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家能在百忙中前来为小女庆生，胡某不胜感激……”
台上的胡明笑的跟弥勒佛似的，老狐狸脸上的笑容好像从来没断过。
有时候李东都挺佩服这些人的。
成天笑脸迎人，难道就不怕脸部肌肉拉伤，又或者干脆已经拉伤定型了，连晚上睡觉都是这幅表情？
心里正不厚道地揣测着，李东忽然见胡小蕊打了个哈欠，忍不住直接笑场。
这丫头还真够随性的，你老子正在激情洋溢地发表感言，好歹也要配合一下吧。
站在李东附近的几人虽然没笑场，不过脸上也都带着浓浓的笑意。
当然，大家也见怪不怪。
胡小蕊的性格，众人都有所耳闻，向来随心所欲，这时候打个哈欠算什么，没直接退场就不错了。
胡明倒是没注意到这些，还在热情洋溢地致着欢迎辞。
台上正说着，李东忽然感觉身边多了一道人影。
扭头看了一眼，张岚玉端着红酒杯站在他旁边，目光盯着前方，轻笑道：“没想到今晚你也来了。”
李东笑道：“小蕊是我朋友，应该的。”
“明白。”张岚玉面带笑容道：“听说这丫头的东星娱乐是和你合资成立的，连公司都取自你的名字，江北都知道她是你朋友。”
李东不知道这话是随口说说还是另有所指。
不过这时候李东也不太在意这些，点头道：“的确是我们合资成立的，不过也就是玩票性质。”
“玩票都能随便投资几亿，李首富果然非同一般。”
张岚玉打趣了一句，却是没继续这个话题。
交浅言深，她和李东的关系还没深厚到那个程度。
继续说下去，反而惹人厌烦。
抛开这些，张岚玉转移话题道：“最近远方新闻不少，前不久你们刚和苏果打完，听说你们现在正在和京城的物美对垒，马上还要进入沪市，不怕树敌太多吗？”
李东摇头道：“不是我们树敌，是别人占着茅坑不拉屎。
物美这几年在京津做的虽然不错，可一门心思光想着干掉国内零售企业。
结果京津连锁超市行业内讧，反而让家乐福、沃尔玛这些外资将手伸进了京津。
到现在，物美在京津的市场也就比家乐福高一点。
你再看我，江北你看到有几家外资零售企业？
苏南有几家？
比起物美，苏果更让我敬佩一些。
既然他们做不到，让外资企业捡了便宜，那不如让我进场玩玩。
等我站稳了脚跟，将这些外资集团全都踢出去！”
张岚玉仿佛第一次认识李东一般，听完这些话整个人都愣了。
不是钦佩，而是有些惊讶。
这家伙还是个愤青？
不是一般的愤青，而是特别愤青！
说实话，这年头纠结于民族品牌的人不多了，大家都是为了利益争斗。
至于是国企还是外资，又或者合资，很少人有这个概念。
哪怕是苏果，打着民族品牌的旗帜，实际上也是为了利益之争。
而李东这番话听起来不单单是为了利益，是明显的敌视外资。
李东今年要是五十以上，张岚玉都没这么惊讶，可这家伙明明才二十出头，思想怎么会这么偏激。
张岚玉斟酌了片刻，过了一会才道：“这就是你急速扩张的目的？”
“不是。”
“呃……”
张岚玉再次愣住了，她忽然觉得自己不了解李东，完全跟不上这家伙的思路。
李东见她怔神，忍不住笑道：“别这么看我，前面的话都是开玩笑罢了。
当然，愤青情绪还是有一点的，不过不算严重。
企业扩张而已，非要找那么多理由干嘛。
我想往全国扩张，想加速布局，得罪人是难免的。
不过话说回来，前面说的那些也不是假话。
不是敌视外资，不过看着人家赚咱们的钱，甚至从我口袋里抢钱，总有点不爽。
要是高科技产业，我也就认了，咱们毕竟发展的晚，还需要借助这些外资企业的帮助。
可零售企业，而且还是传统零售，咱们难道比这些洋鬼子弱了？
高端化，平民化，这些我们都能做到，而且还能做好。
自己能做到的事，那就用不着依托外资企业。”
张岚玉总感觉这话有些不对劲，可具体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李东说的没错，零售行业并不是高科技产业。
外企能做到的，国内企业也能做到。
可这年头，大家都是求同存异，你赚你的，我赚我的，很少出现赶尽杀绝的商战场面。
李东不同，这家伙对待对手是真的赶尽杀绝。
凡是被他占据上风的地盘，他都喜欢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上。
江北这边就是，当初大中小零售集团不知道多少，结果李东宁愿不赚钱，也耗费巨资将江北的零售企业杀了个尸横遍野。
苏南那边同样如此，如今虽然苏果还占据金陵地区的一半市场。
可张岚玉毫不怀疑，这是因为李东实力不够，如果他现在有这个实力能抵挡华润，他肯定不会让苏果在苏南苟延残喘。
商场上的和气生财，在李东这根本行不通。
总结起来，李东行事太过霸道！
张岚玉不知道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反正这些年的商场历练让她觉得，李东这么干下去迟早要出乱子。
商人们可以容忍失败，可以容忍竞争对手抢占市场。
但是不会容忍李东这样的存在，他的存在破坏了商界一直以来的潜规则。
霸道其实不是问题，可一般都是有那个实力才会霸道。
李东现在还没到那个地步，要是再赶尽杀绝几家企业，很可能引起整个零售行业的敌视。
想到这，张岚玉心中不由浮现一句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这就是李东现在干的事。
这种行事风格，一般有两个下场。
第一种，一直霸道到底，最终成为唯一的赢家。
第二，成为全民公敌，最后死的难看。
张岚玉不知道李东会是哪一种，余光瞥过李东的脸颊，见他笑的漫不经心，张岚玉再次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李东见张岚玉不说话，也没打扰她。
等台上的胡明说完，李东笑着鼓了鼓掌。
掌声惊醒了张岚玉，轻轻呼了口气，张岚玉见不远处的许圣哲正在往这边走，知道他是来找李东的。
没有继续多说什么，临走的时候张岚玉低声道：“前不久有人在平川看到了陈瑞。”
丢下这话，张岚玉潇洒离去。
李东精神一振，陈瑞？
那家伙回江北了！
说起来，对陈瑞的印象李东都有些模糊了。
不过等张岚玉提及，陈瑞的面孔再度在李东脑海中浮现。
陈瑞这个人其实挺复杂的，说他废物，那倒不至于。
在江北的时候，陈瑞能成为官二代圈子中的领袖，靠的不单单是他父亲的职位。
他父亲在江北排序还在前十之后，可陈瑞却是混的比别人好的多。
能力，气度这些东西陈瑞都不缺。
当初李东刚认识陈瑞的时候，就觉得他能力不弱，胜过大多数二代。
然而在京城再遇到陈瑞的时候，李东发现陈瑞偏激了许多，整个人风格都发生了大变。
其实那五千万瑞士法郎，陈瑞当初就不该和李东讨要。
这种事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陈瑞当初卖别墅给李东的时候，就应该做好这种准备才对。
甚至他在离开江北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这种准备。
卖个人情给李东，因为他看好李东，这份人情也成功卖出去了。
然而在京城待了一段时间，陈瑞的态度和想法都发生了改变。
再遇李东的时候，他主动提及这事，甚至还拿当初常务副省长下台的事威胁李东。
原本的人情，一下子就断了。
送人情送的不够彻底，反而双方心中都留下了疙瘩，要是换作当初江北时期的陈瑞，这种事应该不会发生。
不过李东也可以理解，骤然从高位掉落下去，这种心理落差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的。
京城时期的陈瑞，偏激，阴沉，隐忍，这也许也是新的生存之道。
不管陈瑞如何变化，原本李东都已经把他当作生命中的过客对待。
而现在陈瑞回来了，悄无声息地回了平川，张岚玉又特意提醒了自己一句，其中有何含义？
难道说这次陈瑞回来，是为了针对自己？
李东微微挑眉，心里略微沉思片刻，觉得这种可能性还是有的，而且很大。
五千万瑞士法郎不是小数目，陈瑞肯定不会甘心。
而李东也不会将这个钱还他，当初是因为陈瑞威胁他，他不愿意妥协。
现在则是没这个必要，真要还了，反而麻烦更大。
他凭什么要无端端给陈瑞三个亿？
这事传出去了，那才是大麻烦。
到时候怎么说也说不清，他和陈瑞关系又不是特别好，无端端地给陈瑞三个亿，难道别人不会怀疑，不会调查？
弄到最后，说不定牵扯出一些更大的麻烦出来。
而不把这笔钱给陈瑞，按照那家伙现在的性格，恐怕不会甘心的。
想着想着，李东又走神了。
直到许圣哲拍了他一下，李东才回神道：“陈瑞回来了，你知道吗？”
“陈瑞？”
许圣哲有些恍惚，说起来他和陈瑞当初也打过不少交道。
甚至他和李东认识，还是在陈瑞的生日宴会上。
不过此时此刻，他不再是那个啃老的富二代，李东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小超市的老板。
而陈瑞，也不是当年那位省委大员的公子。
微微吐了口气，许圣哲笑道：“回来就回来了，如今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没必要特意去产生什么交集。”
说着许圣哲又道：“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李东喝了一口红酒，慢悠悠道：“我怀疑他是回来找我报仇的。”
“报仇？”
“还记得老黄的事吗？当初老黄倒台，你应该知道因为什么的……”
许圣哲顿时了然，甚至他隐隐都能猜到一些东西，李东应该黑吃黑，吞了陈瑞不少东西。
当初瑞士之行，许圣哲全程参与，当时他就奇怪有些不对劲，现在再联想起来，他心中便有数了。
想到这许圣哲先是皱眉，接着就摇头道：“不用想太多，今时不同往日。他就算找你报仇，那又怎么样？
有些事他敢公开了说吗？
就算他敢，证据呢？
现在死无对证，事情也早就过去了，他除非想自己找死，要不然就凭他现在……呵呵！”
许圣哲面带不屑，显然不觉得陈瑞会对李东有什么威胁。
其实李东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不过小心无大错，李东还是说道：“反正你帮我留意一下，我这边也留意一下。
接下来咱们还要干别的事，别因为意外因素功亏一篑。
上百亿的资金，要是因为一点意外折进去了，到时候就算弄死他也不解恨。”
“这倒也是，成事难，坏事可是容易的很。我帮你盯着点，要是不捣乱也就算了，他要是捣乱……”
许圣哲眼中凶光一闪，冷笑道：“那就让他试试看，难道他觉得现在的江北还是以前的江北？”
哪怕是当初的陈瑞许圣哲都不怕，更别说现在了。
这次他和李东合作，可是七拼八凑弄了50亿资金。
这些钱是他的老本了，要是这次出了意外，那龙华未来三五年都不一定能缓过劲。
这年头为了几万块都有人铤而走险，何况这么多钱，谁敢在这上面添乱，那就是生死大仇。
虽然许圣哲觉得陈瑞没添乱的本事，不过李东特意提了一句，总要防备一下才对。
对于陈瑞，两人没再多说。
李东转过话题道：“你的钱什么时候能到位？”
“快了，正准备和你说这事，大概就在这几天。你呢？
你说的50亿我知道是什么钱，不过你这些钱都是银行贷款，动用这么大笔的资金麻烦可不小。
咱们现在干的可是投机，被银行那边发现了，一查账就麻烦了。”
李东鄙夷道：“你都知道我难道不知道，再说谁说我要动用这笔钱了？”
许圣哲一脸惊讶，有些震惊道：“除了这笔钱，你还有资金？”
“没有。”
“那你……”
“拆借啊，这还用我说？”李东撇撇嘴道：“我和几家私募基金谈好了，钱已经到账。”
“你还有东西抵押？”
许圣哲再度惊讶起来，这家伙哪来的这么多资本抵押？
当初能抵押的东西都被李东抵押给银行了，上百亿的贷款，这事江北知道的人很多。
现在李东还有东西抵押，他不由有些好奇。
李东笑了笑没吭声，有些事没必要透露太多。
许圣哲对远方太了解了，不是敌人的时候还好，一旦成了敌人，那就麻烦了。
制造一点神秘感出来，让这家伙摸不着底，那才能有震慑。
至于抵押，李东当然有东西抵押。
百度股票，腾讯股票，苹果股票，远方五亿债券……
当然，这些东西还不值50亿。
不过有些账不是这么算的，东宇地产这边还有50亿现金流，李东把这笔钱也算上了。
银行那边的钱不好随便动，可接下来拿这笔钱买地皮，那是公司发展规划，当初银行审核都通过的。
钱买了地，再拿买来的地抵押，这就可以了。
虽然感觉没什么不同，可转了一道手，这笔钱就不归银行管了，而是远方自己的钱。
拿自己的钱买的地抵押，谁也说不出个不是。
而且这样一来，李东还额外多了50亿投资，这50亿买来的地皮日后升值，和许圣哲也没关系。
一反一复下来，李东除了多付一点利息之外，多了50亿启动资金。
也许08年一过，这50亿就能翻倍了，到时候一点利息算什么。
李东保持神秘，许圣哲也没再问，他知道就算问了，李东也不会说。
不过大体上许圣哲还是能猜到一点，因为这么干的人不少。
房地产公司以地养地的人不要太多，不过大家以前都是走银行。
现在银行银根紧缩，这套不太好用了。
私募的钱也不是那么好拿的，李东能拿到50亿，应该不仅仅只有手头上这点东西。
简单猜测了一会，许圣哲没再多管。
管他手上还有什么底牌，双方现在暂时还处于合作阶段，不会那么快翻脸。
而且不到必要的时候，许圣哲也不想和李东翻脸。
这家伙手段层出不穷，加上远方资本比龙华还要雄厚，除非李东想要吞掉龙华，不然许圣哲不会没事找事跟他过不去。
两人正低声沟通着，前面忽然安静了下来。
李东抬头一看，就见人推着蛋糕车从旁边走上了前台。
不一会场上诸人就唱起了生日歌，李东这时候也没和许圣哲继续聊天，跟着大家一起唱了起来。
接下来便是许愿吹蜡烛，富家千金过生日和普通人其实也没太大差别。
无外乎蛋糕大一点，场面浓重一点。
没有电视中的舞会，谁闲的没事整天跳舞，有这时间谈谈生意多好。
按照流程，许完了愿，就该寿星切蛋糕了。
李东正在后面打酱油，忽然听到前面胡小蕊喊道：“李东，快上来！”
众人的目光顿时聚焦到了李东身上，李东有些奇怪，不过还是走了上去。
刚走到前面，胡小蕊就一脸潮红道：“李东，陪我一起切蛋糕。”
李东嘴巴张了张，有邀请客人一起切蛋糕的环节吗？
一旁的胡明嘴角再次抽动了一下，不单单是他，孙月娥也若有所思地看了李东一眼。
过生日切蛋糕，其实也不是太讲究。
一般都是寿星公本人切，或者家里人帮着切也不是什么大事。
然而让一个外人帮着切蛋糕，除非是关系特别亲近的，要不然家人都在跟前，还轮不到外人帮忙。
胡小蕊话一说完，不少人都面带异色。
场上没几个傻子，今晚人虽然不多，可无论是张岚玉还是周乐乐这些人，都是胡小蕊的小姐妹。
胡小蕊要是让她们帮忙，那倒不是什么事。
可谁都没挑，偏偏让李东来，这可有点意思了。
另外不少人都知道李东和沈茜的事，现在看样子老胡家的闺女好像也准备插一脚，啧啧，大戏开锣的节奏！
见李东站着没动弹，胡小蕊催促道：“快来帮忙啊，蛋糕太大了，我切不开。”
这个理由很强大！
胡明实在是有些扛不住，这要是在没人的时候，问题倒是不太严重。
关键现在人不少，他可不能让女儿再胡闹下去。
再说下去，明天江北圈子里恐怕就要流言四起。
什么胡家女儿倒贴李东之类的，他胡明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可不能不顾忌女儿的名声。
见李东犹豫，胡明连忙笑呵呵道：“小蕊，爸爸帮你切，李东是来做客的，别沾了奶油弄脏了衣服，这里可没衣服换。”
胡小蕊鼓了鼓嘴巴，站在蛋糕车面前不吭声。
李东微微吐了口气，朝胡明笑了笑道：“没事，胡叔，还是我来吧。”
胡明笑的有些僵硬，点头道：“那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先切蛋糕吧。”
李东没再多说，上前接过蛋糕刀开始切了起来。
胡小蕊一脸喜色，帮着李东打下手。
李东切一块，胡小蕊便端着蛋糕给场上诸人送去。
看到这场景，不少人都一脸暧昧地扫胡明几眼。
胡明脸色愈加僵硬起来，心里暗骂不已，看你妹啊看，切个蛋糕而已，一个个都看我干嘛！
悄悄移动了一下脚步，胡明凑到了孙月娥跟前，有些牙酸道：“这丫头好像真和姓李的看对眼了，麻烦啊！”
孙月娥先是皱眉，接着眉头微微舒展开道：“李东也不错，丫头眼光挺好的……”
“好个屁！”
胡明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低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姓李的和杜家那闺女的事，要是以前，这事我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可现在不行，杜家那闺女也不是善茬。
咱丫头傻乎乎的，这时候掺和进去，以后还不知道怎么受苦呢。
而且姓李的也不是啥好东西……”
孙月娥似笑非笑道：“你这口风变的还真快，前些天刚把他夸出花来了，现在又不是好东西了？”
胡明咬牙切齿道：“那是之前，能一样吗？
这事也是我的责任，早知道咱们家丫头这么好骗，就不该让她和姓李的继续搅合在一起。
你看现在这怎么整？”
孙月娥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女儿，见她笑的开心，想了想道：“咱们家闺女不比别人差……”
她话没说完，胡明就懂她的意思了。
孙月娥的意思，自己女儿也不差，不见得拿不下李东。
至于李东和沈茜关系暧昧，反正没结婚，对他们来说都不算大事。
身在豪门，他们什么事没见过，李东和沈茜这点事还真影响不了什么。
不过胡明还是摇头道：“不妥，杜书记那边不好得罪。
这就不说了，李东现在别看风光无限，实际上却是危机四伏。
这小子野心太大，不是个安分的人。
远方扩张的太快，一旦根基稳不住，远方集团朝夕坍塌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我倒是不在乎钱，咱们女儿也不用和别人一样，为生计奔波。
可到了李东这地步，他生意要是垮了，人能讨的了好？
这几年远方得罪的人太多了，不妥，不妥……”
胡明一连说了几个不妥，显然不愿意让女儿跳进火坑。
此一时彼一时，别看李东现在财富越来越多，名气越来越大，可在胡明看来，现在的李东还不如当年刚冒头的时候稳妥。
当初李东刚冒头不久，胡明就看好这家伙。
甚至还特意和李东聊过一次胡小蕊的事，那意思明显是准备招女婿了。
按理说，李东越走越高，胡明也应该更看好才对。
实际上却是相反，真等李东走到了这个地步，胡明反而不愿意了。
至于原因，他刚刚也说了。
孙月娥听完也沉思了起来，老胡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而且两口子其实更想招一个上门女婿，才能不要多强，能对女儿好就行，另外还得守得住财富。
自己两口子积累这么大的财富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女儿。
等他们老了，找个能接班他们的女婿就够了。
李东明显不是这种人，他那不是接班，是直接吞了他们差不多。
感觉都是一样，实际上却不一样。
另外李东这种人会当上门女婿吗？
明显不可能的。
而且李东这么强势，自己女儿又压不住他，以后说不定还真要受苦。
想通了这些，孙月娥也点头低声道：“你说的有道理，这事咱们回头合计合计。
不过咱们闺女的性子你也知道，认死理。
来硬的肯定不行，只会适得其反。
这事你别插手了，我这个当妈的更合适一些。”
胡明应了一声，见女儿端着蛋糕朝自己走来，轻轻捅了一下孙月娥，接着就笑呵呵道：“乖女儿，爸妈自己来就行，你自己也吃一点。”
胡小蕊笑嘻嘻地应了一声，接着就转头往李东那边跑去。
……
切完蛋糕，李东没在继续在台上停留。
被一大群人用异样的眼光盯着，李东有些无奈。
尤其是许圣哲这家伙，要不是顾忌场合，李东很想给他来顿猛揍。
好歹也是名流公子哥，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猥琐了？
因为今晚不是年轻人的主场，没有热闹的蛋糕大战。
吃完蛋糕，长辈们谈事的谈事，聊天的聊天，生日的氛围算是过去了。
不过对年轻人而言，这才开始而已。
一群人将胡小蕊围在中间，纷纷送上自己的礼物。
胡家实力不弱，胡明夫妇也都是能人，这时候大家送的礼物都价值不菲。
周乐乐送了一个名牌包包，张岚玉送了一套化妆品……
许圣哲夫妇则是由白月琴当代表，在许圣哲满脸肉疼中，送了一把车钥匙。
车不是豪车，价值不算太高，二三十万左右。
关键是这辆车许圣哲一直很喜欢，有次被胡小蕊看见了，非要找许圣哲借车开。
许圣哲死活不肯答应，这次不知道白月琴怎么吹的枕头风，最后许圣哲把这车给送了过来。
拿到车钥匙的时候，胡小蕊也满意的不行，使劲拍了拍许圣哲的肩膀，笑嘻嘻道：“许大……”
“咳咳！”
许圣哲黑着脸，礼物都送了，你还喊外号，翻脸就不认人了？
胡小蕊吐了吐舌头，嬉笑道：“好了，看你大出血的份上，今天叫你名字好了，许圣哲，好样的！下次我过生日，你车库里那辆珍藏版的兰博基尼……”
许圣哲脸色顿时黑了，咬牙道：“想都别想！”
胡小蕊一听就撇嘴道：“小气！”
没能得到满意的答复，胡小蕊也不愿意继续搭理他，等众人都送完了礼物，胡小蕊眼神期翼地看向李东。
李东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
要是没之前切蛋糕的事，他现在送什么礼物问题都不大。
可刚刚才发生了那档子事，现在送一卡车鲜花过来，看来明天江北圈子里八卦是少不了了。
到了这时候，李东也懒得多想了，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没一会工夫，别墅门外就陆陆续续走进来一大群人。
这些人都手捧着鲜花，将五颜六色的鲜花摆放在草坪中央。
其他正在谈话聊天的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纷纷停下了话语，看向胡小蕊这边。
随着鲜花越来越多，很快，草坪中央就被堆满了。
这还没结束，工人们继续从外面把鲜花往里面搬。
胡小蕊一脸兴奋，其他人则是满含深意地看着李东，许圣哲还朝李东挑了挑眉，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厉害啊！
吃着碗里的不说，连锅里的也一锅端了。
沈茜和胡小蕊可都不是一般人，许圣哲想不佩服都不行。
李东牛，真牛！
李东这时候也懒得说什么了，再说了，他也用不着和别人解释。
只不过这事恐怕瞒不过沈茜，回头也不知道沈茜会不会再给他来几次掐腰神功。
……
草坪另一侧。
纪元忠笑呵呵道：“老胡，可以啊。不声不响的就干了件大事，看来喜酒也不远了。”
胡明干笑一声，连忙道：“哪有这回事，朋友，朋友而已。”
几个老头子都笑而不语，朋友，看你们家闺女那态度，这是简单的朋友关系吗？
……
不单单他们在讨论。
不远处的孙文华也和孙月娥讨论这事。
虽然不是自家闺女，孙文华管不到胡小蕊，可孙文华看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道：“姐，这事你问过爸的意见吗？”
孙月娥眉头一挑，淡淡道：“都是小孩子胡闹罢了，难道爸还管这事？”
“姐，我不是这意思。可爸上次不是跟你提过一次，张家那小子不错吗？你也答应了，抽空见个面……”
不等孙文华说完，孙月娥就打断道：“这事我有分寸，再说张家那小子我让人查了查，不是什么好东西，见面的事再说吧。”
这下子孙文华忍不住了，低声道：“可爸都答应人家了，而且就是见见面，姐，你现在说不见了，那让爸怎么跟人家交代？”
孙月娥皱眉道：“什么怎么交代？谈不成亲家难道就是仇家？
我看不上张家小子，难道非要逼着小蕊去见面？
再说了，实在不行让曼曼去见面就是了，曼曼和余家那小子成天搅合在一起不是回事。
既然你和爸都看好张家小子，正好让两人见见，说不定就看对眼了呢。”
孙文华脸色有些发青，这话可不是什么好话。
自己女儿自己知道，不但他知道，京城就那么大，别人也知道。
女儿和余乐的关系，张家那边难道不知道？
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是孙曼曼找个圈外人那关系不大，都是年轻人，谁还没几次恋爱经历。
可余乐是圈内人，这就是忌讳。
非但如此，孙文华心里其实还憋着一件事，那就是张家看不上他女儿。
当初自己父亲开玩笑似的提了自己女儿一次，结果张家老头子直接闭口不言，那态度一清二楚。
反而说到外孙女的时候，知道是孙月娥和胡明的女儿，张家老头子顿时来了谈性，和孙老爷子聊了好一会。
两家本来都说好了，等过年的时候，胡小蕊去京城拜年，互相见个面。
谁知道孙月娥这就变卦了。
胡小蕊和李东的事，孙文华之前就知道。
可因为沈茜的缘故，他以为应该没什么了，毕竟杜安民也不是普通人，李东不至于一边和沈茜暧昧，一边招惹胡家闺女。
然而现在情况明显不太对，李东和胡小蕊非但没断，看起来反而关系更好了。
吐了口气，孙文华脸色略显阴沉道：“姐，你别忘了，李东和杜家那丫头可是不清不楚的。
再说了，李东没了杜安民，背后可没什么根底。
你和姐夫生意做到这个地步，有些事我不说你们也明白。
李东现在是混出个名头来了，可都说富不过三代，花无百日红，你知道他以后会如何？
张家不同，张老现在还在位置上，张家老二马上也要去地方了，不出意外的话，三五年之内就能主政一方。
小蕊要是去了张家，岂不比跟着李东强？
李东除了钱，还有什么？
钱你们也不缺，犯不着为了几个钱……”
孙月娥脸色早就冷了下来，盯着他缓缓道：“老三，别以为你当了个官我就不敢抽你！
我是给女儿找女婿，不是卖女儿！
今天我话放这，我女儿喜欢谁，那就是谁，谁也管不着这事！
别说你，就是爸来了，我也是这句话！
你要卖女儿，自己卖去，少打小蕊的主意。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早说过你不是那块料，老老实实地把现在的位置坐稳了再说。
爸还没退的时候你都上不去，指望张家这个外人拉你一把？
有什么能力坐什么位置，没能力就趁早死心。
最后说一次，别打小蕊的主意，在京城这些年，我看的比你透彻。
惹急了我，我跟你没完！”
孙文华脸色铁青，却是没敢继续说下去。
自己这姐姐从小性格就硬，当初家里给她订了亲，谁知道她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跑了。
后来在江北这边遇到了胡明，两口子直到生了胡小蕊才回了孙家。
老爷子差点气的中风，不过木已成舟，最后老爷子不得不认。
后来胡明展现出了自己在商业上的天赋，孙月娥也老老实实地帮着孙家打理生意，这才让老爷子没再计较前事。
不过这两口子都不是那种只会付出不求回报的人。
他们都知道，人只能靠自己，帮孙家打理生意，到最后孙家一句话，他们两口子就一无所有。
有了女儿，有了家庭，他们关心的只有自己的小家，至于家族，这时候自然没自己的小家庭更重要。
在做生意的时候，两人打着孙家的名头行事，却是暗中将孙家的生意都收拢到了自己手上。
孙家发现有些不对劲的时候，孙月娥更是果决无比，当即和胡明离了婚。
离婚不是目的，目的是让胡明脱离孙家的影响，单独独立出来。
而孙月娥则是表现的和孙家不离不弃，继续勤勤恳恳地为孙家赚钱。
这下子，顿时打消了孙家的怀疑。
那几年，孙月娥也的确给孙家带来了不少好处，加上她生意越做越顺畅，最后让老爷子彻底放了心，将孙家全部产业都交给了她打理。
可谁都没想到，孙月娥一个女人，而且还是孙家闺女，会在那种情况下继续打着脱离孙家的准备。
等到最后，孙家发现的时候晚了！
所有生意全部都被他们掏空了不说，孙家还只能干看着没办法。
而且这些年，他们也渐渐摆脱了孙家的影响，另外找到了靠山。
一来二去的，反倒成了孙家看孙月娥的脸色行事。
孙老爷子年纪毕竟大了，有些事也是有心无力。
孙文华更是从小被孙月娥揍到大，打心底就有些怕这个姐姐，哪怕进了政界也一样。
后来孙月娥控制了孙家的财务，他底气就更弱了。
现在孙月娥发火，尽管孙文华恨得牙痒痒，却是丝毫办法都没。
在京城，孙月娥的人脉比他都广，惹急了孙月娥，这女人真会和他斗个你死我活，而且孙文华感觉自己死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长长吐了口气，孙文华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胡明，又看了看另一边的李东和胡小蕊。
眼中愤恨之意一闪而逝，没想到这次江北之行会过的这么憋屈！
女儿被人打了，仇人就在跟前，自己却是不能吭声。
原以为和张家联姻，自己能更上一步，谁知道外甥女居然又和李东勾搭上了。
偏偏孙月娥还一副我女儿喜欢怎样就怎样的态度，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
自己好歹也是一方人物，连辈分都没顾忌，亲自赶来江北给外甥女过生日，这诚意难道还不足？
结果好家伙，到了江北，没人把自己当回事。
李东不把他当回事，孙月娥没把他当回事，连那个便宜姐夫，表面客气，实际上也不把自己当回事。
孙文华越想越是愤恨恼怒，南瑞和腾翔是他们的吗？
不是！
那是孙家的东西！
那是自己的东西。
最后这些人窃取了自己的东西，还堂而皇之地据为己有，反而让自己这个原主人来求他们，这是哪门子道理？
一一扫过众人，孙文华没再说话，走到不远处形单影离的女儿身旁，压抑着怒火道：“曼曼，咱们回家！”
孙曼曼早就巴不得离开这鬼地方，离开李东，闻言连忙点头道：“爸，咱们回去，现在就回去。对了，要和姑姑他们打招呼吗？”
“不用！”
孙文华闷哼一声，转头就往门外走去。
虽然天色已晚，可此刻的孙文华一刻都不想留在这里。
孙曼曼见状也顾不得和孙月娥招呼了，跟着孙文华就往外走去。
孙月娥一直冷眼旁观，没有阻止，也没有上前客套。
直到胡明走到身边，孙月娥才哼道：“以前别人都说他废物，我还不承认，为了这事和不少人都翻过脸！
今天我算是看透了，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废物！
孙家交到他手上，不出十年，在京城泯然众人，再无立锥之地！”
胡明轻声道：“别生气了，刚刚应该留一下的。”
“留什么！连表明工作都做不好，这点气都受不了，还能干什么？
亏他在官场待了几十年，一点城府都没。
等老爷子走了，我就和孙家彻底断了，省的受他牵连。”
这话决绝无比，显然不是开玩笑。
大家族的亲情，有时候不值一文。
要不是如此，孙月娥当初也不会自立门户，都什么年代了，拿女儿联姻，儿子继承家业，这套还行得通吗？
从小别人就说，孙家女儿要是入了官场，成就不比孙老爷子低。
可老头子偏偏不信这个邪，当女儿如弃履，拿儿子当宝。
孙月娥早就看透了这些，既然家人不把自己当回事，那就自己把自己当回事。
要不是当初自己果决，恐怕自己女儿的未来也由不得自己，成为下一个联姻对象。
现在，孙家试试看？
孙月娥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别说老爷子退了，就是没退，女儿的未来也由不得他们决定。
旁边的胡明轻叹一声，也没说什么，孙家的确是一代不如一代。
但凡聪明一点，这时候也不会和孙月娥闹翻。
毕竟有血缘关系，这些年为了顾及孙家的颜面，孙月娥连复婚手续都没办，就是不想撕破脸。
可现在，孙家想拿胡小蕊当联姻工具，只能说他们想多了。
就在李东参加胡小蕊生日宴会的时候，沈茜也在参加聚会。
平川市中心一家高档西餐厅。
沈雪华动作优雅，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
既不谄媚，也不庸俗，外人看起来只会觉得，不愧是名门出身。
方形的西餐桌，沈雪华和沈茜坐一边，对面则坐着一男一女。
女人年纪不小，从外貌上看，应该四十五六岁的模样。
实际上女人今年已经五十出头，不过保养的很好。
乌黑的头发没有杂色，稍微烫卷了一些。
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相貌没什么特别，不过也不算丑，气质方面甚至比沈雪华还要更强烈一些。
坐在她身边的男子三十出头，剃着平头。
戴着金边眼镜，同样的气质儒雅，给人看上去很舒服，一看就知道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
男子脸上也始终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给人看上去很有亲近感。
此刻沈雪华正和对面的女子交流。
沈雪华不时看一眼男子，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余光瞥了一眼女儿，见她低着头喝汤，沈雪华笑容中不由多了一丝勉强。
强忍着呵斥的冲动，沈雪华轻笑道：“芳姐，几年没见，广林可是越来越帅气了。”
程芳抿着嘴笑道：“雪华还是这么会说话，男孩子嘛，到了这个年纪自然显得成熟一些。要说变化，还是茜茜变化大，刚刚我都不敢认了。
最后一次见到茜茜，好像还是当年茜茜出国的时候吧？”
“是啊，一转眼都五六年的工夫了。”
两人感慨了几句，过了一会，沈雪华看向石广林笑道：“广林，听说你马上要调来江北了？”
石广林闻言放下刀叉，一脸温润道：“是啊，沈阿姨。组织已经找我谈过话了，不出意外的话，年底或者明年年初我就会来江北。”
“职位定下来了吗？”
石广林微微点头，恭谨道：“定了，平川副市长。”
沈雪华一脸的惊讶，连连感慨道：“了不起，我要是没记错，广林你今年才32岁。工作也不过七八年时间，这就成省会城市的副市长了，哎，可惜老杜刚刚调去了京城，要不然……”
这话说出来，对面的程芳也有些遗憾。
杜安民要是还在江北，有省委一号帮衬。
三五年下来，儿子必然更上一步。
35岁之前步入正厅级别，而且还是地方上走到这一步，那是何等成就。
在地方主政个一两年，家里再使点力，调回京城在清水部门担任个副部级闲职，问题应该不算太大。
40岁之后在下地方，打磨个一两届，50岁儿子也许就能走到封疆大吏的地步。
那时候，承接家业也足够了，未来不是不可争取。
如今贾家的贾文浩，黄家的黄清河……
这些人都比自家儿子大十多岁，十年一个坎，未来大家不会是对手，在儿子这一辈人当中，还真没几个比他更优秀的。
程芳脑海中翻滚了一阵，接着又想到了杜安民。
虽然杜安民没有留在江北，不过进入京城也不错。
按照家里那位说的，下一届杜安民可能就要进局，杜安民今年才60岁，起码还有十年以上的政治生涯。
和杜家成为姻亲，也不算辱没了儿子。
杜安民本人是草根一族，可沈家却是名门大族，无论是出身还是地位，都足够担当石家的儿媳了。
想到这，程芳又看了看对面的沈茜。
几年不见，这丫头比以前长的更漂亮了，漂亮还是其次，主要是看起来端庄大气。
这是名门豪族选媳妇的首选，要不然长的再漂亮，也只是个花瓶。
越是看下去程芳越是满意，不过很快程芳又皱起了眉头。
对面的沈茜从来到现在，几乎都没说过话。
待人处事不行，这可不是自己心目中媳妇的首选。
趁着谈话的空隙，程芳看向沈茜笑道：“茜茜，听你妈说你从国外回来，选择了进入企业工作？”
一直漫不经心喝着汤的沈茜闻言抬头道：“嗯，在远方集团工作。”
“远方集团？”
程芳微微想了一会，才不确定道：“就是那个……那个叫李东的小伙子成立的公司？”
沈茜点头道：“就是这个远方。”
“是吗？听说这个远方集团做的很不错，虽然刚成立没几年，不够规模已经做的很大，茜茜在公司主要负责什么的？”
不等沈茜回话，沈雪华就笑着接话道：“茜茜刚开始在远方做调研员，后来担任公关部经理，等远方集团成立之后，茜茜主要负责互联网这一块，远方商城就是茜茜一手成立的……
不过我和安民商量过了，给人打工始终不太好。
接下来茜茜会选择从远方离职，或者自己创业，或者跟着我一起做投资。”
程芳一听便笑道：“不错，挺好的。”
旁边之前没和沈茜交流的石广林闻言也有些惊讶道：“远方商城是茜茜创立的？”
他之前一直在外地任职，对远方集团虽然有所耳闻，不过也只知道一个李东。
这次他要调来江北工作，组织上给他放了个长假调休一段时间。
刚好在京城母亲遇到了许久未见的沈雪华，两家以前也打过不少次交道，知道沈雪华有个女儿。
等知道沈雪华的女儿还没结婚，程芳一下子便动了心思。
回去和丈夫商量了一段时间，加上杜安民刚好入京，程芳含蓄地和沈雪华提了一次，双方瞬间就一拍即合。
结果便有了这次相亲，当然，名义上肯定不会说是相亲。
石广林正好要调来江北，这次对外的名义是先来江北熟悉一下环境。
听到远方商城是沈茜创立的，石广林的确有些惊讶。
他和程芳不同，程芳毕竟年纪大了一些，对互联网接受程度不够。
而他之前在一地担任过县长和县委书记，负责过招商引资，对企业项目上面都很了解。
远方商城虽然成立时间不长，可现在在互联网行业当中也占据了一脚之地。
之前远方对外宣布融资的时候，各大投资机构给出的百亿估价，新闻报纸都报道过，石广林也有所关注。
他没想到，这种百亿规模的庞然大物，居然是眼前这个女人一手打造出来的。
不管沈茜在其中出了多少力，不管是不是有外人帮助，能在沈茜这个年纪，创造这样的成就也很了不起了。
刚开始石广林对这次相亲还没抱太大希望，可现在见了沈茜本人，加上沈茜的能力，以及杜家和沈家和人脉圈子……
石广林心中不由一动，这岂不是最好的配偶人选。
他之前也相过几次亲，对方都是名门大族的闺秀，可石广林都没太看上眼。
他眼光很高，希望能找一个能给自己带来帮助的坚强后盾，而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大家闺秀。
再加上他现在到了副厅一级，婚姻问题必须要解决了。
再不解决，下一步调动，组织肯定会考虑这个问题，岗位越高，需要衡量的就越多。
没有结婚，这就是不成熟的表现。
现在他需要考虑的就是婚姻大事，而眼前的女人，年纪相仿，出身不错，相貌也好，毕业于国外一流大学，还创立过国内排名靠前的互联网产业……
越是想下去，石广林便觉得越合适。
这样的妻子带出去，上得了台面，至于下得厨房，到了他们这个层面，这些都不重要。
石广林心中翻滚的时候，沈茜不咸不淡道：“我妈说的有些夸张了，远方商城成立我不过是个执行者，真正的创立者是远方集团的董事长李东。
远方商城能走到今天，也都是李东的功劳。”
虽然沈茜这么说，其他人却是都不太在意。
不管怎么说，沈茜能力是有的，其他方面也都符合他们的标准，这就够了。
沈雪华和程芳又沟通了一会，话题一直往两个孩子身上引。
当然，两人也没特意找借口离开。
毕竟沈茜和石广林都不是普通孩子，大家年纪也不小了，该放得开的时候就得放得开。
接下来，石广林话比之前多了不少。
他以前其实也认识沈茜，不过大家交流不多，好些年没见面了，和陌生人也没什么差别。
沈茜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石广林也不是傻子，渐渐有些察觉。
不过想到大家毕竟刚见面，对方又是女孩子，有这种表现也不奇怪。
又聊了一会，差不多也到结束的时候了。
这时候沈雪华开口道：“茜茜，我和你程阿姨还要聊一会，广林初来乍到对平川也不熟悉，你带广林四处转转。”
沈茜微微蹙眉，看了看时间才道：“妈，现在时间太晚了……”
她说了一半便不再开口，旁边的石广林急忙笑道：“沈阿姨，今天还是算了吧。都快十点钟了，女孩子早点睡才好。”
沈雪华闻言借坡下驴，也没敢继续逼迫沈茜，要不然待会女儿当场翻脸就不好了。
和程芳母子客套了几句，最后沈雪华笑道：“那就下次，下次让茜茜陪你四处看看。茜茜的电话我刚刚给你妈了，你有空打电话就行，茜茜对平川这边熟悉。
而且平川市政府这边，茜茜也经常打交道，你马上要来这边，有什么想要了解的，都可以问问茜茜。”
石广林满脸笑容道：“好的，谢谢沈阿姨，也麻烦茜茜了。”
沈茜蹙眉，没有吭声。
石广林没注意到这边，旁边的程芳倒是注意到了，也跟着皱了皱眉，不过这时候也不好说什么。
双方一路寒暄，等出了餐厅大门才各自离去。
……
车上。
程芳回头看了看还在路口交流的沈家母女，问道：“感觉怎么样？”
石广林不是刚出茅庐的小伙子，也没什么羞怯，闻言一边看路一边回道：“还可以，比以前您介绍的那几位好多了。”
“你满意就好，杜安民刚入京，现在还看不出来什么。
不过听你爸说，下一届刘书记70了，必定要退下来的，杜安民上一步问题应该不大。
你在江北安心待几年，等回了京城，有杜安民和你爸他们帮衬……”
“妈，现在考虑这些还太远了。”
“也是，总的来说，沈茜还算可以。”程芳说着又有些不满道：“不过我看这丫头好像不是很乐意，难道我石家还配不上她杜家？”
石广林笑呵呵道：“妈，毕竟是女孩子嘛。好些年没见了，大家有些生分也正常。
等以后我来了平川，大家交流多交流几次就熟悉了。”
“这么说你认定她了？”
“说不上认定不认定的，不过感觉挺合适。”
“你先处处看，另外杜家这丫头今年也30了，年纪不算小，到现在还没谈对象，别不是有什么其他方面的问题。
我回头再打听打听，有了结果我通知你。”
石广林也没拒绝，他们这种人对未来配偶问题还是比较看重的。
沈茜表面上看起来虽然还不错，可谁知道暗地里是什么样子。
对于那些名门闺秀私底下的生活作风石广林也有所耳闻，尽管不是每个人都那样，可这事不能不防。
要不然娶回家了，反而惹人笑话。
……
餐厅门口。
等程芳和石广林一走，沈雪华脸色就阴沉下来，盯着沈茜道：“茜茜，我从小怎么教你的？这就是你的涵养？
近墨者黑，和李东待在一起，你连基本的教养都忘了？”
沈茜皱着眉头道：“妈，我怎么了？你让我来见面，我来了。从头到尾，难道我说什么难听的话了？”
“那我让你陪广林出去转转……”
“妈！”沈茜打断道：“天色不早了，我不喜欢大晚上的和一个陌生男人出去乱跑，这难道也是错？按照你的意思，非得我夜不归宿才行？”
“你！”
沈雪华气的冷哼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些什么！是，我承认李东做的不错，现在也算得上功成名就。
可你要考虑清楚了，他有女朋友是一点，另外就是他的年纪。
他多大，你多大？
而广林这边不一样，你也听到了，他马上就要调来平川担任副市长。
32岁的副厅，还是在地方上，比贾家那小子都不差。
程家那边也是京城大族，石家更是！
在华夏，商人做的再成功又能如何？
别看李东现在有钱，再过十年二十年，李东见了广林，还是要低人一等。
这些道理不用我教你，你应该明白的。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广林比李东只强不弱。
当然，妈也能理解你的心情，毕竟和李东相处几年时间，你一时间割舍不断也正常。
你可以尝试着和广林接触一下，妈不逼你，接触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世界比你想象的更大，好男人也更多。
你和广林会有共同语言的，出身相同，接受的教育也相同，接触的层面也一样……
不要急着拒绝，哪怕最后成不了夫妻，你也可以当朋友相处。”
沈茜敷衍道：“我知道了，妈，我先回去了。”
“你去哪？今晚陪我一起住酒店，妈有些日子没和你一起夜谈了。”
“我困了……”
“酒店就在旁边，几分钟就到。”
沈茜无奈，只好点头，跟着沈雪华一起往酒店走去。
第二天。
李东参加胡小蕊的生日宴会细节被人透露了出来。
不出所料，圈子里又多了一则八卦。
李东原以为沈茜会质问他，甚至给他来几记龙爪手，结果没有。
见到沈茜的时候，沈茜仿佛根本不知道这事。
李东偷偷瞄了她几眼，颇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
沈茜注意到了，原本正在走神的她，见状忍不住笑道：“做贼似的，老是看着我干嘛？”
“没，没啥。”
“行了，不就是胡小蕊那丫头的事么，这事我知道。”沈茜说着摇头道：“这事我老是说也没用，你不烦我都烦了。”
“胡小蕊那边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
“我管的了你的人，还能管的了你的心？你要是有那心思，我说再多也没用。”
李东讪讪道：“我没那心思，我都说了……”
“是，人家是孩子，不用跟我重复。”
沈茜嗔了一句，过了一会又有些犹豫道：“昨晚我……”
“昨晚怎么了？”
“没事。”
沈茜原本想说昨晚相亲的事，不过想了想还是不说了。
徒添烦恼罢了，再说自己不答应，这事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石广林能走到这一步，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更何况双方都不熟悉，谁知道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
好女人多了，石广林又不是找不到，难不成还会为了她沈茜寻死腻活。
既然如此，那就不说了。
要不然李东肯定对自己母亲印象更差，毕竟是自己老妈，李东和沈雪华关系太过僵硬也不是沈茜想要的结果。
抛开这事，沈茜又道：“上次不是说给小石头找个语言恢复专家么，人我找到了，你看什么时候让对方过来？”
李东一听便心情大快道：“这么快，人怎么样？”
“具体的不太清楚，朋友介绍的。不过对方是省语言康复中心的，听说水平不错。”
“那你给他打个电话，现在要是不忙的话就可以过来了。这几天我刚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正好准备。”
沈茜闻言点头道：“那我让她现在过来。”
……
半个小时后，李东迎来了“专家”。
可看到专家同志的第一眼，李东就皱起了眉头。
太年轻了！
而且还是个女人！
在他想象中，这种和医疗有关系的专家，应该就是那种白胡子老爷爷才对。
尽管李东不喜欢以貌取人，可一个看起来刚毕业的小姑娘，能治疗好小石头吗？
仿佛看出了李东的狐疑，周雅雯略带紧张道：“李先生，李玉小朋友的病例我看过，她不是因为声带受损或者其他生理原因造成的失声。
而且沈小姐之前也说过，李玉现在可以发出一些模糊的词语。
这种情况不算太复杂，我之前就有过这样的患者，一般情况下三到五个月就可以进入恢复期。
一年内，李玉就可以和正常小朋友一样……”
李东等她说完才淡笑道：“那样最好，具体怎么治疗，怎么恢复，这些我不懂，也不会乱插手。
不过你有什么需要，或者需要借助什么器械都可以跟我说，我来解决。
现在我带你去见见小石头，哦，小石头就是李玉的小名。
接下来一段时间，恐怕要麻烦周小姐多跑几趟了，孩子太小，我不想送去康复中心那边，平时康复训练就在这边，你看合适吗？”
“可以，可以的。”
周雅雯急忙点头，来之前她就知道雇主是谁。
国内知名的豪富，江北首富，来这种人家帮孩子做康复治疗，压力很大。
她倒是想过拒绝，不过一方面舍不得丰厚的酬劳，一方面也是想近距离接触一下江北的传奇人物。
刚刚李东皱眉的时候，她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好在李东没有想象中的盛气凌人，态度虽然没有普通孩子家长那般客气，不过也算可以了。
因为知道专家要来，李东特意让保姆把小石头从幼儿园接了回来。
这时候小石头正在看动画片，见李东带了个陌生大姐姐回来，小丫头眨巴着眼睛有些困惑。
李东笑着将胖丫头抱了起来，向周雅雯介绍道：“这就是小石头，小石头，这位阿姨以后专门来陪你玩，喜欢不喜欢？”
小石头挠头，显然不太理解李东的意思。
不过不理解没关系，“玩”这个字她还是知道的，闻言顿时笑嘻嘻地使劲点头。
周雅雯见状再度松了口气，她知道李东刚刚的目的。
要是眼前的小女孩说不喜欢，恐怕自己这份工作就可以结束了。
现在看来，自己笑的这么和善还是有点用处的。
摸了摸小丫头的脸蛋，周雅雯一脸笑容道：“小石头，叫一声姐姐好不好？”
李东嘴角一抽，这女人是在表达不满吗？
姐姐？
我都介绍是阿姨了，你说姐姐，还真是……
算了，女人就怕被人说年纪大，姐姐就姐姐吧。
李东没吭声，小石头现在比以前开朗了许多，也不是太认生，闻言吱吱呀呀地喊了一声，胖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容。
见小石头不排斥对方，李东将小丫头放了下来，朝周雅雯道：“那你们交流一下，这几天我应该都在家，有什么需要的话喊我一声就行。”
周雅雯连忙道：“李先生，您去忙吧，有需要的话我会说的。”
“那好，小石头，陪姐姐玩一会，叔叔先出去了。”
丢下这话，李东直接出了屋门。
等他走了，周雅雯才感觉有些不对劲，姐姐？叔叔？
自己应该比李东要大吧，这就矮了一辈了？
……
周雅雯怎么想李东懒得考虑。
一个过客罢了，等小石头好了，双方应该不会再有交集。
处理完了这事，李东又打了几个电话出去。
这几天他人没到公司，不过也没彻底放手。
京城的齐云娜、山城的王悦、沪上的陈浪，这些人有事都会先和李东汇报一声。
三地当中，要属山城发展的最好。
山城那边有吴亚君帮忙，王悦很快便站稳了脚跟，应该要不了多长时间，山城就可以出现远方超市门店了。
而京津那边，物美暂时还没什么大动作，齐云娜小心翼翼地保持克制，也没敢主动挑衅。
立足未稳，主动挑衅的话那是自取其辱。
至于沪上，现在刚在考察市场，陈浪还没开始动作，倒也没什么大事。
李东和王悦通电话的时候，忽然被一个名字吸引了注意力。
“永辉！”
听王悦说永辉超市现在也在山城扩张，李东忍不住挑眉。
永辉超市现在其实还是小超市，甚至刚从闽南那边走出来不久，不太引人注意。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永辉超市的经营模式，对方不是主打生活超市，而是生鲜超市。
这时候，国内主打生鲜超市的零售企业不多，或者说很少，大家都是附带着做一些生鲜买卖，而不是主营。
永辉现在名气是不大，不过李东知道，等到后来永辉却是反超了不少大型零售集团。
在传统零售遭到重创的时候，永辉抓住了机会，主打生鲜这一块，逆境发展，成功上市。
李东重生回来之前，永辉的市值已经不低，超过了500亿。
以后起之秀的身份做到这一步，而且规模还在不断增加，不得不说永辉做的很漂亮。
甚至那时候对方还准备介入金融领域，开办了自己的银行。
李东走神的时候，电话中王悦还在叙述，“永辉主打生鲜这一块，和我们竞争不算太大。不过李总，我倒是挺看好这一块的，以前我还没怎么注意。
现在刚好在山城，对方也正起步。
我发现对方以主打生鲜的名义进入当地市场，受到的排挤和打压都少了很多。
很多当地零售企业都觉得永辉不是他们的竞争对象，悄无声息地就让永辉渗入了当地市场。
不像我们，大家都比较警惕和敌视。
您看，咱们是不是该学习一下对方的经营模式？”
李东回神道：“不一样，自从咱们击败了苏果，就注定会被人注意，会被人敌视。不过你说永辉这种模式，的确值得我们学习。
接下来远方也可以多发展一些主打生鲜的门店，当然，按照我的想法，并购了永辉最好。
对方在闽南那边市场不小，明年我们的目标就是闽南、粤省这一块，收购了一家当地企业，对我们帮助很大。”
“李总，这个恐怕有点困难。”
“怎么说？”
“您知道是谁在背后支持永辉发展吗？永辉的第二大股东是民生超市，而民生超市实际上是汇丰的代言人。
汇丰那边对永辉比较看好，一直在进行资金支援。
所以永辉暂时不太缺钱，因为竞争力小，发展的不错，也没到瓶颈期……”
王悦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暂时不缺钱，市场压力不大，这种情况下并购永辉不太容易。
当然，说到最后王悦道：“不过也不是没希望，最近听说汇丰准备二次增持股份，而张氏兄弟实际上恐怕不太愿意让汇丰继续做大下去。
一旦让汇丰继续增持，到最后永辉很可能换主。
张氏兄弟最近也在联系一些其他的资本机构，希望引入其他机构用以抵抗汇丰。
但是别的机构可以进入，咱们的话恐怕难度不小。”
资本机构进入，张氏兄弟倒是愿意，可让远方进入，那就不见得愿意了。
换成是百联或者其他几家大超市，他们也许也会答应。
同行结盟，对他们帮助很大，各种渠道资源，市场规划，他们都能帮得上忙。
唯二不行的就是华润和远方，这两家向来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吃干抹净。
进场了，他们的目的就是控股，甚至全资收购。
这种情况下，引入远方，比汇丰更危险。
汇丰的目的只是为了赚钱，远方的目的那可是为了吞并。
王悦这么说，李东考虑片刻道：“试试吧，不试试谁知道呢。”
“那行，回头我联系一下对方。”
两人都没说重新注册一家公司进场的事，因为远方的目的不是为了这个，而是为了扩大远方的影响力和市场。
换一家公司，只要没能控股，对远方就没有任何帮助。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明大明地去谈谈，也不见得谈不成。
远方只要不要求控股，合作的话，永辉不见得不会同意。
这时候的永辉规模小，名气小，和远方相比，对方差距太大，远方的渠道和资源对他们都会有帮助。
说完了永辉的事，李东挂断了电话。
不过这时候李东还在琢磨一些东西，超市多元化发展。
电商时代即将到来，未来的传统零售都在进行转型升级。
而在这上面，永辉的生鲜超市是一条路，陈浪所言的高端精品化超市也是一条路。
再加上远方商城进行线上线下辅助，完成O2O建设。
这样一来，电商对远方超市的冲击力就不会太大了。
先人一步进行转型升级，这也是远方的优势之一。
至于永辉那边，并购能不能达成，影响不算太大。
永辉能成功，是因为没人竞争，也没人主营这个。
要不然现在的几大连锁超市在这上面加大投资，根本没永辉的生存空间。
年销售额几十亿的小超市罢了，连之前的时代都比不上，这时候李东既然想起了这茬，能并购最好，省的他重新投入。
不能并购，那远方侧重点稍微倾斜一些，永辉绝对不是远方的对手。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
一家50亿操作资金还是太多了，分成四家，一家二十多亿，这样一来虽然还有点多，可也能接受。
老规矩，这些人分别被李东和许圣哲监视了起来。
曹峰和王杰也纷纷放下了手中的事务，一人一家，进入工作室当起了眼睛。
大盘还在继续下跌，上证这边的大盘指数都快跌破5000点了，这时候李东他们选择做空股市，其他人也没太大的意外。
实际上这么干的远不止李东他们，金融界很多人都在干。
而且他们可不像李东这么保守，直接开足了马力进入期货市场。
期货市场因为杠杆的原因，几亿资金就能撬动几十上百亿的资金变动，比起关注度，李东他们这边几乎没多少人在意。
几十万亿的股市，哪天不是成千上万亿的资金进出，这时候多进来百亿资金，还不是一起进场的，关心的人真不多。
……
12月20号，央行第六次加息！
07年一年，加息六次，这时候各大集团只要不是傻子，都感受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加上各大集团对国外的次贷危机也都有所关注，知道次贷危机已经影响到亚洲金融市场，一时间人心惶惶。
而在前几天，美国、加拿大、欧洲、英国、瑞士五大央行宣布联手救市，也进一步加深了众人的恐惧心理。
国内地产市场再次出现了动荡，原本已经停止涨幅的地产市场渐渐出现了下跌趋势。
恐惧是会蔓延的，尽管金融危机还没进入国内。
一些大地产商还能稳住，而一些小地产商却是稳不住了。
银行贷款贷不下来，就算贷下来了，钱也不多，利息却高了不少。
这时候谁不担心出现房地产泡沫，一旦房市真崩盘了，那大家都去跳楼好了。
从进入12月开始，陆陆续续有地产商开始抛售套现。
刚开始还是一些小地产商，到了12月下旬，连一些中等规模的地产商都开始选择抛售了。
看到这种情况，大地产集团只能在心里骂娘。
他们暂时不能动，一动麻烦就大了。
可中小地产商抛售，原本就不稳定的房市很快便会遭受重创，到时候也会牵连他们。
要是大家都能稳住，毕竟金融危机还没太大的影响，这时候只要稳住了，房市不会出现崩盘的。
然而，这么多人，没人有能力掌控整个地产市场。
中小地产商资本本来就不多，他们也不敢赌能稳下来。
要是稳不下来，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最先稳不住的不是一二线城市，三四线城市的地产商反而更害怕。
一二线城市，再怎么崩盘，还是有受众的。
而三四线没有，真要崩盘了，那真得上天台才行。
平川这边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趁着龙华没动弹之前，不少中小地产商都开始抛售地皮和楼盘。
年中时期，平川这边地价有的甚至高达千万以上一亩，百万以上只是寻常。
然而等到了12月下旬，市面上抛售的地皮，普遍跌了10%左右。
千万别小看这10%，一块地原本价值几十亿，一下子就跌了几个亿，这么多钱，已经足够无数人去跳楼了。
地产公司本来干的就是以地养地的买卖，他们的本金可能就是这几个亿，甚至更少。
一次就亏光了，甚至还欠了外债，真正能抗住的没几个。
……
12月22号。
吴胜男杀到了省委大院。
一进门，吴胜男就面色沉重道：“李总，市面上又出现了一批地皮，价格还在跌。”
李东笑道：“这不是早有预料的事吗？”
“不是，这次挂出来的地皮，有些甚至是地铁线两边的地皮。”
李东眉头一挑，这么快？
之前市面上抛售的地皮，大多都是郊区的，或者是一些地段不太好的。
现在连地铁线附近的地皮都有人拿出来抛售，显然是恐惧心理加重了。
房市的影响比自己想象的更严重，来的也更快。
不过李东也希望更快一点，快才能有钱赚。
吴胜男说完，李东就道：“你继续关注下去，只要等地价跌幅超过15%，我们马上进场。”
“好！”
吴胜男心里虽然有些担心，不过她也不是按部就班的人。
吴胜男明白，东宇能不能崛起，就看这次了。
这次也许是危机，但也许也是个契机。
按照她自己的判断，次贷危机对国内影响应该不会太严重，就算影响有些大，政府也不是吃素的，三五年之内必然会回到正轨。
拿50亿博一次，三五年后之后本钱回来应该没问题的。
可要是赢了，或者影响时间更短，那他们就赚大了。
说完李东问道：“龙华那边怎么样了？”
“暂时还没动静，而且龙华大部分投资都在新城那边，新城还没投入使用，那边的投资影响不大。不过之前他们接手了我们不少地皮，就看他们能不能坐得住了。
要是龙华也开始退场，那平川的地产市场恐怕要彻底崩溃。”
李东点了点头，接着又摇头道：“政府那边不会让龙华崩盘的，你等着看吧，一旦龙华稳不住，江北这边会救市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不管如何，龙华现在是没有能力插手别的地盘了。”
“那可不见得，许圣哲这小子主意多了，说不定就铤而走险，准备干笔大的。”
李东笑了一声，这不是不可能。
许圣哲连自己这边都敢投入50亿，显然李东的话他是彻底相信了。
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不敢再博一次？
不过博归博，他现在手中本钱不多，要是一味指望政府会救援，那离死也不远了。
龙华就算出手，也是小打小闹，影响不会太大。
和吴胜男简单说了一会注意事项，进场时间，吴胜男很快便匆匆离去。
而李东，也收拾起了行李。
圣诞快到了，商学院那边的毕业典礼自己答应了要过去，赶在圣诞之前过去，顺便和秦雨涵一起过节。
过完圣诞节，参加完毕业典礼，自己还得回江北参加集团元旦庆典，接下来自己有得忙。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2月23号。
京城。
从机场出来，李东不由打了个冷颤。
北方的冬天真的很冷，干冷。
12月末的平川，大街上还能看到穿单衣的行人。
而在京城，此时此刻，路边的行人十有八九都裹着臃肿的羽绒服。
身后的陈珂见李东有些冷，急忙低下身子准备打开行李箱。
李东见状笑道：“不用，适应一会就好了。”
“李总，还是添件衣服吧，京城太冷了。”
“没事。”
“要是感冒就不好了……”
两年时间过去，此刻的陈珂已经成为一位合适的管家。
管的不仅仅是公事，更多的还是李东的生活问题。
李东一听就好笑道：“说的我多虚似的，这一年来我锻炼效果很好，身体倍棒，冬天穿短袖都没问题，老谭你说是吧？”
谭勇干笑一声没吭声。
李东锻炼是锻炼了，至于效果，谭勇实在不敢恭维。
这一年来，李东练过太极，练过军体拳，练过广播体操，甚至连瑜伽都尝试过。
不过等到最后，李东才发现一个道理，套路不合适他。
他自创了一套王八拳，号称集养生和技击一体，自由打法才适合他，三五个壮汉无法近身。
吹牛人人都会，反正谭勇没敢当真。
当然，到如今，也没李东亲自上阵的机会，地位越高，别说打架，骂人的机会都少了。
前两年李东还亲自出过手，现在稍微有些风吹草动，隐藏在后面的安保人员就会冲上来，哪有李东出手的机会。
谭勇不接话，这事就自动过去了。
三人在机场附近刚站了一会，不远处齐云娜就急匆匆地小跑了过来。
一看到李东，齐云娜连忙致歉道：“李总，不好意思，路上有些堵车，我提前一个半小时出来的……”
李东摆摆手无所谓道：“没事，我们也刚出来。再说我让你派个司机过来就行了，你怎么亲自来了？”
“您来了京城，我当然得亲自来接才行。”
齐云娜见李东还是以往的性子，心里不由舒了口气。
几人寒暄了几句，外面冷风呼啸，齐云娜急忙招呼李东上车。
这次出门，齐云娜没带司机，自己直接开着车出来的。
李东让谭勇开车，和齐云娜坐在后排聊了起来。
从今年3月份开始，远方和苏宁达成了合作，双方便在京津地区开始了扩张。
到现在，时间差不多过去了9个月。
9个月时间，京津这边差不多有一半的门店开始营业。
之前李东没空过来，门店开业也是齐云娜一人负责，虽然平时电话里和公文上都有汇报，不过毕竟隔着一层，现在面对面李东问的更多。
将近一年的时间，齐云娜比之前在江北更干练了一些。
李东问的问题，齐云娜回答的都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说着说着，齐云娜忽然停了下来，见李东盯着自己看，齐云娜脸色顿时泛红起来。
这时候李东也回神了，有些好笑道：“继续说，刚刚听你汇报的时候，不由想起了当初在青阳，那时候你可没这么干练。
这才几年时间，总算有些女强人的气质了。”
听李东说起青阳，齐云娜眼中也流露出回忆之色。
三年了，三年前自己进入远方。
从县级门店的店长做起，一步步高升，直到如今，她已经是京津地区，甚至是华北地区的总裁。
当年手底下管着三五十号人，自己就觉得达到了人生的巅峰。
谁能想到，才过去三年时间，自己管的员工已经超过千人。
回忆了一阵，齐云娜一脸真诚道：“李总，这一切都是您给予我的，当年要不是您，恐怕我现在还在南平继续当我的售货员。”
李东笑道：“各人有各人的际遇，你能走到现在，也不完全是我的功劳。
这些年，我给过很多人机会，有人抓住了，有人却是没抓住。
还记得那时候在青阳，咱们总共就几家门店，你是南平店长，谢宏是青阳店长，东平那边先后是杨经理和方浩担任店长……
如今三年过去了，你再回头看看，能跟我们一起走下去的还有几人？
谢宏走了，方浩走了，杨经理也走了。
到现在，能跟我一起走下去的人不多了。”
这话说完，车中沉默了下来。
两人都有些感伤，当年的同事战友如今大部分都离开了，整个远方数万员工，还留下的老人没几个。
就算有，大多数也都在中下层工作。
能走到集团高管这一层的人不多，地位比齐云娜高的，除了一个孙涛，也就刘红梅勉勉强强。
不过刘红梅是在平川时期加入远方的，还算不上最元老的那一批。
老人们跟不上李东的脚步，淘汰是必然的。
毕竟当年不过是几家门店，管理人员也不过是出自小县城，没有高深的学历，没有丰富的管理经验。
三年时间，能跟上的人真不多。
回忆归回忆，李东却是没有沉浸在这种氛围中，很快就笑道：“不过我还是很高兴，起码你就做的很好。
这一年来，你独自在京城打拼，面对各种问题，各种困难，最终你还是撑下来了。
京津的局势有些复杂，这些我心里有数。
你能在这种情况下，让过半的门店顺利营业，这就是成功。”
齐云娜连忙道：“这可不是我的功劳，都是李总您指挥的好。”
“跟我就不用客套了，拍我马屁没用，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
说完李东又道：“这个月情况如何？”
齐云娜马上恢复了正色，“从11月份开始，到现在，总共开业门店达到了64家。
剩下的36家当中，有20家是自建门店，这个速度要慢一些，大概要到明年3月份左右才能营业。
另外的16家都是后期选址规划的，有些是装修没有完成，有些则是租住的商场还没开业。
像五道口购物中心那边，现在就没开业，得等到下个月底才能营业。”
“可以了，速度不算慢。这些开业的门店，生意如何？”
“上个月开业的22家门店，总营业额达到了1.2亿。
而且都是陆陆续续开业的，不是完整月份。
这个月也差不多，按照我们的估算，100家门店全部营业的话，按照完整月来算，每个月营业额大概在6亿。
这是平均值，因为现在算是销售旺季，所以要高一些，全年下来的话，总销售额应该不会低于70亿。”
“利润呢？”
“毛利润在20%左右，不过京津各种开支都比较大，税后净利润恐怕最多只能达到8%。”
8%的净利润，其实不算低。
后世一些零售企业，净利润很低，一般都在5%左右。
不过在08年之前，零售企业的净利润还是比较高的，10%是普遍水准。
经历过金融危机和通货膨胀之后，各大零售企业的利润才下降了不少。
然后又被电商冲击了一阵，利润才大幅度下降，要不然这几年也不会有这么多零售企业大肆火拼并购。
钱从哪里来，当然是赚来的。
现在远方刚进入京津，8%的净利润不算高，但是也不低了。
按照齐云娜的预计，明年全年下来，远方在京津的收入能达到5亿以上。
而远方集团在京津这边总投资在30亿左右，成本和收益对比，还算可以。
李东微微点头，京津这边明年年销售额能突破70亿，江北和苏南两地更多，起码能达到200亿。
再加上鲁省、赣省、江浙、鄂省几地，这几地门店少一些，不过四省加在一起，突破150亿难度也不大。
还有正在建设的山城，预备进入的沪上，已经开始筹建门店的豫省……
这些地方加在一起，等到明年，哪怕远方不再扩张，年销售额也能达到500亿以上了，或者更高一些也不一定。
听起来500亿营业额是不低，实际上也不算低。
07年的华夏企业500强名单公布的时候，第100名也才380亿左右。
而且远方不止拥有零售企业，还包括地产、物流、商城，全部加在一起，明年恐怕能达到800亿。
可800亿人民币，也才100亿美元营收。
07年公布的世界500强名单，沃尔玛排名第一，年营收高达3511亿美元，这是今年，明年只会更高。
超过远方40倍以上，单独只比零售方面，远方连对方的零头都不到。
差距太大太大，大的让人看不到希望。
将近3万亿人民币的营收，何等恐怖，李东的雄心壮志在这个差距面前，显得格外可笑，简直是弱不禁风。
心里微微有些沉重，不过很快李东就振作了起来。
才三年而已，三年时间，远方从零开始，从无到有，从零到500亿以上，这个速度已经很快了，也许明年远方的营收就能超过千亿也不一定。
差距正在渐渐缩小，哪怕小的根本看不见。
不过李东早就说过，定个目标而已，完不成又不会死，目标定高一点，谁知道以后是不是能完成目标。
超越沃尔玛的事，李东没和几个人提过。
在当前，喊这个口号只会惹人笑话。
你连国内第一都做不到，还想做世界第一，吹牛也不是这么吹的。
07年，华夏500强，排名第一的中石油营收高达万亿人民币。
零售集团当中，百联集团营收达到了1500亿。
华润达到了1000亿。
当然，这不仅仅是零售方面，而是整个集团的业绩。
其他如国美，也接近1000亿营收，苏宁600多亿，物美200多亿……
李东刚刚说的800亿不过是预计明年营收而已，实际上今年7月份公布榜单的时候，远方还没达到这个地步。
当时外埠门店都没开业，苏南也没全部拿下，统计营收的时候，远方堪堪和物美打个平手罢了。
而如今，物美已经远远被甩开。
08年李东的目标就是百联、华润、国美、苏宁这四家。
这四家是目前国内最大的零售集团，如果08年远方能超越这四家，那他就是国内零售集团第一。
借用老王的一句话，先给自己定个小目标，百联这四家就是李东当前的小目标。
沃尔玛是最终BOSS，李东得积累一阵才敢去挑衅大BOSS，要不然会死的很难看。
定完了小目标，李东顿时感觉念头通达，神清气爽。
刚爽了一阵，李东又不爽了。
只听齐云娜继续道：“现在物美几家超市正在挤压我们的市场，要不是前段时间我们击溃了苏果，让他们心生忌惮，恐怕他们早就对我们出手了。
另外京津地区连锁超市行业最近也是风云变幻。
大润发、华润万家、百联、乐购、沃尔玛纷纷进入京津市场。
之前占据绝对优势的物美，现在也有些自顾不暇，这大概也是他们没有出手的原因之一。”
“这算是群雄涿鹿吗？”
李东吐槽了一句，大城市就是大城市，一个个的不要命地往里面挤。
现在看来不单单是他，其他人也不愿意放弃这些一线城市的市场，这是必然的结果。
虽然早就知道京沪市场混战不断，可一听到这么多知名品牌杀了进来，李东还是有些郁闷。
郁闷了一阵，李东吸气道：“不管他们，低调发展，咱们的目的是站稳脚跟。等站稳了，我再杀他们个尸横遍野。”
齐云娜忍不住失笑，这话恐怕也就李东敢说了。
当前在京津争夺市场的企业，除了物美比远方稍差一筹之外，其他企业几乎都比远方强。
连大润发这边也是如此，人家背后还有个润泰撑着呢。
而且07年对方的销售额也不比远方低，之所以没出现在华夏500强名单，那是因为人家是宝岛那边的企业。
一路上说说聊聊，汽车很快便到了分公司。
李东下了车，在大厦楼下站了一会，过了一阵才道：“再等等，等两年我要在京城筹建自己的商业大厦！”
这话没人觉得是开玩笑，05年的时候，李东站在环球大厦楼下说，他要筹建远方公司总部大楼。
那时候大家都觉得这个目标还很遥远，可到了06年，远方大厦便竣工了。
甚至之后远方还拿下了绿地大厦和龙华广场，这点恐怕谁也没预料到。
现在李东说要筹建京城的远方大厦，齐云娜是百分百相信李东，她知道李东肯定能做到。
……
远方分公司。
李东一到，“董事长好”“李总好”的问候声就接连不断。
喊董事长的一般都是新员工，老员工更喜欢称呼李东为“李总”。
这样一来，显得要更亲近一些，也能体现他们的优越感。
你们看，我们叫“李总”，说明我们都是老人了，你们这些新人还是嫩了点。
称呼上的差异李东没太在意，见员工们士气饱满，李东心情大好。
在办公区域转了一圈，李东又到了会议室。
分公司的领导也纷纷进了会议室，分别向李东汇报起07年的成果。
这些东西路上齐云娜大多都说过了，李东没再发表意见。
直到齐云娜汇总的时候，提到国美和苏宁之争，李东这才起了兴趣，问道：“大中之争两家还没定下来？”
从年初开始，两家就在争夺大中电器的控制权。
这都快一年过去了，李东没想到两家还没分个胜负。
齐云娜摇头道：“还没定下来，不过我看苏宁这边有些悬，李总，咱们是不是该出手？”
李东摸着下巴考虑了起来，按理说两家家电连锁巨头之间的争夺，李东没必要插手。
可别忘了，李东和苏宁之间还有对赌协议。
要是被国美拿下了大中，那对赌协议能不能完成就不好说了，国美拿下大中之后，对京津地区的市场控制力只会更强。
要是真的赌输了，李东现在这100家门店可就归苏宁了。
反过来，要是苏宁拿下了大中，加上08年老黄栽了个大跟头，那时候的苏宁取代国美的地位也不是没希望。
当初李东刚开始和苏宁定的是三年，后来张进东主动延迟到了五年。
也就是说，12年，苏宁完不成目标李东就输了。
现在时间都过去快一年了，苏宁这次虽然也有大量门店开业，可还是比国美差了不少，而大中电器的归属，也会影响后续变化。
敲了敲桌子，李东点头道：“帮还是要帮的，不过怎么帮是个问题。现在双方争夺控股权，主要因素在两点。
第一，大中那边的意向。
第二，苏宁愿不愿意继续溢价。
大中的意向倒是不难猜，其实就是价高者得，要不然也不会分别和苏宁还有国美接触。
关于苏宁方面，你知道他们的意向价多少吗？
国美那边呢？”
齐云娜点头道：“大致上知道一点，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双方放出来的烟雾弹。
苏宁目前给出的意向价在33亿到35亿之间，国美那边要更高一些，大概在38亿左右。
而目前在京城市场，三家总共拥有门店差不多有200家左右。
苏宁在京城共拥有55家门店，大中61家，国美80家。
35亿的价格，实际上已经溢价不少，这次苏宁筹建100家门店，总共开支也不过30亿。
当然，今年京城物价上涨了不少，不过总的来说30多亿还是高了一些。
这也是苏宁犹豫的原因，价格这么高，他们有些承受不了。”
“那这么说，一旦被国美并购了大中，门店数差不多就达到苏宁的三倍了？”
“嗯。”齐云娜点头道：“反过来，如果苏宁并购了大中，那就在数量上反超了国美，当初我们定下的对赌协议差不多便可以完成了。”
李东撇撇嘴道：“老张也太小家子气了，几个亿而已。这家伙身家几百亿，多花几亿怎么了。
拿下了大中，反超国美，多划算的事。
这样用不了五年，最多两三年时间，苏宁的市场占有率就能完成目标了，也省去了我一桩心事。
现在为了几个亿撤退，也太让人失望了。”
会议室众人都没敢吭声，心里却是吐槽，我的大老板，这是几亿，不是几百万！
苏宁想超过国美，最起码要多支出三四亿，加上本来就溢价收购了，这样一来，他们支出恐怕要比预算多上七八亿左右。
苏宁是上市企业，考虑的东西更多一些。
这么干了，赢了还好，要是亏了，怎么跟股东和股民交代。
不过李东这么说，众人也不敢反驳。
因为李东就是这么干的，他并购时代，并购常客隆，并购永安，那都是溢价并购，甚至溢价幅度大到没人敢跟他竞争。
对李东而言，只要能达到目的，多花几亿值得。
可不是所有人都对未来有清晰的定位，苏宁也不会为了完成李东的对赌协议就选择继续溢价下去。
简单讨论了几句，李东最后道：“这事你们别管了，回头我和苏宁那边沟通一下。实在不行，远方这边可以给出一些让步，让大中或者苏宁进入远方超市，这样一来，张进东应该就敢继续拼下去了。”
连锁超市和连锁家电，其中共通之处还是有不少的。
远方要是真愿意让苏宁正式进驻超市，苏宁那边肯定愿意，甚至加价并购大中也不是不行。
当然，这对远方来说肯定是有些损失的。
毕竟远方一些大卖场也在经营家电生意，这下子让苏宁进入，远方超市的家电市场就被苏宁控制了。
不过李东想得开，远方本就不是专营家电生意的。
其实谁进场都差不多，要不然京城这么多连锁家电门店，其实远方也竞争不过对方。
适当让步一些，加深和苏宁之间的合作，还能带动远方的生意也不一定。
接下来众人又谈了一阵，总结下来，现在的京城零售市场很乱。
不仅仅是超市这边，家电这边也是如此，甚至其他零售行业也都乱的很，而远方接下来的目标便是稳定发展，等待时机。
谈完了这些事，李东一路奔波也有些累了。
让陈珂留下来查看一些业务问题，李东则是让谭勇开着分公司的车送自己到华清嘉园那边。
华清嘉园。
今天是星期天，李东也不知道秦雨涵在不在这边。
不过李东还是没提前打电话，女人嘛，总是喜欢来点意外惊喜。
要是提前打了电话，那就太无趣了。
让谭勇留在楼下，李东独自上了楼。
站在门口的时候，李东有些犹豫，是敲门呢，还是直接开门？
这边毕竟不是秦雨涵一个人在住，杨芸可是也在。
要是丈母娘也在家，自己看到些不该看的，那可就尴尬了。
考虑了一阵，李东决定还是敲门为好，省的惹出什么麻烦。
按了一下门铃，没一会工夫，李东便听到了隐隐约约的脚步声，看来家里有人在。
然而等门打开的时候，双方都愣住了。
开门的人愣了一下，门外的李东也愣了一下。
好一会，李东才干巴巴道：“秦……秦叔，你怎么在这？”
按理说，秦海现在正在出差，准备在元旦之前完成千家配送点的建设工作。
之前的几次会议，秦海都没回总部参加。
而李东还知道一点，秦海出差的地方不是京城。
对面的秦海也有些尴尬，从情理上来说，他来京城看看老婆女儿不是什么问题。
关键对面的这家伙现在不是他女婿，是他老板。
办公事的时候，旷工被老板抓了个正着，想不尴尬都不行。
老脸微微泛红，秦海干咳一声道：“那个，刚好京城这边有些业务要处理，我顺道就过来看看雨涵，巧啊。”
“咳咳，是挺巧的。”
李东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也不好让秦海难堪下去，很快便转移话题道：“秦叔，最近物流那边还好吧？”
“挺好的，挺顺利，对了，你来这边是办公事？”
“半公半私，来看看雨涵，有些日子没见到了。”
“那进来吧，雨涵刚好去店里了，我和老杨正聊天呢。”
秦海不说这句也就算了，一说这话，李东嘴角忽然抽动了一下。
干柴烈火的节奏啊！
杨芸和秦海好像也挺久没见面了，现在秦雨涵不在家，这夫妻俩不会是刚办完事吧。
心里不厚道地猜测了几句，李东面上却是不显，笑呵呵道：“那要不我不进屋了，去店里看看雨涵……”
“谁啊？”
他们俩正说着话，屋里的杨芸走了出来。
等看到李东的时候，杨芸脸色忽然红了起来。
李东也是干巴巴地傻笑，我去，还真被自己猜到了！
杨芸大白天的穿着睡衣，要说不是刚起床，打死自己也不信。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杨芸才率先反应过来，正了正脸色道：“李东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让雨涵去接你。快进屋，外面冷，别冻坏了。”
“我……”
“进来吧，你可是主人，到了这就是回家，还磨蹭什么。”
“那，那我进屋了。”
李东磨磨蹭蹭地进了屋，而杨芸则是回了房间换衣服。
客厅里，李东有些不自在，秦海也差不多。
老秦这时候心里都快哭了，我他么几个月才来一次，这就被你撞到了，冤不冤。
要是这小子以为自己天天来，那还要不要脸了？
更关键的是，这还是李东的房子。
在李东的房子里办事被遇到了，总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
老秦暗暗咬了咬后牙槽，不行，回头自己也在京城买一套房子才行。
让老婆搬出去，以后再来京城就不怕了。
他现在工资不低，年终分红更是比工资还高，在京城这边买套房子还是可以的。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沉默了一会，李东觉得再沉默下去让老丈人有些挂不住脸，便出声道：“秦叔……”
“李东……”
李东连忙道：“秦叔您先说。”
秦海这时候也差不多恢复过来了，老夫老妻的，几个月不见，亲热一下怎么了。
再说这小子出了公司那就是晚辈，自己怕他干嘛。
清了清嗓子，秦海这才继续道：“是这样的，上次我们物流这边不是打过一日达活动吗？
我考虑了一阵，一日达在目前的物流体系当中，核心竞争力很强。
我们远方物流毕竟慢了一步，如今虽然只承接商城的业务，可我认为物流迟早会独立出来。
到时候不单单商城这边，我们肯定会承接外来业务。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得打造一些具有核心竞争力的东西出来，一日达很合适。
不过这上面也有难点，最大的难点就是仓储中心的建设。
要想完成一日达，多地仓储模式是必不可免的，我准备在各大一线城市都建设一个大型仓储中心。
这是基础，另外还有一点，我想采购目前国外最为先进的自动分拣设备进行快递分拣。
之前各大物流公司都是采用人工分拣，就算有自动分拣设备，运用的也不多……”
秦海说起正事很认真，李东也很认真地倾听。
不得不说，秦海还是有点想法的。
在一线城市建设仓储中心，以一日达为核心竞争力参与物流行业的竞争，再使用自动分拣系统，的确能大大增加远方物流的竞争力。
而且自动分拣系统，也是日后物流巨头都会采用的手段。
对这点，李东自然是支持的。
不过等秦海说完，李东还是有些牙疼的感觉。
按照秦海的想法，要在国内一二线城市都建设仓储中心。
以一二线城市为基准点，辐射整个经济圈，国内差不多都能覆盖到了。
关键问题是，国内一二线城市超过30个，也就是说，一下子就要建设30家仓储中心。
之前远方一年才建成了6家，接下来起码还要建设超过20家以上的仓储中心。
仓储中心对地皮要求不严格，只要交通足够便利，郊区或者无人区更好。
不过再便宜，超过20家仓储中心这也不是小数目。
另外秦海建议都使用自动分拣设备，目前的自动分拣设备，价格可不低。
稍微盘算下来，20家仓储中心总成本就是个天文数字。
前世13年，阿里成立菜鸟物流，当时宣称要建设十几座一二线城市的仓储中心，总投资高达200亿以上。
秦海比阿里心更大，张口就是所有一二线城市，那就是菜鸟的一倍左右。
虽然现在的成本没有几年后那么高，可也不算便宜。
林林总总算下来，低于200亿是别想的。
而仓储虽然是物流的主要成本之一，可也不是唯一的成本，建了仓储中心，要招人吧？
招人之后，配送点也少了，还得继续扩建配送点。
完成整套体系的建设，总投资不会低于400亿，这个一点也不夸张。
李东有些头皮发麻地看着秦海，老头子心挺大啊，我都没想现在扩张。
之前李东定下了商城扩张计划，按照规划，前后总投资可能会达到500亿以上。
另外就是超市扩张，想完成全国布局，还得200亿以上才够，至于做大做强，那需要的更多。
不算房地产了，就这三样，未来几年要投入千亿以上的资金，这谁能抗住。
李东吐了口浊气，考虑片刻才道：“秦叔，你说的这些我很认同。不过投资实在是太高了，几百亿的投资，集团现在实在没这个能力。
物流这边到现在还处于收支平衡状态，没有盈利。
如果按照你的想法来，未来几年内，集团要对物流公司注资数百亿才够，这有些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
秦海也不意外，点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不过我不是说一次性就要资金到位。另外完成这些基础设施的建设，我们就可以承接外来业务。
物流盈利还是比较高的，只要完成前几期的投资，后期我们便可以自给自足。
按照我的预算，集团这边只要前期投入百亿资金，物流公司便能保持一定的盈利。
后期的几百亿投资额，我们可以自己完成。”
“秦叔，计划赶不上变化，拖过几年时间，到时候的投资就不会是几百亿，甚至上千亿都有可能。
到了那时候，你确定物流公司还能自给自足？
好吧，就算能完成这个目标，那百亿也不是小数目。
你的意思是明年就开始，也就是明后两年时间，集团最少在物流上面投资百亿以上，这点我没说错吧？”
秦海微微沉默，点头道：“的确如此。”
“未来两年，我准备在商城上面进行大规模扩张，起码投入资金200亿以上。
超市方面，大概也是这个数字。
另外房地产上面，只会多不会少。
要是再加上物流的话，那未来两年，集团最低要投资700亿人民币。
而集团现在主要收入来源就是超市，年盈利大概在40亿到50亿之间。
其他像商城这些，现在盈利还不高，能保持20亿就不错了。
地产方面，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收回成本的，从拿地到开工，再到资金回笼，一般两年不算长。
这么一算，未来两年集团资金缺口就达到了500亿以上……”
秦海嘴角动了动，想说话，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年内资金缺口500亿，这个太恐怖了。
可实际上他更想说，既然你知道缺口这么大，那为什么还定下这么多的计划？
几百亿的缺口都缺了，还差一个物流？
不过最终秦海还是没说出声，李东疯狂扩张不是一次两次了。
只不过这次李东优先选择了商城和超市，将物流排到了最后罢了。
气氛再次沉默下来，就在他们沉默的时候，杨芸从楼上走了下来。
见两人不说话，有些奇怪道：“怎么了？”
李东笑道：“没事，就是秦叔说了一些发展规划，我现在正在考虑怎么处理。”
杨芸笑道：“在家就别谈公事了，刚刚我给雨涵打了电话，丫头马上回来。”
说着杨芸又叹道：“最近丫头也累的够呛，一边忙着复习考试，一边还得忙着新店开张，都跟你们学的，成天琢磨着生意生意，做生意有这么大魔力吗？”
“新店开业？”
李东面露茫然，秦雨涵开新店了吗？
这个他还真不知道，平时他和秦雨涵打电话，也很少说生意上的事。
“你不知道？”
这下轮到杨芸惊讶了，过了一会才道：“丫头这次又开了五家分店，元旦之后应该差不多都能开业了。”
“五家！”
李东张大了嘴巴，这么大手笔？
别看他动辄几十几百家的门店开着，可投资都是几十上百亿。
秦雨涵的甜品屋才开业多久，加上又不是什么生活必备品，盈利也只能说一般。
这两年下来，秦雨涵在京城的分店开到四家其实已经让李东意外了。
没想到这次秦雨涵居然一次性开了五家，这么一来，在京城的东雨甜品屋就达到了九家之多。
啧啧，这丫头野心不小啊。
关键一点，她哪来的钱？
从年初开始，秦雨涵就不从李东这拿钱了，当初胡小蕊退出的时候，秦雨涵也是拿平川步行街的店铺抵扣的。
京城的四家门店就是秦雨涵的总资本，一下子再开五家，这需要的钱可不是小数目。
想到这李东刚想问钱的事，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和杨芸问这个不合适，等待会见到了秦雨涵再问。
另外还有一点李东心里有些不得劲，秦雨涵放弃了平川的那家门店，这下子在京城开了九家店，接下来毕业之后，她难道想留在京城继续发展？
心不在焉地陪秦海和杨芸聊了一会，半小时后，秦雨涵一脸匆忙地赶了回来。
见到李东在家里，秦雨涵脸上露出喜意，不过很快又有些脸红。
以前杨芸在这边也就算了，母女之间有些话可以讨论，可以商量。
现在老爸也在这，李东也来了，这下子让她怎么好意思开口说话。
尽管秦海默认了她和李东的关系，可之前大家都没在一起。
现在四个人凑到了一起，秦雨涵顿时有些坐蜡了。
她不好意思，李东倒是脸皮厚，见她回来了，顿时笑呵呵道：“雨涵，我来看你了。”
秦雨涵白了他一眼，这时候秦海两口子对视一眼，很快两人借口要出去买菜，换上鞋出了屋子。
等两人走了，尴尬的气氛才彻底消散。
父母不在，秦雨涵恢复了活跃，叽叽喳喳道：“你来之前怎么没打电话？每次都突然袭击，要是我不在怎么办……”
李东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笑呵呵地听着她抱怨。
直到秦雨涵说的差不多了，李东才笑道：“想我了没？”
秦雨涵翻了个白眼，使劲摇头道：“不想。”
“哎，伤心。”
李东故作失落，起身道：“我走了，好不容易来一趟，结果……”
虽然明知道他是装的，秦雨涵还是忍不住嗔道：“回来！”
“不回！”
“幼稚！”
“你才幼稚！”
两人对了几句话，接着都忍不住捧腹大笑。
没有外人的时候，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可以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眼光，也可以放肆地幼稚一回。
成长不意味着泯灭天性，如果不是种种意外变故，他们也只是象牙塔中稚嫩的学子。
几句幼稚的对话结束，数月未见的生分全都消失不见。
李东坐了回去，将秦雨涵揽在怀中，轻声道：“我想你了。”
这一刻的秦雨涵不再伪装，跟小猫咪似的，依偎在他怀中咕哝道：“我也想你。”
两人没再出声，享受着恋人之间的温存。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雨涵才拢了拢秀发，准备从李东怀中挣脱。
李东双手稍微使力，没给她挣脱的机会，笑呵呵道：“别动，保持这个姿势，想说话就说。”
秦雨涵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稍微扭动了一下，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接下来两人没谈正事，天南海北地胡聊一通。
说说学校的事，说说网上看到的趣事段子，说说微博最近又有哪些大新闻。
尽管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小事，两人却是聊的开心。
客厅中不时传出一阵阵笑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东正想问问开店的事，门铃响了。
抬手看了看时间，李东这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靠在他怀中的秦雨涵也急忙坐了起来，理了理乱糟糟的衣服，接着就脸色发红地瞪了李东一眼。
这家伙聊天就聊天，手却是一点不老实。
害的自己都差点忘了，爸妈还在这边。
李东嘿嘿直笑，一边起身准备开门，一边低声道：“晚上继续。”
“去你的！”
秦雨涵轻啐一声，感觉耳根都开始发烫。
……
李东一来，秦海便不好意思继续留在京城了。
李东虽然是他准女婿，可也是他老板。
自己正事还没忙完，旷工来看老婆女儿，被李东撞上了，总不能装着不知道。
李东来的当天下午，秦海便乘坐飞机赶往了沪上。
而李东这边，这几天倒是没什么正事要忙。
商学院那边的毕业典礼定在了28号，大家都是忙人，除了京城本地的学生，没人会提前这么多天来等着参加毕业典礼。
吴亚君蓝兴国这些人没来，李东也不用特意去应酬别人。
没人打扰，李东难得地享受了几天悠闲生活。
白天睡到自然醒，睡醒了就陪秦雨涵四处转转，找几家本地美食尝尝鲜，去各个景点欣赏一些冬季的景观。
不过有一个地方，秦雨涵却是避之不及。
凡是有寺庙和道观的景区，秦雨涵一律不去。
当初李东在法源寺的表现可是吓到了她，尤其是那个讨厌的和尚还说李东与佛有缘。
原本还挺喜欢佛教的秦雨涵，从这之后就不喜欢这些宗教了。
谁爱当和尚谁去，反正她可不愿意李东当和尚。
……
12月25号，圣诞节。
这天李东和秦雨涵玩到很晚才回来，到家的时候快到12点了。
杨芸早早入睡，李东和秦雨涵洗漱完，这时候李东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
这两天玩疯了，他还没问秦雨涵开店的事呢。
等秦雨涵从浴室出来，李东便问道：“雨涵，上次杨姨说你又开了几家分店？”
“嗯。”
“怎么没跟我说。”
秦雨涵笑嘻嘻道：“你不是忙么，再说只是几家小门店，加起来还没你们一个超市门店大，我就没说了。”
“那钱……”
李东话还没问完，秦雨涵就笑着打断道：“都快12点了，累了一天，还是早点休息吧。就是几家小门店啦，缺钱的话我会找你的，别唠叨了。”
“谁唠叨了。”
李东嘀咕了一句，不过却是没再问下去。
秦雨涵既然不想说，李东也就不问了。
至于钱，李东大概也猜到了是贷款贷来的。
这丫头既然想靠自己，李东也不去掺和，让她自己去试试，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李东自觉自己都能扛下来。
两人正准备休息，李东手机震动了起来。
瞥了一眼电话号码，李东偷瞄了一眼秦雨涵，笑呵呵道：“我去接个电话，真是的，这么晚了还打电话过来，公司这些人就是不靠谱……”
一边说着，李东一边往门外走。
秦雨涵看了他一眼，轻笑道：“你去接电话吧，说不定就有急事呢，别耽误了。”
“那我先去了，你先睡，我待会就回来。”
“嗯。”
等李东出了房间，秦雨涵脸上的笑容才缓缓消散。
李东的性格她知道，要真是公司打来的电话，他才不会特意出去接。
而且他也不会特意说一句公司来的电话，这么说显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至于电话是谁打来的，秦雨涵尽管没看见，可女人的直觉让她知道，十有八九是沈茜。
一想到那个女人，秦雨涵便狠狠咬紧了牙关！
这女人真不要脸！
不过很快秦雨涵又颓然下来，其实这也和她自己有关。
当初自己就不该来京城才对，偏偏自己一门心思想着完成梦想，想着大家都还年轻，大学毕业了也有的是时间。
她唯一没料到的就是李东会在这个年纪，做出这么大的事业。
男人一优秀，加上女朋友不在身边，招蜂引蝶实在太正常了。
尤其是到了李东这个地步，年纪还这么轻，其实李东还算好的。
这几年秦雨涵也没听说过李东有什么其他八卦，当初的袁雪已经出了国，至今都未回来。
现在唯一出现在李东身边的女人，大概也就一个沈茜了。
心里为李东开脱了几句，又胡思乱想了一阵，最后秦雨涵咬着银牙哼哼道：“再等半年，半年后我就回去，我就不信斗不过你！”
大四的学业虽然不多，可京大这边还是比较忙。
加上她刚贷款了500万把新店开起来，这时候秦雨涵也离不开。
再等半年，学业结束，新店这边差不多也能稳定下来了，那时候她再回去好好和沈茜斗过。
……
客厅中正在接电话的李东可不知道秦雨涵正在发狠。
电话的确是沈茜打过来的。
不过没提秦雨涵的事，实际上沈茜知道李东这时候人在哪。
简单说了几句题外话，沈茜便道：“明天你忙吗？”
“还好，不算忙，怎么了？”
沈茜不说秦雨涵的事，李东也乐得装傻。
女人清楚是一回事，可主动在她面前提及又是另一回事。
这时候李东可不傻，坦白从宽那才是找死，还不如装着不知道算了。
沈茜道：“不忙的话，明天你去看看我爸。”
“看老杜……”
李东嘴角一抽，这事其实不用沈茜提他就应该去做才对。
别的不说，光说当初远方刚冒头，他借着杜安民的虎皮就避过了不少危机。
加上远方现在在京城生意不小，杜安民这位主管经济的首脑，更是该去套套近乎。
要是换做别人，别说双方有这么多渊源，就是没有，那也得创造渊源去拜访才对。
可李东来京城几天了，却是没这个打算。
他实在是有些怕见到老杜，总感觉老杜下一秒就准备砍死他，嗯，砍死他的欲望应该很大。
不过沈茜既然都说了，自己要是再不去，那就有些过分了。
没做犹豫，李东应道：“那我明天过去，不过老杜现在这么忙，有空见我吗？”
“忙不忙都一样，再说了，你都没去怎么知道他忙。”
“那行，明天保证去。”
沈茜没好气道：“跟要你命似的，我爸又不会吃了你。再说了，你到了京城不去看他，别人怎么想。”
“这可说不准。”
李东咕哝了一句，沈茜虽然没听清楚，也大概知道他说什么。
懒得跟他计较，临挂电话的时候，沈茜忽然道：“元旦之前必须回来！”
“咋了？”
“陪某人过完了圣诞，难道就不该陪我过元旦？”
李东干咳一声，连忙道：“回去，一定回去。等参加完了毕业典礼我就回去。”
“这还差不多。”
挂断电话，李东蹑手蹑脚地回了房间。
房间里秦雨涵已经入睡，白天两人逛了一天，的确是累了。
不过李东仔细一看，这丫头睡着了还咬着牙关，一副找人拼命的模样。
不由自主地，李东打了个冷颤。
没有任何原因，他就是感觉这丫头发狠的对象不是自己就是沈茜。
女人发起狠来，想想都觉得挺恐怖的。
李东动作放的更轻了，他怕这时候吵醒了秦雨涵，这丫头会不会咬自己，咬别的地方没问题，要是咬了不该咬的地方……
李东夹紧了双腿，忽然感觉有些凉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