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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尖沙咀,就像一个徐娘半老风骚入骨打了烟熏妆的女子,在高速发展融入现代色彩的同时,还保留着最原始的味道和浓浓的诱惑。七点以后,号称是江湖人的演武场、风月场中最圣地、吃喝嫖赌抽一条龙的尖东地区就像刚刚跳出了五行山的孙行者,开始了肆无忌惮的夜生活。到了这个iā,就连香江警察也会有意无意绕开这个‘事故多发地段’,于是尖东风云起,流莺四处飞、矮骡子到处走,几条街上齐刷刷铺开桌椅,香江最具有代表性的‘大排档’这就算开张了,家家首尾相连,有如一条长龙”“小说。香江地镇西南,恒通海内,靠山面海,经济发达,说到吃,就是在整个华夏也是排名前列。大排档的东西不贵,味道却比星级酒店还要纯正,火锅、海鲜、串烧、奶茶、菠萝包不中不西不南不北,却是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风味,让外地人趋之若鹜,本地人也放不下。到了这个iā,很多忙碌了一天的人都会呼朋唤友来这里小聚一下,三教九流混杂,往往这桌是几名满身纹青目光凶悍的矮骡子,隔桌就是几名刚刚褪下官衣到这里大快朵颐的特工。尖东以吃喝玩乐为主,吃是第一,说到吃,最著名的就是以‘火锅’出名的‘明堂街’。明堂街又名明堂巷,据说是清朝末年天地会开设香堂的场所,因为有古迹名头保护,刚好香江又是个最缺古迹的iā,所以保护很好,宛然还是上个世纪初的味道,混合了晚清和殖民地建筑的特色,中心区是一个ii废弃了很久的带有钟楼的小教堂,四面都是弯弯曲曲灯火昏暗的小巷子。有的巷子只有一人宽。两人并肩行走都得勾肩搭背才行,居然还有人家居住,香江人相信风水,门都是向外开的,这叫开门走晦气。所以在开门的io就得从里面先敲响房门,听到外面没动静才能打开,否则要是刚好有人走过,门一开就能把人撅个跟头。香江电影《计划》中有一段小巷搏斗戏,就体现出了这个有趣的现象。别以为住在这里的都是贫民,恰恰相反。明堂巷的地位就ǎo老京都的四合院儿,地价比中环都高。很多老住户利用古迹的影响力,打开门做生意,也有租出去给人经营的,一家家生意都火爆的很,其中最多的就是香江‘白火锅’,以高汤为底,配合肥牛鸡脯各色蔬菜,鲜香可口。而且补肾助阳,香江影视剧中常有黑社会老大约在火锅店里谈判的,边吃喝边骂娘好不痛快,这可不是文艺创作。从摆茶到火锅店约谈,这还真成了香江地下iè的社交场。“这里就是明堂巷?”大名鼎鼎的明堂巷周易也是听说过的,不过还是第一次来,望了一眼正在停车的师胜素。周易多少有些迷惑,那张纯金请柬上的文字约素,简单的令人发指。就一行字‘恭请周先生莅临’洪爷。这名字简直恶俗。香江的黑~帮电影里多半都有出现这么个威风凛凛的打酱油角色;但是有个好处,任何人一听这名字,就ià对方不是善男信女,也不会是教堂里的牧师。“黑涩会找我做i?要送婚礼红包,拍李家马屁?”周易拿着纯金请柬左看右看,份量还挺沉,再加些金子,给小外甥和小叶子打一对长命金锁倒是不错。之所以没直接去找金匠,是因为在洪爷名字的后面,还有个熟人的落款,师胜素。这真是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最爱大王八,师胜素也是混过黑的,居然跟这位洪爷搅在了一起,这就有点意思了。莫非是洪爷家里也有个漂亮老婆,被人下了毒蛊想要找ii帮忙,以求痛痛快快放个香屁?ii跟柳絮在香江的婚礼还没到正,师胜素和老婆方卉的礼物早就到了。师胜素也就罢了,就ià送支票,忒俗,可方卉却是用心做了一幅一米宽、两米长的十字绣,上面赫然是他和柳絮少儿有宜的恩爱形象,这就有些让人感动了,周易本来不想搭理i洪爷,也没准备给师胜素这个面子,方卉这份心意却是要回报的。“还是董事长有见识,我都没说地名呢,您就认出来了?”师胜素俊雅的脸上居然也能挤出一丝谄笑,让周易看着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明堂巷朱三家的白汤猪手火锅是香江最有名的,平时要吃,至少得提前三个月预订,可是洪爷的面子她却不敢不给。董事长尝过了这里的火锅,一定会留下念想,下次还想来。”“呵呵,再好吃的东西,也得看是跟谁一起吃。师先生如今也算是周氏集团的股东了,怎么还跟这些道上人物混在一起?要是传了出去,会有损集团声誉的。”周易对师胜素有些不满,他uo再这样和道上人物夹缠不清,ii这个董事长也要做些i了,不行就收回他的股份,让他退出董事会。这位洪爷和高买可不同,苏定方现在是根红苗正的‘官方组织’,跟香江这些包赌包娼沾毒沾黄的黑涩会有本质区别。“哎,董事长说得是,我早就想跟这些人断了,可人在江湖走过,哪里说洗白就能洗白了?洪爷也是我的老朋友,这次求到我门前,我又欠过他一个人情,这才不得不在请柬上落个名。ià董事长不高兴,下次绝对éo这样的事情了。”周易的身份日隆,如今师胜素再不敢一口一个周老弟的叫,表现的极为恭敬。道上人有道上人的智慧,师某人ià这个年青人绝不是iiéo得罪的,巴结好了,又是一片锦绣的前程。自从方卉病好,他也在娇妻的规劝下想透彻了,以前还想着半黑半白,逐渐转向正行,现在却是想果断脱离地下iè,而周易无疑就是他的贵人“好了,就是见个黑~帮头子,也不算i大事。”周易点点头道:“这位洪爷有éo对你提到他约见我的目的?”p:感谢‘停产’兄弟的打赏:)感谢‘死神是我小弟’兄弟的月票支持:)

    坐在香江马会总部的全景落地玻璃窗旁,哪怕已经入夜,仍可看到脚下灯火辉煌的跑马地赛场,和围绕在赛场附近的一家家马房。何东英往ri是最爱这里的风光,此刻却没有什么心情观赏,铁青着脸望向坐在他对面的香江马会会长左明爵士。

    这个早在英殖民时间被英国王室授予勋爵的香蕉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滑头,何东英不说话,他便也不开口,只是笑嘻嘻地让自己的女秘书送上最上等的丝袜nǎi茶,他知道这是何东英最爱喝的饮料。

    呵呵,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谁能想到何先生这样的大富豪居然爱喝这种茶餐厅的东西说实话,我本来是不喝这个的,不过既然何先生喜欢,那就要做足准备。

    破开一块方糖,扔进面前的牙买加咖啡里,左明话说得既客气又得体;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让人想对他发火都难。

    何东英却是不吃这一套,何家是什么出身现在是白面商人大慈善家,当年何老爷子起家的时候,手段之狠辣涉案之大,如今香江道上各字头的老大提起来都要挑大拇指说声佩服,何东英受父亲遗传,不发火的时候y沉淡定,真要发起火来,那也是属于暴龙级别的。

    哼左爵士应该知道,现在已经不是英殖民时期,英国王室授予你的爵位可未必就能保住你这马会会长的身份啊何东英嘿嘿冷笑,话里的威胁味道不言而喻。

    何先生言重了,也错怪了我。连香江jg方都无可奈何的事情,马会又能怎么样呢

    左明叹道:幻影确实是匹好马,难得的汗血良驹啊......它被人毒杀我都心疼,也难怪何先生要动怒。可香江马会既不是jg务署,更不是cia,我们只能依例调查,实在是能力有限......再说,李双楷先生和您联手调查,都找不出真凶,马会不过是个半官方组织,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呵呵,这才回归几年左爵士打起官腔来,倒是很得心应手啊

    何东英冷笑一声:香江敢动我何家的人不多,一心要毒死幻影,更说明此人也是马界中人你我都清楚,这件事就是那位地下马王做的,我不信这麽些年来,马会就没有掌握他一丝一毫的线索左爵士总不是白吃干饭的吧

    这话就有些难听了,左明脸sè微变:何先生,你有证据麽

    如果我找到初步证据,是否马会就会把所知道的线索和盘托出

    把nǎi茶重重放在茶几上,何东英微微倾斜身子,充满压迫感地瞪视着左明:左爵士,我从英国聘请了最好的侦探,现在已经得到初步信息,那个混蛋控制了半个香江马会还不够,似乎有意与妈来的云顶集团合作,在妈来也搞个马会玩玩儿。你不认为他是你潜在的竞争对手麽妈来的地理位置未必就比香江差多少,以他和云顶集团的手段,我看用不了几年,亚洲第一马会的名头就要落入别人之手了......卧塌之旁,又岂容他人酣睡,是不是呢左爵士

    云顶集团

    左明目光闪动,不觉呼出口长气:何先生猜得没错,马会这些年也是掌握了一些关于他的线索。可我只能告诉你,这个人生意做得很大,可是却从不显山露水,属于那种你在福布斯富豪排行榜上无法找到排名的隐形富豪;另外我还要规劝何先生,对方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他背后的支持者未必就比何家李家差了,甚至在某个领域,何家和李家也未必有他这样大的影响力......

    这不可能

    何东英根本不信左明的话,放眼亚洲,能跟何家抗衡的人已经不多了,更何况这次还有李双楷插手。李超人再怎么不待见这个儿子,也不会容忍李家的威严受到挑战。李何两家要联手对付一个人,这个人如果还能抗衡,除非他是世界首富一个级别的。

    何先生,我不是危言耸听故意夸大对手的能力。你试想一下,香江jg方虽然动作大了些,却不过是循例调查而已,至于令马界从业人员闹出工cháo麽

    何东英微微一愣,这事情他也感觉非常奇怪,jg方不过是调查而已,怎么就会激起工cháo了香江人不是汤姆大叔,尤其是回归十几年来,火气渐渐消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像香江码头工cháo都属于意外中的意外,难道说上千名马界从业人员都被这个神秘的地下马王控制甘心为他冲锋陷阵

    马界从业人员薪水高福利优厚,却是破产率最高的人群,就是因为近墨者黑,他们往往控制不住自己,要去参与赌马......

    左明苦笑道:不瞒何先生说,我为此是伤透了脑筋。马会虽然依附于博彩业,却是在殖民时期就被英女王特别授权,和那些地下滥赌场合有本质的不同,我们也一直秉承着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宗旨,马会每年都会拿出百分之八十的利润回报社会,投入慈善行业。可如果马界从业人员参赌滥赌,就难免会给马会抹黑,甚至是误导群众,为此我们出台了无数规则,就是要约束这种现象。可这些从业人员不以自己的名义参加赌马,却可以用亲人朋友的名义参加,这是我们无法控制的。

    赌xg是天生的,这一点任何人都没有办法。何东英火气渐消,不觉有些好奇起来:可这件事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很大......

    左明叹道:自从他进入马界,甚至控制了赌马外围后,我们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有很多马界从业人员居然不赌了似乎金钱已经不能再诱惑他们,很多沦落到破产边缘的滥赌鬼摇身一变成了洁身自好的君子

    他在用钱稳定这些人,稳定马界或者说......是给香江马会送上了一块遮羞布

    何东英不觉一呆:赌外围是非法的,可外围获得的利润比马会高了何止十倍。他从外围赚钱,来养无数马界从业人员,这些人有了更大的利益,当然就会守他的规矩。香江马会虽然是名义上的马界管理者,却不能去做非法的外围,所以在每个赛季得到的利润还不到他的十分之一,他能够做到的事情,香江马会却无力去做

    这才是真正的王者马界的王者。

    左明有些悲哀地叹息着:这就像是一个死循环,马会不希望有人暗中破坏规则,却又要依赖他暗中建立起的规则,等同被他绑架了一样。

    恐怕还不只是这一个原因吧

    何东英微微摇头:仅凭几千名马界从业人员,他还没本事绑架有上百年历史的香江马会,真正的顾虑左爵士应该还没有说出来。

    凡事就怕联想,听完左明的话,回想方图强那个老滑头的种种表现,何东英立即判断出工cháo也不过是这位大处长收手的借口,并不是他撤回手下的真正原因。

    其实就是权衡之道......

    左明对着北面指了指:香江只有赌马是合法的赌博方式,可就连这一项赌博方式,也不是上面希望看到的。都说是五十年不变,那么五十年后呢香江马迷奉献的大量金钱,会不会流向别处我们这些马会的高层,又会不会生出异心,就像他一样,也找个云顶山顶集团合作一把,在国外建立起新的马界秩序用表面上合法的手段大量转移走资金

    香江马界的建立,完全是因为英女王特许。回归后迫于政治上的需要,马会的整个班底马会与英国马会的联系甚至是骑师的培训赛马的引进,都无法脱离英联邦,上面不可能完全信任你们......

    何东英笑了:香江赛马带来的利润政治上控制的需要上头的面子问题......都需要有个人出来平衡一下。而他却应运而生了,上面不会过于信任他,当然也不会完全信任马会,可当马会和他同时控制地上和地下马界时,上面就可以放心了。

    据我掌握的线索,香江外围赌马得到的利益,有很多都流向了大陆。正如何先生你说的一样,这还只是经济上的利益,更何况还有政治上的需要

    左明苦笑道:现在你应该明白为什么他可以随意掀起一场本不该发生的工cháo,以及方图强为什么会撤走他的那些手下了吧上面发话,除非是他这个jg务署长不想干了,否则哪敢违抗

    呵呵,这样的一个人,真不知道该说他是天使还是魔鬼,不过他很强大......

    何东英不觉冷笑起来:有意思。对手越强,这盘棋才会下得越有趣,否则就太没味道了。

    呵呵,何先生如果真要与他斗一斗这恐怕需要大量的资金啊......

    左明微微眯起了眼睛,他这个明面上的马会一哥居然被人压制了这么久,心里能舒服才是怪事了。何东英要挑战对方,他其实是喜闻乐见的。

    我当然明白。要砸碎他的地下王国,就要从外围入手,需要的资金当然不会少。

    何东英脑中瞬间闪过了周易唐宝李双楷,甚至是李超人的影子......未完待续。

    师胜素的平治车开不进狭窄的明堂,两人只得步行,突然从灯火辉煌的大都市转入这种幽深昏暗的小巷子,人间烟火味道变得似乎更加浓烈起来。笑语如珠厚施脂粉的啤酒小妹、一家家火锅店门前招揽生意声声吆喝的店伙计、偶尔擦肩而过满脸醉态的酒客,让人恍然间有种时间空间错乱,仿佛回到了百多年前香江开埠初期,就像是饮了一杯陈年老酒,味道醇厚香浓。转入一条碎青石铺设的羊肠小路后足足走了十几分钟,才在转角处看到一家火锅店,店门是犹如普通民家一样的黑漆大门,门边插着面白底黄字的旗子,上面写着‘朱三家’几个大字,浓香扑鼻的熟炖猪蹄味道从门内飘荡出来,让周易这个当代厨神都不觉吸了吸鼻子:“嗯?小人参、鹿茸、当归、茯苓、枸杞虽然都是人工种植出来的玩意儿,料却下了这么足,也算难得了,怪不得师胜素要说朱三家的白汤火锅香江第章奏,一声声仿佛敲击着人的心灵。“步伐有力、清晰入内,这位洪爷不是个简单人物,是个明劲高手?”周易倒是一愣。他遇到的高手不是丹劲就是混元,就连柳絮都在他的栽培下即将突破暗劲,可这并不表示明劲高手就是大路货,即使不是一代宗师,也是有名有姓的角色。想不到竟会混迹在黑涩会中。“周董,洪爷是出了名的狠角色,当年初出道时,硬是靠着一双拳头,打遍香江十八村寨,才奠定了今天的江湖地位。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的,他还欠我一个人情,如果等会儿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说了让您不喜的话,您不用开口,一切都有我来应付。”周易当日大战古芸的事迹只是在小圈子里流传,所以师胜素只知道他书画双绝、医术如神,还是周氏集团的董事长,与李家关系亲密,可不知道他也是个拳头挺硬的‘狠角色’,想起洪爷行事做风一向凶狠,所以好心提醒,倒是很有几分‘忠心护住’的味道。周易笑了笑,没多做解释,抬眼望向了急匆匆赶来迎接的洪爷。方面大耳,面色红润,身穿大开襟的黑色缎衣、下身是马褂,脚踩着青布云耳鞋,双目神光炯炯,可惜却多了几分狞恶之气。如果不是身后跟着四名目光凶悍的马仔、而且这些马仔腰中还鼓鼓囊囊夹带着估计是要人老命的狠毒玩意儿,就他这身打扮,还真像位冬烘老先生、复古兴礼的那种老派知识分子。只可惜一举手一投足还是暴露了他的层次,洪爷冲师胜素点点头,大笑着冲周易拱拱手:“周先生、周神医,洪某是个粗人,今天把你请来是有事相求,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给我这个面子、给‘刚心堂’一个面子呢?”周易还没接口,师胜素就是一皱眉,姓洪的不地道,周董是个风格高雅的正经生意人,你上来就是黑涩会这一套,这是吓唬谁呢?好歹你当年横扫十八村寨,坏了道上的规矩,要不是我和几位老大为你说话,当时全香江的堂口就要联手对付你,你就是再横再强,是个许文强,也得沦落逃窜!现在你‘刚字头’势力日张,隐隐要扛起香江红门的大旗了是不是?连我的面子都可以不给了是不是?心里越想越是不痛快,忍不住冷哼一声:“洪爷,老朋友见面你都不先招呼一声,这也太失礼了吧?这是周氏集团董事长,李家的乘龙孙婿(从柳老太太丈夫那论),正经的商界大亨,您要谈事儿也得有个铺垫过程,上来就用江湖套路,这就不够礼貌了吧?”得表现啊,周氏集团也就罢了,李家这棵大树可是又高又大,方便乘凉,师胜素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转入正行,这就是两个现成的大靠山,现在不靠上去还等什么时候。周易微笑着看了师胜素一眼,有这个现成的老混混头子帮着说话,倒是省了他多费口角。他来这里一半是看师胜素的面子、一半是好奇,可没心情跟这位洪爷套交情做朋友。“哈哈,师老弟说得没错,是洪某唐突了。周先生,锅底已经准备好了,朱三家最地道的猪手黄豆汤底,就等着您来点菜呢,请吧?”洪爷笑眯眯地望着周易,嘴里客套着,心里却在暗暗为这个华夏年轻人打分,心里却是有些嘀咕,这位周董面色平静,双目仿佛是深不可测的大海,似乎能淹死人:哎,我也想爆,可总是卡文,昨天才更了一章,今天肯定是两章,就是这章字数少了点。相信我,一定会渡过这个困难阶段的。后面还有很多大情节,就是之间的衔接,总是感觉把握不好。感谢‘枫铭’兄弟的打赏:)感谢‘死神是我小弟’兄弟的月票支持。谢谢一直正版订阅、推荐本书的朋友们。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

就是没状态,卡壳,明明大情节都想好了的....吃完饭干脆带老婆去看了场电影,刚回来。

    今天不想写了,明天后天我逼逼自己,一定爆发!

    对不起。(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du8du8.)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du8du8.阅读。)

    江湖混迹,第一靠的不是人脉武功,而是眼力,有了眼力,才能趋吉避凶、才能顺利安全地拓展人脉,否则就算你再能打能拼,最后也就落个马永贞一样的下场,被人斩杀于街头。

    洪爷出道时连打下十八村寨,包赌包娼横行一时,固然是靠了功夫,其实更多还是靠了眼力,一眼就能分出什么人可以欺压、什么人万万招惹不得,必须要拿来做朋友才好。周易就是有资格做他朋友的人。倒不是因为畏惧周氏集团或者李家的势力,对于黑涩会堂口来说,真要发起狠来,开香堂抽生死签找几个弟子就能以命换命,光脚的不怕穿鞋人,所以就算是李超人这样的亚洲大豪,也难免与一些香堂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李双楷开影视公司,与道上人物开办的华星影业也多有合作,无非就是秉承着穿新鞋不踩臭狗屎、狗屎也要为我用的想法。

    洪爷本以为周易就是个暴发户、靠女人裙带关系跟李家攀上了亲的小白脸,想不到一搭眼,竟然看不透这个年轻人,人家也不像他见面就展露腿上的功夫,就是平平静静地不显山不露水,好像见他这位堂堂的‘刚字头’扛把子不过就是见个粉头一样,笑意盈盈目光深沉,让他有点犯晕。

    这种人不是真有大本事在身上,就是装逼装出了境界、不怕遭雷劈的高人,想到周易的身家和人脉关系,洪爷这个看似磊落刚猛、实则心机深沉的老江湖不敢妄自揣测,先把周易当成真正的高人看待,表情一变,竟是说不出的恳切真诚,主动为周易带路。活像个在老大面前献殷勤的小混混。他身旁的几名马仔看得面色一变,洪爷轻易不会亲自给人带路,一旦做出如此姿态,成不了朋友就会成为敌人,今天不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不醉不归,就是白刀进去红的出来,要血流成河!

    几人相互使着眼色,留下两人在旁边伺候、保护扛把子,其余人以一种很自然、不引人注目的方式退出了朱三家小院......

    师胜素见到洪爷的姿态也是一愣。看来今天是非友即敌,能让洪刚做出如此姿态的,肯定是有大事件了。不过他师胜素也不是真吃素,既然来到这里,怎么可能没有准备。距离朱三家最近的几家火锅店、茶餐厅内,满满坐着上百名矮骡子,那都是他‘义字社’的兄弟,随时可以打生打死,如同连他的面子都兜不住,那就火拼一场好了,这正是攀附周易和李家的大好机会。打得越凶越好。

    师胜素越想越是眉飞色舞,只觉混身热血沸腾,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腰跨两头‘牛’,赤手打天下的时代。他娘的,将来转入正行也可以拍电影嘛,就以老子的事迹为蓝本,名字就叫‘义家风云’。拍他个一百零八集,震惊香江影坛!

    ***

    朱三家的猪手白锅能够号称香江第一锅果然不是没有原因的。走进小院,只见树影交叠剪落一地残月、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院内的一桌一椅一凳、一花一木一井一藤,无不是古意盎然,给人一种闹中取经、于喧嚣都市中寻找到一方净土的感觉,可见店家是很有品味的。

    见到了站在月影中、古藤下、老井旁迎客的中年女子,周易笑了,点点头,果然是‘朱三家’,看来应该解读为朱三家里的,这是老派的叫法。这个女子年龄应该不小了,可在残碎的月光下、红灯笼照耀中,却显得皮肤白皙光滑、看不到有一丝皱纹,一条绢白围裙拦在她的腰间,身材仍是曼妙可人,她就像是一剂调味料,让弥漫在庭院中的猪手锅底香气似乎都变得更加诱人起来。家里的女人上场,朱三先生估计就不妙了,从这女人勾人的神态和眉宇间那丝分明是压抑了很久的饥渴来看,这肯定是个寡妇。

    “洪爷,贵客到了麽,是否可以上菜了?”

    朱三家的有一双桃花眼,看上谁就让谁打个激灵,可当她瞥向周易的时候,却发现这个青年只是微笑着对自己点了点头,目光中只有礼貌,竟然没有半点男人的萌动激情。这让她有些不开心、不满意,不过却是抿起薄薄的嘴唇,咯咯地笑了起来:“这位兄弟,锅底和基本菜色都已经准备妥当了,这些东西每桌都一样,要是还有您爱吃的东西,可以现在点出来,洪爷的桌子,菜要优先送上来......”

    “是麽?那要是特首来了又如何?老板娘是不是要送到人家里去?”

    周易轻笑了一声,倒是没敷衍,漫步走到桌边,抬眼看向菜色。

    桌子是上好的红木造漆,从桌边的勾脚雕花空隙看去,至少也是上了八层漆以上,桌边桌角都已经有了包浆,还是件老玩意儿。朱三家生意做得大气,用的是脸盆大小的白铜锅,透过油层看去,至少有七八只煮到烂透的猪蹄儿和各类中药材在里面翻腾。锅边摆设了羊肉牛肉、油麦菜冻豆腐、粉丝鱼丸等一些基本的菜色,然后就是一碟盐豆子,一碟腌萝卜,这是调剂口味用的。看到腌萝卜,周易不禁想起自己做过的‘天上牌’腌萝卜,露出会心的笑意。

    见桌上没有常见的油碟,周易不由点点头:“不用油碟,这才是正经的白锅做法,看来老板娘对自己的锅底很有信心啊?”

    “客人真是个内行,您说得没错,我家火锅靠得就是这一锅白汤,怎么可能用油碟破坏了口味?”

    朱三家的盈盈一笑:“客人是会吃的,哪就再点几个菜吧?这些最基本的菜色如果不爱吃,也可以撤下去。”

    “再点?”

    周易笑着看了洪刚一眼:“洪爷,就咱们三个人吃?”

    “就咱们三个,不过我的胃口大,周先生随便点,保证不会浪费。”洪刚嘿嘿笑道:“江湖上混迹的汉子,不能吃还行麽?”

    “那可真是巧了,我这人也是个饭桶。”

    周易微微一笑:“老板娘您听清楚了,鲍鱼五斤,两头三头四头的你估计没有,五头的鲍鱼刚好是二十五只;生活的海蟹不要整只,只取两只巨鳌的鳌尖肉,这个就要十斤,有多少先上多少,没有的您继续帮我找,香江靠海吃海,应该不难;虾球十斤,都要深海母虾,头尾体肉舍弃不用,只要颈下的油球;咱们要环保,就不要鱼翅鲸鱼肉了,改素肉......我说得素肉不是用豆腐面筋做的下等货色,要用‘尖上尖’十斤,全都捣碎了,然后加入淀粉鸡蛋,搅拌均匀后用压面机压成肉片状,当然了,让体重过一百五十斤的男人坐在钢竹担上一点点压出来是最好的,就是速度太慢不顶事儿......还有很多东西,您最好是找个本子记下来,江湖汉子不能吃还成麽?”

    你是要撑死谁吧?

    师胜素差点没当场笑喷了,感觉这位周老弟够尿性的。洪刚牛逼一吹,他就疯狂点菜,这个十斤那个五斤的,要拿洪刚当猪养麽?洪刚更是面容连变,姓周的够鬼马的,这是接着自己的话当场给自己下马威啊?先不说这些珍贵难找的菜色要多少钱,份量都够几十个成年人海吃海喝一顿了,这是要整啥啊这是......

    朱三家的俏寡妇十分满意,开店的不怕大肚汉,客人自然是越能吃越好啊?招呼众人落座后,又询问了要不要喝啤酒,这次周易没有开口,而是让洪刚这个东主点了几提百威,这东西练武人喝了不好,可到了周易这种修为,却是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实在不行,还能化尿为气,走酒都让人找不到证据。

    足足十斤的鳌尖肉、五头的鲍鱼、还有颇费工夫的素肉,很快就送上来了。周易拿起汤匙尝了口汤,点点头道:“锅底不错,洪爷,那咱们就开吃?”好像他多饿似的。

    “吃!”

    洪爷操起筷子,也不挑拣,夹到什么就吃什么,食物在嘴中嚼动,还发出很大的声音,就像是《无间道》中的曾老大,哪怕是年老食欲不振,在人前也要大吃大喝,表示自己身体很好,还很能吃。洪爷可不是做状,那是真的很能吃,正所谓神功小成先成饭桶,身后两名马仔见到老大吃得如此凶猛,顿时又是眼馋又是佩服。

    “你们两个,坐下来一起吃吧,人多了也热闹,周先生不会见怪的......”扫光了面前几碟菜,洪刚得意洋洋地叫起两名手下马仔,无意中一抬头,顿时傻了眼。

    这才开吃不到二十分钟,他面前已经叠起六七个碟子,这已经算是十分惊人了,洪刚相信香江十八字头的扛把子里面,自己是最能吃、能打、能干女人的一个;却不想这一抬头,便看到了呆若木鸡的两名手下,同时看到了周易面前高高叠起的两排碟子,足足有几十个之多!

    这个周易是猪吗?洪刚真是看傻了......

    几十斤的东西,除了他和师胜素吃了一些,其余的几乎都进了周易的肚子,就连亲自前来送菜的朱三家的也看直了眼。以前都是在电视上看过大吃比赛,知道这世界上是有人能吃几十斤东西而没事儿的,可亲眼见到却还是第一次,众人不傻才怪。

    “周董,喝点啤酒润润吧?”

    师胜素是真有些担心,怕周易为了赌一时之气再撑坏了身体,李家要是因此怪罪自己,那不是比窦娥还冤麽?

    “哦,谢谢。”周易接过啤酒一饮而尽,胡吃海塞令人发指。

    “周先生,我敬您一杯。”洪刚咽了口吐沫,讪笑道:“这次请您过来,是有一件事......”

    “洪爷,华夏人讲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吃饱了肚子才好谈事情,我这还刚吃到一半呢你就要谈正事,这不是坏我的胃口麽?”

    周易竖起眼睛,很是不满。

    “呃......您还没吃饱?”

    “远着呢,不花钱白吃你,我还不得卖卖力气?一切都等我吃饱喝足了再说,民以食为天,你的事情就不算事情。”周易摆了摆手:“老板娘,照刚才那样,给我再来一份,分量可是要足啊?”

    “您就放心吧,呵呵,周先生您的胃口可是真好,我们这些开店的要是遇到十个像您这样的客人,一个月的生意都有着落了。”朱三家的越看周易是越顺眼,这麽年轻还这么能吃,是个很强壮的男人啊......比姓洪的强,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香江第一锅可不是盖的,光是这配菜的速度,就能甩一般火锅店几条街。又是满满几十碟端了上来,周易貌似兴奋地搓了下手,再次投入到与食物的战斗中。要不怎么说是混元级高手呢,肚里揣个混元伞,想装多少就装多少,要不是怕惊世骇俗、刻意把自己的饭量压制在大吃比赛选手的程度上,周易能把洪刚生生吃傻掉!

    师胜素渐渐明白了周易这是要在洪刚‘最擅长’的领域压制对手,打压对手气势,于是也不劝了。含笑望着自己的‘老朋友’;洪刚和手下两名马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动筷子陪着吃几口吧,实在是看都看饱了,干喝啤酒又不是个事儿,一时间左右为难。‘刚字头’扛把子的威风愣是被周易一顿大吃去了七八成。

    也就是半个小时,第二次上的菜又被周易横扫一空。洪刚偷眼看看周易,有些小心翼翼地道:“周先生,吃饱了麽?”

    “还成,面前混个八成饱吧。毕竟不是我做东,吃太多显得多没礼貌?”周易拿起张餐巾纸擦了擦嘴,抬眼看看洪刚:“说吧。有什么事情找我?”

    “我先要说明几点......”

    洪刚正要开口,就被他打断了:“涉~黑的事情别跟我谈,我没兴趣;做生意的事情也别张口,我不想跟黑涩会有任何牵连;违法犯罪的别提。当心我举报你;违背天理良心的别开口,我这人跟你们不一样。要是合情合理合法的事情,倒是可以说来听听,今天我吃得很开心。或许一高兴就答应你了,就当是礼尚往来吧......”

    “姓周的。你胆子不小,敢跟我们老大这样说话!”洪刚的一名马仔立即暴怒,可算找到在老大面前表现的机会了,手都摸上了腰间老牛,他感觉这是个上位的机会。

    本来麽,黑涩会谈判就是这个调调儿,老大和声细雨扮阴沉装城府,小的们随时开嗓亮音学怕瓦落地,要是等老大摔茶杯掀桌子,那就是最后开战了,属于做小的无能。

    “啪!”

    不等周易开口,洪刚已经站起身来,反手一巴掌抽在这名马仔脸上,然后陪着笑道:“周先生请勿怪,是我没把手下教训好,顶撞了您!妈的,还不快向周先生赔礼?”

    “赔礼就不用了,我也没想跟您的手下计较什么。”

    周易微微直了下腰,眼角余光从扫向院墙,微微笑了笑。

    “呵呵,周先生毕竟是做大生意的,心胸开扩,能容小人物......”

    把周易都快夸成了一朵花,洪刚才转入正题:“您可以放心,我请您做的是救死扶伤、治病医人的好事情,绝不会违反法律道德。周先生,听说我弟妹方卉的病是您给治的?还曾经治好了被中外名医判过死刑的柳老太太,您是当代神医啊......不瞒您说,有一位大人物得了绝症,希望能请您给看看。”

    “治病救人也要看被救的对像是谁,他要是个身带枪伤的通缉犯,我治了他,自己就要触犯法律......”

    周易微微一愣,倒是没想到洪刚是请自己给人治病,不过这个病人自己不出现,却要一个黑道老大出面请自己,事情透着几分古怪:“还有,为什么他自己不来?医生给病人看病,哪有不见面的,当我是神仙呢?”

    师胜素也是好奇:“老洪,之前没听你说是要请周董帮人治病啊,是你的小情人?”

    “废话,要是我的小情人,我早就带到周先生面前了,至少也得先敬周先生三杯酒啊?”

    洪刚瞪了师胜素一眼,转头对周易道:“周先生,这位病人并不普通,是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他只是想您亲自过去一趟,同时也想保密身份,您要承诺做到只看病、不记人,事后自然会有重金报酬。”

    “重金报酬?”

    周易笑道:“还是位要保密的大人物?果然好大的架子啊,像这样的大人物,只要发一句话,自然有无数名医主动找上门来,我又何必送上门去呢,还有,我目前还不缺钱,重金报酬什么的,还是提都不要提了。”

    周易本身也算是有钱人。倒不会盲目仇富,只是这人神神秘秘也就罢了,还在自己面前说什么重金报酬,真是笑话一样。对这种人他是像来没有好感的,医生是要治病救人,不会因为病人身份而有所区别,可也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了病人一开口、医生就要巴巴地送上门去,更何况是他这个当代医神?

    “师先生,你也吃饱了吧?朱三家的白火锅确实不错。有机会一定要再次品尝。”周易笑嘻嘻地站起身来,作势要走。

    “周先生,这位大人物也知道你的身份和李家的关系,所以他所说的重金报酬,是在你这个阶层也会动心的。您不妨听了我的报价再走也不迟啊?”

    洪爷心中笃定,周室集团的主席自然是生意人,哪怕是个大肚王生意人,那也改变不了商人逐利的本质,面对这种人,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只是多少而已。

    “哦?我听了也会动心?”

    周易哈哈一笑。倒是不急着走了,并非是贪心,而是十分好奇,还真想听听洪爷的报价。究竟会高到一个什么程度,居然敢夸口让他这个资产过百亿的集团董事长动心?还有这个神秘的病人,如果真有这样的财力,那至少也要是个资产过百亿的富豪。倒是让他颇感兴趣。一个资产过百亿的富豪,要求医问药还要神神秘秘。转托一个黑~道老大来与自己商谈,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什么。周易的智慧超越常人三十多倍,要是他醉心科学,放卫星上天都不算是什么难事儿,自然不会缺乏想象力。

    “周先生,这位病人说了,您如果肯去见他,无论有没有治疗方案、能不能治疗他的疾病,都有这个数的出诊费......”

    洪爷情不自禁地舔了下嘴唇,伸出一个手指道:“一千万,我说的是美金。”

    “还真是好大的手笔啊?”周易微微一愣:“一千万美金就只是出诊费?如果我见他一面转头就走,那不是可以轻易赚到这笔钱?”

    “普通人当然没这个赚钱的机会,可是周先生不同。您是逆天夺命救下了柳老太太的神医,这位大人物说了,哪怕用一千万只是见您一面,也值。”

    “有点意思......”

    周易点点头,先不论这位‘大人物’是白是黑,好心还是恶意,单凭这份气魄和对自己表达出的尊重,就让人很难直接拒绝了。

    “如果周先生能妙手回春治好这位‘大人物’的病,那就是这个数儿了......”

    洪爷这次张开了两只手掌,来回翻动五次,暗喻了一个‘五十’的数字:“五十亿,美金!”

    “五十亿美金!董事长......”

    别说洪爷的两名马仔听得头晕目眩,差点一头栽进旁边的老井,就连师胜素也是面色连连变幻,望向周易的目光都变得热烈起来;在他看来,周易如果得到这笔大钱,那肯定是要注入周氏集团的,周氏集团生意做得越大,他这个股东的收益也就越大,董事长该不会拒绝这样的好事吧?

    “看来人命有时候真的可以很值钱。”

    周易微笑着看了洪爷一眼:“五十亿美金真是很让人动心,可惜我这人就是有个坏毛病,有些人一分钱不花,我偏偏喜欢巴巴地赶去给人治病,说不定不收钱还要倒贴;可有的人身份尊贵,喜欢拿钱解决一切问题,我却偏偏不爱凑这个热闹。既然这位‘大人物’如此有钱,那不如去多烧几柱高香,去请满天神佛保佑,不是更好?师先生,我们走......”

    “周先生,您请留步......”

    洪爷起身拦在周易面前,他此刻真想冲上去咬这个年轻人一口,五十亿美金还不够这家伙动心?果然胃口的的惊人啊!不过他坚信金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对此那位‘大人物’也是早有后手安排:“还有位于华夏川省的两处山脉使用权,面积有两万平方公里,还有,现金报酬也可以增加到八十亿美金,周先生,这恐怕是全世界最高的医疗费了,您......您......”他想说您还想怎么样?面对这样巨大的财富,就算是比尔盖子到了,他也无法不动心吧?周氏集团虽然号称跨国企业。也不过是个商界新嫩,八十亿美金如果还砸不倒你,我洪刚从此退出江湖,不用金牌盆用娘们儿泡脚的盆洗手!

    果然,周易的脚步慢了下来,不过并没有回答洪爷,而是陷入了沉思:“八十亿美金?这样大的现金流,就算是微软、中油这样的大企业也未必能在一时间调动出来,除非这人是做金融或者从事博彩业。就像索罗斯和云顶集团一样......不过内地的土地使用权可不是容易到手的,更何况是广及两万平方公里、位于川省的两处山脉?”八十亿美金已经够惊人了,可真正让周易吃惊的还是这两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使用权,他当初把百泉谷和望气峰的使用权弄到手,都是靠了唐宝的关系。这个病人是谁?居然有如此大的能量,居然能让华夏政府都买他的账?

    “周先生,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可以随时出发......”

    洪爷得意地笑了起来,看到周易发愣,他还当这个‘胃口极大’的年青人是被惊呆了,想想也是。如此大的手笔,换了是他也一样要被惊呆,两万平方公里,那都可以兴建一个私人王国了!

    “来!”

    招了招手。一名马仔立时奉上了一个黑色头套,洪刚嘿嘿笑道:“抱歉了师老弟,那位大人物只请了周先生一个人。还有要委屈周先生一下,路上还要用这个头套蒙住您的面。另外见到这位大人物时,他也会蒙住脸面。不会用真面目见您,这一切都是为了保密。不过您可以放心,在治疗前会签订完备的合同,只要您能手到病除,八十亿美金和那块地是不会少了您的......”

    “等一下。”

    周易笑着摇头:“洪爷似乎太性急了一些,我说过要去见这位‘大人物’麽?八十亿美金和一块面积两万平方公里的地皮确实诱人,却未必能让我感兴趣。倒是这位‘大人物’的身份让我非常好奇。病人见医生,只有老老实实如实陈述的份儿,哪里还有向医生提出诸多要求的?简直可笑。我给你半个小时,通知这位‘大人物’前来见我,身份不得对我隐瞒,否则我转身就走,让他去找别人吧。”

    对方肯付出如此大的代价,那肯定是得了某种绝症,不是帕金森艾滋病也得是个癌症,有钱人想买命,那也得看自己愿不愿意卖给他,如此藏头露尾,周易还怕自己救了个祸害呢。

    “你!”

    洪刚怒了,这小子莫非是消遣自己?已经出了这么高的代价,居然还要见自己的幕后老板,当‘刚字头’是幼稚园,自己是任人摆弄是个人就能打脸的傻逼麽?软的不行硬的上,周氏集团的董事长如何、李家的乘龙孙婿又如何,一想到自己背后的‘大人物’,洪刚连头发丝都是硬的,怕个鸟!

    “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师老弟,你可不能怪我不给面子,这件事从现在开始跟你‘义子社’无关,你在一边看戏,我们还是好兄弟!”

    洪刚冷冷一笑,悍然从怀中取出一只杀伤力惊人的黑星,直接对准了周易的头;他这一出手,两名马仔也纷纷亮出家伙,竟是两只微冲,火力惊人。

    “刷刷刷!”

    院墙上跳下二十多名矮骡子,个个手持热武器,其中甚至还有威力惊人的双管散弹枪,齐齐对准了周易。

    “洪刚,原来你就是这样对待老朋友、这样给我面子的?好好好,够交情、够朋友!”

    师胜素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香江回归后,黑涩会虽然没有被完全清除,一家家堂口却比以前低调的多了,基本都不敢明目张胆地使用热武器,所以他准备的人手虽然不少,却都是装备的砍刀钢管,怎么可能对付‘刚字头’的这些人?

    而且洪刚也太不给面子了,怎么说自己当年也算帮了他大忙,居然说翻脸就翻脸,让自己在周易面前如何做人?

    “抱歉了师老弟,等周先生出完诊,我在香江酒店摆上一百零八桌向你赔罪,今天却是要得罪了。”

    洪刚微微冷笑,周易如此能吃,多半也是个练家子,可惜就是你功夫再高,面对二十多只枪,也只有屈服。胡萝卜加大棒,一向是对付这种刺头儿的不二良方。

    “周先生,您是神医,是文化人,咱们这些大老粗比弯弯绕可是比不过您,没办法就只能动粗了,还请您见谅啊?”

    洪刚摆摆手,几名手下堵住了通道,朱三家的和伙计们一个也进不来,同时也封住了周易他们的退路。他得意地笑道:“条件还是没变,周先生只要点点头,咱们立刻就待你为上宾,八十亿美金、两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还是属于您的,您就不用坚持了,面子固然重要、命更重要不是?”

    “哎,你们这些江湖人真是......在法国的时候,黑X党就用狙击枪对着我,可结果呢?”

    周易撇了洪刚一眼:“结果那几名狙击手都成了半身不遂,生活都无法自理。洪刚,你这是逼我啊?”

    微风轻拂,内院通道处隐隐传来朱三家的惊呼质问:“洪爷,洪爷,您是我家的老客了,请手下留情,不要在我店里做事情好吗?”

    这个俏寡妇在软语求恳,既有对自己店面安全的担心,也为周易感到可惜;这个年轻人清秀文静,给她留下了极好的第一印象,她是真不希望周易出事。

    “嘿嘿,法国黑X党、狙击手?哈哈、呵呵、嘻嘻、嘎嘎!”

    洪爷和手下众马仔齐声狂笑,有些人甚至连眼泪都笑出来了。混江湖的人就没有不会吹牛逼的,可这种吹法还真是古今罕见。什么集团董事长,看来就是个嫩雏儿,以为这样说就会让兄弟们退缩,做梦吧?

    此刻恰好有一块乌云飘过,月光猛地一暗,洪爷和手下众马仔都是身经百战的人物,下意识地就缩小了包围圈,同时睁大了眼睛。

    就在此时,一轮银光乍现,硬生生耀花了众人的眼!

    “哎,这是......”

    师胜素距离周易最近,看得自然也最为真切,就见周易右手微抬,便从掌心升起一团银色光晕,然后分成五股,仿佛流水般沿五根手指而出,每一股都在空中炸开,化成几道银线,在黑夜中一闪即逝。只觉双眼刺痛,师胜素不由一捂眼,没看清接下来的变化,耳边就听‘哎呦、哎呦’之声不绝,然后又是一片铁器木器坠落地面的声音。

    只见包括洪爷这个武力值极高的家伙在内,所以围在自己和周易身边的人都是武器落手,两只手背上分别插着一只明晃晃的钢针!这次周易用的却不是系统商店中购买的‘华佗神针’目前手头紧,那东西太费钱,几次用银针打穴,感觉得心应手。所以就提前准备了一囊藏在身上,果然派上了用场。其实以他的速度,瞬间靠拳脚也能降服这些人,或者用内家真罡打穴也是一样,只是周易不想太过张扬,毕竟对方不是距离自己几百米的狙击手,还用不上过强的手段。

    “好一手暗器功夫,我倒是小看了周先生啊?”

    洪刚面色数变,周易的手段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他也没怎么慌张,暗器就是暗器,这上面的功夫好未必就表示自己收拾不下对方,再说对方有个‘神医’的名头儿,玩针玩的好也是理所应当。

    “周先生既然是武林中人。那就怪不得洪某要用武林规矩留人了,看打!”

    双脚一踏,周身血气迸发,手背上的两根银针硬生生被他震飞,洪刚一个大跨步,仿佛是缩地成寸一般到了周易面前,肘部一沉。腰肋发力,一记炮锤打出,直取周易肩膀,‘啪’千金难买一声响。居然是明劲巅峰,半只脚就要踏进暗劲的程度。

    “嗯?混黑能混到这种功夫,也算不容易了,难怪能凭借武力连挑香江十八村寨。可惜已经过了四十岁。还不能突破暗劲,又没有明师指导。这辈子也就这样了。香姑如果对上他,也是有胜无败,哪怕这位洪爷的实战经验再怎么丰富,也难逃等级压制。”

    周易微微一笑,洪刚的功夫算是不错,可就算对上自己的女徒弟也就是个挨揍的份儿,更何况是自己?混元级对明劲,他自己都感觉特不落忍,有点欺负人。

    “滚!”

    看也不看就是一掌拍出,后发先至打在了洪刚的手背上,就这一下,洪刚顿时感觉全身犹如触电,一阵阵的发麻颤抖,鼓起的血气奋勇都似乎被人家这一下就给拍散了。他立即知道这是遇到了真正的顶级高手、大宗师,双腿一式‘倒升天’就向后撤,周易却哪里容他逃脱,都没用正眼看他,眼角余光一撇,随手一捞,就抓在了他右边大腿的内侧,拇指中指一扣,洪刚顿时瘫了,被他像扔只小鸡一样地随手抛了出去。

    “啪!哎呦,可疼死我了!”

    洪刚手下的马仔全看傻了,刚才两手一麻武器落地,然后就见老大冲了出去。满以为会和以前一样,老大所到之处,那就好比坦克碾压,姓周的不死也得带伤;想不到眼前一花,就见老大四仰八叉地被人扔了出来,砸在地上那叫一个实在。平日里老大惯用的什么‘细腰巧翻云’‘燕子三抄水’都不见了踪影,后背砸在这小院儿的青石地上,那叫一个干脆响亮,真疼,连看着的人都忍不住咧嘴呲牙,这是肿麽了?眼前发生的一切和预想的场面出入太大,感情上很难接受哇......

    “他妈的,看什么看,还不快扶老子起来!”

    洪爷这一下犹如‘乌龟背摔’,差点没把一颗心都给摔碎了,也就是他有横练功夫,否则就这一下,立刻就呼唤救护车了。在地上翻腾了两下硬是没能起来,眼看手下马仔一个个只会看,竟没有上来搀扶的意思,洪刚顿时破口大骂,这次算是栽到家了,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是遇到了宗师级别的高手。

    “周先生,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洪刚认栽,没本事留下您,您请吧。”

    被手下搀扶着走到周易面前,此刻洪刚再也没有强横霸道的念头,满心都是畏惧敬服,甚至连什么‘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之类的场面话也顾不得说,只想着尽快请周易这个‘瘟神’离开。至于幕后老板那边,爱谁谁吧,钱重要,命更重要,身为武林人,他当然知道周易这种高手的可怕。

    “董事长,您看......”

    师胜素看着洪刚,心里这叫一个舒服,全身十万八千个汗毛孔都要乐开花了。叫你小子牛逼,能打是吧,怕你是用屁股来想,也想不到我家董事长是一代宗师级的好手吧?他现在已经完全把自己视为周易的人,立场坚定的站队了。

    “让我走?恐怕没有这么简单,香江是法治社会,聚重使用热武器,这恐怕是惊天大案了吧?我虽然不是香江人,也有配合警方的义务,师先生,立即报警,打击黑份子、创建和谐社会,是政府的主基调,我们要支持政府嘛......”

    “周生,江湖事江湖了,你这是坏了规矩!你......你堂堂一个化劲高手,居然要借助警方力量,就不怕说出去让人耻笑,你......”

    师胜素是个野路子出身,以他的阅历,化劲高手就是顶天了,至于上面的丹劲、混元、不是压根儿就没听说过,或者在他看来那就是躺在妈咪怀里听的故事,全是浮云。

    “我周易不是什么化劲高手,也就练过几手庄稼把式,没有师承门派,算不上武林中人,反倒是个守法的医生、商人,怕什么江湖人耻笑?如果就这样放过你们这些违法乱纪的黑道人物,那才是让人笑话了。”

    周易冷笑一声:“怎么了洪爷,你还要继续反抗?”

    “不敢,不敢......”洪刚只能苦笑,遇到个不讲江湖规矩的武林高手,有理也说不清啊,只能怪自己的运气不好。

    “说得好,人也好,医术好,针法好,武功好,这样的五好青年才配当盖代神医,才配替我治病。哈哈,我真是太开心了,周生,我有预感,你一定可以治好我,对不对呢?”

    掌声如雷,笑声如枭,可惜笑声中隐隐有金石撞击的声音,而且缺乏节奏感,和功夫练到化近,内家真气可以在肺部冲击鼓荡、发出金石之声不同,这是即将油枯灯尽、回光返照的表现。

    院中不知何时多了台轮椅,轮椅上坐着人,四面则站了四名黑西装、佩戴墨镜的男子,看着是最普通的保镖装束,周易的目光却在这四名男子身上流连了一阵。有明劲、有暗劲,甚至有一个还是暗劲巅峰的大高手;这样的在华夏武林要开门立派固然有些勉强,可是要到海外开个武馆、做个武术明星什么的,那是足够了,居然会委身做人保镖?可见是轮椅上这位花了极大的代价才能请到的。

    “朋友好功夫,我不是你的对手。”

    这名暗劲大高手冲周易抱抱拳,既表明自己没有恶意,也在暗中提醒这雇主。

    “既然另有高手在,也还不用朋友出手吧?”

    周易微微一笑,负手往向南墙根儿的那棵大榕树,漫声道:“藏身慑气,身体软如树叶,这是化劲高手才有的功夫。看来这位轮椅上的先生真是不缺钱,要请动如此高手,不知道要几百万甚至是上千万的美金、欧元?我就是奇怪,堂堂的一代宗师,居然藏头缩尾,难道就不怕让人笑话了麽?”

    “吕老先生,要请您出手了。”

    坐在轮椅上的男子白眉一扬,居然也很客气地冲大榕树拱了拱手:“这位周生很难应付,要保住洪刚、让他做我的医生,只有请吕老先生费心了......”

    “哎,自从十年前突破化劲,纵横天下本无对手,老头子更不该欺负年轻人。可是要让我吕家铁掌重起门户,再次立于华夏武林,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年轻人,我看你一身功夫也来之不易,恐怕已经是踏入化劲了吧?你不是我的对手,何苦被我所伤,还是答应了我这位有钱的雇主,放他手下一马,给他看看病又能如何?”

    “呵呵,老人家说差了,他又不是我儿子,他是死是活,关我屁事?”

    周易嘿嘿一笑:“老人家还是不出手的好,您的功夫不错,我也很难留手,万一伤了您,那就不好了。”

    “哈哈,好狂妄的年轻人!”

    空中那块最为浓厚的乌云飘过,庭院中再次撒落了一地残月清影。风更大了,这棵老榕树随风飘荡,忽然就飘出了一条黑影来。

    这条黑影一出现,并不是直接扑向周易,而是违反了物理规律,在空中忽左忽右飘忽不定,好像一片没有规律的风中落叶,让人无法凭借他行动的规矩猜出下一刻会出现在哪里,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周易还是负手而立,没有前进后退、也没有出手,只是微微眯起双眼,有些可笑地望着这位来袭的化劲高手。

    “刷!”

    随风而动的节奏在刹那间忽然改变,半空中黑影一横,降临在了周易头上,掌气纵横如山,轰然下落,硬是借着残碎的月影,幻化出百多掌影,密密麻麻罩落下来。

    这不是国术高手常用的太极、形意、八极、通臂、太祖长拳,而是一门能够因地治宜、借助天时地利并随之变化的玄奥掌法,需要极强的对敌经验,即使是面对同级高手,往往也能收突然之效。事实上这名吕姓老人一生纵横天下,凭借这门掌法也是击败了一些同级高手,只要不遇丹劲,就有克敌制胜的把握。

    这个年青人一招就能擒拿靠搏命出身的洪刚,修为绝对在暗劲以上,是个化劲大宗师。所以吕老头没敢掉以轻心,一出手就是吕家铁掌中的‘千叶飘萍手’,就是要以绝对的优势,一掌解决周易、漂漂亮亮完成雇主的委托。

    无数掌影从周易的头发上、面部、肩膀掠过,他却还是负手不动,却在掌影即将消散的时刻,忽然打出了一拳。前一刻众人还看到他负手而立,后一刻拳头已经出现在空中。与一只瞬间出现在空中的枯瘦手掌悄无声息地撞击在一起,只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此刻这只手掌距离他的胸口还有不到半尺距离。

    拳掌相交,竟然发出了仿佛金铁交鸣一般的声音,而且并没有随即消逝,反倒随着时间的延长,向四周散发出去,最后变成一种‘嗡嗡’鸣响,让众人难受地捂起了耳朵,坐在轮椅上的白眉男子更是脸色一变。发出阵阵剧烈的咳嗽。

    “丹劲,竟然是丹劲高手!是我老头子有眼无珠,活该有此一败!”

    灰色人影仿佛受伤坠落的飞鸟,‘砰’一声落在地上,连连后退出十几步。后背都靠上了院墙。他居然没有与周易正式照面,也没有转过头来看自己的雇主一眼,转身纵上院墙,迅速消逝在夜色中:“覃老板,如此高人可遇不可求,或许真能治好您的病也不一定。吕某远远不是对手,没本事留下人家。也没脸见您了,你我缘分到此为止,答应我的报酬我也不要了,从此后会无期。哈哈。江湖代有才人出,今天吕老头儿可算是受到了教训,还说什么重立吕家铁掌门,可笑。可笑,从此罢了吧......”

    周易微微一愕。也是这位吕老人的掌法过于奇特,才让他忍不住用上了真功夫,不过也是手下留情,只用了三四成力量而已,没想到对方却因此心灰意冷,绝迹而去。

    武术是国家瑰宝,尤其这位吕家铁掌,似乎脱胎于八卦太极,却又有很多创意,就刚才那一掌的攻击力来看,已经隐隐超出了八卦太极之上,若是因此消亡,那自己不是成了罪人?

    这算怎么回事儿?周易不由苦笑起来,思考着是否应该找到这位吕老人,资助他一番,为华夏武术留下这一朵奇葩?

    “周生,我们做朋友吧?”

    轮椅碾压着地面,发出‘格陵堎’让人烦躁的声音一直来到了周易身前,白眉男子早把要保持神秘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有些神经质地抬头望着周易,满眼都是饥渴......

    “你是有能力的人,我有钱。我们做朋友简直就是绝配。”

    白眉男子就像是个找啊找啊找朋友的天真小孩子,伸手拉住了周易的衣角:“我知道你也是个有钱人,可是你的集团还在新建阶段,最近又做了很多事情,是不是很缺少现金呢?我有很多很多的现金,可以无偿免息借给你使用,只要,只要你治好我的病。你一定行的,连吕老先生都说了,你是高人,是什么‘丹劲’高手,丹劲,那一定是非常厉害的吧?”

    好家伙,一个掌握了无数财富,可以驱策洪爷这种人的幕后大人物,忽然单纯的就像个孩子,要拿自己的‘棒棒糖’换取周易的友谊。

    “癌症?”周易仔细看了他一眼,心中微微一动:“而且癌细胞已经侵入了脑部,居然还能活到现在,这还是人麽?”

    他用精神力一扫,就能发现对方的大概病情,再用系统中的各种西医检查手段稍加确定,就知道这是一个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甚至是脑部的病人。可这样的病人,不是早就应该躺在太平间或者是墓地中了麽?居然还能不死,这简直就是医学史上的奇迹!

    “你都没有用仪器检查,一眼就看出我有癌症?”

    白眉男子双眼发亮,激动地像个小孩子般大呼小叫起来:“周生,你看看,我的心换过了,肺也换过了,肝也换过了,肾也换过了,全身的骨髓和血也都换过了,能换的都换过了,为什么癌细胞还不死,还不死?现在我的主治医生说癌细胞已经侵入了脑部,可是人类却没有换大脑的技术,这是为什么,不是说现代医学十分昌明,能把人换一个遍麽,他却不肯为我换大脑,整天就是让我化疗、吃灵芝粉,你知道不知道,我一年就要化疗两三次,头发都掉光了,甚至一些隐秘地方的毛也都没了,都没了!”

    眼见他越说越疯狂,转眼就要涉黄,周易都听不下去了,咳嗽一声打断了他,用手指了一下那张红木桌子:“来吧,边吃边谈,有几句话我要问问你。”

    白铜火锅还没撤下去,仍在袅袅冒着热气,周易自顾自落座在上首,师胜素是陪伴他来的,自然落座相陪;白眉男子让手下搀扶着坐在周易对面,洪刚讪笑着想过来凑趣,却被他瞪了一眼,只好讷讷地站在一旁,堂堂‘刚字头’的扛把子,硬是没敢坐下。

    周易这次没大吃大喝,给自己倒了杯橙汁喝下,抬头看看白眉男子:“你得癌症应该有七八年了吧?最早在肝、换完肝后,仍然被癌细胞侵袭,然后又转到肺部、心脏,是这个顺序没错吧?”

    “是啊,周生,你真是位神医!你一定有办法救我的,是不是?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白眉男子顿时精神大振,死死地盯着周易,似乎找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你这病起于肾,本来并不是癌症,不过肾水失去平衡,不能生木养肝,你在病前又不注意将养身体,肝部本来就失去肾水滋润,中年以后负担加重,渐渐就有了暗伤,造成了你身体素质下降,终于演变成癌......”

    周易慢悠悠喝着果汁,演说着白眉男子的病情变化,语气中没有半点波动:“普通人一生会有五到六次被癌细胞侵袭的过程,不过在身体强壮的时候,自身免疫系统是可以消灭它们的,所以没人会知道。到了身体素质下降的时候,癌细胞才会真正形成危害。这个时候就应该扶本去邪,合理用药,在强壮身体的同时将癌细胞再次杀死才是正理,可惜西医却是哪里有病就切除哪里,看上去似乎是唯一有效的办法,其实会让病人进一步衰弱,往往手术后不久,癌细胞就会卷土重来,更何况你换过心、肝、肾、肺,全身元气已经丧失了十之**,要治疗谈何容易?”

    “都是那些混蛋西医害得我,周生,那我现在的情况究竟怎麽样,还有没有救了?”

    周易说一句,白眉男子就点一下头,此刻在他眼中,周易宛然已是天上地下唯一的神医、上天派来拯救他的使者、最后的救命稻草、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要不是身体实在虚弱,动一下都会剧烈喘气,真想一头扑进周易怀中,寻找到温暖的‘港湾’。

    在马场上指点江上,意气飞扬,号称掌握了生命能量的他此刻柔弱的就像一个被人刚刚侵犯过的小姑娘。

    “人之元气,聚于紫府,发自双眉,你全身毛发几乎脱落干净,却还留下了一对白眉,这让我都感觉非常奇怪......要是我没有看错,是有一股莫名力量在支撑着你。能说吗?”

    这个人虽然还没坦露身份,周易却已经猜出了十分**,现在还在耐着性子跟他说话,实在是因为这个人太有研究价值了,说是医学史上的奇迹也不为过。

    心肝肺肾换了一遍,癌细胞都已经侵入大脑,一年要做两到三次化疗,这样居然还能不死,连周易都不敢相信,究竟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他呢?

    “我......”白眉男子不由一呆,说不下去了。

    “你不肯说,那就让我猜一猜。那位叱咤风云的地下马王恐怕就是你吧?还有,何大哥的汗血宝马幻影应该也是你派人毒死的,是不是?”

    周易的目光渐渐变得冷冽起来......

    朱三家的小院中温度急降,仿佛一瞬间就进入了寒冷的冬天,院中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周易望者白眉男子,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你是怎么知道的?”白眉男子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轻笑起来:“是洪刚告诉你的?”

    “老板,不是我......”

    洪刚打了个冷战,他可是知道这位幕后老板的手段。‘刚字头’投入他手下后,有一次与香江排名前十的‘盛字会’发生剧烈冲突,彼此势不两立,就是这位幕后老板一张支票开出去,硬是从北非调动了一个雇佣兵团过来,只用了三天时间,在香江立舵开堂十年之久的‘盛字会’从扛把子到下面的外围小弟便被清洗干净,也因此让他‘刚字头’一跃成为香江最大的社团。这起地下社会火拼案件,直到今天都没能被侦破,成了香江警界讳莫如深的一件无头悬案。

    黑涩会什么人都能招惹,有钱的大富豪却是万万惹不起的,尤其是不按规矩出牌、视法律如无物的超级富豪。

    “是随时可能夺去你生命的癌症让你露出了马脚......”

    周易摇了摇头:“八十亿美金和位于华夏川省的两万平方公里土地,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出来的。你让洪刚出面,可见是足够信任他,因为外来的老毛子、内地的大富豪不太可能会相信一个香江的社团头子,通过这一点,我可以确认你是香讲发迹的本地富豪。能够在短时间内调动八十亿美金的现金流,就算是李超人、何家老爷子也有困难,因为他们做的都是实业,哪怕资产过千亿香江币。现金流也未必能超过三十亿美金,能做到的人要麽是类似索罗斯那样的金融业大亨、要麽就是在从事博彩行业。香江股市和基金市场是在华夏政府的掌控之下,就算索罗斯那种规模的离岸资金也不敢胡来,更别说是本地的金融公司了,都是些小鱼小虾,八十亿美金?那不是要吓死他们了?”

    “好厉害......”听着周易缜密的分析,白眉男子固然是面色连连变幻,洪刚和师胜素也是缓缓张大了嘴巴。

    “在香江开设赌场是犯法的,博彩业唯有**彩和赌马。**彩是完全掌握在政府手中,而正牌的香江马会也要大量缴纳税款、支援慈善行业,就算是马会会长,也无权调动八十亿美金为自己治病,那麽除了您这位大名鼎鼎的地下马王外。试问香江还有哪位大富豪,能够有这样的大手笔呢?”

    周易句句如铲,破开‘地面’,成功挖出了白眉男子这只土拨鼠后,微笑着喝了一口果汁,等待着他的回答。

    “嘎嘎,厉害。周生如果去做律师、侦探,一定也是顶尖的!”

    白眉男子霍然大笑,刚才还像个天真烂漫、追着怪蜀黍要糖吃的小萝莉,此刻却是豪气尽复。又变回了那名在马场上指点江山的枭雄人物。他深深看了周易一眼:“不错,我覃念生就是控制了大半个香江马界的地下王者,幻影也是我让人毒死的,因为这匹汗血马的出现。会影响到我掌控这个赛季,它必须要死!”

    “佛说众生平等。赛马也是一条生命。难道覃老板自己的命可以值上百亿美金,幻影就可以说毒死便毒死麽?”

    周易冷笑道:“你虽然病入膏肓,可我真要想救你,也未必就没有办法。不过我要是救了你的命,还不知道要害死多少无辜的赛马、练马师和骑师。救了一条生命,却要害了无数条生命,你说我这么聪明的人,会不会做这种赔本的买卖呢?”

    “你真的能救我?”覃念生终于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激动之下,原本白中透青的脸上竟而有了几分嫣红,就连呼吸也顿时变得急促起来:“周生,你也是周氏集团的董事长,应该知道我们和普通人、普通生命有着本质的区别,你也是富豪阶层的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更何况,我要全力掌控每一个赛季,就是要间接去控制生命的力量、甚至是我的部分人生,如果不是这样,你以为我能支撑到现在麽?”

    “我说过,生命是平等的,所以你的观点我无法认同......”

    周易冷笑一声,忽然想起什么,深深看了覃念生一眼:“不过我也非常奇怪,以你的病情,大限早就应该到了,居然还能活生生坐在我的面前?你刚才说什么间接去控制生命的力量、部分人生?那又是什么意思?”

    覃念生全身毛发几乎脱落干净,却偏偏还留下了一对白眉,这就是仍有一丝元气、生命还没有最后崩溃的表现。周易也非常好奇,以他当代医神的见识,竟然也无法解释出现在覃念生身上的医学奇迹。这恐怕是世界上唯一一例癌细胞入侵大脑,却还能生存的例子了。

    畜牧副职业开启后,周易这个当代兽神自然和动物亲近,与金洋洋是如此、鱼龙小黄和黑风是如此,幻影虽然是何东英的爱马,周易一样对它的死感同身受。在周易看来,覃念生和杀人犯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医生要救死扶伤,却未必要救这种冷血枭雄。

    不过发生在覃念生身上的奇迹,却让周易十分好奇,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对覃念生说了这许多话的原因,否则早就飘然离去,跟他罗嗦什么?

    “生命力,澎湃的生命!它们不仅仅出现在人类身上,世间万物,包括这些驰骋在赛场的赛马,它们的生命在放光、在燃烧、在奔腾!”

    自从癌细胞侵入脑部,覃念生就变得神神叨叨,大有精神分裂的趋势,所以一忽儿像个小孩子、一忽儿像个不世枭雄,这会儿却像个激情澎湃的革~命者、诗人,就好像在进行一场魅惑人心的表演。

    “在赛场上,我就是可以控制一切、无所不能的上帝!场上所以的赛马都在为我服务、为我奔跑,它们澎湃的生命能量,就可以为我所用!周生,你能够体会那种感觉吗?那种掌控一切、触摸命运的感觉......嗯?能够感受到麽?”

    覃念生那对白眉在风中抖动,双眼越来越亮,就好像有火焰在其中燃烧,他用不容置疑地口陈述着、用坚定不移的目光望着周易:“周生,你问我为什么会支撑到今天,这就是秘密所在。第一次做换肾手术时,我险些死去,甚至不得不换了第二次肾!可是当我破解了这个秘密、掌控了香江马界后,我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换肝的时候,医生说我过不去了,结果手术极为成功!换肺的时候,医生说我九成要死,可是我仍然挺过去了!换心的时候,医生把我当成了死人看待,甚至说我如果换心必死无疑,可我还是闯过了那一关!”

    “跑马地、沙田,只有我知道,当我掌控了整个赛场,当我像上帝一样俯视着万千马迷甚至是马会的时候,我就能够再一次战胜病魔!你知道吗周生,我比医生预料的多活了两年、整整两年,而且我还将继续活下去,活到一百岁、两百岁、甚至是三百岁!我的人生,我来掌控!”

    疯子,完全疯了!洪刚等人表面上唯唯诺诺,暗中腹诽不已,什么生命力量、掌控人生,疯成这样,还要活三百岁,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这个覃念生虽然行为不堪,却是个心性坚定无比的人,有强大的求生愿望,又把香江马界化为自己的人生缩影,进而去掌控自己的‘人生’?怪不得他要毒死幻影,幻影就等于他‘人生’中最不可控的因素,对他而言是必须要抹除掉的......”

    虽然并不喜欢这个人,周易却不得不承认覃念生的过人之处,在癌细胞扩散到全身乃至脑部的情况下,他还能坚持不倒,哪怕他是个恶人、坏人,也是令人钦佩的。

    “我已经努力了很久,我绝不承认失败!周生,帮我来共同掌控‘人生’、把握这生命的力量好吗?之前的条件不变,如果你能够治好我的病,我愿意和你一起掌控香江地下马界,让你也成为无冕的王者,怎么样?”

    渐渐恢复了冷静,以覃念生的智慧,也知道自己终于还是到了大限,必须要寻求周易这个神医的帮助了。否则就算他的意志再怎样坚定,当脑部完全被癌细胞侵袭、控制后,坚定无比的求生意志也一样会烟消云散。

    “抱歉,我恐怕帮不了你。”

    周易想都没想就果断摇头道:“不得不承认,你坚定的求生意志让我为之动容,可是我并不想帮助一个破坏规则,为了一己之私而伤害他人的人。有多少无辜的练马师、骑师被你用各种手段加害?又有多少像幻影这样的赛马被你随意清除?还有无数的马迷,就因为你的原因,在赛场、在马场外围,倾家荡产妻离子散,你是个精神上的强人,却不是伟人,因为你的强大与坚定,是建立在伤害的基础上,这样的病人,我不能治,也不会治,否则我就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你......周生,你真的要见死不救?”

    “不错,这一次我只能选择见死不救,或许违背了一个医生的职业道德,却坚守了做人的底线,我问心无愧。”周易摇了摇头。

    洪爷手下的二十四名马仔每人都得到了一个信封,里面有一张面额足够的支票,这些钱可以保证他们移民到任何一个国家、并且过上小康生活。

    为此覃念生特别叫来了他的私人律师,为每个人都制订了一份条款详尽的合同,获得这笔钱的条件就是离开香江和保密,如果有人违背承诺,绝对会被覃念生的律师诉讼到破产。

    覃念生就是在周易面前完成了这一切,然后将这二十四份写满了中英文字的合同推到周易面前:“周生,你恐怕对我有些误会。我一向是个尊重法律和法治精神的人,哪怕是对待这些人也一样会给予他们公平。那么你会给我公平麽?周生,你是一名医生,我在你面前,只是一个病人,我们不妨把关系简单化?”

    这位地下马王就像个千变万化的演员,此刻他面带微笑、充满了绅士风度,像一名真正的谈判专家。这种突然的转变,让周易都有些感觉不适应。

    “给你公平?那是什么样的公平呢?”

    “我会毒死幻影,是因为它属于何家,让我无法用正常手段控制;事实上在我控制地下马界的这些年,我没有伤害过多少赛马,更多的是花大价钱购买它们,然后落在那些愿意与我合作的人名下。还有,我没有害死过任何一名骑师或者练马师,如果他们实在拒绝与我合作,我会让他们无法在这个行业继续生存下去,转而投入其它行业,甚至引导他们的兴趣,为他指引另外创业的道路。周生,你深深误会了我,我是一个病人。也是一个华夏人,我明白积阴德有多麽重要。事实上,与我合作的这些人都得到了更为优越的生活、赚到了更多的钱,这难道算是伤害麽?”

    覃念生要抓住周易这根救命稻草,要让这位似乎也并不怎么缺钱,而且富有良知、有底线的年青富豪当代神医认同自己,确实是做出了很多努力。

    周易一直在微笑,等到覃念生说完了,才开口道:“可是被你破坏的规则呢?你说的那些事情我不用去验证。因为肯定是真实的、至少绝大部分都是真实的;因为没有哪个幕后操纵者会傻到去大量加害他人,那样只会引起警方的注意。可是无论你的手段多么温柔和谨慎,被你破坏的规则却会让无数马迷受到重创!他们是赌徒,却并不意味着你可以随意收割!他们和他们的家人不是你播种的庄稼!知道我为什么不肯为你治病麽?一个癌细胞已经入侵脑部的人,都能做到这种程度。如果你的病好了,绝对会成为一名可怕的阴谋家,就像西方电影里的那些野心家一样,到那时你的伤害性会成十倍、一百倍的增强,所以我只能选择见死不救,哪怕你的病极具研究价值......”

    也难怪周易无法接受覃念生的辩解,他这样随意践踏赛场规则。首伤的总会是广大马迷,其卑鄙程度不亚于某处虚假的彩票开奖,比起这种龌龊,赌场从大豪客手里取些抽头。简直比处~女都要纯洁。

    “黄律师,把那些资料拿来......”

    “覃总,您要考虑清楚......”

    “我考虑的很清楚,现在的脑袋很正常。没有发病!”从黄律师手中接过刚从香江银行保险库内取出的防弹手提箱,覃念生挥了挥手。手下立即非常客气地将师胜素请离了这个小院,就连洪爷和他的几名贴身保镖都没有资格留在这里,小院中只剩下了他与周易,还有黄律师三人。

    “周生,请看。”

    覃念生没有让黄律师帮忙,自己用颤巍巍抖动的手打开了防弹箱,取出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输入密码进到桌面后,他打开了某个隐瞒的文件夹,里面是一些文档和excel文件。

    “香江马界需要有人暗中控制,保持政治上的平衡......周生,看完这些文件和资料,你就应该知道我这些年从马界外围和赛场上赚到的钱大部分都被用在了什么地方。”

    覃念生微笑道:“不过这些都是秘密,就算左明那个老家伙听到了一点风声,他也没有任何证据,就是有了证据,他也不敢开口。周生,你也是华夏人,而且和大陆的唐公子还是好朋友,相信你看了这些资料后,一定会对我有所改观、甚至是支持我的......”

    “长达二十年的峡江工程,其中有百分之三的资金是你在提供?还有部分资金是用来支持了华夏军工产业?希望工程、社会福利保障、社保资金也有一部分供你调用,借香江马赛甚至是英国马赛来赚取更多的现金......”

    随意浏览了一下这些文档中记载的内容,周易都有些吃惊了。不用怀疑是伪造,因为那一笔笔详细到令人发指的账目完全不可能是伪造出来的,其中更有从香江汇入瑞士银行,然后又转汇到一些神秘账号的记录,数目之大,让人触目惊心。

    这位地下马王居然还是一个爱国者,华夏政府在香江的国之利器?五十年不变期间,用经济控制香江的若干根‘杠杆’之一?

    周易忽然觉得很滑稽,政治真不是个好东西,能够在瞬间之间让白转黑、由黑变白?‘重病中的斗士......某某同志在有生之年一面与病魔作斗争,一面为国家创造了大量的财富,他是真正的布尔~什维克、真正的无产~阶级斗士......’如果自己不肯出手相救,或者用不了太久,这些让人热血沸腾的文字就会出现在某人的墓碑后面吧?暗夜中的天使,行走在泥泞中的地下工作者......真是太他娘的搞笑了!

    被自己鄙夷排斥的家伙,忽然一摇身变成了爱国者,似乎还要满脸微笑地对自己说:“同志你好......”这种反差是不是大了点?不过自己并不是那种头脑发热的极短爱国主义者,规则就是规则,破坏规则对普通民众的伤害太大了;哪怕不是一名合格的政客。周易也听过一句名言:“任何以爱国为借口而行的恶行,都应该下到地狱最深层!”所以哪怕覃念生真的为华夏政府做过一些事情,周易也不会因此对他生出多少好感来,更不可能引为知己同志,屁颠屁颠地跑去为他治病。

    当然这个病也不是不能治,周易脑中转动,寻思着该如何对待覃念生这个特殊人物。

    “周生,看完了这些资料,你是否会重新考虑呢?对于华夏政府来说。我是一个有用的人。”

    “我崇尚的是自然之道,更不是一个政客。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香江马界应该有它自身的规则和发展规律,无论是什么理由,破坏规则都让人无法容忍......”

    周易思索片刻笑道:“在这件事上。政府或许没有做错,可这其实是一种权力对现有规则的破坏,即使在这件事上没有错,却可以看到政府对权术的过于依赖,对民众、对自然之道而言,其实还是错误的,所以我不会支持你。更不会因此而感动。不过......”

    覃念生正有些失望,周易忽然话锋一转:“我是一个不爱谈政治的人,无论它是干净还是肮脏,笑傲风月、悠闲于山水之间。才是我的理想,能让我追求的,除了自然之外,就是生命的本质和无数值得我去关心、关怀的无辜生命。你虽然是政治上的既然利益获得者。可你的行为还是间接帮助了一些人,比如那些希望工程的孩子、再比如因为峡江工程的受益者。所以你也算是做了一点好事,我如果不给你一个机会,会被你说成不公平,对不对?”

    “对对对,周生这么说是肯救我了?”

    覃念生心中狂喜,比起自己的命来,什么权力金钱、政治利益都完全不重要,他要的就是周易点头说一句:“放心,老子准备要出手了,你丫的想死都难。”

    可是周易还是摇了摇头:“我可没这么说......”

    这下连黄律师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这位周先生说话颠三倒四云山雾罩忽东忽西,这不是玩儿人麽?覃念生却是转了下眼睛:“那周生你说的机会是......”

    “你不是爱赌麽?”

    周易笑了:“那我们就赌一场,在赛场和外围同时开赌,就赌两件事,一:从下个赛日开始直到整个赛季结束,看看你我谁能获得更高的累积赔率,这必须在赛场赌,不包括外围;二,赌最后的冠军马得主,你我手中的任何一匹赛马获得冠军马都算是赢,可以在外围同时开赌。这两种赌法一是赌累积赔率,二是赌冠军马花落谁家,与投注的金钱无关,可不是靠资本雄厚就能赢的,是不是很有意思呢?”

    “赌马?如果我赢了......”

    “如果你赢了,我就收取你八十亿的美金和那块土地,为你治疗癌症。如果你输了,我也不妨勉为其难帮你治疗一下,不够却要你从此退出地下马界,不再继续破坏规则,同时还要你做我的临床试验对像,如何?”

    覃念生就像是一个宝库,周易只是稍稍检查了一下,就发现他体内存在至少五种以上不同性态的癌细胞,有侵入破坏性强的、有专能破坏人体免疫系统的、甚至还有专能侵入脑部神经,引导人沉入幻想、使病人性情大变的......巴颂那边的研究已经进入了临床试验阶段,目前是周氏集团相关部门在秘密征集一些志愿者,可是得了这种病的人往往宁愿死在家里,也不会去做小白鼠,要征集到各种癌症患者谈何容易?更何况覃念生的求生意至无比坚定,简直就是天上地下五湖四海中最合适的小白鼠。

    “真是太不公平了......”黄律师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按照周易的赌法,无论输赢覃念生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如果输了,还要失去多年经营的地下马界,里外里周易都像占了大便宜。

    “公平,非常公平!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比起我的生命来完全不值一提,周生,如果我输了,甚至可以把我名下的所有产业都送给你,只要你只好我的病。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在香江马界,还没有人能够阻挡我赢马,就算是你也一样。”

    哪怕对周易敬若天人,可是一旦提到赛马,覃念生就会信心百倍,在赛马领域,他不会对任何人低头,哪怕是掌握了他生命的周易也是一样。

    这位地下马王有些恶作剧地拿出一张名片,递到周易手中,名片上写的却是‘天堂官财集团......’

    官财?周易微微一愣,这家伙明面儿上的身份居然是生产棺材的?娘的,说什么如果赌输了,要把名下产业都送给自己,这个笑话也未免太冷了些。

    “算了,我对官财集团没什么兴趣,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周易看了这家伙一眼,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一个经营棺材的家伙,却在为生命延续,与病魔搏斗......

    “那就多谢周生了,黄律师,立刻准备合约......”覃念生长出一口气。

    ***

    “这可真是一场倾城豪赌,周老弟,其实你就算直接开口要覃念生的所有财产和他建立的地下马界,他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又何必还要进行这场赌博呢?”

    在李双楷的私人别墅中,周易、李双楷、何东英面对面坐在沙发上,李何二人约见周易,本来就是为了商谈该如何对付这位地下马王,想不到周易却会带来这样的消息。

    “如果我说是覃念生永不言败的精神打动了我,两位会相信麽?”

    周易笑了起来:“而且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规则破坏者,却也同时做了很多好事,我救他一命也不算过分,不过我的把握并不是很大,要增加治疗成功率,首先要做的就是打击覃念生的信念......”

    “周老弟,这我就不懂了,覃念生能够活到今天,是因为他的信念系于一场场赛马,他对自己的心理暗示,也就建立在这个基础上。如果你赢走他的一切,让他唯一的信念崩溃,那究竟是救他还是杀他呢?”以李何二人的智慧,也无法明白周易葫芦里究竟卖了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