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生命都是由基因组成的，很多信息在生命个体积累经验之前就已经存在了。比如狗会吃草，甚至是很多从小就被带离狗妈妈，从来没有得到狗妈妈教导的小狗也会在没有任何学习的情况下就去吃草，哪些草有毒哪些草可以吃都是记录在狗的基因里的。
其实人类也一样，也有不少先于经验的本能，比如饿肚子就会哭喊吸引母亲注意力，并不需要任何人教导就会。
这些都是基因的能力。在超神学院时代，人性的善良和正直都可以通过修改基因来实现，银河之力就是被优化过的男天使基因。
但既然修改基因可以决定善良和邪恶，那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斗争？在暴走后失去力量的时间里，蕾娜一直在思考，每天夜晚她都好像能听到有人在她耳边低语，让她去寻找基因的本质。
基因内的信息到底是要生命走向毁灭还是繁荣？
死亡也是一个先于经验存在的东西，任何一条基因生下来就必然会去往死亡。可是随着科技的发展，死亡都可以改变了。基因似乎成为了儿童手中的积木，想怎么改就怎么改，那么基因的本质有没有变化？
蕾娜认为一定有什么东西绝对不会消失，就隐藏在基因之内，那是基因的本质，也是生命的本质，于是她的理论就叫做‘致基因本质’。
她游走在地球的各个角落，回忆自己所学。烈阳星是一个类似于华国古代的修真文明，因为受到神河文明的影响，烈阳星一直保持着朴素的道德观念，相信仁义孝悌，相信仁义是存在每一个人心中的。
他们认为恻隐之心、羞恶之心、辞让之心、是非之心乃是每个生命都有的先验，也就是所谓的人之初性本善了。人会随着时间的增长而被蒙蔽，四个先验之心也就被隐藏起来了，不再显示。
基因的本质是不是也因为基因改造而隐藏起来了？
蕾娜一直思考，终于有一天晚上，她仰天观星看到一道流星划过，突然有所感应，她发现其实这漫天星空就是基因的本质，是不变的是永恒的，之所以看到星空的变化，并非基因变了，而是观察者变了。
她认为基因从来没有改变，哪怕基因被修改了，也是因为他们看待基因的角度不同了。他们的改造就好像是一闪而过流星，注定不会改变基因的本质。
但想通了这一点，也是还不够的，蕾娜继续总结经验，一日看到有两个小朋友玩游戏，一个小朋友背后藏着一朵花询问另一个小朋友他藏了什么。
另一个小朋友回答是花。
但藏花的小朋友却说不对，说什么也不承认对方猜对了。愿意也很简单，因为藏花的小朋友看过花，知道花是什么样子的，而另一个小朋友虽然知道是花，却不能将对方心里的花详细描述出来。
蕾娜知道藏花的小朋友是被‘后验’影响了，所以后验，其实就是后于经验的体验，必须要先积累经验才会明白的事情。
比如一杯水是温水还是凉水，得碰过之后才会知道。
改造基因也属于后验，但却影响了先验。就和藏花小孩一样，明明对方说对了，却因为后验而不承认对方说对了，其实不管是红花白花还是粉色的话本质都是花，只是后验让花变得复杂起来。
到这个程度蕾娜的理论确定了两点，一基因本质不变，二后验会影响人们对基因本质的理解。
但还有一个关键点没有解决，那就是基因本质到底是什么？
本质记录的难道只是生物的本能？只是记录了良知？所谓良知，良是指良能，就是天生就会的本领比如哭；知是指知能，就是天生知道的知识，比如饿肚子大声哭可以引来母亲的注意。
抑或是说本质是蕾娜以前在烈焰星学的四种先验之心，证明人性本善？
都不是，蕾娜认为每个人的基因本质都是光，并非什么道德观念，因为这些道德都是后人以后验的手段来定义本质，基因的本质应该是更纯粹更中性的。
蕾娜认为是光，每一个生命都应该是一颗小小的恒星，就和宇宙的大恒星一样，是因宇宙的需求而出现的，而恒星有各种形式，会释放不同颜色的光芒。
生命也一样，他们也绽放着不同的基因光芒。
基因本质是光，生命就是小恒星，文明就是小星系。
通过一系列的反思和思考，蕾娜的理论终于完成。不过任何一个理论总是需要应用的，一个没有应用的理论也只是空谈而已。
蕾娜的理论可以应用在两个方面，依旧是研究基因本质，基因是不是真的是光还需要验证。二是指导文明之间的交流，既然文明都是星系，那么自然是保持一段距离才好，因为星系也是大质量体，两个星系靠得太近免不了会碰撞和崩坏。
葛小伦看到久违的蕾娜很是开心，不过发现蕾娜现在也快变成哲学家了，他还有些适应不了。因为以前的蕾娜活脱脱一个女汉子，性格也是大大咧咧的，没想到重逢时蕾娜竟然换了一个人似的。
“我依旧没有改变，变得只是你心中的我。”蕾娜也开始玄学起来了。
葛小伦苦笑：“雄兵连的战士们都开始沉稳起来了，连刘闯都是独当一面的大将了。”“蕾娜，你回来的正好，我正需要和你商量事情。”
蕾娜却已经知道葛小伦的难题了：“矛盾就好像是黑洞不可能被清除，现在所有人都距离黑洞太近了，所以远离黑洞，冷静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何尝不想远离矛盾，可是现在我们都被矛盾吸住了，主动权已经不再我们手里了。”葛小伦表示蕾娜的理论虽然很有意思，但这个理论似乎也只是个社会模型，把社会类比成宇宙，却并不能解决问题啊。
宇宙是怎么解决黑洞的？肯定是顺其自然，因为宇宙可没有法律。
不过蕾娜不这么认为：“宇宙对每一颗星星都有安排，只要让星星旋转起来，就可以达到稳定，不会再靠近黑洞。现在我们要做的也是这样，要让大家都围绕黑洞旋转起来，我们不是要解决黑洞，而是要注视黑洞然后转圈。”
“怎么做？”葛小伦很好奇如何让大家围绕黑洞旋转？总不能靠引力吧？
这就是蕾娜理论的另外一个关键了，宇宙中有引力牵引一切，而蕾娜的致基因本质中也有一个无形之力，那就是生命的期待之心。
“只需要让他们认识到矛盾，然后让人民看到解决矛盾的可能性，只要大家保持期待就足以让他们围绕矛盾转圈。”蕾娜表示只要大家都被期待之心羁绊，只要大家忙于期待而不是利益，那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期待是地球上最昂贵的资源，掌握期待就掌握了一切。
蕾娜的想法很简单，不解决问题，而是让人围绕问题连轴转，这样世界就稳定了，颇有‘劳民’的意思。
其实这个办法倒不是很新鲜，因为历朝历代的皇帝都会给人找活干，消耗属下的精力，这样他们就没心情造反了。
蕾娜说调动别人的期待心，让他们为了达成期待而去徒劳，也相当于‘劳民’的想法。
葛小伦发现蕾娜的至基因本质还真是非常实用，提供了符合目前情况的建议。和外星文明要保持距离，对矛盾要进行复杂化，让人徒劳地耗费精力。宇宙因此稳定，社会也会因此和谐。
当然这只是权宜之计，蕾娜的终极社会模型是宇宙，每个人都要成为一颗发光发热的星星，都要找到基因之光，基因之光可以让人明白自己的位置。
至于如何了解基因之光，蕾娜表示只要研究就会知道的，只要把基因之光挖掘出来，连恶魔都会弃暗投明。
因为基因之光是最纯粹的力量，是先于经验的力量，是能让生命回归本质、回归朴素的力量。
葛小伦明白了，一味的退避是不可能改变什么的，当然他依旧不是激进分子，他决定按照蕾娜的想法，提出自己的建议。那就是加强地球防御，建造死星，同时加强基因研究挖掘基因之光。
他当然有这个资格提议，因为他的雄芯是地球最强的超级电脑，如果他帮忙的话，地球的科技进步将会更快。
而这些研究可以让人有可盼头，一旦研究展开，大家心中就会有一个美好的期盼了。
有美好期盼的生活往往是幸福感最高的时候，甚至比达成目标还要高。所以制定两个遥远的目标，把大家的精力和注意力都吸引过去，就能缓解如今地球内部的矛盾了。
简单来说也不是解决矛盾，而是转移矛盾。
死星当初还是杜兰提出来的建议，当初地球科学家都认为死星不可能建造，可是心在葛小伦用雄芯计算之后发现其实死星的建造难度也不是很高，只要雄兵连和主神小队参与的话。
让大众看到雄兵连现在是在努力工作去加强地球防御，能让他们少说废话。而既得利者也不会反对雄兵连研究基因本质的，所以也会闭嘴。
这两方安静之后，再说服主神小队就简单多了。
伯爵看着发生改变的葛小伦很满意：“现在你才是真正的银河之力，才是地球的主神，我会配合你的。”伯爵很自然地接受了银河之力的主神地位，因为他只是不满意大家对超能战士的态度，而不是要抢夺统治地位。
“得多谢蕾娜，是她改变了我的想法。大家都在努力地寻找出路，所以我也想明白了，我们必须用行动打破别人对我们的怀疑。”葛小伦说道，当然他没说自己的计划是让键盘侠都有事情做，免得他们吃饱了大放厥词，搞得大家都不痛快。
“没错，就是这样。”
让大家忙碌起来，期待起来。
葛小伦也忙碌了起来，用雄芯可是做各种计算，他突然就从战士变为了科学家，身先士卒帮忙。
同时葛小伦先放下了本来的旅行打算，他本来是打算去隔壁星系问候一下那里的落后文明的。可是蕾娜认为文明之间不能过分亲近，葛小伦考虑之后也同意了，地球就是因为和外星人太过亲近所以现在问题多多，所以地球不能和外星人太接近，除非有人入侵邻居，地球人才应该出于道义出手帮忙。
同时在对基因的研究方面也是突飞猛进，葛小伦发现每个人类的基因却是很像是光，而人类本源的力量就在基因之中，如果开发出来的话人类肯定能更进一步。
葛小伦不得不佩服蕾娜，她以前明明是那么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没想到经历这一切之后竟然变为了智者，想到的理论竟然都是对的。他甚至怀疑蕾娜是不是也觉醒了超级计算机，所以窥见了宇宙的真理，因为蕾娜怎么也是三大基因之一。
其实葛小伦，刘闯、蕾娜，只有葛小伦有雄芯，其他两个人虽然战力强大，却缺少超级计算机的辅助，主要就是刘闯和蕾娜的设计师来自诺星和烈阳星，水平没天使这么高。
天使为银河之力设定了雄芯的基础，后来葛小伦又得到天使帮忙才完成雄芯的搭建，另外两人显然没有这个运气。
不过蕾娜经历一波三折的遭遇，进行了反思，用一套新的理论包装了她以前学过的内容，也算是合情合理。
宇宙中，天使和天渣的战斗已经一触即发了。彦的兵力不多，因为宇宙需要保护的地方太多了，还得防着恶魔和卡尔背刺，所以阻击天渣的兵力少的可怜。
华烨也是看准了天使自顾不暇，所以才会果断出兵直取天使星的。
不过就在他们即将冲出虫洞到达战场的时候，虫洞空间的色彩突然变得更加斑斓，色彩饱和度高得吓人，红的刺目，黄的耀眼，绿的发慌，蓝的抑郁……
然后各种阴暗面就全部爆发了出来，不好的记忆，悲伤的情绪，不安的心思。覆盖面极广，所有天渣都受到了影响，整个军队就好像要爆炸的火药桶，充满了压力。
华烨虽然感觉不妙，可是他根本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定是彦的卑鄙手段！”虽然这么笃定，可是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攻击。
肯定不是替身攻击，这是精神污染。
鹤熙已经将杜兰的礼物完全制造了出来，现在十二头师徒漂浮在宇宙空间中，展开at力场对虫洞进行了影响，让整个虫洞都笼罩在精神污染之中。
对天渣不需要任何一丝同情，下狠手就对了。因为天渣得势的话，对女天使绝对是毁灭打击。为了整个宇宙所有女性，对天渣需要全力打击，不计后果不计手段。
十二头试图绕成一个圆环，就好像在进行某种神秘仪式。洁白的使徒身高差不多八十米，比天使巨大太多了，此时天使乘坐天刃要塞漂浮在使徒身后，等待结果。
天渣们已经要废了，因为他们的心态此次充满了负面情绪，非常难受。如果说杜兰提出的贤者时间是随时随地保持好心情的话，那天渣现在就正好相反，现在他们做什么都非常难受，哪怕活着也感觉很累很痛苦。
心理折磨胜过严刑拷打。
华烨意识到不妙，立刻让人冲出虫洞，他的宇宙飞船外形是一艘帆船，看似没有任何的科技技术，事实上却是一艘装饰浮夸的高科技帆船。
一定就是虫洞的光让士兵们产生了幻觉，华烨现在也是负面情绪保镖，但作为天渣之王，他还是努力维持镇定，甚至亲自操作飞船离开这个危险之地。看着甲板上癫狂的士兵，华烨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女人可以卑鄙到这个程度。他似乎忘记了当初他才是最卑鄙的那个人。
“竟然和我玩先下手为强，彦，看来我小看你了。”华烨知道天使这一次肯定已经做好了准备，他要打硬仗了，不过无所谓，他会让女天使们付出代价。
轰！
虫洞破碎，巨大的华丽帆船撞开了虚空，带着能量乱流冲了过来，就好似乘风破浪的巨舰。
华烨站在高处，满脸狰狞，他已经看到了远处是严阵以待的女天使们，是他的敌人，他的奴隶：“给我站起来，杀，杀光她们。”他叫嚣着让士兵发动冲锋，同时按下按钮激活帆船的武器系统。
帆船两侧船舷各打开八十个激光炮门，透镜反射明亮的死亡光芒。
咻！
激光发生器发出蜂鸣，能量穿过透镜发生转折，激光折了九十度的角度打向船头正前方的敌人。
密密麻麻的激光好似恶魔伸长的利爪，锋利地抓向敌人。
“at力场全开。”十二头雪白的使徒展开力场守护身后的主人。激光撞击血红的力场烧红了空间，煮沸了宇宙。
然而力场却丝毫没有被撼动，融化陨石、击碎卫星的攻击波难以伤害使徒分毫。
天使们看到鹤熙有制造了这样厉害的生物武器，都很高兴，心想这种能力什么时候能够让她们用？任何技术最后都会小型化，基因化。比如虫洞引擎最后就成为了每个天使都能使用的技能。以后at力场肯定也会让每个天使都能释放的。
华烨压制负面情绪，看着下面不成器的士兵，不由用力踢了一脚附近的人，暴怒地说道：“夺走我们一切的女人就在前面，你们这些孬种难道不想复仇么？给我打起精神，给我杀。”
然而天渣还没有进攻，使徒却已经冲过来了，他们都非常巨大，直接将帆船包围。
“你们要干什么？”华烨看到十二头怪物包围帆船，也不知道女天使要干什么。
其实天使也不知道，连彦也不知道，因为这是鹤熙在开战之前才公开的新兵器，到底有什么效果她也不清楚。
彦身先士卒，站在女战士的最前面，默默看着前方的一切，保持一个女王应该有的从容和沉稳。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不会惊讶，因为她是女王，是大家的主心骨。
献祭开始了。
十二使徒要将天渣们献祭给宇宙。
轰！
使徒的at力场越来越强，最后头顶上都出现了光环，就好像是奇迹又像是自然现象，好似生物在进化到终点勾动天地异象。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眼前的一切都不可理喻，可以说大大超乎华烨的想象。他本来以为女天使会和天渣大战三百回合，最后他会以战术和勇气打败女天使。可事实上女天使直接把这次战斗变为了新兵器的试验场。
不妙的想法浮上心头，却已经来不及了。华烨不愧是天渣的王，连凯莎都不能杀他，三万年里，他的生存能力被证明是宇宙中数一数二的，但现在他却感觉到了恐惧，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女天使们到底制造了什么怪物？
光环之后，又是从使徒体内长出了荆棘，它们的at力场已经越来越强了，几乎染红了宇宙，包围了帆船。
华烨想要逃，但现在他已经无路可退，似乎他的基因都在产生共鸣，那是一种源于生命本源的呼唤，似乎是要他回归宇宙的根本。
终于冲击开始了。
飞船上第一个变为橙汁的男天使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化为了一滩橘色的汁水，好像所有基因都崩溃了。
这样可怖的情况，如何不让天渣们恐惧？他们的身躯可是纵横宇宙、风里来雨里去活奔乱跳了几万年的强横存在，现在却莫名其妙地崩溃了？
这不科学，神体如果这么容易变为橙汁的话，他们也活不了这么久啊。
可是活久见，第一次遇到这么诡异的情况，到底是什么融化了神体强悍的基因？
是那些红色的力场么？难道是暗信息计算？
为了配合这个宇宙强大的基因力量，杜兰也强化了使徒的s2机关，使徒的核心机关其实就是暗信息编辑的超级电脑，可以改变使徒的at力场，与各代神体进行共鸣，从根本上瓦解和吞噬神体基因。
所以虽然还是叫at力场，可是用这个宇宙准确的名词地来称呼的话，应该是‘基因瓦解力场’，类似于at力场的效果，只是鼬暗信息编程达到的，事实上要比原版的at力场强很多。
当然为了还原把生命变为橙汁的‘冲击’，杜兰也是煞费苦心，经过好几次计算才达到完美的效果，现在可算是可以上演绝望的终章了。
华烨从来不觉得自己会遇到绝望，因为他是王，不管什么逆境都要保持乐观，但现在看着身边的天渣一个个变为橙汁，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绝望了。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这种无助无能的感觉吞噬了他的灵魂。
女天使们看到了也不由心寒，虽然很多超级战士死后也会发生基因分解的事情，尸体会变为光消失。可那是死后发生的，但现在天渣是活生生变为了橙汁，这种现象让不少身经百战的女战士都想要吐了。
原本应该是开心的胜利，却因为天渣们扭曲恐惧的表情变得不那么美好了，天渣的扭曲表情是生命对生存最后的无力挣扎。
女天使有这样的心情很正常，这就是恻隐之心，虽然天渣是敌人，可敌人遇到这种可怕的事情，她们同情也正常，好在她们没人想要出手阻止，说明她们还没有变成是非不分的人。
天渣们绝望地看向华烨，希望华烨能做些什么。可是华烨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最后整艘帆船上终于只剩下华烨为主的几个人了，他失魂落魄地站着，此时此刻他再也没有意气奋发，似乎只是在等最后的审判，只希望一死解脱。
高大的使徒宛如天神一般俯视着华烨渺小的生命，它们是无情的刽子手，在它们面前的生命总归是要变为橙汁的。
华烨此时虽然还活着，但看着周围士兵哀求痛苦的眼神，他的灵魂已经死了。他从来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神，华烨可以说是已经自私自利到极点了，同为男天使，他也只是把士兵当成是复仇夺权的工具，但此时兔死狐悲。
士兵们绝望无助之下，只能向他们的王寻求帮助。他们忠诚地跟随华烨三万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们一直相信华烨能帮他们夺回以往犬色声马的好日子。可是现在他们突然面对莫名的死亡却无能为力，唯有求助他们的王，他们最后的希望。
可王也很绝望啊，这种不讲道理的攻击，他就算努力计算暗信息抵抗也无济于事，眼看自己也要变为橙汁，华烨现在肝胆俱裂，已经痛失风度，和剩下的几个天渣，比如路西法等流一样恐惧地等待死亡。
对于他们来说，死亡已经不可避免，反而是等待死亡的过程令人苦不堪言。
华烨的表情随着死亡倒计时的临近而越来越扭曲，最后已经完全没有以往不羁的样子了。
最后的最后，华烨身边两大巨将，路西法和若宁也已经变为了橙汁。
若宁是华烨的妻子，女天使的叛徒，三万年里对华烨不离不弃，哪怕是华烨最落魄的时候，诺宁也宁愿为爱牺牲。
现在她也不见了以往的阴狠，只有对华烨的不舍。她为爱情抛弃了整个世界，抛弃了所有女天使，只是为了这个男人，可惜最后她也没能和华烨双宿双飞，而是无奈死去。
终于轮到自己了么？整艘宇宙飞船上只有华烨一个人了，他被头顶光环的使徒俯视着，渺小的就像是蝼蚁。为了这场战争他还特地寻求冥河文明的卡尔借取了力量，可是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为什么命运对自己如此不公？
自己已经没有士兵没有属下，华烨放下爱人的衣物，站了起来，手里是一柄黑暗利刃：“不管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依旧是天使星的王。”极度恐惧之后就是过度反应，华烨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所以要死也要死得像一个王。
所以他举起漆黑的短刃，朝着敌人呐喊，以保全自己最后的尊严。
华烨现在想着自己是不是非常帅气？面对死亡，他无所畏惧，来吧如果死亡必然降临，那就让死亡来的更猛烈些吧。
他死而无憾，回顾自己漫长的一生，虽然大多数都在偏远星系蛰伏舔舐伤口，但至少他曾经辉煌过，作为天使星的王，被他玩弄抛弃甚至处死的女天使不计其数，他至少曾经拥有，这就够了。
死亡就在面前，死神架起镰刀，华烨突然开朗。看开一切，好似顿悟。
然而死亡却并没有如约而至，华烨还活着，一个人孤单地站在帆船上，成为了孤家寡人。
使徒们收敛光环，好似所有的死亡都与它们无关一样，他们依旧洁白，宛如宇宙中的天鹅。
“开个玩笑而已，何必这么决然呢？”杜兰那讨人厌的声音出现了，他总是在恶魔和天使之间两头跑，不亦乐乎。
华烨呆滞地看着杜兰不正经的表情，眼神中又浮现出了愤怒。玩笑？自己的属下被杀，势力被毁，这是玩笑？
如果这真的是玩笑，绝对是全宇宙最恶劣的玩笑。
“你？！”华烨现在恨不能去死，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死，接下来将会是长久的侮辱和痛苦。但转念一想，好死不如赖活着，至少活着还有希望，他可以再找卡尔借兵。说到底士兵死了虽然痛苦，但那些不过是工具，最重要的还是自己。
华烨心中在电光石火间下定决心，如果能活下去的话，他要活下去。可惜他显然不够了解杜兰，杜兰如果真的让一个坏人活下来，那么等待坏人的只会是生不如死。
因为华烨太丢男同胞的脸面了，所以杜兰这一次没有让他死个痛快。
华烨这种人其实很难对付，因为他有目标，有毅力。可是偏偏这些让人进步的力量，却被他用来追求暴政。为了夺回天使星继续奴役女天使，他愿意百折不挠，卧薪尝胆。
可以说非常有韧性，可是偏偏那么自私，不知悔改。只要让他活着，哪怕是历经苦难，他也不会放弃。
想让他活得痛苦，让他永远绝望，几乎不可能，华烨就属于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人。
如果这种精神用于好人好事，那么他可以被人称赞。但这种精神用于邪恶目的，那么就会成为非常头疼的问题了。因为华烨就好像是小强，不管任何逆境，只要有一个机会，他都能惹出大麻烦。
如何在不杀华烨的情况下让他永无出头之日，对杜兰来说也是一项挑战。坏人做到华烨这个程度，也已经是令人敬佩了。
唯一可惜的就是华烨的价值观实在太扭曲了，连杜兰都受不了。所以杜兰决定辣手无情，要让华烨彻底去势。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变成太监，另一个更为彻底，那就是变为女人。”杜兰给华烨两个选择，反正都是去势的。
让华烨成为受自己蹂躏的目标，到时候他可以自攻自受，自我满足，也不用为难女天使了。
华烨本来还想东山再起，可是杜兰的玩笑还没有结束。
男人的雄风是华烨的骄傲，他生来就是高贵的男天使，强壮、威武、是天使星的统治者。而女天使柔弱、美丽，就是用来奴役的。他不可能成为女人，绝对不可以，当然也不想成为太监。
华烨看着杜兰，发现对方是认真的，对方真的要把自己变为怪物，而且还是从基因层面上。
杜兰有能力让华烨永远变为太监或者女人，就算是卡尔的大时钟也不可能逆转。华烨将会永远再起不能，失去他最重视最珍贵的东西，那就是男天使的骄傲。去势之后，华烨将再也不会有儿子，也不会有孙子，他的邪恶基因将会由他终结。
对华烨来说，这确实是比死更痛苦的事情，以后男人的快乐，他再也不能体会了。而且他可能还会成为整个宇宙的笑柄，他的尊严不允许他接受任何一个选择。
但他没有第三个选择，太监还是变性，他只能选一个。
“如果你不选的话，那么白天太监，晚上女人好了。”杜兰表示自己掌握核心科技，肯定能让华烨知道‘惨’字怎么写。
华烨引以为傲的资本，哪怕是在逆境之中也不放弃的力量源泉，就来自于他那可笑的雄性基因优秀理论。现在杜兰要剥夺对方的骄傲资本，华烨如何能忍受。
杀人不过头点地，杜兰却要诛心。
华烨的表情非常有趣，就好像被人用刀子捅进了心窝，又好像是被人一拳给打懵了。
杜兰的惩罚是大声宣布的，远处那些女天使也不由掩嘴以示惊讶，对于天渣来说这个惩罚还真是严厉，不过大快人心。
彦看着杜兰出现，并且自说自话地决定了华烨的惩罚方式，她不由飞起以女王的身份向杜兰提出交涉，希望他把华烨交给女天使们进行审判：“华烨是天使星的罪人，理应由我们进行处理。”杜兰毕竟是外人，不能干预天使内政。
“女王不用这么纠结，大家都是为了惩恶扬善，我先把他给阉割了，然后再交给你们处理也一样。只是我的阉割方式是从基因层面进行破坏，为了让对方不能恢复，所以这个破坏过程会需要一些时间，女王还请耐心等待。”
彦的左右护法表示就让杜兰去把华烨阉割了吧，反正华烨这个家伙不是好东西。
但彦作为女王需要担心的不仅仅是敌我，更要担心这样的处罚会不会对女天使们留下不好的映像，让她们对男性产生歧视。
虽然大快人心，可是女天使会不会认为所有男性都是从根源坏起的？对男性更加排斥的话，就不符合彦的执政理念了。
成为女王才知道什么叫做谨小慎微，以前她自己都不理解凯莎的很多决定，但成为女王，坐在王座上后，彦才明白了。女王已经不仅仅是为自己快意恩仇了，而是要考虑整个文明的发展和延续，以及整个宇宙的正义。
在梦境中经历了漫长的岁月之后，她更清楚对一个女王的责任有多重要，甚至一句话都可能造成很多影响。
只是对华烨惩罚这件事情上，杜兰很坚决。
华烨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他就算不甘心也没有办法，他已经输了，而且还遇到了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杜兰，一开口就要把他最重要的东西夺走。
华烨现在是人蹂躏，可算是有些明白当初被他奴役的女天使是什么感觉了，那是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助感，那是宛如沼泽一样可以吞噬灵魂的绝望。
彦还想说什么，杜兰却已经动手了，他很清楚彦的担忧，担心规格外的惩罚会破坏规矩。承担起女王责任之后，彦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她了。
华烨只感觉一股无形之力将他禁锢，然后有什么东西进入他的身体，看不见却能感受到，进入他身体的力量在他的细胞中冲撞，斩断了他基因中最重要的部分。
将他代表男性的一部分基因彻底摧毁，并且锁死。
痛苦，愤怒，悔恨还有绝望，汇聚在一起成为痛苦的惨叫：“不”被夺走的不仅是他的骄傲，也是他的灵魂啊。
华烨的时代，所有人都认为男天使比女天使优秀，男天使天生就是来奴役女天使的，华烨作为王，更是将这种傲慢和偏见发挥到了极致。
但现在一切都被毁灭了，华烨就好像是沙漠中的岩石被风沙腐蚀得坑坑洼洼，不再完整。
当他被改造完后，已经心如死灰。
彦却皱起眉头，似乎担心华烨会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以前他只是针对女天使，或许现在他会针对整个宇宙，既然自己得不到那就把宇宙毁掉。彦本来就是想要处死华烨的，在梦里她学会了果断，正义也需要霹雳手段才能维持的。
华烨活着总是个祸害，总会制造麻烦的。
“你不觉得你的行为不仅不能起到惩罚警示的作用，反而会让人觉得有力量就能为所欲为么？”彦表示杜兰这个榜样可不好。
对坏人的惩罚并不是为折磨取乐，任何惩罚都应该符合规矩。彦认为杜兰的这种惩罚方式，只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内心，而并非要让这次惩罚起到什么警示的作用。这是非常不好的，因为只会让人对公道更加失去信心。
“看来你是合格的王者了，所以你们千万别学我。”杜兰表示自己这条路，一般人学不来：“我也知道你担心华烨会走极端，造成更大的危害。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如果他真的走极端的话，你就要站出来阻止他。”这意思就好像杜兰是不管以后了，要是真的变成烂摊子，那么只能彦来收拾了。
彦竟然无言以对，对于这么一个实力强大而且还不知廉耻的家伙，彦又能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没用，只能默默接受，承担起看管华烨的责任来。
此时华烨已经彻底失神了，只感觉三万年以来第一次失去了目标，再也没有以前那种昂扬的斗志了。以前就算身处逆境，他也说不出地元气满满，但现在他是一点活力都没有，只感觉虽然自己还在呼吸，但心已经死了。
幸甚至哉，割以永治。华烨的野心被永远治好了，显然彦的【】担心是多余的，现在华烨只是行尸走肉，他活着也不过是煎熬，每次呼吸都是说不出得沉重，每次心跳都是道不明的哀伤。
吃饭睡觉都是悲凉，行走坐卧都是心累。
华烨被女天使羁押，关入了永远的囚牢之中，她们会一直看管好他。虽然华烨不一定会逃跑，但华烨还有一些残党，肯定会来救人的。
三大邪恶势力已经除掉了一个，还有恶魔和冥河文明。
恶魔已经在杜兰的教导下开始学习贤者时间了，以后他们做坏事的时间会越来越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全部放下屠刀了。
恶魔中的顽固分子就是莫甘娜了，不过她现在心思都在和杜蔷薇培养感情上，如果她们的感情与日俱增的话，短时间内也不会有时间作乱。唯一的问题就是莫甘娜不会轻易放弃终极恐惧信仰，不知道如果要她在杜蔷薇和终极恐惧之间做出选择的话，她会如何选择。
最后一个就是冥河文明的卡尔，他虽然好像很低调，可是所有事情背后都有他的影子。为了去往虚空世界，他也是拼了命地做实验观察宇宙的变化，希望找到宇宙的破绽。
还有两个坏人，杜兰还有工作要做。
莫甘娜上进么？她不上进，她研究科技只是因为自保，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基本的生存需求。只要卡尔和天使拿不下她，她就心满意足可以及时行乐了。
终极恐惧是她不上进的借口，因为哪怕最上进的人也不可能超越终极恐惧，所以上进只会死得快。
其实莫甘娜传播信仰的时候，说的也不是什么终极恐惧，而是直接威逼利诱，等到别人加入恶魔阵营后才开始宣传终极恐惧。这些恶魔当然只会把终极信仰当成是为自己谋利的手段，而不是一个能让他们奉献一生去秉持的至高信仰。
当更大利益和诱惑出现，恶魔们就投入了杜兰的怀抱，开始修行贤者时间了。也只有阿托这种信奉忠诚和感恩的恶魔才会继续留在莫甘娜身边。
说来也好笑，忠诚和感恩也是属于恶魔反对的教条，却成为了莫甘娜这个女王现在能留住恶魔的唯一手段。
这几天莫甘娜很闹心，她觉得自己的属下根本不理解什么叫做‘终极恐怖’，他们只是一群到处要糖吃的小孩子，谁给他们糖吃，他们就对谁摇尾乞怜。
到底什么时候终极恐惧才能被大家接受？什么时候大家才能认识到他们现在的行为是多么愚蠢和徒劳。
对于那些满心欢喜修炼贤者时间的恶魔，莫甘娜是哀其不幸。但她却并不知道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覆盖而来。
天渣已除，现在只有终极恐惧和虚空世界两大信仰的人了。
莫甘娜的终极恐惧属于宇宙虚无理论，而虚空世界就属于鞋教了。因为虚空世界确实存在，虚空世界内还有邪恶的虚空生命体，就好像是邪神一样潜伏着。
当然在杜兰看来莫甘娜的终极恐惧还不如佛教的‘万法皆空’呢，不过莫甘娜对此却深信不疑，甚至不惜背叛了同胞，可见她已经中毒至深了。
要让莫甘娜改换门庭可不容易，虽然现在她手下的恶魔十有仈Jiǔ都被杜兰给忽悠瘸了，但她却一直坚信不疑。
于是杜兰邀请莫甘娜以及烈阳星、诺星、天使星、冥河文明的多个超级战士来到太阳系，进行‘赤乌论道’。
所谓道是越辩越明，这几个文明对道都有各自的看法。
诺星是一个高度军事化的星球，相信组织和秩序胜过一切，每个成员都应该为集体奉献。而烈阳星是一个古代修真文明，相信强者是孤独的，强者的道也是唯一的。
天使星信仰正义，冥河文明相信死亡。
每个文明都不相同，作为地球的代表，葛小伦一行人的信仰就显得不那么强大了。
因为大家都不需要呼吸，所以地点就选在了靠近太阳最近的荒芜星球水星。
所有人都穿着代表文明特色的服装，这样的盛景是神河文明消失后，超神学院总院倒闭之后的第一次了吧。
所有主流文明都来了，也只有杜兰才有这么大的面子。
莫甘娜也来了，不过她对周围的文明充满了不屑，因为她相信只有她的终极恐怖【】才是宇宙真理，没人可以逃得出来。
“先生们，女士们，今天我们齐聚一堂，来到遥远的赤乌星系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论道。”杜兰以主持人的身份出现。
论道自然要有一个主题，今天的主体就是‘关于生命、宇宙、以及一切的终极答案是什么。’。
议题很大，所以杜兰又把这个问题拆分为：生命是否可以和宇宙一样永恒，宇宙的终点和起点，世界的维度和时间的尺度，生物主体意识和外界客观因素的关系等等若干小问题。
这会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活动，葛小伦他们发现自己只有看戏的份。倒是地球上有很多宗教人员很希望能有机会参与进来，可惜他们没有这个机会。
莫甘娜表示这场论道大会本身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答案就是‘终极恐惧’，根本不会有其他的答案。
“我认为我们对宇宙的认知太少了，神河文明尚且不敢高谈阔论说什么宇宙终极的答案，我们又有什么资格讨论这个问题呢？”烈阳星的人说道，他们崇拜强者，神河文明无疑是这个宇宙最强的存在，可是连神河文明都不敢说三道四，他们更不该夸口。
“承认弱小是好事，但我认为宇宙中的一切都已经有了安排，只是等我们发现罢了。但凡我们现在的成就都没跳出过宇宙的框架。我们从建造房屋到建造飞船，所用的一切原理都存在于这个宇宙当中。甚至在我们建造房屋和飞船之前，这些原理都一直存在，只是未被发现而已。”“所以我认为宇宙就是一个完整的系统，每个人都是系统的齿轮而已，我们应该做好自己，而不是像某些人一样为了所谓的信仰惘顾宇宙系统的规律。”这是诺星人的回答，他们认为宇宙是完整的系统，根本不需要更多的莫甘娜和卡尔这些人胡闹。他们所谓的终极恐惧和虚空世界不过是牵强附会，不过是他们自己杜撰出来的东西，而不是从宇宙诞生就存在于宇宙中的规则。
诺星人果然耿直，军人作风用两个字形容就是‘亮剑’，一来就瞄准了对手。
莫甘娜冷笑连连，只有刻板的诺星人才会相信这一套宇宙系统理论，一点也没有主观能力：“你说这些我可不懂，我只知道终极恐惧存在于宇宙，也存在于你们每个人的心中。没人能克服他，不管是科技还是修行都不能突破终极恐惧的封锁，终极恐惧就和宇宙的膨胀一样属于天理。”
“一派胡言。”诺星人表示这是邪魔外道。
天使学者也忍不住反驳道：“这个世界的的真理是正义，正义将会照耀到所有的领域，打破所有的封锁。”
这种哲学层面的辩论可以说是谁的脑洞大，谁的理论更圆满，谁就更有说服力。因为这个层面的理论已经很难用实验证明了，或许等到宇宙毁灭也不可能证明。
就比如在三体宇宙，曾经人类一度因为人性软弱而面临灭绝，可是最后归零者的广播里却有人类的语言，说明人类其实一直苟活到了宇宙灭绝的前夕，人类的天性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堪。
连时间都不能证明人性的优劣，几个文明的学者空口白牙想要得出真理也无异于空中楼阁，不过论道者的热情倒是很激昂。
荒芜炎热的水星之上，论道的热情比太阳的温度还要火热。
“我认为真理就在基因之中。”这是烈阳星的一个学者，他认为通过基因改造就能得到真理：“神河文明就是如此，因为开发了基因才能纵横宇宙，足迹踏遍我们已知的所有星系，甚至在母星消失之后，依旧能漫步星河，不受拘束。神河文明就是真理的代言人以及执行者。”这显然是一个强者论者，认为强者就代表真理：“基因的力量可以包含一切，可以重塑一切。”
基因是这个宇宙研究最深的技术，但就算研究到了这种程度，基因的力量依旧没有挖掘完，似乎基因还有非常大的潜能，甚至可以说基因可以模拟宇宙中的一切，强大的主神能揉搓星球。
烈阳星崇拜强者，有这样的认知倒也不奇怪，不过他们只崇拜最强者，恶魔和卡尔在神河文明面前也就是个弟弟。
基因即永恒，真理的答案也在基因之中，在人出生的时候就已经镌刻好了。
但莫甘娜依旧不可置否，这些答案在她看来都是牵强附会，拾人牙慧，没有一点创新。
“死亡和虚空才是跳脱一切的真理。”冥河文明来的学者冷不丁说道。
每个人都是各执己见，想要说服别人都不容易，而他们自己也不会转变。
此时莫甘娜不由看向了笑而不语的杜兰，她很清楚杜兰一直想要否认她的终极恐惧，不过杜兰请来这么多学者辩论不仅没有改变自己的信仰，反而让自己更加坚定了。在她看来这些人说的真理不过是玩笑，不堪一击，都不是终极恐惧的对手。
终极恐惧是绝对的。
而人类的代表听了这么多理论，觉得都很有道理，那就更加迷茫了，完全不知道应该接受哪一个说法。
三天三夜之后大家达成了一个共识，不是找到了真理，而是认为如今现有的语言体系不能很好地表达他们的真理全部内容，当务之急应该是先升级语言体系。
这个共识倒是没什么错的地方，因为语言确实是妨碍发现真理的障碍。
因为语言的问题，所以提问的问题本身就会不完整，由一个错误的问题如何推导出正确的答案呢？
爱看电视的超级计算机深思在计算了750万年之后得出宇宙的终极答案是‘42’，所有人都不理解为什么，深思就告诉他们要先理解题目才能理解这个答案。
讨论的结果最后回到了问题之上，那就是他们一开始的出发点都错了，所以才会各持己见没有一个定数。
达成这个结论之后，大家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贤者都不喜欢说话，因为说出来的话从说出来开始就已经和他们脑海中的想法有出入了，等听的人进一步理解，那错误必然更大。
哪怕是语言表达能力最好的人也不能百分之一百地表达出他们的想法，更不要说把自己的思想用语言表达，装到另一个人脑袋里去了。
原本的思想早已经消失，有的只是别人自己加工过、过滤过的内容。
如果有一种语言可以毫无浪费地思想的原貌百分之一百地从一个大脑搬运到另一个大脑的话，那么这种语言才能真正用于寻找真理描述真理的。
没想到最后大家得出了这么一个共识，果然道是越辩越明的，以前不辩论的时候连这点共识都没有。现在至少是进一步了。
但如何找到一种可以百分之百描述的语言呢？有人说用暗信息编程，用基因说话。也有人说用脑波说话，直接把脑子连起来。
最后大家发现原来论道大会又变成了科学大会，大家都得承认目前他们的论道的工具太过落后，必须更新。
于是大家都散了，只有莫甘娜没有动静，因为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真理，她的真理很简单，就是一种生命不可能战胜的无形力量。
“你不可能动摇我的信仰，不管你做什么。”“我和我的那些不成气候的属下不一样，我不会被你的花言巧语动摇。”莫甘娜表示这是绝对的。
杜兰看着莫甘娜严肃而美丽的脸蛋，露出玩味的笑容，“那么我是否能邀请你去名为‘时间’的长河漫步？”“让我们看看终极恐惧的源头，也看看宇宙的终点。同时你也会知道你的二个终极恐惧具现体。”
这是不容拒绝的邀请。
杜兰带着莫甘娜来到了她年轻的时候，年轻的时候她非常崇拜凯莎，不过后来又开始崇拜卡尔，可以说年轻的莫甘娜并没有如今女王的风范，倒是像个小迷妹。
而她崇拜卡尔，或许是只是出于叛逆。在战争时期，她和凯莎就有了很多分歧，对于凯莎刻板的思维表示过不满。而凯莎作为女王并没有给莫甘娜任何优待，反而让莫甘娜束手束脚，如果终极恐惧有具现的话，那么凯莎绝对是莫甘娜遇到的第一个恐惧。
在超神学院的岁月算是最开心的日子了，莫甘娜不会被人要求这要求那，又可以接受来自宇宙各地的新鲜思维，特别是卡尔的虚空世界理论更是让莫甘娜如痴如醉。
不过卡尔的理论是阶段性的，先是发展宇宙，等到宇宙到了一定的阶段就会遇到终极恐惧，然后打破终极恐惧就到达虚空世界了。
卡尔的目的性很强，但莫甘娜却止步于终极恐惧，因为这对她来说就足够了。
作为凯莎的妹妹，莫甘娜总是被严格要求，每个人都因为她的身份希望她可以成为第二个凯莎。可是莫甘娜很清楚她成不了第二个凯莎，也不想成为第二个凯莎，以前她还不敢反抗，但掌握了终极恐惧，她就掌握了反抗的理论支持，就可以召集更多人和自己对抗天使，于是就有了恶魔。
终极恐惧如果有一个名字的话，那绝对是凯莎。
“凯莎已经被我杀了。”莫甘娜是不会承认自己的堕落和凯莎有关的，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这也是真理的选择。
“然而是卡尔暗算了凯莎，只靠你的话，再过一万年也休想撼动凯莎。”杜兰不是想要打击莫甘娜，只是实话实说。没有卡尔的大时钟帮忙，凯莎根本不会被打败：“所以凯莎可以算是你的终极恐惧之一，而且还是你永远也没机会正面击败的恐惧。”
杜兰说莫甘娜有两个终极恐惧，其一是凯莎，第二当然就是他杜兰了。莫甘娜既然相信终极恐惧，那么杜兰就是终极恐惧的代言人之一。
文学馆
莫甘娜从来没有小瞧过杜兰，可是最后她还是发现自己没有真正了解过杜兰，杜兰能漫步时间长河宛如闲庭散步，能带着她去往自己年轻的时候，重温她的堕落过程。
从神河文明拜访天使的历史性时刻开始，凯莎和莫甘娜第一次见到卡尔。卡尔还是神河文明的跟屁虫，不过那时候他就一脸神秘莫测的表情了。
然后又去了超神学院最为昌盛的时代，由神河文明主导，在各个文明建立超神学院分院，引导各文明发展基因技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成就超神的基因。
主神不是目标，超神才是。
可惜就算是神河文明也没有得到超神的力量，后来神河文明母星被毁，神河个体开始化整为零，漫步宇宙，只要少数个体留在主流文明能找到的地方，大部分个体已经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了。
超神学院中完成了很多令人惊羡的成就，三大基因工程就是那时候完成的，还有很多成果也是那时候建立的，比如神河文明的大时钟也是。
莫甘娜堕落也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他和卡尔一直在暗中接触，一起研究死亡。卡尔对死亡的痴迷最后引来了神河文明的驱逐，而莫甘娜也走上了背叛天使的道路。
重温一下莫甘娜背叛的过程，最开始凯莎并没有放弃她，鹤熙也一直在劝说，希望莫甘娜回头是岸。莫甘娜被关在监狱里足足好几年，最后是她的恶魔属下冲进天使星救出了她。
那一战天使死伤惨重，这就是莫甘娜以天使身份留给姐妹们的最后回忆。
之后万年，战争一直在持续，从来没有间断，战争强度也是越来越厉害。
不过既然是回归历史了，当然要去看看莫甘娜以前不知道的东西，看看凯莎和鹤熙为她操碎心，看看卡尔是如何看待这个小迷妹的。
同样的历史不同的角度，历史就会面目全非。
在莫甘娜看来，她经历的一切是为了追求内心，为了追求自由，为了终极恐惧，是反抗古板和教条。
但在凯莎看来却是妹妹走上了歧路，明明终极恐惧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是不可能存在的东西。凯莎也会反省自己是不是给莫甘娜太多的压力，和鹤熙聊天的时候也时常会吐露真心。因为莫甘娜确实很有天赋，凯莎如果不认真培养的话，就对不起莫甘娜的天赋。
可惜事与愿违，最后凯莎还是没能成将妹妹培养成正义之士。
莫甘娜从来没有见过凯莎会失神落魄，会有这种除了严肃表情之外的神态。
还有就是神河文明对卡尔虚空世界的研究，倒不是反对虚空世界，只是这个宇宙还没有完全研究透彻就想着大跨步研究虚空世界，绝对会引发灾难的。在完成超神之前，虚空世界是个禁区。
可以发现历史上的决定并非强者拍案而定，都是经过协商和调查的，对卡尔的流放，对莫甘娜的抓捕，全部都是经过激烈讨论的。
卡尔和莫甘娜只以为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是被主流文明排斥，但这只是结果，而造成结果的过程却和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并非是正义对邪恶的恐惧，而是多方面综合考虑的结果。
神河文明也不是轻易就决定驱逐卡尔的，因为卡尔的天赋非常好，可惜太急于求成了。
莫甘娜看了很多，才知道当年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发生过这么多讨论，这么多争议。
不过现在给她看这些，莫甘娜也不会改变：“你不能动摇我的信仰。”
“我从来没有动摇过你的信仰，事实正相反，我在完善你的信仰，在坚定你的信念。”杜兰表示他的套路不是恶魔可以猜透的。
确实是这么一回事，每一次杜兰做出什么事情之后，莫甘娜就感觉自己的信仰更加坚固了，更加难以动摇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莫甘娜表示对方既然不想动摇自己的信仰，不想反对终极恐惧的话，那他做这么多事情有什么目的？总不会是乐于助人吧？
莫甘娜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感觉杜兰的目的绝对不会单纯。
“之前说过，凯莎是你不可战胜的终极恐惧之一，而你还有一个不可战胜的对手，比终极恐惧还要恐惧，那就是我。我不是要动摇你的信仰，我是要窃取你的信仰。”杜兰图穷匕见。
莫甘娜一言不发，杜兰竟然这么自信？她承认杜兰的实力，可信仰是不怕武力的，杜兰想要代替终极恐惧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只靠武力就是痴想妄想。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如何比终极恐惧更强，终极恐惧是至高无上的。”莫甘娜表示没有终极恐惧不能抵挡的对手。
杜兰笑了起来：“那么我们继续旅程吧，时间长河可是很长很长的。”
从过去到未来，见识了很多，甚至还有超神的诞生，卡尔的陨落，虚空世界的入侵，宇宙的崩坏与重建。
“这并不是唯一的未来，因为未来是由无数可能性组成的，每一个时间线都是不确定的，只不过我们穿越了时间才固定了时间线，但这只是其中之一，还有无数的时间线分部在宇宙中。”
听杜兰的解释，莫甘娜说道：“你的实力超出现想象，不过你也说过终极恐惧存在每个人心中，不仅仅是存在于宇宙之中，也是每个生命的枷锁，是不可能被改变的。”这也是杜兰帮莫甘娜补充的信条，让终极恐惧更加完美，更加无懈可击。
从外部的恐惧变为内心的恐惧，变为每个生命不可战胜的无形之力。
这样玄之又玄的理论，只要莫甘娜不承认有比终极恐惧更强的存在，那终极恐惧就永远至高无上，连杜兰都不能克服。
“那么差不多要进入第二阶段了。”杜兰说道，任何宗教信仰除了展示奇迹之外，还要降下神罚。
莫甘娜已经见过杜兰的奇迹了，现在应该接受终极恐惧的惩罚了。
“终极恐惧没有这么高高在上，绝对不是你所认为的那种虚幻的存在，终极恐惧将会降临在你的身上。”
莫甘娜突然感觉很伤心，很难受，眼泪忍不住流下来了，她感觉自己有了两分记忆，一份记忆是刚刚他们重温过的，另一份记忆杂乱无章，就好像是莫甘娜的一百万种失败方式。
终极恐惧随时会降临，在莫甘娜还是孩子的时候，当她刚刚成年的时候，在她刚刚有所成就的时候，在她决定堕落的时候，在她组建恶魔的时候……
失败，失败，失败，更多的失败……
终极恐惧随时随地会出现，让莫甘娜承受无数失败，一败再败，一败涂地。
“在我们回顾历史的时候，我稍稍动了些手脚，现在你感受到的就是无数时间线中自己失败的记忆，那些时间线里的你都被终极恐惧给摆了一道，都早早地败在了代表终极恐惧的我的手下。好好品尝一下被终极恐惧包围的挫败感和绝望感，然后臣服于我面前，将你的信仰双手奉上。我，就是终极恐惧。”
“……我，就是终极恐惧。”杜兰表示自己就是莫甘娜一直的信仰：“呼吸吧，感受吧，来自无数时间线的失败，这就是终极恐惧赋予你的记忆，在那些记忆里你随时会失败，从小失败，一事无成，长大也被人鄙视，你的人生一片灰暗。”
记忆很多，内容很乱，但总结起来就是各种各样的失败。小时候想要学剑术，失败；少年的时候想要强化基因，失败；青年的时候想要成为凯莎的左膀右臂，失败；加入超神学院要崇拜终极恐惧，失败……
这些失败来自不同时间线，但都属于莫甘娜。
显然和杜兰在一起的莫甘娜算是走的比较远的，可是现在也不得不把信仰奉献给杜兰，不然的话她的结局必定是失败。
无数失败集合在一起的感觉就好像整个人生都灰暗了，哪怕坚定如莫甘娜都觉得要吐血三升，因为真的太难受了，这些记忆都是感同身受，那种无助失落的挫败感如此真实，这就是终极恐惧的力量么？
无数挫败感叠加，就好像给莫甘娜上了一个‘永远的失败者’的负面bff，就算主宇宙的莫甘娜已经贵为恶魔女王也吃不消，谁让她的信仰这么坚定呢。
莫甘娜很难受，她看着杜兰的眼神都失焦了，杜兰说的话她都听到了，但她不能思考，她的脑子现在已经宕机了，脑子里的失败情绪直接影响了她的身体，她的三代神体很久没有这样的不适感了，心好像被腐蚀了，身体好像生锈了。
这个男人好可怕。
第一次，第一次莫甘娜对某个个体产生如此的恐惧，以前不管是凯莎还是卡尔，莫甘娜看他们也不过是武力胜过她，而不能胜过终极恐惧。但现在杜兰以匪夷所思的手段让她明白什么叫做深不可测，她能想象的终极恐惧连杜兰的毫毛都比不上。
杜兰为善则带给众生终极勇气，杜兰为恶则带给众生终极恐惧。
没有其他人比杜兰更合适终极恐惧代言人这份工作了，因为他能将终极恐惧推上全新的高度。
莫甘娜跪下了，她不得不跪，因为她如果要信仰终极恐惧，就不得不承认杜兰这个恐惧代言人。
之前杜兰做了这么多坚定莫甘娜信仰的准备，就是要让她在这种时刻也不会放弃信仰，只不过她的信仰将会被杜兰窃取罢了。
就好像有神父说自己能和上帝对话，任何上帝信仰的人都不会去反对神父，除非神父是要宣扬异端邪说。如果神父说的完全符合信仰教条，那么信徒们不仅不会反对，反而会去支持，因为这是神迹啊，是上帝存在的证据，让他们的信仰变得更加确实。
现在杜兰就是这个和上帝对话的神父，杜兰的强大证明了终极恐惧的存在。只要杜兰不反对终极恐惧，莫甘娜只能相信杜兰，因为杜兰一定程度上证明了终极恐惧是不可战胜的，是终极恐惧强有力的代言人。
以前终极恐惧的代言人是莫甘娜，但莫甘娜的能力有限，所以当更强大的代言人出现之后，莫甘娜只能退位让贤，屈服在杜兰的面前。
“很好。”杜兰表示现在三大邪恶势力的恶魔也被收服了，剩下的就是卡尔了。
卡尔和莫甘娜就相当于大乘佛教和小乘佛教，大乘佛教认为人可以成佛，但小乘佛教认为人不可以成佛只能成为罗汉，所以这两个教派虽然都是佛教可却一直在撕逼，从来没停止。
佛和罗汉可是差了一个等级呢。
卡尔和莫甘娜的情况差不多，卡尔认为可以克服终极恐惧到达虚空世界，莫甘娜认为没有任何物质能克服终极恐惧，终极恐惧就是宇宙的终点。可见在终极恐惧存在这点上，双方是达成共识的，但争议就是终极恐惧是不是无敌的，卡尔认为不是，莫甘娜认为是。
对于这个争论到底如何，显然卡尔是对的，虚空世界确实存在，不过虚空世界并不是好地方。
而他们所谓的终极恐惧，其实就是和虚空世界共鸣产生的一种微妙情绪，类似是信仰之类的东西。信仰如果足够坚定，就能和虚空世界产生若有若无的联系，甚至可以得到虚空世界的信息。
就好像神和人之间有一个隔阂，但这个隔阂并非完全封闭，而是可以让某些情绪产生交流的。
虚空世界和现实世界交流产生的副产物就是终极恐惧这种情绪了。
莫甘娜因为感受到这种情绪后，认为这种信仰坚不可摧，于是就没能更进一步和虚空世界产生联系。而卡尔却克服了终极恐惧情绪的枷锁，所以和虚空世界产生了一些联系，这些联系让他灵感如泉涌，制造出了虚空引擎，让他对虚空世界产生了无比的痴迷。
当然这种痴迷落实到行动上那就是‘死亡’，因为虚空世界似乎喜欢死亡。
卡尔就好像是中毒的网瘾少年，沉迷虚空世界不可自拔。而研究虚空世界给他带来的力量也确实不可小觑，因为现在他已经超脱生死，成为了宇宙中最接近永恒的存在，连凯莎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种人也很棘手，因为为了自己的虚空世界，他连自己都敢改造，卡尔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杜兰心想要消除这一股邪恶力量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向卡尔展示‘虚空世界’是多么多么符合他心中的理想，然后再当着卡尔的面把‘虚空世界’毁掉。
但要达成这个目标，首先就要了解一下卡尔心中的‘虚空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是充满高科技的理想乡，还是原始富饶的洪荒世界，还是欣欣向荣百家争鸣的仙界？
虚空世界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卡尔心中的向往。杜兰完全可以把虚空世界改造成卡尔心想的那样，然后再当着他的面把虚空世界打碎。
对三大势力的首脑，杜兰都不会杀他们，而是采取心灵打击的手段进行惩罚，毕竟杜兰也不是什么恶魔。
不过卡尔是个孤独的人，他从来不会和任何人分享真正的内心，所以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的虚空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所以还是得用一些手段才能得到这关键情报。
人人都知道卡尔想要虚空宇宙，但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虚空宇宙，是好奇心求知欲？还是单纯地对物质宇宙不满？
大家只知道卡尔为了虚空宇宙做出了太多不可原谅的事情，他的阴影笼罩了万年的历史，用死亡终结了无数文明。
卡尔看似低调，其实暗中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但不管他做了多少事情，有多少信徒，大家依旧对卡尔了解的很少。
哪怕是在历史长河之中也很少见到卡尔袒露内心的想法，不知道他痴迷虚空世界的理由，以及他心中虚空世界的模样。
卡尔不相信任何人，他只是孤独地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不会向任何人暴露真心。哪怕是他最忠诚的部下也不能从他嘴里了解任何的信息。
不过在地球有一个概念，当你在网络上搜索过一件东西之后，网络就会根据你的痕迹迅速推送你可能喜欢的东西，这在购物网站上非常常见，其背后的秘密就是大数据。
对比同类型的购物者搜索的内容和搜索历史，推导出这类人喜欢什么商品。推送的内容十有仈Jiǔ都是买家喜欢的东西。
杜兰准备对卡尔也进行大数据计算，他不是在用大时钟演算宇宙么？大时钟演算次数最多的内容，肯定是卡尔最为关注也最为迫切想要知道的东西。
所以只要知道大时钟的记录就可以推算出卡尔的大概想法了，时代在进步啊，杜兰表示卡尔现在还以为自己不交朋友就能隐瞒一切，却不知道在这个时代只要生活就必然留下痕迹。特别大时钟这种暗信息电脑了，一旦使用必然被人看破。
卡尔还躲在冥河星系中，偷偷摸摸地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却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从超神学院废墟里挖出来的大时钟，却成为了他最大的破绽。
“大家一起看卡尔的兴趣爱好吧。”杜兰表示是时候让大家看看宅男卡尔的另一面了。
简直就是公开处刑，在卡尔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用大时钟演算的内容就已经全部曝光了。
大家对杜兰的恶趣味更加深了一份了解，卡尔虽然是坏人，但杜兰也不是什么好人，因为这个家伙做的事情实在是太邪恶了。
【零点看书】 不是简单的坏，是邪恶，透着一种让人说不出的邪气。杜兰虽然没有大规模破坏，也没有到处入侵毁灭，可是他做的事情却让人不寒而栗。
其实主要就是卡尔这样的强者也不能把杜兰如何，反而要被杜兰偷看。那么其他比不上卡尔的强者呢？更加躲不开杜兰的魔爪，杜兰做的事情虽然不会威胁他们的生命安全，但却会让他们不自在和丢面子。
以前这个宇宙他们想干什么都可以，但杜兰一出现，他们再想放飞自我就要小心一些了，不要以为自己一个人就能为所以为，人在做杜兰和天都在看。
而且杜兰还秉持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想法，还要把人家的秘密公布于众，让大家一起看。
以前强者是高高在上，与普通生命完全割裂开的。普通人只会幻想强者打架都是用黄金武器，强者的私生活是神秘而莫测的。
但杜兰的出现，却将强者拉下了神坛，将强者的日常公布于众。
“就算是正常人也不能忍受你的窥探。”莫甘娜表示这种行为不正常，太病态了。
“可是只有这样才能知道卡尔的目的。”
“但这是不正当的，不道德的。”莫甘娜这个恶魔女王都不屑于杜兰这种偷看的行为。
杜兰笑了：“好在本人不是恶魔，所以不用担心不正当不道德。”杜兰表示自己不是恶魔。
莫甘娜听了这句话，只感觉自己和杜兰比起来，果然还差太多。
情况已经确定了，通过大数据计算大时钟的演算方向，发现卡尔要做的是献祭物质宇宙，以达到更高维度的虚空世界，他想要成为虚空世界的一员。
卡尔认为虚空世界是高于物质宇宙的，是永恒的，不过虚空世界并不是轻易可以到达的，卡尔的做法就是献祭，因为他通过终极恐惧了解到了虚空世界的喜好，虚空世界以吞噬物质宇宙为生。
虚空就代表容纳一切，卡尔要成为其中之一，就要亲手了结这个宇宙。
而他用大时钟计算的也是宇宙节点，他希望寻找宇宙的几个关键点进行破坏，来达到毁灭宇宙的目标。
大时钟除了计算宇宙毁灭需要多少力量之外，也在计算以宇宙为食的虚空世界的强者有多强，卡尔向往成为其中的一员，不老不死，不死不灭。
大家都被卡尔疯狂的想法吓坏了，没想到对方不声不响竟然想要搞这么大的新闻，要不是杜兰用这种不道德的手段了解到真相，只怕宇宙中的生命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果然会咬人的狗不叫，如莫甘娜这样到处跳的恶魔也只是对文明进行破坏，还不足以将文明的火种完全掐灭。反而是卡尔一声不吭就要毁灭宇宙。
既然知道了，那现在就应该努力去解决问题了，大家都听杜兰的。虽然杜兰这个家伙确实让大家不好受，但杜兰确实是在办事。
杜兰早就已经想好了，那就是先给卡尔看虚空世界的强大，然后毁掉它。而且杜兰不准备亲自动手，准备让葛小伦等宇宙正义势力来击败虚空世界。
虚空世界对物质宇宙确实已经垂涎三尺了，只要有机会肯定会入侵的。杜兰决定在开战以前先强化一下天使和人类。
“让我们看看虚空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也好让你们做个准备。”
众人被杜兰召集起来先是看了卡尔的目的，现在又要见识虚空世界，也真的是够忙的，反正他们一切都听杜兰的安排。
虚空宇宙一片混沌，无数触手怪一样的虚空生命在混沌中游荡，时间对他们没有任何效果，空间也不过是他们揉捏的玩具。一切都会被他们变为虚空，他们的生命强大无比，同时他们也永远也不能被满足。
吞噬是他们的使命，是他们的本能，玉望是他们的燃料，源源不断的玉望让他们源源不断地吞噬世界。
这个虚空世界和卡尔想象的还是有出入的，但虚空生命当之无愧是生命进化的终点，是一切物质的极限，突破了所有已知和未知的法则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