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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娜出任远方超市江北负责人！
这个消息下午就流传了出去，整个江北商界都轰动了。
轰动的不止是江北商圈，周边的苏南、江浙……
凡是关注远方的人都知道了齐云娜这个名字，很快，齐云娜的资料就出现在了很多人跟前。
远方现在不是当年的无名之辈，那是江北零售业的霸主企业，是华东零售业的巨摩。
齐云娜，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掌管远方超市旗下超过百家门店，这个消息如同震撼刘琪一般，震撼了所有人。
从下午开始，李东的电话就没断过。
远在苏南的孙涛，一下午接连打了四五个电话。
他不是对李东的决定有质疑，只是觉得齐云娜不一定能顶得住这么大的压力。
孙涛打电话请示，需不需要他回来带齐云娜一段时间？
这不是他邀功，也不是他怕别人夺权，他是真担心，在苏南那边，孙涛都快坐不住了。
时代旗下的产业虽然比远方超市值钱，可说实话，在孙涛眼里，江北的远方超市才是他们的根。
一旦远方超市出了问题，哪怕时代经营的再好，他也会承受不住这种打击的。
李东安抚了一阵，才打消了孙涛的念头。
刚搞定孙涛，沈茜也坐不住了。
沈茜这段时间忙着铺设华东区域的商城系统，整天忙的晕头转向，平时她是不会管超市的事的。
可这次，沈茜也质疑了，进了李东办公室，沈茜开门见山道：“为什么是齐云娜？”
“你也不看好她？”
沈茜解释道：“不是不看好，而是你这样做，会让很多人失望的。任人唯亲可以，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公司还在发展的时期，齐云娜没有与职位相匹配的功劳和能力，这时候推她上位，你觉得那些刚来的高管们会怎么想？”
“那他们就有能力和功劳？起码我足够了解齐云娜，而对这些人，我只看过资料，见过几次面，更不了解。”
“怎么跟你说不明白呢！”
沈茜气恼道：“你知道为什么私人企业和家族企业很难做大吗？因为他们的决策者都和你一样，私心太重，任人唯亲，弊端很多，我不希望远方也这样。”
“那你希望怎么样？”
李东有些不快道：“要说私心重，那我得先第一个把你给干掉，再干掉吴胜男还有孙涛，这私心就不重了。”
“胡搅蛮缠！”沈茜有些羞恼，接着就不耐烦道：“算了，我懒得管你，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好心提醒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说风凉话。”
“谁说风凉话了？”李东笑呵呵道：“我说实情而已。”
“别想太多了，齐云娜到底行不行，时间会证明一切的。我相信她，就如当初我相信你一样。”
沈茜一听这话，先是一喜，接着就横眉竖眼道：“我告诉你，可别乱打主意，人家齐经理可三十出头了！”
李东满脸黑线，没好气道：“我是开公司，不是开皇宫！”
“那就好。”
沈茜脸上带着笑意，又道：“那就等等再看吧，不过我得提醒你，一旦齐云娜出了问题，你可不能顾旧情，要不然真的会动摇军心的。”
“我知道。”李东说完，略显犹疑道：“不过这次还真有些麻烦，你帮我斟酌一下。”
“什么麻烦？”
“还是上次的事，上次处理了龙华店这边，可步行街三家门店还没处理，其他两家门店店长也就算了，关键是观海一店。”
“观海一店？”
沈茜嘀咕一句，接着便皱眉道：“你说谢宏？”
“嗯。”
李东点了点头，微微叹息道：“谢宏当初是和齐云娜一起进公司的老人，也是远方的第一批店长。刚进远方的时候，谢宏职位还在齐云娜之上，之后因为观海一店出了问题，他临危受命接任观海一店店长职位。
说实话，我这个人还是比较念旧情的，我想每个跟我一起走出来的人都能善始善终，都能节节高升。
可这次牛奶事件，谢宏让我有些失望。
我准备替换步行街店和长江一店这两家的店长职位，可谢宏……”
李东说完，沈茜便理解他的纠结之处了。
处理其他两家门店店长，而不处理谢宏，那很难服众。
可要是不处理谢宏，那另外两家门店的店长就也不能处理，不然显得不公平。
关键是这事还真不能就这么糊弄过去不管了，如果出了食品安全事件都没处罚，日后其他人有样学样，岂不是天下大乱。
李东拖了好几天，恐怕现在下面都已经有些非议了。
尤其是龙华店那边，李东重处了龙华店高层，下手非常狠，这时候不处理谢宏他们，龙华店的人能服气？
不患贫而患不均，这是所有人的心理。
想要员工们不离心离德，处理谢宏他们是必须的，而且力度还不能太弱，不然起不到警戒效果。
沈茜也有些纠结，过了一会才道：“要不和当初齐经理一样，让他们从五级门店店长干起？”
“他们和沈茜不一样，谢宏年纪也大了，没那么大拼劲。”
李东叹了一声，最后略显惆怅道：“让他们都离职吧，谢宏那边，我会和他说明白的。”
“离职……”
沈茜有些震惊道：“这么严重？他们这次也是受害者，降级就可以了，离职的话，是不是让人觉得远方太没人情味了。”
龙华那边是主犯，刘远他们离职都被王悦说严苛。
这时候，其他三家门店店长也离职，这就不是严苛了，甚至有些冷酷的味道。
李东敲着桌子没吭声，沈茜劝道：“其实没必要这样，我知道你是想让人觉得你公平。可实际上，这本来就不公平。再说了，你连齐云娜都敢推到副总的位置上，还怕人在乎你公不公平？
这样吧，实在不行，把他们发配到我这来。
商城在大家眼中都是贫瘠地，几个二级店长，能力自然弱不到哪去。
我这刚好也缺人呢，让他们帮着我开发商城渠道，这样既给了别人一个交代，也给你自己一个交代。”
李东琢磨了一下，感觉倒是可行。
想了想李东点头笑道：“那行，这主意不错，这次算是帮我解决了一个麻烦。”
“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沈茜得意一笑，接着道：“那就这样了，回头我跟他们说，你不用出面。要是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最近忙着呢。”
“注意休息，别把自己累垮了。”
“就知道嘴上说好听的，不来点实际的？”
“你说，你想要什么？我送你。”
“亲我一下！”
“……”
……
沈茜心满意足地出了办公室，李东笑着摇头，也不知道这算是奖励还是给自己福利。
笑了一阵，李东眉头又揪了起来。
沈茜、秦雨涵……还有袁雪……
远方的生意是顺风顺水，可现在自己的私人感情生活却仿佛一团乱泥。
再加上秦雨涵最近也不知道忙些什么，好几天都没见到人影了，马上又得开学，秦雨涵也要走了，李东更是叹息无言。
……
晚上，李东没回家，也没去锦湖园。
李东很低调了去了第一人民医院。
田小雨几人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了，除了老太太还在接受治疗，两个小姑娘都好的差不多了。
李东现在又开始纠结了，这两小丫头接下来该怎么安排？
送去孤儿院？
说实话，李东现在对孤儿院算是彻底失望了，送这两丫头去孤儿院，他还真不怎么放心。
可自己又没结婚，难道真要收养这两丫头？
自己父母也整天忙的不见人影，把两丫头带回去，只是给他们添乱而已，他们也没时间照顾她们。
麻烦啊！
李东边走边摇头，不过这是自己招惹的麻烦，再麻烦也得解决好了。
不把两个丫头妥善安排好，李东也过不去自己心里这道坎。
还没进病房，李东就听到了田小雨的欢笑声。
小孩子，比大人更能适应环境的变化。
刚开始田小雨见了谁都害怕，见了谁都怯懦，可这么多天住在医院，人来人往的，小丫头也渐渐放开了。
李东进门的时候，两个小丫头正赤着脚站在病床上和护士嬉戏。
一见到李东，田小雨顿时欢快道：“李叔叔！”
那个叫石头的哑巴小女孩也欢快地挥舞着手臂，呀呀喊了几声，应该是在学田小雨喊人。
李东笑着上前摸了摸两人的脑袋，两个小丫头乖顺地任他抚摸。
过了一会，李东对旁边嘴角含笑的护士道：“杨护士，她们身体没问题了吧？”
“没事了。”杨护士笑着点头道：“如果要出院的话，随时都可以。”
“那就好。”
旁边的田小雨一听也欢喜地蹦蹦跳跳道：“耶，终于可以出院了！”
杨护士忍不住打趣道：“小雨，就这么盼着出院？你要是走了，可就见不到杨阿姨了。”
田小雨一听顿时愁眉苦脸了起来，咬着手指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旁边的小石头也有样学样，跟着咬起了指头。
小丫头今年才四五岁，在医院养了这么多天，过的胖墩墩的，一咬手指头，那模样别提多可爱了。
李东见了也忍不住笑道：“纠结个什么劲，出院了又不是不能回来看杨阿姨，杨阿姨逗你们呢。”
田小雨这才反应过来，嘟着嘴气呼呼道：“杨阿姨真坏！”
“呀呀呀……”小石头也跟着用手指头指着杨护士叫了起来。
病房中顿时传出一阵欢笑。
陪两个丫头玩了一会，李东和杨护士一起出了病房。
病房外，李东问道：“杨护士，小石头的病可以治好吗？”
杨护士无奈道：“李先生，其实之前我们已经跟您解释过了，小石头的失语症不是先天性的。她可以听见我们说话，声带也没任何问题，其他方面也都一切正常。
她这其实不是身体上的问题，而是后天导致的失语症。
可能是受了惊吓，或者遭到了过度的刺激，导致的心理问题。如果想要小石头开口说话，最好的选择还是去专业的机构进行发生训练，这样也许会有治愈的希望。”
“也许，不能肯定？”
“这个……”
杨护士摇头道：“她这种情况得看情况，而且她现在年纪还小，心理上的治疗对她不一定能起到效果。
当然，越早治疗肯定效果越好，她年纪小也是个优点，小时候的事她应该不记得了。
这时候进行发声训练，她重新开口的几率很大。”
李东摸了摸下巴，琢磨片刻道：“我再想想吧，你也知道，她才这么点大，送去专业的机构训练，我也不太放心。”
“这得看李先生您的意见，发声训练，还是很折磨人的，我也担心小石头不一定能承受的住，或许等她再大两岁，懂事了会好一点。”
“嗯，谢谢杨护士了。”
“不客气。”
……
打发走了护士，李东又回到了病房。
在床榻边坐了一会，看着田小雨和小石头无忧无虑地玩耍着，李东又是一声叹息。
等到了时间，两个小丫头乖乖地躺在床上开始睡觉。
李东在旁边站了一会，见两人合上眼仿佛睡着了，李东这才转身往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身后忽然传来田小雨的声音：“叔叔，明天我们就要回孤儿院了吗？”
李东脚步微微一滞，回头轻声道：“小雨想回去吗？”
田小雨眨了眨眼，过了一会才点头道：“小雨回去，可是叔叔，能不能别让石头妹妹回去？”
“为什么？”
“石头妹妹不会说话，大家不会陪她玩的，而且石头妹妹好小，力气也小，吃东西的时候抢不过他们。”
“抢？和谁抢？”
“王晓龙还有刘壮壮……他们力气好大的，吃的也好多，每次都抢的最多，可厉害了。”
“孤儿院那边吃的不够吗？”
田小雨一脸懵懂，摇了摇头没出声。
李东笑了笑道：“没事，不会送你们回孤儿院的，也不用和别人抢吃的，你睡你的觉，叔叔都会安排好的。”
“嗯，谢谢叔叔，叔叔再见。”
“再见。”
李东挥了挥手，关上了房门，径直出了医院。(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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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是真后悔了，干嘛要让秦雨涵跟着胡小蕊厮混。
胡小蕊就是个小魔女，秦雨涵跟着她，早晚也得变成那样。
无奈归无奈，李东也只好去看看这两女人出什么幺蛾子，好几天都没露面了，也不知道到底干些什么。
……
步行街街头。
李东看到了几天没见的秦雨涵和胡小蕊，两人一见他便迎上来道：“跟我们走！”
“去哪？”
“走就是了，待会就知道了。”
李东被两人拉着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好一会才到了步行街中断。
一停下脚步，李东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招牌——东雨甜品屋。
李东愣了一下，接着便看向秦雨涵道：“你们什么时候弄的？”
秦雨涵一脸的满足，笑嘻嘻道：“从国外回来就开始筹备了，在瑞士的时候，我和小蕊说了甜品屋的事，小蕊也很感兴趣。咱们俩商量了一下，决定在平川开一家甜品屋分店，所以就有了这家店了。”
“哪来的钱？”
甜品屋开在步行街，地方可不小，这里房租又贵，秦雨涵可没这么多钱。
说到钱，胡小蕊顿时乐滋滋地接话道：“我出的钱，买下门面加上其他开支才三百万。我和雨涵姐说好了，东雨甜品屋我们都占一半的股份，以后我们就都是东雨甜品屋的老板了。
其实我觉得甜品屋应该改名，改成雨蕊甜品屋才对，可是雨涵姐不愿意……”
胡小蕊说着还有些委屈，李东却是头大如牛。
遇到这个把钱不当钱的丫头，他能说什么？
才三百万？
你开个甜品屋，还是玩票性质的，有必要直接买下铺子吗？
李东一脸的无奈，可不得不说，胡小蕊就是天生的富贵命。
买下这里的铺子，哪怕日后甜品屋天天亏本，过个几年，门面的涨幅也足以弥补亏本的钱了。
而且在这里开店，说实话，亏本的可能性很小。
步行街本就是平川女性最爱来的地方，甜品也满足女性的需求，说不定这两女人还真能赚上一笔。
不过李东还是说道：“我看你这门面好像还小了一点，既然要做就做大，回头我把旁边的铺子买下来，一起经营。”
“还买？可是我觉得够大了啊。”胡小蕊有些糊涂。
李东笑了笑没接话，大不大的不是问题，问题是他不想占胡小蕊便宜。
秦雨涵能拿出多少钱李东心里有数，就算加上京城那边，秦雨涵占据的资本也不超过八十万。
胡小蕊直接出资三百万，股份平分，她们俩觉得姐妹情深没关系，可李东不得不往深处想。
感情好的时候大家不在意，要是哪天翻脸了呢？
好吧，就算两人不翻脸，胡小蕊的家人会怎么想？
胡明可是老狐狸，他会不知道女儿的事。
他李东的女朋友，还不至于为了一两百万的事占别人便宜，省的被人说闲话。
想是这么想，李东却是懒得解释。
和这两女人说不通，要是说出来了，说不定胡小蕊还会臭骂他一顿，没这个必要。
胡小蕊也没再纠结这事，既然李东说小了，那就小了吧，扩大经营也挺好的，起码看起来倍有面子。
甜品屋已经开始营业了，营业时间就是今天。
要不是开始营业，这两丫头恐怕还准备瞒着李东，现在感觉瞒不下去了，她们这才通知了李东。
李东进店内逛了一会，坐下喝了杯冷饮。
过了一会，李东看看时间道：“那我有事就先走了，你们以后要是有事就跟我说一声，缺钱也告诉我，别闷声不响地就自己忙活。”
“知道了，知道了，烦不烦。”
胡小蕊不耐烦地打断了李东，又对秦雨涵道：“雨涵姐，都不知道你怎么受得了他，跟长舌妇似的，特别唠叨。”
李东黑着脸懒得理她，又对秦雨涵道：“今晚去锦湖园住，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我送就行了。”
“怎么哪都有你！”李东没好气道：“我送我媳妇去机场，你掺和什么！”
胡小蕊撇了撇嘴，秦雨涵也捂着嘴偷笑，笑了一会才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忙的话就先去忙吧，不用担心我这里。”
“嗯，那你们小心点，尤其是胡小蕊，你要是敢带雨涵去不三不四的地方，小心我收拾你！”
“长舌妇！真唠叨！”
“欠揍是吧？”
“本来就是！”胡小蕊嘀咕一声，鼓着嘴独自生闷气。
李东也拿她没办法，使劲揉了揉她脑袋才出门离去。
身后的胡小蕊气的哇哇大叫，一脸委屈地看着秦雨涵求安慰。
……
出了步行街，上了车李东便给许圣哲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通，李东便问道：“天源的股票怎么样了？”
“正在退场，明后天就差不多能全部撤回来了。”
“赚了多少？”
“一般般吧，算下来，三个亿不到。”
“这么说我加本钱，差不多能分到七千万？”
“七千万打底，可能要多一点。”
“多一点就算了，七千万你扣三千万下去，另外四千万给我打过来，我最近缺钱，急用。”
“这么可怜，几千万都没？”
“你管那么多干嘛，长舌妇！”
“长舌妇？”许圣哲愣了一会才骂道：“去你的，你才长舌妇，信不信我七千万全给你扣了！”
“我去，你不会玩真的吧？”
李东有些无语，他和许圣哲可是没签什么协议，那家伙要真全扣了，李东还没处说理去。
“看你小气劲，四千万回头转给你，白赚了我四千万，也不说请客，抠鬼！”
“请客回头再说，你丫的赚了一个多亿，也好意思开这个口。”李东笑骂一声，和许圣哲扯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一挂断，李东便对开车的谭勇道：“回头去把东雨甜品屋旁边的铺子盘下来，速度快一点，然后安排人装修，铺子挂雨涵的名字。”
“知道了。”
……
第一人民医院。
李东帮着田小雨和小石头收拾东西，谭勇办好了出院证明走了过来。
李东见状对旁边的几个护士道：“这些天谢谢你们了，小雨和小石头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小雨和小石头都很可爱，也很懂事，她们走了，我们还舍不得呢。”
“等安顿好了，有了时间我会带她们过来看你们的。”
“那就麻烦李先生了。”
“没事，小雨，小石头，和姐姐阿姨们说再见。”
田小雨恋恋不舍道：“杨阿姨，张阿姨，小莫姐……我和石头妹妹要出院了，下次我们再来看你们。”
“嗯，小雨再见，小石头再见。下次记得回来看我们，阿姨要是有了时间也会去看你们的，你们记得要乖乖的，可别给李先生添麻烦。”
“阿姨，我知道。”
“知道就好，跟着李先生，一定要听话，千万要懂事……”
几个护士不放心地叮嘱了一遍又一遍。
李东的身份，瞒不住她们，田小雨和小石头的身份，也同样瞒不住她们。
田小雨和小石头两个孤儿能被李东收留，她们都为这两个可怜的孩子感到高兴。
可同样的，她们也很担心。
李东这种豪富，真的会对两个孩子好吗？
也许一时的怜悯会让李东短时间内对两个孩子好一些，可时间一长，尤其等到了李东结婚生子，那时候这两个丫头就是多余的了。
富豪们的生活是怎样的她们不知道。
可电视上却经常放这样的情节，豪富家庭收养的养子养女，一般都会被富豪的子女欺负。
而且最后要是陷入财产之争，养子养女们的下场也大多是悲剧结尾。
两个丫头这么可爱，相处了一段时间，大家都很担心这样的事发生在她们身上。
李东不在的时候，几个护士没少教她们以后怎么听话，怎么乖巧，怎么尽量别给李东添乱……
现在走了，几人又忍不住叮嘱了一阵。
李东在一旁看着，满脸的无奈，我是那种欺负小朋友的坏蛋吗？
就我这张脸，怎么看也不像是坏人吧？
心里想着，李东也没打断众人的告别，好一会，李东才牵着田小雨，抱着小石头往外走去。
走到半路，田小雨可怜兮兮道：“叔叔，我想再和奶奶说一声再见可以吗？”
老太太一直在医院这边治疗，不过和田小雨她们不在一个楼层。
听田小雨这么说，李东笑道：“当然可以，咱们一起去，我也顺便去看看。”
“谢谢叔叔！”
……
看完老太太，出了医院。
李东带着两个略显拘谨的孩子上了车，小石头懵懂无知，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可田小雨毕竟九岁了，有了护士们的提点，她知道接下来面临的会是未卜的前程。
小丫头有些紧张，被李东牵着的手冰凉，手心还有汗液渗出。
李东拍了拍她的脑袋，对谭勇道：“去澜山庄园。”
昨天思考了一宿，李东也做出了决定。
这两丫头，带回家不合适，老爸老妈不见得会乐意，而且他们现在忙着饭店的事，也没工夫照料她们。
李东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自己先安顿她们。
送她们去澜山庄园，那里现在有王杰他们在，吴梅也在，另外李东还安排了两个保姆，专门负责照料王杰这些人的生活。
现在再送两个丫头过去，也就多口饭的事。
吴梅刚好也要生孩子了，有她这个即将为人母的女人带着，可能更合适一点。
而且澜山庄园还有个好处，那就是小区内有幼儿园和小学，这对两个丫头很合适。
加上小区又很安全，李东也能放心。
这次吴梅他们待的时间不会短，起码要等到明年下半年才会结束。
至于他们走了以后怎么办，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吧，起码目前为止，这是李东想到的最好办法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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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缓缓行驶着。
田小雨带着忐忑和不安，回头看了一眼医院。
在医院的这些天，也许是她自从父母离去后过得的最开心的时光。
看不清明暗的前途，让这个才九岁的姑娘，心里多了一些莫名的惆怅和伤感。
……
澜山庄园。
从车进入小区的那一刻，田小雨就紧张的手心冒汗。
一栋栋富丽堂皇的别墅，小区里跟梦幻似的繁花美景，这让从大山中出来的田小雨紧张不已。
在别墅门前下了车，田小雨有些挪不动脚步了。
不是羡慕，不是期待，而是惶恐。
这就是自己和石头妹妹的未来吗？
大大的房子，盛开的花朵，还有那清澈见底的大水池，看的田小雨如同陷入梦幻之中。
这是叔叔的家吗？
想起医院中那些护士阿姨们说的话，田小雨很紧张，很害怕。
叔叔很好，可婶婶好吗？
她会骂小雨和石头妹妹吗？
她会不会赶我们走？
小丫头心中愈发紧张起来，也愈加惶恐和无助起来，紧紧拉着李东的手，仿佛下一刻李东就会扔下她们离去。
李东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抚道：“别害怕，没事的。”
田小雨点了点头，却是不肯松开李东的手。
旁边的小石头年纪还小，没有田小雨的那种患得患失感，小胖丫头现在很高兴。
挣扎着从李东怀中下来，蹬着两条小短腿就在院子中跑了起来。
田小雨有些紧张地看着李东，见李东面带笑意，田小雨总算松了口气，不过还是呵斥道：“石头，快回来！”
小胖丫头回头看了她一眼，有些不乐意，不过还是鼓着小嘴走了回来。
李东见状忍不住乐呵，笑了一会，李东才对田小雨道：“玩可以，不过以后注意，没人看着的时候，不许带石头妹妹到游泳池边上玩。回头等我把水放空一半，你们想游泳的时候就可以来游泳了。”
田小雨连忙点头，神情还是掩不住的紧张。
李东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别害怕，这里是叔叔的家，不过家里还有几位叔叔和婶婶，他们都是来叔叔家做客的。
叔叔平时太忙，不怎么回来，你们以后就是家里的小主人了。
当叔叔不在的时候，你们就要好好招待客人。
这么紧张可不行，要是客人觉得你不欢迎他们，走了怎么办？
放松一点，你可是大丫头了，待会进去了，记得喊人，别让叔叔婶婶们觉得我们家小雨不欢迎他们，好不好？”
“小主人”这个词仿佛让田小雨松懈了下来。
紧张的情绪缓解不少，小姑娘抓紧了李东的手，重重点头道：“好，叔叔，我会听话的。”
“嗯，我知道，小雨是最听话的姑娘。”
李东夸赞了一句，见旁边的小胖丫头扭动了一下，大眼睛圆溜溜地看着自己，忍不住笑道：“对，忘了说了，小石头也是最棒的。”
小胖丫头乐滋滋地点着头，一脸的欢喜。
李东笑了一声，接着便怀中抱着一个，手中牵着一个，进了别墅大厅。
他一进门，王杰众人就愣了一下。
李东这幅拖家带口的模样，他们可是从未见过，陡然看见这样的李东，几人都有些意外。
李东也不在意，见人都在，笑了笑道：“不忙吧？”
“不忙，不忙，李总快坐。”
唐宽急忙招呼了一声，视线忍不住落在田小雨两人身上。
见众人都看着田小雨她们，李东出声道：“我两个小侄女，过来住一段时间，刘婶和张姨在吧？”
“在，和梅子都在露台呢。”王杰回了一句，接着又挑了挑眉道：“你侄女？”
看他那副挤眉弄眼的表情，李东就知道这家伙心里想些什么。
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李东道：“让梅子她们下来一趟，我给大家介绍一下。”
“行，那我去叫她们。”
王杰点了点头，接着便转身上了楼，边走边嘀咕道：“侄女？别是女儿吧，这也太早了。”
李东满脸黑线，也懒得理这家伙。
带着田小雨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李东简单帮着介绍了一下。
田小雨乖巧地一个个地喊了起来，小石头也在旁边吱吱呀呀地跟着喊人。
唐宽几人面露疑色，不过也没敢多问。
过了一会，王杰扶着挺着肚子的吴梅下了楼，身后还跟着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
李东又给双方介绍了一下，田小雨和小石头继续喊人。
小石头的异常大家都看在眼里，不过李东不开口，却也没人敢问。
李东见状解释道：“小石头嗓子有些小问题，过两年才能开口说话，不过小丫头听得到，什么都懂，很听话的孩子，以后就麻烦诸位帮着照顾一下了。”
众人连忙点头，两个保姆更是连连道：“李先生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两位小姐的。”
李东一听便摆了摆手道：“别叫小姐，我心里麻麻的，叫小雨和小石头就行，刘婶和张姨就别客气了。另外要是你们觉得人手不够，那就告诉我一声，我再招人，毕竟多了两个孩子，事情总多一些。”
“没问题的，李先生放心，我们俩就可以了。”刘婶连忙回了一句，生怕李东继续说招人的事。
王杰他们都是大人了，也没什么东西需要她们照顾的。
平时做做饭，打扫一下卫生而已，衣服王杰他们都不用她们洗，直接用洗衣机洗。
吴梅这边也一样，小县城出来的吴梅，虽然挺着大肚子，可平时还帮着干些家务活，根本用不着她们操心。
两个人绰绰有余，再招人，她们还真怕别人顶了她们的位置。
在李东这干活，又轻松，钱又多，谁想被人顶下去。
而且在这还有一个好处，王杰他们都是客人，不会特意盯着她们。
家里又没女主人，李东也是个大老爷们，不像在别的地方，稍微歇一会就被女主人催促，一刻都停不下来。
现在虽然多了两个孩子，可刘婶觉得她们两人还是够用了。
李东闻言笑道：“要是不招人，那就让二位多受累了，这样吧，以后每个月每个人多加五百块钱工资，算是我感谢二位的。”
刘婶和张姨一听顿时满脸喜色，连忙客套了起来。
李东陪着客套了几句，接着便道：“那我带她们上楼挑房间，你们继续忙你们的。”
众人都点了点头。
等李东带着两个孩子上了楼，王杰挤了挤曹峰，低声道：“这家伙有侄女？”
曹峰憨笑道：“这个我不知道咧，东子他们家那边有什么亲戚，我也不太了解。”
“大个子，你丫的嘴还挺严，有前途。”
王杰调侃了一句，也没多问。
刚刚说是李东的女儿那也就是一句开玩笑的话，两个丫头小的也有四五岁了，李东这家伙才二十一，哪来的这么大女儿。
至于到底是不是李东的亲戚，王杰也懒得去管。
守好自己的本分就行，至于李东的私生活，轮不到他们操心。
交情归交情，管的多了，反而交情会生分下来。
……
因为一楼住着王杰这些人，李东在二楼给两个孩子挑了一间儿童房。
房间中什么都不缺，上次购物的时候，那些女人都帮着给买齐了，房间中堆满了玩具。
小石头从李东怀中一下来就迈不动腿了，抱着一个玩具小熊不肯松手。
田小雨也是满眼的羡慕和渴望，不过她自制力强，克制住了心中的渴望，站在李东身边没动弹。
李东伸手从旁边拿起一个玩具布娃娃递到她手中，轻笑道：“以后这就是你们的房间了，喜欢玩什么就玩什么，这就是你们的家，不用客气。还有，过两天我送你们去学校，还想学画画吗？”
田小雨点了点头。
“那就一边上学一边学画画，等你再大点，叔叔给你找个名家教你，以后小雨也能成为有名的大画家。”
李东絮絮叨叨说了半天，田小雨没有丝毫不耐烦，乖巧地听着。
到最后，李东又拍了拍脑门道：“忘了件事，你和小石头还没买新衣服，这样吧，我让吴梅阿姨带你们一起去买新衣服好不好？”
田小雨急忙道：“叔叔，我有衣服的，杨阿姨她们也给我们买了新衣服。”
“别人买的是别人的，这次叔叔给你们买。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家人，一家人，叔叔给你们买衣服你们就收着，要是喜欢什么东西，或者缺什么东西，千万记得告诉我，或者和刘奶奶她们说，别憋在心里，知道吗？”
“知道了。”
“知道就好，小孩子别有那么多心思，愁眉苦脸的，感觉比叔叔都老。”
李东笑呵呵地捏了捏田小雨的脸颊，又开了几句玩笑，这才带着二人下了楼。
和吴梅简单说了两句，李东便让谭勇开车送几个人去买东西。
……
吴梅她们一走，别墅里氛围好像轻松了起来。
王杰走过来道：“不忙着走吧？”
“不忙，等两个孩子安顿下来再走。”
“那就好，老唐他们想跟你汇报一下最近的情况，你过来听听。”
“行，刚好我也想了解一下。”
李东点了点头，股市这边，自己也有一段时间没关注了，了解一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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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都说了，金鼎也想开拓市场，纪兰馨又说合作，自然是想着让金鼎和远方再搭一次伙。
远方一旦打开当地市场，入驻远方门店的珠宝公司自然不能是别人，金鼎想借助远方的门店，将生意直接拓展出去。
这想法倒是不错，可李东还是怀疑，金鼎有这个能力吗？
先不说他们有没有这么大的资本铺货到省外，就算有，他们能给远方带来多大的帮助？
纪家在江北或者算是豪富，可出了江北，纪家还能有影响力？
对这点李东是抱有怀疑的，金鼎珠宝要真有这么大的能力，也不至于这么些年还守着平川这一亩三分地不放手。
连江北省内的市场金鼎珠宝都没占据，现在想直接跨省，纪兰馨胃口倒是不小，不过李东就怕她吃不下。
李东没忙着拒绝，打哈哈道：“这事具体情况我也不太了解，纪小姐要是真感兴趣，不如抽个时间和王总谈谈？”
纪兰馨眼中露出一抹失望之色，不过还是笑道：“那也行，趁着王总还没走，明天我就去拜访。”
“随时欢迎。”
说完这事，纪兰馨依旧没走。
就在李东狐疑的时候，纪兰馨轻声道：“李总，金鼎珠宝最近组织了一场顶级珠宝拍卖会，不知道有没有幸邀请李总参加？”
“珠宝拍卖会……”
李东微微愣了一下，直接道：“纪小姐，金鼎珠宝不是做中低档珠宝生意吗？现在怎么涉及顶级珠宝行业了？”
中低档珠宝和顶级珠宝虽然都是一个行业，可两者的受众却是完全不同。
金鼎这些年也打开了中低层消费人群的市场，这时候忽然掺和进顶级珠宝的行当，李东觉得纪兰馨野心也太大了点。
顶级珠宝，可不是代表你们家有珠宝就行，那得有圈子，有人脉。
能买得起那些堪称豪奢的珠宝，都是大户，这些人消费早已形成了习惯，都几乎有固定的消费品牌。
这时候，纪兰馨想虎口夺食，也得看别人愿不愿意。
就算别人愿意，其他顶级珠宝商就这么容易让客户被你抢走了？
那些高端客户，哪家珠宝店不是在竭力维护，要是那么容易被撬走，别人早就干不下去了。
李东想什么，纪兰馨心里有数。
不过纪兰馨还是轻笑道：“李总，总要尝试一下。就跟您的远方一样，你们之前一直在做生活超市，可最近不也涉足大卖场了吗？不做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功，如果这次拍卖会能一炮打响，我觉得顶级珠宝市场还是大有可为的。
而且这些年新晋的富豪不在少数，这些人可不见得就养成了消费习惯。
老一辈的高端客户群，总会有退出舞台的那一天。
如果金鼎珠宝现在开始布局，就算现在生意惨淡，几年后可就不见得了，提前布局，我觉得也很有必要，您认为呢？”
李东闻言点了点头，纪兰馨这点倒是没说错。
这些年新晋的富豪确实不少，别的不说，一个互联网，让多少人发了大财。
而这还只是开始，等过两年移动互联网大行其道，又得出现一批新生富豪。
这些人都是暴富阶层，有钱自然要花出去。
很多人都喜欢购买奢侈品，顶级珠宝不管是自用还是投资保值，都大有市场。
想到这李东看了纪兰馨一眼，他现在忽然发现，自己认识的女人当中，混商界的几乎都有不小的野心。
胡万琳、纪兰馨，甚至包括之前的张岚玉！
如果不是陈瑞的事，张岚玉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野心同样也不小。
当然，这其实也是常态。
女人能进入商圈，本来就比男人困难，要想混出头，她们比男人得吃更多的苦，付出更大的努力才行。
这种情况下，能在商界出头的女人，自然一个个都野心勃勃。
面对纪兰馨的邀请，李东略微犹豫了一下，不过马上又想到金鼎和远方在平川有合作，要是金鼎名气真能起来，对远方也有好处。
想到这，李东便点头道：“荣幸之至，到时候我会去参加的。”
“谢谢李总！”
纪兰馨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显然是大喜过望。
李东去参加，那可是活字招牌。
这些年平川新晋的富豪当中，就以李东身家最多，名气最大。
要是把李东去参加的消息公布出去，肯定能吸引不少人参加，借用李东的名气宣传，这点李东和纪兰馨都心知肚明。
李东既然答应了，说明他默许了金鼎珠宝这次借用他的名声宣传。
一方面是因为双方的合作关系，另一方面则是对李东没太大的影响，反而能帮助李东扩大影响力，这也算是互惠互利。
既然准备去参加，李东又提议道：“纪小姐，其实顶级珠宝真正的消费群体并不是商界中人，娱乐圈那边你邀请了吗？找几个一线甚至顶尖的明星去转一圈，效果恐怕比我去要好上十倍。”
纪兰馨连忙道：“李总自谦了。”
接着又补充道：“文艺圈的人我们也邀请了一部分，不过还得看他们档期，您也知道，这些人有时候架子比谁都大。”
说起这个，纪兰馨有些无奈。
别看明星们没他们有钱，可那些人傲起来，连当官的都比不上他们。
没什么名气的还好点，名气大点的明星，那真是有股舍我其谁的味道，一个不知名的金鼎珠宝，就算出钱，这些人都不见得愿意来。
更何况纪兰馨也不见得愿意出太大的代价邀请这些人，别弄到最后，全帮这些人赚了。
当然，这也和平川的的地理位置有关。
一个中部城市，经济不算发达，真正来这的大牌艺人也少。
要是搁在京城和沪上，以金鼎珠宝的规模，想邀请几个一线明星，那还是简简单单的事。
人家沪上和京城的企业就是比中部地区的企业受欢迎，不出大代价，谁愿意往平川跑。
纪兰馨这么说，李东也深以为然。
不过这是纪兰馨的事，李东就没必要那么好心帮着她出谋划策了。
接下来两人没再多说，简单说了说场地和时间，纪兰馨便起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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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了几口，李东看了看天色道：“这么闷热，一点风都没，看来晚上要下雨了。”
谭勇点头道：“差不多，而且雨还不小，恐怕会有暴雨。”
“暴雨好啊，去污就得暴雨，就是不知道咱们的开业能不能等到这场暴雨了。”
李东呵呵笑了一声，抬头朝大厦高层看去。
中天国际大厦楼层不算矮，总共二三十层。
不过李东看的不是顶楼，而是十八楼。
在平川，十八是一个忌讳，买房子的话，很少有人愿意买十八层的楼房。
可有人偏偏不信邪，独爱十八这个数字。
最出名的莫过于李凯，这位自喻为黑暗中王者的凯爷，将自己的董事长办公室就定在了十八楼。
而且还是一人独享，整个一层，只有他一个办公室。
李东能看出李凯的心思，同样的，看出李凯心思的人也不在少数。
传说，十八层是阎王的居所。
平川的这位凯爷，恐怕也觉得他就是阎王，黑暗之王啊，不住十八层住哪。
李东轻笑一声，也没继续说话，抽着烟继续等待了起来。
过了大概五六分钟，李东就看到黑暗中忽然冒出十多辆汽车，有军用卡车，也有没鸣笛的警车。
这些人速度很快，几十秒钟，数十位全副武装的特警就将中天国际大厦包围了起来。
在门口的保安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被这些特警们给控制住了。
整个流程如行云流水，李东边看边道：“咱们国家的警察还是有力量的嘛，看看，行动多快捷，看来咱们等会就能见到凯爷了。”
李东正说着，他旁边忽然停下了一辆黑色汽车。
接着车中就走下一道熟悉的身影，吴昌国冷着脸走上前，敲了敲车窗道：“警察办案，无关人等全部撤离！”
李东讪笑一声，将烟头掐灭，打开车门下车道：“吴书记，您老怎么亲自来了？”
“我要是不来，能看到你跟痞子似的在这等着看戏吗？戏好看吗？”
“咳咳，那个，吴书记，我是来办事的，你也知道……”
“少扯淡！”
吴昌国直接打断了他，黑着脸道：“你走不走，不走信不信我连你一块送进去？”
李东一脸无辜道：“老学长，你这也太不讲理了吧，我这离大厦还有上百米呢，吃瓜群众你也抓？”
吴昌国瞥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压低声音道：“别捣乱！影响不好，你好歹也是江北的商业领袖，这么做，被别人看到了，会怎么看你！”
“没事，大家早就习惯了。”李东嘿嘿笑了一声道：“而且我和这位的恩怨，知道的人可不少，老学长，帮个忙，我就看一眼，看完了就走，行了吧？”
吴昌国也拿他没办法。
既然李东自己都不在乎影响，那他也没必要再劝了。
抛下一句“好自为之”，吴昌国就走到了那些警察跟前，开始等待结果。
李东也在旁边等着，谭勇下车道：“李总，那钟还送吗？”
“送啊，不过给他看看就行，回头看看能不能给这位陪葬。”
谭勇点了点头，没再问话。
大厦内依旧灯火辉煌，不过李东能看到隐隐约约的人影，而且都有些慌乱。
没过多久，李东就看到不少警察押着一队队的人员走了出来。
李东离得的有些远，也看不真切，不知道李凯在不在其中。
想了想，李东往前挪了挪。
在距离吴昌国十多米左右，李东才停下了脚步，在这里，就能看得清了。
吴昌国扭头瞥了他一眼，也没搭理他。
其他警察也都一个个对他视而不见，就算不认识李东的，之前也看到吴昌国和他说过话。
既然吴昌国都没赶人，他们也犯不着得罪人。
李东见没人赶自己，乐呵呵地笑了几声，接着便朝人群中看去。
第一批人当中，李东没看到李凯的身影。
过了一阵，特警们又开始押着第二批人出来了。
这次出来的人有点多，起码有二十多人，李东一个个扫过去，还是没看到人。
就在他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第三批人出来了。
这次被押送出来的只有五六个人，而打头的正是李凯。
李凯现身的那一刻，黑暗中闪光灯“咔擦”闪个不停，李东这才注意到居然还有不少媒体夹在警方的队伍中。
李东有些郁闷，难怪吴昌国告诫自己赶快闪人。
没想到警方这次行动居然还带了媒体，看来李凯的影响力不小，警方准备拿来当典型处理了。
来都来了，虽然媒体也在，可李东还是走了过去。
在众人惊讶中，在吴昌国皱眉中，李东走到了李凯跟前。
李东一到，闪光灯就更多了，有些记者认出了李东，眼中更是闪过无比的惊喜。
原本这种为警方歌功颂德的报道其实很无趣的，可吴昌国亲自带队，他们总得给面子，哪怕不乐意，那也得来人，而且明天报道最好还是上头版。
一般遇到这种事，他们都是准备敷衍了事的。
可一看到李东，记者们就乐了，看来明天的头版有东西可以写了。
李东和李凯的恩怨，这些消息灵通的记者可是知道的。
当初远方集团成立，李凯可是给李东送过大钟的。
说大钟，大钟就到了。
在众人目瞪口呆下，不远处四个远方的安保人员，抬着一口大钟走了过来。
这一刻别说记者们，连吴昌国都惊的不轻。
这小混蛋居然连这个都带来了？
ps：抱歉，更新迟了，今天再次重感冒，一天没爬起来，头晕的厉害，老鹰快废了，对不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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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欲哭无泪，有这么夸张吗？
再说也没什么不好的传闻啊，他这暴脾气早就传开了，好像也没那么大影响吧，没看网上都没什么差评么。
还有，李凯那家伙身份也见不得光，大家都挺解气的好吧。
就在李东苦恼中，沈茜推门走了进来。
见李东这幅表情，沈茜笑呵呵道：“吃排头了吧？是不是亏大了？李总，李大老板，恭喜你，省十佳青年没了，作吧，不作不死，这下好玩了吧？”
李东闹这么一出，江北谁还敢把十佳青年颁给他。
李东要是小人物也就算了，可他现在是名人，不止是江北的名人，还是国内的名人。
说的轻点，李东这叫不成熟。
说的重点，李东昨晚的行为给社会群众带来了很不好的影响。
他是公众人物，挟私报复，还当着媒体和警方的面，给警方也带来了很不好的影响。
被李东气到的可不是杜安民一人，吴昌国都懒得骂他，老吴现在正忙着擦屁股呢。
现在网上已经有质疑了，警方办案，李东一个外人，凭什么能进入办案现场对犯罪嫌疑人冷嘲热讽？
虽然质疑的人不多，可吴昌国不能不警惕。
一旦传的人多了，不管警方怎么辩白，最后肯定会受到影响，这可不是他想见到的。
这次打黑行动这么成功，他可不想因为这事最后留下瑕疵。
见沈茜也嘲讽自己，李东郁闷道：“我当时就是想给李凯回个礼，我怎么知道那里会有媒体。等我发现的时候，我人都进去了，这时候我要是缩了，不是让人看不起吗？”
沈茜没好气道：“你去也就去了，你还把钟搬过去？钟的事就不说了，你还唱歌，你嘚瑟吧，继续嘚瑟！
还《铁窗泪》，我听了都快气死了你知道吗？
那歌是你能唱的吗？这要是被人误解了，影响多不好，要唱也得让李凯唱才对，你傻啊！”
李东哭笑不得，揉了揉脑袋道：“行了，别骂了，大早上的，被骂了好几次了。行，我知道错了，这次真是意外，下次我成熟一点，稳重一点，人家就算骑到我头上拉屎，我也保持绅士风度，行了吧？”
“绅士你个头！”
沈茜无奈摇头，继续道：“算了，我早知道你是这幅德行。好在你名声早就臭了，再多一桩睚眦必报也没事，对远方影响不大。”
李东一脸黑线，有你这么说老板的吗？
沈茜也不看他的黑脸，看了看时间道：“我忙去了，对了，下次有空陪我去唱歌，认识这么久，第一次听你唱歌居然是在这种场合下。”
“不会，五音不全。”
“别谦虚，你看看你现在歌迷有多少，等回头有时间了，出个专辑，指不定能大卖。”
“走走走，少来烦我！”
沈茜欢快地笑了一阵，最后才在李东的推搡下出了办公室。
等人走了，李东才长叹一声。
十佳青年没了，省里也惹怒了两位大佬，这次吃亏吃大了啊。
早知道自己就不露面了，李凯都快进土的人了，自己犯得着和他置气？
正后悔着，李东电话又响了。
李东有些不耐烦，正准备挂断，余光瞥到来电号码，李东连忙接通了电话。
电话一通，孙涛就道：“李总，麻烦来了！”
“是不是其他几家超市出手了？”
“对，被您预料到了。华润、百联、农工商、大润发集体挤压我们的市场，他们想先把我们排除在外，然后再瓜分华东市场，现在时代这边，除了苏南，其他地方的生意，都受到了严重影响。”
“我就知道！”
李东冷哼一声，他早就预料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天。
就是没料到会来的这么快，而且还是这么多。
当时他想的是，最多只有华润和百联，没想到连大润发和农工商都掺和了一脚。
农工商主营沪上，时代在沪上可没多少生意，和对方也算不上竞争对手，没想到对方居然也朝时代下手了。
李东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
预料是预料，真发生的时候，他也有些难办。
时代目前还没整合完毕，这时候别说四家联手，就是一家，他都不见得能顶住。
想到这李东开口道：“现在局势怎么样？”
“目前影响还不大，不过主要是苏南这边的苏果还没动手，一旦苏果也参与进来，我们压力就大了。”
“苏果没参与？”
“嗯，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反正华润万家是出手了，不过苏果还是按部就班地发展，好像没特意针对咱们的意思。”
“奇了怪了。”
李东嘀咕一句，这还真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在他之前的想法中，第一个对时代出手的大概就是苏果了。
毕竟时代瓜分了苏南市场，如果能把时代挤压出去，那苏果在苏南就一家独大了。
这时候其他超市出手了，甚至连苏果的本家华润都动手了，可苏果居然没动手。
李东越想觉得越有意思，再联想到关于马家梁的传闻，李东喃喃道：“难不成老马又和上面杠上了？”
马家梁和华润系的人不和早有传闻。
当年就有人说过，华润系早就想拿下马家梁，换自己人上位。
可马家梁在苏果的威望太高，华润的人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加上苏果这几年发展的也快，给华润带去了不少利益，之前的传闻也就真当传闻了，没人再去关心。
可现在华润正在围剿远方的时候，苏果居然按兵不动，这意味着什么？
李东摸了摸下巴，见电话还没挂断，便对孙涛道：“别急，既然苏果不动，咱们也没必要急。就算其他地方被挤压的生存不下去，咱们也不伤筋动骨。”
时代的主要市场还是苏南，其他地方门店并不多。
其他超市想排挤时代，花费的代价可不小，围剿的也不是主力。
时间一长，远方损失可能不大，那些人损失恐怕会远远超过远方。
只要苏南那边不乱，李东还是有把握能撑住的。
而且苏果长时间不动，那些人见到没便宜可占，也不见得就一定要和远方过不去。
远方又没占据多大的市场，犯不着和远方作对。
孙涛闻言说道：“那要是苏果动了呢？”
“那就再说，撑一段时间，过个一年半载的，谁弄死谁还不一定呢！”
抢占市场，看的就是资本。
李东现在没钱，就算对方挤压他，他也无力反击。
可要是能撑到股市退市，那时候他就有钱了，手中有了资本，李东可不见得怕了这些家伙。
听到李东不是办法的办法，孙涛有些无奈，只好道：“行，那只能这样了。”
“你也别太担心，说不定老马就硬抗到底呢，在苏南想吃下咱们远方，可也不是容易的事，马家梁不一定乐意和咱们碰撞。”
“希望如此吧。”
孙涛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接着便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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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以后都有这种好事，他们倒是希望李东多来几次，能正大光明地拿到这么多钱，在警局一辈子都不见得有这种机会。
李东和吴昌国商量了半晌，最后决定还是低调进行。
这时候李东高调进行捐赠，影响不好，省的被人说双方有权钱交易。
李东也痛快地答应了下来，低调就低调吧，虽然这么做，他这五百万起不到宣传效果，可实际上他现在也用不着宣传。
警方和吴昌国这些人心里有数就行，不但摆平了之前的事，还能落个人情，五百万也值了。
……
挂断电话，李东叹了口气。
这次是真亏了，就为了出口气，赔了五百万不说，连好几个荣誉称号都给丢了，赔大发了啊。
不过也不算血本无归，这次这事一出，李东也有一些收获。
第一点自然是扬名了，虽然不是好名声，可起码让那些竞争对手们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以后别人再想对自己出手，也要考虑一下自己报复的后果。
没看农工商和大润发最近都缩回去了么，李东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点考虑，不过他猜测，这次事件对两家公司的高层肯定是有影响的。
这时候围剿李东，李东要是不完蛋，以后肯定会报复回去。
做生意都是为了赚钱，没必要和李东这种刺头火拼，弄到最后还不知道便宜谁呢。
华润和百联那边虽然还在继续，可因为没有苏果的支援，这两家目前也收缩了不少，没之前表现的那么直接针对了。
这就是名声的用处，如果李东没有睚眦必报的恶名，这些家伙可不见得会退缩。
缓解危机是一点，李东另一个收获就是名声又大了。
这和名声好坏无关，有时候名气大了，对企业的确是有推动作用的。
实体门店业绩有没有变化，因为没到月底，李东还不知道。
可商城那边，因为李东出名了，的确带来了不小的帮助。
原本远方商城在华东地区的推进进展很慢，接受度也不高。
可等李东这次火了一把，这两天商城的流量蹭蹭上涨了一大截，业绩也比之前几天高了差不多一两成。
看似不多，实际上这个影响力是惊人的。
如果不是因为李东，商城发展绝对没这么快，起码因为李东那个视频，让几十万以前不知道李东的人知道了李东。
这几十万人当中，起码有几万人因为李东而知道了远方商城。
以十比一的转换率，几万人，起码也能让商城多几千的用户，这差不多能顶得上几百万的广告效果了。
李东安慰自己，就当自己这次免费帮商城打广告了。
虽然出了五百万，可商城生意好了，五百万很快就能赚回来，还拉近了和警方的关系，何乐而不为。
至于老吴那边，这老头性格刚的很，只要警方没吃亏，他不会和自己计较的。
安慰完了自己，李东这才和周海东继续聊了起来。
这次周海东升任集团监察部总监，从20号开始就带队巡查远方超市门店，又抽查了其他几家公司，直到今天才回来。
见李东不忙了，周海东继续道：“这次我们巡查了平川26家门店，以每天两家门店的速度进行详细检查。目前虽然查出了一些小问题，不过还没发现太严重的重大事件。
不过陈副总监带队的另一队监察组在平川以外发现了不少大问题，因为总部这边管的松，出现了不少以权谋私的案子。
陈副总监还在继续巡查，不过他给了我一份名单，其中涉及到的店长和门店管理层超过二十人，李总，您看如何处置？”
“拿给我看看。”
周海东递了一份文件过来，李东接过来看了起来。
过了一会，李东便道：“按公司章程处理，涉案金额低于一千的，通报批评，降级处理。涉案金额低于一万的，开除，退回公司损失的资金，至于另外的，送司法部门。”
周海东点了点头，李东这么处理在他预料之中。
而且比他想象的还要宽松一些，起码要是在以前，那些通报批评的肯定也逃不过开除的命运。
现在只是降级，倒是显得李东柔和了一些。
实际上倒不是李东变了，只是以前公司刚成立，人心不稳，那时候他得杀鸡儆猴。
现在集团这边不说，起码超市渐渐稳定了下来。
这时候要是还那么狠，员工们也害怕，一次开除几十个门店系统的管理人员，对李东影响也不小。
涉案金额低于一千，实际上这还真算不上贪腐，顶多算是占占公司的小便宜。
现在降级处理，这些人损失的钱都不止一千，李东相信下次这些人再敢犯的几率不大。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说不定有些人觉得损失大了，想捞回来，那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只要目前没发生，李东也不想赶尽杀绝。
又和周海东聊了一会门店巡查的事，李东便道：“其他公司抽查结果怎么样了？”
“这个……”
周海东有些犹豫，好半晌都没回话。
李东见状皱了皱眉，周海东在他面前可一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现在这么犹豫，说明遇到难事了。
可远方体系当中，能让周海东这么犹豫的会是谁？
秦海？沈茜？还是和自己有瓜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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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欠你们的，老老实实地看你们的盗版，来正版网站骂作者，良心哪去了？（这段话不收费，我算好字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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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东心里猜测的时候，周海东开口了。
没再犹豫，周海东脸色有些严肃道：“事情和物流公司有关！”
李东心中一噔，他最不愿意也最不想发生的事发生了！
深吸一口气，李东强压下心中的悸动道：“具体说说，哪方面出了问题？”
他现在祈祷，最好别和钱有关。
如果只是渎职，或者能力不够，或者人事问题，这都不是事，他既然推秦海上位，就做好了这种准备。
可要是涉及到钱，李东会彻底失望的。
扪心自问，在钱上面，他从没亏待过秦海夫妇。
房子，车子，工资，奖金，他们两口子每年在远方拿到的钱不低于百万！
要是这样还不满足，李东就要怀疑自己的眼光和人品了。
将心比心，能做到他这样的有几个？
让秦海独掌一方，让杨芸负责公司财务，这是多大的信任，物流公司差不多就归他们两口子负责。
这时候要是爆出贪腐，李东真的会发疯的。
可事情却偏偏朝着李东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生了，周海东小心翼翼道：“盘账之后，我们发现，有一笔八十万的款子怎么也对不上。”
“问杨经理和秦总了吗？”
周海东都快哭了，干涩道：“李总，这个，我不好问啊。”
他说的是实话，秦海是什么人，他可是知道的。
不单单是公司的高层，还是秦雨涵的父亲，也是李东的准岳父。
八十万的款子对不上，他敢当面问秦海吗？
见李东不吭声，周海东又补充道：“不过我们私下将物流公司最近的所有进出项都盘查了一遍，并未发现这八十万的去向。我唯一敢肯定的是，秦总没有将这笔钱用在物流公司的建设上。”
“没留下纸面上的记录？”
“没有，连会计都不知道这八十万用在哪了。您也知道，财务主管是杨经理，我也没敢问，所以……”
“所以你也不能确定这八十万到底是不是被贪了对不对？”
李东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忙追问了起来。
周海东理解他的情绪，连忙点头道：“是这样的，也许是秦总用在了其他地方也不一定，说不定是我们工作遗漏，没查到具体事项。”
“呼……”
李东喘了口气，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
犹豫片刻，李东拿出手机，翻出了秦海的电话。
他不知道这个电话该不该打，可要是不消除这个疑惑，他和秦海夫妇之间就留下了一根刺。
这根刺，很可能会是致命的。
犹豫再三，李东还是拨通了秦海的电话。
周海东一见便连忙起身退了出去，李东给秦海打电话，他旁听不合适。
李东也没管他，过了一会，电话接通了。
电话一通，秦海便道：“有事？”
“嗯。”
“你是问南边的配送中心吧，我跟你说，事情准备的差不多了，等到了九月底，咱们就能开工建设……”
秦海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李东话到嘴上，好半晌都没问出去。
最后李东狠了狠心，咬牙道：“秦叔，我问你个事。”
秦海愣了一下，办公的时候，李东都是直接叫他秦总的，叫他秦叔，说明是私事了。
李东一开口，秦海便道：“怎么了？有事就说，遮遮掩掩的干嘛。”
“监察部审核物流公司账目的时候，发现有八十万对不上号，我想知道，这八十万是不是……”
李东说不下去了，电话那边也沉默了下来。
好半晌，秦海才幽幽道：“你觉得是我贪了这八十万？”
“没，我信得过你。可我要给我自己一个交代，给监察部一个交代，也给你们一个交代。”
“要是我真拿了呢？”
李东喘息声重了起来，好一会才道：“您要是拿了，我可以给您补上，您要是缺钱，别说八十万，八百万我也可以给您！可公是公，私是私，我只能开除您！”
电话那边再次没了声息。
过了好长时间，秦海才哈哈大笑道：“行，够点意思。我还以为你会帮我抹平这事呢，你要是真这么干，我倒觉得你配不上现在这位置。”
秦海一笑，李东陡然轻松了下来。
接着就无奈道：“秦叔，说正事呢，那八十万到底花哪去了？”
秦海没好气道：“动动脑子好不好，我都说南边的配送中心前期事项搞定了。你以为那边是江北呢，咱们在那边没太大的关系，你说钱用到哪去了？江北这边不会卡咱们，你上面又有人，条条道道的用不上打点。
可别的地方不打点行吗？
八十万，八十万不算多懂不懂，而且这笔钱也不能入账，我还以为你懂，谁知道你就是个愣头青！”
秦海越说越火，最后哼哼道：“你也太小瞧我了，我要贪也不会贪八十万，我挖空了物流公司差不多！这事你别和雨涵说，我丢不起这人！”
听到秦海的解释，李东先是恍然大悟，接着就满脸无语。
这事他还真忽略了，在江北这边他顺风顺水惯了，也很少有一次打点八十万的情况发生。
可实际上，这才是常态。
南边建的配送中心在江浙那边，在那里，远方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外来户。
想迅速审批配送中心，进入投建阶段，不打点一下，那是不可能的，八十万还真不算多。
不过被秦海这么一骂，李东脸上也过不去，哼哼哧哧道：“秦叔，就算打点，你就不能跟我说一声。监察部都去审核账目了，你一点警觉性都没，大大的失责！”
秦海有些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李东已经挂断了电话。
秦海见状不由失笑摇头，对旁边的杨芸道：“这小子还说我失责，打点的事轮得到我操心吗？他自己提都不提，我帮着打点完了，他还找茬了。”
杨芸皱眉道：“下次这事你就该提前说一声，他要是不打电话，你都不知道这事。心里留根刺，你说你这是帮丫头还是害她？”
秦海顿了一下，滞了滞才道：“是我考虑少了，我以为他知道，所以才没提。以前这种事用不着我操心，现在我既然独自负责物流公司，以后账目上的确要做到清清楚楚……”
说着秦海犹豫片刻道：“要不你离职吧。”
“什么？”
“你离职吧，我这时候不能撂挑子，要不然他心里还得生刺。你离职，财务你别管了，跟钱搭上关系，再好的感情，时间长了也得出问题。我当老总，你当财务经理，这不合适。”
杨芸瞪着他道：“怎么不合适了？秦海，你翅膀硬了是吧，也不想想，谁才是公司元老！
你看看，当初的元老，如今谁不是总监副总监，就我，到现在还是个子公司财务经理。
我不走，远方是我先进来的，也是我看着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凭什么让我走。”
“那我走。”
“你还别威胁我，你爱走不走！”
杨芸哼了一声，不过这也只是气话，她心里有些不平衡罢了。
不平衡的自然不是因为秦海地位比她高，其实杨芸最不平衡的是刘红梅。
集团的财务总监！
杨芸一直都有个想法憋在心里，那就是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女儿的关系，那现在集团的财务总监会不会就是她？
这种可能性真的很高，她是远方第一家门店的第一个财务经理。
她刚开始的时候还接管过东平店，也是东平店除去孙涛之外的第二任店长。
如果不出意外，随着远方的发展，她这个第一任财务经理，第二任东平店长，到现在，在远方混个总监位置那是简简单单。
可如今，她只是个子公司的财务经理。
这也就算了，毕竟老总是她老公，杨芸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可当秦海说出让她离职，杨芸爆发了。
她离职，她凭什么要离职！
她没犯错，她是远方的功臣和元老，她兢兢业业，地位却比不过别人。
现在当个财务经理都碍人眼了，杨芸心里也委屈。
秦海理解她的心情，等她爆发完才轻声安慰道：“不是我逼你，是真的不合适。你想想，你掌管财务真的合适吗？连周海东审查都不敢问你账目上的问题，他是谁，他是李东的心腹。
连他都不敢问，公司还有谁敢问？
就算咱们干干净净的，可时间久了，大家心里就不诽谤？
芸，退吧，退一步，这样对大家都好。”
杨芸眼睛红红的，略带哽咽道：“可我真的挺舍不得的。”
“舍不得也只是一时的，习惯了就好。”
“站着说话不腰疼！远方可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这里面可是有我的功劳，再说孙总齐店长他们和我关系多好，我要是就这么走了，孙总他们还不得失望。”
“你想多了……”
“秦海！”
杨芸眼睛一瞪，也不委屈了，怒道：“什么叫我想多了，你要是不信，我打电话问他们，说我离职了，他们伤不伤心！”
秦海赔笑道：“伤心，伤心死了。那离职的事……”
“我再想想。”
“没什么好想的，咱们开夫妻店多不合适。”
“那你走。”
“别啊，我配送中心还没建好呢，再说我大男人一个，你让我走，多没面子啊。”
“你没面子，我就有面子了？”
“我是老总啊，可以帮咱丫头盯着沈家姑娘，你要是留下来，见面了还得低声下气地叫沈总，多不好。”
“……”
杨芸其实早就被说动了，现在之所以犟嘴也只是发泄一下不满而已。
过了好长时间，杨芸才略显疲惫道：“算了，那我明天就递交辞职报告。李东那小子恐怕巴不得这一天呢，我要是脸皮厚，非得留下来气他一阵才行。”
秦海一阵失笑，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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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芸说李东巴不得她走，这还真冤枉李东了。
当第二天人事总监宋杰告诉他杨芸递交了离职报告，李东都有些懵了。
离职？
这时候杨芸怎么会想到离职，远方物流成立不久，正是用人的时候，这时候离职不应该啊。
接着李东又想到了昨天的事，难道因为自己那个电话，所以杨芸才决定离职的？
想到这李东急忙道：“杨经理人呢？”
“走了。”
“走了？”
“嗯，递交完报告，她就走了。”
李东皱了皱眉，拿起外套就准备出去，宋杰见状道：“李总，那批不批啊？”
“批个屁！”
李东说完见宋杰盯着自己，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解释道：“她是公司元老，我要见她一面再说，具体批不批回头我再告诉你。”
宋杰连忙点头。
他刚刚就是按照常规问一句，没想到李东反应这么大。
宋杰心里暗自猜测，难道这位杨经理真的这么重要？
可在宋杰看来，杨经理除了是元老，业务精通一点，好像也没太大的重要性吧。
要说刘红梅离职了，那李东反应这么大还情有可原，可一个子公司的财务经理，真要走了，恐怕马上就能招人顶上。
想到最后，宋杰也只能归结于李东念旧情了。
毕竟是一起创业的老人，李东多看顾一些也正常，宋杰心里隐隐有些羡慕，这就是资历啊。
他们这些集团总监看似位高权重，实际上真要离职了，李东反应肯定没这么大，说不定回头就批复了。
哪跟这些老人似的，随便走一个，身为集团老总的李东就要亲自去谈话，这得多重视才有这待遇。
……
李东的确很重视杨芸。
就在杨芸前脚回到办公室，李东后脚就追了过来。
办公室中杨芸正和人说话，见到李东进门，愣了一下便笑道：“李总，您怎么来了？”
“有事跟你说，你先出去。”
李东挥了挥手，正在向杨芸汇报工作的年轻小会计连忙出了办公室，临走还帮着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人一走，李东便道：“杨姨，辞职是怎么回事？”
杨芸示意他坐下，接着才笑道：“辞职不是很正常吗？有些累了，也有小两年没休息过了，想给自己放个长假。”
“就这么简单？”
“嗯。”
“和昨天的电话没关系？”
“没，你别多想了，辞职的事其实我早就想过，只不过现在才下定决心而已。”
李东皱眉道：“你敷衍我？还是心里在怪我？”
杨芸怪他，他不意外。
杨芸有怨气，有不甘，有愤怒，李东其实都可以理解。
自从李东将她发配到青华物流的那一天起，这位昔日的远方三驾马车之一就被排除在了远方管理体系之外。
而这一切，不是因为能力，也不是因为功劳。
仅仅只是因为她的身份。
正如杨芸自己想的那样，如果她不是秦雨涵的母亲，凭她当初和李东还有孙涛的战友情，她现在起码也是个集团总监。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身份，刘红梅的位置几乎百分百就是她的。
而这一切都只是如果，因为她是秦雨涵的母亲，所以当初的李东对她产生了忌惮。
发配了杨芸，几乎将杨芸彻底隔离出远方的体系。
如今新入职的员工和高层们，很少有人知道，这位不起眼的子公司财务经理，当初和李东、孙涛他们一起制定了远方的发展战略。
远方之所以能做这么大，杨芸功不可没。
当初东平店盈利的时候，孙涛想大干一场，李东却是有些保守，两人意见无法统合。
最后还是杨芸偏向于孙涛，两人说服了李东，这才有了之后的青阳大扩张。
而从这之后，远方也一发不可收拾，越做越大。
除了这点，当时李东来平川发展，杨芸也立功不小。
那时候孙涛和李东都到了平川，是杨芸撑起了远方东平店，每个月保持惊人的盈利，这才让龙华店有了充足的资金发展。
而正因为龙华店的稳定，才有了之后源源不断的新店开发。
所以在远方崛起初期，杨芸功不可没。
哪怕躺在这个功劳簿上后期再无作为，只要杨芸不犯大错，哪怕她不是秦雨涵的母亲，李东用一个子公司财务经理的位置养她一辈子都没问题。
可现在杨芸忽然说要离职，李东不得不多想。
李东问话，杨芸没急着回话。
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给李东倒了一杯，杨芸才淡笑道：“谈不上怪不怪的，其实这些我心里早就想过无数次。你也不用觉得亏欠我，实际上你不欠我的。
老秦能当物流公司的总经理，我其实已经满足了。
虽然心里还有些遗憾，可我也曾想过，当初如果不是你，不是远方，我也没现在。
最大的可能就是在东平蹉跎一辈子，怎么能见到如今的波澜壮阔。
其实我挺满足的，心里虽然有些不舍，有些遗憾，可能见识一遭，看到远方崛起，我也不亏了。
再说了，以你和雨涵的关系，难道我离职了，以后就得流浪街头？
你总不能看着我没饭吃不管我吧？”
杨芸一阵轻笑，李东却是深吸口气道：“先不说雨涵，你确定要离职？”
“嗯。”
“孙总知道吗？”
“不知道，好像也不用孙总批复吧？”
“是不用他批复，可当初咱们仨一起带起来的远方，现在你要走，你得问孙总答不答应！他要是不答应，我也不答应，二比一，你就继续干下去！”
杨芸哭笑不得道：“我辞职用得着这么大反应吗？你们一个集团总裁，一个副总裁，还都不同意，我这面子都多大。”
“您就是有这么大面子！”
李东正色道：“如果您觉得现在的财务经理不合适，集团这边财务部还缺个副总监，您先过去过度一段时间，等有了合适的机会……”
“说什么呢！”
杨芸翻了个白眼道：“合着我就是为了位置是吧？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还不至于如此。”
“那我不管，反正您不能辞职。”
杨芸无奈道：“好吧，实话跟你说，我也是怕影响不好。老秦当经理，我当财务，钱权一把抓了，你说外人怎么想？
你从当初的一无所有走到现在不容易，别让人觉得你私心太重。
集团正在发展期，我们这些人其实已经跟不上节奏了，迟早得退下来。
这时候趁着还没给公司带来太大的影响，我现在退下去，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要不然再等两年，别人都有样学样，你这公司还怎么做下去？
真不用担心我，有老秦在，还有你，难道我还能饿肚子不成？
就这样吧，我退下去，这样对大家都好，还能留个情分在，就算没雨涵，日后咱们还能称得上一声彼此奋战过的同僚，挺好的。”
“您真决定了？”
“决定了。”
“您就甘心这么走了？就甘心现在走了？”
杨芸笑着道：“别煽情了，煽情也没用。我以为你现在应该是杀伐果断的，可现在才知道，你跟两年前还是一样，还是这么感情用事。别用感情束缚我，也别用感情束缚自己。
我做我想做的，你做你想做的。
哪怕有一天你觉得老秦不合适了，让他走人，我也不会怪你。
也许老秦走的那一天，就是你成熟起来的时候。”
“成熟……”
李东喃喃一声，最后轻叹道：“这么说你是铁了心了。”
“嗯，尽快批复吧。等我辞职了，我还想去京大去看看雨涵，陪陪雨涵，在远方这两年，我太忙了，也太累了，现在离开，也许我会过的更快乐。”
李东没回话，起身推门离去。
回办公室的路上，李东在想，成熟到底是什么？
前几天因为李凯的事，别人都说他不成熟，不稳重。
杜安民对他失望，吴昌国对他失望，连沈茜张岚玉这些人也都对他失望。
为什么，因为别人觉得他不成熟。
可成熟就是抹去内心的一切喜怒哀愁吗？
成熟就是将心包裹起来，变成商界政界那一个个笑面佛吗？
连快意恩仇都做不到，连喜怒哀乐都做不到，他为什么要活的这么累？
他为谁而活，远方就真的这么重要，钱就真的这么重要，地位就真的这么重要，可以让他抛却一切吗？
今天杨芸走了，明天走的又是谁。
当初的朋友，当初的战友，当初的兄弟，随着他一步步往前走，这些人仿佛渐渐远去。
这就是成熟的代价？
李东感觉心情有些沉重，无端地不开心起来。
也许，也许没钱会更好一些，也许没了远方，他会过的更开心更快乐一切。
多久了，李东甚至忘了自己畅怀大笑到底是在什么时候。
带着假面具，带着假笑，带着劳累和疲惫，难道只是为了成熟起来。
好累。
李东轻轻叹息一声，接着又晃动着脑袋，将这些内心深处的疲惫和不快乐抛却。
既然走到了这个地步，他是不能退的。
远方到了这一步，他得罪的人不少，肩负的责任也不少。
他想退，别人不见得愿意他退。
既然不能退，那就继续撑下去，也许等远方真真切切的成为一艘商业航母，打造出一个大大的商业帝国，那时候才是他抽身的时候。(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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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芸走了，走的不是悄无声息。
她走出远方大厦的时候，很多人都来送她。
远在苏南的孙涛赶回来了，忙着接手人事的齐云娜也出现了，前些天被贬谪的谢宏也现身了……
除了这些人，场中还有个刘琪。
她是代表李东来送杨芸的，李东本人没出现，他也不想出现。
杨芸的离职，引起了不少人关注。
直到此刻，很多新晋员工才知道，原来远方集团中竟然还隐藏着这样一位大拿。
孙涛从千里之外赶了回来，李总亲自上门劝说她留下，这得是多大的荣誉和面子。
很多人都有些惋惜，尤其是物流公司的那些人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其实很多人之前都觉得杨芸之所以能担任物流公司的财务经理，靠的是秦海的面子。
可直到现在，大家才明白，她靠的不是秦海，也不是外人不知道的秦雨涵。
杨芸之所以能担任财务经理，那是因为她有这个资格和资历。
那是远方的开创者之一，那是和孙涛、李东一起奋斗来的情谊，很多人都不了解，秦海之所以能担任子公司总经理，实际上也是李东对杨芸的一个补偿。
大家都不由叹息，早知道是这样，之前就该多献献殷勤才对。
要是能让杨芸说句话，说不定就能引起李总和孙总的注意了。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
送走了杨芸，孙涛进了李东办公室。
见李东站在窗边向外凝望，不由轻声道：“怎么没去送送？”
李东淡笑道：“不用，又不是见不到了。她是我准丈母娘，我天天去她家吃饭都成。”
孙涛刚刚的伤感顿时不翼而飞，失笑道：“也对，倒是我矫情了，下次吃饭记得喊我一起，想想当初，咱们仨一起吃盒饭的情景，这日子过的太快了。”
“别回想当初了，等咱们老了再回想，现在看的是未来。”
李东掐灭了烟头，坐下道：“情况如何？”
“还行，苏果不动手，另外两家也撤了，华润和百联围剿就围剿吧，影响也不是很大。真逼急了我，关停了所有外省门店，刚好也让我下定决心。”
李东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微微蹙眉道：“关停所有外埠门店？”
“有这个想法。”
“为什么？”
“时代的门店太分散了，在外省不能形成集群效应，不管是开支还是成本都大幅度上扬。
我盘算了一下，外省的那些门店，其实对时代的贡献还不到百分之二十，可占据的资源却达到了一半。
在目前远方无力扩张的情况下，也许关停会更划算一些。”
“不行！”
李东一口否决道：“不能关，哪怕赔本也要继续干下去！一旦关了，远方的虚实会完全暴露在别人面前，同时也让外人看到了我们的虚弱。咱们强，哪怕是外强中干，别人也不敢对咱们下手。
可要是暴露出虚弱的本质，饿狼们会生吞了我们！”
孙涛点点头道：“这点我倒是考虑过，所以我也只是想想。不过真要被华润他们逼急了，关停也许也是唯一的出路。苏果目前一直没动静，要是苏果出手，我就准备实施，你觉得呢？”
“到时候再说，目前别想这些。这些外埠门店，也不是毫无作用，起码等我们有资金扩张的时候，这些门店就是我们的桥头堡和先锋。当初我们拿下时代，看重的也是这些。
现在放弃，损失太大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放弃的。”
听李东这么说，孙涛想了想也没再反驳。
关停不关停，现在讨论都太早了。
真要到了那时候，远方撑不下去了，想不关停都不行。
这两年远方拓展的太快，战线拉的太长，资金和人力都跟不上了，从孙涛的内心是想缓缓的。
可李东不同意，他也没办法。
而且孙涛心中还有些隐忧，战线过长的弊端如今正在慢慢体现。
首先第一点体现出来的就是管理漏洞重重。
如今走全国扩张路线的零售企业不是一家两家，可走的和远方这么快的很少，而且这些企业的弊端都在体现。
他们和家乐福、沃尔玛这些走全国扩张路线的外企不同，这些外资卖场已经有数十年的管理经验和积累。
他们的规范管理足以支撑起全国布点，而远方刚成立两年多时间，现在就开始大范围扩张，显得有些冒进了。
这也是李东成立监察部的原因，管理体系出现漏洞，李东就不得不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去堵住这些漏洞。
周海东手底下可是抽调了一大批精英骨干，这些人现在正在江北进行大范围巡查。
因为什么？
就是因为管理问题，要不然这些精英们，可以给远方带来更大的价值。
这是第一点，第二点还是管理的问题，管理人员的问题。
这个问题孙涛不想多说，可心里其实是真的无奈。
李东还是过于保守了，如今远方的大权完全掌握在李东一人手中，远方成败完全看的就是李东。
而且他启用的高管，都是沾亲带故的，无论是秦海还是沈茜或者他孙涛本人，都足以体现出李东的私心之重。
集团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补充新血了，这样下去，孙涛很担心会对目前的其他管理层产生冲击。
一旦现有的管理层出现流失，那就是晴天霹雳。
这个隐忧虽然目前还没爆发，可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孙涛现在其实很想和李东谈谈改革的事。
可话到了嘴上，孙涛又憋了回去。
除了以上两点，孙涛第三个担心的就是资金链问题。
因为李东扩张的速度太快，远方的资金链随时处于断裂之中。
估价七十亿的远方集团，目前负债超过一半，如果按照实际市值和负债来看，那就是百分百的负债率。
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如果资金哪一环出现问题，远方破产重组就在眼前。
就在孙涛沉思的时候，李东也在沉思。
孙涛考虑到的问题，李东自然也考虑到了。
甚至他比孙涛更明白自己目前的状态，看似繁花似锦，实际上却是隐患重重。
如果真要对比，李东想到了一个和远方很相似的企业。
那就是深市的新一佳！
新一佳的发展之路和远方极其相似，甚至在这两年连续进入了连锁超市的前二十强，每年营业额高达百亿。
同样的，新一佳也在急速扩张，开始走全国路线。
目前的新一佳看似红红火火，轰轰烈烈，甚至受到过国家领导人的视察。
可李东知道，在自己重生回来的时候，新一佳已经资不抵债，面临的是破产重组，各地的供销商们集体包围政府讨要欠款。
一家国内知名的大型零售企业，受到过省政府和国务院嘉奖的民营标杆企业，最后居然落得如此惨淡下场，不得不说对李东还是有很大警醒作用的。
这次趁着孙涛回来，李东也决定变一变。
尤其是杨芸离开之后，仿佛点醒了李东，他目前的状态不能不改变了。
再这么下去，远方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个新一佳。
哪怕有他李东在，也不见得就能扭转大势。
一心准备打造商业航母的李东，自然不愿意见到这样的结果，他可不想以最落魄的状态退出商界。
两人沉默了一阵，李东开口打破了沉默：“我想请一支职业经理人团队来管理远方，梳理一下远方的管理体系漏洞，你觉得如何？”
孙涛微微凝眉道：“可行是可行，不过这样的高级团队很难找。这还是第一点，第二……”
“第二是什么？”
见孙涛不吭声，李东追问道。
孙涛吸了口气，轻声道：“第二，不管是职业经理人还是现有的高管，其实都没太大的差别，我真正想说的事，我们缺少一套激励方案。”
“嗯？”
“股权激励！”
孙涛硬着头皮道：“现代化企业，股权激励是最有效也是最直接将高管和员工绑在企业战车上的手段。远方薪资再高，待遇再好，能留下的其实也就是那些底层员工，真正的高层们并没有太大的归属感。
如果其他企业能给出稍微好一些的条件，高层跳槽的可能性高达九成。
李总，股权激励，也许是解决目前远方困境的最佳手段！”
“股权激励……”
李东瞳孔微缩，孙涛见状又道：“其实这样对李总和公司都有好处，进行股权激励，员工们情绪稳定了，归属感也强了。而且这样也容易吸引外来的优秀人才，增加公司的人才储备。
还有，股权激励并不会摊薄李总您的股份，这只是一种企业分红权……”
“我知道。”
李东摆了摆手打断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可股权激励不是简简单单四个字就完了的。这需要一个完整的方案和体系，除此之外，我还需要考虑其他的东西，并不是说给人家分红就一定能留住人才，我得考虑考虑。”
“李总……”
孙涛还想再说，李东按了按手道：“别真当我食古不化，我并不是拒绝你的提议，而是我真需要考虑一下。”
孙涛听李东这么说，看了他一眼，见他皱眉沉思，最终还是没再开口。
股权激励，其实这不是孙涛的诉求。
而是目前远方集团高管们的集体诉求，李东迟迟不实施，其实远方现在的高管们都有些浮躁了。
如同一个炸药桶一般，孙涛担心再这么下去，也许会真的炸了远方也不一定。
其实当时在集团成立的时候，那时候就是最好的实施时间，可惜李东不提，别人也不好主动说。
如今拖延到现在，李东还是一点这方面的迹象都没流露出来，孙涛不得不急。
不但他急，别人也急。
长此以往，谁还有心思继续干活。
办公室再度沉寂了下来，李东在想事情，孙涛也在想事情。
直到陈珂进门，这种沉寂的氛围才被打破。
分别和李东孙涛问候了一声，陈珂才轻声道：“李总，金鼎珠宝的预展邀请函发过来了，明天就是拍卖会预展，您过去吗？”
“预展……”李东想了想摇头道：“预展我就不去了，我这次去参加拍卖会，主要还是给纪兰馨打打人气，这时候我去不去无所谓。”
孙涛见两人说起拍卖会，也觉得之前气氛有些沉重了，转移话题道：“什么拍卖会？”
“纪兰馨筹办了一个顶级珠宝拍卖会，想打入顶级珠宝市场。金鼎目前不是和咱们合作么，纪兰馨邀请我给她撑撑场面，我答应了。”
孙涛一听便笑道：“纪总气魄倒是不小，要不是苏南忙的走不开，我都想去看看了。”
“你要是想去，留几天也没问题，拍卖会后天晚上就开始，两三天也耽误不了事。”
“算了吧，时代那边目前离不开人，要不是杨经理离职，这次我也不会回来。等以后吧，以后闲了再去凑凑热闹。”
两人说了几句，孙涛便准备赶回苏南了。
李东送他下了楼，上车的时候，李东问道：“袁成道现在做的如何？”
“挺不错的，时代能这么快稳定下来，他功不可没。”
李东点了点头。
孙涛想了想道：“既然你准备找职业经理人，说明你想开了，既然如此，袁成道也许就是个合适的人选。”
“他？”
李东微微凝眉，孙涛看了看四周，想了想又道：“我知道您顾忌什么，可职业经理人，实际上做的再好也就是个打工皇帝。真到了那一天，您感觉他不合适了，随时都可以让他走人。”
“你倒是敢说。”
李东笑了一声，点点头道：“行，那我再想想，还有，你告诉他，如果他想坐上这张位置，那就拿出点真本事来让我看看。你不是说股权激励么，你让他放下手上的事，给我弄一套方案出来。
如果我感觉可行，也许这就是他坐上这张位置的契机。
你觉得如何？”
孙涛轻笑道：“我会转达的，我能帮的就这么多了，袁成道到底适不适合，那就看他自己的了。”
说完孙涛挥了挥手，黑色的轿车很快便消失在李东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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