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祖现在只感觉是四顾茫然,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被如此针对,明明他只是进化罢了。人吃牛羊肉却没有受到惩罚,自己吃了一千年的人却遇到了这么一道坎,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面对举手间可以颠倒日月的法师,鬼舞辻无惨第一次对上苍产生了如此的厌恶。上天给了人太多的眷顾,却没有给鬼一点公平。难道鬼就不是大自然的产物,就不是存在既为合理么?
越想越生气,鬼舞辻无惨自认为自己为鬼族兢兢业业,没有一刻忘记区分人鬼殊途,自己也开发了属于自己的鬼道,为鬼定下了完美生物这个目标,这就和人追求真善美一样,都是智慧生命的终极目标。
鬼族在自己的建设之下,有了长足的进步,至于那些不争气的鬼责任也不在自己身上,反正自己肯定是努力了。可到头来自己的努力换来了什么?老天爷依旧偏爱人类,先有继国缘一,现在又有法师杜兰。
围观的猎鬼者都能感觉到鬼祖身上的怨念,估计他现在肯定有很多问号。
“大家不要大意。”岩柱喊道,越是到这种时候越是要严阵以待,绝对不能让鬼祖逃走:“当主的遗愿,鬼杀队的目标,我们的仇怨,今天都要完成它。”
所有柱都点头示意知道了,他们包围了鬼祖,只要一声令下就能继续进行正义围殴。
鬼祖似乎也知道今天凶多吉少,但困兽犹斗,他身为高傲的鬼,高高在上俯视人间一千年,虽然中间被继国缘一拉下来过一次,但整体上一直都是保持着绝对的优势,这一次遇到了真正的绝境,却依旧坚持着,在做鬼这条道上确实已经走得很远了。
“啧啧,看来你不愿意放弃自己的鬼道。”
听法师开口,鬼舞辻无惨依旧维持着自己鬼祖的高傲:“没错,我的鬼道是不会错的,抛弃人类的感情,追求完美的未来,我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情。吃人也罢,实验也罢,给人间带来苦难也罢,这都是我身为鬼的使命,就是我存在的意义。”“法师哟,你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你有强大的力量,却用来维护腐朽的人类世界,你以为你能守护得住么?人类已经没有希望了,所以未来属于我们鬼。”
“属于鬼,而不是属于你,祢豆子也是鬼,所以你就安心去吧。”杜兰反对了鬼祖把自己等同于鬼的理论,鬼是鬼,鬼祖是鬼祖,鬼不等于鬼祖。
“……”鬼祖很愤怒:“可是所有的鬼都来源于我。”
“这点是没错,你也说了这是你的使命,但我相信不管人也好鬼也罢,使命都是历史阶段性的。当阶段性的历史使命完成,就应该退场了,不然就残党余孽,阻碍发展了。你的作风显然已经落后时代了,如今已经是大正时代了,你也看到了世界的变化,船坚炮利,发明创造,随着工业的发展,武器装备将会越发先进。如果你继续率领鬼族,那么按照你的做法,未来人鬼全面开战,鬼族没什么胜算。”“所以鬼族必须改变,变得更加隐秘,更加低调。你做不到,所以你的时代结束了。”
鬼舞辻无惨把自己提升到了整个鬼族的高度,但又被杜兰揭穿,让鬼祖归鬼祖,鬼族归鬼族,不让两者混淆起来。
“你竟然敢这么说?!”之前鬼祖还能用老天爷针对鬼来说事,但现在证明老天爷不是针对鬼,只是针对他这个落伍的鬼祖。愤怒是不可避免的,因为他的地位被贬低了,从永恒的鬼之首领贬为了一个完成使命就可以丢弃的工具鬼,落差之大,云泥之别。
“你生气了,就代表你也赞同我的话,不错,看来你也意识到时代变迁不为尧存不为舜亡,毁灭你与你何干。历史的车轮就是如此无情,不管你经历了多少痛苦,你制造了多少鬼族,亦或是提出了一条什么样的鬼道,过时就是过时了。时代并不会因为你是第一个鬼,就会手下留情。”此时杜兰好似化为了时间的代言人,完全是居高临下,宛如观察蝼蚁一般地开口,每个字落地都化为了真理,每一个句号都是天道的无声叹息。
“如果这是真理,我就粉碎它。我命由我不由天,就算是历史的潮流,我也要逆流而上。”鬼舞辻无惨爆发了最后的力量:“你们想要碾碎我?就来吧,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完全是恼羞成怒了,变成了鬼,还是听不得真话,可悲可叹可惜可怜啊。”杜兰表示对方讲不过道理就要动手,实在有失格调。
不过鬼祖含怒而战,战斗力激增,已经彻底放弃了逃跑,只求全力一战。以前他绝对不会如此背水一战的,他总是想要活下去,但现在他已经豁出去了。因为他已经被杜兰彻底激怒了:“血鬼术·永夜!”
轰!
鬼祖的攻击化为了乌黑的画卷,包裹一切,吞噬一切,要带给人间永远的黑暗,而这片黑暗将会用死亡来填满。
柱们只感觉日轮刀上传来可怕的力量,稍有不慎刀都会脱手。此时能通透世界的就通透世界,能有斑纹的就斑纹,所有人都是全力以赴,要用自己彩色的呼吸破开无边黑暗。
“还不够,血鬼术·无限血月。”
“身体里的血液好像不停命令了。”黑暗之中出现了一个血红的月亮,看到月亮之后,大家的身体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也只有瞎子岩柱不受影响,他冲了过去,要用身体挡住那诡异的血月。
此时大家都已经没有保留,剩下来的战斗就是看每个人的体力、意志、精神和灵魂。
“燃烧灵魂,剖析精神,毁灭意志,耗尽体力,这场战斗中想要活下去只是堵上一切还不够,还要堵上过去和未来。”杜兰看得很过瘾。
真正的落幕正式开始。
祢豆子怜悯地看着一切,不过她也知道有些战斗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她支持自己的哥哥:“哥哥,你一定要赢。”
“祢豆子,炭治郎会赢的。”葵枝此时是母女相认了,站在女儿的身边。看着儿子坚强的宛如父亲一样的背影:“炭十郎,你一定要保护我们的孩子。”
“嗯。”祢豆子也坚定了对哥哥的信心。
鲜血飞溅,每个人都把自己逼到了极限,忘记了疼痛,不断进攻消耗鬼祖的力量。鬼祖的能量也不是无限的,正义的群殴效果显著,而且猎鬼者的战术也很清楚,就是把鬼祖逼出夜幕,逼到阳光里去。
越是平静,越是不安,柯南很烦躁,因为他发现了不少可能引发谋杀的可能性。因为他是个熊孩子,所以经常会被大人忽略,能看到很多被人忽略的细节。
比如喜欢翻垃圾的木下女士,她性格孤僻,人缘很差,偏偏还有一个翻垃圾的习惯。柯南不止一次看到她在垃圾房里把居民的垃圾翻出来,收集东西、
柯南记得上一个自己认识的爱翻垃圾的人是被称为乌鸦婆婆的受害者,她因为乱翻垃圾,还把垃圾里的私密信件大肆宣扬,最后被人设计杀害。
而这个木下和乌鸦婆婆一样讨人嫌,所以也可能成为受害者。
还有就是表面婆媳一家,看着好像很和谐,是邻里羡慕的榜样。。婆婆关心媳妇,媳妇也孝顺婆婆,简直就是模范婆媳。可是柯南发现根本不是这样的,这个婆婆也是个大恶人,经常在无人的地方欺负媳妇。
当然这不代表媳妇就是个好人,这个媳妇也不是省油的灯,经常暗中给婆婆苦头吃。
简直是两个恶人互相折磨,看得柯南都胆战心惊。
这些还只是柯南在居民楼里随便走走看到的情况,这些积累的矛盾都可能演变为杀人动机,这里的人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如此可怕?
反正现在柯南是感觉凶杀案随时可能会发生。只是不知道下一个受害者到底是谁罢了。
在柯南纠结的时候,颓废医生正在接受人生最大的考验,恐吓的等级越来越高。开始只是恐吓信,接着是直接把人头丢进了他的滚筒洗衣机里,把他吓得爬到了楼下,不过他立刻想到如果被人发现人头的话,他就算是跳进东京湾也洗不清,所以他又回去,可是人头已经消失了。
就好像有一个隐形人在他身边一样,这几乎让他奔溃,他是真的不敢去杀人啊。当然也不敢报警,他太难了。
随着恐吓一步步升级,他是睡不着吃不香,插画也没有了兴致。龙之宫整个人都混混噩噩,以前还有闲心对护士说说荤笑话,但现在他要奔溃了。
谁能想到一个游戏会升级到这种程度?先是管理员,然后又是他的同学,如今轮到他了,可是他根本不认识字条上的名字啊。
管理员是居民楼内的人,而他的医生同学经常上电视也算是个名人,但他抽到的字条上根本就是个陌生人,可能就是路上的路人甲乙丙,这让他怎么找?
根本不认识的人,怎么去杀?
没办法了,医生只能把参与游戏的所有人都找来开会,他要找到那个威胁他的人:“到底是谁,这些威胁信是谁写的,我知道一定在你们之中。”他嘶声力竭地说道。
不过杜兰看出他不过是在强撑而已。
大家也不知道啊,谁都不会承认的。这个时候大家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真的有人要让游戏进行下去,而他们都成为了共犯,都要付法律责任的。…。
医生怀疑是手冢菜奈搞鬼,因为他觉得就是她提议交换杀人的。然而她明明只是说警察调查凶杀案会先从关系人入手而已,真正提议交换杀人的是医生自己啊。再说了,当初大家都很八卦,如今真的出事了,他倒是把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
杜兰微笑着:“这不是很有趣么,显然有人要推动这个游戏,这就是考验我们品格的时候了,是坚持道德,出淤泥而不染,还是思想滑坡变为杀人凶手,是我们被世界改变,还是我们改变世界,现在选择权就在大家手里,想想吧,这或许是我们唯一一次真正掌握了命运。”
大家表示杜兰这个家伙果然是太中二了,什么掌握命运啊?明明现在他们完全是被真凶给牵着鼻子走啊。
“我认为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允许的。”退休老大爷严厉地说道,他就是因为做人太认真,事事都爱较真。。所以才会被银行安排提前退休的。所以他不接受这种危险的游戏,他一定要阻止。
“就是你吧,你这个家伙就是凶手吧?!”医生激动地指着杜兰,他现在看谁都像是威胁他的人。
“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不会用威胁信这种低端手法的,如今是2019年了,电脑网络这么发达,我可以给你发骚扰短信,或者是打骚扰电话,或者直接是骚扰邮件。使用威胁信这种落后手法的人,只怕不是个跟得上时代的人。”说着杜兰眼神落在几个中老年人的身上,当然还有家庭妇女也是怀疑对象。
医生一听觉得也对,不过他想到其实自己受到过威胁,不过这件事情他不能说,因为说出来就让人知道他和医生的死有关系了。
因为是他发现人头之后送来的。一个外星人头像的人拿着他的毛巾。当初毛巾和人头都在洗衣机里,所以毛巾上有死者的血液还有他的dna,绝对是决定性的证据。
所以他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威胁的事情。
威胁医生的人确实在活动室里,她看到杜兰的眼神时心中咯噔一声,因为还真被杜兰说对了,她就是一个和社会脱节的人,对科技一窍不通,威胁也是别人帮忙拍的,不然她根本不会。
这个男人的感觉太敏锐了,竟然从威胁信就猜到了自己不会用科技产品。而且他面对这种事情,竟然如此淡定,心态未免也太好了,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医生大喊一声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找到你们的。”
不过命运的大手是不停歇的。龙之宫开完会的第二天,医生的目标人物就主动送上门来了。他惊了,原来目标任务就是他经常光顾的丹麦料理店的店长,原来他不是外国人是日本人。
而会想让他死的居民,医生也立刻猜到了,肯定是那个华国留学生,因为她就在丹麦料理店里打工,除了她,居民们根本没多少机会接触店长,更不要说知道他的真名了。要不是老板来看病,连医生都不知道他就是字条上的人。
真的被杜兰说中了,人性的考验来了,现在医生是为了自己继续游戏,还是到此为止,冒着被逮捕的风险结束游戏?
煎熬啊,医生只感觉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几天后丹麦料理店在爆炸中化为乌有,警方说是煤气爆炸,幸好是晚上关门之后,所以只有店长一个人死在了爆炸中,并没有其他人员伤亡。
因为店就在居民楼不远的地方,柯南也到场看了一下,爆炸很猛烈,整个店都是焦黑的。
真的是意外么?柯南的侦探头脑就是要怀疑一切。。
普通的世界是不可能吸引古神的瞩目,所以这个世界的普通只是暂时的,很快就会有一道笼罩地球的石化光线将地球上的人和燕子全部石化。
为什么要石化燕子?这点没人知道,不过燕子那么可爱,估计就和古代明明都有了活人献祭,还要搞一点牛羊马献祭添彩一样,属于附加物。
总之目前献祭还没有发生,所以这个世界一切都很正常,每个人都在过日常而普通的生活,虽然已经在世界各地陆陆续续发现了一些被石化的燕子从天上掉下来,但依旧没有引起人们的重视。
毕竟普通人的生活是养家糊口,是工作加班,谁又有多余的精力去了解这种都市传说一样的事情?!
但被人类忽视的,往往是最致命的。
杜兰站在喧闹的街道上,丝毫没有感受到任何紧迫感,显然只有极少人在关注燕子被石化的事情。
首先就是世界第一强国美帝的某个科学部门在研究石化燕子,不过目前也只是研究出这些被石化的燕子确实是在活着的时候被石化的,而且这是全球范围的现象,目前还没有任何的规律,也不知道是何种手段造成的。
可能是病毒,也可能是某种武器,甚至可能是外星人。总之科学家正在努力研究,可惜并没有突破性进展。
在科学家研究出来之前,石化绿光已经爆发了,从一点开始迅速扩张,从地球南部宛如恐龙末代笼罩地球的火山灰一样,只是火山灰会持续很久,而绿光是一扫而过,但在绿光之中的人不管是在建筑内还是在户外,都逃不过被石化的命运。
人类一败涂地,甚至连幕后黑手到底是谁都不知道,全人类七十亿人口只剩下了最后的六个。
当然这六个不是天选之子,他们只是太空人而已,因为在宇宙空间站执行任务,所以没被石化光线波及。
杜兰站在都市之中,看着西南边靠近自己的绿光做好了准备。他遇到过很多魔法的石化光线,还是第一次遇到科技的石化光线。魔法的石化光线并不会杀人,只要魔法解除,石化也会消失,不知道科学的石化光线是个什么效果。
此时在石化光线边缘的人已经发现笼罩在光内的人变成了石头,于是还没有被扫到的人拼命逃跑,就好像跑毒圈一样,可惜他们的速度如何能和石化光线比?
一时间悲鸣传遍四方,整个城市都好似沸腾了,汽车喇叭上,警笛声,恐惧尖叫声,还有车祸碰撞声……乱七八糟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代表一切都陷入了混乱。
但混乱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因为发出噪音的人被石化了,他们保持着最后的姿态耸立在街道上。
杜兰两侧的人都在逃跑,但杜兰就好像一根铁钉定在原地,等待石化光线到来。终于绿光已经近在眼前,杜兰张开手臂迎接。
绿光把杜兰前面跑得慢的人全部变成了石雕,然后不客气地照在了杜兰身上,表皮变得坚固,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一瞬之间,杜兰正在计算石化光线的组成呢,他的石化就解除了,完全没有一点的挑战性。
“我明明没反抗啊。”杜兰表示自己没用任何力量抵抗,只是在思考罢了,当然他的思考速度比光还快:“我思考的时候把石化光线的能量全部消耗了?”杜兰意识到为什么石化对他没用了,感情石化光线的能量是可以被人体消化的啊。那么也就是说这些石化的人其实都还活着,如果普通人能消化完石化光线的能量,那么他们就能复原。不过普通人的思考速度如何和杜兰相比?
杜兰大概算了一下,刚才自己所用的思考容量相当于普通人三千年思考的内容,也就是说如果这些变成石像的人不停止思考的话,三千年之后就能破石而出了。
Jojo里的卡兹肯定是没有希望了,因为三千年的石化可是一动不能动,要消耗石化能量只能通过不停思考,通过大脑活动来消化。卡兹肯定很快就会停止思考,那么他也不可能消化石化能量。
一刻不停地思考,人类可以在三千年后解开石化。可惜正常人又如何能不断思考三千年?就算是万古流芳的圣人、哲人,又如何能在黑暗和孤寂中一刻不停地思考呢?
对普通人来说太难了,太苛刻了。
此时石化光线已经覆盖全球,地表之上除了杜兰再无可以活动的人。衣服并没有被石化,被石化的只有肉身。
整个城市都变成了石头人的展览馆,陷入了死寂。三千年后,城市会被大自然磨平,地表也会因为地壳运动而改变,这些石头人的命运只怕也不乐观,没有任何的保护的话,大部分石头人都会被风化侵蚀,也相当于是死亡了。
杜兰抬头看向了宇宙,在太空轨道上还有六个宇航员没有被石化,说明石化光线的范围就是地球表面。只是现在这六个宇航员想必是崩溃的,因为他们是什么消息都得不到了,根本不知道地表发生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这六个太空人只能自救,自己想办法回到地球,不然他们得死在太空。
杜兰眨了眨眼睛,现在自己就是地球的球主了啊,完全可以自立为地球之王。现在地球上的所有东西都是他的了,他想怎么造就怎么造,毕竟太空人回来之前,地球上就他一个活人。
没错,就杜兰一个活人,使用石化光线的人也被石化了,覆盖全球的石化光线那是敌我不分的,反正只要在光线内,就肯定避免不了石化的结果。
不过杜兰很快就觉得没意思了,没围观群众,装逼给谁看?所以还是要等太空人回来。
杜兰心想着六个太空人估计要成为亚当和夏娃了,他们肯定会繁衍生息,前提是他们能活下来。
太空人正好三男三女可以组成三对,而且人种横跨亚欧美三洲。
此时他们六个人已经发现和地表的联络完全中断了,而且他们也在天空目睹了绿光包围地球的可怕景象,他们都推测出地球肯定出事了,于是先派两个人下去。
可是没有地面的导航,回归仓根本不知道会掉到哪里,会以什么姿态降落,毕竟以前降落地面都会有接应人员,第一时间赶来帮太空人。但现在地表一片死寂,什么信号都没有,到了晚上本来明亮的城市区域也是一片漆黑,这就代表他们的降落会失去地面的支持。
于是两位勇士选择先回去看看。
一道白日流星从天空划过,那是回归仓经过大气层的景象。
正在一个人坐着摩天轮打发时间的杜兰看到了那颗流星,看着他们直接往南方海域的方向撞击而去。
“看来他们终于决定回家了。”杜兰一笑,摩天轮失去他的念力支持瞬间停止旋转,围观群众回来了,杜兰要去看看。
地球上的人都被石化了,杜兰作为唯一一个还在动换的生物,好好地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做寂寞,他感觉自己现在就是里的男主角,不过城市里没有丧尸,这可比更加安静。
是全世界感染丧尸病毒,男主角作为科学家因为家人全部去世了而选择独自留在大都市里继续研究丧尸,可谓是开局一条狗装备全靠捡的生活。在城市里白天出去狩猎收集物资,晚上躲避丧尸,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规律生活。
一座城市没有了活人,大自然就会出手重新构造都市的生态圈。动物将会获得自由,那些被人类圈养的宠物翻身成为了城市的主人。
杜兰在城市中不止一次看到成群结队的宠物狗狩猎,只是短短几天时间,饥饿的动物已经接手城市了。
而今天正是第一批宇航员降落的日子,他们选择了海域,却没想到掉下来的时候回归仓颠倒了,舱门直接沉入了水面,而里面的太空员也被安全带倒掉着挂在座椅上,在这样的姿态下内部的人很难把回归仓翻过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死亡。
太空人的心态还是很好的,虽然知道要死了,但都很冷静。回归仓里的氧气可以让他们再活几个小时。
“我们完成任务了,不管地球发生了什么,但至少现在对我们并没有影响。”先回归的人就要面对危险。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地表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核战争开打,还是致命病毒扩散,亦或是神秘力量降临。不管是什么,他们选择下来就要做好直面危险的准备,但现在来看,地表的危机似乎已经过去了,至少他们并没有收到什么影响。
空间站上的其他太空人自然不会放弃同伴,所以剩下的人也全部上了另一个回归仓回地球救人。
杜兰离开了城市,站在了海边,等到几个小后第二个流星出现,这样太空站上的六个人就全部回归地球了。
“人类呢最重要的就是整整齐齐,七十亿人一个都不能少。”杜兰笑了起来。
面对全球性的灾难,一个人都逃不了,人类毕竟还是被重力束缚的生物。
第二批降落的天空人掉到了最近的小岛上,然后找了一艘小木船划着船去救人,就这么点条件,这前前后后一共花了十个小时,可算是在第一批人窒息之前把他们都给救出来了。
六个人回到了第二个回归仓降落的小岛上,那是面面相觑,在小岛上找到了船,应该有居住的人,于是他们开始在岛上搜索。这个岛很小,很快他们就找到了岛上唯一的居民,不过也没有逃过被石化的命运。
六人见到雕像之后都沉默了,他们有一个非常不好的猜想,但谁都没有提出来,因为他们觉得自己的猜想太荒诞了。
接下来他们用回归仓里的东西做了个电台开始呼叫,可是所有频率都是死寂,这样他们基本可以确定全人类都已经被石化了。
他们六个人被困在海岛上了,显然留在这里的居民并不是渔民,只是护岛人,所以肯定是有其他船送他上岛的,他并没有交通工具。唯一的小木船也经受不住远海的风浪,根本到不了陆地。
“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们,你们也不用降落在这里。”这个岛屿是最靠近第一回归仓的位置,可是远离陆地,虽然岛屿上鸟语花香,植被丰茂,不缺食物,但这里太偏僻了,根本不能了解其他地方到底如何了。
六位宇航员来自全球各地,其中五个是通过选拔脱颖而出的天空人,一个是花钱上太空的美帝女歌手。
女歌手非常漂亮,而且很有名,是全球巨星。
正好三男三女,其中有一对已经结婚了,还有四个单身狗勉强可以凑一凑。
虽然是优秀的太空人,可是在这个荒岛上缺医少药,而且还没有足够的营养,一旦生个感冒都可能把他们全灭了。所以最重要的事情还是传宗接代,就和亚当和夏娃一样尽可能地多生娃娃。
杜兰在暗中观察了几天,心想幸好这三对都没有同性取向,不然真的是一对百合一对基,那可就好看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窥探着我们。”女明星说道,她的直觉很敏锐,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以前被狗仔队跟踪一样。
“怎么可能,我们已经调查过整个岛屿了,岛上除了那个雕像,就我们六个人。”说话的是个中年大叔,他是岛国人,参加了很多次的太空人选拔,凭借不屈的意志最终被选中,就在今年和他们一起上天,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
“但我就是觉得怪怪的。”
“我看是野兽,我发现了不少小动物的踪迹,明天我想个办法做点陷阱。这几天总是吃鱼,我都厌烦了。”说话的是个年轻人。
“有的吃不错了,也幸亏这座岛屿周围有很多鱼,不然我们只能吃浆果了。现在还是夏天,等到了冬天都不知道怎么办。”
“我觉得不用担心,我们降落的位置是靠近赤道的,就算是冬天也不会太冷。”
大家你一嘴我一嘴地讨论着未来,反正他们都认命了。
杜兰想着自己怎么才能理所应当地出现呢?最好的办法就是也成为太空人,也从天空掉下去。杜兰决定了,他们是国际空间站的天空人,那自己就是天宫号的太空人,反正两套系统又没有多少联系,他们肯定不认识。
于是杜兰咻地去了正在休眠的天宫号,然后驾驶天宫号降落。
于是六个人发现天空出现了流星,他们一开始还以为是失控的卫星掉下来了。而且就笔直地朝着他们的方向坠落,真的是太吓人了。
轰!
庞大的空间实验室撞击在了大海之上,六个人都是第一时间来到海滩,他们发现那是空间站。
“是天宫号?!”他们都是满脸喜色,毕竟现在多一个人也是好的。
杜兰闪亮登场。
“快看,有个人游过来了。”
杜兰矫健地游到了海滩上:“你们好,没想到还能见到活人。”
“我们也没想到。”六个人都很高兴:“天宫号上还有其他人么?”
“没有了,就我一个人。”
大家很奇怪还有单独在外太空执行任务的?不过毕竟不是一个系统,他们也不知道天宫号怎么安排的。
“我叫杜兰。”
大家很快接受了杜兰,并且把自己了解的情况告诉了这位刚刚从外太空回来的男人。
“那么你们就决定在这个小岛上定居?”杜兰发出了关于未来规划的疑问。
世界上只剩下了七个人,没人能解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虽然没有去到大陆确定,但从无限静默的无线电里推导得出人类已经完蛋。
所以面对杜兰的发问,这些聪明人不得不直面现实,那就是他们要做些什么?是努力生孩子繁衍生息,还是期盼着石化的人有朝一日能够恢复过来?
总之肯定要做些什么,总不能继续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
老实说最年轻的那两个宇航员都有些接受不了现实,一直想要逃避,但逃避是没用的,至少在这末日一般的环境中是没用的。
“我相信人类一定会有解开石化的一天,我相信。”这是岛国大叔,他并不放弃。
“只要有我们,人类就不会结束。”唯一一对夫妇互相鼓励,他们是合法夫妻,而且正当壮年,可以生很多很多孩子。
他们其实都有过考虑未来,只是现在才说出来。
“不错,不过我觉得还不够,如果人类真的到了存亡的关键,我们就要发挥自己工具人的特色,把自己最擅长的技能传播下去,到时候不管是新人类崛起,还是旧人类复苏都是有用的。”
自己擅长的事情?
他们太空员当然有擅长的技能,除了花钱上太空的歌星,其他人都是工程师,都是动手能力极强,理论水平也不差的精英。不过他们的技能都需要现代化机器配合,在这座荒岛上,有技能也施展不开。
“主要还是这地方太偏了,如果落到大陆上,找个城市,生个十几二十个娃娃,倒也能继承一些技术。”杜兰也觉得可惜,人类最后的几个人就掉在这鸟不拉屎的荒岛上,周围一台机器都没有,全靠徒手开荒。城市里的机器就这样老朽空置着,如果太空人的后人也去不了陆地,那么现代工业文明也就结束了。
“是啊。”他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岛上只有一条破船,根本没办法度海,风险太大了。”这也没说错,他们的落点距离最近的大陆很远,就剩这么几个人了他们不能冒险。
“可是不会去,等我们几个人死了,就算我们有很多子子孙孙,他们也不会懂得操作机器。”
说道这里大家都沉默了,未来渺茫。
“人类真的太渺小了,在神秘诡测的宇宙面前不值一提。”此时此刻才真正能感受到人类的渺小,进入宇宙又如何?科学发现又如何?到最后还不是一道绿光全部石化。
“所以我们不能再依靠机器了,我们必须把自己的双手变为车床,把我们的眼睛变为仪器,让我们的子孙后代全部变为工具人,唯有如此工业的奇迹才有可能再一次重现。”杜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是说把孩子都培养成技工?”
杜兰心想自己明明说的是工具人,不过他们理解成为技工也行:“差不多吧。”
众人面面相觑,就算是技工也得有工具啊,人就十根手指如何去施展技术?
“我自有办法,不过得从娃娃抓起,你们正好三对,可以努力生孩子。”杜兰鼓励他们要生孩子。
两位黄花大闺女闹了个大红脸,她们确实对两个单身汉有意思,但还没有挑破呢。
但杜兰还是很现实地说道:“要生早点生,现在没有医院,也缺医少药,一个感冒都能让最后的人类全灭。而且岛屿上食物稀少,可见未来大家都会陷入营养不良的境地中。到时候再生孩子可就和死神作斗争了,稍微搞不好也会死人的。”“还有现在我们要尽可能地收集海里冲上来的垃圾,这些工业垃圾都是我们的宝贝。现在你们肯定后悔当初没有多往海里倒垃圾了。”
“……”这个家伙还真是讨厌。
其实杜兰出现之后,两个单身汉是有危机感的,不过现在觉得杜兰这嘴实在是不讨认喜欢,危机感倒是少了。没有危机感是不可能的,因为现在可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根本没有挑三拣四的可能。
杜兰也没想和他们抢夺交配权,而是开始过着荒岛求生的生活。收集物资,特别是工业垃圾,那些被海浪冲到岛屿上的垃圾都成为了宝贝。
“大家把金属都收集起来放在玻璃瓶里。”岛国大叔这么说着,因为他相信旧人类不会这么结束的,如果旧人类有重启的一天,这些很难提取的金属都可能成为帮助他们的神器。
把落在海滩上的回归仓搬运到了岛屿中心,防止台风把回归仓吹走。这些人也已经做好了永远居住在岛屿上的打算。
“孩子生孩子,孩子的孩子还会生孩子,这个岛屿上的资源却是有限的,所以几代之后孩子肯定会离开岛屿去寻找陆地,我们要把去陆地的办法流传下去。”作为现代人就要好好考虑未来,规划未来。
“不仅如此,我们还要把我们知道的知识传授下去,用诗歌、故事等等让他们知道。”女生开始收集知识编写儿歌之类的内容以便今后流传。
杜兰没有和这六个人住在一起,他选择独居在岛屿的另一边,毕竟高人都是特立独行的。
就这么样,他们在岛屿上度过了三年,三对女男也成功配对了,在岛屿上的生活让他们看起来老了十年。加上生孩子更是夺走了女子营养,所以女子更是苍老了很多。
今天岛上一片悲哀,因为最年轻的女人生病了,最开始只是咳嗽,但现在已经咳血了,显然是肺部感染,病入膏肓。
困在荒岛上的人根本没办法治疗,女人的丈夫哭着喊着要出海去找药,只要去大陆找到了药物就能治好妻子。
可是茫茫大海,叶叶孤舟,就算侥幸找到大陆,又如何还能回来?这一来一回浪费的时间,还不如让他们夫妻度过。
终于要迎来死亡了,本来人类就这么几根独苗,死一个少一个。看着死亡降临,剩下的太空人都感觉死亡是如此可怕,如此残酷。
在钢铁丛林之中还不觉得死亡会如此强大,因为他们有医疗机构,有医生护士和抗生素,但现在他们毫无防备地处于自然环境之中,只是死神面前的蝼蚁,区区小病小灾就能夺走他们的生命。
所有人都在哭泣,以前生在工业文明保护之下不明白的事情,现在终于明白了,明白了古人为何崇拜风雨雷电,为何惧怕毒蝎猛兽,为何人类的基因中会对绿色阴影如此恐惧。
因为野兽都喜欢躲在绿色阴影中伏击人类,而人类也最擅长寻找绿色阴影中的敌人。
文学馆
墓地里多了一个简陋的墓碑,简单的葬礼之后,众人散去。
失去妻子的丈夫好似失去了支柱,也变得日渐消瘦,本来他就很悲观,和妻子才能互相扶持,现在妻子却因为炎症而死,他自己也没有盼头了。
所有人中最乐观的就是那个岛国大叔了,因为他相信旧人类绝对还会重启的。为此他甚至还和大家一起做了个玻璃唱片,把自己妻子的优美歌声流传下去。
为了能让后世尽可能地发现自己的遗物,他们在沙滩上捡贝壳,积少成多,然后用贝壳和沙子,木炭等简单的原材料制作了最原始的水泥,把需要保护的东西都包裹在原始水泥之中。
“果然不管人类发展多么快,能保留最久远的不是科技而是石头。”杜兰对他们的做法还是很赞同的。
虽然这些行为不一定有用,但至少他们在做事,如果什么都不做,他们会疯掉的。
信仰,这就是信仰的力量。
已经到了人类灭绝的关头,区区几个人类却还要坚信人类还有未来,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因为之前发生的一切已经表明‘毁灭人类,和人类无关’,人类不过是说没就没的弱小生物。人类文明到现在已经算是断绝了,如果没有信仰,最后的人类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生存下去,因为理智来说人类已经是被淘汰的生命了。
但他们现在把歌流传下去,把贵金属保存起来,这些行为改变不了现状,但他们必须去做,也不得不做,因为一旦放弃,他们和死人也一样了。
人类不是野兽,因为他们相信一个美好的可以为之奋斗的未来。
“我们做一点,我们的孩子做一点,我们孩子的孩子再做一点,总有一天积少成多,人类一定会再一次成为世界的主宰。”太空人们这么坚信着。
岛国大叔也经常和大家说他养子的事情,他的养子是个小天才,而大叔自己也是为了完成和养子的约定才成为宇航员的,在他的描述中他的养子从小就展现了对科学的向往,而且从来不会停止。
“我虽然是大学讲师,但很多时候我还会觉得自己的智商比不上他,他真的是举一反三,小小年纪就已经以发明了很多东西。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不会放弃的。”
杜兰看着这位大叔这么激动,心想这个养子也算是他的精神寄托吧。这位大叔不相信自己,而是相信着养子,所以他不会放弃。
这样努力的大叔,时常搞事情的大叔,自然也成为了荒岛的中心。
大叔最常说的就是自己的养子会如何思考,就好像是部落的祭司一样,会请神上身一般。果然遇到绝境,人类的思维就会发生改变。不能说他们就变成有神论,但信仰如果没有一个具体的寄托,也不过是无根浮萍终究是不扎实的,所以大叔的信仰最终就落实在养子身上。而其他人的信仰落在大叔身上。
大叔也确实和祭司一样,带着大家没事找事,让没有意义的事情变得有意义起来。
“这算是工具人一号了。”杜兰以前觉得工具人只是有动手能力的,现在看来思想上也有思想的工具人——信仰工具人。
可是大叔再努力准备也挡不住时间,随着第一批孩子长大,老人的身体也是越来越不行,大叔的妻子也开始变得羸弱,特别是生了第三个孩子之后,已经很难站起来了。
营养不良,缺少照顾,以前明亮的歌星已经被摧残得变了一个人似得。大自然是残酷的,不管是帅哥美女,都挡不住大自然的无情。
当然一个人除外,那就是杜兰,他完全变,连皮肤都没晒黑,不像其他几个人在自然环境中风吹日晒已经完全换了个模样。
岛屿倒是热闹了,因为没心没肺的熊孩子正在撒欢,几个老人想要教育,却也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些孩子根本对认字没兴趣。
毕竟连老人都很少写字,根本没有写字的环境。就算一群孩子学会了写字也没用武之地,孩子的孩子自然也会荒废。
老人是很悲凉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完全和工业脱节,甚至和文明脱节,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看着自己坚守一辈子的文化消散的痛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孩子变得野蛮,变得野性十足,因为野蛮才能在荒岛上更好地生存下去,他们不懂自己的家长做的那些事情,吃饱肚子对他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一开始每个大人劳作只要填饱自己肚子就可以了,可是随着孩子多起来,大人的劳作翻倍,但孩子还是吃不饱,所以孩子只能靠自己,不能靠父母。
这就是原始社会的规矩,只有强健才能吃饱饭,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等到孩子长大,老人倒是不用再劳作了,但离死也不远了。岛国大叔送走了妻子,又送走了年纪最小的同伴,接着又送走了那对老夫老妻,最终就剩下他和杜兰了。
在城市里平均寿命可以到六十七十,那是在医疗系统的保障之下,而在野外五十岁都算长寿的了。
岛国大叔并没有停止,虽然他的孩子都不理解大叔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大叔也不强求他们理解,只希望他们把那一百则故事世世代代传承下去,里面记录了生存的智慧,以及旧人类的痕迹。
这些知识以有趣的故事作为包装,没有文字,只能通过口口相传的方式传播,难免会有错误和遗漏,但大叔知道能做的他们都做了。
“杜兰,你说过要让他们都变为技工的,可是这么多年来我都没有见你行动。”大叔已经满头白发,其实他才五十岁:“杜兰啊,就算在一起生活落在很多年,我还是看不懂你。你就好像是一块石头,在我们在发疯边缘的时候,你却还是如此冷静,难道你就从来不会动摇么?”岛屿上这么多人每个人都动摇过。
大叔也一样动摇过,在面对如此惨烈的未来之时,都会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过是蚍蜉撼树。不过他想到了自己天才的养子,想到那不拘一格独树一帜的孩子,他就又有信心了,他觉得自己养子那么聪明肯定不会被区区石化打败。
“我已经教他们了,你不是每天都看的么?”杜兰表示自己已经开始教育了。
“那不是练武么?我觉得练武是有必要的,在荒岛求生的这些年,我深深感觉到强壮体魄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支持他们练武。”
“不不,这不是练武,这是工具人的养成。你看他们修炼铁砂掌就是为了敲钉子,修炼龙爪手就是为了拧螺母,修炼分筋错骨手就是为了做车床工……”杜兰表示每一种武功都对应一种技术,等到他们修炼完了,就是技工了。
“啊?”大叔表示这也可以么?
“你不用怀疑,这些武功都是我改良过的,只要他们一代一代地修炼,到最后他们的身体就会发生改变,就算没有工具,他们只靠身体也能成为绝世工具人,胜任车工、钳工、铣工、镗工……”
大叔无言以对,那未来还真是一个工具人世界,或许可以发展出另外一种文明。大叔没有怀疑,他都要死了,还不如抱着美好展望而死。
现代工业最后六个人努力过,悲伤过,也爱过。他们努力地把他们总结的知识改变成一百个故事,希望这些故事能够代代流传帮助他们的后人度过难关。
人会老,特别是在这种残酷的自然环境之中,平均寿命更是差不过只有四十岁,活得最久的岛国大叔也在六十出头的时候步入了自己的生命倒计时。
虽然这个时候他已经儿孙满堂,看到后代们在短短十几年间里就完全适应了荒野求生的日子,忘记了人类文明的光辉,他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望。高兴是这些孩子将会用自己的方式活下去,失望的是曾经他们为之骄傲的工业文明现在还没有一个野果子有价值。
临死之前,他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的孩子如果要出海的话,带上他的墓碑。这个墓碑是大叔提前做的水泥碑,里面藏着自己妻子的玻璃唱片。是他们所有人用岛上有限的条件做出来的,不仅仅是给后世的声音,更是带着他们六个人的回忆。
当六位太空人中的最后一位也死去的时候,第一代人类文明就此终结,在岛屿上的新人类过着原始的生活,他们不懂得计划生育,也不懂得可持续发展,在有限的区域内不断生孩子不断滥捕滥伐,岛屿资源很快就已经支撑不住了。
虽然大海中的渔业资源在第一代文明消失之后得到了长足的恢复,可是原始人又哪有技术去远海捕鱼呢。被局限在海岛和近海的原始人很快就遇到了资源问题,于是战争爆发了。
原始人们以血脉为联系,抱团开战,只为了抢夺活下去的资源。
小岛上的文明开局可谓是最坏的了,其实杜兰认为六个太空人还不如冒险去找大陆呢。因为在封闭小岛上根本发展不出文明,哪怕是二十一世纪,那些被局限在小岛上的原始部落还是保持着数千年前的样子,就是因为岛屿的资源是有限的,想要活下去就必须不断内斗内耗,谈不上发展。
在混战之中只有一支力量能够独善其身,那就是杜兰统帅的工具门,这个门派的人都是杜兰教导出来的工具人,他们每个人都身怀绝技,战斗力很强。
而现在这些工具人正在打造一艘离开岛屿的船,这是岛国大叔死后,杜兰交给门人的工作。
杜兰要带着门人去亚欧大陆了,那才是发展之地,是文明最适合的发源地。
所以在岛屿上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杜兰带着门人宛如诺亚开着方舟直接闪人了。这艘方舟非常巨大,可容纳四百人,还有远海捕鱼的能力,可谓是第二代文明初期最伟大的发明,也是工具门第一个杰作,全靠双手撸木头建造而成,发挥了工具们人肉车床的实力。
留在岛屿上的胜利者站在了尸骨之上,获得了喘息的机会,但五十年之后肯定又会遇到相同的问题。但有了杜兰开头之后,以后岛屿上肯定还会有人愿意出海的,岛国大叔的后人也总有一天会带着大叔的墓碑回到他的家乡。
杜兰的船很小,但他的目标很远,要去地中海,要去古罗马的龙兴之地,要去古希腊,要去应许之地,要去埃及,要去那片西方文明的发源地。
不过那可是非常遥远的旅途。
杜兰不可能每件事情都亲力亲为,所以他找了一件圣遗物召唤了两个英灵,让他们去管理船上的原始人。
武丁和妇好夫妻,这可是守护中原文明从部落转向城市的守望者。
据说,当然只是据说,在公元前四五千年之前的印欧草原上有一群快乐的雅利安人,也就是在欧亚大陆中间的草原上,这群雅利安人是游牧民族,本来生活的很幸福,可天有不测风云,气候变迁,草原上的日子不好过了,所以雅利安人不得不开始朝南迁移。
反正就是去往温暖的地方,所以他们朝着西南、东南、正南迁徙。
而这三个方向其实都已经被人占据了,西南是古希腊文明,东南是华夏文明,正南是古印度文明。
所以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古希腊文明被雅利安人打入了长达四五百年的黑暗时代。古印度文明更是被直接按在地上摩擦,直接就建立了种姓制度,原住民反而成为了被欺压的对象。
唯有在东南的战场上,当时已经进入殷商时期的华夏文明派遣女将军妇好,率领一万三千名士兵北击鬼方,一战全胜,保护了文明的火种。
当然了有人也说鬼方不是雅利安人,而是其他的游牧民族,毕竟中原北方也是大草原,有游牧民族也不足为奇。
不管如何,杜兰认为妇好和武丁足以管理好这些原始人。
杜兰现在完全是在玩《文明》,是把各个民族的有趣的东西都拿来凑到一起。
乘船要去古罗马的龙兴之地并不是简单的事情,估计要走好几年,在路上还要停靠补给。毕竟之前的小岛位于太平洋,而现在他们要向西去往大西洋,要通过南亚,非洲,然后才能到达目标。
武丁和妇好所在的时代是部落转向城市,也是母系转向父系的转折时代,所以他们的管理非常有特色,倒是有一点男女平等的意思。
一般来说文明的定义是要有城市功能的聚集地,部落的等级够不上文明。但武丁和妇好能带领一万三千人的部队,就足以说明他们的时代已经有城市了,没有城市系统根本不能补给一万三千人的部队。
等到出现了城市,接下来就进入大鱼吃小鱼的轴心时代了。
轴心时代就是人类思想大解放的时代,有城市就有脱产者,有脱产者就有思想家,这点是全世界通用的。
西方有古希腊三贤,东方有百家争鸣,应许之地有各种先知。这些人都是人类进入城市文明之后必然的产物,毕竟脱产者都是一天吃饱饭没事干的家伙。
杜兰计算过一个人被石化后只要不断思考三千年就可以恢复过来,三千年里,他完全可以重新建立第二代文明。
就和玩文明游戏一样,建立奇观,重构地盘,从部落变为城市,发展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可以把埃及金字塔雕刻成克苏鲁的形状,把流着牛奶和蜂蜜的应许之地变成奥特曼和怪兽的角斗场。
反正第一代文明已经毁灭了,第二代文明可以随便来,不如就随意一点,任性一点,不能禁锢人类的可能性。
漫长的航程中,这些生在孤岛、长在孤岛的原始人第一次见到了钢铁城市,虽然半个世纪之后的城市已经杂草丛生,但城市的尸体依旧让他们震撼。当他们看到城市中横着竖着的各种等身大的石像时,又是震惊于这些石像的真实,不由生出一股敬畏之情。
如此庞大的石化雕像数量确实很惊人,杜兰都有理由相信秦始皇的兵马俑就是两千多年前用石化光线制造的。
栩栩如生的石像都保持着生前最后的动作,让缺少知识的原始人感觉害怕。不过他们想起了长辈传授的一百则故事,知道这些城市肯定就是长辈的家乡。
在城市里他们找到了一些可以用的东西,补充食物和水之后继续出发。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杜兰到底要带他们去哪,他们觉得在都市废墟里生活也不错,这里地方这么大,不缺少空间,除了动物凶残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五十年时间,城市里已经是动物乐园,野狗野猫都很凶残。但比起孤岛的狭小空间,城市里的这些危险不算什么。
但杜兰还是决定继续移动,因为他的目标是罗马的龙兴之地,是人类文明最早的发祥地之一。
虽然不情愿,但杜兰要求,妇好和武丁指挥,他们只能踏上方舟继续起航。这是漫长而惊险的旅程,有人永远地离开,也有新生命出生。
妇好非常强大,因为殷商最重要的两项工作都是她来住持的,丈夫武丁倒好像是个后勤部长。所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也就是祭祀和战争,妇好当年率领一万三千士兵北击贵方,为商朝开创了武丁中兴的伟大局面,如今她以英灵的姿态再次回归,自然也是非常看重这两件事。
不过殷商的祭祀太过残酷了,经常是活人祭,简单来说就是用五花八门的方式杀人,完全不把人当人看。
当然了作为远古时代,连奴隶制度都不完善的年代,俘虏的众多人口除了祭天杀掉也没有别的用处。毕竟人口多了浪费粮食,完全没有经济价值。等到之后奴隶制度确立,再杀人祭天就暴殄天物了,因为人口是重要的生产工具。
妇好的时代还残留着母系社会的气息,还没彻底意识到奴隶就等于生产工具。如今她的主要工作就是占卜,占卜大家要不要做某件事情,或者说做了是好的结果还是坏的结果。
遇事不决,立刻占卜。反正使用非常迷行的方式来管理一船的人。
终于在历时三年之后,方舟来到了罗马龙兴之地,可算是能够安顿下来了。现在方舟上所有人口加起来也不过八十人,他们面对偌大的龙兴之地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妇好表示先住下来生孩子,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很好,你们出色地完成了任务。”杜兰夸奖了一路上任劳任怨的武丁夫妻:“但这还只是开始,你们不要大意。”
妇好自然也知道才是开始:“接下来我会带着他们进行狩猎,确保我们的部落不会受到野兽的袭击。同时还要去寻找食物。”
武丁说道:“我会教剩下的人修建房子,炼制青铜。这些高楼大厦已经变得羸弱不再适合居住,我们会把部落的地址选在那巨大的斗兽场内。那有现成的墙壁能够保护我们。”
他们夫妻都已经规划好了,不愧是殷商最著名的统治者。
杜兰知道只要经过几百年的繁衍生息,这片土地就又会出现生机,等到千年之后,第二代文明绝对能拔地而起。
第一代文明经历了漫长的时间才建立起来的,先是长达万年的驯化植物和动物的岁月,这个时期中社会在慢慢地形成。这个时代基本上只能从零星发现的石器和陶器了解一下,对后人来说是隐藏在迷雾之中的人类社会的源头。
等到人类驯化了主粮和牲畜之后,然后才是进入了人类熟悉的社会进程,出现了一些有明文记录的民族和部落。出现了圣经、荷马史诗、尚书、摩诃婆罗多、吉尔伽美什史诗这些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记录着的人、事、地点的文字记录。后人在努力地去挖掘古迹来印证这些事件和地点是不是真的。
妇好的存在就属于原来大家不知道,后来挖到坟墓才知道的,同时顺便还证明了武丁的历史记录是可信的。
此时人类社会已经粗初具规模,从嗷嗷待哺的婴儿成长成了有了一定攻击力的孩子。
于是打架和破坏就成为了这个时代的主旋律,不同的文明之间不断发生冲突,加上气候变化,游牧民族的加入更是为这个时代增添了些许残暴色彩。
一些文明就此陨落,从此一蹶不振,比如古印度,比如巴比伦,再比如古埃及,这四个当地原生文明都受到了严重的冲击,内忧外乱的双重打击之下,黑暗时代降临。这段历史给人类留下的记录不多,但可以看做是地球文明的第一次交流。
交流永远是包括血腥和贸易两种,显然第一次交流没有贸易,只有血腥。
等到这些只存在书里真假难辨的史诗时代结束之后,就真正进入历史的时代了。在漫长的融合之后,也就是人类文明思想历史上最璀璨的时代,人类终于开始思考人与神,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苏格拉底,孔子,释迦摩尼,还有犹太先知都开始大放异彩,开始就当地的文化进行总结和创新,为后世的思想打下基石。
但同时也要看到作为最古老文明的埃及已经衰落,很快他们就要成为不断被征服的对象。在思想大方光彩的时代中,没人会在乎失败者。
想要文明能够传承下去,那就只能成为胜利者,这是有且只有一条的独木桥。
人类的主要思想都建立在两千多年轴心时代的基础上,当然后来人类又走出了一条科技之路,但科技提升了物质,并不能抚慰人类的心灵。人类想要领悟心灵的力量还是要从古代思想中获取力量。
直到现在,第一代文明戛然而止,杜兰不希望第二代文明还走第一代文明的老路。但他如果想把第二代文明带到歪路上去,首先就要克服‘鸡淘汰原理’。
所谓鸡淘汰就庞大基数的鸡群里会有体力独行的鸡出生,比如不怕黄鼠狼的鸡,不怕老鹰的鸡,甚至还会有飞鸡,但这些特立独行的鸡都会被自然淘汰。而留下来的就是会生蛋,能长肉的普通鸡。
这是自然演化的优胜劣汰么?显然不太像,因为特立独行的鸡更有潜力,却还是被淘汰了,更像是劣币驱逐良币。
这点也存在于其他自然群体之中,特别是食草动物中,比如斑马,斑马都是盲从的,一旦看到有风吹草动,所有的斑马群都会逃跑,如果有一只斑马特立独行地表示草动不代表是有食肉动物,所以他偏偏不走,那么这种独立思考的能力自然是宝贵的,可是它被狮子吃掉的风险也是最大的。所以独立思考的斑马都被吃了,而盲从的斑马活下来了。
上升到人也是如此,远古人类没有掌握石器,还是猴子的时候,有独立思考能力的猴子也已经被吃掉了。所以后代人类都是盲从的猴子的后代。
所以鸡淘汰原理,就是在说群体弱小的时候是不可能产生独立思想的,所有的个体都只能盲从求生。也代表了第二代文明在弱小的时候也会盲从第一代文明,哪怕两代文明断档了,但这种盲从的天赋却不会消失,所以第二代文明有极大的可能还会延续第一代文明,这就是杜兰面对的问题,如何克服第二代文明的盲从天性,让第二代文明有别于第一代文明。
第二代文明此时还很弱小,他们震惊于第一代文明残留的遗迹,也敬畏成群被石化的石像。
“等人口超过一千,就开始挖坑,把这些石像全部排队埋在坑里,就和兵马俑一样。”妇好安排道。
作为英灵,自然都是恶补过现代知识的,他们对第一代文明的过去了如指掌,就算没有经历过秦汉,也知道兵马俑用是代替活人的陪葬品。
妇好和武丁的坟墓里可不是人俑,而是货真价实的活人,因为他们就生活在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时代中,杀人陪葬很正常。
“不不。”杜兰却反对:“为什么非要埋起来?完全可以把这些雕像有规律地堆积成山,建造成奇观。”杜兰要让第二代文明竟可能地远离第一代文明,第一代文明埋,第二代文明就堆。
其实把七十亿人全部堆在一起也不会占地方。
“遵命。”杜兰是他们的主人,既然他这么决定了,那就堆起来吧,堆出一个石像山。
但这得等到人口过千之后,目前来看还得等几十年,毕竟生孩子这种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
杜兰感觉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人口了,没有人口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有人口才有农民、矿工、士兵,才能建筑奇观。
在古罗马龙兴之地资源不成问题,只要打败野兽就能确保生存。所有狩猎很重要,不但是肉食的来源,也是安全的保障。
狩猎产生了武术和军队,乃是人类社会初期最重要的活动。甚至到了后期,贵族都保留着狩猎的传统,哪怕没有了狩猎的必要,也把狩猎当成了娱乐活动代代相传。
狩猎的活动很重要,妇好和武丁很重视,所以妇好亲自训练狩猎者。
半个世纪的休养生息,动物的数量激增,在城市周边,动物重新形成了弱肉强食的生态圈,有狮子老虎,也有棕熊野狼,这些都是从动物园里逃出来的。
杜兰知道生孩子需要时间,所以他自己先去周围一圈看看,主要就是地中海周围一圈。这一圈正是古罗马的版图范围。吸收了古希腊,占领了古埃及,还把应许之地占为己有,是强盛至极。
杜兰来到这里当然不是为了重现古罗马的光辉,只是因为古罗马版图内够多样化,搞起来比较有意思。
古埃及、古希腊、应许之地这完全是三种不同的文化,被强行绑在一起,最后古罗马分裂之后再也没统一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虽然古罗马后期强推一神教,可也没有挽回它崩溃的下场。反而是一神教凭借着古罗马的尸骨扩散开来,发展壮大,从应许之地的犹太宗教发展成为了广义的宗教。
旧约中上帝就是犹太文明的庇护者,所有的先知也全是他们自己人,他们为了夺回上帝的应许之地那叫一个惨。
世界销售量最多的圣经并不是一个人写成的,而是很多先知写的合集,他们来自不同的时代,但先知们的目标就一个,就是和上帝签约,他们完成上帝的要求,上帝给他们流着牛奶和蜂蜜的土地。所以旧约的内容推广起来,其他地区的人很难接受,于是才有了更为普世化的新约,上帝变得仁慈了,上帝的儿子还主动背负了人类的罪孽,画风都变了。
古罗马试图通过一神教统一思想,可惜物质才是决定上层建筑的基础,没有车同轨书同文,光是让人信一个上帝显然不足以让所有国民都有归宿感。
其实古罗马一开始是吸收了古希腊的多神教,古罗马神话完全就是古希腊神话的同人作品。至于古埃及,因为当时古埃及已经衰败,而文化就和导热一样,热量是从高温物体传递到低温物体的,文化是从强大地区传递到落后地区的。
因为古埃及已经落没,所以被占领之后并不能反向给古罗马输出文化,所以古埃及的神没人信仰,古埃及的字没人认识,古埃及的制度也没人学习。
古埃及作为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文明,发展的早,潜力却有限。当然也和他们制度有关系,《圣经》中记载,古埃及初期也是选贤任能的,比如当初很多犹太人被赶出了应许之地,流落到了埃及,其中就有一个犹太先祖约瑟,这个人最开始在埃及是个奴隶,不过他是先知,所以知道了即将发生七年丰收七年灾荒的事情,于是这个奴隶就向埃及法老进言,让法老在丰收的七年里储存粮食,等到灾荒开始,第一年换取灾民的财物,第二年换取灾民的牲畜,第三年换取灾民的土地,第四年直接把灾民变成佃户,从此以后埃及的所有农民都必须给法老交税。
法老自然很高兴,于是任命约瑟为宰相,虽然约瑟坑了所有埃及的百姓,但至少说明当时埃及法老还是比较愿意接受外来人才的。但到了出埃及记的时候,摩西带着族人离开埃及,那时候古埃及已经变得极度排外,不再欢迎外来人。
从圣经故事里可以看到古埃及衰败的端倪,也能看出犹太商人的狡诈都是写在圣经里的,只要有利益,坑人没商量。
杜兰心想未来第二代文明肯定也会出现宗教,之后人多了就会产生部落,不同的部落就会出现不同的信仰。到了部落吞并的时代,处理不同信仰的方法无外乎三种,一种自然是包容,不管你是什么神都拿过来加到自己的神话体系中。一种是全部消灭,只有自己部落的神才是真神,其他的身全部抛弃。这两种还是要保留信仰的。
最后还有第三种,那就是索性大家都不要信神了。如果神有用的话,也不会发生部落吞噬部落的事情了,既然失败者的神没用,那成功者的神估计也不会有用,所以神这种东西不信也罢。
周朝推翻殷商的时候就是第三种情况,殷商不可谓不敬神,杀了那么多人祭神,最后还不是灭亡了。那继任者就会想这么强大的殷商却在短短几个月中崩溃是什么原因,是因为不相信神灵么?显然不是。那就不是神灵的原因,而是殷商不把人当人,所以周朝要吸取教训,承认神灵是不会保佑周人的,与其杀人祭神,还不如好好地把人当成人。
这是什么?这就是伟大的思辨,伟大的辩证法。从殷商的毁灭之中吸取了教训,以史为鉴,从而开始走上了一条和其他文明都不同的道路。
其他文明在部落吞并期间把自己的成功归结到自己的神才是真神,而周人却认识到了神的欺骗性,挣脱了神的枷锁。
一张已经泛黄的旅游地图,被杜兰拿过来做第二文明的规划图,未来的三千年里他要对不少地方进行改造,现在就等人口增长了。
来到古罗马的龙兴之地,物资比小岛多了好几百倍,人口爆炸是不可避免的。
妇好和武丁在确保了部落安全之后,开始了全面的建设,祭祀和狩猎成为了部落的主要活动。给部落注入了大量的活力,使得原始人成为了区域性的霸主,和狮子老虎争霸。
杜兰一直在观察,第二文明度过了最初的生存危机之后,很多地方又开始朝着第一文明狂奔了。比如宗教,虽然武丁和妇好没有把殷商的‘帝’神搬过来,但原始人自己就会自创神灵。
人类是渺小的,他们渴望有一种庇护自己的伟大力量存在,能够在他们遇到危险的时候保护自己。并且把风暴,闪电,疾病,火灾这些直接吞噬人命的灾难神格化,希望能通过祭品来换取自己和这些可怕神灵的和平共处。
没有科学的支撑,人类自发地会造神。
而制造的第一个神,基本上就是天空神,然后就是天空神有诞生其他的神。主流的神话体系都是这么安排的,这是最朴素的神话观。
要不要让第二神话也玩宗教呢?宗教给原始人心理慰藉,是精神层面支撑原始人和自然相处的能量。没有的话,就必须有代替品。
“人还真是奇怪,一件平常的事情,重复了无数遍,但一旦有一天想到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就会陷入无限的迷茫。”杜兰找到妇好和武丁:“你们夫妻怎么看?”
“你可以把人类的疑问之心直接删除。”妇好很干脆地说道,她认为杜兰完全做的到。
武丁说道:“问为什么是人类的天性,也是人类和动物的不同。”
孔子说仁,在百家争鸣的时候也被论敌问为什么,然后出了一个孟子给儒学打补丁,所以才是孔孟之道。孔子提出的是一种经验,并不是一种理论。所以百家争鸣各种学说互相攻击进步的时代里,这种经验自然会被质疑,为什么要仁,为什么要推从礼?不能回答这些问题,就不能让人接受儒学。
孟子解决了为什么要仁,他提出仁是因为人天然有恻隐之心,有羞恶之心,有是非之心,有辞让之心,所以仁是每个人都天然具备的属性,而他们要做的只是发现仁,而不是创造仁。并且还提出如何发现仁,就是复古,学习古人。
面对大自然中那么多的不可思议、不可理解的事情,原始人也会问为什么,为什么打雷要下雨,为什么要生老和病死,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人出来回答,而以原始人的水平得到的答案就是‘神’。
神是解答为什么的答案,虽然不是标准答案,甚至连参考答案都算不上,但确实能让人内心平静。
“除了宗教还有什么能让他们心情安稳?”杜兰问道。
武丁妇好面面相觑,最后武丁回答:“哲学,能让智者满足。娱乐,能让凡人满足。”
“不错不错,说到底就是引导人们的思维。要让他们的思维在运动的时候自认为是有意义的。思维就好像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但这台机器却没有需要生产的商品,就一直空转,所以为了让运转变得有意义,于是就在机器里生产出来了宗教、哲学、娱乐这些思想商品。”“所以反过来想,如果这台机器停下来了,也就不需要思想商品了。”
嘶!两夫妻面露震惊,只要人活着思维机器就不会停止,除非人死了,那可就太可怕了,难道杜兰要把原始人都变成活死人?
“你们不要害怕,毕竟我杜兰也不是什么恶魔。”杜兰笑了起来:“停止思维就可以不需要思考为什么了,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而且我也不会强迫他们,只要把停止思考包装一下,就能让他们趋之若鹜地追求。”“你们知道三人成虎么,宗教神迹基本上就是差不多的东西,所以只要有人认为停止思考是一种完美的状态,并且不断宣传,很快所有原始人都会追求这个境界。”
“停止思考和那些石头又有什么区别?”
“没什么区别,我只是想要尝试一下,让人类的思维停留在石器世代。”
对于杜兰的决定,夫妻俩也是无可奈何,只是不知道杜兰要如何让原始人停止思考。
其实很简单,周围这些被石化的人都停止了思考,还有完美生物卡兹也停止了思考,这说明停止思考是完全做的到的:“只需要一个手势就可以了。就这样结印,就可以让人停止思考。”
“那如何恢复?”
“过十二个小时就会恢复。”
“你真的认为可以依靠这种自发的结印就让人类停止思考么?”妇好觉得总会有原始人选择思考的,因为这是自由的意志。
“也对,这样吧,我再附加一个条件,如果原始人思考超越十二小时就会石化,这样他们就该知道要劳逸结合了。”杜兰对第二文明也是辣手无情,非要强迫恫吓他们停止去思考为什么。
“……”两夫妻无言以对,杜兰这明显就是欺负人。不过这样的话,或许真的能创造一个不同的文明出来。
一个没有宗教的半石头半生物的全新文明。
果然神仙什么都是骗人的,妇好和武丁这两个殷商中兴的管理者也不再相信神仙了,神仙才不会管人类好坏呢,他们只管自己高不高兴。
妇好和武丁都觉得国际歌里唱的对,不靠神仙皇帝,也没有救世主,能拯救人类的只有人类自己。
为了遏制第二文明诞生重走第一文明的老路,杜兰也是重拳出击,传授了原始人停止思考待机的方式来逃避宗教和哲学的发展。
而没有了这些思想商品后,人类会不会蜕变成为野兽,他们的行为又会对世界带来什么改变,第二代文明又会走向什么方向,悬念迭起。
妇好和武丁,看到杜兰对着无人的地方说道:“预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他们都以为杜兰是疯了,其实杜兰是在隔着宇宙和家人交流,他知道家人就在家里看着他表演呢,刚才他看得就是次元电视的摄像机机位。但武丁和妇好并不理解,在他们看来,杜兰完全是不可名状不可描述不可理解的存在,他们甚至怀疑杜兰就是石化第一代文明的幕后黑手,可惜没有证据。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妇好和武丁只能听从杜兰的安排,跟着杜兰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