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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领主时代txt下载

    斩蛟营移驻飞鱼领,是领地基于客观需求作出的决定。.んM

    逐鹿领是大本营,有诸多精兵强将,万一遇事,战争动员能力非常强。青谷部落白虎义从都能在领地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天下军团和紫风领,和逐鹿领共同组成垫江铁三角,一荣俱荣,就差没穿一条裤子。

    逐鹿领外部环境也非常好。

    巴郡太守赵部和鱼不智算是患难之交,州府刘焉虽比较势利,是个典型的政客,但多少也得念及,逐鹿军护送他进入益州的那份旧情。管辖逐鹿领的npc势力,主动针对逐鹿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这样的情形下,自然会优先强化飞鱼领的自卫能力。

    逐鹿领靠近汉水和宕渠水,但将水师置于内河显然是浪费,将斩蛟水师放在位于渤海边的飞鱼领,能更好挥水师作用。

    由锦帆贼改编的六百多逐鹿水师,正在赶来飞鱼领的路上。

    考虑到路途遥远,破虏水师设定的一千编制没有满,甘宁获准直接传送过来,早点在飞鱼领就地招募水师新兵,投入训练,以便早日形成战力。

    瞬间从神州西边多山的益州,来到东面的冀州渤海边,甘宁啧啧称奇。

    完成登记,甘宁走出传送屋。

    咸湿的海风迎面吹来,甘宁精神一振。

    “这就是大海的气息吗,跟河风确实不大一样。”

    “都说大海浩瀚无垠,小爷倒要好生…”

    甘宁是第一次来到飞鱼领,传送过来后,本来该第一时间找荀衍报到,让荀衍介绍他跟飞鱼领的重要人物认识,并配合组建水师,完成包括新兵选拔落实营地补给等一系列工作。可甘宁原是水贼出身,自在惯了,这次独自一人传送过来,便想先自个转转,然后再去报到。

    反正大部队还在路上,没一两个月到不了这边,晚点报到应该没事。

    初次来到一个新地方,甘宁兴致勃勃。

    飞鱼领未曾对玩家开放,但还是会有商队过来,领地内时常有陌生人。甘宁在领地内走走倒也没有引起乡民们注意。来到海边,天一线,甘宁被震撼到了。浪花一**向岸上涌来,甘宁索性脱掉靴子,沿着海岸线行走,顺便了解一下飞鱼领周边地形。

    水师以后在这里驻扎,尽快熟悉环境,是为将者的本分。

    距海岸线约两百步之外,飞鱼城的石制城墙正在修建,显然是想将海岸线拒于石墙之外。

    甘宁自点头。

    从领地防御角度制城墙推进到这里是很高明的做法。如果敌人从海面进攻,城墙离海边大约两百步距离,会使得敌人在岸上缺乏纵深,想进攻又得突破石制城墙的保护,飞鱼守军则可利用城墙的保护,时刻保持对敌军的巨大威胁,可谓进可攻,退可守。

    不过,那是建立在飞鱼领无力阻止敌军登岸的前提之下。

    飞鱼领升到一级城市已经有一段时间,那时候甘宁还没有投效逐鹿领,领地没有水师,荀衍规划城墙建设时以稳守为主,无疑是一个明智的决定。现在斩蛟营移驻飞鱼领,除非敌军先击败水师,否则不可能直接威胁领地。

    以甘宁的骄傲,显然不会容许那样的情形生。

    “真是个好地方,对领地又如此重要,就由我们斩蛟水师来守护吧!”

    顺着海岸线行走,渐渐离开飞鱼城附近的喧嚣人群。

    一座靠海而建的附属领地,赫然出现在前方。

    甘宁眼前一亮:“这应该就是海浪镇吧,战船坞就在这里!”

    海浪镇位于月亮湾最南部,距离飞鱼城有一段距离,附属领地不对外开放,npc商队都是在飞鱼领做买卖,不会跑到海浪镇这边来。

    正因为此处比较偏僻,两支部队正在镇外空地上训练,步卒相对安静,骑兵的动静则搞得比较大,战马飞驰而过,带起一篷篷沙子,练得热火朝天,俨然把这里当成了户外训练场。

    甘宁训练,很快没了兴趣。

    “步卒实力普普通通,和白毦和无当比,差几个档次,普通部队罢了。至于骑兵,完全是一群菜鸟!”

    在这里训练的部队,自然是磐石营和破虏骑。

    冀州磐石营和益州磐石营一样,只是领地常规部队,实力其实并不差,否则也没办法在幽并狼灾中打出赫赫威名,但与陈到的白毦王平的无当飞军相比,磐石营显然不够逐鹿领军队序列中排名最低。

    甘宁加入逐鹿领后,对领地军制多少有些了解,降服青蛟龙的战斗中,他亲眼见过白毦兵的坚韧和勇悍,也见识到无当飞军玩扎马钉的变态能力。

    甘宁行事高调,骨子里同样高傲自负,既然投靠了逐鹿领,成为逐鹿水师主将,他当然想在军中找到属于自己的荣耀。

    军中敬重强者,实力为尊。

    要想成为逐鹿军中的耀眼人物,最具说服力的做法,就是练出一支实力卓的水师部队。甘宁支特殊部队的惊艳表现后,标杆在前,心中对水师的期望值极高,磐石营的水准很难让他感到惊艳,磐石营给他的第一印象是“实力普通”,完全是因为参照物太强。

    破虏骑被他视为“菜鸟”,完全是因为骑兵初建所致。

    骑兵不比步卒,骑马控马是骑兵的基础课程,飞鱼乡民会骑马的不多,曲晨对此也没有更好办法,只能从骑马开始教。到现在,很多骑兵连骑马都不熟练,训练场上状况百出,谁能来骑兵还差得远。

    “听说骑兵的头儿叫曲晨,是主公结义兄弟,领地中人都夸他有万夫不当之勇。今观其军,不过如此,想必是位只知好勇斗狠的莽夫,大家顾及主公颜面,言过其实了……”

    甘宁善养士,做水贼时锦帆贼名声那么响亮,最重要的就是能打。

    破虏骑兵的拙劣表现,让甘宁非常失望。

    “现在终于知道,主公为何要千里迢迢调水师过来了,靠这群家伙守护飞鱼领,主公前段时间一定睡不安稳。”

    “有我甘宁在此坐镇,定不会让主公失望,嘿嘿嘿……”

    继续踏浪而行,甘宁很快坞轮廓。

    因为海浪镇位于海边,不排除有不怀好意的家伙从海上渗透或接近,镇内的战船坞又不容有失,荀衍对海浪镇的防务非常重视。飞鱼领不惜在镇内靠近岸边的地方修筑箭塔,五百磐石将士进驻,海浪镇外部设有岗哨,阻止外人进入。

    战船坞在海浪镇,斩蛟水师在飞鱼领的驻地,多半是这里!

    甘宁亮出身份,应该能进入镇内,甚至进入战船坞参观。可他初次来到冀州,不先找全面执掌特别领地的荀衍报到,自个四处遛达,被大家知道未免有些不妙,遂按捺住进入镇内急切心情,远远眺望着。

    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海浪镇不对外开放,离飞鱼领又那么远,罕有外人至。

    即使有玩家坐船在这边靠岸,都会被驻军带到飞鱼城海岸,曾经有十多位想搞出大新闻的无聊玩家,企图通过聚众闹事逼飞鱼领主出马。他们无视守军警告,拒绝离开,并直播过程,不料守军比他们想象得还要强硬,也不请示,二话没说便将他们当场击杀,并列入飞鱼领黑名单。几位勇敢的先行者,就这样以身殉道,再没办法到飞鱼领窥探机密。

    自那以后,再也没有玩家敢以身试法,挑战飞鱼领的正当权益。

    玩家都很少来的偏僻海岸,出现一名npc原住民,而且带着一对短戟,明显是练家子,简直比黑夜里的萤火虫还要耀眼。甘宁还没有什么过分举动,故而没有人上前喝止,可他的一举一动,尽在守军监视之中。

    烈日下,磐石营和破虏骑继续训练,挥汗如雨。

    王戣双臂抱胸,默然石营训练,神情轻松。

    磐石营成军较早,以五百巴郡老兵为框架,先后经历了两次扩军,部队由五百人扩充至两千人。虽然有两次扩军,但新兵完成基本训练就被派到幽州渔阳郡,经历过实战考验,磐石营并非绝对意义上的菜鸟部队。应该掌握的作战技巧,将士们都会,剩下的就是不断练习,熟能生巧。

    以磐石营目前水准,已无需王戣守着大家训练。

    磐石营扩军后,6续增补了一些转职武将,作为磐石营的基层骨干。磐石营日常训练多由那些新晋武将负责,以便让他们尽快熟悉自己的角色,培养与战士们的默契。

    到目前为止,王戣对磐石营的训练表示满意。

    与不远处的破虏骑相比,磐石营的表现不要太完美。

    不时有骑兵坠马,随军医师忙得恨不得背上长对翅膀;有骑兵控制不好马匹,紧紧抱着马脖子,可怜的上品战马差点被勒死;还有人在马背上扭秧歌,时不时猛扯战马耳朵或尾巴……

    晨生无可恋的样子,王戣便忍不住想笑。

    能让向来乐观开朗的曲晨这样,破虏骑兵的现状显然很糟糕。

    曲晨制止了一匹狂战马,把吓得面无人色的骑兵救下,埋头走过来。王戣俯身从地上拾起一个水囊,扔了过去,曲晨头也没抬,接过水囊,拔开塞子,仰头一阵猛灌。

    “二将军,破虏骑有点够呛啊。”

    “马都不会骑,没办法。”

    “都是缴获的上品战马,那匹马怎么狂了?”

    曲晨幽怨地戣一眼,叹道:“换你脖子被勒得喘不过气,也那样。”

    王戣笑了起来,道:“二将军,骑兵这么难带,要不你申请回磐石营吧?”

    “想都别想!”

    曲晨断然拒绝,道:“别现在洋相百出,等熬过这一段起步阶段,能够熟练控制马匹,后面就好办了。等破虏骑形成战力,你就知道骑兵的厉害了,跟步卒比,骑兵有很多优势。”

    王戣点头:“这倒是,我们跟鲜卑人干过仗,见识过骑兵的厉害。”

    曲晨哈哈一笑:“知道骑兵的厉害就好!磐石营还得再加把劲,现在多流汗,将来上战场的时候才能少流血。”

    “知道,这不一直都在努力训练吗……”

    磐石营的精锐程度已达到普通级,但“精锐程度”主要与军团技有关,决定能否施放军团技,以及部队能否掌握更高阶军团技能。训练和练级能让部队精锐程度提升到普通级,普通级之后,只能通过实战提升精锐程度。

    然而,并不是说精锐程度到普通级后,就不用再训练。

    精锐程度能反映出军队大致实力,但两者不能划等号。

    系统更新后,几乎所有领地部队都能轻易练到普通级。

    以部队骁勇善战著称的逐鹿领,至今没有一支部队提升到精锐级。

    如此多普通级,实力是否大致相若?

    答案是否定的!

    影响军队实力的外部因素有很多:兵种武器装备军事科技各种加成道具武将特性差异等……

    抛开所有外部因素,两支同是普通级的部队,也可能实力悬殊。

    差距来自训练中的付出程度不同。

    通过训练提升部队精锐程度,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功能。

    阵型演练与切换度作战技巧力量度和准确度装备掌握团队配合熟练度……都能通过训练不断强化,并直接在战斗中体现出效果。

    战场之上,决定生死往往便是在瞬息之间。

    训练提升部队精锐程度有极限,提升战斗力却无止境。

    通过训练不断强化部队作战技巧,才是训练最重要的作用!

    同样的军队,精锐程度不同,战斗力可能会有很大差异。

    逐鹿军向来以严格训练著称。

    这种风气始于白毦。

    白毦之主陈到为人低调,唯独对练兵有着异乎寻常的热情。白毦的刻苦训练,直接影响到曾经想争王牌地位的磐石营。组建无当飞军的王平,也延续了这一优良传统,王平与飞军同吃同住,与飞军一起完成训练,没有人抱怨辛苦。

    除了内部榜样作用,外部压力也是重要原因。

    逐鹿领多次卷入战争,一场场血战,一位位袍泽战死,让大家深刻意识到努力训练有多么重要。

    曲晨喝完水,准备继续回去督促骑兵训练。

    就在这时候,一名磐石营士兵匆匆赶来。

    “两位将军,有人窥探战船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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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想做什么?”

    甘宁前的几名磐石营士兵,一脸无辜。..

    磐石营认定甘宁是在刺探领地秘密,遂向王戣和曲晨汇报。

    王戣最初对此也没太在意,想掘飞鱼领秘密的人多了去,但飞鱼军民对这样的情形早有防范,外人想有所收获可不容易。他询问了对方情形,得知甘宁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行为,认为很可能是误入,便让磐石营去几个人,告诉对方不能在此地久留,顺便把对方带离这片区域便是。

    这么处理,本不该出现什么状况。

    但因为一点小误会,结果变得完全不一样。

    一名转职武将皱眉道:“交出武器,随我等离开。”

    转职武将本意,是暂时将甘宁武器收缴,等到飞鱼城时再把武器还他。毕竟对方在这片海岸逗留了较长时间,一直在眺望海浪镇,尤其是盯着战船坞猛瞧,形迹可疑,甘宁一练家子,孔武有力,又随身携带兵刃。按照磐石营的安全规程,应该将对方兵刃暂时收缴,尽量避免意外生。

    可甘宁初来乍到,并不清楚这是标准流程,反而视为缴械。

    堂堂水师主将,刚到飞鱼领就有人要缴他的械……

    以后还怎么混?

    将来水师怎么抬得起头?

    更何况,他们实力辣么弱……

    绝对不能接受!

    “就凭你们几个,也想缴我械?”

    甘宁本是水贼出身,性子非常高傲,以为磐石营要缴他械,傲气勃。他桀骜惯了,这句话出口极冲,分明是没把这几名磐石营的人放在眼里。

    转职武将没料到对方如此嚣张,不愿解释,哼道:“阁下想故意闹事吗?”

    甘宁火气上来,再无顾忌,嗤笑道:“随便尔等。”

    转职武将面沉如水。

    甘宁觉得冀州磐石营实力不过如此,磐石营内部并不这样br />

    这里是冀州,没有白毦没有无当,破虏骑刚刚组建,磐石营一直是飞鱼领主力。他们曾剿灭过渤海郡的盗贼,偷过黑山军势力范围内的人口,狼灾时与狼群鲜卑骑兵战斗,飞鱼领能有今日之气象,磐石营功勋卓著。被一个疑似探子的家伙当面挑衅,磐石营将士同样不能忍。

    转职武将决定给对方些颜色

    先揍一顿再讲道理!

    动手很快,结束得更快。

    一眨眼工夫,三名磐石营的人,全部趴在地上啃沙子……

    一幕,在海浪镇值守的磐石营士兵不干了,十多人立马冲出去。附近训练的数百磐石营也跑了过去,将甘宁团团围住,怒骂不断。

    甘宁知道这下事情闹大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表明自己身份,以避免事情进一步恶化。不过,甘宁性子极傲,如果没有人围上去,他可能还会告诉大家他是自己人,可现在被这么多人围住,再说这些未免被视为心虚示弱,以甘宁的脾气,万万不能接受。

    王戣和曲晨也赶紧向事地点跑去。

    王戣怒容满面。

    对方有窥探嫌疑,在磐石营正常履行公务时动手,可视为对领地挑衅。更过份的是,三名磐石营的人被一个人弄翻,全无回手之力,这脸丢大了。无论如何,得找回场子。

    两人还没跑拢,人群中一阵骚乱。

    义愤填膺的磐石营将士,见甘宁被围仍一副很**的模样,心情更不爽,几名急躁的士兵率先动手,结果又被甘宁赤手空拳轻松放翻。军中最讲究团结,其他磐石营士兵哪里会任由袍泽挨揍,纷纷冲了上去。

    然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空有一腔热血是没有用的。

    磐石营一个个被甘宁击倒,地上很快躺了一片。

    王戣目眦欲裂。

    他是逐鹿领老人,冀州磐石营主将,当年因为某位转职武将被击败,坚持与熊栋公平较量,便不难他而言,荣誉高于生命。现在眼石将士被一个外来者击倒,王戣怒火中烧,恨不得马上冲上去。

    曲晨拦住了他:“让我来。”

    “为何?”

    “此人厉害,你不是他的对手。

    王戣有些不甘,辩解道:“可我是磐石营主……”

    曲晨打断道:“他挑战的不只磐石营,你上去输了,大家面子上更难

    王戣说不出话来,曲晨说的没有错,如果他也被击败,对磐石营士气挫伤更大。他深知曲晨的本事,既然曲晨挑明了告诉他不是对手,那便意味着他几乎没有赢的可能。曲晨负责飞鱼领整个军队事务,又曾经是磐石营老大,断然不会坐视对方在此撒野。

    “住手!”

    一声厉喝,磐石营将士纷纷退了下来。

    曲晨快步上前,人群潮水般退向两边,待曲晨通过,才再次围拢上来。

    甘宁终于见到曲晨。

    蓝衣大戟丰神俊朗,与传说中的一般无二。

    曲晨一步步迫近的慑人气势,更是让甘宁心中赞叹,象甘宁这种高手,已能够通过所谓的气机感应,大致推测出对手实力,曲晨显然也是位高手,而非他先前认为曲晨沾了领主义弟身份的光。

    短短一分钟不到,地上倒了二十多位磐石营将士。

    曲晨扫了那些被击倒在地的人一眼,面色稍霁。

    “阁下出手还算有分寸,只是让他们暂时没办法再战,没有人受重伤。”

    “遭多人围攻,还能做到举重若轻,赤手空拳击败数十人,曲某佩服。不过,阁下窥探飞鱼领机密在先,拒绝值守将士的劝离并出手伤人于后,曲某不得不领教一下。”

    曲晨只道甘宁是外人,言语间处处以“飞鱼领”示人。

    甘宁倒是知道曲晨身份,先前只是猜测,“曲某”一出,他便确认无疑。这厮本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况且已经动了手,心知很难善了。但曲晨刚才说得明明白白,他在此远望战船坞,被守军视作探子,有权予以驱离,最近自己不仅不配合,反而与值守将士生冲突,大打出手,占不了道理。

    甘宁心下忐忑,原本想痛痛快快打一场的念头,霎时淡了几分,分辨道:“在下不是不愿离开,可他们要我交出武器……”

    曲晨冷冷道:“携带武器,窥探领地,我部当然有权暂扣武器。”

    甘宁一楞:“暂扣?”

    “当然是暂扣,送你离开时就会交还,这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难道你以为,我飞鱼领会觊觎阁下背上双戟?”

    甘宁挠头:“我以为他们想缴我械,原来是一场误会……”

    曲晨哂然一笑:“误不误会,打了再说。”

    “我都说了是误会,你为何不信?”

    “信。但是这么多兄弟被你打倒,如果只凭一句误会就任由阁下离开,未免会被别人笑话我飞鱼领无人。你我先打一场,若能赢我,今天不会有人阻止你离开。如果你输了,我会送你去行政中心,由荀副城主作出裁决。”

    送去荀衍那里?

    哦no!

    不能输,绝对不能输!

    甘宁深吸一口气,也不多言。

    从背后取下双戟,双手握住:“既如此,来吧!”

    曲晨一脚踢在戟杆上,戟尾离开地面,他顺势舞了个漂亮的戟花:“请!”

    两名王级武将,各自执戟对峙。

    强者之争,虽尚未交手,气势都在快攀升。

    曲晨必须为逐鹿军争回颜面,甘宁则无法接受战败后被送到荀衍面前,两人都有必须赢的理由。彼此气机锁定,两人知道遇到难缠对手,再不敢有任何保留,凛然杀气如有实质。

    旁边的逐鹿将士仿佛被毒蛇盯上一般,浑身起鸡皮疙瘩,后颈似被人吹着凉气。王戣忙提醒围观军士散开,直到退出三十步以外,那种极端不舒服的感觉才逐渐消失。

    甘宁用的是双戟。

    《吴书》中有记载,“宁能双戟舞”。

    甘宁能用的兵器其实不止双戟。

    攻皖时他被吕蒙保举为升城督,用铁链身先士卒,《三国志》中说:“宁手持链,身缘城。”降服青蛟龙时,甘宁就是用的铁链。除此之外,甘宁箭术也很不错,甘宁投吴之前在江夏太守黄祖帐下,孙权攻江夏,甘宁隔船射杀了东吴大将凌操,从此被凌操之子凌统视为不共戴天的敌人。

    铁链是用在攻城作战,甘宁最趁手的武器,还是双戟。

    这是因为甘宁是水师将领。

    步将或骑将作战多用长兵或重兵,水将因战斗方式不同,很多使短兵,甘宁水战用的就是双戟。史料记载,甘宁有一次差点在军帐中与凌统动手,被众将劝住,拿的也是双戟。

    海滩上,气氛凝重。

    一朵云缓缓遮挡住阳光。

    光线转黯淡的一刹那,甘宁出一声怪叫,旋风般掩近,手中双戟不断上下佯动,不让曲晨轻易判断出攻击方向。曲晨则丝毫不为所动,大戟平指,微微向上斜挑,漠然注视着甘宁,以不变应万变。

    甘宁找不到破绽,左手戟砍向大戟戟枝,随即右手戟跟进,杀伐勇烈。

    曲晨却不与他硬拼,腕间略微一转,戟枝已避过甘宁前戟,毒蛇般反刺向甘宁脖颈。甘宁后戟立即变招,迎向曲晨大戟,但电光石火之间,曲晨大戟在空中顿了顿,打了个时间差,让甘宁后戟同样无功而返。

    待后戟力道用尽,大戟再次闪电般斜撩,目标仍是甘宁脖颈!

    好在甘宁另一支戟已收了回来,横戟颈前,准备硬接。

    大戟却突然变向,改削甘宁手肘。

    甘宁脚下力,身体旋转着险险避过大戟的攻击,同时一大篷沙子向曲晨面部飞去。不等旋转停将下来,甘宁已如出闸猛虎一般,俯身向曲晨冲去,趁曲晨视线受阻拉近距离的意图十分明显。

    围观将士一片哗然。

    “抛沙子!”

    “这厮好卑鄙!”

    “太不讲究了!”

    ……

    甘宁对这些喝骂无动于衷。

    别时很要面子,可那也得情况,甘宁水贼出身,抛沙子如果能赢得战斗,为什么不用?战斗本就残酷,很多时候非生即死,只要能获得优势的手段,他用起来不会有任何心理障碍。

    他需要拉近距离,距离是关键。

    一寸长,一寸强。

    一寸短,一寸险。

    曲晨大戟是长兵,甘宁双戟是短兵,近不了身,无法对曲晨带来威胁,如果一直被对手压制在有效攻击距离之外,失败是迟早的事情。反之,拉近了距离,短兵的优势会越来越明显,长兵则因为失去施展空间,变得处处受制。

    曲晨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

    大戟轻灵得象一只蝴蝶,上下飞舞,或刺或削,或封或劈,招招不离甘宁要害,将长戟优势挥到了极致。他对大戟的精细控制让人叹为观止,不断变招,以快打快,如此高强度的战斗,两人的兵器竟然从未接触!

    甘宁其实巴不得硬拼,打乱曲晨戟势。

    这种情况出现,完全是曲晨刻意为之。

    面对一位王级武将,在高强度的战斗中还能做到这一点,足以晨恐怖的变招度与实力。

    围观将士见甘宁被压制,不断鼓噪欢呼。

    王戣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实力比在场其他人都强,这场交战澜不惊,甚至到现在连兵器交击都没有过,但其中凶险,却远比那些乒乒乓乓乱砸一气的战斗更甚。

    转眼间,百招已过。

    甘宁依然无法突破长戟封锁,进入能够直接攻击到曲晨的位置,但在他不懈努力下,已经成功拉近双方距离。一直大开大阖的甘宁,耗费了更多体力,但他并不在意,因为他已经一点点向对方靠近,即将取得突破。

    就是现在!

    甘宁猛然跃起,双戟向下猛砸。

    甘宁也善用戟,打了这么久,自问已经摸透几分曲晨的戟法。

    曲晨戟法精妙,天马行空般变化莫测,变招更是快到极点,是他迄今为止仅见的强劲对手。不过,但凡精于招式者,力量通常会相对逊色一些,靠招式弥补力量上的不足,是很常见的思路,曲晨一直避免与他双戟硬拼,想必就是这个原因。

    甘宁这下跃起下砸,正是曲晨来不及变招的时候。

    曲晨只有两个选择;避让或硬挡。

    避让,甘宁将进入足够攻击到曲晨的位置,抢到主动;硬挡,甘宁凌空下击,曲晨如果向上硬挡,还需额外承受甘宁体重,甘宁不认为曲晨有跟他硬碰硬的资本,硬挡必定占不到便宜,还是他抢到主动。

    这一击,便是他凌厉反扑的开始!

    就在这时,曲晨嘴角浮现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他不退反进,大戟似缓实疾,挑向甘宁双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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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

    两人兵器终于第一次触碰在一起。.%M

    甘宁象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挑得凌空倒飞了出去!

    “怎么可能?”

    甘宁脑子里一片空白。

    原以为曲晨力量方面比较逊,不料第一次碰撞,大戟上传过来的庞大力道,竟将自己击飞。单凭这一击之力,对方的力量也绝不在自己之下。曲晨先前避免与甘宁接触,根本不是畏惧他的力量,很可能是想刻意误导,让他生出错觉,然后自己掉进曲晨挖好的坑。

    先前的战斗,甘宁处处抢先,试图以强攻阻断大戟攻势,每一击都不遗余力,体力消耗不少。曲晨则完全不给他硬拼的机会,只是以戟法应对,占尽主动,举重若轻,要不要硬碰何时硬拼,全在曲晨掌握之中。这样的战法,曲晨消耗的体力明显比甘宁少。

    卑鄙啊……

    奸诈的小子……

    挖了百余招的坑,这家伙必定不肯再给我机会……

    人在半空,甘宁已想清楚其中关键。

    没有更多时间让甘宁继续懊恼,眼角余光一瞥,对手果然已飞身扑至。

    大戟破空而至,削向甘宁大腿。

    甘宁人还在半空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只得挥戟硬接。

    “当!”

    接下一记重击,甘宁借反震之力落地,不等站起身,大戟又劈了过来!

    “当!”

    曲晨大步向前,手中大戟银龙般递出,继续攻杀。

    曲晨现在的战法,与最初那百余回合完全不同,刚才以戟法灵动似妖,此时却是大开大阖狂攻猛打,暴虐如魔。大戟抢攻,招招不离甘宁要害,甘宁迫不得已,只得以双戟护住全身,苦苦抵挡对方的进攻。

    甘宁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很被动,戟法仍是丝毫不乱。

    海滩上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曲晨狂攻水止,甘宁被逼得不断后退。

    眼明显占据了上风,逐鹿将士心情大好,不断为曲晨呐喊助威。

    破虏骑新兵见主将如此神勇,激动不已。

    磐石营为曲晨助威更是不遗余力,毕竟曲晨是在替他们出头。

    虽说曲晨现在负责带骑兵,但此前很长时间他都是磐石营的主将,带大家完成一个个任务。曲晨武功深不可测,在部属面前却从不以威严压人,冲锋在前,撤退断后,作战勇猛,处事公正,从未让大家失望过。每一位磐石将士都知道,曲晨曾经为掩护普通战士,夷然无惧地站在逐鹿镇外,阻挡从黑暗中飞来的箭矢。

    他在军中威望非常高。

    在磐石将士心目中,曲晨始终都是磐石营的一分子,战神一般的存在。

    曲晨猛攻,甘宁苦守。

    围观逐鹿军随战圈不断移动。

    又是百余招过去。

    在此期间,甘宁一次次试图摆脱曲晨控制,始终未能如愿。

    曲晨大戟极重,戟法如长江大河一般连绵不断。

    甘宁如同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被大戟带起的漩涡不断拉扯。甘宁先前强攻本就耗去不少力气,后面曲晨抢攻,招招逼甘宁硬碰,他戟法精妙,又占着长兵器的便宜,他想硬碰硬,甘宁想不接都不行。他浑身上下已被汗水湿透,气喘如牛,体力在快流逝。

    曲晨的声音从战圈中响起。

    “这么被动的情形下,还能守得滴水不漏,你武艺确实不错。”

    “如果你先前没有耗费那么多体力,你我要分出胜负,应该没那么快。”

    “可现在嘛……”

    一声闷响,曲晨收戟而立。

    甘宁手中双戟剩下一支,另一支戟在空中打着旋,最后落在十步之外。

    胜负已分!

    逐鹿军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

    甘宁喘着粗气,撞飞的那支戟楞。

    输了!

    接下来,会被对方押送到荀衍那里……

    甘宁猛地一个激灵,不行!

    他面目狰狞,手中仅剩的那支戟遥指曲晨,意思很明显,还没完。

    人群一片哗然。

    “输不起!”

    “明目张胆耍赖皮啊。”

    “就是,剩一支戟还打什么?”

    “这家伙脸皮好厚……”

    被军士们无情嘲讽,甘宁面红耳赤。

    但他始终没有把单戟放下。

    额头青筋突突直跳,甘宁咬着牙,眸中凶芒毕露:“还有一支戟,再来!”

    曲晨将大戟插在海滩上。

    “你走吧。”

    甘宁愕然:“你肯放我走?”

    曲晨点头道:“你我实力相差无几,谁胜谁负都很正常。”

    “这次我侥幸胜出,不代表你的武艺弱于我。”

    “你单戟搦战,有拼命之心,再战我不敢有保留,最后可能分出生死。”

    “阁下有窥探领地机密之嫌,又击倒我飞鱼领值守军士,虽有大过错,却罪不致死。我将你击败,为领地找回场子,是为将者本分。”

    “以你目前状态,我赢的把握更大一些。你也有可能赢,可那样一来,再无化解的余地,将士们必不会善罢甘休,最终多半是大家将你围殴致死。我敬你是条好汉,不忍你今日丧命在这里,想来想去,还是让你就此离去。”

    激愤的人群慢慢安静下来,每个人都能感受到,甘宁誓死一战的决心。这个人与大家有些过节,但他能和曲晨大战两百多个回合,实力不同凡响,因为一些误会,现在被逼得要与曲晨生死对决,却也不是大家希望。军中最重勇士,甘宁在数百人包围中始终没有惧色,胆气过人。

    再加上曲晨威望极隆,他开口放人,没有人会有异议。

    甘宁也不说话,走过去捡另一支戟。

    他刚才不惜作困兽之斗,就是怕被大家送到荀衍面前,面子没地方搁。曲晨肯主动放他离去,他自然也就没有了誓死一搏的理由。一场激战下来,甘宁心知曲晨实力绝不在自己之下,倘若真以命相搏,诚如曲晨刚才说的,无论胜负自己都不会有好结果。

    冷静下来的甘宁有点后怕。

    都是逐鹿军人,因为一点小误会以命相搏,这算什么事?

    如此莽撞任性,主公必会责备,元直那边肯定也不会给俺好脸色,搞不好还惹怒前辈,把俺从游侠会给踢出来……

    好险,真是好险!

    以后当引以为戒,绝不能再干出这样的浑事!

    捡起铁戟,向曲晨抱拳为礼,转身欲行。

    “在下曲晨,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甘宁浑身一滞,被吓出一身冷汗。

    完蛋,还是问我名字了。

    这么丢脸,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可是晚些时候他们还是会知道,一样很丢脸……

    肿么办?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脱身再说!

    甘宁挤出一丝笑容:“在下无名小卒,说了曲兄也不知道,就此别过。”

    说罢,也不敢一眼,飞一般向飞鱼城方向跑去。

    曲晨宁远去的身影,嘴角浮起一抹古怪笑意。

    “没热闹都给我回去,接着练!”

    王戣大声呼喝着驱散人群,来到曲晨身边。

    “二将军,今天要不是你在这里,兄弟们多半栽了。”

    曲晨似笑非笑,道:“怎么个栽法?”

    “单挑打不过啊,不过真到了那个时候,兄弟们拿命堆也得堆死他。”王戣没好气道:“没想到你就这么放他走掉。”

    “不放他走,难道你还想把他留下?”

    “总觉得太便宜他了……”

    曲晨悠然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今日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王戣莫名其妙:“这话什么意思?”

    曲晨笑得大有深意,抓起大戟,向破虏骑走去:“自己悟……”

    一天后。

    从办公室出来,王戣扯着曲晨一阵急走,到僻静处才停下来:“哈哈哈,那家伙以为侧着脸大家就认不出他?昨天才打过架的,哪那么容易忘,我快笑死了!对了,二将军,你怎么认识甘宁?”

    刚才荀衍让人找他们过去,说水师主将到了,介绍大家相互认识一下。王戣到办公室一明就是昨天和曲晨大战两百多回合的猛男嘛,传说中的甘宁甘兴霸。

    打架是昨天的事,这家伙没好意思马上找荀衍报到,也不知是在客栈住下,还是出城到野外对付了一宿,今天才去荀衍那里,多半是寄希望于逐鹿军记不住头天的事。甘宁还特地换了身衣服也没有带双戟,但王戣仍一眼便把他认了出来。

    王戣顿时想通了很多事。

    甘宁昨天到飞鱼领,没跟副城主报到,先独自在领地内转悠。他是水师主将,对战船坞感兴趣是必然的事情,但他当时不方便在没有报到的情况下表露身份,于是只得在外面远观,结果被值守军士视为不怀好意的探子,从而引后面一系列事情。

    宁愿打架都不肯缴械,果然象传说中那样桀骜不驯!

    打倒磐石营数十人,却没有下重手,对自己人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

    后来与曲晨的那场大战,才是甘宁的真正实力,为了避免被押送到荀衍面前,那家伙也是拼了。最后曲晨让他离去,名字都不敢报便溜之大吉,他是多么希望大家记不住他的名字啊……

    王戣是个直性子,不会作伪,认出甘宁,脸上便表露了出来。

    介绍打招呼的时候,甘宁满脸尴尬。

    倒是曲晨仿佛失忆了一般,淡定地跟甘宁相见,好象和甘宁素昧平生。曲晨对甘宁的到来表示欢迎,既不冷淡,也不过分热情,火候恰到好处。

    王戣对曲晨刚才的表现,佩服得五体投地。

    想到昨天曲晨主动放甘宁走,以及后面说的那些话,王戣难免有想法。

    曲晨没好气道:“我要是早就认识他,还打得起来?”

    “那你昨天那些话……”

    “猜的。”

    “猜的?”

    “嗯,交手之前我就觉得可能是甘宁,越打越肯定,所以后来放他走。”

    建设传送阵时,鱼不智曾经在飞鱼领逗留数日。

    鱼不智告诉荀衍和曲晨等人,逐鹿领收编了甘宁和他的锦帆贼,水师不久会移驻飞鱼领,王戣在逐鹿军中资历颇深,又独掌磐石营,同样有资格知道此事。鱼不智只言片语间,对甘宁评价非常高,称赞甘宁有万夫不当之勇,是能够和曲晨陈到旗鼓相当的猛将。

    因为幽并狼灾,飞鱼领从幕后走向台前,领地周边出现了许多窥伺者,尤其海面方向防不胜防。水师即将入驻,并且主将还是据说很能打的猛人,飞鱼领上下对此求之不得。

    甘宁和斩蛟营还没有到,可他的出身以往事迹性格武器相貌……诸多信息都被大家打听到了。

    大部分消息,都是曲晨找鱼不智问的,结义兄弟办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昨日,甘宁与磐石营值守将士生冲突,曲晨跑过去有人重伤,再方相貌和武器,便隐约觉得,这家伙和大哥描述的甘宁非常像。再磐石营交手时的好身手,曲晨有七成把握没有认错人。

    但有一些疑点曲晨没有想明白:甘宁来飞鱼领,于情于理荀衍都会第一时间介绍大家认识,怎么会让他独自一人来海浪镇?

    甘宁只需亮明水师主将身份,战船坞还不得随便他br />

    曲晨当面指出对方窥探在前,动手打人在后,本希望甘宁能道出实情,避免一场不必要的同室操戈。但甘宁没有,反而为了不被押送到荀衍面前,不惜与曲晨一决胜负。

    于是有了后面那一战。

    交上手之后,两人战得难解难分,险象环生惊险不断,可曲晨却知道,两人都没有杀意。即使说对方没杀意,是因为势单力孤不敢造次,那么,这悍勇绝伦的战斗风格,怎地也和大哥口中的甘宁差不多?

    曲晨猜对方是甘宁的把握,达到九成!

    再结合甘宁性情和现场情况,曲晨很快脑补出前因后果。

    这家伙多半还没跟休若先生报到,独自一个人溜到这里……

    难怪死活不敢报名,不敢表露身份……

    宁愿打架,找机会蒙混过关,也不愿低头认个错,果然是水贼出身……

    击败甘宁后,主动放他离开,正是因为曲晨早猜到甘宁身份。

    王戣想了想,问道:“二将军既猜到他是甘宁,当时何不主动询问?”

    “他不想说,我何必捅破?”

    曲晨摸着下巴,神色肃然道:“再说我当时也不想捅破。”

    “他刚来飞鱼领,不第一时间向领地报到,私下行动致惹出事端,竟然还动手打了值守将士,胆大包天,目无军纪!如果当时不给他些教训,那些被打的将士谁能咽下这口气?就算以后知道他是自己人,但就事论事,甘宁行为不端,很可能让磐石营和破虏骑对水师有…”

    “甘宁以前是水贼出身,刚加入领地不久,不知军中规矩,情有可原,但还是应该适时敲打一下,以免今后他继续惹出事端……”

    王戣如梦方醒。

    曲晨明知是甘宁,仍与其交手,是为了给胆大包天的新人一个下马威。

    经过昨天的事,相信甘宁以后不会那么任性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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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

    黎迟站在阳台上,默然面,琢磨着这场大雨过后,天被洗净了,空气会好转一些,正好可以拉着鱼智去户外运动。

    鱼智在厨房里喊道:“进来帮忙。”

    “来了。”

    餐桌上,两人一边消灭粮食,一边闲聊。

    “听说你最近一直在傲视驻地,离我逆刺领这么近,也没有过来妞果然能让人性情大变,绝情绝义。是不是临走的时候才会过来?”

    黎迟批判某人重色轻友。

    “不可能,我会是那种人?”鱼智嗤之以鼻,道:“前几天就回领地了。”

    黎迟泪流满面,好嘛,临走都没来一趟。

    “你不是说打算在那边多玩一段时间吗,那么快就走?”

    鱼智翻白眼道:“小夜公司最近有个大项目,被她老板抓去加班……”

    “她做什么的?”

    “不清楚。上次我找了个机会提了一句,她没有说,我也不好继续问。”鱼智叹息不已,这么久连女孩现实职业都没问到,多半会被情场浪子黎迟无情鄙视,赶紧转移话题:“上次你说在游戏中找到终极团,最近怎么样了?”

    不出所料,听到“终极团”这几个字,黎迟顿时变得眉飞色舞。

    “进展顺利!”

    “这么快就入团了?”

    “没那么快。我交了入团申请,团里评估我条件比较还不错,决定接纳我为预备团员,可以旁听组织网络会议,可通过信箱向组织表达建议或他们说我现在处于观察期,如果观察期表现良好,早晚能正式入团。”

    见黎迟一脸憧憬志得意满的样子,鱼智忍不住泼冷水。

    “巴快翘到天上去了,原来还只是编外人员。能旁听不能言,想表达意见只能电子信箱,你确定组织会认真对待每一位编外人员邮件?说不定会。还有啊,所谓的观察期貌似没有明确期限,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搞不好十年之后你还是预备团员?”

    黎迟智,没好气道:“终极团是民间维权组织,加入需奉献精神,你以为是外面那些牵涉利益关系的组织?我朋友说,这么快接纳我为预备团员,说明组织很,前途不可限量……”

    鱼智放下筷子,开始扳手指。

    “烈士遗孤根正苗红;级粉丝,甘愿奉献;自由职业,闲工夫多;**青年,热血满满。就凭这几点,当然有前途。”

    黎迟脸顿时黑了下来。

    如此高尚的事情,竟然被这家伙说得如此不堪,太过分了!

    得给他点教训才行啊……

    “智哥,你最近运动量不够,下午得锻炼。”

    “打击报复吗?不去!”

    “没有的事,纯粹是对你的健康负责。”黎迟大义凛然道。

    “还是不去,下午有事要出去。”

    “这个月的广告文案你不是早就完成了吗?”

    “有家公司主动联系,有意和我洽谈广告业务。”

    鱼智解释道:“他们有自己的企划部,但做出来的文案始终不能让公司满意,开始在外面找广告公司。他们提出了几个小测试,让我根据要求设计几个文案,我前几天抽空做好过去了,那边好象比较满意,约我今天过去,就那几个小方案聊聊创意思路和广告理念……”

    “唔,如果小方案算笔试的话,今天相当于面试。”

    没办法用锻炼整智哥,至今今天不能,黎迟感到非常遗憾。

    “你是不是最近钱不够用了?”

    作为死党,黎迟很清楚鱼智的脾气,很多方面,两人根本是臭味相投。

    两人向往随性自在的生活,对钱的渴望不是那么迫切,赚多少钱才够?对他们而言,能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并有一些闲钱以备不时之需,足矣。

    黎迟的画小有名气,可他经常跑出去追寻父亲走过的路,或健身泡妞,而不是多画一些作品赚钱;鱼智也差不多,创立自己的广告公司,只抓几个长期客户,每个月实际工作三五天,以他的实力和口碑,完全可以继续开拓业务,但他没有,因为现在赚到的钱,已经足够满足他的生活品质。

    听到鱼智与新客户接洽,黎迟自然想到他有可能缺钱了。

    “没有,刚才说过了,是别人主动找上我,我有个客户跟他们有往来,他们觉得我客户的广告创意不错,特意询问。客户未经我允许,把我的联络方式告诉了他们,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没理由把上门生意往外面推,就按要求做了那几个小方案。”

    末了,鱼智道:“后来那客户道歉了,保证不再自作主张帮我介绍业务。”

    黎迟点头:“当然该道歉,不象话!”

    别人好意帮着介绍业务,没落下半句好不说,反而还会被埋怨,如此奇葩的事情,鱼智和黎迟却认为理所当然。因为,这就是他们长期以来认同的生活态度。

    黎迟笑道:“我就说嘛,如果你缺钱,大可以直接和我讲,或者从游戏中想办法。逐鹿领展得那么好,随便卖点游戏币人口或人才,都能够在黑市套现。呃,我无聊的时候,帮你算过一笔帐,保持现在的展势头,把领地薪资降下来3o%,你就可以不用开广告公司了。”

    鱼智皱眉:“你说真的?”

    “假的,随便说说。”

    鱼智道:“那些跟我们关系不大,我们不是职业玩家。”

    黎迟点头。

    以他们对生活的态度,以及和现实状况,确实不太可能把游戏当职业。他们玩游戏是为了享受游戏,黎迟毁约在游戏中接受鱼智帮助,也是如此。

    “那你去吧,请你过去说明对作品满意,很有希望拿下。”

    鱼智苦笑道:“我倒希望拿不下。”

    “为什么?”

    “一旦与他们合作,我的自由时间又少了。”

    黎迟安慰道:“可以多赚些钱嘛,节哀。”

    鱼智吃完饭,站起身:“星辰的面试呢,我得换身衣服,你可以洗碗了。”

    “知道……等等,你说的是星辰?”

    “嗯。”

    “哪个星辰?”

    鱼智停下脚步:“就是你想的那个星辰集团。”

    黎迟失声道:“星辰怎么会找你这样的小公司?”

    “口碑。”

    鱼智抛下这两个字,施施然走进卧室,关上房门。

    星辰集团,本地明星企业,业务涉及商业地产高级酒店文化旅游连锁百货和物流业。虽说距离中国五百强还有一段遥远的距离,但说星辰集团是当地龙头企业,相信没有任何人会有异议,毕竟纳税记录有据可查。

    鱼智的公司,只有他一个人。

    黎迟说鱼智的是小公司,其实都算客气了,很多皮包公司都不止一个。

    星辰集团找鱼智的公司做广告,怎么是一个体量级别。

    在星辰面前,鱼智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作品,也就是他自己说的口碑。自他的公司成立那一天起,到现在三年多时间过去,就没有客户中止合作,不难客户对鱼智的工作是相当满意的。星辰通过客户广告找到鱼智,同样能够证明鱼智的水准颇高。

    星辰找鱼智,应该与广告的特殊性有关。

    广告最重想象力和创意,好的创意能让人对广告印象深刻,事半功倍。而想象力和创意向来是鱼智的强项,早在孤儿院时代,就表现出了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令人拍案叫绝的精妙创意,并真正做到了灵活运用。他和黎迟,多次明里暗里整蛊关系对立的大象团队,让对方气急败坏痛不欲生。

    由于大象曾经被鱼智和黎迟联手双开瓢,留下严重心理阴影,捎带着大象的几位小弟都常做噩梦。大象等人虽对两人恨得咬牙,但最终还是坚持“要文斗不要武斗”,试图以比较文明的方式找回场子。可直到他们离开孤儿院,那场子始终没找回去。

    画画同样需要想象力。

    黎迟始终认为,他和鱼智能有今天的专业成就,大象功不可没。童年的好伙伴,是他们茁壮成长的源动力。

    回想起孤儿院时代,与大象团队斗争的种种往事,黎迟不禁笑了起来。

    多么愉快地回忆。

    希望那些可爱的“敌人”,不要继续活在童年阴影里……

    卧室门打开,鱼智走了出来,对黎迟道:“我走了,你走的时候关好门。”

    “喂,你不是说要换套衣服吗?”

    “换好了。”

    着T恤和牛仔裤,穿着运动鞋的鱼智,黎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心中吐槽不断。这身打扮挺适合出去运动,可现在是跑去星辰集团谈合作,是不是应该穿得稍稍正式一点?

    “怎么了?”

    “没什么,外面在下大雨。”

    黎迟不提那茬,鱼智向来随性,强求不得,这方面并不需要他的建议。

    “我叫了车,就在楼下,走了。”

    “哦。”

    一路无话,专车在一幢高楼下面停下来,目的地到了。

    鱼智车外:“外面下暴雨呢,不开到地下停车场?”

    “星辰大厦地下停车场不对外开放,我们只能到这里,抱歉。”

    鱼智不再说什么,支付信用点,撑伞下车,暴风骤雨中踏着积水狂奔五十多米,终于冲进大楼。尽管打着伞,可在这样的天气下雨伞的作用非常有限,除了头部没湿,衣服湿了一半,裤子和鞋子全湿。

    “全湿了,糟糕……”

    “得早点办完事回去洗澡换衣服。”鱼智喃喃自语。

    他倒不是觉得有损形象什么的,而是担心感冒,虽说现在仍然是夏季。

    星辰大厦前台负责接待的是几位漂亮姑娘,个个青春靓丽,容貌姣好,笑容甜美动人。鱼智不禁多眼,脑子里转个不停。

    “前台不用机器人代替人工,放几个这么漂亮的姑娘,真是奢侈呢……”

    这年头,服务型机器人可比人工便宜多了。

    “星辰果然财大气粗……”

    “给我的初步报价低了,得提价,提多少呢……”

    鱼智并非见钱眼开的财迷,他很在乎自己的劳动价值。

    接受星辰测试,一是因为对方主动找上门,二是对方的初步报价令他感到比较满意。通常情况下,不应在确定合作意向前谈酬劳,星辰却给出了保底报价,比鱼智现有客户高一些,显然对方提前有摸过鱼智的底。

    同一份工作,不同的人能创造的价值不同。同样的人,为不同雇主工作,获得的收益也很可能相差悬殊。

    为星辰集团或某个小公司做广告,要求不同,压力也不一样。

    从几位前台美女不难辰实力,见微知著,鱼智认为星辰的广告人不该只是那样的报酬。星辰有权力根据他以往的水准和收费给保底报价,他也有权力根据不同客户索取适当的报酬,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劳动,理应获得与之相称的价值。

    来到前台,登记身份并向一位美女说明来意。

    前台美女去电确认后,歉然道:“鱼先生,您比约定时间早到十八分钟,胡小姐手中有其他工作,现在还不能与您会面,您可以在会客室先坐会吗?”

    鱼智有点失望,战决,回家洗澡的希望破灭了。

    他非常讨厌别人不守时,习惯有事早到一会,早到顶多在附近转一会,却不会失信于人。奈何今天天公不作美,身上衣服大多被碌

    “好。”

    美女甜甜一笑,礼貌地告诉鱼智应在哪里坐电梯:“请您到816室稍候,楼上洗手间有干手器和纸巾。”

    “谢谢。”

    “不客气。”

    进电梯直上8楼,先找到816室,凑到墙上的扫描仪前,自有人通过前台登记录像等资料查证其身份。后台确认到鱼智被获准进入该会客室,随即一声悦耳的轻响,电子锁打开。

    会客室装修并不奢华,却非常整洁紧致。

    墙角和桌上的绿植生机勃勃,显然得到很好的照顾。

    从屋内陈设里应是用来接待人数较少的客户。

    离约定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身上的湿衣服让鱼智感觉非常不舒服,他记得刚才前台美女的提醒。

    走出会客室。

    这一层全是会客室,所有房门全关着,没有人在外面逗留。会客室隔音效果不错,外面听不到声音,也无法通过光线感知某个房间是否有人。

    鱼智很快找到卫生间。

    卫生间外的洗手池旁,果然有干手器和纸巾。

    用纸巾解决湿衣服,既浪费又效果不好,裤子全湿透,没有挽救价值,鱼智将湿了一半的T恤撩起,在干手器上慢慢烘。几分钟后,前面基本搞定,背上的湿衣服却没有办法。

    在这个过程中,一直没有其他人出现,再加上鱼智急着赶回去谈事情,索性脱下T恤,上身**着,光着膀子在干手器上继续烘衣服。

    干手器工作声音颇大,掩盖了一阵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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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身后传来一声尖叫。.┡M

    鱼智扭头一禁倒吸一口凉气。

    熟悉的容颜,熟悉的马尾辫,似曾相识的恐慌表情,后面正是叶欢儿。叶欢儿呆呆地站在那里,待她认出在干手器前的男人,似乎想起了特别可怕的事情,神情骇然,惊恐程度直线上升。

    叶欢儿穿着职业装,衣服左胸处的标识,与星辰集团的徽标完全一致。

    鱼智暗暗叫苦,没想到叶欢儿竟然在星辰工作,又是在这种情形下狭路相逢。这里是星辰总部,安保严密,工作氛围浓厚,一个女生在洗手间外遇到一位**上身的男子,周围也没有其他人,不害怕才是怪事。

    儿神情,应该是想到不堪往事。

    搞不好,这姑娘甚至会因为误会,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联想。

    莫名其妙的暗恋者……

    球场相逢应该不是偶然,难道跟踪我……

    现在竟然跑到公司展开骚扰……

    知道她要从这里经过,故意在洗手间外**上身,太过分了……

    鱼智暗暗叫苦,都怪他当初自作聪明,在杜辰上门兴师问罪的时候,编造出暗恋叶欢儿的谎言。那次倒是蒙混过关了,不想后面接连几次偶遇,误解越来越深,现在应该已经被打上“变态”标签了吧。

    “呃,欢儿,外面大雨……”

    鱼智试图化解眼前的尴尬,主动打招呼解释。

    岂料,他一说话,女孩脸都白了,再次落荒而逃。

    鱼智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欢儿”是能随便叫的吗?

    以前几次接触,两人话都没说上一句,刚才叶欢儿身上没有佩戴名牌,鱼智却依然能够准确喊出女孩名字,还喊得那么亲密,想必在女孩心目中,自己这暗恋狂魔的身份已经坐实,铁证如山。

    “别跑,欢儿!”

    鱼智想趁这次机会把话说清楚,拔腿便追。

    被一位**上半身的痴汉追,叶欢儿快被吓哭了:“别过来!你别过来!”

    鱼智泪流满面,停下脚步,目送叶欢儿离开。

    遇见叶欢儿之后,鱼智再也无心烘干衣服,穿上T恤,回到会客室。这次的小插曲显然影响了他的情绪,接下来与相关负责人的会谈,鱼智全程兴致索然,简单回答一些问题后,便以衣服湿透为由,草草结束了会面。

    临走前,鱼智没忘记对报酬提出异议。

    他告诉与他谈判的胡小姐,如果星辰与愚人(鱼智公司名)签订长约,必须在保底酬劳基础上翻一倍。

    胡小姐的脸色很难过鱼智毫不在意。

    这样的涨幅毫无理性依据,他就是故意捣蛋的,绝对不能跟星辰合作!

    回到家中,黎迟已经离去。

    洗澡,换好衣服,鱼智倚在沙上啃苹果,外淅淅沥沥的雨。

    “今天这么一闹,那小妞肯定觉得哥不是好人,但愿不要坏哥名声……”

    “祸从口出,古人诚不我欺也。”

    “慎思慎言慎行!”

    鱼智苦笑着,将这件事抛到一边。事已至此,后悔无益,他相信星辰不可能接受他的条件,以后再碰见叶欢儿的机会微乎其微,就让时间这把杀猪刀,慢慢刮去那些不堪的回忆。

    吃完苹果,将手洗净,再次进入游戏。

    回到游戏条未读系统公告:董卓废少帝。

    董卓手握兵权,出任司空,在洛阳无人能撼动其地位,行事越跋扈。少帝没多少实权,对董卓本无威胁,但董卓进京后自称是董太后族人,以董氏外戚自居,少帝乃何氏所出,只要天子还是少帝,董卓这外戚地位便大打折扣。正因如此,董卓废少帝立陈留王的念头十分坚决。

    不过,这时候董卓还没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他能盘踞洛阳,完全是因为手握重兵,可朝堂斗争跟战阵交锋不一样,董卓这样的空降兵,羽翼尚未丰,立足还未稳,涉及废立皇帝这样的大事,多少还是得顾及文武百官和世人的想法。为此,董卓开始为目标造势。

    少帝走北芒,回宫后便大赦天下。

    被流放到朔方的大儒蔡邕得以返家,董卓听说了蔡邕的名声,便征召他做自己的僚属。蔡邕自称有病,不肯接受征召。董卓大怒,骂道:“我能把蔡邕全族杀得一个不剩!”蔡邕感到恐惧,只得接受命令。他到洛阳后,被任命为司空祭酒。董卓对蔡邕十分敬重,以考绩优秀为理由举荐他,使他在三日内连续升迁三次,在三个不同的官署任职,最后被任命为侍中。

    董卓强征蔡邕,是为了表明尊重士人,拉拢人心。

    紧接着,董卓将目标转向袁绍。

    袁绍出自在朝堂中影响力巨大的汝南袁氏,本人又先后出任中军校尉司隶校尉等职务,主导和推进诛杀宦官的行动,在朝中颇有声望。更何况,袁绍现在是司隶校尉,有自己的部队,在司隶权力很大。如果能得到袁绍支持或默许,董卓在洛阳城的日子会更加滋润。

    董卓对袁绍说:“天下的君主,应该由贤明的人来担任。每当想起灵帝,就使人愤恨。‘董侯’(刘协,因董太后抚养得名)错,现在我打算改立他为皇帝,不知他是否能胜过‘史侯’(指少帝,刘辩出生后被送到道人史子眇家抚养,故被称为‘史侯’)?有的人小事聪明,大事糊涂,谁知道他又会怎样?如果他也不行,刘氏就不值得再留种了!”

    袁绍说:“汉朝统治天下约四百年,恩德深厚,万民拥戴。如今皇上年龄尚幼,没有过失传布天下。您想废嫡立庶,恐怕众人不会赞同您的提议!”

    董卓恼怒,手按剑柄呵叱袁绍说:“小子,你胆敢这样放肆!天下大事,难道不由我决定!我要想这样做,谁敢不服从?你以为董卓的刀不锋利吗!”

    袁绍也勃然大怒,说:“天下的英雄豪杰,难道只有你董公一个人!”

    袁绍把佩刀横过来,向众人作了一个揖,径直而出。董卓因新到洛阳,见袁绍是累代高官的大家,所以没敢害他。袁绍把司隶校尉的符节悬挂在上东门,离开洛阳逃奔冀州。

    司隶校尉出奔,洛阳再无人可抗董卓!

    董卓召集文武百官,自比伊尹霍光,蛮横宣布要立陈留王为帝,谁敢反对都以军法从事。在座的人无不震骇。只有尚书卢植说:“从前太甲继位后昏庸不明,昌邑王有千余条罪状,所以有废立之事生。现在的皇帝年龄尚幼,行为没有过失,不能与前例相比。”

    董卓大怒,要杀卢植。

    蔡邕和议郎彭伯为他求情,说:“卢尚书是全国有名的大儒,受人尊敬,如果现在杀了他,会让全国都震惊失望。”

    董卓这才作罢,没有杀卢植,只是免去他的官职。

    董卓派人把废立皇帝的计划送到太傅袁隗隗回报同意。

    九月初一,董卓在承德前殿召集百官,威胁何太后下诏废黜少帝刘辩,废少帝为弘农王,改立陈留王刘协为帝。袁隗把少帝刘辩身上佩带的玺绶解下来,进奉给陈留王刘协。然后扶弘农王刘辩下殿,向坐在北面的刘协称臣。

    何太后哽咽流涕,群臣都心中悲伤,但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董卓又提出:“何太后曾逼迫董太后,使他忧虑而死,违背儿媳应孝敬婆母的礼制。”把何太后迁到永安宫。

    新帝登基,改年号“昭宁”为“永汉”,再次大赦天下。

    九月初三,董卓命人毒杀何太后。公卿及以下官员不准穿丧服,丧礼上只穿白衣而已。董卓又把何苗的棺木挖出来,将尸体肢解砍为末段,扔于道边。还杀死何苗的母亲,把尸体扔在枳苑中。

    种种暴行,令人指。

    九月十二,董卓改任太尉,兼领前将军,并加赐代表皇帝权力的符节,以及作为仪仗的斧钺和虎贲卫士,进封为郿侯。

    董卓知道不能仅靠强权压制百官。

    董卓联合司徒黄琬司空杨彪一起为党人平反,恢复他们的爵位,并提拔他们的子孙为官。他在幕僚们建议下,亲近士人,征召名士入朝为官,又选拔大量名士担任地方太守等要职。最绝的是,他还不计前嫌,对因为厌恶自己而弃官出走的袁绍王匡鲍信等人授以太守,以示和解。

    至此,董卓已权倾朝野。

    少帝被废,董卓专权,这便是洛阳近期生的大事。

    游戏中已是九月下旬,按照历史轨迹,曹操十二月起兵并号召关东诸侯共起讨伐董卓,离次年一月正式起兵,还有三个多月时间。游戏与现实时间为8:1,换算成现实,只剩下十多天时间。

    玩家们知道,真正的乱世即将到来。

    号角即将吹响。

    为了能在讨伐董卓战役中有更好表现,玩家势力纷纷开始最后的准备。

    鱼不智也不例外。

    逐鹿领主据,共有三支部队:白毦兵无当飞军和磐石营。

    其中,白毦和无当飞军都是小部队,唯独磐石营编制达到三千五百人。二级城市兵力上限是一万,主据实际兵力不到最大兵力一半,但逐鹿领还有附属佣兵白虎义从,以及賨人部落,这样的兵力,守护领地基本能胜任,可如果出兵参加历史战役,兵力明显有点捉襟见肘。

    鱼不智没理由放弃争夺战役功勋,按理说应该考虑扩充磐石营。

    可逐鹿领没有这样做。

    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没钱!

    很早之前,逐鹿领就有扩充磐石营的计划,以便领地在外敌窥视和历史战役间找到平衡,既能应对隐伏在暗处之敌可能的袭击,又能在历史战役活动中保持足够竞争力。徐庶数月前就明确向鱼不智提出,至少要将磐石营扩充至六千人,也就是增兵两千五,逐鹿军才初步具备双线作战能力。

    计划之所以搁浅,完全是因为后来生的变化。

    变化来自于飞鱼领。

    在逐鹿领的整体战略里,特别领地飞鱼领的角色,应该是潜伏的暗子,在渤海之畔默默展。凭借飞鱼领特殊的地理位置,易守难攻,不需要保持多少兵力,就能守得稳稳当当。然而幽并狼灾的生,曲晨等人秘密接引难民,不小心成为众矢之的,使得飞鱼领一夜之间成为焦点。

    如此一来,逐鹿领不得不增强飞鱼领的军力。

    为满足前线实际需求,飞鱼磐石营不得不调整计划,额外扩军一千人。

    曲晨在渔阳郡的优异表现,出人意料地为领地带来两千余匹战马,组建骑兵部队迫在眉睫,于是多了一千破虏骑。

    紧接着,姑姑甘宁率锦帆贼加入逐鹿领,同时领地有了战船坞,而且飞鱼领确实有必要注意海面防御,水师建设也势在必行。斩蛟营的编制同样是一千,其中六百余人是锦帆旧部,差额部分由甘宁在飞鱼领就地征召。

    冀州新增磐石营破虏骑和斩蛟营,加起来就有三千人,比徐庶先前计划的最低增兵数量还要多出五百人。就是说,逐鹿领本来要扩充的部队,全被飞鱼领给占了。

    单人数,多五百人问题似乎不是太大。

    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飞鱼领新增的部队分属不同兵种,骑兵和水师的军费开销,和常规部队磐石营完全不是一个档次。骑兵的战马还好是自己缴获,替领地省下一大笔巨款,水师战船却只能投入真金白银一艘艘建造。即便不考虑战马和战船的投入,骑兵和水师日常开销,也比普通步兵高很多。

    战船坞的出现,使领地在原有两个船坞基础上,又多了一个烧钱项目。

    新增部队和战船坞在飞鱼领,但飞鱼领无进帐,买单的始终是逐鹿领。新增军费和船坞消耗,将逐鹿领的财政压得喘不过气来。

    投资五德村传送阵体系建设,更是让逐鹿领背负了债务。

    鱼不智向傲视和天下各借了一百万金,虽然两个军团没有催债,可历史战役将至,大家都在备战,鱼不智仍要求易风尽快把钱还上。

    战役将至,逐鹿领无力扩军。

    徐庶站了出来:“主公勿忧,缺钱有缺钱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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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前交三个月预付款也有人答应,你说他们是不是傻啊?”

    看着逐鹿城商馆外面人头攒动的情形,久久感慨不已。天籁『小说Ww『W.』⒉3TXT.COM

    与他并肩而立的是紫风。

    逐鹿领、紫风领和天下军团,号称“垫江铁三角”。既然被称为铁三角,三家势力之间的亲密关系可想而知。逐鹿领是铁三角最强的一环,天下军团驻地也在逐鹿领,是以紫风经常跑来逐鹿城,美其名曰“考察”、“取经”,实际上就是为自己闲逛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紫风微微一笑:“巴乡清供不应求,智哥适度提高预售门槛,很正常嘛。”

    “问你等于白问,你也是当领主的,自然帮着鱼不智说话。在商言商,有好的特产确实有资格这么做,可鱼不智口口声声说,这是为了‘避免商队在逐鹿领花太多时间等待’,真是虚伪啊,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家伙定是看董卓进京,大乱将起,缺钱搞军备了,所以来这一出。”

    久久笑道:“说起来我是真佩服鱼不智,逐鹿领日进斗金,他楞是能把钱花得干干净净,还经常在外面借钱周围,这败家程度也是无人能敌了。”

    紫风还没有说话。附近两名秀才打扮的逐鹿乡民走了过来。

    久久是天下骨干,长期在逐鹿领厮混,偶尔帮领地传个话,很多乡民认识他,对久久向来很友好。可这次,两位逐鹿乡民神色却颇为不善。

    久久很快明白遭遇黑脸的原因。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根本不给久久说话的机会。

    左边的乡民正容道:“古人云,君子不避人之美,不言人之恶。”

    另一人接腔;“古人又云,闲谈莫论人非,静坐常思己过。”

    “阁下乃不智大人挚友,背后出言诋毁大人,诚失所望也!”

    “枉大人待汝如知己,汝却行此龌龊之事,实令人扼腕!”

    “不智大人品行高洁,如皎皎朗月,他说不忍商队多等,就是不忍……”

    “请阁下切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当悬崖勒马,勿恶意揣测不智大人的言行。我等皆知不智大人乃谦谦君子,未必会计较阁下大放厥词,然闻听亲近之人中伤大人,痛心疾,义愤填膺,不吐不快……”

    “大人英明仁厚,不幸误交匪类……”

    “吾等本想将阁下言行禀报行政中心,或直接向巡守磐石营官兵举报,又恐不智大人得知后伤心难过。愿予汝改过自新的机会,望汝洗心革面,切勿再行此背信弃义之事……”

    说完话,两位乡民也不给对方解释的机会,拂袖而去。

    被嘴炮轰炸后,久久呆若木鸡。

    紫风笑得捂着肚皮,在街上满地打滚。

    “哈,久久…,让…你乱…讲话!”

    “难道你不…知道,逐鹿…领乡民有…多崇拜智哥?”

    久久泪流满面。

    哥这么好人品,因为几句玩笑话被npc乡民当面怒斥,哥到哪说理去?

    玩家的交流方式你们掺和个毛线?

    大放厥词、龌龊之事、误交匪类……

    还要求他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可想而知两位npc这是对他有多不满。

    偏偏久久没办法跟npc实诚,可不会管他那样讲是出于调侃,还是乎本心,敢在逐鹿城说鱼不智不好,分分钟就有乡民主动过来教你怎么做人!

    好吧,这里是逐鹿领,领地乡民有维护领地利益和声誉的权力。

    哥这次认栽!

    哥好象经常认栽……

    鱼不智这厮对逐鹿乡民的洗脑,进行得相当彻底,不认栽不行。

    紫风用充满同情的目光看着久久,主动为他解围:“不想逛了,要不去你们军团驻地歇会?”

    久久咬牙道:“走!哥回驻地好好‘细心革面’!”

    紫风和久久向驻地走去时,鱼不智正和徐庶愉快地琢磨扩军问题。

    徐庶最初的想法,既然现在没有条件扩军,咱就先不扩。飞鱼领易守难攻,又不能明着参加历史战役,大不了悄悄从飞鱼领调些部队参战便是,反正最后的战功还是会算在逐鹿领头上。不过,徐庶还是对逐鹿领兵力不足感到担心,木角领远在凉州,附近却有所谓“复仇者联盟”在蠢蠢欲动,即使从飞鱼领调兵参战,仍难以让领地拥有双线作战的能力。

    鱼不智遂决心排除万难,也要增加逐鹿城的军队。

    扩军障碍就是缺钱,这难得住鱼不智?

    特产预付款由一个月变成三个月,让逐鹿领资金状况得到到极大改善。手里多了一大笔钱,领地展和建设资金相当充裕,扩军的资本也有了。

    益州磐石营由35oo人,扩充到5ooo人。

    再从飞鱼领调点部队参加战役,基本也就够用了。

    逐鹿领现有军队规模,其实已经让领地财政不堪重负,有点穷兵黩武的味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历史战役即将展开,特殊时期,逐鹿领必须提前做好准备,而非临时报佛脚。

    至于领地收支平衡,鱼不智也有自己的考虑。

    逐鹿领几个支柱产业都在持续培训人才,扩大生产规模,每个月都有新工匠进入相关作坊,为领地生产出更多畅销商品。长远看,逐鹿领的经济状况持续向好,现在部队规模觉得出领地承受力,过段时间未必如此。

    要知道,打仗是会死人的。

    即使领地不需要长期维持那么多部队,战损后少征召补充,也就是了。

    除扩充磐石营之外,逐鹿领还尽可能增加白毦和无当数量。

    对这两支特殊兵种,鱼不智向来没有限制编制人数,特殊兵种选材难,按照选材难易不同,白毦拥有第一优先选兵权,无当飞军紧随其后。只要陈到和王平能选出多少新兵,都可以增补进部队。

    白毦在击退叛军和武陵寇一役战损较重,至今未能恢复元气,目前仍是2oo多人;无当飞军稍微好一点,却也不到6oo人。

    特殊兵种选材之艰难,可见一斑。

    讨伐董卓战役爆在即,鱼不智决定启动领地外选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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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地外选兵离不开对方配合,相当考验友好度。.ΩM

    垫江铁三角的紫风领,和天下拥有的几个领地,是逐鹿领的选目标。鱼不智和他们一说,天下和紫风慨然应允,他们虽然对逐鹿领此举有些惊讶,可拿他们用不上的资源帮助盟友,大家比较容易接受。

    铁三角联系越来越紧密,逐鹿军强大,符合铁三角整体利益。

    更何况鱼不智并不小气,主动承诺根据选拔结果,给予大家一些补偿。鱼不智表示,逐鹿领愿以大家都认可的方式交换,包括中高级技能人。

    这个表态,让紫风和天下大吃一惊。

    什么样的部队,让鱼不智舍得拿中高级人才交换?

    紫风欢呼雀跃:“智哥,随便选,清仓大甩卖!”

    天下众磨刀霍霍:“人口换技能人才?赶紧派人过来!”

    十几名逐鹿武将组队,依次拜访紫风领和天下拥有的各个领地。

    出动这么多武将,其实只是为了替陈到和王平打掩护,掩盖逐鹿领有两支特殊部队的事实,两位主将身着普通盔甲,混在人群中毫不显眼。徐庶在逐鹿领的消息已经非常引人注目,被众多玩家视为不可理喻的Bug,盟友们也是各种羡慕,鱼不智不想进一步刺激大家的神经。

    紫风领已是二级城市,选出来的合格兵员仅3o多人;天下好几个领地晋升一级城市,总人口远胜紫风领,最终选出来的合格兵员也不到六十人。这些合格的兵员以夷人居多,占了差不多三分之二,他们将加入无当飞军,其他合格兵员自然属于陈到的白毦。

    选拔结果出来后,紫风和天下众面面相觑。

    “才这么一点?”

    “我也不服,这不科学!”

    “鱼不智肯定是故意耍我们,扁之!”

    “嘘,千万不要在逐鹿城大街上说这种话……”

    两位盟友家里就找出这么一点人,鱼不智略感失望,却也在情理之中。

    究其原因无外乎两点:第一,紫风领和天下众领地的乡民,很多都是铁三角集体行动时所获,当初挑人时,逐鹿领已经提前挑过兵员,两大盟友手中的乡民,选兵合格率自然会低很多;第二,选兵过程中明显能够感觉到,领地称号加成对乡民素质的影响,逐鹿人先天条件确实要好一些。

    这么少的合格兵员,显然无法让鱼不智满意。

    凭鱼不智跟傲视血刺领的关系,其实也可以跑过去选兵,不过路途遥远,选完兵再回来,讨伐董卓战役估摸着也开始了,耽误新兵战前训练,鱼不智果断否决了这一想法。

    时间紧迫,选兵还得就近。

    鱼不智忽地眼前一亮。

    玩家盟友就这点干货,不过鱼不智还有“上层路线”可以走。

    刘焉那老滑头是不敢指望了,巴郡太守赵部跟逐鹿领算是“生死之交”,如果能找赵部批个条子,获准在巴郡范围内选兵,相信结果一定不会太差。

    起言立行向来是鱼不智的优良作风,立即传送江州城。

    鱼不智来巴郡太守府已有多次,太守府卫兵知道他和赵部关系比较铁,享受无须通报便可入内待遇,忙将鱼不智迎了进去。在太守府中一路穿行,来到赵部办公的地方,经府中官吏通禀后,很快见到赵部。

    赵部神情有些憔悴,鱼不智并未在意。

    洛阳6续生许多大事件,死了很多大官,连皇帝都换了,地方官员难免有些触动,越是对汉室忠诚的外放大员,对洛阳局势越是担忧。鱼不智和赵部走得很近,恰好知道这位巴郡太守忠于汉室,对洛阳最近的形势感到担忧,搞得自己忧思难断,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鱼不智没兴趣与赵部探讨洛阳形势,直接说明来意。

    “大人,逐鹿领时常遭贼寇侵犯,吾深知强军之必要,有一支能征惯战的军队,内可保境安民,外可助国家平定叛乱……然而逐鹿领人口有限,难以选拔出更多精兵悍卒,不智斗胆,望太守大人准许逐鹿领在郡内选拔精卒,不智愿根据选拔人数,向郡守府捐赠相应兵甲物资,以示谢意。”

    在鱼不智凭他和赵部过去交情,以及赵部对逐鹿领的高度认可,向太守大人提出选兵请求,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且他有言在先,不会白选,愿给予郡守府相应回礼,于情于理,赵部都不应该拒绝。

    鱼不智行事向来如此,即便朋友之间涉及交换,他都会尽可能做到相对公平,相信唯有如此,友情才能长久。

    干指头蘸盐,他是不会做的。

    赵部的回答,让鱼不智相当惊讶。

    赵部没有答应。

    虽然言辞委婉,意思却是表达得再清楚不过:不行。

    见赵部皱眉不展,鱼不智心头一动,问道:“赵兄,怎么了?”

    赵部一声长叹,招呼鱼不智坐下,又让人为他送上茶,这才娓娓道来。

    赵部拒绝鱼不智的请求,非其不愿为逐鹿领开绿灯,而是不能。

    说到底,这事与刘焉有关。

    刘焉以汉室宗亲州牧身份入主益州,对治下各郡国有非常大的权力,无论人事任免还是军务民政,都有权进行干涉,和以前那些只有监察权的州刺史相比,州牧权力大了很多,俨然一州的土霸王。

    刘焉入主益州后,示人以宽,拉拢当地地主豪强,并大力扶持东州士(指南阳三辅为避战乱逃入益州的数万家),与当地豪强势力抗衡,自己则居中平衡,坐收渔利。益州叛乱,导致益州官吏体系出现许多空缺,使得刘焉能够轻易利用任免官吏培植势力,迅实现对益州政局的全面掌握。

    站稳脚跟后,刘焉开始着手清洗非嫡系势力。

    由于那场震惊全国的叛乱,益州官场非嫡系势力就两个。

    第一个,汉中郡。

    汉中太守是五道米领张修,以出兵助朝廷平定益州南部叛军为条件,获得汉中太守职位。张修上位是政治交换,言犹在耳便撕毁承诺,未免被世人所不齿,而且五斗米有信徒组成的狂热道军,强行插手,反弹必甚。

    第二个,就是巴郡。

    巴郡太守赵部率部守土,力保巴郡不失,分担了另一边朱儁部的压力,最终撑到朝廷第二批援军赶到,为平定叛乱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但是,赵部不是刘焉嫡系,他在巴郡威望甚高,反而更为刘焉忌惮。赵部没有教派背景,刘焉要对付他,比对付张修容易多了。

    这就是政治。

    赵部身陷漩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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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部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M

    刘焉知道赵部在巴郡经营多年,先后参与平定五斗米道以及益南叛乱,可谓功勋卓著,而且为官基本还算清正,在巴郡颇有威望,不宜直接动手。但刘焉深谙斗争之道,身为州府上官,要抓郡国痛脚不要太容易,随便找一些小毛病,不依不饶,就能让下面的人跳脚。

    近来,州府频频借故对巴郡府施以打压。

    州牧全权负责州内军政,刘焉指使官吏严查巴郡各县帐目,试想在先帝西园公然卖官的大环境下,有几个官吏绝对清廉?认真一查,巴郡多位县令被查出有贪赃枉法行为,才短短两个月时间,14位县令倒有7人落马。刘焉遂以“巴郡太守府监察不力”为名,名正言顺地剥夺了郡守府对下属县城人事任免权,刘焉指派的县令进入巴郡任职,从县一级动摇赵部根基。

    剩下的县令虽占半壁江山,却也向不对,人人自危。

    有些门道的开始主动向州府献媚表忠心,希望改换阵营,以免被州府清算。州牧要对付某位太守,实在太容易了。

    赵部在巴郡经营多年,多少有一些门路,他辗转得知刘焉想把他拿下。赵部亲自跑到州府求见刘焉,借汇报工作为名,隐晦地向刘焉表示愿效忠,希望刘焉放他一马,刘焉当面笑咪咪,背地里依然如故,赵部遂知事情已不可挽回。

    除非他想造反,否则早晚被刘焉赶下台。

    姑且不提赵部有没有那个胆子,就算他想造反,也无力对抗州府。

    早在几个月前,益州叛乱刚平定的时候,刘焉就开始抓军权。

    他以益州叛乱生时州府无力平叛为例,要求郡国一半部队移交州府,以便有事的时候能够更好应对。刘焉是州牧,有权作出这个决定,新任职的太守都与他休戚相关。

    刘焉要集兵权于中央,那些新官不会有意见。

    汉中太守张修正烦郡府军不够纯粹,减少郡府军,他可以依靠五斗米信徒组建信仰坚定的道军,要部队?拿去便是!

    所有人赞成,赵部也不敢反对,乖乖执行州府政策。

    赵部就如同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什么时候下刀全兴致。

    鱼不智从只言片语中感觉到,赵部意志消沉,萌生去意。

    赵部并不是要结束仕途,他想的是离开益州,换个地方做官。

    在从前,想换个地方做官,打点到位就行了,奈何灵帝死后,少帝继位,朝政大权掌握在外戚手中,昔日先帝卖官的西园不幸没落,再找不到一个明码标价的良心机构。可刘焉步步紧逼,赵部只得派亲信带财货进京,找门路接触大将军何进,希望何进能帮他脱离苦海。

    大将军府收了钱,表示愿意运作,然后大将军就挂了……

    赵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就差没当场吐几口鲜血,以示哀悼与愤懑。

    京城永远不会出现长时间的权力真空,死了一个何进,马上来了董卓。赵部当了这么多年太守,大环境下,虽然相对比较清廉,却不是绝对干净,家底还是有一些的,虽说被何进坑了一把,第二次找人运作的钱还是有。

    最现实的做法,就是再派人进京找董卓。

    董卓刚冒天下之大不韪,废了少帝,正致力于大肆封官,以稳定局势。赵部如果派人主动向董卓示好,获准调任的可能性很大。可赵部至今仍在犹豫,要不要派人去洛阳。

    不是舍不得钱,而是他痛恨董卓在洛阳的倒行逆施。

    前一章说过,赵部忠于汉室。

    少帝无过被罢免,赵部是不能接受的;何皇后被毒杀,董卓不准朝廷办丧礼,在赵部是大逆不道。至于挖出何苗尸体,肢解并扔于道旁,赵部倒不是太在乎,这些暴行证明董卓不是好人,但对本书中赵部忠于汉室的人设关系不大。

    被州牧打压,又不愿向“大奸”董卓靠拢,赵部现在是进退维谷。

    刘焉对巴郡盯得很紧,以赵部目前的处境,确实没有办法答应鱼不智。他对巴郡的影响力,已经仅限于江州,就算他肯为逐鹿领开绿灯,外面那些县城也不会买帐,甚至很可能为州府继续修理赵部提供口实。

    “赵兄,我与刘益州曾经有点交情,要不我跑一趟绵竹,说项?”

    鱼不智对赵部的遭遇充满了同情。

    赵部帮过逐鹿领很多,称得上是患难之交,他不想这棵大树就此倒下。

    赵部有些感动,却还是摇头道:“这时候不智能有此心,足见重情重义,不枉你我相交一场。你不懂官场之事,事到如今,刘益州定然不会放过我,谁去说项都无济于事,反而容易引火烧身。”

    “我知道你和州府那点渊源,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太当一回事……”

    鱼不智默然,赵部说的没有错。

    刘焉素有野心,想割据一方。

    巴郡是个大郡,连接荆益,这个地方刘焉势必要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如果赵部早点投诚,还可能换个郡当太守,现在益州所有郡皆任命了官吏,饼已分完,没有撤换余地。

    鱼不智还想到更多。

    赵部有威望,这是刘焉不喜欢的,却不至于非得拿下。真正让刘焉决心对付赵部的理由,很可能是赵部对汉室的忠诚,这种人物刘焉哪能留着?

    赵部注定被清洗!

    赵部没有能力让鱼不智全郡选兵,但准许他在江州选,免费。

    江州是巴郡太守府现在唯一控制的地盘。

    鱼不智没有客气,他帮不了赵部,赵部倒台前,得尽量增强自身实力。

    逐鹿领获准选兵的不止江州,还有垫江。

    垫江府陈县令仍然在位置上,据说已经成功倒向州府阵营,帅位无忧。逐鹿领与垫江府关系向来不错,鱼不智跑去一提,县府顺势卖了一个人情,答应让逐鹿领选兵。

    县府不要兵甲物资,只要巴乡清。

    陈县令伸出一根手指,悠然道:“一个人,一坛酒。”

    “成交!”

    鱼不智忆起【清剿巴郡黄巾】任务,陈县令自称与宕渠府县令是故交,写推荐信帮他破局的往事,灵机一动,希望陈县令再帮个忙。

    陈县令唏嘘不已:“他啊,被罢免了。”

    此路不通,鱼不智只得作罢。

    江州和垫江共选出5oo多人,让他相当满意。

    本地选兵结束后,逐鹿领各部兵力如下。

    白毦:465人。

    无当飞军:913人。

    磐石营:5ooo人。

    共63oo余人,兵力空前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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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鱼领一间大屋内。』』『. .

    两名阴阳家学徒,各据一桌,在纸上时而书写验算,时而皱眉沉思。

    不远处,就是传送阵。

    主持传送阵,其实一个人就够了,逐鹿领和飞鱼领各派驻两人,是为了方便他们分工调配。然而,大多数时候,即便轮到某人休息,两位阴阳家学徒还是更愿意来这里,共同学习。

    主持传送阵非常悠闲,但他们半年后还得回五德村,邹谈老人教给他们的传承,也需要花费大量精力和时间。虽然他们接触到的知识不多,但阴阳家传承博大精深,越是钻研,越觉得奥妙无穷,让人欲罢不能。

    两人在传送阵这边修行,可以相互探讨心得。

    更重要的是,他们能随时观察传送阵,传送阵是阴阳家传承实际运用,蕴含着大量传承精髓。对于两位初入殿堂的新人而言,传送阵就是座宝库。

    蓝色微芒闪烁。

    两名阴阳家学徒蓦然警觉,抬头送阵,正好名白衫文士。

    “徐先生!”

    这两人都是原逐鹿领乡民,一眼便认出,来者是逐鹿军主帅徐庶。

    徐庶人,微笑着以目示意,他只是站在传送阵外,没有走过来。传送阵光华仍在流转,显然还有人在传送,数息之后,又传过来三人,传送阵的蓝色光华开始淡去。

    徐庶出来时,两位阴阳家学徒拱手为礼;第二位是名神态从容的武将,竟是白毦主将陈到;第三位是夷民青年,两人是賨人打扮,不认识;等到第四人现身时,两名学徒再坐不住了,赶紧起身,跑过去正式见礼。

    能让他们如此动容的,自然是逐鹿领主鱼不智。

    董卓进京,把持朝政,专横跋扈,眼场大乱即将来临。逐鹿领正在紧锣密鼓做战前准备,飞鱼领自然也不能闲着,更何况,徐庶有从飞鱼领抽调军力参战的计划,诸多细节需尽早敲定。

    鱼不智和徐庶联袂而来,正是为了此事。

    陈到此行任务有两个,要任务是为白毦选拔合格新兵。

    白毦兵历经血战,正式晋阶为唯一性特殊兵种。

    无论过往战史,还是现今绝对实力,白毦兵在逐鹿领军队体系,都是当之无愧的王牌部队。只要有机会壮大白毦,鱼不智不惜代价。

    白毦兵的选材标准,已不是苛刻二字足以形容,从领地选,找盟友选,甚至获准跑到江州和垫江挑人,能想的办法几乎想尽了,目前只有465人,连五百人都不到。

    鱼不智让陈到一起过来,就是希望他挑选出更多白毦新兵。

    王平没有同行。

    无当飞军征召条件虽相当苛刻,但和白毦比起来,选材难度相对较低。况且飞军皆是西南部山区夷民组成,跑冀州海边来选人,那就南辕北辙了。

    当值的阴阳家学徒,拿起登记簿。

    把他认识的三人名字记下,那位賨人青年,他却是不认识。

    “依例,传送需登记,不知壮士如何称呼?”

    “罗虎。”

    徐庶走了过来,笑着补充道:“这位是红菽部落少族长。”

    阴阳家学徒一一记下,点头道:“可以了。”

    鱼不智等人离去,直奔飞鱼领办公室。

    办公室内空无一人,好在鱼不智来过多次,值守卫兵都认识领主大人,忙将一行人迎了进去。不得不承认,值守卫兵相当有眼力劲,领主大人今天带这么多人过来,都是些生面孔,坐在办公室里没挪窝,显然是要与飞鱼领这边的人先见个面,不用提醒,赶紧分头通知荀衍曲晨等人回来。

    没多久,荀衍等人匆匆赶回。

    飞鱼领的这些骨干,荀衍曲晨甘宁王戣和倪祎,全都是从逐鹿领派驻过来,基本上彼此都认识。唯独红菽部落少族长罗虎,因为接触少的原因,有些人还不认识他,其实这个见面会,主要是把罗虎介绍给大家。

    虽然没有人开口询问,但所有人都很诧异。

    罗虎是红菽部落少族长,逐鹿领与该部落关系密切,独占该部落市场,红菽部落也多次在逐鹿领有难时,派族中勇士相助,两家关系向来非常好。不过,红菽部落与青谷部落略有不同,青谷部落已经成为逐鹿领附庸势力,大家已经是一家人,红菽部落却还要差那么一点。

    严格地讲,红菽部落是“外人”。

    飞鱼领的存在,本就是逐鹿领最大秘密,轻易不敢示人。

    新近建好的传送阵,更是足以在全国掀起巨大波澜的革命性建筑,鱼不智也没有瞒着罗虎,径直带他坐传送过来。

    以上两点,不难不智对罗虎的信任,至少没把他当外人。

    带罗虎过来,到底想做什么?

    鱼不智轻描淡写道:“罗虎少族长听说飞鱼领依山傍海,甚是好奇,这次是来游山玩水的。休若啊,你赶紧安排两个向导,陪少族长在附近转转。”

    荀衍眼前一亮,他并不多问,领罗虎出去。

    办公室外,荀衍直接派了两名卫兵客串向导,吩咐他们照顾好罗虎后,自个又转了回去。

    不出所料,鱼不智在等他回来,才向大家揭开谜底。

    罗虎出现在飞鱼领,当然不会真的为了游山玩水,他是来实地考察的。

    红菽部落与逐鹿领非常亲近,若没有逐鹿领的投资,红菽部落或许还跟别的賨人部落一样,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饮水思源,红菽部落对逐鹿领的认可度,一点都不逊色于青谷部落。

    就建交时间部落规模和友好度而言,两个部落基本旗鼓相当。

    可青谷部落举族迁居白虎山,并率先成为逐鹿领附庸势力。

    被青谷部落抢占了先机,红菽部落后悔不迭。

    于是罗虎少族长跑来找鱼不智,强烈要求鱼不智一碗水端平。青谷部落能投靠逐鹿领,红菽部落当然也可以嘛!

    “不智城主,未必你瞧不起我们红菽部落啥?”

    罗虎说这话时,委屈地眼圈都红了。

    如果其他领主知道,象红菽部落这样有战力有特产的npc势力,主动求着要加入某个玩家领地,不知会做何感想。

    游戏中,马太效应表现得很明显。

    强者愈强,弱者愈弱。

    对送上门求笼罩的賨人部落,鱼不智自然是好言安慰,言之凿凿地坚称对两个部落一视同仁,好不容易才让情绪激动的罗虎平静下来。但鱼不智没有办法答应罗虎,让青菽部落也成为附庸势力。

    城市级领地,能拥有的附庸势力只有一个。

    在逐鹿领成为都城级领地之前,红菽部落依然只能保持其独立性。

    游戏规则如此,罗虎无可奈何。

    少族长退而求其次,表示希望也象青谷部落那样,举族迁居至白虎山。似乎只有这样,红菽部落才能和逐鹿领站在一起,不用担心被抛弃……

    鱼不智想了很久,没有立马答应罗虎的请求。

    “兹事体大,容我好好考虑一下。”

    罗虎快疯了,以为鱼不智不想接纳红菽部落。

    毕竟青谷部落已经成为逐鹿领的附庸势力,巴乡清賨布技术已掌握,红菽部落除了提供一些战力,再不能为逐鹿领带来更多利益。逐鹿领村镇阶段时,賨人部落的战力对领地颇为重要,但现在逐鹿领已经是二级城市,兵骁将勇,屡战屡胜,不差红菽部落那几百条汉子。

    后来罗虎才明白,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

    数日前,鱼不智告知了罗虎,自己的真实想法。

    鱼不智欢迎红菽部落迁居,但不是想他们迁到白虎山,而是去渤海郡。鱼不智坦率告诉罗虎,在幽并狼灾名声大噪的飞鱼领,是逐鹿领特别领地,是逐鹿领精心布置在冀州的暗子。特别领地远离主据,因其特殊性,无法象主据那样方便地对外寻找合作伙伴,即便飞鱼领现在已经赫赫有名,这样的情况也没有彻底改观。

    飞鱼领不容有失,只能靠自己人守护。

    逐鹿领这边已经有青谷部落投靠,鱼不智遂希望特点相近的红菽部落,迁到冀州飞鱼领,继续强化飞鱼领的防御能力。飞鱼领虽然靠海,周围却是连绵群山,如果能找到适合生存繁衍的营地,红菽部落就可以在此落户。

    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主要是出于长远安全方面的考虑。

    以飞鱼领的地理位置,如果临战时有賨人佣兵相助,安全系数会更高。

    短期效应也很明显:如果能尽快落实这件事,等讨伐董卓战役爆时,就可以从飞鱼领调动更多部队,徐庶调派部队,会有更多空间。

    罗虎当时半晌说不出话来。

    乖乖隆的咚,飞鱼领属于逐鹿领,不智城主好大的手笔!

    如此机密的事都跟俺明讲,说明不智城主很信得过俺嘛!

    罗虎心中非常激动,但这是涉及到整个部落的大事,而且还是迁至数午里外的海边,他没敢立即答应下来,表示要回去和老爹商量好了再回复。鱼不智对此表示理解,只是告诉罗虎,飞鱼领关系重大,除了老族长罗精,不要再让其他人知晓。

    罗虎拍着胸脯应了下来,表示绝不会向其他人泄漏此事。

    红菽部落最终回复是:先过去如果有合适地方,愿意举族迁移。

    红菽部落肯作出这样的承诺,显然更多是为了服从逐鹿领的战略利益,愿意作出一定牺牲。离家数千里,又是从西部山区搬迁到东部海边,水土服不服都还两说,红菽部落提出先实地考察的要求,一点都不为过。

    于是才有了罗虎这次随行。

    飞鱼领都告诉罗虎了,鱼不智也不介意让他知道传送阵。

    既是为赶时间,也是用实际行动告诉罗虎:哥没当你是外人!

    罗虎感动得眼泪哗哗的。

    荀衍等人也非常高兴,大家都知道賨人善战,如果红菽部落能迁过来,对飞鱼领的安全大有益处。

    剩下的都是熟人,鱼不智没有让大家继续留在办公室,大家各自散去。

    破虏骑初建,问题多多,曲晨回去继续训练新兵。

    甘宁的情况和曲晨类似,他的锦帆贼旧部还在路上,这些天在海浪镇征召了三百多新兵,补满斩蛟水师编制。海浪镇多是会水的渔民,招募的新兵通水性,但也仅此而已,将渔民训练成合格的水军,甘宁任重而道远。

    曲晨和甘宁没空,带陈到选兵的活儿落在王戣身上。

    昔日陈到刚到逐鹿领的时候,带他跑遍各附属领地选兵的,正是王戣。这次又是王戣带他选兵,往日情形,一一在脑海中浮现。不同的是,上次是在益州逐鹿领,这次是在冀州飞鱼领。

    那时候的王戣,只是磐石营一员普通武将,而现在,他已经是冀州磐石营主将,独自统领两千人的部队。

    王戣有些感慨。

    领地在成长,自己也在成长。

    倪祎是放在明面的“副城主”,负责行政中心事务,但内部人员都知道,他负责忽悠外面的人,荀衍才是飞鱼领真正主事人。倪祎很清楚自己角色,知道重要决策应由荀衍参与,遂礼貌地向众人告退,径自回行政中心去了。

    先前还很多人的办公室,只剩下鱼不智徐庶和荀衍三人。

    闭门议事,从中午到黄昏。

    办公室大门再度打开,三人鱼贯而出。

    从三人轻松的神情半已经就重要事宜交换了意见,并达成一致。

    鱼不智经常到飞鱼领,徐庶还是第一次过来,他此前对飞鱼领的认知,仅限于其他人的描述。好不容易亲临特别领地,自然不会错过实地走访的机会。身为逐鹿军主帅,徐庶也有责任充分了解飞鱼领地形和防御体系。

    荀衍欣然作陪,亲自带着徐庶和鱼不智巡视。

    一路走来,悠然自得。

    巡视完飞鱼领和黄陵镇,荀衍继续带两人前往月牙湾南端的海浪镇。

    荀衍兴致勃勃道:“甘宁过来以后,斩蛟水师就驻守在海浪镇。”

    徐庶道:“先前见兴霸,果然没以往那样飞扬,有点蔫蔫的。”

    鱼不智冷哼道:“他自找的!到飞鱼领不先来报到,跑去跟磐石营打架,若非阿晨正好在场,将他击败,不知最后闹成什么样子。以甘宁的臭性情,在那么多人面前输掉,蔫是必然的。我倒觉得他蔫得还不够,这次定要让他明白,逐鹿军不是任由他撒野的地方!”

    “主公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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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衍是飞鱼领主事者。. .

    飞鱼领部队编制不断膨胀,再不是当初仅曲晨统率五百磐石营的情形,随着部队增多,不同部队之间统属问题开始显现。

    以曲晨的身份和硬实力,顺便指挥磐石营倒也不在话下,可那样一来,王戣的角色便比较尴尬。或许王戣自己未必会介意,但一支部队主将受另一位主将指挥,终究不是那么妥当。

    水师移驻飞鱼领后,这个问题更加明显。

    鱼不智意识到,必须找个适当人选统筹调度飞鱼领三支部队。

    徐庶不能常驻飞鱼领,荀衍成了部队召集人,开始军政一把抓。

    甘宁在海浪镇外引的那场风波,曲晨思之再三,还是觉得应该私下跟荀衍报备此事。那场风波生在部队训练场附近,现场有非常多目击者,甘宁与值守磐石营士兵动手。事实上,甘宁第二天正式报到并在领地亮相后,磐石营和破虏骑内部,就有开始怀疑甘宁是肇事者,没有可能瞒过去。

    这件事处理不好,很可能导致磐石营与水师的对立。

    而且曲晨认为,甘宁匪气侧漏,有必要让领地知晓,以免今后又惹事。

    荀衍非常重视这件事,一边想办法消弥负面影响,一面向逐鹿领汇报。他不惜秘密传送回逐鹿领,当面向鱼不智汇报这次风波,徐庶是军中主帅,也有份列席,听荀衍讲述甘宁的混帐事迹。

    鱼不智当时表现得非常不满,荀衍没想到,到现在仍余怒未消。

    荀衍劝道:“甘宁水贼出身,匪气待褪,情有可原,益容其改过。”

    “为顾全甘宁脸面和逐鹿军各部团结,磐石营和破虏骑已由将官训话,否认当日冲突者是甘宁,并禁止大家再谈论此事,否则以惑乱军心罪论处,这些事都没让甘宁知晓。”

    “属下近日观察,甘宁收敛许多,应不至于再犯。”

    鱼不智面容稍霁。

    徐庶低声道:“主公,是否还要按原计划……”

    “要!”鱼不智断然道:“我们可以装作那件事没生,给甘宁留面子,但该敲打还是得敲打嘛。再说,好不容易来这一趟,你就不想好戏?”

    徐庶笑了起来:“属下想

    荀衍听得一头雾水:“什么状况?”

    “休若,附耳过来……”

    荀衍听完后哭笑不得:“他真有那样讲过?”

    “千真万确。甘宁旧部归顺后暂驻渔歌镇,镇上守军听他旧部吹嘘说,逐鹿军虽然威名远播,但在甘兴霸其实难副。陈到随和,不忍与之战;王平年幼,不忍与之战;熊栋之流,更不堪一击;他还有提到过在下,念在下多次陪他去找招老前辈的情份,又是个读书人,不好意思向我挑战,感叹军中竟找不到能够与他一战之人……”

    这些事情,是荀衍秘密回逐鹿领汇报后,徐庶暗中展开调查才知悉的。

    荀衍终于明白,领主大人为何如何恼怒。

    鱼不智等人这次过来,其中一个目标就是要让甘宁知道,天外有天。不彻底灭掉这股歪风邪气,对逐鹿军有百害而无一利。

    边说边聊,不久便到了海浪镇。

    斩蛟水师就驻守在海浪镇,三人不再提甘宁的糗事,直奔战船坞。

    徐庶问道:“战船坞可以制造战船了吗?”

    “已开建,能造斥候和游艇,都是小船。”

    徐庶很快见到两种战船。

    【斥候:小型战船,度极快,适合用于侦察。五百斛以上,环有小屋曰斥候,以视敌之进退。】

    【游艇:小型战船,度极快,以备侦察探候,非战舶。无女墙,舷上左右桨床随艇大小长短,四尺一床,回军转阵,其疾如飞。】

    斥候和游艇都不大,从说明不难两者不是真正适合水战的战船,而是以侦察为主的辅助型船只,度和灵活性是它们最大的优势,但几乎没有作战能力。两者相比较,游艇稍稍比斥候大一些,能搭乘的军士更多,由于游艇上无女墙,无法对船上军士提供更多保护。

    尽管都是些小船,却是系统认定的战船系列。

    号称“神州第一水师”的非鱼水师,现在列装的就是这两种小破船……

    就这样,步兵领主好好,羡慕得眼珠子都红了……

    不难船坞展是一件多么蛋疼的事情。

    战船坞已经成为飞鱼领是宝贵的建筑,除非敌人打来,否则绝不停工。荀衍深知战船坞的重要性,不仅是对斩蛟营,更是会直接影响到整个特别领地。优先保障战船坞的生产和安全,是飞鱼领头等大事。

    在甘宁旧部赶到之前,海浪镇始终保持着五百磐石营。

    海浪镇海边,甘宁正带着水师新兵训练。

    由于船坞投产不久,战船建造需时,三百多名水师新兵,目前仅有几艘斥候和游艇可用。不过甘宁水贼出身,他带领锦帆贼的时候也没有战船,走野路子,照样混得风生水起。现阶段让水师新兵熟悉号令,他从镇内借调了一些渔船,倒也练得象模象样。

    带领水师训练的甘宁,比先前在办公室里神气多了。

    嗓音洪亮,生龙活虎,意气风。

    徐庶满面笑容:“主公,这才是那个熟悉的甘兴霸啊。”

    鱼不智也笑了起来:“刚才我们在海滩上见过骑兵训练,两支部队都是新兵,水师的训练情况要好很多。虽说我们的骑兵得先学骑马,但甘宁练兵的本事也确实不错,就是那股匪气,一定得治下来。”

    “属下有同感。”

    徐庶指着海滩道:“叔至和王戣向这边来了,应是已结束了飞鱼城和黄陵镇的选兵,按我们的原定计划,海浪镇是最后一站。”

    “嗯。天色不早了,且到镇外虏骑训练,省得阿晨说我们偏心。”

    “但凭主公。”

    鱼不智又道:“我刚才内渔船已纷纷返航,收获颇丰,青蛟龙的【统鱼】天赋,的确让领地渔业受益不浅。元直叔至和罗虎初次到海边,晚上我们就在这里品尝海鱼宴吧,还得休若安排一下。”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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