股在上市之后，还能持有远方零售66%的股份。
而滕迅那边，也持有3%的股份。
这样一来，整个集团控制的股份比例就达到了69%，超过三分之二的比例，在其他公司上面不强求这点，可远方零售是我们的根基，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的。
发行区间方面，具体的还要和承销商商量。
不过原则上不低于15元每股，A股涨幅有限，很难创造出特别高的涨幅。
远方固定资产和现金流都有4000多亿，定低了，不符合我们的预期。
15元是基础，当然，也不能太高，20元则是上限。
发行价尽量在这个区间内，更符合我们的利益。
到底多少，你们和对方商量。
具体怎么操作，你们去办，马上快要过年了，年底之前，把该定的都定下来。
过完年，就正式开始准备上市。
过完年都已经2月中旬了，上班的时候更是2月底，很快就要进入3月份。
顺利话，5月份左右上市，稍有耽误，那就得等到年底才行。
我不希望拖太长的时间，所以大家近期都加快点效率。
今年忙完了……”
他后面话没说出口，众人齐刷刷地看着他。
李东干咳一声，中断了自己的口头禅，转移话题道：“另外零售业务抓紧，其他的业务也不能耽搁。
滕迅那边，微信要继续开发新功能，虽然现在微信已经是华夏甚至全世界最大的移动端通讯软件，可我听说最近大家有些懈怠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插件都上线了。
微信的最大亮点就在于简洁简单，有些没必要的东西不要都加进去。
还有，我听说微信的朋友圈最近兴起一股潮流，也就是你们说的微商。
要加强管理，这些东西一刀切不合适，可不闻不问更不是好事，我不希望>适当的引导，正规化，有利于新业务的发展。
物流方面，接下来一方面是扩大电子商务物流的规模，另一点则是中部大物溜圈战略，现在要开始筹备了。
还有万卡通方面……”
李东简单提了一些问题，也没过度指导该怎么做，主要还是让各部门管理层自己去做。
毕竟到了现在，有些东西发展的很快，他现在失去了前瞻性，有时候一个错误的决策，很容易导致引发灾难性后果。
基于此，李东这时候也只能按部就班的发展，一步步慢慢来。
……
开完会出来，李东刚到自己办公室门口，就见白素和自己的新秘书在低声聊着什么。
直到李东走到身边，两人还在议论，李东轻咳一声，吓得两人一颤。
听出是李东的声音，两人连忙问候了起来。
李东也知道白素回来了，倒也不算意外，笑了笑道：“讨论什么呢，这么专注。”
白素连忙笑道：“福布斯富豪榜刚更新，我和张助理聊了几句，待会给您打印一份送进去。”
“行，顺便帮我泡壶茶。”
李东也没再问，径直进了办公室。
等他走了，新来不久的秘书有些意外道：“白总，李总也会看这些吗？”
白素看了她一眼，半晌才笑道：“有时候也会看看。”
她没多说，不过心里还是升起一股优越感，这些新来的，毕竟错过了李东崛起的那段时间。
对李东，她们也不如自己这些人了解。
谁说老板就喜欢看文件的？
谁说老板就真的不在乎排名的？
虽然第一肯定跑不了，可至今白素都记得，很多时候，李东拿着笔写写画画，算自己到底有多少钱，福布斯是不是算错了他的财富之类的。
这些人，恐怕根本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也没看到过李东算账时候一脸认真的样子，更不会看到财富统计多了或者少了，李东发火生气的样子。
想到这些，白素心底的优越感再次油然而生。
当然，这种优越感很没道理。
可白素就是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连刘琪也和她不一样，起码她看到过李东趴在课桌上睡觉流口水的样子，刘琪没看到过吧？
带着这种优越感，白素拿着打印好的纸张，端着茶壶进了办公室。
“1200亿美元。”
这是李东最新的财富统计。
实际上，早在09年微博上市之后，李东的财富值就达到了1100亿美元。
如今快过去半年了，李东的个人财富值看起来增长并不是太多。
在微博股价上涨，滕迅股价上涨的情况下，看起来远方其他业务的财富几乎零增长。
可实际上，09年下半年，远方的一系列业务都取得了突破性的发展。
1200亿美元的统计，有时候也会招来一些人的非议。
很多人都觉得，可能是福布斯故意报复李东，甚至网上有人怂恿，让李东再次起诉福布斯。
……
就连白素，也觉得福布斯统计有些问题。
100亿美元的涨幅，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不可思议的增长。
可对传奇的李东而言，太低了。
李东却是没这个自觉，简单扫了一眼数据，随手就放到了一边。
白素微微有些诧异，现在的李东，终究和以前还是有些不同了。
以前看到这个数据，李东恐怕得发火才对。
仿佛看出了她的诧异，李东轻笑道：“怎么，觉得不对？”
白素摇了摇头。
李东也不在意，笑着解释道：“统计的算精确，和我预料的差不多。
如今滕迅市值突破6000亿港币，我和远方持股60%，价值差不多480亿美元。
微博市值突破400亿美元，我持股30%，价值120亿美元。
加上整合后的远方零售，目前价值4200亿人民币左右，我持股80%，500亿美元不到。
其他诸如远方物流、远方金融、远方投资等各项产业，给个100亿美元的估值，不算低估。”
李东说罢，又笑道：“之所以让你们产生增幅太慢的错觉，那是因为今年远方看起来动作多，可实际上都是以整合资源为主。
收购一家企业，并不意味着就是价值的上涨。
在这些资源没有消化之前，就无法转换成实际价值。
就说远方零售，其实和8月份相比，并未有太多的增幅。
主要便在于，现在的零售集团，还是乱糟糟的一块业务，空有体系，并无实际战斗力。
强行将这些企业融合在一起，看起来规模是庞大了，实际上能不能产生附加效果，主要还是看后期。
所以这时候的远方零售，尤其是其中的电子商务业务，实际价值还不如之前的高。
1+1有时候未必就大于2，起码在没有产生实际效应之前，是不会被人认同的。
不过等消化了这些战果，那就完全不同了。”
白素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李东的解释。
实际上，李东也没必要向她解释，大概是心情不错，这才多说了几句。
简单说了一下财富的事，李东并未准备太过深入。
不过白素想了想还是说道：“远方零售上市之后，您就要成为第一位财富突破万亿人民币的世界首富了。”
李东好笑道：“这是该关心的事吗？
万亿也好，百亿也好，实际上现在并不重要。
就算达到了万亿又能如何，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字面财富，起码我是没办法看到这么多钱的。
一旦我把各大公司的股份抛售殆尽，别说万亿，千亿都不值了。
算了，不说这些，你去了华北有段时间了，感觉如何？”
9月份，白素正式入职华北。
现在过去快五个月了，对别的企业而言，时间不算长，对远方而言，五个月是一个不短的期限。
“充实。”
白素简单地概括了一句。
她去华北区五个月不到，并不是一直就在行政部待着，上次齐云娜回来的时候，李东让齐云娜对白素进行轮岗。
实际上这几个月，白素大部分时间都在各个部门包括基层体系轮岗。
直到前些天，才调回华北大区，担任行政部副总。
李东闻言笑道：“觉得充实就好，你的情况我一直在关注，前期属于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那种。
后期倒是学会了谨言慎行，踏实了不少。
不要觉得你担任过我的秘书，就真的什么都懂。
就连我，也不敢说我什么都懂。
有时候一件事，在我看来，很简单，我随便丢下去，自然有人会处理。
可你不一样，你没有这个权利，也没有让人相信的本钱。
中低层管理，更多的还是充当执行者的角色。
这时候，就该静下心来，好好的做好执行者的定位。
这时候，不需要你们发表一些高瞻远瞩的建议，这是高层的权利和义务。
你们踏踏实实的执行，执行的好了，以后自然会有你们的施展空间。
可要是连执行者都做不好，还怎么担当决策者？
如今远方的决策者，谁不是从执行者的位置起来的。
齐总的经历你清楚，孙总和王总，在担任副总之前，也是一路坎坷，这才有了今天。
袁总比他们要顺利一些，可这几年，他也一直在充当执行者的角色，决策的事和他无关。
你们这些年轻人，不要一开始就好高骛远，觉得无所不能……”
白素觉得有些头疼，能不用这副语气吗？
说的跟你七老八十似的！
可李东说了，她也只能默默倾听。
好在李东只是简单提了一句，最后又道：“总的来说，你在华北区做的还算不错。
其实对你而言，在这时候，不犯错就是成功。
很多像你这样的人，到了分部机构，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高人一等，什么事都比别人看的远，稍微被人一奉承，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当然，这种人死的也快。
能踏实下来，前期不犯错，慢慢融入，这就算成功了。
远方女将的名声，现在商界人尽皆知。
不过齐云娜、王悦这些人，现在算是做到了顶点了。
而中低层，却是未能涌现更多的接替者。
如今，也就沪市的陈颖做的还算不错，其他女性管理者当中，并未有让人眼前一亮的角色。
至于你，现在想的更多的不是升职，也不是别的，而是踏踏实实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再大的能力，也需要有施展的基础。
哪怕是我，执掌远方这个大舞台，也花了无数的时间和精力……”
李东和白素说了不少，白素也一直倾听着。
等到最后，李东忽然道：“对于女人而言，或者对于任何人而言，事业是生活的一部分，可不代表事业是唯一。
尤其是女人，事业并不是生活的全部。
趁着现在还年轻，事业也没那么忙的时候，其他的该经营的都要经营起来。
多回去看看父母，工作忙完了，必要的社交活动也必不可少。
我不希望，几年后，远方出现一大批大龄剩女。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这样，这让我很揪心，明白了吗？”
李东发现，自己现在有当媒婆的潜质。
这些中高层管理，他不但要操心他们的工作，还得考虑他们的私生活，这老总当的也不容易。
这样的话，李东不是对白素一人说，对很多人都说过。
当然，效果如何，李东也没办法去强行改变。
白素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略显敷衍道：“我知道了。”
李东瞥了她一眼，失笑道：“算了，我就不操这个心了，你们都是聪明人，自己有数就好。
你去齐总那边做工作交接吧，既然回来了，可以多留几天，算是我给你私人开小灶。”
白素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等她出了办公室，李东才有些唏嘘，感慨道：“男人啊，不能太优秀！”
此刻没人在场，自然也没人反驳。
就算有人在，恐怕也难以反驳，起码现在的李东，的确优秀到让人无法超越。
……
白素的事，对于李东而言，不算大事。
按此时流行的话来说，暗恋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随着时间流逝，这些不知名的情愫，终究会渐渐淡去。
若干年后，这些曾经的情愫暗恋，都会成为回忆。
谁心中还没个白马王子，白雪公主。
可现实终究是现实，认清现实，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有人可以认清现实，有人觉得现实也可以改变。
比如胡小蕊。
李东再次见到胡小蕊的时候，距离过年也没几天了。
澜山俱乐部。
从进门开始，胡小蕊就一副看稀奇动物似的看着李东。
直到李东被看的莫名其妙的时候，胡小蕊才端起了饮料喝了一口，笑眯眯道：“我这些天，一直在香江处理TVB的事。”
她一说起香江，李东就觉得情况有些不妙。
果不其然，胡小蕊接着又笑道：“听说你那个基金公司弄好了，我就过去看了看。
没想到啊……”
李东不动声色道：“没想到什么？”
胡小蕊哼哼道：“事到如今，你觉得还能瞒得住我？”
见李东不吭声，胡小蕊也不继续这个话题，又笑道：“我那个园子开始动工了，明年年底大概就能入住。
到时候，我就搬过去了，考虑好了送点什么乔迁贺礼吗？”
李东翻了个白眼，这才动工，就考虑这个了，是不是太早了点？
胡小蕊也不等他回答，嘻嘻笑道：“其实我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个男人，你说是不是？”
“咳咳咳……”
“别咳了，每次都这样。”
胡小蕊一脸的鄙夷，很快又展露笑颜道：“没事，慢慢来，我不急。
你要是觉得不合适，其实我也可以换个地方定居的，这样就不用担心了。”
李东苦笑道：“你就没考虑过别的选择？”
“干嘛要考虑别的！”胡小蕊不以为然道：“当物质上一切都能满足的时候，这时候更多的便是满足精神上的需求。
我现在其实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包括我爸妈，我都说的很清楚了，就缠着你了。
问题不在我，在你。
当然，其实也不在你，你考虑的不过是沈茜罢了。
其实这种看似为她着想的想法，是很虚伪的。
要不然，也就没袁雪的事了。
在我看来……”
胡小蕊说到这，见李东表情变幻不定，也没继续说下去，笑嘻嘻道：“算了，不强求。
慢慢来就好，其实现在这样也不错，起码我可以正大光明的跟你聊聊天，谈谈事。
沈冰山再嫉妒，咱们之间的确没什么，不至于连个女性朋友都不能有吧？
有时候其实真觉得这样挺好。
你说，咱俩真要发生点什么，我再面对沈茜，是不是会有些心虚？
现在我面对她可没什么好心虚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虽然你是有妇之夫，可我也没把你怎么着，你说对吧？
嗯，这样一想，也许维持现在的距离感觉更好……”
李东满脸的无语，打断道：“这话题结束，TVB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
胡小蕊得意道：“东星加上远方，没人敢造反。
而且国内现在的院线布局，越来越完善了。
用不了多久，也许东星也可以上市了。
超越许圣哲近在咫尺，我看到时候许圣哲有没有脸再跟我炫耀……”
李东好笑道：“他敢跟你炫耀？炫耀一次被敲诈一次，躲都躲不及。
不过你也别太得意，这次他要是真能拿下万科，你想超过他还早着呢。”
“迟早的事……”
“……”
两人聊聊天，谈谈生意，气氛倒是不错。
……
直到李东离去，胡小蕊才笑容满面，自语道：“这才是正确的办法。”
对李东，强逼着没用，顺其自然就好。
就像现在，也不用刻意去说那些，随便聊聊天谈谈心，时间一长，一切水到渠成。
要不然，逼的紧了，那就和之前一样，李东天天躲着她，那就有违初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