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蜈蚣、蝎子、各类毒蛇、蟾蜍、大蜘蛛!洞庭附近没有,就给我到各处山川、原始森林中去寻找,还有蛊盆......对了周老弟,蛊盆是什么样子,你见过没有?”
苏定方下达的一个个命令让高买弟子们晕头转向,啥时候堂堂高买成了五毒教了,还蛊盆?
“苏老堂主,您先停停......”周易连忙阻止:“蛊家秘传的东西,也不是看上几本武侠小说就能学会的,我也没见过蛊盆是啥样,不过我手边刚好有条熟悉的虫儿,也不用这么折腾。还是让您的手下歇息吧,等上几天就成。”
闲人系统有畜牧副职业是不假,也有人虫合一的手段,却更多是偏于驯养、控制虫豸的方法,并不是地道的蛊术。不过周易的斗线金红得过性灵之光,已经渐渐生出灵性,生命也远远长过普通蛐蛐儿,更难得的是周易控制过这只虫儿,比较得心应手。据说在唐宝手中,这只虫儿还是保持着十分旺盛的生命力,可见是大有可为,要回来就是了。
“你手边就有?”苏定方顿时一喜,熊姥姥也十分奇怪地望着周易,巫家养虫也要耗费心血时间,还未必就能养成,她是萨满圣女,活了六十多岁也就一条雪山金蟾和两只用来防身的‘瞌睡虫’,就已经十分消耗精力了,周易明明不是此道中人,居然说有就有,这也太玄乎了些。
“不错,不过要苏老堂主派人去趟‘望气别院’,从唐宝手里要回来,这位大少爷在我家住得不亦乐乎。让他自己送过来估计是不肯的。”周易说着给唐宝打了个电话,说定了让人去取,听说是去取只蛐蛐王,王栋大感兴趣,自告奋勇要去跑一趟。
坐武直去。基本是今晚走明日回,天色已经很晚了,周易没啥,熊姥姥却打起了哈欠,各人回各人处休息是正经。
苏定方是标准的前倨后恭,而且不是对周易。是对熊姥姥,不但亲自将两人送来,还特别叮嘱厨下专门做了红枣银耳莲子羹送来,这种甜腻腻的东西男人多半是不爱吃的,周易一猜他就是冲得熊姥姥。因为那一巴掌,这老头儿动了念头麽?男女之间的感觉很难说。越是前一刻还在横眉冷对、后一刻就能好成两个人球,不是冤家还不聚头呢,周易肚里偷笑,别说,老光棍配上老处女,高买总堂主对萨满教圣女,这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洞庭湖的环境不错。周易也没有睡意,正想出去看看月色,却听到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一听就是熊姥姥的,干脆打开门笑道:“姥姥这么晚了还不睡,找我有事情麽?”
熊姥姥倒是被他吓了一跳:“易哥的耳朵真灵,姥姥想来谢谢你。”
“呵呵,白天不是谢过了麽?这次我也不完全是为了姥姥出头,为得是那些受过姥姥帮助的孩子,媛媛的愿望......对了。就是姥姥不来,我也想找你谈谈呢,姥姥请进吧......”
把熊姥姥让进房间,打开门儿、开了灯,君子不欺暗室。哪怕对老太太也得一样。周易为熊姥姥倒了杯茶,笑嘻嘻地道:“我准备在白头村附近设立一个便民医院,为孩子们和附近的乡亲提供一些医疗保障,另外也想捐助一些物资和金钱,对学校进行一些合理的扩建,比如加入初中、高中班级,姥姥帮助了孩子们多年,孩子们亲近你、你也对这里的情况熟悉,不如就由您出面,做这家学校的名誉校长,负责学校扩建的一些工作,您意下如何?”
对于捐款义行,周易的论点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因此也不会扮演救世主去资助全国的希望小学、初中和高中,那样做基本等于打了政府的脸,为智者不取;他就是被媛媛的故事感动,尽些心力,也为山区小学设立一个标榜,呼唤更多的善心人士参与,是对政府的帮助、也是提醒。
不是不相信程栋他们,任何优秀的领导者都难以保证政令完全通达、更难保证基层出现领导内行的外行和贪腐者,山区小学的校长和老师们虽然是内行,却未必能应付那些老油条,熊姥姥对山区情况了解、对孩子们有感情、最难得还是位老江湖,有她看着,自己就可以放心携美入贵,只等苏方那孩子脱了蛤蟆性,就可以放心离开了,什么都不会耽误。
“易哥儿真是了不起,不仅是我老婆子的贵人,还是孩子们的贵人呢......”
熊姥姥连连点头,从怀中摸出一个蓝色锦盒来,放在了周易面前:“易哥儿,虽然我老婆子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媛媛雕刻的这只玉貔貅,却知道你想要得到它。这东西......就送给你了,你一定要收下!”
“哎,这可不行!”周易连连摆手:“这是媛媛的遗物,留在手里是您的念想儿,我怎么能要呢?”现在想来,玉貔貅中出现的纯净愿力显然是来自于媛媛这个小姑娘,无论是熊姥姥还是苏定方,都没有能力发现,有本事‘拣漏’的也就是周易了,可听过了媛媛的故事后,他却完全没有了‘拣漏’的想法,面对那个故去的纯纯女孩儿,这样的想法和犯罪差不多。
“要是没有你,姥姥恐怕逃不过这一劫,媛媛的愿望也就永远无法实现了。易哥儿,你帮了姥姥、也帮了那个可怜的女孩儿,所以你比姥姥更有资格拥有这只玉貔貅。”
熊姥姥摇摇头:“你如果不收下,姥姥和媛媛都会怪你。易哥儿就不要推脱了......”老太太很坚决,把玉貔貅放在了桌子上,转身就走:“易哥儿,姥姥是萨满教的圣女,说一不二。就这么定了!”
看着老太太的背影,周易笑了,人家是诚心要给,自己要是还不收,那就不是客气。而是侮辱了。
今天晚上有事情做了。
拿起玉貔貅,精神力瞬间透入其中,《宝瓶降魔法》发动,这只用精神力形成的宝瓶可以降服那些不够纯净的愿力,对玉貔貅中纯静的精神力更有无限妙用,周易想要进一步了解媛媛的想法。近距离触摸这个孩子的思想。
幽蓝色的精神识海中,渐渐凝聚起一股透明无瑕的精神力量,在宝瓶口处缓缓成形,那是一张女孩儿的面孔,瘦瘦尖尖的,却有着两只大大的眼睛;这个叫媛媛的女孩儿在开心的笑着。纯纯的愿望就像水银一般,渗入瓶口,沉进周易的精神深处。
没有来自异教徒的喧嚣和盲目崇拜、没有代表着七情六欲的执念,她的愿望就像金子一样闪闪发光,没有半点杂质,和周易的精神力相互融合后,就立即明白了周易的心思。女孩甜甜的笑着,逐渐消失在周易的脑海中。
这一刻,周易感觉到了媛媛的欢乐、喜悦,那是一种大欢喜、大快乐,而他就像是精神上的‘雷锋叔叔’,帮了这个女孩最后一把,让她终于可以安心地离开。‘人死原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的悲剧不会出现了,媛媛的愿力虽然没有任何功利思想、更没有受到任何教派的影响,可是在熊姥姥手中时,还是带着一点点遗憾和期待。她在等待,周易让她感受到,她的期待将不会变成无休止的等待,所以她快乐了,化为最纯粹的愿力。彻底和周易相互融合;而周易,就是给了她真正解脱、得到大悠然的一位英雄。
悠然英雄!被帮助的媛媛是快乐的,周易也是快乐的,在默默的交流过程中,他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佛道两家都梦寐以求的‘一念金’
‘纵是万念成灰、也难一念成金’
佛家终日参禅,追求的是彻底放下、四大皆空、万念成灰,可纵然万念成灰、也是有痕迹的,六祖说得本来无一物,根本就是流于了口头禅、机锋禅,既然本来无一物,你有何必计较、还要吟念出来?佛家都要为下一劫安排未来佛祖,这是无一物的境界麽?说说容易,做到何其难。反倒是五祖慧能身如菩提、心似明镜更为可行,这个菩提明镜,就是一念成金,不成灰烬,灰烬也是脏东西,那个是枯木禅法了。
这一抹纯静的愿力,无人我相、无执念,自然也就无人虫之别,什么人格虫格、什么频率之说,都再也无法阻挡周易的精神思想,从这一刻起,他的精神思想,可以光照自身,渐渐惠及外界、世界、这个地球!
心中灵犀发动,周易的精神力成功渗入了储存在丹田中的性灵之光,第一次弄清了性灵之光的本质是什么,那是爱、是信任、是仁义礼智信,是一切一切的正能量所化,难怪它能够恢复人的元气,挽救人的生命,甚至是逆天而夺命!
紧接着,精神力再次透入被性灵之光包裹的惑心蛊中,眼前虫影迷离,**分至,没有像遇到虫类人格时一触即过,而是让周易在瞬间把握住了一些什么,熟悉的系统音再次响起:“主人精神纯洁度提高,新物质基因接触,建议完成基因对比测试......”
“新物质基因,完成基因对比测试?”
周易先是一愣,跟着大喜,葛老人有福了,全天下的癌症病人终于有希望了!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啊!
ps:ps:悠然英雄其实就是一种理念,光暗是在试探把这个理念用物质化、实体化的方法表达出去,其实不是完全追求物质平等的‘乌托邦’而是一种精神上的升华。
这是很困难的事情,所以大家会感觉有些描述非常玄乎,是我不够谨慎,打开了一个过于飘渺的目标。受笔力所限,可能是费力却未必讨好,至少下次再开书,我会更倾向于写一个有明显主线、有血有肉、有金手指和适当yy的故事......
感谢‘’美女的月票支持:)
感谢‘东海漫游’‘天下大不同’‘停产’书友的慷慨打赏,谢谢你们:)
自从提取了葛老人的癌症样本,周易不知对比了多少来自全国各地医疗研究所的基因样本,最好的结果就是稍稍减轻癌症病人的痛苦,却一直找不到可以彻底消灭癌细胞的合适基因,这件事都快变成周易的心病了,不想这次得到媛媛的愿力为引,周易的精神力居然可以成功透入惑心蛊中,引起了系统反应。
得到惑心蛊后,周易曾经数次用精神力探索,结果每次都是无功而返,唯一用过一次,还是给古大小姐下阴手,曾经让骄横跋扈的古大小姐变成了娇滴滴的怀春大姑娘,差点没暗恋上他;好在丹劲高手的抗性还是蛮高的,经过几个月的时间,惑心蛊的作用渐渐消除,不过古芸的性格也有了些许改变,虽然也会在周易拜山门时出手伸量他,却多少知道了进退,否则就算有苏定方和王栋的嘱托,她也做不出负荆请罪的事情来,换了以前,必然是仇上加仇、想方设法地找回面子,为周易增添无穷麻烦。
谁说蛊术就一定是害人的阴邪玩意儿?至少对古芸来说,这就是一剂良方,周易这次陪柳絮入云省,就是打了顺道去贵省苗岭的主意,当日在香江的时候,他可是从师胜素和方卉那里问清了苗寨的名字和位置,就是想要一探神秘蛊术的究竟,以当代医神的眼光来分析这玩意儿的医学价值。却想不到没等他进入苗岭,媛媛和闲人系统就给了他一个惊喜。
周易立即激活了基因配对检测功能,如果能够攻克癌症,能不能因此获得诺贝尔医学界倒是无所谓,他并不缺名誉金钱,能为天下病人减轻痛苦、激励一下多年波澜不惊纵使投入了神农门这块石头也还是任重道远的华夏医学界。这才是善莫大焉。
整个检测过程是以消耗周易大量的精神力为代价的,好在哥们儿还顶得住,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检测结果终于出来了:基因配对的契合度首次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三十三!比起之前百分之零点几、一点几的契合度,这简直就是零的突破了!
狂喜之下,周易嘿嘿傻笑了半天,还好知道压制,没用上内家真罡,否则这整个渔岛的大公鸡估计都得尊他为王。跟着一起乱叫了。
纯粹的基因配对就能达到百分之三十三的契合度意味着什么?如果现在周易就亲自主持一家医疗研究所,聚集一帮精英开展研究,经过几年的临床验证,就能靠这偶然而得的惑心蛊成功治疗相当一部分癌症的早期中期患者,哪怕不是根治。也能将最重要的一年存活率提高到百分之八十!凭着就能成为当代最权威的医学权威,甭管中医还是西医,全得仰视他周大闲人。
周易明白心急吃不得热豆腐的道理,储存在体内的‘惑心蛊’有限,别说制作出面对全国供应的基因抗癌药物,恐怕都应付不了研究所的需求,而且蛊种单一。这恐怕就是基因契合度无法超过百分之五十乃至更高的原因,苗岭之行需要提上日程了,治好了苏成的蛤蟆病就上路,建设‘绿色医疗点’和扩建山村学校的事情反正也不用他操心。
这个晚上居然失眠了。一来是开心激动,彻底攻克癌症、告别绝症时代这样的大事件,就算搁在周易身上也一样无法淡定;最要命的是在西域镇压吸收到精神识海中的那些庞大愿力,媛媛的纯净愿力被周易吸收后固然是为他带来了好处。却也带来了连锁反应,这些带有强烈宗教信仰的愿力就像是一窝被捅破老巢的马蜂。在精神识海中闹腾起来,观想了几次降魔宝瓶都镇压不住。这还只是来自西域谜宗的信徒愿力,周易无法想象要是再多上道家、儒家、马列家的几种愿力,那得闹腾成什么样子?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春风吹战鼓擂,这些愿力谁怕谁?
“尼玛,怪不得历史上有无数宗教信仰,结果能够利用万千愿力保住来世神通的就只有一个西域谜宗,这恐怕还是他们研究了很多年才有的结果。不过愿力的作用只怕不止于此,媛媛的纯净愿力被我吸收后,让我的精神力量都有突破,如果不是被这些来自西域的愿力影响,就算没有斗线金红,治疗苏成也是轻而易举;如果我能够得到纯净的愿力,是否可以让老爸老妈、姐姐和柳絮她们共享结果,普通人无法开悟,得不到大欢喜大快乐,无法是被各种诱惑蒙住了眼睛,不肯去用心求证,如果让他们尝到了甜头儿......”
自从得到全能闲人系统后,周易还是第一次浮想联翩、辗转反侧,似乎群鸡报晓的时候,才沉沉睡去,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普通人周易’一样会入睡困难、失眠。
***
王栋做任何事情都像是在完成军事任务,这种风风火火的爽朗做派直接打断了周易的美梦,你娘的,再晚来一步,哥们就快见到白玉京了,刚好拨开云雾,你就拨开了哥们儿的秋凉被?
“周易,虫来了,义父说等你睡醒了再说,我感觉没必要,堂堂混元高手,还像个娘们儿一样赖床麽?我看着起急,再说熊姥姥都起了。”
把从唐宝那里夺来的那个三河刘蛐蛐葫芦往周易手里一塞,这货拉起周易就走:“拜托了老弟,动作快点,听说今天早上苏成的病又发了,闹着要吃皮蛋苍蝇粥、还强烈要求在粥中加些蛆虫,奶奶的苍蝇好办,却让咱们到那里淘换蛆去?又不是上个世界,这年头儿就是在渔岛上也都普及抽水马桶了......”
“呕!你还让不让我吃早饭了?”周易闻到了饭菜香气,心情好胃口就开,本来想美美来顿早餐的,被他这一通说,别说哥们儿是个准备娶媳妇过日子的俗人,就是四大皆空的大和尚也吃不下东西了。
“呵呵。倒是我的不好,走吧,先去聚义堂,义父和熊姥姥他们都在吃早点呢,就你最懒,都混元高手了,还睡到屁股晒太阳?”王栋连连摇头,倒不是因为周易睡了懒觉,只是觉得如此惫懒的一个家伙。成就却被自己高了许多,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按说要拼爹的话,周易应该不是个儿啊?
周易也想弄好了苏成的病早早离开,就没跟他废话。迅速赶到聚义堂吃了顿丰盛的早餐,就在一票人的拥护下进了软禁苏成的‘病房’,王栋倒是没有丝毫夸张,离多远就听苏成在闹腾,房间里有碗盘落地的响声,还夹杂着他声嘶力竭地大叫:“呱,粥里的苍蝇太少了。连蛆都没有,怎么吃!”
“呕......”这次要吐的是古芸,今天请出了那位夜总会女郎,她本来是想观摩周易治疗、如何以虫制虫的。听了这话转头就走,要不是有丹劲修为,随时可以观想肠胃,控制上涌的食物。她这会儿早就喷了。
“瞎胡闹!”
苏定方老脸挂不住了,一把推开房门。这次不用等周易动手,他先点了侄子的昏穴,免得在‘心上人’面前丢人。老木开花花更盛,多年修炼童子功的苏老堂主也不知是姻缘到了还是怎么地,一向对女人不假辞色的他现在是越看熊姥姥越顺眼,有点情窦初开的意思。
把苏成放平在床上,周易取出两根银针,往他左右四白穴上一扎,苏成的嘴巴立即张开,真好像一只蛤蟆。
打开蝈蝈葫芦,倒出了这只斗线金红,这小虫也有趣儿,见到周易,竟然张开翅膀绕着蝈蝈盆转了一圈儿,叫得极为欢快,就好像是见到了周易这个旧主人,在卖萌撒娇一样。众人正看得有趣,正想看看周易该如何控制这只蛐蛐儿,却见它跳了两下,猛然拔高,在空中来了个前空翻,直接落进了苏成的嘴里,蹲在舌头上不动了。
人体七窍直通脑海,周易这次是人虫合一,利用斗线金红的虫类精神,进入苏方的虫类人格,虽说是曾经用‘悠然之心’沟通过斗线金红,这只虫也有些通灵,可虫就是虫,不可能有金洋洋那样的智慧,周易这也是第一次,自然是慎之又慎,让它距离苏成的精神识海越近越好。
而且从昨天晚上就开始造反的那些西域愿力也在干扰着周易,还好是得到了媛媛的纯净愿力,系统基础功法又刚刚升级,精神力强大无比,否则周易还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害了斗线金红、或者把自己变成了‘蛐蛐人’,那乐子可就大了。
好在畜牧技能中的人虫合一法极为神妙,之前周易又见识过苏成的‘虫类人格’,一通百通,控制虫类的手法丝毫不在熊姥姥之下。没用多久,他的精神力量就成功通过斗线金红的脑部,以虫类特有的频率发送了出去,走七窍入灵台,沉入苏成的精神识海之中,很快就与那属于雪山金蟾的人格精神相遇,这下不再是一穿即过,而是引发了一场‘遭遇战’。
战斗的结果不问可知,周易的精神力源源不断,很快就将苏成体内的虫格精神迫出体外,被周易鼓起一口罡气,吹得干干净净。
“幸不辱命,贵侄没有问题了,可他早年受到的创伤太大,脑力受创严重、精神衰弱,我也没有治疗的办法,开个方子给你,慢慢温养吧。”
撤回精神力,将斗线金红装进蛐蛐葫芦放回怀里,周易写下了一个安神养心的方子递给苏定方:“苏老堂主,高买与熊姥姥的恩怨可以就此一笔勾销了吧?”这话其实等于白问,苏定方现在看熊姥姥的眼神儿都不对,连古芸都瞧出来了,勾搭成奸都来不及,还会找麻烦麽?
最美不过夕阳红啊,苏定方的老年情看似荒诞不经,仔细分析还是十分合理的,这老家伙一辈子打打杀杀,当了高买的扛把子后更是高高在上,谁敢在他面前无礼?偏偏在垂暮之年遇到了熊姥姥,对他毫不客气,贱骨头一犯,几十年压抑的**喷薄而出,没有比这更合理的了。
“哈哈,当然当然。老弟辛苦了,我已经备下酒宴为你庆功。姥姥,一起来吧?”
尼玛,这老货居然青涩的不行,邀请熊姥姥的时候,像个初出茅庐的小正太般连连搓手,看得周易差点没吐出来,比他侄子还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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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白头村的时候,周易居然见到了和柳絮说笑的程栋和陈道平。这俩货比他早到了两个多小时。程栋是接了他决定在白头村附近的贡山山区内建立‘绿色医疗点’的电话后亲自赶过来考察的,贡山在苏定方赠予的‘华夏众生图’上,也是优先考虑的地点,只是要建几个医疗点、建在哪里的问题,既然如此。他也犯不上让董事长不高兴,决定就在白头村、刀家村和黑打村三个村子间设一个点,看好之后,就让陈道平负责具体事项。这是在贡山建立的第一个绿色医疗点,又是董事长亲自指定的,他必须要亲力亲为。
至于扩建学校的事情,在周氏集团更是毛毛雨。和熊姥姥碰过头后,程栋完全认同董事长的眼光,直接拍板决定,人力物力由集团提供。熊姥姥负责一切事项。这还省了他开工资呢,熊姥姥那是老江湖,几句话一交流,程栋就知道这老太太相当不简单。要不是年龄太大,据董事长说还面临一场轰轰烈烈的夕阳恋。他都想挖到公司当高管了。
有效的企业管理者是绝不会事事躬亲的,安排完白头村这边的事情,周易直接征用了陈道平刚买的那辆牧马人,在小伙子凄欲绝的目光中扬尘而去,挥挥手,只留下了领导者的风采......
当天下午5点左右,牧马人在贵州六枝附近下了高速公路,顺着国道走了一阵,前方现出绵延群山,横亘于天地之间,犹如一条怪蟒也似,苗岭山脉快到了。按周易在附近购买的大比例地图显示,从这里入山,再走五十公里左右,就是第一个寨子,名叫‘驻马寨’,是个供人驻毕补给、休息的地方。
周易看看油表,将车开到旁边的一个加油站加满了,和柳絮稍稍吃了点零食垫垫肚子,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才正式进入神秘的苗岭。
云贵地区的山路不比北方的平原公路,一面靠山,一面就是悬崖峭壁,而且遇到狭窄处,也就刚够两辆车并行通过,苗岭又是云贵地区出名的险地,一路行来,就连周易都是触目惊心,柳絮纵然是练过了武术,也是看得脸色发白,到后来干脆不敢去看身边的悬崖了。
不过险则险矣,一路上的风景却是不错,坐在车上远远望去,只见下方房舍如棋、行人如蚁,贵省河流湖泊又多,尤如块块美玉,散落田间,如同图画一般。牧马人一座山头一座山头的绕过,到了高处,云雾就在车窗之外,仿佛进入了仙境,眼前的美景也让柳絮渐渐忘记了危险,心情开始放松下来。这样走了大概四十多分钟,‘驻马寨’便到了。
这个寨子处于苗岭山脉的西面边缘,是入山的第一个山寨,受经济大潮的影响,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原汁原味的民族风情保留下来了,寨子内不但有加油站,还有饭店、旅店和茶馆,居住在这里的不光是苗人,还有白族、侗族和汉族人。寨内人口过千,如果不是在群山环抱之中,倒是与平原地区的镇子没有多大区别。
这会儿周易不饿,柳絮的肚子却已经开始‘咕咕’叫了,于是找了家看上去环境还不错的竹楼小店,点了些苗家土菜,新鲜的果子,和苗家私酿的‘糯米酒’,边吃边聊,倒也别有风味。等到吃饱了,又叫上茶来,却是常见的绿茶,品质也就一般,周易干脆把从七彩昆城买来的‘普洱茶’泡上了,喝起来却比这店里的绿茶强了不少。
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周易用手机的gps地图查看了一下,估计在落日前可以赶到下一个寨子,没必要在这里住宿,于是招手叫来了服务员结账。
服务员是个三十岁左右的苗女,汉语说得非常流利,她看了看周易等人笑道:“先生,您的账已经有人结过了。”
“嗯?”周易微微一愣:“我们的账有人结过了,你没搞错?”
“不会错的先生,我这里还有您的照片呢。”说着,苗女拿出了一张照片。周易接过来一看,照片上显示的正是自己与柳絮在柳老太太生日会上的场景,心中不由大奇,这张照片怎么会跑到了千里之外、苗岭山寨的一个女人手里?柳絮接过去看了,也是一脸的匪夷所思。
“结账的人在哪里?这张照片又是什么人给你的?”
周易微微皱眉,背地里帮自己结账的这人行踪有些诡异,而且自己刚一进苗岭,对方就能知道?这也未免太悬了点儿,现在不知道对方是友是敌,不得不小心从事。
两人勾勾搭搭,在睡袋中亲热起来,倒也别有一番情趣,此时外面风雨声渐渐小了,四野一片安静,这才相继睡去,如今周易即使在睡中,内家真气都在增长,自然是要享受睡眠,不再去苦逼地站桩。
‘砰!’
正睡的甜蜜,忽听到远远传来一声枪响,周易顿时一愣,连忙爬出睡袋,几脚踢灭了火堆。就算是混元高手,还是要忌惮当代热武器的威力,不得不小心。
柳絮也爬出睡袋,靠在他身旁,低声道:“易哥,怎么会有人打枪?”
周易正要回答,只听又是‘砰砰’两声枪响,声音发散极远,而且声音低沉,应该不是手枪或者自动步枪发出来的,倒有些像是土枪猎枪一类。
“不对,这枪声低沉,传得却远,应该是有人向天发射。柳絮,你留在洞里等我,我去看看。”
柳絮点点头:“你小心一点。”
“放心吧,听声音应该是土枪,就算是冲锋枪也未必就能打到你老公我,呵呵。”周易微微一笑,他顾忌热武器是怕柳絮受到伤害,说到躲避子弹的手段,当日可是让关峰惊叹不已的,没有个十挺八挺机枪共同开火,想要打中他?那不是开玩笑麽。
说完身子一躬,仿佛一只灵猫般潜出了山洞,双脚以碎步方式快速移动,‘嗖嗖嗖’,如同春燕掠水,瞬间冲出去五十多米,藏身在一块巨石后面,悄悄探出头,向枪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这会儿风雨渐小,空中阴云也变得薄了,一缕月光悄悄照射下来。虽然能见度还是极低,但是以他的目力,还是可以看到在一百多米外的坡下公路上,正停着一辆面包车。车内似乎有人影晃动,驾驶室的门半开着,一个汉子正倚在门边,隐隐见他手一抬,一个长棍模样的东西便向天空指去,喷出一道火光。同时传出‘砰’一声响,正与先前听到的枪声一模一样。
“果然是朝天放枪?莫非这些人遇到了什么难处,是在寻求救援?”
周易微微松了口气,却仍然不敢大意,在黑暗的掩护下。向这辆面包车潜去,到了距离面包车还有十米处,缓缓站起身来,用平静地语气道:“嘿,朋友,是遇到难处了麽?”
那名倚在车门上的汉子一愣,望向周易道:“你是什么人?”却并没有举起手中的枪。显然是没什么恶意。
“我是个汉人,也是个游客,被风雨困在了这里。”
周易呵呵笑着,双臂展开。张开双手走了过去,走近后才发现这是个苗人汉子,穿着蓝布的上襟和宽脚裤,头上有厚厚的缠头。虽然是在黑夜之中,仍然能够看出他的皮肤非常黑。眼睛却是闪闪发亮。
“汉人?被风雨困在这里?”
苗人汉子看了看周易身上,忽然面色一变,紧了紧手中的猎枪:“你在欺骗我,刚才雨下得这么大,你的衣服却没有湿透!”
“哎,苗家大哥,能被困在这个地方,当然是开车来的了......”周易一指远处的山坡:“我的车就停在上面,还有个同伴,我们找到了一个干净的山洞。”
“有山洞!真是太好了。”
苗人汉子脸一红,刚才雨下得大,他只保护车里的三个女孩,竟然没想到去找山洞,着急之下,这才对天开枪,希望能被人听到,前来帮助。这也是大山里的规矩,山民可以携带猎枪一类武器,不但可以用来防身,遇到危难时还可以对空放枪,附近的人听到了,都要赶过去帮忙。
“榜、土妮,快扶宝欧小姐出来,这个汉人说有山洞,我们可以烧点热水给小姐喝,让她休息一下。”
周易向车厢内看了一眼:“车里面有病人?”
他看到车厢内有三个女子,一个躺在后排座上,另外两个像是正在照顾她,刚才这汉子应该就是在叫她们的名字,只是没有想到在苗人多半被汉化的今天,居然还有苗族女孩子以‘榜’为名的,看来她们虽然不是传说中的‘生苗’,但是与汉族的交往也不会太多,怪不得这个苗族汉子会对自己如此警惕,当贼一般的防范着。
“是我们寨主的女儿病了,发烧而且咳嗽的厉害,偏偏车子又坏了,发动不了……”苗人汉子皱眉道。
“原来如此。呵呵,算你们运气好,我是个医生。”周易笑道:“走吧,先到山洞里把她安置下来再说,放心放心,有我在,她是不会有事情的。”
“谢谢你,我叫金翁,今后我们就是兄弟了。”苗人汉子戒心尽去,笑着向周易伸出了手。
“我叫周易,金兄弟别客气,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嘛。”
周易跟他握了握手,看着两个苗族女孩将这位宝欧小姐扶了出来,他也不去帮忙,只在旁边护持,心说你挺大个男人,怎么这么懒呢?便道:“路不好走,我来帮你们吧?”两个女孩却推开他的手,‘咯咯’笑了起来。
看到周易一脸的错愕,金翁笑道:“我们是纯正的苗族,不比那些汉化了的,所以规矩大的很。兄弟你要是碰到了小姐的手,就是要娶她为妻的,如果寨主认为你不够资格,就会从小姐的侍女里面,挑选一个给你做妻子。”
周易一听,赶紧收回手来,任凭坡路有多么难行,也不再提帮忙的事情了。摸下手就要娶她?若是这个宝欧小姐还好,面目也算清秀,如果被那什么寨主随便指个侍女什么的,那不是冤枉死了?
榜和土妮这两个苗族女孩,都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苗条,可力气却是不小,两人架着这位宝欧小姐,走得竟然不慢,不过十来分钟,就到了山洞。
周易点起火堆,让两个苗女扶着宝欧小姐在瑜伽毯上躺下,又给她喝了些热水,她的脸色才算好看了一些。
柳絮看着宝欧,心里啧啧称奇,连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苗族少女生得柔美,不但皮肤细腻白嫩,而且身材婀娜娇小,是个‘香扇坠’般的小美人儿。
“嗯,恐怕是肺炎。”周易早就暗中打开了系统检查功能,发现她的肺部有轻微肿大,明显是有炎症了。
“那……那兄弟你能治吗?”金翁非常紧张,宝欧可是水宝寨主的心头肉,这要是有个好歹的,他可没办法交代。
“治是能治,可我这里只有简单的西医,却是治不了肺炎的,必须要替她针灸。这就免不了要接触她的身体,可你们苗家的规矩……”
这可得问清楚了,不然莫名其妙地多了个苗家老婆,柳絮就是脾气再好,估计也得发动内战,自己受得了受不了?
“兄弟你还是位中医?”
金翁听得一阵惊喜,他们的寨子位于苗岭深处,平时接触最多的就是中医和各种草药,听到周易是个中医,就更加放心了,连忙笑道:“医生当然不算了,我们苗人的规矩,也是因人而异的嘛。”
“那就好,这我就可以放心救人了。”
周易微微点头,伸手给宝欧把了下脉,道:“果然是肺炎,还好这病刚起,要是拖久了,就算治得好,也要落下病根来。”其实他把脉就是做个样子,不然只怕要让这些苗族兄弟误会他是‘神人’了,苗族的规矩这么多,天知道到时会怎样?
说完取出银针,插在她手太阴肺经的几个要穴上,随着内家真气滚滚而入,不但将她体内邪气驱出,同时强壮其脏腑,等到病愈之后,她不但不会落下病根,还将因此增大肺活量、变成个运动型的香扇坠小美人儿。
收起银针后,周易又从陈道平准备的医药箱中取出两粒退烧药给她服下,内家真气可以驱除她肺部阴邪之气,但是说到退烧,还是不如西药见效的快。
宝欧在山寨中长大,身体素质本来就远远胜过城市中的女孩,再经过周易的治疗,很快就恢复了。半个小时后,首先是高烧退去,然后苍白的脸蛋上开始有了红润颜色,原本有些浑浊的双眼也恢复了清亮。
“庄兄弟,谢谢,金蚕寨欠你一个人情……”
金翁见到宝欧醒了,当场就要给周易跪下,却被周易一把扶了起来:“都说了不用客气,好了,大家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风停雨住,站在洞口看去,只见公路两边的山头之上,平白多了些悬空银练,山泉水从洞前流过,一直流到公路上,将原本被黄土覆盖的公路洗刷的十分干净。
宝欧她们是要到‘驻马寨’买换些日常用物,和周易他们刚好背道而驰,双方分别之时,金翁紧紧拥抱着庄名扬,久久不愿意松开。这些少数民族的兄弟就是重感情,叫你兄弟,那就是真正把你当兄弟看了。
宝欧病已大好,比昨天更加美丽了,这个动人的苗族少女一直偷眼看着周易,时不时地还要自己偷笑。周易是个过来人,如何不知道‘少女多情’的道理?当下也不敢和她对视,只得低头装傻,也不知道被柳絮用胳膊偷偷捅了几次,替他叫着羞。
好容易将‘情浓意真’的苗族兄弟姐妹送走了,周易看看还在偷笑的柳絮,板起脸道:“好啦好啦,笑够了没有?走吧,从这里到日升寨,可还有两百多公里的路程呢。”
这个名叫君邪的白发老者微微点头,走到这个篱笆小院的东南角,这里种植着一株两米多高、成人胳膊粗细的椿树;这种树很难成长,就是十几年下来,也不过能有人的大腿粗,可是木质极其坚韧,是一种硬料,就是用锋利的斧子来伐,也会很费力气。
周易和柳絮兴致勃勃地走到他身后,看意思陈英宁的这位高徒是要用这棵椿木试剑了,只是不知道是否能像上说得那样,剑侠一张口,就有白光一道,绕树一匝便即断去?只见他掀起上衣,从腰间取出一个古色斑斓的剑匣,也就是一尺长、五六寸宽的样子,打开匣盖,只见里面放着一柄七八寸长的蓝色小剑,其实就是精钢打造,因为火口好,被阳光一照,蓝汪汪的。
这把小剑只有拇指宽、其薄如纸,如果不是被他一本正经地放在匣中,宝贝的跟什么似地,倒像是小孩子的玩具。柳絮看得心中大奇,捅了周易一下道:“易哥,这小宝剑真好玩儿,我也想要一把”
“呵呵,你还别说,这剑虽然不是仙侠中描写的神兵利器,一般的打铁铺还真弄不出来,这可难住我了。”周易苦笑摇头,心说好端端一个温柔的大姑娘,怎么喜欢上这东西了,自己教她习武也不知是对还是错。
“这么小的宝剑,该怎么用啊?”柳絮看着这把小宝剑,越看越是好奇,别说是男人的手指头了,就是她要捻起这把小宝剑都有困难。
“呼,呼噜,嗤嗤!”
她的话音未落,就见君邪大声呼吸起来,他也不用嘴。就是用两个鼻孔进气出气,开始就好像是男人睡后打呼噜的声音,后来竟如牛鸣,气息所至之处,带起满地尘土树叶,飞舞的满天都是,那剑匣中的小宝剑竟然也随着他的呼吸声一起一伏,似乎是要飞起来一样。
“以气御剑,这就是道家飞剑的法门?果然够神奇的。”
这就叫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儿。周易这种武道高手可以外放罡气,透木穿石,甚至结成罡气护墙,抗衡外来攻击,可要用罡气御剑飞行,却是不能,这就好比射雕中的黄老邪也有劈空掌的修为,内家罡气外放攻敌没有问题,却只能用弹指神通弹出小石子。却不能直接御使石子飞行一样。
道家飞剑扑击之术,和武道罡气本来就是两回事,所以君邪的表演让周易看了都是暗暗称奇,正想他喘粗气要喘的什么时候。忽听君邪鼻子里发出‘吽’一声闷响,那柄在剑匣中起伏不定的小宝剑竟然随声跃起,化成一道蓝光,直直投向数米外的椿树。‘波’一声锲入树身,只剩剑尾还在不停的晃动。
君邪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有些得意地望了周易一眼。走过去拔出小宝剑放回匣中,笑道:“献丑了,请周先生多多指教。”
“呵呵,指教不敢当,道家飞剑果然精彩啊”
周易笑着夸奖了一句,却又摇了摇头,看了眼陈英宁道:“不过这发动也太慢了些,飞一剑出去就要半分钟左右,如果在冷兵器时代倒还算过得去,在如今这个年代练习飞剑还有意义麽?陈老前辈,都说飞剑是道家第一杀死手段,威力应该不止于此,您该不会是藏了私吧?”
“周小友误会了,君邪表演的本来就是剑术小成的结果,看上去自然威力不大,至于剑术大成麽”
陈英宁笑吟吟地望着周易,心思转动:“传说这个周易连苏定方都胜了,恐怕就是在混元级高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究竟是武道厉害,还是我道家飞剑刺击之术凶猛,这倒是个验证的机会”
“原来如此啊?”周易眼睛一转:“这么说来,陈老前辈应该就是剑术大成的高人了,不知道小子有没有荣幸,能够见识一下呢?”他的话音刚落,还没等陈英宁回答,君邪先瞥了他一眼,微微笑道:“周先生,大成剑术可不是随便能见到的啊,我劝您还是打消这个想法吧。”他的年龄其实跟陈英宁差不多,只不过陈英宁算计翻天印,不得不跟周易平辈论交,他才生生低了一辈儿,其实在他眼中,周易就是个年轻人,什么战败苏定方,没有亲眼见到,谁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此刻听到周易竟然要见识大成剑术,不由暗笑这个年轻人得寸进尺、不知厉害。
“哦,让我打消这个想法,君老先生是认为我不够资格,还是陈老前辈也没有修炼成大成剑术,就是想让我见识一下,也有实际困难呢?”
“你”君邪脸色一变,正要说话,却被陈英宁挥挥手阻住;陈英宁笑道:“君邪不得无礼,本来就是为师没有向周小友说清楚。周小友,大成剑术传自吕祖三篇,有天感篇、地应篇、人欲篇,前两篇早在元、清两代就相继失传,我学得却是人欲篇,所以又有一个说法,叫做‘道家无为,飞剑落俗’说得就是道家可以用无为理论要求自己,修身立命,可这飞剑手段却没有什么无为不无为的,一样是人间凶器说飞剑是道家的旁门末技,那就是这个原因了。”
“陈老前辈的意思是说?”
“剑侠中描写的飞剑是夸张了百倍,可有一点却没有夸张。”
陈英宁微笑道:“修炼人欲篇的大成飞剑,要麽不出,出则必须见血,不见血,绝不收回!因为这已经是飞剑跳丸,藏精纳气的功夫,如果不能见到敌人之血、吸收对手精气,用剑者就要元气大伤,小友,无论在佛家道家,飞剑也是凶器,你明白了麽?”
“哈哈,我听明白了,原来陈老前辈不肯让我见识大成剑术,是怕伤了我。”周易摇头笑道:“可是您越是这样说,我就越是想要见识一下了,老前辈不要忘记了,这是我交出‘翻天印’的附加条件,您总不会赖账吧?”
“易哥”柳絮现在也不是那个炒粉摊旁的女孩儿了,自从跟了周易,见识过无数奇人异事,尤其刚刚还见过飞剑的威力。那还只是小成,要是大成还得了,不免为他担心。
“放心吧,陈老前辈还能真伤了我?真要是我抵挡不住,老前辈也不会伤到我的要害。”周易拍拍她的脸颊:“更何况要伤你未来老公也没这么容易受伤的。陈老前辈,我准备好了,请吧?”
“好,既然周小友坚持,那我也不客气了。”陈英宁缓缓从石桌旁站起身,将口一张,立即有一个银色小球从他嘴中喷吐出来。
就像所有的大人物一样,陈英宁对待凡夫俗子们可以有高姿态胸怀如海宰相肚子里能撂跤,可真正面对和自己一个级别的人物,也会像孩子般怄气。
虽然早想伸量周易,却还是被这个年轻人一句要伤你老公也没这么容易激起了火气,张口就是飞剑跳丸,只见这个银色小球在空中迅速展开,居然是一柄五寸多长,小指粗细的小宝剑,比白发老人君邪的那柄还要纤细许多。
吽
估计牛鼻子的说法就是从此而来,随着陈英宁鼻中发出一声仿若牛鸣的巨响,这柄小宝剑顿时化做一道银光,遥击向两三米外的周易。果然是大成剑术,比起他那个老徒弟利索多了,心意一动,说捅人就捅人
人欲篇这位纯阳吕洞宾好大的名气,我怎么看着像是偷儿的祖宗呢
内家功夫练得再深,也不可能真把金属利器藏在肚子里然后还要沿着食道吐出来的,周易就没听说过有人能把金钟罩练到五脏六腑食道肠胃去,那不是扯淡麽所以在陈英宁刚刚吐出银丸的时候,他就瞧出来了,这把小宝剑其实是柄软剑,被他团成一个小球压在了舌头根儿下,需要用的时候,立即就能喷出来。所谓的大成,也就是比他那老徒弟君邪发动的快些,一声牛鸣,飞剑就能伤人,似乎极为牛逼。
这事还不能细琢磨,一琢磨周易就想笑。还当这什么大成剑术有多神秘呢,原来不过如此。陈英宁这手气息驭剑的功夫确实不错,可要说到藏剑口中,这不就是偷儿的手段麽稍微高明一些的惯偷,舌头下面能放三五张刀片还不影响说话,到了生死交关之时,半米内也能喷出刀片伤人。道家传承数千年是不错,却未必早得过小偷出现,也不知道是谁偷了谁的师......这么一联系,陈英宁这手大成剑术顿时被剥去神秘光环,更像是江湖杂耍。
易哥小心。柳絮可不知道周易举重若轻,看到银丸化剑,顿时粉面变色,生怕周易抵挡不住陈英宁这位当代剑仙的神奇剑术。
好家伙,飞剑跳丸,犀利这要是用来杀人害命划包破裙。真是太便利了。周易哈哈一笑,也不硬接,直接展开蹑云捉月的身法,在这个篱笆小院儿内滴溜溜直转,他这套身份从未在武林中出现过,看得众人眼都直了,只见剑光飞舞,却偏偏就是差他几寸无法扎上......
被人暗中盯了这么久,周易心里能没气麽这次提出见识道门飞剑。就是要借机打压一下对方的气焰,也让陈英宁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盯梢儿的;这会儿他就是要看一看,陈英宁能控制飞剑多久。飞剑的最大速度又是如何,同时在躲闪的同时,将护体灵罡放出体外,暗暗揣摩陈大会长控制飞剑的方法。渐渐发现小宝剑的造型和普通宝剑不同,在剑刃两面,伸出了薄薄的边翼。有点像那啥的防渗透护翼,只是这边翼极窄,角度微微侵斜,在光学原理的掩护下,不太容易发现,之前他就没注意道君邪的小宝剑上还有这玩意儿。
剑身上也有着十分符合空气动力学的小棱小槽,估计这就是小宝剑能够飞行的前提基础了;牛鼻子老道陈英宁就好像这小飞剑的发动机,在不同距离不同角度,他鼻子中喷出的气流都能非常及时准确地驭动这小飞剑,控制它的速度和攻击方向,说白了,就是好一手吐纳功夫外加熟能生巧的控制手段,才让小宝剑能够飞起来。
什么吕祖三篇,一旦看明了其中的道理,周易就想大笑,这套手法估计就是老道们行走江湖,把杂耍手艺和道家内息功夫融合起来产生出的玩意儿,偏偏要加个吕纯阳的名头唬人,让人膜拜而已。想到陈英宁说什么出则见血,还要吸人精气,周易不免暗暗摇头,做道士久了,就是喜欢装神弄鬼,堂堂的大会长也不能免俗啊......
不得不承认,这飞剑扑击之术如果玩儿的熟练了,一夜之间斩杀上百个岛国鬼儿还是可以的,不过飞剑的控制手法也决定了此物是靠出奇至胜,靠宝剑的锋锐伤人,用鼻息控制,能有多大力量估计君邪那一下将飞剑刺入椿树已经是不容易了,多半还是靠那把蓝色小宝剑本身的锋利而已......
一眼看穿了道家飞剑的遮羞底裤,周易还担心什么干脆就拿陈英宁和飞剑当风筝放着玩儿了,脚下神行百变,就是要看看这位陈大会长控制飞剑的最大距离是多少。
杀人害命,划包破裙
陈英宁两眼一黑,好悬没当场晕过去,这是什么比喻他可不是一脸慈悲纵然心中有无限红尘也要做出一副世外高人样子的大悲高僧,虽说是个牛鼻子老道,却是有妻有儿有雷霆怒的出家人,当下把牙齿咬得卡卡响,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老道撒丫子追着剑光,始终保持自己和小宝剑的距离不超过十米,吽吽地叫着,知道的是用道门飞剑追斩对手,不知道还当他是放牛娃出身,这是要重操旧业呢。
白发老人君邪看得一闭眼,完了,恩师要崴。这道家飞剑本来就是阴人的手段,比如两人正在拳脚激烈交锋,其中一个猛然张口吐出飞剑,对方不死也得重伤,就如多林寺的铁头功一样,属于第三只手的干活。现在倒好,姓周的小子比泥鳅还滑,恩师的飞剑斩他不中,只能跟着滴溜溜满院子乱跑,突然袭击的效果全没了,这样下去还不得把恩师的鼻子给累歪了柳絮却是看的连连拍手,开始还提心吊胆的她现在好像在看杂耍一样,原本神秘庄严的道家飞剑在她心中的地位是一降再降,感觉不过如此。
无量佛三清道祖,岂有此理
道家飞剑是出了名的速度奇快,按照陈英宁的想法,就是混元级高手近距离面对自己,也是很难躲开,谁想周易脚下如此油滑,身法之巧妙更是他平生仅见,这一下可真是崴了,当着老徒弟的面,下不来台。
所谓羞刀难入窍,现在老道是鼻子冒烟心头冒火,想要收回小飞剑吧,说好了是不见血不回的,难道在自己肩膀拉一下这臭小子坑人啊,把老前辈送上高台,他就撤梯子哇,我跟你拼了追,追......
两人你奔我驰,中间还悬浮这一道剑光,跟走马灯似的,好看极了。周易算计着老道也累得差不多了,猛地一转身,收回护体灵罡,笑了声:好剑,我接来玩玩儿吧居然也学老道用鼻子发出吽一声响。带老道绕圈子的这段时间,他已经用护体灵罡摸透了鼻息运剑之法,现在也是专家了。
哎
陈英宁就觉鼻端猛地一酸,有一股极大的力量冲袭而来,好像是有人弯起食指,狠狠在他鼻梁上刮了一下,这一下可非同小可,别说继续操控小飞剑了,眼泪都差点没流出来。
吽啊吽周易连连呼吸几口,鼻中也发出牛鸣巨响,四处尘土飞扬,就见那小飞剑仿佛中了定身法一样,先是在空中一顿,一掉头儿,反向老道刺去。
不好,小子你太狠了
望着自家飞剑,陈英宁顿时面色大变,这把小飞剑是百炼精钢所铸,当年为了寻找这位隐世铸剑名家,他可是花费了不少力气。剑成之后,不用时柔软如绵,可团入口中,一旦用鼻息逼动,立即化为剑形,不但消铁如泥,而且专破一切护体罡气;他也不是全靠飞剑护身的,本身也是个武道修为进入混元境的高手,如何不知道这一剑刺来,就是混元高手的护体罡气也未必撑得住
我滴妈妈,这个时候还讲什么高人风度面子不面子的,陈英宁是掉头就走,准备先躲屋子里再说......
哈哈,道门飞剑也还不错啊,老前辈现在想走,却是来不及了
周易鼻息一鼓,发出的声响足足是陈英宁的两三倍,小飞剑顿时化成一道足有两尺来长的银光,只是一下飞纵,就抢道了陈英宁面前,剑芒森森,指定了他的额头......
哈哈,哈哈哈
陈英宁看了周易两眼,忽然哈哈大笑:好功夫好手段,周小友,想不到你也是剑术中人,如此苦心算计,就是要当众折辱陈某麽
当然不是。
周易一闪身,仿佛鬼魅般出现在陈英宁面前,一伸手抓住小宝剑,任它在掌心中蜷缩成球,笑了笑道:实话实说,刚才我也是临时从前辈这里学会了控剑之术,想不到这么居然这麽有意思,一时玩得兴起,让老前辈受惊了。呵呵,不过老前辈也别生气,您暗中调查了我这麽久,连我的内裤都被您看穿了,我也是吃惊不小啊,这次就算是咱们扯平了吧,前辈,您的剑......
原来如此......
陈英宁苦笑两声,伸手接过剑丸,目光复杂地看了看周易:周小友放心,以后不会有这种事情出现了,今天陈某算是领教了你这个当代奇才的厉害,佩服佩服。
不敢,不敢。
周易笑得很阳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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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英宁和老徒弟君邪心中掀起一阵阵惊涛骇浪,道门飞剑虽然不像仙侠中描写的那样可以御剑千里,出入青冥,却也是当今隐学中最犀利的几种杀人手段,要想修炼也没有这么容易。君邪足足下了十年功夫,也做不到瞬间驭剑击人,这个周易也未免太神奇了一些,只是被他看了几眼,就能从容施展了?
说起来陈英宁也是打破灵武关修成内家罡气的好手,只可惜说到智慧天赋,比周易这个妖孽可差了太远,就是能够勉强用护体罡气感知控剑的鼻息气流,凭他的智慧也分析不出什么,更别说瞬间学会了;这就好比周易是个十六核的处理器,他才是个486,哪怕拥有一样的运算软件,周易算得qingchu,他却要算到崩溃。
道理很简单,可这师徒二人哪里知道周易是智慧高过常人数十倍的家伙,不明白差距在哪里,心里就越发恐惧,想起自己居然暗中盯上了一个绝世天才,陈英宁忽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差点就为华夏道门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恐怖敌人。
他的保证十分诚恳,以后别说主动去监视周易了,就算有人拿刀子顶着他,把他一家老小娇妻爱子都绑了去要挟,他也绝不敢动这个念头。越是能力强大超脱凡俗,陈英宁就越发知道周易这种人是火山雷云,轻易招惹不得。
“好了陈老前辈,以前的事情就算过去了,道门立足华夏千年,没有点手段也说不过去,只要以后不再发生这种事,我能理解。”
周易微笑道:“你我现在‘买卖’也谈好了,我也不想多耽误时间,不知道您何时带我去找苗家的蛊术传人呢?”
“周小友。我能不能多问一句,你要找苗家蛊术传人,该不会是跟他们有什么仇怨吧?”
道门神通再大,也不可能知道闲人系统的事情,更不会知道周易这是要为癌症因子找配对基因,为人类攻克绝症,所以陈英宁还真是有些担心,生怕周易是来寻仇。他在苗岭购买产业,一年中倒有两三个月住在这里,一方面是帮助政府暗中监视蛊家。另一方面也是想跟这些蛊术传人结个善缘,只可惜这些传承了神秘蛊术的苗人不像那些已经被完全汉化的苗族兄弟,虽然并不仇恨外来人,却也不会畅开胸襟,他也曾经去拜访过几回,结果人家爱搭不理,硬是把他臊回来了。
而且据陈英宁得到的消息,这些苗人最近遇到些麻烦,正是心情烦躁。周易就是去正常拜访也难得好结果,更别说是去寻仇了,万一在火头儿上惹恼了这些人,那就麻烦大了。就是他这个道门大人物。一想到蛊术中那些诡异阴狠的手段,也要头大无比。
“哈哈,陈老前辈可以放心,我绝对是善意拜访。不会让您为难的。”周易也明白,道家协会跟高买组织有些类似,都要顾及国家和政府的利益。甚至在某些领域中,那就是政府的代表一样,自己还是要给老道颗安心丸吃才行。
“那就好,那就好,这样吧,周小友和柳小姐在我这里稍事休息,吃过午饭后,我就带你们去”陈英宁眨眨眼道:“我这里也有窖藏好酒,未必就比周小友的五神酿差了。周小友是酿酒大家,还要请你多多指教呢。”
“不敢不敢,陈老前辈的好酒,那一定是天下无双,我只有学习的份儿啊。”周易哈哈一笑,知道陈英宁这是跟自己套近乎,自然也要给足他面子,多个朋友总是好的,何况这个朋友也不是一般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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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前去探寻苗人蛊术,同去的除了陈英宁外,还有白发老者君邪。苗岭植被繁茂,除非是像五云峰这种地势高耸的地方,否则坐直升机去反倒不方便、也不安全,因此还是由周易开上他的路虎,按照陈英宁指示的方向前行,顺着兰梦寨的小路外出,没过多久,居然又上了苗岭中的黄土主道,看这意思那些苗家蛊术传人倒不是幽居在大山中的野人。
‘山中无雨晴’。一路行去,往往是这个山头儿烈日高照,换个山头儿却又是云雾缭绕、淫~雨霏霏,几十公里跑下来,能从晴转多云到多云转阴,运气好了还能赶上阵子冰雹,比女人孩子都要善变。
过了三四个山头儿,天空变得灰朦朦的,估计不久就有阵子急雨,不过地头儿也到了,却不是周易想象中的阴暗山谷、幽静冷僻的所在,却是一个建设在盘山公路边儿上,旅游副业搞得挺红火的一个大寨子,在转入山寨的道路指示牌上,周易qingchu的看到了三个大字‘金蚕寨’。
“金蚕寨?”周易一愕,这不是那位名叫宝欧的苗族女孩居住的寨子麽?这个世界可真小啊。
“不错,就是金蚕寨。”
陈英宁呵呵笑道:“我得到消息,这家寨中很可能就有养蛊的苗人,不过能不能有机缘见到,就看我们的运气了。这些人神秘的很,脾气更是难以琢磨,我们也就是暗中监查、防止他们做出什么有碍大局的事情来”
他也是留了个心眼儿,明知道蛊术传人的所在,却不愿望直接带周易过去;上次就让人家臊了,这次还带人过去,谁知道这些性情古怪的苗人会不会直接翻脸?不过答应了周易,他也要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才行,如果是周易自己在金蚕寨挖出了正主儿,那就与道家协会无关,这些苗人就是发起火来,也不会怪到华夏道家协会的头上,更不会因此影响政府‘安抚民族兄弟’的和~谐大局。
“原来是这样。”周易皱皱眉,看来自己对陈英宁的期待过大了,原本以为他会带自己直接找到正主儿,敢情还得自己想办法?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只要对方就在这座金蚕寨中,那就不怕他们不现身。
进了‘金蚕寨’,周易才知道何以这个深入苗岭的寨子。居然会这么红火。原来这个寨子不比普通山寨,有些根本就是后来形成的,有着一千多年的历史。早在五代十国时期,这个寨子便是苗岭诸寨之首,那时的寨主还叫做‘峒主’,麾下有数千苗兵,称霸一方,就连当时的南方政权都要对他礼让三分。
这历史一悠久,就有许多古迹流传下来,什么点将台啊。峒主府啊杂七杂八的好多。而且这个山寨的面积也大,是一路所见山寨的数倍。寨中风景秀丽,有历代寨主所建、保留至今的‘古街’,竹楼听风,楼下就是清澈见底的流水,一尾尾金鲤逆水而游,水花‘啪啪’地溅起来,平添许多声色,就是没有那些所谓的历史古迹。光凭寨子中的景色,也能吸引许多旅游团和游人了。
此时正是中午,一些旅游团都带着游人在这里休息吃饭,寨子里大大小小的几个饭店居然都是人满为患。看着这些带着相机、dv到处拍摄。在导游的带领下观光的游客们,如果不是知道华夏道门拥有极强的情报搜集能力,周易简直要怀疑陈英宁得到的消息是否有误,这样的地方会有养蛊的苗人?不过想起方卉方妖精的遭遇。似乎这里出个把养蛊人也不算稀奇,不都说‘大隐隐于市’嘛?
既然到了饭口,那就先吃饭吧。自古以来酒楼茶肆就是探听消息的地方。如果运气好,说不定就能有所收获。
还得说周易会享受生活、眼光也高,被他一眼就看中了古街上的一个三层竹楼饭店。这饭店的名字还挺雅,叫做‘听潺楼’,这个潺字取得就是流水潺潺、绵绵不短的意思;门前还有个小竹桥,桥上站着个苗女,头上脖子上都佩戴着许多银饰,手里拿了把小米儿,在那里喂鱼,此刻桥下已经聚集了百十条红鲤鱼,每当她做出抛食的动作,那些鲤鱼就争先恐后地跳出水面争食,场面热闹的紧。
“好店名,好格调,就在这里吃吧。”陈英宁满意地点点头,当先走上了竹桥,周易等人也跟着上了桥。
那名苗女见到有生意上门,正要开心地上来迎客,一眼看见周易,脸色顿时变了几变,连忙转过身去继续喂鱼,等到周易等人从她身旁走过去了,才把手里的鱼食一并撒进水里,一溜儿小跑的下了竹桥。
这家酒店档次比较高,店内的布置虽然谈不上华丽,却是有竹有水,匠心独运,就连服务员也都是青一色的苗族少女,让人赏心悦目。不过可能是消费较高的原因,虽然这会儿是中午饭点儿,却只上了七八成座,居然还有闲着的雅间儿。
陈英宁在苗岭居住的时间长了,也算半个老苗,当下叫来服务员,点了几个苗家著名的干锅菜和一些酸腌凉菜,又要了三角子苗家糯米酒。服务员微微愣了下,这几个菜点的老道,可不是看看旅游杂志,上网查询一下就能知道的,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周易则笑着塞给这名服务员一枚做工精细的白金戒指。这是柳絮在七彩昆城买的,本来是准备结婚时送给伴娘的,却被他先拿来用了。苗寨远离城市,这种东西可比钞票更招女孩儿的喜欢,服务员脸红了一下,犹豫着该不该接受客人的厚礼。
“阿妹,我们想请问你,这里能见到传说中的养蛊人麽?”周易突然发问,双目紧紧盯着少女的脸,要看她如何反应。
果然,这个苗族小阿妹露出一抹惊慌的表情:“阿哥,我不知道什么是蛊。对不起啊,我要去接待别的客人了……”说完将戒指放回桌上,便匆匆出了雅间。
“呵呵,看来我们这趟没有白来啊。”周易微微一笑,刚才他一下就探出了真相,只看那个苗族阿妹的惊慌表情,就知道这里肯定是有养蛊人了。可惜这个苗家小妹妹不肯说,而且看她惊慌的样子,似乎是惧怕什么,估计就是问别的苗人,也是没有结果,这倒是有点麻烦。
“周小友不用担心。”陈英宁呵呵一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苗人兄弟也不是铁板一块,总有办法的。来来来,先尝尝我点的这几道菜,可是非常美味的,若是没有吃过,也不算到过苗岭。”
先上来的是几道酸腌凉菜,材料有常见的白菜萝卜、也有苗岭的野菜,看着就很爽口,周易也真是饿了,招呼了柳絮一声就要开吃,却听陈英宁又道:“周小友且慢。”
周易一愣:“怎么了前辈?”
“呵呵,出门在外,我们又知道这个寨子里可能有人养蛊,怎么可以大意呢?”陈英宁从身上掏出了几头大蒜,笑道:“传说中蛊分蛊粉和活蛊两种,尤以后者为害最烈。虽然你我未必就怕了,也不可太过大意,先吃点大蒜吧,这样蛊虫就不能为害了。”
蛊之一道,十分玄奇,既能药用,也能害人。据说有些品行败坏的养蛊人,发现某家有钱,就会在人家井水中下蛊,待这家人毒发身死后,再去谋夺财产;所以到了蛊区,必须要高度警惕,最好能随身携带大蒜,每餐前先吃上一两瓣,则蛊虫不入,就是蛊粉,遇到大蒜,也会效果大失。
陈英宁的江湖jingyàn毕竟不是周易可比的,准备的非常周到。
周易笑道:“真有这么玄乎麽?”不过还是取了一瓣大蒜吃下,柳絮向来是不吃大蒜的,见陈英宁说得这么可怕,居然也跟着吃了一些。
众人喝了杯酒,热菜就布上来了。陈英宁点的这几道菜果然味道纯正,正吃得酒足饭饱,只见包间的门儿一开,这次来的却是两个服务员,一个端着醒酒的甜汤,另一个却是空着双手,笑吟吟地看着周易。
“榜?”
周易看到这个苗族少女,不由一愣,这不是那天和宝欧小姐在一起的两个苗族少女之一麽?
“咯咯,阿哥的记性真好,还认识我呢”
苗族少女笑得更加甜美了。
陈英宁看得一愣,心里暗暗打鼓,没想到周易居然在这里遇到了熟人,这人可千万不要跟蛊术传人有关,否则揭穿了他曾来拜访的秘密,周易会怎么看他?
柳絮暗暗拧了周易一把,笑吟吟地道:“易哥,还不请榜小姐坐下啊?”
“呃,榜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周易也有些尴尬,都说苗女多情,自己还真是要小心从事,现在哥们儿是名草有主,不比光棍们自由啊......
“咯咯,这家饭店就是我们寨主的产业。阿哥进来的时候,就被土妮看到了......”榜是个圆脸的女孩儿,一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非常甜美可人:“我们小姐说了,要请阿哥到后寨见面,她要亲自向阿哥道谢呢。”
“后寨?”陈英宁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可是知道,如今苗人多半被汉化,用的语言文字,甚至是一些风俗习惯,都开始向汉族转化,所以一般的寨子是万万没有什么‘后寨’的,凡有后寨的地方,都还保持着纯正的苗人风俗,有寨主,有阶级划分,规矩森严。
上次来拜访传说中的蛊术传人,他都没到后寨就碰了一头软钉子,当时还以为那个当面拒绝他的无礼苗人就是正主儿呢,如今看来还真未必,莫非这后寨中才是正主儿所在?
虽然有些吃惊,陈英宁倒是松了口气,他也不曾去过后寨,倒是不怕被人认出了。
想到那晚宝欧小姐脉脉含情的目光,周易心中一紧,忙对‘榜’道:“这就不用了吧,我们吃了东西就走,怎么好意思去打扰你家小姐呢?”
“阿哥。你要是不去,榜一定会被小姐骂的……”‘榜’一听周易不肯去,顿时撅起小嘴儿,眼圈儿开始发红。好家伙,天下的妹纸都一样,为达目的不惜眼泪,你不去人家就哭!
“呵呵,周小友,人家一个女孩子主动邀请你。你怎么可以不去呢?”陈英宁笑呵呵地冲着周易使了个眼色,对‘榜’道:“姑娘,不知道我们两个能不能跟你到后寨看看呢?”为公为私,他也要与苗家蛊术传人见上一见,如果对方真在所谓的后寨。那倒是借了周易的东风。
“谢谢这位老阿哥……”
苗族对亲人以外的老人,都是称呼‘老阿哥’‘老阿姐’的,这是礼貌。‘榜’开心地冲着陈英宁行了个苗族的礼节,笑道:“当然可以了,你们都是周阿哥的朋友,是可以一起去‘后寨’的……”
柳絮眨眨眼,附在周易耳朵上道:“周阿哥。阿妹我也想去后寨,你看行不行呢?”
周易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去就去,我又没拦着你?”完蛋了,未来媳妇是个大醋缸。里面装得还是山省老醋......
***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众人人跟着小苗女‘榜’,出了饭店,一路沿古街边的水流而上。一直走到尽头,却是一面碧水沉沉的池塘。池塘旁边,还有一片小树林,穿过这片林子,就是一道高约五六十米的连绵山壁,山壁旁并没有道路,丛生的茅草足有半人多高,雨后地面又潮湿,到处都是一滩滩的软泥,游人基本不会走到这里来。
‘榜’是个识途老马,在她的带领下,居然找出了一条用碎砖头铺成的小道来,待走到山壁前面,她用双手拨开一层层缠绕纠结、看似无路的藤蔓,一个仅容一人通行的山洞,就出现在了面前。
山洞狭长曲折,每逢二三十米,壁上就有一个人工凿出的小小石台,石台上放着用粗瓷大碗、油和小指头粗的棉条制成的土油灯,灯光虽然不太亮,却也勉强能照亮洞内的道路,让大家不至于崴到脚、碰伤脑袋。
出了山洞,众人都是微微一愣,只见洞口这边,站着两个手执钢矛,背携弓箭,头插野鸡毛,裸露出双臂的苗人汉子,这身装束打扮,与外面的苗族兄弟又有些不同,全身上下充满了彪悍之气,就如同晚清民初所绘图谱上的样子。
两名苗汉见到‘榜’后,都露出笑容来,一个苗汉笑道:“阿妹,这些都是‘公主’请来的客人吗?呵呵,好久都没见到外面的人进来了,这次一来就是四个?”
“金水哥,这是周阿哥,是替小姐治过病的医生呢。”‘榜’嘻嘻笑道:“他虽然是汉人,却比咱们苗家汉子还要慷慨仗义。”
“啊,原来是位医生啊,阿哥好!”两名苗汉一听,立即收起笑容,躬身向周易施了一礼,周易连忙还礼,心说还是当医生好,到哪里都让人尊重。
进了这个后寨,只见这里的景色比外面更胜一筹,虽然没有什么历史建筑遗留,却胜在一个安静纯粹,家家竹楼,都是用来真正过日子的,可不像外面那些都是迎合游人口味,用来赚钱的场所;一道山泉被引人寨中,沿着寨子的中心形成了一条清溪,许多苗人在溪边洗衣、淘米做饭,见到周易他们到来,都好奇地抬头张望,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其中有些年轻女孩子,直接对着周易唱起了好听的山歌,虽然听不太清楚歌词,不过却听得出这些山歌的主题都是爱情,其间充斥着阿哥阿妹什么的。
周易也看过电影里对山歌,心里不免有些痒痒,但一看到‘榜’警告的目光,就知道这歌轻易对不得。这里可不是外面旅游区,而是真正的苗人老寨,规矩森严,万一对错了歌,说不定这辈子就再也出不去,只能守着某个苗族妞儿过日子了。因此只能故做听不见,游目四顾装出一付欣赏山寨风光的样子,那些多情苗女见到这个汉人青年如此不解风情,也不着恼,只是吃吃轻笑,似乎让这个男人害羞。就如同她们取得了某种伟大的胜利一般。
“周兄弟!”
跟着‘榜’走到一栋建筑精良、窗棂上还有雕花的竹楼前,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苗族汉子正咧开嘴向这边笑着,双手高举过顶,招呼的起劲儿,正是那日所见的苗人汉子金翁。周易忽然想起身边儿还跟着个‘白头翁’,只觉这苗人起名字真是有趣,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金翁大大张开双臂,呵呵笑着迎了上来,不由分说就跟三人轮流来了一个拥抱:“周兄弟。你来的真巧,今天是小姐的好日子,快跟我来。”
周易听得一愣,正想问什么好日子呢,却被金翁一把拖住。向院子里走去,陈英宁和柳絮等刚想跟上,却被‘榜’拦住了:“几位请跟我去见寨主吧,每逢有年长的尊者入寨,寨主都要亲自敬酒的。”
柳絮听了有些犹豫:“不如我们等周大哥出来,再一同去见你们寨主吧?”
陈英宁却是哈哈一笑道:“柳小姐,既来之则安之。你就放心吧。没人会吃了你周大哥的,哈哈哈……”柳絮听得满面通红,狠狠瞪了他一眼,这老头儿真是私德不修!
“放心。我去去就回来。”周易冲柳絮眨眨眼,有个醋坛子老婆也不错,挺逗的。
跟着金翁走进门,才发现宝欧小姐的住处从外面看是个竹楼。里面却是典型的“四合院”式的布置,这个苗家小院的构造是将四周的房屋联结在一起。中间围成一个小天井,四面都是房屋,正面是正房,房屋很高,进深也大,为一层,其他三面都是厢房,竹楼结构,均为二层,围成了一个高而窄的天井,正房和三面竹楼的窗户上还雕刻着各种各样的空镂木雕花纹,有的是展翅欲飞、顾盼生姿的画眉鸟,有的是衔着花枝、灵巧生动的梅花鹿,画面精致、栩栩如生,每一处镂空都和雕花完美结合,毫无刻意雕琢之感。
这样精美的庭院,如果是在京都,只怕要卖出大价钱来,即使是在苗人寨子中,也是一等一的,路上周易也见过许多苗人山寨,像这样精致的庭院,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金翁把他带到右侧的竹楼上,走到一扇镂刻着‘鸳鸯戏水’图案的门前,笑道:“周兄弟,你自己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我自己进去?”周易感觉有些不对,这金翁不是要把自己往沟里带吧?孤男寡女的,自己一个汉家男子单独见个苗族大姑娘,别说苗家规矩本来就多,这于汉家礼仪也不合啊?
“不要犹豫了兄弟,我们苗家儿女都是爽快人,可不像你们汉家有这么多的规矩。”金翁笑道:“小姐就是想单独感谢你,在她的房间接待你,那是咱们苗家最高的礼节。”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周易微微点头,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要是再犹豫,只怕要被这个苗家兄弟看轻,于是一推门,径自走了进去。
这门内却是个套间,外间空无一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入鼻还有些甜腻感。女儿家的闺房多半是这种调调,周易也就没在意,只是轻轻叫了一声:“金欧小姐在麽,我是周易。”
“阿哥,我在里间呢,你进来吧……”一个娇柔清脆的声音从内间传来,周易忽然感觉心中一动,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似乎非常渴盼要见一见这位小阿妹,当下急步走到内间门前,挑开了竹帘……
等看清了房间内的场景,周大闲人的目光顿时变得呆滞了起来。
在房间的中间位置,摆放着一个大号的木桶,水汽氤氲之中,正浸着一段软香,浮沉之际,如海上升珠、落玉入水,偏偏那桶又不是立桶,而是个扁平宽大的家伙,那个妙人儿斜斜躺在水中,拨愣秀发,杏眼流盼,满满的情意仿佛就要从那双大眼睛里溢出来一样,雪沟玉丘、‘锦绣中原’、还有那沟壑深深,有水却难养鱼儿的去处,无一不是历历在目!
“不好!”
周易猛然惊醒,自己千算万算,居然还是着了道儿!
认了这个妹妹倒是没有周易的亏吃,水宝再无顾虑,当即决定带周易先去观看自己的蛊房。跟着沾光带屁的陈英宁也得以同往,以道家协会的庞大势力和手段,既然已经见到了水宝,想要瞒过他们也不可能,与其如此,还不如大方一些,好在陈英宁虽然和政府眉来眼去,毕竟还是个追求大道妙谛的实修,自然有他的底线和原则。
前往蛊房的路上,周易才知道水宝的发妻、也就是宝欧的亲生母亲,就是死于癌症,这就难怪水宝会对他如此支持了。甚至就连陈英宁这种‘神仙中人’听说周易是要攻克癌症,也表示出极大的兴趣。
到了他这种程度,早就换血换髓,百病不生,自然不怕癌症的威胁,可这也不表示他的亲人朋友就不会遇到这种困扰,牛鼻子老道本事虽大,却也无法治疗这样的绝症;而且周易如果能够治疗癌症,那就说明在医药方面造诣极深,道家是最爱捣鼓丹药的,今后恐怕少不了要像这位‘周小友’多多请教,现在搞好关系还是十分必要的。
众人沿密道来到隐藏在溪流之下的密室中,听着水宝的介绍,才知道这地下密室却是分成‘粉室’和‘虫蛊’两大区域,粉室藏得都是制好的‘蛊粉’,‘虫蛊’区却是蛊盆所在,也有活虫饲养。
观看‘粉室’时,众人先一一服下水宝给的解药,将每一种蛊粉都品尝过来,只见有的腥臭、有的甜香,多数却是无色无味,如果下在茶饭之中,当真能让人在无声无息间中招。不禁暗暗咋舌,询问之下,才知水宝他们轻易不会取出这些东西害人,但是到了外敌侵入、族民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这些就是救命的稻草。
而且大多数蛊粉还有入药的作用,配上其它药物,可收‘以毒攻毒’之效,族民将一些性情温和的蛊粉涂在身上,甚至还能驱避蛇虫毒蚁。妙用无穷。只不过这些都是蛊粉低层次的应用,跟周易要用来攻克癌症的宏伟目标相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入宝山当然不能空手而回,周易当即将上百种蛊粉每种都收集了一份,存在了水宝提供的一个个小葫芦中。准备将来慢慢研究,不仅仅是针对癌症,人类无法攻克的疾病多了去了,能撞破一个便是意外之喜。
参观途中,陈英宁和他那老徒弟都是啧啧称奇,只是没像周易这样取样带回,一来是水宝不会给。二来道家协会会长收集蛊粉,那不成邪魔外道了?名门正派总是要爱惜羽毛的。
看完了‘粉室’,水宝又拉着周易去看‘虫蛊’区,宝欧一路都是笑嘻嘻地陪伴着。叽叽喳喳比谁都兴奋,不过一进了‘蛊室’,就猛然钻进周易怀中,说什么哥哥我怕这些毛虫。堂堂金蚕寨的公主会怕蛊虫。你这样说也得有人信啊?周易也只能哭笑不得的安慰。
‘蛊室’中有大小数十个‘蛊盆’,其实就是半截埋入土中。接着地气,半截露出地面的大水缸,缸上罩着金属丝网,让其中的毒虫无法冲出来,只能在里面相互嘶咬、彼此攻击。
走到缸前,看了眼缸内的情形,周易也不由打了个寒颤,却不是怕,而是感觉有些恶心。
只见这数十个‘蛊盆’内,有的装满了毒蛇蝎子蜈蚣等物,有的则是各种闻所未闻的丑陋虫蚁,其中近一半的‘蛊盆’内,都已经出现了蛊家所谓的‘大圣’,往往一个毒物或者毒虫昂首立于盆中,不但身有异色,而且个头儿也比同类大了数倍;另外的‘蛊盆’中,却还是天下逐鹿的局面。
周易看得好奇,不免起了探究之心,下意识地将精神力放出去,透入各个蛊盆之中,却忘记了他的精神力是何等强横,这一发出,空中顿时起了一阵‘嗤嗤’劲风,‘蛊盆’中的二十多个‘大圣’立即有了感应,纷纷尖叫着向‘蛊盆’上方的金属网撞去。
只听“砰”的一声,一条长四五米的金色怪蛇竟然将坚固的丝网撞了个窟窿,‘嗖’一声射向了周易,水宝寨主脸上一变,正要上前捉拿这条蛇蛊,却见这条金蛇在半空中躯体折转,盘在了周易的右臂上,也不攻击,只是用蛇头轻轻磨擦着他的手臂,好像在跟宝欧比着谁更会撒娇一样。
周易微笑着摸了下蛇头,脸上没有半点紧张的神色,透过精神力,他从金蛇那里得到了亲近眷恋的信息,知道这条蛇是不会伤害自己的。
“砰砰砰”
一条条蜈蚣、蝎子、还有生有翅膀,长三尺的金色蚕形怪虫,先后拼命冲破金属网,落在周易身上,却都像那条金蛇一样,仿佛是遇到了亲人故交、上级领导,巴结亲近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有伤人的意思?
这些蛊中大圣和周易亲近了一会儿,一个个摇头晃脑,好像是在朝拜一样,过了一会儿,才乖乖地回到蛊盆中。
水宝看得脸色大变,‘蛊盆’上的金属网可是用五金丝拧成的,有多坚固他最清楚,这些毒虫虽然成了‘大圣’,要冲破金属网也会受到伤害,它们不管不顾的冲出来,竟然只是为了亲近周易?
“昔日有蛊神,现踪之日,百蛊朝拜,虽千山万水不能阻挡也……”
忽然想起苗家辈辈相传的警语,水宝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竟然向周易深深拜伏:“蛊神现世,蛊神现世了啊……”
“蛊神?”周易一愣,连忙还礼:“水宝叔叔,我哪是什么蛊神,您可千万别这样,这不是差辈儿了麽?”他虽然认了宝欧做妹妹,可没认水宝当干爹,因此还是叫他叔叔。
“嘻嘻,哥哥就不要谦虚了,我阿爸养了这么多年的蛊,还要小心被这些蛊王大圣伤害呢,你现在一来,它们就和你亲近,这就是蛊神才有的待遇哦......”
宝欧现在是越看周易越后悔,早知道昨天自己就该出手更‘重’一些,那样或许哥哥就会是‘情哥哥’了......
“哦,是麽?”周易心中一松,如此看来,苗家蛊术怕是失传过多,水宝虽然也会养蛊,却不过是个标准的‘另类物种饲养员’,并不能与这些蛊虫大圣精神相连、甚至把它们变成自己的‘本命神蛊’;说起养虫的手段,他似乎还不如熊姥姥,至少人家还有两只护身的瞌睡虫、一张嘴就能往外吐小蛤蟆。
不过想想也是,萨满教毕竟是个紧密的组织,虽然建国后被打击到体无完肤,却还是保留了较为完整的传承;而苗家蛊术即使在仙侠的描绘中,也是结构松散的化外旁门,毫无组织纪律性,能保留一些常规的养蛊手段,就算是不错了。
想到这里,周易不由看了一眼陈英宁,见他果然露出轻松之色,心里也暗暗为水宝和宝欧高兴,手段不高才是保命立身的关键,否则只会让道门和政府如临大敌。
“当然不会骗你了。哥哥这么厉害,宝欧有救了!”
苗家妹纸越说越激动,一个鱼跃冲进周易怀中,闪是闪的开,就是怕她摔了,周易不好躲,也没忍心躲:“好了好了,你激动什么,什么叫做有救了?”
“宝欧懒得说,说了会恶心的!”宝欧愤愤地望了水宝一眼:“阿爸,你来告诉周易阿哥吧......”
“哦?”周易微微皱眉,从宝欧的目光中,他看到了一丝憎恨和愤慨,这姑娘一派天真烂漫、是个敢爱敢恨的好孩子,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她如此厌恶呢。
“来人,拿那条受伤的金蚕蛊王。”
水宝吩咐一声,立即有两名负责蛊房的苗人抬了个蛊盆进来,这只蛊盆比蛊室中其它的盆都要大一些,里面绿色宛然,居然还种植了植物。周易他们走近一看,发现盆中种植的是一株三尺来高的小桑树,结出的桑叶很奇特,每片叶子上都有三条金纹,从叶尖直伸向叶柄。
在最大的一片金纹桑叶上,正趴伏着一条通体金黄色的怪蚕,有五六寸长,肚子下生长着数十对仿佛蜈蚣一样的脚,不过这条蚕精神状态不太好,蔫头搭脑地趴在桑叶上,懒得吃上一口。
“这是被金色蜈蜂爬过花蕊的金纹桑?”种植副职业下的‘植物辨认’技能迅速得出了结论,周易不由一惊,这种桑叶是有微弱毒性的,金蚕居然拿它当食物,显然不一般。
“阿哥的眼力大大的。”
现在周易和宝欧成了兄妹,按照苗家的叫法,水宝是可以指着宝欧叫他阿哥了:“这是蛊王之王,最最厉害的金蚕蛊,可是它受伤了,是在一次斗虫中被咬伤的。”
“这可是成年的金蚕蛊吧,居然有能伤到它的虫?”
陈英宁也吃了一惊,道家虽然不通蛊术,金蚕蛊的大名他还是听过的;之前见过的那些‘蛊中大圣’中,也有金蚕蛊在,不过都比这条要小,听水宝介绍,那都是没有成年的。
“是啊,成年的金蚕蛊可厉害了,一般的五毒蛊,根本就不敢接近它,可是那个混蛋的怪虫却伤了他,真是气死人了!”宝欧愤愤不平地嘀咕道:“可恨的黑胖子,死咖喱......”
周易笑道:“宝欧,你说得黑胖子、死咖喱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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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颂.乍仑蓬,来自泰国的降头师。”
宝欧并不介意把事情搅大,有周阿哥这个当代蛊神在,还有父亲暗中告诉他的死老道陈英宁也不简单,冰雪聪明的她当然知道该如何借势而为。
“果然是这个人。”陈英宁看看老徒弟君邪,两人相视一笑。
这个叫巴颂的泰国人闹出了很大动静,就连陈英宁都被惊动了,在外寨的某家饭店中,所有的苗家人都在见到他后上吐下泻,而且变得性格暴躁,这种情况足足持续了两天,巴颂才突然消失,现在看来,应该是内寨的水宝做出了某种应对。
水宝是不得不应对,苗家蛊术非常什么、是绝不会在外人面前显露的隐学,可是蛊家也有蛊家的规矩,遇到有人提出‘虫斗挑战’,那就一定要迎战,否则就再也无法得到蛊神的眷恋。而且水宝也想教训教训这个满身都是咖喱味道的黑胖子,让他明白得到蛊神眷顾的永远只是苗家儿女,不会是他这种异国人,于是请出了最厉害的金蚕蛊,准备一个照片就把巴颂的‘灵虫’吃掉。
蛊家、正统巫家对所养虫豸都有自己的称呼,降头师一脉称自己的虫豸为‘灵虫’,养虫的手段和蛊家极为类似,有时都难以区分。
战斗的结果正如周易等人看到的,信心满满的水宝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号称百蛊之王的金蚕蛊倒在了泰国黑胖子的黑色怪蛛之下,这只可能是来自非洲雨林的从林蜘蛛凶猛无比,只用了三四个照面就取得了胜利,按照约定,水宝输掉了自己的头发和指甲。
头发和指甲落在降头师的手中,就等于是把自己的性命丢了一半。泰国黑胖子得意无比,随即加码提出了一个新的挑战条件,两天后他会再次前来,如果水宝赢了,那就归还头发和指甲,否则,他就要做宝欧的新郎。
从他的行为来看,这应该是一个‘虫术’炉火纯青、四处挑战求‘道’的家伙,水宝错就错在不该让他见到自己的掌上明珠。泰国黑胖子步步为营,先赢取头发和指甲,把握了水宝的半条小命,然后才露出色心企图,不但水宝无法拒绝。孝顺的宝欧也不敢一躲了知。
如果这次再输,水宝这个海外关系不建立也得建立,吃惯了苗家绿色食物的宝欧也只能变成一身咖喱味的泰国大婶,这真是一场灾难。
“降头师?”周易看了看宝欧,总算明白了她的心思,这个阳光、活泼、纯情的苗家女孩会对自己摆出香艳桃花阵,也就变得容易理解了。
这个泰国黑胖子。简直是痴心妄想,别是已经认了宝欧做自己的妹妹,就是没有这层关系,周易也无法看着好端端一个苗家妹纸被人当成筹码一样‘赢’走。必须要出手了。
“降头术吸收了苗家蛊术、南洋邪法、巫家虫经外道,甚至还有建国后,南方道门旁支下西洋后流传在东南亚的一些传承,这个叫巴颂的降头师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周小友有把握麽?”
陈英宁自命玄门正宗,连茅山道派都未必看得起。更别说被归类于南洋十大邪术的降头了,对巴颂自然无比厌恶,冷笑着道:“如果周小友没有把握,道门倒是有些手段,可以让这个泰国黑胖子人间蒸发。哼,欺负到我华夏修士的头上,这是不想要命了?”
道家蛊门争斗了数千年,一向视对方如寇仇,不过新时代新风尚,政府的民族政策和日渐凋零的实修界让这种关系产生了变化,更何况这是泰国人欺负到了华夏头上,一致对外的道理陈英宁还是懂得。道家可不是佛门,该杀生的时候从不含糊,牛鼻子老道歪歪鼻子,就能取人性命,法律管不到他的头上。
“不,这是绝不可以的,蛊门接受了虫斗,就要赢在蛊盆里面,不然就会受到蛊神的惩罚,不可以......”
水宝连连摇头,蛊家心中都有一尊生在虚无之中、主管万虫的蛊神,他尊称周易为‘蛊神’那更多的是一种形容,心中那尊万能的蛊神是万万触犯不得的,否则早晚死于蛊下,这是蛊家最大的禁忌。
“那我们就堂堂正正地赢在蛊盆里!”周易笑了笑,蛊虫就是优秀如金蚕蛊,也要看谁来用,当日在‘捉古园’斗虫时,唐宝的珍珠白比斗线金红还要重一些,结果不还是自己赢了麽?
就是在蜀山剑侠传这样的剑侠小说中,金蚕蛊也是万蛊之王,居然会输给一只怪蜘蛛,这绝非金蚕蛊不给力,而是水宝的手段不行,堂堂蛊门传人连‘本命神蛊’都练不出,完全成了蛊虫饲养员,只靠金蚕蛊本身的能力和传说中诡秘无比、手段阴狠的泰国降头师去斗,不输才是奇怪了。
早在水宝和宝欧讲述着过往经历,陈英宁要出盘外招帮助苗族兄弟解决问题的时候,周易已经发动‘人虫合一’技能,迅速代入了这条金蚕蛊的视角。
自从上次借助‘斗线金红’拯救了半蛤蟆苏成,周易对人虫合一的理解再次升华,现在已经接近了真正的合一,不仅只是借用金蚕蛊的躯体,同时开始尝试感悟它的思想。这也是媛媛那份纯静愿力入体后带来的好处,以前的人虫合一,仅仅停留在对虫豸**的掌控、代换视角,哪怕是发动‘悠然之心’,为斗线金红提升灵智,也仅仅是周易单方面的赐予,没有真正思想上的交流。夏虫不可以语冰,又有谁会想到和虫类交流思想呢?别说是水宝这种继承了百分之一蛊术的‘另类饲养员’,就是几百上千年前的蛊家高手,恐怕也只是驱使虫豸,不会像周易这样做。
西域谜教是最会利用愿力的修士了,估计那些高明的来世高僧中也有吸收了纯净愿力的大能存在,可他们却没有人虫合一的技能,先天上就无法和周易相比。
对于周易来说,一切条件都成熟了,凭借纯净无比的愿力,突破了人与虫精神频率上的差异,终于达到了真正的人虫合一,不仅仅是驱使,是交流、是合作、是从精神到**的逐渐征服过程......
不过金蚕蛊毕竟不是斗线金红,周易与它的交流是在小心谨慎中进行的,精神融合后,金蚕蛊与怪蛛那一战的零散记忆浮现在眼前后,稍做理解,就将精神力撤回,看着还是萎靡不振的金蚕蛊,周易肚里暗笑:“原来如此,想不到这个巴颂居然有如此手段,虽然不是真正的人虫合一,却也不远了,怪不得水宝寨主用金蚕蛊上阵都会输掉,这不是虫不行,实在是虫主人不够给力。”
“呵呵,看来我们有机会欣赏一场精彩的斗虫了。”陈英宁抚掌大笑,心中越发惊奇,这个周易不但医术精绝、武道修为吓人,对虫蛊之术也有研究?这小子还有多少底牌藏在手中,是没有被自己见到的?
“不过那个巴颂也不是好对付的,我要用这两天时间做些准备工作,恐怕要借用水宝叔叔的几个蛊中大圣,而且我用完之后,这些大圣会变成普通的蛊虫......”
越简单就越是纯粹,媛媛的愿力之所以纯净无比,是因为她是一个心灵纯粹的孩子,反之那些西域信众的愿力就带有宗教烙印,不够纯粹;人是最复杂的动物,虫豸却是非常简单的,周易得到媛媛的愿力后,精神力有了质的变化,已经突破人虫之别,可以跨越精神频率与虫类进行深入交流,那么是否可以从这些本质简单的虫豸中得到相对纯净的愿力呢?这将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之所以要选择蛊虫中的大圣,是因为这些虫豸相比普通蛊虫更为强壮,能够让他触摸到精神力,周易还没强横到可以去触摸蚂蚁、苍蝇和蚊子这类普通虫豸的精神力量。
除此之外,斗线金红也能在周易的帮助下,尽情吸收这些蛊中大圣的精血力量,养蛊之人要培养‘大圣’,都是把众多毒虫放于蛊盆,让他们相互战斗、吞食,最后剩下的那只就是大圣,斗线金红虽然是蛐蛐儿,如果有他的帮助,完全可以战胜这些所谓的‘大圣’,哪怕受体积所限不能吞食,吸收足够的精血强壮自身还是可以的。
斗线金红是吸收过性灵之光的,又得周易用‘悠然之心’开启智慧,不仅有实力、更属于他的‘嫡系部队’,周易自然要优先培养,不会去选择已经受伤的金蚕蛊或其它‘大圣’了。
“阿哥要借用几个大圣?”
宝欧的眼睛开始闪亮起来,她是从小陪伴这些蛊虫长大的,自然能够猜到周易在打什么主意,有些兴奋地道:“阿哥也有养得蛊麽?”
“呵呵,我又不是你们蛊家传人,怎么会养蛊?不过是一只玩虫,就是蛐蛐儿了。”
周易笑着从怀中取出了三河刘的蛐蛐葫芦,打开葫芦口,斗线金红缓缓爬了出来,落在他掌心中,翅膀微微扇动,发出‘促织促织’的叫声......
昏暗的灯光下,蛊盆中的斗线金红持续发出有力的低鸣,围着蛊盆急转。
蛐蛐喜暗畏光,所以但凡斗虫,光线都不宜过于强烈,哪怕是曾经被周易点化、得到性灵之光好处的斗线金红也不例外,在这种环境下精神状态更容易稳定,让周易更容易控制它。
“促织,促织......”
面对斗线金红的是条一米多长,全身生满金色花纹的金环蛇、蛊中大圣,这条蛇一路成长,已经不知道吞噬了多少蛊虫的精血元气,才有今天的成就,脑袋上隐隐已经出现了金花图案,据水宝说,如果金花图案完全清晰,这条蛇甚至会产生智慧,可以与金蚕蛊这种万蛊之王抗衡。
如果没有周易这个大靠山,不是在此前连续吸收了四只蛊中大圣的精血元气,斗线金红别说有八厘重,就是有八两重,也万万不是这条金环蛇的对手;种族压制是无法逆转的,哪怕是伴随毒物长大的五毒蟋蟀,也最多是与蜈蚣毒蛇做朋友,狐假虎威,跟这些毒物对抗也是找死。
如今的斗线金红没有八两重那麽夸张,却是足足逼近了二两,比油葫芦还大一圈儿,若是唐宝看到,当场就得晕过去。心疼啊,这么大的蛐蛐儿,以后谁还肯跟哥们儿斗?这还是蛐蛐麽......
“刷!”
斗线金红稳稳跃起,在空中连翻几个斤斗,落在了金环蛇王的七寸上,两个大板牙狠狠咬上蛇颈,开始吸收这条蛇的精血元气。
空有一米长的金环蛇王,面对这只小小的蟋蟀,硬是不敢反抗。而且缩在蛊盆中瑟瑟发抖,一股庞大的精神威压,让它完全生不出抗争之心,周易的精神力已经灌注到斗线金红能够承受的极限,并且通过蛇虫特有的频率散发出去。让它感受的非常真切,在金环蛇王的感觉中,斗线金红不是一只小小的蟋蟀,而是让它无比恐惧的神龙!
这已经是第五只蛊中大圣了,在周易再次改造下,斗线金红的体积再变大,身体密度也在不停地变大。不但皮肉坚厚如同铁石,而且变得更加灵活矫健,行动如风。
自从悠然之心升到二级,周易就有了将山石树木、鸟兽鱼虫点化的超强能力。曾经在腾冲原石博览会上玩过一手,坑得井边三次郎好不凄惨,不过自从那次后,也就没怎么用过。这次也是突发奇想。才会想到吸收几条蛊中大圣的愿力和精血元气,成全‘嫡系部队’斗线金红。也顺便验证自己的想法,看看虫类的愿力是否如自己猜想的那样纯净。
在周易的控制下,斗线金红就好像一个永远也填不满的巨大黑洞,那条金环蛇王很快就变得萎顿不振了。周易也不是真心要弄死这条金环蛇王,心意一动,斗线金红便从蛇头跃下,在蛊盆中绕行一圈,织织叫了几声,有些得意、也有许多威严。
“这一次也没有例外,蛇虫之类的愿力虽然很纯净,也能为我所用,却无法被我直接收用,而是进入了斗线金红的识海中?”
蛊虫相争,失败者的命运就是被吞噬死亡,斗线金红却总是‘破例’饶这些蛊中大圣不死,蛇虫的思想远远没有人类复杂,这几只蛊中大圣看着从未出现在蛊盆中的斗线金红,在未知的恐惧和逃出生天后的喜悦中,自然就被一只小小的蟋蟀征服了。
周易和斗线金红精神相交,此刻人就是虫、虫就是人,人虫合一,瞬间就感受到从金环蛇王处传来的滚滚愿力,那是一片崇敬仰慕之意,并不是出自利益相关、宗教引导、亲情友爱,是最纯净无瑕的愿力。
只是这一份愿力只会留存在斗线金红的识海之中,并不会像媛媛的纯净愿力一样,被他直接融入精神,反倒更像是在他和斗线金红之间,起到一种桥梁连接的作用。
通过这个神奇的‘桥梁’,周易猛然发现自己有了新的突破。
如果不是去过一趟西域、如果在西域没有得到谜教赠送的《三生三世经》,如果不是在无事的时候粗粗翻阅过这本经卷,周易根本不会有这种突破的期待,更不会有突破的喜悦、甚至不会对这种突破有任何认识。
这种突破带来的,就是精神的根本,佛家称呼为中阴根、道家称为神魂、普通人眼中的鬼魂......
这与神话传说中的‘鬼’完全是两个概念,其实就是精神力中最核心的成分;国外的灵魂学家做过无数次测试,发现人在死亡的瞬间,体重会减少整整七克,这少去的七克物质,就是精神根本,就是中阴根,就是所谓的魂魄!
这个世界是绝对没有阎王判官的,自然也不会有牛头马面前来接引,普通人、甚至是很多实修,往往穷一生之力,都无法发现或根本就不知道精神之根的存在,只有在死亡的瞬间,精神力消亡,被隐藏在精神深处的精神根才会离体而出,至于离体后是被天风吹散,还是持续存在一段时间,就要看死者生前的修为了。
道家所谓的修阴神阳神,其实就是个美好的愿望;周易与白云子盘桓的时候,也是从他那里得知,历史上的道家大贤估计就没有修成阴神阳神的,否则那些传说中的‘神仙’怎麽就没了任何踪迹?张三丰、王重阳这样的高人又如何?死了也就死了,他们无非就是在活着时通过对精神和**的修炼,让自己得到普通人没有的大能力,可以适当长生而已。
至于佛家的六道轮回学说就更是虚无缥缈,倒是对起自中阴根的中阴身有更多描述。不过现实中能够验证的,也就只有西域的来世高僧,而《三生三世经》就是其中较为靠谱的理论。
任何人都会好奇,周易也是一样,否则就不会对‘悠然英雄’如此期待,更不会对‘白玉京’无限憧憬。在翻看了这本《三生三世经》后,周易也曾经试着在茫茫识海中寻找所谓的精神之根,可惜纵使他的精神力无比强大、智慧是普通人三十多倍,却还是一无所获。
自从得到全能闲人系统后。周易可谓是无往不利,从没受到过挫折,所以当时就认为所谓的精神之根很可能是虚无缥缈的事情;西域来世高僧能够转世成功,也未必就像书上说得那样,是在死亡前就寻找到精神之根。多半还是死后被无数教徒信众的愿力护持,才能暂时保住精神不崩溃,得以转世修行而已。他又是个惫懒的性子,也就把这件事暂时搁置了下来。
可能是量变最终引起了质变,这条金环蛇王的愿力被吸收后,这道联系周易和斗线金红的‘桥梁’终于出现了。哪怕是在人虫合一的状态下,周易和斗线金红的精神识海还是独立存在的。毕竟他还没有将斗线金红真正炼成自己的‘本命神蛊’。
就在这道愿力桥梁出现的同时,周易竟然发现有一股前所未见的能量从自己的精神识海中慢慢释出,沿着这道‘桥梁’,进入了斗线金红的精神识海。
“轰!”眼前景色一变。周易竟然从两个方向、看到了两个自己!
第一个方向,是他从‘周易’出发,看到斗线金红的虫躯之上,隐隐有熟悉的能量释出。那是精神力量凝聚而成的人物头像,眉眼五官极为清晰。悍然是另一个自己。
第二个方向,却是他从‘斗线金红’出发,看到‘周易’正端坐在蛊盆旁。
两个周易,自己望着自己,比照镜子还要清楚,这真是太诡异了。
两个周易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此刻才真正明白了为什么佛道两家会视巫家蛊家为旁门左道,却不得不承认旁门走得却是终南捷径......
高僧高道,问本心求真如号召无为,其实都是要找到这精神之根而已,只可惜人心复杂,受到的诱惑最多,心思最乱;普通修士不说,就算是到了慧珠、陈英宁这种高度,难道就没有私心杂念了?
这些杂念**,就像是一层层幕布,彻底蒙蔽了精神识海,让人无法找寻到精神之根,西域谜教的来世高僧还可以凭借万千信徒的愿力护持,在圆寂后保住‘根底’不失,像陈英宁这样的现代牛鼻子就不成了,私心杂念比牛毛都多,当个道家协会会长,还要暗中帮助政府看住苗家蛊术传人。这样的心态能发现精神之根才是怪了,玩弄几下小飞剑,炼点丹药益寿延年,寻找武道上的突破就是他这辈子的所有追求了......
就是周易也不行,对柳絮有爱情、对家人有亲情、对朋友是友情,这样多的**,别说一个闲人系统,多少个系统也是白搭,要找到精神之根本,可比建设十个‘望气别院’的难度更大。
可当来自虫豸的愿力桥梁成功搭建后,恰好在人虫合一状态下的周易却是撞到了天大的运气,心境比佛道修士、古来圣贤更为纯净简单的斗线金红居然就这样轻轻松松‘找’到了隐藏在他精神识海深处的‘精神之根’,并且精神之根就好像具有先天的智慧和选择能力一样,直接进入了斗线金红的精神识海......
周易心中又是惊喜,又是郁闷,本来是想顺手成全一下老嫡系的,没想到居然就这样走入了左道旁门,这种状态下的斗线金红已经可以称得上是自己的‘本命神蛊’了。虽说自己的精神之根即使不在体内,肉身中庞大的精神力量也不会崩溃,可如果斗线金红受到什么伤害,自己也好过不了。
想到这里,周易迅速从人虫合一的状态中退了出来,愿力桥梁随之消失,那种照镜子的古怪感觉总算是没有了。
微微松了一口气,周易看看斗线金红、又看看那条‘匍匐’在斗线金红面前的金环蛇王,心中忽然生出一个疑问:“现在我的精神之根究竟回来了没有,我又该如何验证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