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当主发现法师非常会和稀泥，简直是专业的。人和鬼保持原状，诅咒也不去解除，自己父亲努力一辈子最后却好像什么都没变。这就让人很无奈了，但法师这么强大肯定也有他的想法，只是这样的结果真的好么？
小当主也不知道结果，所以等杜兰离开之后，他找到父母，把情况一说：“父亲，法师想要保持原状，那我们为之努力的一切还值得么？”
“你的想法呢？”当主已经知道自己死期将近，未来是属于自己儿子的，这些事情都需要儿子自己思考。
“父亲，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我们努力想要消灭所有的鬼。但法师却告诉我们说鬼的存在是必要的，是起到监督作用的。可是真的是这样么？至少过去一千年里，鬼的作用也没有那么明显，鬼并没有干扰历史的走向，鲜少有记录在历史中的。所以我觉得鬼监督人这种事情本身就不现实，因为鬼的存在是不可告人的，大多数人都没见过鬼，自然也不会相信鬼，更不会畏惧鬼而自律。反过来说，如果真的让鬼起到监督作用，那必须让大家都知道鬼才行，那样人和鬼的矛盾只怕会比现在更加剧烈。”小当主不愧是杜兰的学生，而且接受了西方先进教育，所以思维很开阔，很快想到了问题的所在：“所以法师说的人鬼问题实在是太理想了。”
“那么你的想法是？”
“我想发明鬼变人的药剂，有了药，就算没有猎鬼者也一样可以解决鬼的问题。”小当主有自己的想法。
“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去做吧，我们支持你。”看着自己年幼的孩子已经有当主的主见，身为父亲很是骄傲。
杜兰发现小当主有自己的想法，并不同意自己的‘监督理论’，也只是笑了笑。
继国缘一却说道：“这位小当主说的也对，过去一千年来，恶鬼行凶，也没见人往好的一面发展，反而是越来越坏，人心不古。”
“并不是越来越坏，准确来说是社会越来越复杂，这是和生产力发展有关系的，新的生产力需要新的生产关系。”
“可是法师你不是经常说人类的历史就是不断突破下限的历史么？你不也认同人是越来越坏的么？”继国缘一记忆力很好，杜兰说的很多话他都记住了。
“额。”杜兰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也是看气氛说什么话。他是反复左右横跳，面对坏人就回苦口婆心地提醒他们要相信人类的善良一面，遇到好人就千方百计展现人性之恶。因为人类本身就是多元的，所以杜兰这么横跳也没有违和感，因为不管他怎么说都对，只要符合环境就行了：“我们要辩证地看，就从个人的价值观来说，其实并没有变坏多少，之所以有时候个人的恶念被放大，那是因为科技进步了。以前一个部落才能做的恶，现在可能一个人就可以做到了，那么你说这是人心变了么？”“在部落时代，人们可是会把其他部落的俘虏杀了剖心剖肺祭天的，这是整个部落的大事件。而到了现代社会，科技发展，一个连环杀人犯可以做到远古时代一个部落才能做到的事情。”
“……”继国缘一沉默了，按照杜兰这个说法的话，好像确实没变，远古时代的部落就喜欢杀人祭天，但这确实是一整个部落一起才能做到的，不然他们自己就要被其他部落抓去祭天了。
那时候生产力落后，所以一个人根本完成不了祭天仪式。但生产力发展之后，一个人就能完成好几个人的工作。
所以人心没有变，变得只是生产力么？继国缘一按照杜兰的思路来思考，原来部落全员恶人，而生产力发展后，就剩下一两个恶人了，其他人都只是正常过日子的人。只是因为生产力的发展，所以一两个坏人造成的结果和全员恶人造成的结果一样。
“这么说来人心不但变了，而且还是变好了？只是一两个坏人扛下了所有？”继国缘一觉得有点绕不过弯来。因为这个结论和人心不古正好相反。
“你这么说就对了，我说社会越来越复杂，没错吧，因为好人更好坏人更坏了，上限下限都在扩展，所以越来越复杂。而我之前说人的历史是不断突破下限的历史也没错，个别人和个别团体的下限就是不断地下沉，在生产力的加持下，他们的行为每每都让人大跌眼镜。所以两个说法都没有错。”杜兰的嘴角翘起得意的弧度，这都能被他圆回来，自己果然是嘴炮的天才。
总结来说就是生产力提升了坏人做坏事的能力，所以让社会变复杂，同时也让坏人更无下限。
仔细思考，配合自己的所见所闻，继国缘一不得不承认这个结论是有道理的：“鬼也可以解释成为获得了生产力提升，所以做了普通人做不到的坏事。那为什么好人得到生产力之后却不做好事？”
“因为社会很复杂啊，一个人做了好事，或许对他来说是好事，但对其他人来说就不一定是好事了。生产力让社会产生了无数的小圈子，大家都圈地自萌，对坏事的标准比对好事的标准更加统一。就比如现在你们绝对消灭所有的鬼是好事，但我觉得保留鬼监督才是好事，你看这不就有冲突了么？我们都有一片好心，但手段完全不同，思维方式也不一样，所以好事的标准也就不一样了。”
好事只是部分人的好事，坏事却是所有人的坏事，所以坏事越发显眼，好事却不受关注。
继国缘一上了一堂深刻的社会哲学课，只感觉阳间社会的事情太复杂了，还是阴间的三观更符合自己。
“受教了，之前是我想得太简单了。”继国缘一深刻地反省了一下：“现在想来每个决定都不容易，法师阁下你下的鬼监督的这个决定肯定也不是张口就来的。我相信你。”
“如今鬼的生产力更高，所以让鬼监督人是没问题的。未来人的生产力超过鬼，那么鬼就可以退居二线了。”杜兰说道：“祢豆子是善良的鬼，有了这样的生产力一定能做有益于社会的事情。”
继国缘一想到祢豆子可以通过睡觉就补充能量，并不吃人，不由点头：“祢豆子一定能分辨善恶的，帮助那些弱小的受欺压的人提供生产力，让他们完成报复，起到警示作用。”
“没错，只要鬼的生产力更强，就能实现报复和警告，也就是鬼监督的任务。”
“这就是药方？”上弦壹终于得到了药方，虽然只是普通的药材组合，却有出乎意料的效果：“有了这个，我的力量将会变得更加强大。”
终于，鬼的道路已经走到了极致，吃下药，那就是和鬼舞辻无惨一样的存在了，做人只能是老二，但做鬼一定要争第一。
没有任何犹豫，上弦壹立刻照方抓药，然后把药材煮了直接吃掉。
咚咚，心跳声传来，然后就是剧烈的痛苦，痛得好像要死掉一样。当初鬼舞辻无惨就是因为怀疑大夫居心不良所以才会反杀大夫的，吃了药后的副作用确实很难受。
上弦壹也跪了，不得不全力抵挡这份药力。
这么一来，他就不设防了，上弦叁正好经过顺手也把药方拿走了。经过杜兰的激励，他现在是上进心全开，上弦叁也要变得更加强大，他不会承认自己是弱者的，因为弱者就等同于卑鄙，他绝对不要做卑鄙的弱者。
于是两位上弦全部吃了药，进行了强化。
鬼舞辻无惨发现自己的小本本不见了，当即就开始疑神疑鬼，因为现在他谁都不能信任，入脑的佛经让他失去了对下级鬼的读心能力，他知道这些下级鬼都是坏人变的，不可信任，他可不想经历农夫与蛇的故事。
于是鬼舞辻无惨不得不加紧努力去寻找那特殊的蓝色彼岸花，因为只有如此才能让他克服阳光的弱点，成为真正的完美生物。
现在危机感已经降临，从法师出现之后的时间内，鬼舞辻无惨的日子是辗转难眠：“难道那个法师和继国缘一一样也是老天爷派下来和我作对的？”对于这种事情鬼舞辻无惨绝对不承认，鬼是人类的进化，超越人类的存在，不应该被压制。
现在是草木皆兵，风声鹤唳，四面楚歌，十面埋伏，必须要想一个办法。鬼舞辻无惨在战国之前太过悠闲了，就好像是生活在羊群里的大灰狼，根本没有任何的动力让他脱离安逸的环境去努力。直到继国缘一横空出世，强迫鬼祖上进。
从江户时代才开始建立自己的势力，但思维依旧首先于陈旧的惯性，说是十二鬼月，但事实上真正派的上用场的也就是上弦，而且这主仆之间也没有足够的信任。如果继国缘一真的出现，上弦他们也不过是炮灰，只是让鬼祖逃跑起来更加体面。
“就算是上弦，他们却依旧没有舍弃人类的部分，说到底还是人类的劣根性。”鬼祖知道现在这些属下都不能相信了，因为他了解这些属下体内还有残余的人性，而人性是最丑陋的，会让他们保留对爱情的美好期待，保留上进心，保留好胜心，这些都是邪恶的丑陋的不该存在的。
对于人类来说美好的个性，从鬼祖的角度来说这些个性带来的就是不稳定，都不应该存在于自己手下身上，手下就应该永永远远做手下，就应该感恩自己把他们变成了鬼。
可惜鬼祖几次三番提醒属下把这些人类劣根性都剔除，可没人听从，一个个都把这些个性隐藏在心底，还时不时翻出来看看，真可谓是‘身如菩提树，心似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这样一来，他们怎么可能彻底沦为鬼，在鬼道上更上一层楼？只有完全变为鬼，才能追求鬼的极致。鬼祖认为上弦他们能力不够就是因为还不够‘鬼’，只有彻底抛弃所有人性，才能最求鬼道。
而鬼道的第一步，就是克服脖子的弱点。抛弃人性之后，脖子也就不再是弱点了。鬼舞辻无惨就不怕被砍脖子，因为他是真正脱离了人类低级趣味的存在，纯粹的鬼，不追求人类追求的，视金钱如粪土，视美女如骷髅，视权柄为垃圾，他所追求的是鬼的极限，是完美的生物。
这就是鬼之道。
人性的一切都应该被抛弃，连这个都做不到的鬼，根本没有资格上进，就算偷了药方也不可能超越自己。鬼舞辻无惨知道偷自己药方的肯定是自己的属下，因为这个药方对鬼的效果最大，但药方只是引子，抛弃人性才是真正的入鬼之道。
“愚蠢的鬼才会用人的方式思考。”鬼舞辻无惨冷冰冰地说道，他决定了，既然这些人不能相信，那么就最后利用他们一下好了。让他们和鬼杀队自相残杀，算是废物利用了。
鬼舞辻无惨也准备大决战了，因为现任的当主是个好对手，竟然打破了百年不变的局面，作为人已经很优秀了，自己得去见见他，去为他送终，等到现任当主一死，鬼祖就会发动总攻击，彻底消灭鬼杀队。
鬼舞辻无惨如预计的一样来到了当主的家，这虽然是秘密的地方，但鬼舞辻无惨之前已经把一半猎鬼者的家室都调查清楚了。看到消灭上弦的当主如此悲惨，鬼祖的心情很好。
“你还真是把自己的喜悦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杜兰自然不会错过这历史性的会面。
鬼舞辻无惨是利用空间血鬼术传送过来的，此时庭院里当主的大女儿和二女儿正在拍皮球玩耍。妻子正在照顾当主，而当主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庭院里并没有异常，至少鬼祖是这么认为的。
“法师你还真是阴魂不散。”鬼祖倒也不害怕，反正他就是来送终的：“百年来，这位当主是第一个打破局面之人，在他临死之前，我想要来送送他。”
“我看你就是来幸灾乐祸的，不过我也不会怪你，因为幸灾乐祸也是人类的天性之一。”
“呵呵，不要把我和人类相提并论，我是鬼舞辻无惨，第一个鬼，所有鬼的源点，早已经脱离了人类的恶趣味。”鬼祖最讨厌就是被人当成人来讨论。
“被实话批评就会原形毕露，你这样也很有人性。没想到你虽然变成了鬼，却没有忘本，本法师很欣慰。不像某些人还没变成鬼，就嚷嚷着‘我不做人了’，这种人真的是好气又好笑，你说是不是？所以做鬼和做人一样都不能忘本。”杜兰谆谆教导。
鬼祖很愤怒，因为自己早已经忘本了，他现在走的是鬼之道，和人之道背道而驰，南辕北辙，他根本不是人，是鬼！自己要冷静，千万不能被法师牵着鼻子走。继国缘一是要从身体上消灭鬼，那么法师就是要从精神上否认自己的鬼之道，自己绝对不能上当，只有坚定不移地努力践行鬼道，那么法师一定会一败涂地。
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男人外加一个男鬼也一样是一台戏。
在当主弥留之际，在这个秘密的府邸内，鬼和法师同时出现，一见面就是针锋相对，火药味十足。
杜兰说鬼舞辻无惨没有忘本，而鬼祖要坚定自己的鬼道。
人是不可能做人的，只有吃人才能生活的样子，这就是恶鬼修罗之道，是吃人之道，绝对和法师所谓的不忘本没关系。
“法师，从千年前我就已经抛弃了人类的思想，也抛弃了人类的欲求，从此走上了一条唯我独尊的鬼道。人类追求的一切在我看来不过是短暂的烛火，瞬息既灭，而我最求的完美却是人类望尘莫及的。我和人是有根本上的差别的，不要把我和人混为一谈，这是对我的侮辱。”鬼祖言之凿凿，表示自己不是人。
“没有学会做人，如何学会做鬼？你连人都做不明白，又如何能学会做鬼？”
“不要把我和十二鬼月这些低级鬼混为一谈，他们抛弃不了身为人的部分，但我不一样。我有足够的寿命去剥离我的人性。”鬼祖可不是一般的鬼，在这个世界上他是最长寿的鬼，活了一千多年。寿命排名第二的不是十二鬼月，而是那个背叛的美女鬼，第三名是上弦壹。至于其他的鬼寿命都不过是一百多年、两百多年罢了：“就算是鬼，记忆力也是有限的，我们能清晰记住的也就是一百多年的历史，而之后就不得不之挑选重要的记忆来记，其他不重要的记忆全会被覆盖掉。其他鬼之所以还保留人性，只是因为他们最重要的记忆没有被覆盖。而我不一样，生为人的时期已经是一千年前了，我的记忆至少覆盖过十次，所以生而为人的那远古记忆早就已经模糊，所以我可以毫无芥蒂地抹除我的人性，我可以告诉所有人我就是鬼。”
鬼祖果然是个热爱科学的鬼，用这种方式解释了人性缺失的客观性。时间越长，人性越淡，因为这是大脑记忆体决定的，就算成为鬼也不能改变。他的记忆存量有限，所以就会删除人类时期的记忆，装满恶鬼时期的记忆，久而久之，他就忘记了自己做过人，只记得自己是鬼了，最后人性也就全被删除。
而其他鬼年纪太小，所以为人的记忆还保留着，所以才会有人性这个弱点。
“精彩。”杜兰鼓掌表示鬼祖不亏是鬼祖：“果然任何一个开创者，绝对不仅仅是在物资上的领先，同时也要在理论方面领先才行。你这套‘记忆恶鬼化’的理论可谓是提水不漏了，充分地利用了恶鬼身体的特性给予恶鬼行凶提供了合理性。太精彩了，我要给你打一百分，不怕你骄傲。”“利用鬼和人的相似性和差异性，看来这一千年你确实没有白过。”
虽然法师好像是在夸奖，但鬼舞辻无惨怎么都感觉有点诡异，好像法师夸奖中还带着一丝嘲讽。不过算了，鬼舞辻无惨今天来就是看看对手的凄惨下场的：“呵呵，不需要你多说。鬼杀队现在已经不成气候了，接下来的时间将是我和你成为棋手，继续下这盘大正时代的棋。”
当主已经是死定了，可以忽视了。
然而鬼舞辻无惨显然是小看了当主，到目前为止他的所有行为都在当主的预料之中。当主预料到鬼祖会来嘲笑对手，嘲笑人类的极限，这就是当主一直在等的机会。
虽然杜兰出现是在意料之外，不过也没关系了。鬼杀队的众人已经去集训了，没有意外的话斑纹会集体觉醒，力量大增，那么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用这残躯以及妻子和两位女儿作为诱饵，为队员们创造一个机会，一个击杀鬼祖的机会。
在这个院子里，当主埋了大量炸药，就是为了给鬼祖致命一击。
虽然对不起法师，不过这个计划势在必行：“鬼舞辻无惨，我们下地狱继续下棋吧。”
鬼祖一愣，这病弱的当主怎么突然回光返照了？此时他感觉到了不安，难道这个当主突破了做人的底线？
没错，要杀恶鬼，自己就要化身恶鬼，用自己家人的生命作为代价。当主对妻子露出了歉意的微笑，因为妻子真的付出了太多。
另一边两个女儿也停止了玩耍，她们是自愿留下来做诱饵的，现在她们就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轰！
“怎么可能？！”爆炸的高温和冲击波来的太快了，鬼舞辻无惨做梦也没想到人类能做到这个地步。
“大人，时代变了！”此时鬼祖还听到法师的声音传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分心，必须防御。他是活了一千岁的鬼祖，什么场面没有见过？
当然这轰飞整个宅邸的巨大爆炸确实是第一次见，就算是鬼祖的身躯也承受不住这大爆炸，瞬间就不成人形了。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第二波攻击。
“鬼舞辻无惨？！”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带着无限的怨恨。是那位一直在帮祢豆子研究鬼变人药剂的美女鬼，她也和当主达成了合作关系，参加了这次作战，成为了大爆炸之后的第二波攻击。
“珠世？！”此时鬼祖像是一滩烂泥，他确实是大意了，不过想要杀他只靠炸药根本不够：“你们这些家伙找死！”就算被炸弹轰过，鬼祖依旧有力量反击。
珠世还不是对手。
不过爆炸的动静把集训的鬼杀队全引来了，他们的集训地就在不远处。此时他们一个个睚眦欲裂，都要为仁慈宽厚的当主报仇，军心可用。
对这些年轻的猎鬼者来说，当主就是他们的哥哥，就是他们的长辈，就是他们的亲人，现在当主死了，被鬼祖害死了，他们要报仇。
先是大爆炸，然后又是珠世的药剂偷袭，最后还有鬼杀队的正义围殴，鬼祖也不得不选择暂避锋芒：“撤退。”
脚下地面变为滑动门打开，鬼祖回到了自己的无限城中，接下来他要吸收珠世，养伤。
但鬼杀队不会放过他的，这次他们必须杀入敌人的老巢，在敌人痊愈之前消灭敌人，不然当主的一片苦心就白费了。
“岩之呼吸·九型。”最强的岩柱动手，直接轰开了地面，原来无限城是在地下移动的空间。
所有人都没有一丝犹豫，全部跳了进去，虽然无限城里肯定危机重重，但复仇之心让他们勇往直前。
“啧啧，有没有觉得你们父亲对你们还不如对猎鬼者好？”
杜兰自然不会看着两位可爱的双胞胎萝莉死去，所以救下了她们。
“我们还有两个妹妹，还有一个弟弟。家族还有延续，如果用我们两条命可以伏击鬼舞辻无惨，那就是值得的。”两位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姐妹还不领杜兰的情，她们完全不在意，只希望和父母一起去黄泉，因为她们还有三个妹妹弟弟。
“区区人类？！”之前被继国缘一打得和狗一样也就算了，毕竟继国缘一是千年历史上最强的武士，所有呼吸的起点，被继国缘一这个挂壁打到自爆逃走不丢人。可是现在竟然被一个无名之辈算计得如此狼狈，鬼舞辻无惨就有点不能接受了。完全出乎意料，区区人类竟然只是靠智慧就重创了自己，实在是太可恨了。
偏偏是这个时候，药方失踪，自己还受重伤，太危险了。好在无限城还是忠于自己的，这种时候，他可以躲在无限城的中心养伤，不管是人是鬼都不能靠近。
“可恨啊！”太憋屈了，不过继国缘一也没有多少时间纠结，因为鬼杀队的人已经冲到无限城里，他们肯定会来找自己的：“鸣女，绝对不能让任何生物靠近我。”
“了解！”
鸣女是无限城的源头，她可以随意控制无限城的空间，现在将无限城变为一个庞大的迷宫，讲敌人分而歼灭之。
鸣女总是抱着琵琶，身穿和服，长发遮面，端坐在角落，她的头发黏在墙壁之上，依靠这一面墙壁直接控制空间。
刚刚经历了魔鬼集训的鬼杀队全部出发，那叫一个壮观。
不过就在他们进入地下，沿着走廊寻找的时候，突然地动山摇，走廊立刻分裂开来，地板墙壁屋顶全部变成了活动的大门。
“大家小心！”一个踩空，人就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去了。
岩柱大喊一声，希望大家注意脚下。虽然岩柱是个瞎子和尚，但他心眼明亮。
“啊！”但就算及时提醒，一般猎鬼者也没有足够的反应能力，纷纷被活动门吞噬，去到了其他地方。连柱和炭治郎三小强也被切割了。
“这不算什么，我们可是刚刚还在接受魔鬼训练啊。”我妻善逸大呼一声，然后一脚踩在传送门里，直接就消失了。
只剩下炭治郎和水柱两人勉强还在一起。
“大事不好了，敌人是要把我们分开。”水柱意识到了敌人的战略，现在只能和炭治郎一起战斗了=。虽然他一直认为自己不是真正的水柱，因为他是昏迷了七天，被师兄用生命守护才度过测试的，而不是凭借真正的实力，不过经过炭治郎的开导已经好多了。
“哦！”炭治郎会紧跟水柱的动作，继续寻找鬼舞辻无惨。
这是和时间赛跑，因为一旦鬼舞辻无惨恢复的话，他们就不可能再打败对方了。所以必须趁着鬼舞辻无惨重伤未愈之前，给他致命一击。
就看是鬼舞辻无惨痊愈的速度快，还是他们发现鬼祖得速度快了。
所有的猎鬼者都已经全部出动了，毕竟魔鬼训练的时候大家都在一起。因为在一起才能传染斑纹。
“有不速之客进来了。”无限城中自然有鬼，除了上弦之外，鸣女也将其他鬼一起找来进行防御。
此时我妻善逸就遇到了一个，以前是他的师兄，而现在却成为了叛徒的鬼。一直不正经的我妻善逸遇到这位背叛的师兄之后，是前所未有地认真了起来。
两人都是雷之呼吸，只是因为师兄认为老师私藏了本事，所以杀死了老师，并且摒弃了人类的身份。
现在师兄弟两人重新见面，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所以说如果鬼都被消灭了，那么猎鬼者就会变成不稳定因数。这类人其实不在少数，因为自己水平不行就怪别人，甚至连老师都不放过，学了点呼吸就连本分都忘了。”杜兰对我妻善逸的师兄进行了批评。
继国缘一想起了自己的哥哥，他是不理解这类人的想法：“明明没有了鬼，可以好好过日子了，为什么非要搞点事情出来？真是不能理解这些人。力量真的这么重要么？”
“他们认为获得了力量就可以获得一切，就以事事顺心了，这不过是美好的幻想而已。力量可以帮助他们，但真正顺心不顺心还是要看自己。”杜兰认为力量换不来快乐，因为如果力量真的可以换来快乐的话，那杜兰应该就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了，但事实上并不是如此，他还是不得不自己去找乐子，还是得自娱自乐。如果只有力量的话，而不是遇到形形色色的世界，那么杜兰估计也会停止思考。
“确实如此，力量不等同于快乐，收获一份感情才是。”继国缘一也是因为家人复活才快乐的，不然也是孤独终老，抱着力量凄凉地活下去。
但显然我妻善逸的师兄不这么认为，他认为自己的天赋比我妻强，自己也比我妻更加努力，凭什么师父却更看重我妻善逸？这个好色，又喜欢偷懒，而且还很蠢的弟子有什么好的？
我妻善逸确实是这样的人，但他也有闪光点，比如够义气，死斗的时候他绝对不会自己逃走，能做到这点的人就已经很宝贵了。
“我确实不如你，雷之呼吸也只学会了第一型，那你为什么还不满足？你已经有那么强的实力，为什么还要杀死师父，背叛人类？！”我妻善逸也不懂师兄为何如此选择。
“因为变成鬼，我就可以杀掉所有我看不顺眼的人了。”
继国缘一只感觉这种人真的是可悲：“他们不是学习力量，而是被力量支配。”看得继国缘一都想要出手了，看得气人。
我妻善逸很生气：“那就由我这个一直被你看不起的废物来打败你吧。”雷之呼吸开始，我妻善逸确实学习能力不太强，但他不会退缩。
“就凭你这个只会雷之呼吸·壹型的家伙也想打败我？白日做梦！”不是师兄看不起师弟，而是师弟真不行，光是学壹型呼吸就要死要活，还差点被雷劈死：“我可是掌握了所有的雷之呼吸，你要找死就来吧。”
继国缘一通过杜兰的法术观察战场的每一个细节，他知道我妻善逸其实不差了，虽然只学会了壹型的呼吸，但至少能发挥全部威力，足以把雷之呼吸的优点展现到极致。
轰，我妻善逸的速度像闪电一样快，两人的日轮刀在呼吸之间已经对撞出了火花。
火花落地的期间，又是你来我往的攻防，我妻善逸身上被切开了众多伤口，鲜血不断流出。
“愚蠢的家伙，你的雷之呼吸一塌糊涂，所以就去死吧。”
我妻善逸一言不发，他当然知道自己的缺点，但他不会放弃这场战斗，他要为师父报仇。
“去死吧！雷之呼吸·六型·雷杀。”面对昔日的师弟，师兄可不会防水，是真的要杀了我妻善逸。
“雷之呼吸，柒型·火雷神。”超越了原本雷之呼吸六个型的自创呼吸，这是我妻善逸在这么多场战斗之中的总结和创新，既然师兄掌握了所有的雷之呼吸，那么就要用超越他的呼吸决一胜负。
爷爷，为我骄傲吧！
我妻善逸知道师父为了训练他花费了多少心思，一直以来自己确实很丢人，但现在自己已经成长了。
轰！
“怎么可能？”师兄看到了一条雷龙，这不仅仅是雷之呼吸的剑法，还有各种其他不熟悉的剑法融合其中。因为这是我妻善逸融合了伙伴剑法自创的一招，里面有火的热情，也有兽的狂野，更有雷的磊落。
胜负分晓。
“只有对力量的渴求，却没有使用力量的善心，这样的剑道注定短暂。”继国缘一给这个敌人盖棺定论。
进入了无限城，第一场战斗只是我妻善逸的小试牛刀，以绝对的优势战胜了自己的师兄，打败了那个为了力量不择手段的人类叛徒。
比起这场战斗来，其他地方的战斗就惨烈了很多，被切割分散的猎鬼者死伤无数，这次是鬼杀队全体出动，一共有一百三十多位在前线奋战的猎鬼者一同进入了无限城。
有个走廊遍布了血迹和尸体，在这场战斗中鬼也克制了食欲，只是杀人却不去吃。
“霍霍，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年轻的少女送到我的面前，真是让人愉悦啊。”上弦贰很高兴，因为他的面前是虫柱蝴蝶忍，也就是香奈惠可爱的妹妹。当初香奈惠为了学艺离开了鬼杀队后，妹妹就努力上进成为了柱。
蝴蝶忍，十八岁，个子娇小，却是一个精通剑法和用毒的优秀剑客，此时她遇到的却是最喜欢吃少女的鬼。
那位天生异瞳，从小就长在宗教家庭，长大之后更是自己成为教主的上弦贰，最喜欢吃少女，因为他认为少女那孕育生命的身躯是鬼最好的营养。
人对食物百般挑剔，鬼也是如此，有些鬼喜欢吃少女，而有些鬼却绝对不吃女性。有些鬼喜欢吃六岁到十二岁孩子的大脑，而且认为越聪明的大脑越是美味。
此时上弦贰就好像是拿到了自己的外卖，贪婪地看着眼前少女。
好强，少女的心情并不平静，因为现在她是独自面对上弦，而且对方还是第二强大的上弦，压力不可谓不大。光是对方的气场就已经让人战栗了，冰凉的手脚无处安放，手中的日轮刀也带不来任何的安全感。
但不得不战，因为不战斗就是死。
“虫之呼吸·蜂牙之舞。”少女手中的日轮刀是特制的细剑，如黄蜂尾后针一般迅捷，连环刺出。
不过对上弦来说，这样的攻击根本没有任何的效果：“就算我站在这里让你打，你也杀不了我，我的恢复力可是很强的。”这种细剑的快攻就算能制造众多伤口，但很快就会复原。
反过来，蝴蝶忍如果被打中的话，那么不死也是重伤。
就在短兵相接之时，上弦贰的血鬼术也已经释放出来，是带有冰属性的可怕攻击：“莲叶冰。”
轰！
空间中生长出无数莲叶，稍微触碰都能把人冻结。
双方一出手，强弱就已经立刻区分了，上弦贰占据绝对的优势：“只是这样的话，我可打不起精神来了。”
“虫之呼吸……”只能努力去呼吸，去战斗。可惜蝴蝶忍忘记了对方可是上弦，对方杀过无数的柱，所以很清楚猎鬼者的强项就是呼吸，所以早就针对呼吸设计了自己的招式。
碎裂的冰渣可不仅仅是冻肺，更是带有毒素，可以麻痹猎鬼者。也就是说胡蝶忍越是呼吸，越是中毒，到最后就会成为一盘不错的美食。
胡蝶忍也发现了自己好像中毒了，因为她也擅长毒药，意识到对方的血鬼术不仅仅是冰属性还有毒属性。
糟糕，非常糟糕，因为已经是生死的边缘。不过也好，只要对方吃了自己，那么就是对方的死期。因为蝴蝶忍身体里有很多家传的毒药，可谓说身体就是一剂剧毒，就算对方是上弦，如果是从内部伤害的话，绝对可以杀了他。
“不要放弃。”就在蝴蝶忍因为中毒而分神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将她唤醒。
“姐姐？！”
“抱歉，来晚了。都怪法师说英雄总是最后登场，非要等到现在才让我离开。”香奈惠一开始就想出手帮助妹妹，只是被拦住了。
杜兰安排香奈惠在妹妹陷入绝境的时候再出现，制造戏剧效果。
“姐姐。”看到姐姐，蝴蝶忍已经要泪流满面了，她们分别了两年，终于又可以并肩作战了。
“又一份外卖。”上弦贰笑了，因为看起来都很美味：“还是两姐妹么？太好了，你们就和我永远在一起吧，永远也不分离，就像这些信徒一样。”
轰，一面墙壁打开，无数骷髅从墙内涌出，铺满了战场，给敌人造成成吨的心理压力：“看吧，这些人都是心甘情愿和我融合的信徒，现在她们就活在我的身体里。”
从髋骨的区分的话，这些死者都是年轻的女性。上弦贰把她们带到了无限城，把她们全部吃掉。
蝴蝶忍已经沉不住怒火了，只感觉气血上涌，毒素更加入脑。
而香奈惠却见多识广，连战国去去过了，所以就算见到了这成堆白骨的死者，也很冷静：“上弦贰，你这样的人根本不能理解感情吧，因为你本身就缺少共情的能力，就算你的父母全部死去，你也不会感觉难受。生为人类，你本身就是一个残缺品。”
上弦贰的眼神变得危险，因为这个女人知道的太多了。
当然这些都是杜兰告诉香奈惠的。
崇拜，姐姐永远是姐姐，就是厉害。蝴蝶忍现在不是虫柱，只是单纯的妹妹。
“口气倒是不小，但你的结果都不会改变，你们都会成为这皑皑白骨中的一份子。”上弦贰已经准备好吃掉她们了：“血鬼术·寒烈白姬。”
轰隆，两个冰霜雪女出现了，又是鬼的分身。
不得不说鬼喜欢分身，而且这种血鬼术确实可以给他们制造人数的优势。
“分身就交给我吧。”“伊之助参上。”头戴猪头的伊之助也闯入了上弦贰的道场，既然遇到了敌人就没有不出手的道理。
雪风暴中，两个拿着扇子的分身出现了，一挥扇子在道场内掀起了狂风，地上的白骨全部被粉碎，低温的风带走了体温。
“这场战斗不能一直拖延下去，低温条件下对我们不利。”香奈惠说道，低温可是会死人的，而且一旦体温降低到了一定的极限，那身体就会不受控制。
“伊之助，注意呼吸，不要吸入有毒的冰屑。”蝴蝶忍提醒新来的。
“哦，看我先解决两个分身。”
香奈惠继续牵制上弦贰。
此时上弦贰确实不敢出手，他想起来了：“两年前，你来过我的道场，当时和你在一起的还有那个可恶的法师。”想到法师，上弦贰不由戒备，因为这两年来他都没有逃离法师的阴影。
“没错，两年前是我惨败，所以这两年中我追随法师学艺，就是为了今天能够打败你们这些恶鬼。”香奈惠说道：“上弦贰，承受我最强的波纹疾走吧。”
杜兰表示香奈惠还是没有学到精髓，这个时候就应该配一个JOJO立才有内味。
三对一，但加上鬼的两个分身，倒是在敌我数量上形成了均衡。
上弦贰在很小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和人类没有共情了，不管看到什么都没有感觉。因为出生就很特殊，有一双纯洁的双眼，所以被父母当成是宗教圣人骗钱，但不管是信徒如何跪拜，还是为了自己打架，上弦贰都没有一丝的波动。
甚至有人因为自己一句话而拔刀相向，直接被砍死，也同样不能让他感觉心情的波动。直到他变成了鬼，那是真正地感受到了世界的多姿多彩，才知道什么叫做快乐，从那时候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天生就是鬼，之前短暂的人生只是投错胎了。
此时面对三个猎鬼者，上弦贰也是全力以赴，把自己的血鬼术发挥到了极致，除了分身，在他背后还有巨大的一尊冰佛：“血鬼术·睡莲菩萨！”
“好强，不愧是上弦中排名第二的强者。”伊之助本来还说自己可以对付两个分身，可事实上两个分身使用的血鬼术强度也是上弦级别的，只靠他一个人根本挡不住。
低温风暴就算没打中伊之助，也在不断地抽调周围空间的温度，时间一长，伊之助只感觉呼吸的时候肺部吸入了钢针，同时手指和脚趾已经开始失去知觉，这样下去他的速度会越来越慢。
地上的累累白骨上都结了一层白霜，可见在这个道场内温度是不断在降低，很快就要变成冰库了。
“我的分身可是和我有相同的水平。”上弦贰可没有说谎，他的分身就是这么强大，而且他本来可以释放五个分身，但因为要保护本体所以就放了两个，其他的能量用于睡莲菩萨的防御。
“不管你的实力多么强大，今天都是你的死期。”蝴蝶忍挥动日轮刀，展现了决一死战的决心，只要她能打败上弦贰，就能为无限城里其他地方的同伴减轻压力，所以就算死也绝对不能放弃。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个猎鬼者闯入了进来，正是香奈惠和蝴蝶忍的义妹，那位不喜欢说话的妹子。
“太棒了，又有外卖了，你们这样接二连三地来送死，我非常感谢你们，我一定会把你们三个全部吃掉的。”上弦贰微笑着展开了攻击，身后的睡莲菩萨已经开始动起来，巨大的菩萨却没有任何的停滞感，动起来是虎虎生风。
“小心应对，这个巨大的怪物威力肯定不小。”香奈惠让两位妹妹千万要小心，如果被打中的话会死人的：“香奈乎注意呼吸，不要吸入毒气。”还提醒一下新来的妹妹不能忽视敌人的毒气。
义妹不说话，只是点头。
“好了，我们三姐妹齐心合力，其利断金。”香奈惠一声呼唤，三位妹子一起发动了攻击。
伊之助表示自己是不是很多余？
并不多余，在这个战场上的人都和上弦贰有关系。
在分身的夹击之下，伊之助的猪头面具被打碎了，露出了他那足以媲美花魁的绝世容颜。男生女相，而且还那么漂亮的，也是少见，这说明伊之助是继承了母亲的优秀基因。
而伊之助的容颜也让上弦贰想起了一些东西：“你这张脸，我一定见过。”肯定见过，不然不会有这样的记忆：“我想到了，十多年前吧，我在某地开道场的时候，见过一个和你有同样容貌的傻女人，她那时候就抱着一个孩子。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不过那个傻女人确实很特殊。虽然智商不高，但却有野兽一样敏锐的直觉呢。”
“什么？”伊之助愣住了，一个和他长的一样的女人？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难道那个女人是自己的母亲？
伊之助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被遗弃在山野之中，被野猪喂养，后来在山脚的爷爷家学习，他一直认为自己没有亲人，就算有也是无情抛弃他的坏人。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如此。
上弦贰接连接受了三分外卖，是喜形于色，所以也乐意旧事从提，讲述那个傻女人的故事：“这个女人呢，被家暴了，所以抱着孩子逃了出来，不过没想到她竟然逃到了我的道场，还求我帮忙。我觉得很有趣，就把她留下来了。不过很快这个女人就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道场是吃人魔窟的事实，所以她又抱着孩子逃跑了。真的是很傻，一直往死路上跑，最后跑到了断崖边被我追上。不过最后她宁愿跳崖也不愿意被我吃掉，真的是愚蠢，明明被我吃了，就可以永远活在我的身体里了。对了，那个孩子的名字好像就叫伊之助。”这个名字是在伊之助的襁褓里的，他长大之后教他认字的爷爷告诉他的。
原来如此，伊之助才知道自己并不是没有妈妈，只是被恶鬼追得走投无路。感觉体温升高了，日轮刀也变得炙热：“缘分啊，真的是太过美妙了，我得感谢漫天诸神给我这次报仇的机会，上弦贰，只有你必须由我亲手解决。”
“好气势，可惜你们四个人现在位于低温和毒雾之间，还有我的分身和睡莲菩萨，只要再过一会儿，你们的身体就会僵硬，动作会越来越慢，而我却不会受到影响，战斗的结果显而易见。”“不是我小看人类，而是人类是有极限的。从很久以前我就感受不到人类的任何感情，开始我还觉得是我不正常，但我后来知道我天生就是为了超越人类而存在的。”
香奈惠自然也知道：“真正有极限的是你，法师说过人类的赞歌是勇气的赞歌，人类的勇气是没有极限的。你们三个靠近我，我把波纹打入你们的体内，这场战斗必须要同心协力。”
三人立刻靠近，香奈惠连续呼吸，身上电弧不断：“接受我的波纹疾走。”
轰。
三人感觉到了被电击的酥麻，同时还被注入了更加强大的能量，温度回来了，头发都竖起来了，这种力量感真的是前所未有。
“好了，战斗正式开始。”香奈惠的眼神犀利起来了，毕竟到现在为止她连刀都没有拔出来：“真的是听了一个很感人的故事，不过也到此为止了。忍，香奈乎你们去处理睡莲菩萨，这只鬼交给我。”香奈惠此时在要抽出艾哲红石的宝刀。
气场变了？上弦贰发现香奈惠的逼格指数突然提升了，他不由怀疑这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一个人可以改变逼格指数？
当然是杜兰教的：“所谓逼格指数，当然是在有需要的时候提升才更有逼格。”
作为杜兰的弟子，只是实力强大是不合格的，还要够装逼才行，毕竟帅才是一辈子的事情。
艾哲红石的宝剑闪耀着无限的光芒，香奈惠认真起来，形成了超越恶鬼的可怕气场。
人为什么会有如此巨大的变化？短短两年之内，这个女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上弦贰还记得两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根本没有一点还手之力，自己可以用一百种方法料理这份食材。但两年之后，对面这个女人已经脱胎换骨，人类怎么能做到这点？
“你似乎很不理解，也对，对人类没有共情能力的你自然也不会理解人类的本质。我们人类可是要将不可能变为可能的存在啊。”香奈惠想到这两年里自己被法师丢到战国特训，想到自己见到了种种人和事，多少人都在努力地挣扎地活下去，努力地改变这个世界：“鬼哟，不要小看人类。”
金色的波纹疾走在呼啸，在咆哮，在嘶吼。
上弦贰大怒：“睡莲菩萨，玄冰寒针。”
轰隆一声，无数冰针带着剧毒飞散出去，飞针是鬼很喜欢的攻击方式，就是用大范围的千本针射击，进行全方位的打击。
四周都笼罩在冰针的阴影之中。
“香奈乎，我掩护你，睡莲菩萨体型巨大，用你的刀去砍断它。”“虫之呼吸·蜈蚣之舞。”蝴蝶忍要掩护妹妹去攻击，随着呼吸的进行，她的动作猛然加速，形成一个蜈蚣的轨迹，开辟杀局中的生路。
好轻，蝴蝶忍只感觉自己好轻盈，这就是姐姐的力量么？姐姐的波纹能量存储在自己身体里，不但驱赶了寒冷，还让自己的动作变得更快，身体有了更多的活性，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的迅捷。
波纹真的是太神奇了。
波纹确实神奇，波纹是生命的能量，能让枯枝开花。也能储存在身体里，帮助身体恢复，提升细胞活跃度。
香奈乎看到了，是姐姐开辟出来的攻击路线，绝对不能让两位姐姐失望。她又想起了自己被姐姐买下来的画面，那时候自己好几天没吃饭了，身上也脏兮兮的，被父母牵着走向市场。两位姐姐看自己可怜，就拦下来。被买下来之后，香奈乎才知道什么叫做人生，为了报答两位姐姐，她努力练剑，成为了猎鬼者。
自己的生命是两位姐姐的，所以现在绝对不能让她们失望，紧随其后，杀向睡莲菩萨，用自己最强的呼吸：“花之呼吸·最终型。”
香奈乎知道这最后的招式很危险，不过姐姐的力量就在身体里，如果有波纹的话，就算是最终型也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吧。
彼岸朱眼。
香奈乎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而她眼睛里的世界开始减速，一切都变得缓慢起来。这就是她最强的招式，超级动态视力，只是这种能力伴随着眼球压力，所以如果随便使用的话眼睛会瞎掉的。但现在香奈乎知道有姐姐的保护，这个招式很安全。
“动态视力么？继国缘一，你怎么看？”
继国缘一听杜兰询问，他都不太好意思开口，毕竟者是少女的看门本事，他总不能说自己的眼睛其实一直维持着这样的超级动态视力。人家拼着瞎眼的风险才能使出的招式，在继国缘一这里只是日常罢了。
外挂和普通人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看继国缘一不回答，杜兰继续说道：“只有动态视力也是不行的，还是需要身体配合才行。不然眼睛看得到，身体追不上也没用。”
“确实如此。”继国缘一在活过二十五岁之后就是这种感觉，眼睛能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多，但身体却到了极限，跟不上思维了。眼神追上，在思维里目标已经被斩断了，但最终身体却不给力了。
“不过能看到也是好的，这个世界上一切的发展都是建立在能看到上面，能看到才能想办法追上去。”杜兰说道：“你知道科学么？”
“？”完全不知道杜兰要说什么，这打架呢，杜兰怎么扯上科学了？再说了杜兰不是法师么？他的所作所为和科学有什么关系？继国缘一表示唯独法师不应该谈科学，因为法师本身就不科学。
但杜兰却还是要说：“一切的一切都是以看到为基础的，人类文明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看到’这个基础上的。哪怕是科学也一样。一发现新的现象，二用数学的工具解释，三制造仪器继续观察，只有这样文明才不断地发展。”
“你说的很对，但和这场战斗又什么关系？”
“关系很大，比如这位少女拼着眼瞎也要去看到敌人的动作，这就是蛮干，就是违背科学，毕竟真正的高手使用的都是通透的世界。”
通透世界，是武者最高境界，就是说武者已经不单纯是用眼睛来观察敌人，而是通过气这种感应。眼睛需要接受光从敌人身上反射过来的光线，才能观察到对方的动作。但通透世界，却是直接通过气来感应对方的肌肉动作，肌肉一动就可以知道对方是要做什么动作。也就是说在通透世界的战斗中，就是预判敌人，预判敌人的预判，预判敌人的预判的预判……
继国缘一对杜兰说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香奈乎很努力，可是努力错了方向。通透世界比动态视力强太多了，这位少女实在是有些傻得可爱。”杜兰表示少女是选错了努力方向。
继国缘一却说道：“通透世界也不是那么简单达到的，我那位哥哥可是成为鬼之后才掌握这个本领的，正常人也至少要几十年的累积和努力才能在晚年达到这个境界。就算科学也不可能让人进步这么快吧。”
“可以哟，只要用大数据推算就可以了，人体只有12对脑神经，31对脊柱神经，206根骨头，639块肌肉，250万亿根血管，人是有极限的。只要用大数据的穷举法，人类能做出的任何动作都逃不过大数据的推演。这就是科学。”
“那如果对手是鬼呢？鬼的身体和人的身体不一样。”继国缘一说道。
“鬼的话数量太少，但如果鬼的数量能达到一亿或者更多，那么定然也能找出鬼身体的共同点，也能通过大数据来推测鬼的动作。”杜兰表示鬼的样本数太稀少，不足以总结出规律。
继国缘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要让鬼舞辻无惨制造一亿只鬼？你是把他当成是母猪了吧，就算是母猪也生不了一亿只猪崽。”
真的制造一亿只鬼的话，鬼舞辻无惨就真的一滴都没有了，血都被榨干了。
不过这位外挂武士心想科学还真是可怕呢，科学的大数据更是骇人，只要有足够的样本数，就算是鬼也总结出规律来么？他并不怀疑这是杜兰的夸张，只是生出对科学的敬畏，个体能力逞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自己这个外挂在科学面前也是不值一提。
看着上弦贰的战场，杜兰和继国缘一讨论了一些问题，其实无外乎于智与慧。
虽然智慧经常被人放在一起讲，但这两者还是有不同的。智是智力，是可以通过学习和技巧而提升的。慧是慧根，是天生的，求不来。
此时战场中的众人都属于智力层面的较量，几个猎鬼者都是努力后掌握的力量，所以极限就是赌上自己的健康换取一次性的超越之力。而最高境界就是斑纹战士，直接透支生命来换取力量，那是智力的极限。
而慧的代表自然是继国缘一，那悟性，那慧根，根本是深不可测，他是所有呼吸的源点，是斑纹的起始，也是影响整个人鬼战争的英雄，就算是数百年后的今天依旧宛如替身一样活在每个猎鬼者的身后。
但香奈惠的存在证明了智力是可以随着技巧的提升而提升的，除了杜兰之外提升智力的东西自然就是科学了。所以杜兰说可以用技术实现深奥的通透世界绝对不是夸大其词。唯一的问题是技术需要样本的积累，足够的样本数量才能让科技发现规律，这点却并不是杜兰能做主的，得看鬼舞辻无惨。
继国缘一也不怀疑技术的强大，他只怀疑鬼舞辻无惨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多血。帮人变鬼，是需要血的，就算是鬼祖，一亿只鬼也是为难他了。过去一千年里他制造的鬼估计也就三百多，其中还不乏造出来后被他自己杀掉的。
鬼祖造鬼的高峰是在江户时代，当时他刚被继国缘一砍出心理阴影，所以开始组建十二鬼月，并且放任这些鬼去祸害别人，整个江户时代都是鬼占据绝对的优势，猎鬼者只能用生命为代价和鬼斗争。
度过了明治时代后，来到大正时代，鬼的数量基本稳定在三位数，但大部分鬼都只是小鬼，都是那种被抓起来送到训练场的水平。
总之鬼的数量严重不足，不足以让科技总结出鬼的规律。
“虽然鬼的规律没有总结出来，但鬼舞辻无惨的心路历程还是很清楚的。最开始他造鬼算是寻找伙伴吧，到了后来就是直接制造工具人了。而分水岭就是你的出现。”
继国缘一表示这怪自己么？他又没有强迫鬼祖去做事：“鬼舞辻无惨心思深沉，我看不懂他。法师难道懂他？”
“懂，他是矛盾体，是不被社会容纳的存在，有先进性，也有落后性。”
继国缘一表示法师说话还真是滴水不漏：“话都被你说了，怎么说都对。”战场并不需要操心，所以继国缘一倒是想要听听法师对鬼祖的评价，可惜法师一开口就是老辩证法了，那叫一个正面反面全包，让继国缘一很不习惯。因为继国缘一觉得鬼祖就是个坏人，哪有先进性，可他也知道法师既然这么说，肯定能讲出很多道理。
“好吧，既然你不想听就算了。不过有一点还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鬼祖的实力只存在于智力之上，他并没有慧根。如果没有血鬼术的话，他就是个普通的老顽固，虽然他说自己脱离了低级趣味，但也只是他自以为是，其实他没有慧根所以很可悲。直到你出现，让他知道了自己智力的极限，所以他想要依靠蓝色彼岸花来克服阳光，成就完美。但这些行为代表了他根本没意识不到真正的致命问题。”
“你这么说的话，其他的鬼何尝不是如此呢？我的哥哥，还有那位上弦叁，他们都智力有限却走歪门邪道的人。他们也没有意识到真正的问题？”
“是啊，致命问题是‘机心’。”
“《庄子》，功利机巧，必忘夫人之心。”继国缘一竟然立刻就想到了‘机心’的出处。虽然是大家族没用的庶子，但怎么也是接受过教育的，对大海对面的古籍也是学习过的：“这个故事是说有个老人挖了个渠把河水引入井中，再用木桶从井里打水去田里浇灌。这个时候有人就对老人说为什么不用水车？老人讥笑对方，有机械者必有机事，有机事者必有机心。就是说使用机械的人心中都是有投机取巧的想法，这种想法是不可取的，为了杜绝投机取巧的想法，就不应该使用机器。”继国缘一的学问倒是没有辱没他贵族的出身：“只是法师，现在可是工业时代了，每个人都在使用机器。”
“所以才说大道废而仁出，仁废而义出，义废而礼出，礼废而法出，法废而机心出。”
“这不是反智么？”继国缘一又不傻：“法师你这是根据历史进程而推导出来的，那么反过来的话大道存在的就是远古时代，可你也说过原始时代的部落可是杀人祭祀的。原始部落的大道不就是反智么？”
“我们是在讨论鬼祖，鬼祖现在就机心很重。因为他在礼的时代就掌握了血鬼术这种超时代的技术，所以他的机心那叫一个猖獗。他甚至认为只需要一朵花就可以让他成为完美生物，并且深信不疑。平安时代的人都认为想要成神得到必须积累功德多做好事，哪怕是大正时代的人，大家至少相信要死后安必须要积累功德，只是大正时代的人积累功德的方式已经不是做好事了，而是放生，甚至有人妄图制造功德机器。”杜兰认为大正时代的人已经越来越投机取巧了，连自古以来积累功德的方式都想要偷懒，从赡养老人照顾儿童变为了放生动物。这就是机械带来的机心，机械让一切都变得容易，在所有人心中都留下了一种不努力就能成功的潜意识。
技术越是发达，这种潜意识越是根深蒂固。那些认为放生就能积累功德的人是这种潜意识的结果，鬼祖认为蓝色彼岸花可以帮他成为完美生物也是这种潜意识作祟。
继国缘一就知道法师能讲出一番大道理来：“你从人性层面上来说，确实如此。”
“所以鬼祖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而他走错的原因，庄子也已经告诉我们了。所以我们在使用科学的时候绝对不能有投机取巧的心，科技并不是让我们投机取巧用的。”杜兰说道，然后就如人生导师一样问道：“鬼舞辻无惨，你听懂了么？”
原来刚才这长篇大论，鬼祖也听得到，其实从一亿只鬼的目标开始，杜兰和继国缘一的声音都能传到鬼祖耳中。
鬼祖没想到杜兰这么了解他，但现在想来确实如此，他确实得到了超前的力量，以至于自己的思维都被简化了。难道不是老天爷和自己作对，而是自己不争气？按照杜兰的说法，鬼祖就是机心太重所以一直在错，一直在输。血鬼术给鬼祖带来了力量，也带来了机心，一体两面，先进性和落后性。
杜兰如此公开地贬低自己，鬼舞辻无惨自然不服，可是他现在被炸弹炸成重伤不能反对，只能沉默以对。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口舌之争，而是养伤，只有伤势好了才能反击敌人。
不过鬼祖也不得不承认杜兰的话有点道理，自己一直以来相信药方上记载的蓝色彼岸花能帮他克服阳光确实没有任何的依据，只是他一厢情愿罢了。这一千年来他相信有且只有这么一种办法能让他克服阳光，这就让他从古自今只期待着找蓝色彼岸花，而没有想到其他的办法。
之所以会这样，确实是因为自己通过药方得到了力量，所以惯性地认为药方里的记录就一定是对的。可现在想想就算药方可以让人变成鬼，那药方也只是这个功效，不见得就真的能让鬼变成完美生物。
“难道我真的错了？”鬼祖开始反思，难道蓝色彼岸花真的没用？变成完美生物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上弦贰的战场上，四对一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艾哲红石可以强化波纹，使得香奈惠的力量提升到了极致，加上其他人牵制分身和睡莲菩萨，现在香奈惠面前已经在没有任何的阻碍，她可以直接砍中上弦贰。
上弦贰的脑子里是一片走马灯，老实说他这辈子还真是无趣，毕竟他不懂得人类的快乐和悲伤。从自己记事开始，或许自己已经死了，自己的身躯活着精神死了。
每个人的人性都是分为两面的自然性和社会性，自然性就是人作为动物的本能，社会性就是人类作为社会动物而产生的道德观念。
上弦贰因为没有共情能力，所以社会性是直接没有的，只有自然性。但人作为群体动物，没有社会性的人就是不合格的人。
临死之前到好似感受到了什么，不过也已经来不及了。
“太阳波纹疾走。”通过艾哲红石宝剑强化的波纹将敌人一分为二，上弦贰的脖子断了，脑袋也被包裹在了激烈的波纹之中。
没有一点的余地，直接狗带了。
“法师，为什么我觉得之前那个弑师的人类叛徒比上弦贰更讨厌？按理来说上弦贰作恶更多，吃人更多，罪孽更重，但我却感觉我不怎么讨厌上弦贰，反而对我妻善逸的师兄恨之入骨。这是为什么？”
“难道物理上的强大已经不能满足你了？你还想剖析人性，掌握能够斩断灵魂的武艺？”杜兰表示这可就是超越物理层面的问题了。
“我只是有个疑问，为什么有人能源抛弃人类的真善美也要追寻力量，想要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是人性本是如此，还是他们和普通人有不同。”继国缘一说道：“法师，你的见解总是独特，所以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说，要真说的话，就是自由意志在作祟吧。人有自然性和社会性，但选择偏向哪一方，完全是自由意志决定的。”杜兰表示这种事情真的是谁也做不了主：“大部分人因为周围环境的影响，自由意志会偏向社会性，但也有个别例外。”
然而继国缘一表示这个解释可以是可以，就是随意了点：“那些坏人做坏事是不是都可以用自由意志做借口了？”
“当然也不仅仅是这样，自由意志还得和趋利避害组成配合。虽然是自由意志，但大体上也逃不出趋利避害这个条件的。”
“这么说的话，我懂了。”继国缘一表示自己懂了：“人性有动物性和社会性，还有趋利避害的应变，外加自由意志，这样人类就可以反复左右横跳了。动物性有利，就用自由意志横跳到动物性，社会性有利，就用自由意志横跳到社会性。人类还真是种卑鄙的生物。”
“你也可以说这是生存的智慧。”杜兰笑了起来。
卑鄙还是智慧，从社会性上来说横跳就是卑鄙，从动物性上来说横跳就智慧，这就是辩证法。
继国缘一说道：“这么分析下来，我知道为什么邪恶不能被清除了，也知道为什么你说鬼监督必须存在了。因为没有强制的教育和强势的监督，人会趋利避害，自然会有人横跳到动物性一面破坏社会性，这就是邪恶不可能消失的原因。我们能做的不是要求人类社会变得更好，而是保持人类社会不变得更坏。”“我都懂了。”这个天才悟了。
怅然若失，继国缘一本来也相信会有一个美好的理想乡，可是这么一通分析下来就知道理想乡什么的根本不存在。他们能做的不是让每个人都变得善良，那是做不到的，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不让更多人反复横跳，保持在社会性这一面。不能让世界更好，只能努力不让世界更坏。
果然还是阴间更适合自己，继国缘一对阳间的一切都兴趣缺缺了：“法师你还真是冷静。我以为能力强大的人必然会古道热肠，对世界充满了热情和浪漫情怀。”
“我难道不热情么？”杜兰表示自己很热情啊，自己不热情的话也不会站在这里和继国缘一说这么多了。看继国缘一因为自己几句话就大受打击，杜兰可是很有成就感的。杜兰表示整个多元宇宙之中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会左右横跳的人存在了。
杜兰自己就是横跳达人，通过横跳到处捣乱。
“好了，上弦贰死了，还有上弦叁和上弦壹呢，他们还没死呢。而且他们和上弦贰有明显的不同，他们两个还保留了不少的人类社会性，所以他们的战斗是用社会性为核心，动物性为躯壳。但动物性和社会性是矛盾的，所以最后如果社会性占据上风，他们会输，动物性占据上风他们会赢。”
“因为社会性压制动物性让鬼不能发挥全部的实力？”继国缘一不由点头：“以他们的境界来说，这两场对决确实已经不是招式和体能的对拼了，不管是人还是鬼都会把精气神力提升到极致，也不会因为体能的限制就停下来，这样的战斗是意志的交锋，是灵魂的对碰，胜负已经不完全取决于敌人，更是取决于自己。就像法师你说的，是自身中动物性和社会性的对决。”继国缘一现在对法师是敬佩不已，在法师身边呆了很短的时间，但学了很多东西。
上弦壹和上弦叁得到了药方，变得更加强大了，但他们内心却还有破绽。
斗气，上弦叁在长久的战斗中领悟了一种特殊力量，只要站在他的领域之中，他就能侦测到敌人的斗气，敌人的强弱和动作一清二楚。
上弦叁是一个武者，虽然因为师父和未婚妻被杀而化身为厉鬼，但他从来没有放弃过武道的追求，就算成为鬼也不单单是欺负弱小，而是渴望着和比自己更强的鬼战斗。而他的小目标就是超越上弦贰，大目标是超越上弦壹，成为十二鬼月的最强存在。
虽然是个鬼，却也是一个有追求的鬼。所以当他发现药方之后，立刻就准备了一副药剂吞下，现在他正在蜕变。
炭治郎和水柱两人正好遇到了这位不断追求上进的恶鬼，感受到了他无与伦比的斗气和战技。
“比上一次见还要更加强大。”炭治郎感受得到敌人身上释放出的力量比上次见面更可怕。
“很好，正好用你们来试试我的新力量。”
轰！
血鬼术和武术结合，恶鬼电光石火间已经欺身上前，双掌推出，一招打出一阵狂风，直接把敌人卷入其中。
不能呼吸，周围的空气被抽掉了，肺里接受不到一丝的氧气，身体里产生不了半分力量，这样下去的话会死。
“太棒了，这就是鬼祖级别的实力么？”上弦叁感觉杀死敌人就比捏死蚂蚁还要简单。
“休想伤害我的伙伴！”炎柱杀来了：“让我们继续进行上次没有完成的战斗吧。”上次他们在列车上遇到，没打完。
身后灼热的剑刃落下，直接打向恶鬼。
但上弦叁的领域是没有死角的，就算是身后的攻击，他也能感受得到，那股纯粹而热情的斗气，来者确实是个不错的对手。
转身，鞭腿横扫而出。
叮当。
皮肤和剑刃相撞却有金属相碰的鸣响，上弦叁的皮肤已然强化得能和日轮刀对抗。
“得救了？！”炭治郎和水柱从狂风的窒息绝境脱离了出来，现在是大口呼吸。
“有没有得救还不一定。”水柱却知道战斗现在才开始，他要去和炎柱打配合。咻，两个柱都要使出最强的力量才行，不然哪怕是一瞬间的大意都足以让他们身首异处。
炎柱的表情已经没有笑容，因为他也很清楚这场战斗绝对是有生以来最有压迫感的，自己必须要和水柱配合，不然没有胜算。
两位柱眼神接触，瞬间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然后两把日轮刀化为两轮银色明月试图合拢一处。而恶鬼就在明月之间，却宛如不解风情的第三者横亘在中间。
“还不够，更多更多，把你们的绝学都拿出来吧。”此时上弦叁是完全没把敌人看在眼里，因为敌人太弱小了。
炭治郎只感觉自己没用，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贸然加入战局说不定会拖后腿，所以他要去看：“都好厉害。”不过看了一会儿他发现敌人的动作快得过头了，有时候柱还没有出招，敌人已经开始做出应对了，就好像会预判一样。
事实上就是预判，虽然上弦叁没有领悟通透的世界，但他用智力，用斗气来达到相同的效果。
炭治郎知道想要打败这样的敌人，必须要有所突破才行，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想起了那个夜晚。瘦弱的父亲拿着柴刀砍翻了大狗熊，那时候父亲带着他，说了些什么。
回忆起来，炭治郎知道这段话很重要，能不能打败这样的强敌就看这段话了。
封闭多余的器官，简单来说就是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类似于劣质版的‘自在极意功’，只要做到封闭，那么敌我自明。脑海中自然会出现自己和敌人的位置，也能预判敌人的动作，这就是通透的世界。
炭治郎的父亲绝对是一个天才，虽然体弱多病，但就是个天才，练武奇才，可惜没有伯乐挖掘他，所以他一辈子就是在卖炭，但就凭神之舞，他就已经领悟了通透世界，而且很有先见之明地把它传授给了儿子。
在这个世界能真正掌握通透世界的人少之又少，炭治郎的父亲没有经过专业的剑术和呼吸的训练，却自己领悟了这股力量，其天赋只怕比上弦壹还要强一点。
记起来了，炭治郎现在是真的很感谢父亲，自己之所以能站在这里和十二鬼月战斗，主要依靠的就是父亲对他的教导。
“通透的世界，还有十三个动作。”炭治郎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握紧战国流传下来的日轮刀，他要上了。
此时水与火两位柱已经陷入了绝境，不管如何努力去攻击，敌人都可以挡住并进行反击。
他们两个人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咬紧牙关，打起精神，不管骨骼的哀嚎，不管肌肉的悲鸣，不断挥舞手中宝剑，此时只有呼吸和招式能够勉强让他们活下去，根本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极限，两人已经被逼到极限了。
轰轰轰！
上弦叁的动作太快了，拳脚虚影都重叠到了一起，和刀刃划出的银色弧度纠缠在一起谱写死亡的舞曲。
眼睛不能有一瞬的歇息，呼吸不能有一刻的停顿，就算肌肉崩裂，神经断连，骨骼粉碎都不能停下来了。
停下来就是死。
水和火都已经到了危机的关头，两人的思想已经和身体开始背道而驰了。思维想要继续战斗，但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两者好似已经一分为二了。
极限，在这场死斗之中，极限这个词就等同于死亡了。水柱和炎柱都能从对方的表情上看出伙伴正在硬撑，反正自己也一样，这个时候只要伙伴不停下来，自己也绝对不能停下来。
所以两人哪怕已经表情扭曲，也不顾身体的抗议和哀求继续挥舞日轮刀，自己这边只要不停下来，就能为伙伴分担压力。而且他们还相信一旁的炭治郎一定会给他们带来惊喜的，水柱是炭治郎的伯乐，而炎柱和炭治郎一起战斗过，他们都知道炭治郎虽然比谁都温柔，但他的勇气不输给任何人。
“差不多也该结束了，我已经厌倦了，你们这些柱也不过如此。”上弦叁要下死手了。
不好，两位柱突然感觉鬼的速度变得更快了，他们好似落在了绞肉机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敌人粉碎。
“啊——”然而鬼的招式却被截住了，炭治郎来了，他预判了鬼的杀招，在关键时候冲了过来。
“？”上弦叁一愣，因为他感觉不到炭治郎的斗气，不然他的杀招也不会被打断，就是因为没有察觉才会被打断。而之所以没有察觉，是因为炭治郎身上没有斗气了。
此时炭治郎的呼吸已经改变，或者说只有呼吸了，其他多余的一切器官都被关闭，他的世界里一切通透，敌人和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的隐藏，连肌肉的抽动都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