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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赌界能人辈出,各个都有绝活,什么当场演变青龙,听骰子猜牌九,让人眼花缭乱,可最高境界并非是变a变k,而是变出一张3!

    看过刘华的电影《赌侠》的都有印象。片中那位英俊的赌侠小哥儿,一出场就用‘无限分牌’的手段大赢21点,让挑衅者无颜以对,可说是继承了师傅的八九成赌术,却偏偏无法成功变‘3’。十次中能够成功一次就不错了,还得看面对的是什么人。

    很多人都不明白,变3既然这么难,还苦逼地去变它做什么?无论21点还是梭哈、德州扑克,也没见3有多重要,似乎还是变a、变k更实用一些,也就无法理解这些赌界高手为什么要孜孜追求这种看似并不实用的技术。

    “变3?高先生这是要考较我啊?”

    周易笑了,普通赌徒不明白,他却是明白其中的道理。

    在这个世界上,甭管你是赌神还是赌仙赌圣赌鬼,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种人——‘老千’。

    就算以周易的强大精神力,也还做不到周星星那样平地抠饼,直接搓出自己想要的牌;赌神高晋也是一样,因为那已经是造物一级的手段了。这可不是玄幻世界,可以有武术、风水、甚至西域教的三生转世,却不可能平空造物,谁也不行。

    所谓的赌术,其实就是千术。变出一张3,其实就是千出一张3来。赌神与小老千的区别无非在于,赌神出千无人可破,仿佛是一种艺术,小老千不仅是手法慢、而且处处都是漏洞,行家一眼就能看透。

    要赢扑克,赌神身上也得藏牌。不过藏得比所有伟大的魔术师都要巧妙,手法更是快如闪电,加上修炼过的强大精神力、催眠手段、现代科技的辅助,这就是神。就算周易几次赢牌,也无非是催眠加换牌,和普通老千的区别就在于,他可以换走藏在陈刘媛丽裹胸里的扑克、催眠以催眠术闻名于世的大卫,千尽老千,这就是赌王、赌神了。

    比如赌前把牌藏在衣袖中。赌时把想换掉的牌收进衣袖里,再把想变的牌从衣袖中抽出,例如牌面是akqj4,那么就把4收进衣袖再把10从衣袖抽出就完成换牌了。而牌藏在衣袖里必须要有个排列顺序才能在换牌时准确抽出想要的牌,根据赌博换牌的概率和作用率。目前世界赌坛排列出了最佳的顺序是akqj1092876543,所以a是最靠衣袖口,而3是离衣袖口最远的,所以3是最难抽也就是最难变的牌!

    赌神高晋和周易这种级数的高手,自然不会用如此拙劣的藏牌方式,高晋出入世界赌坛,在有些场合都要经过x光透视检查。所以藏牌的位置附近通常都有反透视装置,藏牌的位置更是匪夷所思。可无论藏在哪里,这个顺序都不会变,换牌时如果是面对低手。那自然毫无难度可言,可要遇到同级数的高手,变3的难度也就会被无限放大,高晋问周易能不能变出一张‘3’。那就是要亲自看他变牌,考察一下传说中的‘灵犀一指’是否有如此神奇。

    “在法国翁吉安雷般赌场用催眠手段赢了大卫、新加皮展现‘灵犀一指’的绝技。让文泰兴这个老鸟都目瞪口呆,这样的高手也会怕人考较麽?这门手法连我也是只闻名,却没亲眼见过,只不过是想亲眼看看,可不是要考较谁。”

    赌神高晋笑着指了下这间封闭起来的密室:“放心,这个房间是完全隔音防透视的,x光线都照不进来,你可以随意施展。周兄弟应该不会怕我偷师学艺、把你的‘灵犀一指’学了去吧?”

    周易这个赌神目前声明不显,知道他厉害的也就是大卫和陈刘媛丽这些人,可这些也是好面子的赌坛高手,可不会傻到打自己的脸、替他去宣传。高晋可就不同了,历经几十年风雨不倒,是世界赌坛公认的第一高手,他说出这种话来,看似玩笑,其实是对周易的尊重,等于是把周易与自己摆放在了同一级别,让赌神高晋偷你的师,那得要多牛逼啊?

    周易却是笑了笑,气死人不偿命地说:“我还真是怕。再说高先生是主,我是客,要展露绝技,似乎也应该由您这位主人先来吧?”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位一向神秘的赌神居然主动约见自己,自己却还不知对方的心思,周易也不会傻到听人家一句恭维话就当众献宝。

    “呵呵,那我就班门弄斧一次,让周兄弟见笑了。”

    高晋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谦虚的人,不过面对‘灵犀一指’的当代传人,他还不会摆什么赌神的架子,笑了笑,便把袖子撸了起来,一直把到胳肢窝附近,这才停下。

    打开面前小桌的抽屉,取出一副全新的扑克牌,送到周易面前,示意他可以验牌。

    “不用了......”周易笑着摆摆手,扑克牌被拿出的瞬间,他就已经用精神力扫描过,这就是一副普通的扑克牌,质量很好,绝没有被动过手脚,更何况以高晋的身份,如果要靠在牌上动手脚出千,那简直就是对他自己的侮辱了。

    高晋将牌取出后摊开,将其中的四张3取出来放入牌盒中,然后将牌合锁回抽屉中,此刻这副牌中已经没有3了,他随便抽出五张牌,把牌面翻开给周易看了,分别是黑桃2、黑桃4、黑桃5、黑桃6和方片k。这在梭哈中叫做‘大无赖’,没对也没花色,在赌牌时如果遇到这种牌,那基本上只能盖牌加骂娘了。

    高晋笑着看了周易一眼,将作为底牌用的方片k盖在牌下,然后拿起这张牌,向桌面上甩去,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任何停滞感,等到这张‘底牌’再次出现在桌上时,已经变成了一张黑桃3!通花顺,天牌!

    “好手段!”

    周易没有鼓掌,而是定定地望着高晋,心中竟然有些恐惧感。

    这种恐惧不是因为高晋成功换牌,换牌这种手段,随便找个不算太二的魔术师都能搞定。问题是高晋在他面前换牌,他却硬是没有看出这张牌是从哪里换出来的!

    面对大卫、甚至是陈刘媛丽这个世界排名第三的美女赌王时,周易都能够‘看’清她们的每一个动作,如何换牌、牌在哪里?神秘兮兮的高手们在周易看来就像一群考场作弊的小学生,那是洞若观火的感觉。可高晋的成功变出这张3时,他竟然看不出人家的手法。

    真正让周易感到恐惧的是高晋绝非什么武术高手,换牌之时没有内家真罡涌动,精神力也很平稳,绝对没有尝试催眠自己!这也就是说,高晋靠得就是千锤百炼的手速,是真正的赌技、这种技术比他个武术加成的当代‘赌神’更为纯粹。如果说赌坛也有原初之神,那高晋就是!

    高晋就像是飞刀无双的小李探花,没有如荆无命一般的凶悍、阿飞的冷漠、上官金虹的霸道、如意棒孙老人的深厚功力,他就只是把‘飞刀’这门技术练到了极致,一样可以笑傲天下。

    纯粹的赌术、真正的赌神,这样的人如果来修炼武术又会有何等成就,比起人家,自己这个靠系统帮助的‘杂家高手’‘全能闲人’怎能不惭愧、不恐惧?周易不觉吁了口气:“我看不破......”很想问问高晋究竟把牌藏在了什么地方,不过终究还是忍住了没问。

    “灵犀一指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破的,现在该轮到你了。”

    高晋笑着将牌推到周易面前,等待着他的表演。能让赌神期望,这在普通赌坛高手来说简直就是无上殊荣,可周易却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高先生,我不是职业赌徒,可没做准备,你想让我如何表演呢?”

    像高晋这种人,平时身上没有个七八副扑克牌、两三副麻将天九,以及隐藏这些东西的高科技辅助用品,那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可周易却并非职业千手,没事儿在身上藏这些玩意儿做什么?用‘灵犀一指’拦截高晋换牌,可惜高晋的手法太快,连人家从哪儿换的牌都不知道,如何去拦截?

    施展催眠术?以高晋在跑马地赛场的表现来看,他的精神力也是不俗,想要催眠他肯定要进行一番争斗,虽然周易有把握取胜,却难保证高晋精神力被冲破后会不会产生什么不雅现象,毕竟是人家这里做客,下这种重手太没道理了。更何况催眠术始终是赌术的辅助,就是催眠能力再强,也难被赌界中人真正认同。

    周易一时倒是有些为难了。

    “呵呵,周兄弟身上似乎没有赌术装备,这倒是我疏忽了。”

    高晋摇头笑了笑:“也罢,你就用我的好了,作为一名职业赌徒,我都是随身携带这些专用道具的。”

    说完抬起右臂,在自己的胳肢窝内按了一下。

    “原来如此!好家伙,居然还有这么精良的赌博用具?”

    周易不觉微微张大了眼睛......

    (未完待续)

    高晋穿得是一件白色浴袍,袖子被一直挽到胳肢窝下,两条手臂光洁溜溜,连手毛都是清晰可见,哪怕是周易之前用精神力查看,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可他只是在胳肢窝按了一下,右臂上便浮起了一层‘皮肤’。

    这层皮肤完全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皮色、体毛、黑痣......隐隐可见青色的血管,无论什么人看,都会以为是真的,可这偏偏就是一层假皮!

    在这层假皮下方,才是高晋真实的皮肤,而在一真一假两层皮肤之间,则是隐藏着一条牌龙,akqj109287654......本该是3的位置上,却少了一张黑桃,多出了一张方片k。

    这是什么黑科技,纳米等离子原子量子基因磁悬浮还是火星来的?文科生伤不起......周易会目瞪口呆,至少有一多半是惊诧这玩意儿居然躲过了自己的精神力扫描,全能闲人系统只是开了些赌术技能,还在棋类副职业之下,自然也就没有相应的道具出售,他今天还真是开眼了。

    “呵呵,不要问这道具是从哪里来的,保证你有钱也买不到,不过周兄弟如果有兴趣,我倒是可以送你一对。保证无论是x光还是更高阶的扫描设备,都无法查到这个道具的存在。”

    高晋买了个关子,轻轻托起这层‘皮肤’,送到周易手上:“你我臂长差不多,这件‘乾坤臂’可以自动修补百分之五以内的误差。你也可以正常运用。”

    “那倒不用了。”

    高晋如此坦然、如此装逼,倒让周易起了几分好胜之心,哥们儿没有这类黑科技,也不代表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小看人不是?

    周易把乾坤臂推回到高晋面前,拿起桌上的扑克牌,从中取出一张黑桃a和一张方片2,将黑桃a放到自己面前,方片2交在高晋手中。示意他盖起牌面后,笑道:“高先生既然如此坦诚,我也不好藏私了,这就是灵犀一指,请您多多指教。”说着。用右手食指在自己的牌面上轻轻一点,瞬间这张黑桃a就变成了方片2。

    “在我面前换牌?”

    高晋脸色一变,连忙掀开自己面前的牌,微微一愣之后,不由放声大笑:“好手段,一指分天地、定乾坤,灵犀一指果然名不虚传。周兄弟,能在我面前这样换牌的,你还是第一个。”

    周易微微一笑,又伸出手指。在面前的方片2上轻轻一点,眼前顿时出现了魔术般的一幕,方片2好像穿越到了另外一个时空,从桌子上消失不见了。速度之快。让高晋都情不自禁地眨了下眼睛,然后开始上下打量周易。从周易还算英俊的小脸蛋看到小pp,直看得周易全身发毛,苦笑道:“高先生,您看完了没有?”

    “想不到啊,我高晋此生也会遇到一个让我看不破的高手,周老弟,你用的是什么道具,竟然连我都没有见过?”要做一名合格的赌术高手,手快眼基本功扎实是必备条件,同时还要熟悉各种顶级的赌博道具,高晋本人甚至就是制作赌博道具的高手,可是以他的眼力,竟然看不出周易是用了什么道具,这比看到‘灵性一指’更为震撼。

    “别问,我也不能说。”

    周易有种恶作剧成功后的快感,哥们儿是没有这样那样的道具,不过却有系统给予的维度空间,几十上百种蛊粉都能放得下,还怕搁不下一张扑克牌?琢磨去吧,保证你想不到。不过这维度空间中是放过蛊粉的,方卉当初中了点惑心蛊粉,就整得香积消瘦长眠难醒,放个屁都成了一种十分奢侈的事情,这张牌合适再拿出来麽?

    “呵呵,我能理解。”高晋也是很有风度,接过莫名出现在面前的这张方片2,左看右看琢磨了半天,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无奈放弃。赌界高手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人家不肯说,他这位当代赌神要是不停追问,那就太没风度了。

    “高先生的神奇道具和快捷手法我见识了,果然不愧是赌神。不过您这样的大人物巴巴地把我叫来,该不会就是要看一眼灵犀一指吧?”周易对高晋的印象也不错,也就不绕弯子了,直言不讳。

    “灵犀一指还不值得我见周兄弟一面麽?”

    高晋是有见识的,刚才周易出手虽快到让他看不清楚,可凭多年纵横赌坛、对各种手法的钻研心得,也能感觉出这种手法另有奥妙之处,只是他并不知道周易施展灵犀一指时,还是用了内家真罡辅助而已。

    见周易没有接自己的话,高晋不由暗叹一声,对这种失传已久的传说级手法,他还是有些向往的,周易若是表现出半点可传之意,他也自然有好东西交换,不过人家不接口,堂堂赌神也就不好继续这个话题了:“除了对灵犀一指感到好奇之外,我还有一件事要通知周兄弟,覃念生这单生意,我接了。”

    “我与覃念生的赌局?”周易微微一愣,随即释然:“也是,如果他不做争取,那也不算地下马王了,他想赢。不过我倒是没想到,高晋先生号称从不替人出手,一向独来独往、神秘如斯,怎么会管起覃念生的事情来?”覃念生一条小命就捏在他手中,可既然有了赌局,人家想赢也是无可厚非,周易倒是能够理解,只是不明白高晋这次为何会一反常态,难道说覃念生能够开出让赌神也要心动的条件?

    “覃念生的事情我本来管不着,不过云顶集团周国鼎的面子,我却是要给的。”

    高晋叹道:“我欠他一个人情。周国鼎要与覃念生合作,在大马、新加皮做赛马,也弄出一个马会来。如果覃念生输给你,他的地下网络以及多年积累的资源就要拱手相让,周国鼎的合作项目就要流产......”

    “原来如此。”周易微微点头:“早就听说高先生是香江马界唯一一个中过‘六连彩’的人,如此眼力,如果有你帮助覃念生,倒是会让我有一点压力。”周易说得是事实,高晋能够买中六连彩,说明也具有相当强的分析判断能力,这方面的实力就算不如他。恐怕也相差不远。有高晋出手,他要在本赛季的‘累积赔率’上赢过覃念生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只是一点压力?”

    高晋忍不住看了周易一眼,这位小兄弟还真是有信心,自己这个当代赌神出手,你好歹也该是‘压力巨大’才对吧?给点面子行不行?

    “呵呵。有您这个赌神加入,这场赌赛会变得更加紧张有趣,我很期待。”

    周易笑道:“要是我没猜错,‘闪客’应该就是覃念生控制的赛马,而它能够变得如此强,应该就是高先生的手段吧?”

    “果然不简单。”高晋目光闪烁地望着周易:“你是怎么看出的?”

    “任何一匹马都必须经历成长的过程,这个过程则会通过它的身体表现出来。肌肉的爆发力、血流速度、心跳速度、氧气利用率......这些形成了一种特殊的语言,一旦掌握了这种语言,就可以深入解读每匹马的状态,相信高先生也是此道高手吧?”

    周易笑嘻嘻地望着高晋。在哥们儿面前就不用隐藏了,你能看到的东西,哥们儿难道就瞧不见麽?

    “果然是‘观骰’的高手。这样看来,你昨天第一场比赛的‘全中’就不是靠运气、而是靠绝对实力了。”高晋点点头。没有吃惊,只是有些意外和开心。

    俗话说‘换千不看一、举手易过眼’。赌马、赌六合彩等类。讲究的就是一个观察力,赌界把这种技术统称为‘观骰’;不过要学会这门手艺,不但要具备相当强悍的精神力、分析判断力,还有培养出类似第六感的直觉才行,而且就算是多年锤炼,‘观骰’的准确率也很难超过六成,像是高晋这样的赌博天才,为了赢‘六连彩’也是看了小半个赛季,最后才做到十者中六,成就了一个神话。

    周易如此年轻,如果说手法高明、加上道具精奇成就赌王甚至是赌神之位,那都不算什么,可他在‘观骰’上也有如此成就,这就让高晋不免有些吃惊,同时也生出惺惺相惜之心。

    多少年都是一个人站在赌界的巅峰,如果将赌界比喻成一名裸女,那就是任他上下其手的裸女,一个人玩得久了,突然来了个同伴一起玩儿,是谁都得感到刺激、高兴,高晋也不例外。

    “彼此彼此,不过我很是奇怪,据我观察,‘闪客’虽然是匹很有潜力的马,可从它上场比赛来看,应该是用某种方法在短时间内提前催发了它的潜力。高先生这是什么手段?难道就不怕这样做会伤害到‘闪客’麽?”

    其实畜牧副职业下也有快速激发动物潜能的手段,只不过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副作用,如果要完美运用,还要周易花费一些时间,针对性地开发出一些‘恢复性药剂’才行,而且这样激发动物的潜能,效果远远不如自然激发,所以他才没轻易用在黑风身上,最多也只是为它调配马料补身,打开一些经络血脉而已,都是量变的积累,并非质变的逆天手段。

    高晋显然是掌握了某种类似的手段,周易这也算是投石问路,想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是否有人能够超越自己掌握的系统技能。(未完待续)

    周易发现高晋很娘,笑语盈盈令人如沐春风,就是有点不够痛快;刚才问他乾坤臂的来历就是如此,现在问他用了什么手段提前激发闪客‘潜力’,这货也是不肯痛快说,只说什么是结合了中西畜牧手段,还加入了一些中医秘法。

    周易真有些嗤之以鼻,说到中西畜牧手段、中医方子,天下人还有能超越哥们儿的麽?不说就算了,毕竟是在赌界打滚了几十年的老油条,虽然彼此欣赏、惺惺相惜,可要像朱小花他们哥几个一样交心交肺,那也不现实。

    高晋这一加入,这场与覃念生的赌赛就变得更有意思和挑战性了,就连周易也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压力。覃念生手中拥有足够的资源,高晋的分析判断能力不比自己差多少,怎么看这都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赌赛。当然所谓的势均力敌,也就是就目前来看,周易这还没有真正发力呢,高晋的加入未必就不是一个催化剂,他不加入还好,如此一来,或许只会让覃念生输的更惨。

    周易毫没掩饰自己的信心和决心,硬是没把赌神高晋这尊老前辈当成一回事儿,中青两辈儿当代赌神就此开始了生命中的第一次亲密碰撞。

    我等着你......

    如同对立在紫禁之巅的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华山之上的天下四绝,高手最是空虚寂寞冷,谁来做我枕边人?周易还是个青涩的年轻人,高晋却是站在赌界巅峰三十年的老家伙,见到周易肯迎战,眼睛都放光了......

    这一场两代赌神的‘高峰会议’结束的时候,太阳雨还下着,便如周易高晋兴奋而又略带紧张的心情。周易离开的时候,高晋也坐上车隐入层层雨雾之中,抛下一池婉转娇啼的妹纸,头都没回一下。这个位于中环的休闲别墅其实是覃念生名下的产业,至于赌神高晋住在哪里,估计只有他的好基友和逝去的老婆才会知道。

    跑马地首赛日的比赛让周易名声大涨,也然地下外围公司以足称恐怖的速度膨胀开来,在香江、在东南亚各国、在华夏,一张完善的网络渐渐张开;阿强这些得到好处的小人物就是最好的口碑,至于宣传,有柳絮和周易的那场‘恩爱秀’,还需要去ccav打广告麽?此时只要稍稍再透露一点李双楷与何东进联手入驻外围公司,让所有马迷都知道这是一家资本雄厚、堪比电脑界‘神船’、手机界‘大米’的业界良心公司,水到渠成就成了正常而唯一的结果。

    对马界的暗中控制、主宰赛场风云,是覃念生得以活到如今的信念支撑,周易之所以要提出赌赛,就是要彻底在正规赛场和阴暗的地下网络双重打击这位‘地下马王’;他病到如此程度,仅凭这种类似迷信的信念支撑,只会起到相反的作用,要彻底击垮他的固有精神世界,建立一个新天地,才会看到希望,这也算是周易的一番苦心,无非是看在这位地下马王还算为国为民做了些实事的份儿上,看在他身患多种癌症却还能不死,实在是天下无双的临床试验‘小白鼠’的份儿上,否则周易才不会花费这么多心力去救一个常年行走在黑暗中的家伙。

    这场赌赛将会绵延整个赛季,周易不可能呆在香江等赛季结束,父老乡亲亲朋好友有关系没关系的一票人还在等着他回云水举办男方婚礼呢。好在有私人飞机很方便,遇到重大赛事时,大可以直飞香江,反正贵宾厅的位子是时刻对他这位‘史上最坑组织’的马会会员虚席以待的;现代资讯也发达,通过卫星电视其实就可以实时下注,也耽误不了什么。

    临行时又见了覃念生一面,给了他两粒上次回云水加制的‘伸腿瞪眼保命丸’和一个中西药结合养护的方子,可以基本保证这货在赛季结束前不至于突然病发离世,周易才拍拍屁股,带上父母家人,连同李家这边的‘娘家人’,坐上私人飞机,直飞楚都机场。

    回家了,这一趟出行,几乎绕行了大半个华夏,史上最充实的蜜月无过于此,柳絮在与黑风分手的时候,甚至忍不住流下了离别泪,不过黑风必须留在香江与张华进行足够的磨合训练,望气别院虽然好,却并不适合练马。

    “回到家你想先做什么?”

    周易笑眯眯地望着媳妇,这些天在香江不是忙着见人就是忙着练马,倒是有些慢待了老婆,准备要补偿一下,脑中自然想起了七尺大床。

    “先去登记......”柳絮白了他一眼:“转来转去的都办了两场婚礼了,却还没拿到结婚证呢,就你没心。”

    “哈哈,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对对对,回到楚都后,咱们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拿结婚证。对了,还要给那些负责注册登记的大妈小妹带够喜糖,别让人家说咱们不懂事儿。”

    周易笑着连连点头:“这么久没回去,也不知道金洋洋和小黄怎么样了,我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俩货,可千万别给我惹出麻烦来就好......”

    ***

    剑马湖今天的风浪不小,很多靠水吃水的乡亲在这种天气都不会出湖打渔,不是怕危险,一个被大山包裹其中的内湖风浪再大又能大到哪里去?覆舟翻船是海上人家才应该担心的事情。关键是这个天气大鱼不肯上浮,小鱼没感觉,没必要做苦哈哈,还不如看戏舒服呢。

    水面上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有柴油动力的木质铁叶子船、有纯粹的风帆动力,甚至还有连帆都没有的划桨船竹筏子,上面挤满了附近十里八村的乡亲们,啃着烤玉米、磕着瓜瓜子儿花生、一个个眯缝着眼睛,摆出等待开锣唱大戏的架势,过了十几分钟,就见远处漂来一条猪槽舟,上面站着两个黑乎乎的人影,似乎手里还拿这家伙什儿似的。

    今天是五级风,浪涌起来也有小半人高,驾这种舟其实很有难度,不过这条猪槽船穿波破浪而来,倒是十分平稳,看得这些常年靠水吃饭的乡亲一阵阵赞叹。

    “来了来了,是两个小老道啊,不知道金洋洋和鱼龙小黄这次能不能顶得住?”

    站在船头跳脚乱叫的正是二癞子,这货伫立风中,一头长发飘逸如仙,黄棉袄、黑胶棉鞋,手里还拿了个掉了八成漆的大喇叭:“乡亲们啊,这是第几次了?金洋洋坚守鳖头岛,众老道仗剑要行凶啊,这一趟大家押哪边儿赢?”

    “那还用说,金洋洋好歹也是小周先生家的,猪不亲人还亲呢,这几个老道就不是好东西,吃了人家用了人家的,还要对付人家养的猪?这也就是小周先生不在,不然还能容他们胡闹,可怜俺们这圣人教化之地啊......俺无条件支持金洋洋,赌五斤白鲢鱼!”

    “我再加两只乌龟!”

    前面人话声未落,上闸口村的一个娘们儿便扯开嗓子叫起来,引得大家一阵狂笑:“可不就是有两只乌龟麽?俺也加了,加两只乌龟!”

    猪槽船渐渐掩进了这个位于剑马湖中心位置的小岛,船上现出两个木昝布袍,白袜芒鞋、大冷天儿里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小老道,一人手里操着一只船浆,手里倒是没拿什么凶器,就是嘴中不干不净,冲着小岛怒骂道:“蠢猪,俺师傅是你主人的朋友,你家的客人,你怎么敢偷了俺师傅的法器,还不快交出来!还有那些酒!”

    说是小老道,其实这俩年级也不小了,都是三十上下的岁数,不过保养的还算好,比起风里来浪里去的乡亲们,那基本就是小白脸儿了。

    “噜噜噜......”

    一个土洞内探出个猪头,正是眉开眼笑的金大官人。

    金洋洋冲两个小老道呲了呲牙,一个转身,把屁股对准了两人,这大的风,居然还能听到它双股之间发出‘噗’的一声响,顿时一股恶臭随风而来......

    “好臭,真是太臭了!”

    水上围观的乡亲们和俩小老道似乎都是极有经验,早在金洋洋转过屁股的时候,就纷纷从身上取出毛巾、布条裹住了口鼻,唯有二癞子面不改色,仍是拿着大喇嘛做现场解说:“开始了,今天的战斗还是从金洋洋转过屁股开始......看来它昨天吃得不错,这个屁很臭!小老道会用什么方法应对呢?照以前的规律,俺们可爱的鱼龙小黄应该要现身了吧?”

    “小黄!小黄!”

    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乡亲们的呼声更加热烈了。

    “师兄,怎么办?师傅说了,这只猪虽然可恶,却毕竟是周先生的家畜,打狗也得看主人,只能降服不能伤。可这头猪太狡猾了,还有那条怪鱼帮忙,上次来的师兄弟一个不小心就被它拽进水里,差点就被淹死,我们要是不出重手,恐怕降服不了它们、无法取回师傅的法器啊?”

    “哼,不过是一头猪,一条鱼而已,能有多少智慧,上次来的师兄弟是太过轻敌了,这次你大师兄我亲自到来,还怕降服不了它们?”

    另一名小老道冷笑一声,缓缓举起右拳,指缝中隐隐有银光闪动......

    a380刚刚停靠在楚都机场,一溜儿黑色大奔就迎了上来。

    早早就得到了周易的电话,由小花同志牵头,调动了楚风集团所有上档次的豪车,提前半个多小时就来到机场等候了。刘珂和张钊这两位大老板也是亲自赶来,多少天没见周易了,怪想得慌,而且这也是个在大老板李超人面前混脸熟的机会,下一步楚风集团要冲出亚洲、走向世界,还得有李超人这样的大人物指明方向呢。

    周易他们分成三拨,一拨是周茂通老爷子牵头,直接杀向云水山,婚礼要在云水山举办,婆家人早早入住‘望气别院’暖房,这也在讲。周易的大姐二姐,大姐夫二姐夫,去过没去过‘望气别院’的,都在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有羡慕小弟打造了这个世外桃源的,也有拾掇起一二三,说是在法国香江举办西式婚礼也就罢了,现在到了咱的一亩三分地,新媳妇的规矩是如何如何,听得柳絮好不紧张,偷偷去拉周易的袖子。

    还好周易早有了安排,直接提了陈道平安排人开回、寄放在刘珂处的路虎车,把媳妇儿往里头一塞,打声招呼就加油蹿了。理由冠冕堂皇,小两口要去履行最神圣的程序——登记结婚,让大姐二姐朱小花他们起劲拾掇去吧,华夏式婚礼最是繁琐,能躲一会儿就是一会儿了。要不是父母亲都来了,周易都想在登记后直接拉上柳絮沿着云水山好好转上一圈儿,结婚那天回来才好呢,省得头疼。

    第三拨人是朱小花带队的娘家人,婚前这段时间娘家人是照例不能去婆家的,其中就包括柳絮在内,登完记都不能呆在‘望气别院’;为此朱小花特别安排了老地方集团刚刚落成不久的新酒店。号称六星级的五星宾馆,用来招待李家人也算勉勉强强了,李超人也不是个挑理儿的人。

    三拨人各有归宿,唐宝就有些迷糊了。一把将朱小花拉过来:“老大,你说我算是娘家人还是婆家人呢?”宝二爷还有个雅号叫‘捉古园主人’呢,讲古,在国外香江无所谓,到了华夏,那就不能乱了规矩。不然多没面儿呢?

    “你?”朱小花这个总管也有点号不准脉了:“你这就难了,说是娘家人吧,你跟咱哥儿几个是一拜,严格来说还是新媳妇的小叔子呢;说你是婆家人吧?从柳老太太那儿论,你跟新媳妇还沾着亲......这不是为难我麽?你这里外都不是人啊?”

    “嘿。胖子!骂谁呢?”唐宝一瞪眼,这也就是一拜的哥们儿,要放在京都,敢这么说他,下一刻就得卷铺盖离开四九城,甭混了就。

    “开个玩笑,这不是想你想得麽?打是亲骂是爱。哥们儿可就认识你这么一个高~干子弟。还不得起劲巴结啊?”朱小花嘿嘿笑道:“早给你想好了,长辈儿的关系是长辈儿的关系,兄弟结拜那是正谱儿,桃园三结义传诵千古。你说关公要是刘备媳妇的表亲,他算娘家人还是婆家人?还得是义气为先对吧?你算婆家人,我还给你安排了当伴郎呢......”

    “对对对,我就喜欢当伴郎......哥们儿多问一句。伴娘漂亮麽?”唐宝一听就乐颠儿了,这是他的爱好啊。

    “有啊。柳絮多不容易,无亲无故的,要找个伴娘还真是不容易,可哥们儿是谁?被咱一番求索,终于找了个合适的人选,人家也乐意。这麽告诉你说吧,人美、有名气、有内涵、气质好,认识柳絮,还跟小叶子挺熟,保证你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出来。”

    唐宝被他说得心里直痒痒,顾不得玉玲珑和小兮儿还在身旁,一脸急色地道:“可没有你这样的啊,伴郎不知道伴娘的身份,这还有天理麽?快说快说,大不了本少爷给你开个绿灯,多介绍几名鲁省苏省的官员给你,你俩口子不是想大展拳脚麽?”

    “这还差不多,现在哥们儿端的是老三的饭碗,你帮我就等于是帮老三啊?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告诉你,这位伴娘,那可是个才女,据说多少人都惦记着呢,她就是......”

    正说到硍节儿上,手机响了,才听了两句朱小花就大叫起来:“二癞子?怎么,又打起来了?这热闹来得,你周叔刚下飞机......不用告诉他们,人登记结婚呢,比金洋洋可重要多了,你跟乡亲们看着就行,这帮大老道小老道都是不懂事儿的家伙,就一个领头儿的明白点世理还高傲得不行,打起来没关系,都打了多少架了,咱家金洋洋别真得吃了亏就好。”

    “那不能,花叔你放心,我和乡亲们都看着呢,还是那个道理,洋洋吃了亏,咱就上去拉架,洋洋要是占了上风,咱就当看不见对吧?”二癞子声音爆大,连唐宝都听清楚了:“有热闹,怎么还牵扯上金洋洋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老大?”

    “哈哈,说来话长......你上婆家人的车队吧,不要进别院,就在云水村等着我,等老大我把娘家人安排完了,就赶过去,估计还能赶上这场热闹......这个金洋洋啊,就是给力,哥们儿是越看它越顺眼了。”

    朱小花藏着掖着吊足了唐宝的胃口,就是不肯说明白,弄得唐宝心里好像猫抓一样,一手一个牵起玉玲珑和兮儿的手钻进了车里,生怕赶不上朱小花说的‘大热闹’......

    周易的户口是落在楚都,柳絮也一样,所以这个结婚登记还是得在楚都鼓楼区民政局办。民政局结婚登记处日子分得好,一三五是离婚、二四六是结婚,周日休息,工作人员每天都过着精神分裂病人一般的生活,今天还是喜气洋洋大把喜糖往家里带,赶明儿个就是哭哭啼啼愁云惨雾,要费尽心机劝解劝和不说。随时还可能被骂上两句,冰火两重天,苦逼并快乐着。

    后来有高人给做了科学分班,有经验的娘们儿就负责一三五,够耐心嘛,刚进单位的小年轻儿就坐二四六,小姑娘们身软音清的,跟喜庆的气氛比较般配。

    周易小两口的运气不错,今天刚好是周六。结婚登记处的工作人员是一水儿的软妹纸,个个都是笑语如珠,看着就让人高兴,撒了糖,手续很快就办完了。

    周易仔细观察了,从踏进婚姻登记处开始,柳絮就在笑,真正开心的微笑、特有安全感觉微笑,在法国搞婚礼酒会的时候,没见过这种质量的笑,在香江圣约翰大教堂面对地区主教、甚至是纵横驰骋在赛场上获得第一的时候。也没见她笑得如此甜美。

    很多人都认为这张纸说明不了什么,可周易此刻却明白,这张纸真的说明了许多事情,当一个女人与你牵着手、走进婚姻登记处领取了这张纸时。如果她还能露出这样的微笑,那说明在她的心中你是唯一位置,这张纸就是她害怕失去你的最后保证......

    柳絮在为这份保证欣喜,周易又何尝不为她的欣喜而感动?就连柳絮都没有想到。周易就就在婚姻登记处轻轻抱起了她,自下而上承接住她的芳唇。给了她一记深吻。

    “哇!”登记处的妹纸们尖叫起来,一个个的眼睛里都闪动着小星星,全跟着醉了。

    “易哥,我想吃炒粉,你亲手做的炒凉粉......”

    走出结婚登记处的时候,柳絮的半个身子都挂在周易的手臂上,忽闪忽闪的眼睛里写满了火热的情绪。

    “好啊,我带你偷偷溜回‘望气别院’,做给你吃。”

    三天后就是结婚的正日子了,按照鲁省的规矩,小夫妻这个时候要分别呆在婆家和娘家,不能私自见面,所以周易才说要‘溜回去’。

    “不要啊,我要去跳蚤市场......”目光还是如此热烈,就是多了一些柔柔的东西,回忆总是会令人心醉的。

    “呵呵,那就去跳蚤市场,老婆大人吩咐了,我当然要照办。”周易笑道。

    很久不来,楚都跳蚤市场扩大了不少,更加热闹了,不过柳絮当初那个摊位已经变成了卖金鱼的,两人嗅着炒粉的香气,找到了一家生意不算太好的炒粉摊,周易用一百块钱,暂时租用了这个摊位。

    还是那晚娴熟的手法,只不过站在一旁的柳絮却不是那个可怜兮兮的‘卖粉姑娘’,变成了人们眼中气质优雅的富家小姐,周易也不是那个懵懵懂懂跑过来帮忙炒粉的‘陌生人’了,已经是她心中最深刻、最难忘怀的一部分,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周易炒粉,柳絮把自己放在幸福的包围中,一会儿微笑,一会儿流泪,看得那个白得了一百元的炒粉摊主一阵疑惑,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了,一个比一个文艺片儿?

    “吃吧,趁热!”

    周易亲自出手,还不得惊呆了摊主和食客们,眼看成票成票的大姑娘小媳妇儿老头儿老太壮男涌了过来,周易快速盛了一碗炒粉塞进柳絮手中,抱住她左转右转了几下,神奇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急得那位炒粉摊主伸长了手臂叫唤:“大兄弟,你这手艺......”

    “真好吃......”依偎在路虎车上,柳絮小心翼翼地吃下了最后一片炒粉,脸蛋变得红扑扑的,让周易很想扑上一去咬一口,尝尝是不是多肉多汁。

    “下面还做什么呢?”怪不得电影里的情侣都爱玩浪漫,这感觉确实不错,周易都有点上瘾了。

    “好啦,该送我去宾馆了,规矩不能破,不然咱爸该生气了。”

    柳絮深深望了他一眼:“这三天我都会很着急很着急地等着你,三天后,我要看到最帅的新郎、做最幸福的女人......”

    真酸,不过后味儿甜啊?怎么在法国、在香江的时候,就没有这麽酸、这么甜呢?还是家乡的水土好啊,能养媳妇、还能滋生浪漫。

    跟柳絮一样,周易也把自己放在了幸福中:“我送你,一路都开二档行不行?”

    “一档我也不介意的......”

    把媳妇儿送到‘临时娘家’,看着老婆远去。车厢内犹有余香,周易独自回味了片刻,看看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便准备驾车返回云水山,手机忽然响起,一看是李元芳的来电。

    “元芳大哥,想兄弟了吧,别急,我正要返回云水。我上次给您的五神酿还有没有?回头咱哥俩好好喝两杯。”周易算计着自己回来的消息这会应该是传到了李元芳那里,老酒鬼就是老酒鬼,这就忍不住了?

    “快别提五神酿了,就是为了这酒,金洋洋跟大老道小老道铆上了。平日里打打闹闹也不算什么,你在外面,怕你烦,也就没告诉你,今天可是打出火气来了,热闹大发了......”

    李元芳喘着粗气道:“你家金洋洋和鱼龙小黄真是了不起,刚把四五个小老道打翻在了水里。乡亲们施救上来,人都差点翻了白眼。打了小的大的出来,恐怕大老道这次不会善罢甘休啊?你快过来吧,毕竟是你的客人。乡亲们帮金洋洋拍巴掌鼓掌可以,不好上手啊?再说那些老道也不是白给,呆在你家别院这段时间,据说随手就收拾了几条野狼......”

    “我的天!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金洋洋......”

    周易一激灵:“大老道小老道?是陈英宁陈道长那拨人吧。怎么跟洋洋干起来了?还被撂翻了几个,这个金洋洋。看我回头不打它屁股,有这么招呼客人的麽?对了,这又关五神酿什么事情?”

    “你还别怪金洋洋,都说好狗看家,你这只小猪也能看家呢。也不怪他,那帮道士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我们听了都心疼......别院的黄管事不好说什么,金洋洋这才挺身而出的,周兄弟不是我说你,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大方手了,对兄弟对朋友对咱云水山的乡亲大方也就是了,那些老道算个人种啊?行了行了,你快着点,别让洋洋真吃了亏......”

    “行了,我这就赶过来。”

    酒色财气样样害人,周易虽然没问明白,却隐隐猜出这多半是五神酿闹的。也对,和尚道士僻居山野,很少有不好酒的,尤其陈英宁门下还是拜吕祖这位酒色神仙的,多半是喝顺了自己的五神酿,当成凉水一样用了,金洋洋是个顾家的小性子,这就起了冲突。

    不过陈英宁好歹也是道家大人物,跟自己关系也还行,总不至于跟只小猪一般见识吧?周易又是疑惑,又是好笑,踩足了油门就往云水山赶啊,真是的,大的小的都不让自己省心,这叫什么事儿啊......

    ***

    夕阳半沉剑马湖中,映红了半个湖面,陈英宁站在船头,望着东倒西歪躺在甲板上的几个弟子,真是气也气不得、急也急不得。

    都是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虽说功底差了些,来这里无非就是让他们见见世面,没指望哪个能扛起场面,可这也太惨了点吧?五个人被一头猪一条巨鱼给弄成这样?

    “连万欲针都动用了?生生丢尽了终南派的脸面,让那几个老朋友怎么看自己?”

    看到一名弟子的额头上、脖子上扎了许多跟毛发粗细的银针,陈英宁不觉为之气结,这叫什么事儿,本是来坐客帮忙的,也怪自己贪了几杯,管事的不好说,就撺掇一头小猪打自己这个道家协会会长的脸。自己是顾及身份不好动手,却不好阻了徒弟们为师傅找场子的热情,本想着小辈儿出面为自己挽回颜面也好,没想到这几天下来,十二个徒弟硬是被撂倒了六对儿。

    这可怎么进退,有道是‘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就算不看主人,也没听说过终南掌门、当代道家协会会长大战一头小猪的,传出去江湖朋友的大牙都得笑掉了。

    “师傅......师傅,您可要帮我们出气啊......”

    就这,还有个不懂事儿的老徒弟躺在那儿哼哼呢。

    陈英宁这个气啊,就甭提了。

    “陈会长,要我看还是别动手了。你可没说错,这位周施主可不简单,难怪人家能收了白头君邪的飞剑呢?果然非常人也,不说那头金猪伶俐百变,就是那条鱼龙也是异种呢,贫道看倒像我仙家传说中的守洞灵兽一类,这样的人物只可交好,如何能动手去打它的宠物?算了算了。”

    说话人是当今道界七星之一,与陈英宁齐名的老仙翁石洞天,这次被请来共摆七星聚灵阵,为‘望气别院’开灵纳气的道家高人之一,平生最爱的就是珍奇异兽。他倒是爱上了这一猪一鱼,生怕它们吃了陈英宁的亏。

    “哼,我自然明白,既然是来做客,我还能动手打人家的宠物麽?不过这小猪也太顽皮了些,居然趁我酒醉,偷了我的法器去,等周易回来,我要让他给个交代才行。”

    陈英宁也知道自己不能出手,这么大的水,一猪一鱼又是地理鬼,自己是换上泳装水战还是动用飞剑?都不像话啊......(未完待续)

    金洋洋在人类眼中是只猪,可这只有理想有智慧自尊自爱的小猪却不这样认为。自从得蒙主人恩泽,开启了智慧后,在金大官人眼中周易那就是再生父母、他猪生的导师一样。周易之所爱、便等于他金大官人之所爱,周易之所恨,那就是他金大官人之所恨,周易之所有......金大官人便视为自己之所有。什么望气别院百泉谷九阳温潭五神酿,那在金大官人看来,都是它的,都是它的。

    陈英宁带这道家七子,十几个增长阅历的徒弟,不请自来浩浩荡荡在‘望气别院’住了快有大半个月,这帮家伙一个个性情惫懒,最爱的就是流连山水间,自封活神仙,本来没怎么期待‘望气别院’,华夏山水之灵秀多在南方,鲁省也就一个矬子里拔将军的太山,还能有什么灵气了?估计这位‘周施主’也就是趁了几个糟钱,还不会花,跑到山里做了个没多少品味的土豪而已。陈英宁约起同道初来云水时,可没提及周易有许多手段,甚至夺过白发君邪的飞剑。

    结果一到‘望气别院’,大老道小老道全要疯狂了,这是人呆的地方麽?仙人所居也不过如此吧?幽谷兰深、云雾氤氲、飞桥走玉、灵泉处处,虽有些人工雕琢的痕迹,却是匠心独运、混似天成,道家三十六洞天也不过如此了。

    道爷们日久离群索居,基本就没几个有洁癖的,可自打到了‘望气别院’,个个就都爱上了洗澡,九阳泉内时见‘仙体’裸露,高唱道情歌的道家高士。洗个补肾助阳的热水澡。弄几盘周家厨子做得小菜吃吃,还有那仿若瑶池仙品、琼浆玉液一般的‘五神酿’,这日子......道爷们感觉都不用修炼了,就算是白日飞升到了仙界,怕也不过如此吧?

    黄管事也是接了周易的电话,道爷们远来是客,要好好招待,这才拿出了珍藏的五神酿,虽然心疼。却知道周易这位主人向来好客,简直就是个败家的大方手。却想不到自陈英宁以下,一个个都是酒鬼,第一次喝了足足两坛五神酿也就罢了,以后居然顿顿都要!

    黄管事是个会过日子的。周易不心疼他还心疼呢,这些道士说是来看风水寻穴,要为’望气别院’纳灵聚运,起初还算用心用力,可自打喝过了五神酿,自陈英宁往下全数磨起工来,天天也不望气了。就是聚在一起洗澡吃肉喝酒,还顿顿都得是五神酿?

    狗屁!黄管事不好打扰周易这个大方的主人,眼睛一转计上心来,便撺掇起金大官人来。日子久了。‘望气别院’的人多半都知道这只小猪聪明无比,而且最是持家,有次一个采野山民误入百泉谷,也就采了几种天生天养的草药。就被它活活追出去五里多地。这段时间金洋洋和鱼龙小黄玩在一起,整天在剑马湖兴波搅浪。所以很少来别院,要是让它知道有人整天痛饮主人的好酒,不当场暴走才是怪事。

    在黄管事等有心人的撺掇下,金洋洋倒是没暴走,只不过和鱼龙小黄联手,把所有五神酿都运到了鳌头岛上,这也就罢了,最让陈英宁无法遣怀的是,这小猪竟然趁他酒醉的时候偷走了他的神木剑。

    神木剑其实就是把乌木剑,据说是终南开派祖师赤精子成道时遗世法器,不过传说就是传说,这把剑除了承载历史,本身并无任何神奇之处,只是被终南派掌门作为历代传承的信物。

    金洋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弄走了终南派掌门信物,却让他脸往哪里搁?这要是江湖人物所为,陈英宁自然可以出手追回,偏偏金大官人不但是一只猪、而且还是周易的宠物猪,陈英宁就是再不要脸,也不可能放下身架去与金洋洋过不去,更何况这其中还有着周易的面子,打狗也要顾及主人。

    五神酿让陈英宁无比怀念,掌门信物也必须要追回,其余道家六子笑嘻嘻地看热闹,会长大人又不好出手,门下弟子自然要代师出面,对门下弟子的做法,陈英宁既没有鼓励也没支持,徒弟们出手也不失为解决问题的办法,将来就是见了周易的面,他也颜面无亏。

    只是千算万算,却万万不曾想到金洋洋得周易悠然之心开启智慧,不但是只聪明猪,还是只功夫猪,与鱼龙小黄配合默契,又占据地利人和,几轮争斗下来,门下弟子没弄回一坛五神酿、剑马湖水倒是喝了几壶。当然这也是陈英宁暗中交代,对付这一猪一鱼不得出重手,否则别人不论,他的大弟子马道人张衡,却是练就了小飞剑的,金洋洋和鱼龙小黄再是逆天,也万万不是敌手。

    看着甲板上的弟子,陈英宁这次真是有些动气,不过一想到周易的面子,也就只能隐忍,正要招呼弟子驾船返回,忽见水花涌动,一条巨鱼从水中探出了脑袋,头上正端坐着一只眉开眼笑的金毛小猪,正不怀好意地望着自己。

    “果然好大的鱼,是条鱼龙......”

    陈英宁正是一愣,就见这条鱼龙嘴巴张了张,发出类似人类婴儿的叫声,水面顿时像开了锅一样,什么鲈鱼涟漪黑头青、乌龟王八老鳖精、更有好多螃蟹、虾子,一个个浮出水面,好像吃了枪药一般,纷纷向船上跳来。

    满天水族,倒是没什么危险,甚至有些老道喜欢的不行,这下可好,下酒菜有了。陈英宁只是微微皱眉,脚踩天罡北斗步,躲避开这些当头砸落的水族,忽然眼前金光闪动,却是那头小猪从天而降,已经到了他头顶上方,正咧开一张大嘴,两个前蹄并立如乾,直指他双眼。

    “双龙夺珠?这只小猪居然也懂招数,就是出手好生毒辣,这也就是贫道,换个普通人,岂不是要被你弄成瞎子了?”

    陈英宁勃然大怒!(未完待续)

    “火红的太阳它将落山,一只小猪它冲上了天!两蹄一抖威风起啊,要让那老道吃个头排呀......”

    看热闹的乡亲们都兴奋起来。按照以往经验,金洋洋和鱼龙小黄的这一下配合有个分教,叫做‘鱼龙翻波、金猪降临’,那些小老道都是在一刻吃了大亏,被激荡而起的水雾、水族耀花了眼睛,然后就不被金洋洋当众敲晕,也得吃个狠狠的排头。这个老道年龄更大,身子肯定不够灵活,估计也得吃大亏。

    陈英宁却是冷笑了一声,自己看了周易的脸面不肯出重手,这头小猪也未免太狂妄了!堂堂的道家协会会长如果被一头猪封了眼,那以后还用混麽?他也不出拳动腿,就是大袖一甩,顿时一股罡风排荡而出,好像一道钢墙铁壁,狠狠‘撞’向了金洋洋。

    “噜噜噜!”

    金洋洋两只眯眯眼猛然睁开,大声嘶吼起来,就见鱼龙小黄‘哇’一声尖叫,狠狠喷出了一股水箭,足有碗口粗细,亮晶晶好像是高压水龙喷射一样,竟然后发先至,打在了陈英宁袖风上;同时金洋洋两个前蹄转动,左蹄顺时针、右蹄逆时针,在胸前画出两个混元,如抱太极一般,陈英宁打出的袖风竟然被它就此破开了。

    “嗯?”陈英宁倒是一愣,他自恃身份,并不想真的伤了这头小猪,所以刚次那一下‘袖外乾坤’也只用了不到一成功力,却没想到这一猪一龙配合如此默契,竟然破了他的袖风?

    若是一猪一鱼就此退去也便罢了,陈英宁就是脸皮再厚,也拉不下脸来去追一头小猪,可金大官人最近顺风顺水、无往不利。哪里会顾及许多,双蹄一收、敢情插眼睛还是虚招,直接给陈英宁来了个‘黑虎掏心’,差点没把老道给气晕过去。娘的,流氓街头打架的招数居然都用上了?岂有此理!

    大袖一甩,直接拍在了金洋洋两只前蹄儿上,打散了它的力道,陈英宁右手从袖中探出,一把就抓住了金洋洋的后境。就像拎着猫咪那般晃了几下:“好凶恶的一头小猪,今天贫道就替周兄弟管教管教你,谅你家主人也怪我不得!”说着就要扬起左手打向金洋洋的屁股。

    “啪,叫你这头小猪不尊礼仪;啪,叫你这只小猪偷盗成性。不仅偷藏主人好酒、还要偷走客人的东西;啪,我的东西在哪里?还不交出来?”

    陈英宁也只能打屁股,手下不轻不重,既让金洋洋吃些痛苦,又不会真的伤它,将来就是见了周易面,也好说话。金洋洋大睁着双眼。目光无比坚依地瞪着老道,你~妈的,老子就是不哭!

    鱼龙小黄急得连连撞击船身,说来也怪。这条小渔船本是老道们临时花钱雇来的,并不是什么坚硬大船,可陈英宁和道家六子往上面一站,鱼龙小黄那样巨大的身体撞上去。竟然也只是轻微晃动。

    “哎,臭杂毛!这是俺周叔家的小猪。你算老几,也敢打它的屁股,快放开它!”

    “娘的,还不放开,乡亲们可饶不过你,撞沉了杂毛的船,一起上啊!”

    金洋洋占了上风的时候,乡亲们只看热闹不管事儿,等到金洋洋吃了亏,那可就不成了,二癞子打头,刚为人母不久的魏淑芬跟着吆喝,一下勾起了乡亲们护短的情绪,顿时几十上百条渔船围了上来,看这架势,陈英宁要是再不放开金洋洋,可是真敢撞沉了他们的船。

    山里人就是这样,管你是谁的道理,欺负了咱的‘人’就是不行。小周先生虽说是个外来户,可在乡亲们心中,那是比亲人还亲。金洋洋是顽劣成性,平时没少了撩鸡斗狗,没少让乡亲们头疼,可是真被外人欺负了,乡亲们是一致对外,什么老道和尚,一样统统撂翻,再狠狠踩上几只脚!

    “山里人不好惹啊......”

    陈英宁这个道家协会会长虽然也要在场面上出入,却时刻怀着一颗‘成仙得道’的红心,一年中总有八九个月是隐居终南、亲近天地,自然知道山里人只讲远近,却没什么道理可讲,真要被人家撞破了船,这里距离岸边还有两三里水面,他和道家六子全得成落汤鸡,那还有什么颜面自称道家高人呢?

    心里一有了顾忌,可就不好再继续打屁股了,可要在一众山民的威胁下就此放了金洋洋,老道也感觉找不到台阶下,心里这个愁啊。

    “呵呵,陈前辈莅临云水,本该是我用心招待,却不想慢待了贵客,恕罪啊恕罪。不过前辈是否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把金洋洋放了,这头小猪虽然顽劣不堪,却是被我看成家人一样......”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就如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降临,让陈英宁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居然是周易,这会老道看到周易,那就和见了亲人解~放军差不多,知道这是下台的梯子来了。

    这会已是傍晚六点左右,落霞满湖,普通人看什么都是影影绰绰,船上老道又多,周易突然出现,倒是没让乡亲们感觉有多奇怪,湖面上一闹起来,赶来的船只越来越过,谁知道‘小周先生’是搭了哪条船赶来的?

    不过陈英宁却是心中暗惊,他也是稳稳站在混元境界的绝顶高手,又通许多‘道法’,也是很多村夫愚妇、善男信女眼中的‘陆地神仙’,却不知周易是何时到来,又是如何到来。眼角余光看到周易半湿的鞋面,陈英宁心中微微一跳,神态便越发亲热了。

    “周兄弟,你这只小猪可是个护家的......”陈英宁有些尴尬地顺手放下了金洋洋,对周易赔笑道:“也怪老道贪杯,多喝了你几坛五神酿,金洋洋也是护家财心切,这才把酒都转移到了那座小岛上......”

    “胡闹,金洋洋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有这么对待客人的麽?五神酿虽然制作不易,数量也有限,可既然是客人到了,要多少供应,就得给多少供应,这才是待客之道。你怎么敢这样做,是谁给你的权力?看我回去不好好教训你!”

    周易冷哼一声,狠狠瞪了金洋洋一眼,训斥的话语穿风破浪,传遍湖面,乡亲们一听就炸了:“我靠,原来是这帮老道做了恶客!金洋洋做得对啊,小周先生你就不该骂它!”

    “就是就是,什么道家高人,狗屁!”

    陈英宁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周易这是当着外人骂孩子呢,他如何听不出来,只得干笑道:“呵呵,周兄弟也不用怪金洋洋了,毕竟是一只小猪,它懂什么,其实要不是它顺手偷走了老道的法器,偏偏这法器又是我终南派历代传承的掌门信物,老道也不会亲自来讨......”

    “终南派的法器?”

    周易微微一愣,如果这事是真的,那就是金洋洋不对了,也难怪陈英宁会不顾自己的面子,来跟一头小猪过不去。

    “也怪周兄弟的五神酿太好喝了,神仙见了也要留步。老道多贪了几杯,结果一个不慎,竟然被它取了去......”陈英宁脸都快紫了,当着其余道家六子和许多弟子的面,说这事儿实在羞人:“其实就是一把乌木剑,是我终南祖师赤精子道成飞升之物,倒没有什么神奇,只是有些纪念意义。”忽然想到周易也是混元境界的高手,虽说偏于武道,也难保不会对神木剑动心,陈英宁连忙补充了一句。

    “呵呵,原来如此,那就不怪陈前辈会着急了。”

    周易笑着看了一眼金洋洋,好小子,真会取东西,干得不错!嘴上却还得批评:“洋洋,还不快把东西交出来?”

    金洋洋抬头看了看周易,猛地跃进他怀中,当着老道的面与主人狠狠亲热了一番,这才抬起一只猪蹄儿,指了指鳌头岛上的那个石洞,周易一看,里面堆了好多紫泥酒坛,正是自己的五神酿。

    请乡亲们帮忙将这些酒都搬上船,沿着新开的河道运回‘望气别院’,周易笑道:“都是洋洋不懂事,以后各位道长要多少好酒,只管向我开口就是了,不过是些身外之物而已。对了陈前辈,这几位前辈是......”

    “都是我请来摆设七星聚灵阵的,这位是峨眉修行的老仙翁石洞天、这位是熊耳山苍霞观的木道人凌枫、这位是......”

    陈英宁从容下了台阶,拉着周易的手,为他一一介绍起这些道家牛人来,都是与他齐名的当代实修,个个都是有两把刷子的高人,并非普通神棍可比。

    “呵呵,原来都是当代实修高人,各位前辈为了‘望气别院’不远千里而来,是小子怠慢了。”

    周易微笑道:“明天晚辈就亲自整治几样菜品鲜果,摆一桌‘群仙宴’,为各位前辈接风洗尘。金洋洋不懂事,各位前辈也请看在我的面上,不要跟它一般见识。”

    “自然自然,周施主真是太客气了。”道家六子和周易是初次见面,倒不像陈英宁那样一口一个周老弟的套近乎,简直乱了辈分。

    “师傅,岛上只有酒,没找到‘神木剑’......”

    相谈正欢,一名终南弟子急匆匆走到陈英宁面前,压低了声音道。(未完待续)

    周易瞥了金洋洋一眼,还没等他开口询问,金大官人已经一个虎跃,硬生生跳出去三米多远,扑通一声落在水中。不久就见鱼龙小黄浮出水面上,脑袋上蹲着金洋洋,这一猪一鱼游动极快,转眼就出去了半里水路。

    “周兄弟,这剑是我的掌门信物,你看是否可以帮我追回金洋洋啊?”

    陈英宁脸一黑,若是周易不在,就是拼着被人耻笑他也要跳下水去追这头小猪了。那条巨鱼游得太快,靠船是追不上的。

    可周易这个主人就在旁边站着,他也要投猪忌器,只有巴巴地望着周易。

    “呵呵,陈前辈勿怪啊,都是我管教不严,惯坏了这畜生。”周易笑道:“不过天色已晚,这么大的剑马湖,可让我去哪里找它呢?不过您可以放心,明天的‘群仙宴’上,我一定对您有个交代。为表敬意,明日我不但会亲自下厨,还有两样难得的果品请各位前辈品尝,保证是世间罕有,有钱也买不到的,呵呵......”

    金洋洋是什么品性,周易最了解不过。这头小猪虽然顽劣不堪,经常胡闹,却不会无缘无故去偷人家的东西,五神酿也就罢了,那是自家的不算偷,可这什么‘神木剑’居然会引起它的兴趣,那就一定有原因。周易是大方,可也不是傻瓜,金洋洋刚才和他亲热时,那眼神儿就十分不对了,就知道它藏了什么秘密,这才提出要摆设‘群仙宴’为众老道接风洗尘,万一金洋洋真是意有所指,这顿饭就是用来堵住老道的嘴。

    “世间难寻的果品?”

    老道们在这里住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平日里可没少听‘望气别院’的家厨夸奖周易的手艺。‘这都是什么人啊,吃上我们了?’‘嗨,让他们吃吧,就一群没见过世面的牛鼻子而已,这要是换了周先生做的菜,还不得让他们吃傻了?’‘那是,我从厨多年,还没见过像周先生这样的高手,那菜做得。让咱自卑......’

    诸如此类的对话,老道们可是没少听到,一见周易竟然是如此和气知礼的一个人,还要亲自下厨为众人接风洗尘,能不兴奋了?此刻又听有什么‘世间难寻的果品’。想到‘望气别院’就如仙人居所一般,还真说不定就能孕育出什么灵果仙叶,顿时更是想往。道家六子一个个就剩下期待和吞口水了,谁还有心帮着陈英宁这个苦逼会长说话?

    “陈会长啊,既然周施主都如此说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明天宴上再说吧,咱们这就收了吧。让乡亲们看了多不好?”

    ‘老仙翁’石洞天是出了名的饕餮,要不是丹劲修为、道法精奇,控制力还算不错,恐怕早就当场喷口水了。

    “是啊是啊。无量天尊......既是终南至宝,早晚还要回归门派,陈会长何必着急呢?”

    九华全真分脉的‘玉虚子’跟陈英宁是争争吵吵竞争了几十年的老伙计,倒是乐意看他着急。嘿嘿笑道:“我道门最重缘法,如今看来。这头小猪也是与‘神木剑’有些缘分,否则焉能从你手中‘取’去?道兄理当顺应天命,又何必逆天而行呢?”

    “胡言乱语!”陈英宁瞪了玉虚子一眼,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丫就是个老酒鬼!不过看六子倒有一半帮着金洋洋说话,他这个道家协会会长也是无奈,只好叹口气:“那行,这也是麻烦周兄弟了。”

    “呵呵,各位前辈为了我的事情,不远千里而来都不觉麻烦,我这算什么麻烦呢?”

    周易哈哈一笑:“既然如此,就请各位前辈与我同船而回吧,今晚就先让别院中的家厨准备一桌丰盛的宴席,大家吃了好早早休息。这次大家来得巧,三天后就是我大婚的日子,各位都是贵客啊。”

    “早就听人说了,这杯喜酒我先讨了。周施主,回头要不要我们几个再为你摆个‘迎子局’,保你来年生个大胖小子呢?”老仙翁石洞天是个诙谐成性的人,这就开上了周易的玩笑。

    “呵呵,那就不用了,我响应国家号召,‘只生一个好,养老靠自己!’生男生女都一样,都一样的。”周易大笑起来,心说开什么玩笑,明年生不生儿子女儿,那得看我老婆的表现,跟您老几位有一分钱的关系麽?

    ***

    回到‘望气别院’后,已是明月高升,可惜老婆不在、又无情人,跟一帮牛鼻子老道并肩入谷,实在有点煞风景,好在这帮道士都是被黄管事安排在悬空三十六房中,走到一半就告分手,周易回到‘元宅十三限’的时候,父母和大姐二姐他们都已经休息了,也就没去打扰,一个人坐上空中藤车回到下面的‘飞萤林’,见到明月透入林中,仿佛片片银雾披身,谷中温暖,哪怕是这晚秋季节,也有许多萤火虫飞动,就如点点星光坠落人间,人在凡间、却如登上了仙界。

    想起当日杨彩气冲冲地来找自己,订下了‘君子协定’,恍然竟如昨日,周易不由轻笑起来,人生就是如此,有缘擦肩、无缘同行,悲观主义者为此恨天怨地,乐观的人却会把这当场甜美的回忆,自己还是做个后者吧,否则不只是负了柳絮、更是负了杨彩。后宫三千是挺诱人,可那属于另外一本书,不是周易的这本。在那个下着雷雨的夜晚,当他用力抱着柔弱的柳絮时,他这本‘小说’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鬼头鬼脑的看什么,还不出来见我?”

    周易对着深可及膝的草丛笑骂道:“你倒会撺掇小黄这条老实鱼,看我不在家里,就做出这么大的事情来,难道我不会打你屁股麽?”

    草丛中射出一条胖胖的金色影子,一式‘乳猪投怀’,钻进了他怀中。先用脑袋狠狠蹭了他胸口急下,金洋洋才抬起头,一脸无辜地望着周易。

    “行了,知道你想说是那帮老道太不拿自己当外人,喝了我好多五神酿是不是?这件事我就不怪你,可你拿人家的掌门信物做什么?就是那柄‘神木剑’,怎么就被你给看上了?”

    动物天生就有超越人类的预感,更别说是金洋洋了,它对‘神木剑’如此不舍。自然引起了周易的好奇心:“那柄剑被你放在哪里了,还不快带我去看?”

    “噜噜噜......”金洋洋抬起一只前蹄,向周易后背指了指。

    “寒谷?还算你丫有点脑子,竟然想到了放在小银那里,难道道士们找不到了。”周易重重拍了下金洋洋的屁股。也不知道是惩罚还是嘉奖,转身向寒谷而去。

    在沿着水脉通路、走出寒谷的这一刻,周易都是一愣,只见谷中芳芝如朵,多有三叶、五叶、七叶的灵芝,在月光之下,显现出几种色彩。真如传说中的王母芝台、瑶池药田一般,沁人心脾地芝草芳香冲入口鼻,让周易都感觉心神一清。他是被全能闲人系统全面改造过身体的‘超人’,能让他感觉如此舒服。可见这些灵芝的药力了。

    小银似乎是刚从寒潭中出来,身体湿漉漉地盘成一团,围着把黑色剑形的东西,它正在一亩‘希望之田’的中间。就像是在守护着什么一样。

    这亩地在百亩希望之田中,是地力最为雄厚的一亩。所生的七叶灵芝就有三四株,周易目光从一株七色彩芝上掠过时,忽然全身一振,眼中惊喜交集。

    这是最大的一株七色灵芝,距离小银和那柄黑色剑形的物体也是最近,本来是显现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可不知为什么,竟然又抽出两片嫩叶,一片是白、一片是黑,虽然还没最后长成,可看着势头儿,却是迟早的事情。

    这些菌种都是他从系统商店里购买来的,本来最多就是生成‘七叶彩芝’,可眼前这株灵芝却似乎要突破菌种的限制,在短短的生长期内,就近乎不可能地完成了菌种自我改良?

    是王栋和苏定方这两个‘杨白劳’的功劳,还是这柄‘神木剑’的神奇作用?周易忍不住轻笑起来,看来金洋洋是立了一大功,自己真该想想,要如果奖励它了。

    “丝丝......”

    小银见到周易,原本半张半合的双眼猛地张开,无比兴奋地扑了过来,也不管周易身上这套是柳絮特别为他在法国定做的西装,把周易缠得紧紧地,还嫌不够,又伸出红信拼命舔着周易的脸。

    “噜噜噜......”金洋洋在一旁看得大怒,简直岂有此理,自己这个老牌宠物都没这样拍骂屁,死长虫你想做什么?想上位啊你!

    “好了小银,快放开我啊,这是你家女主人买的衣服,要是让她知道,还不得惩罚你?”

    周易好说歹说,小银才恋恋不舍地从他身上游下,刚落地就挨了金洋洋一猪蹄。

    “洋洋你做什么,小银是个老实孩子,守护寒谷有功,今后你不许欺负它。”周易笑道:“你也不错,这次‘取’来的东西看来对灵芝生长有益,做得非常好,今天我要奖励你们。”

    说着从田中取了两株五色灵芝,一朵扔进小银口中,一朵给了金洋洋,看着两个家伙还是一脸很不满足的表情,周易摇头笑道:“真是贪心。好吧,今天满足你们。”转身又去摘了四枚雪梨、四枚火枣,分给了金洋洋和小银。

    俩牲口‘咔嚓咔嚓’狂吃了一通,这才满意地擦干净嘴。金洋洋跟小银都有灵性,跟人类相处久了,渐渐也都有了洁癖,只是金洋洋用前蹄儿擦嘴,小银用尾巴擦,要是被普通人看到,能当场吓个半死,被陈英宁这种老杂毛看到,能心疼死,天可怜见,五叶灵芝和火枣雪梨这等灵物,连他都没服气吃过,却被周易随手拿来喂猪喂蛇,这不是作孽麽......

    “好了,你们两个玩耍去吧,我看看这把‘神木剑’。”

    看着金洋洋和小银两个打打闹闹地去了,周易才走进这把传说是赤精子成道所留的法器,仔细打量起来。

    这把神木间简直就是所有草木类灵物的神器。不仅仅是最靠近它的那株七叶彩芝就要生出九叶,距离稍有的一些三叶、五叶灵芝,也受到它的影响,生命力变得澎湃了许多。周易是九级种植大家,这些灵芝的变化是瞒不过他眼睛的。

    “不只是这一亩土地,所以的希望之田都在受到这柄‘神木剑’的影响,如果把神木剑在每亩希望之田中都插上几天,这一百亩希望之田就能脱胎换骨,今后甚至可以孕育更为高级的灵物!”

    周易又是惊喜、又是好奇。不觉走近‘神木剑’将精神力缓缓散发了出去,想要透入其中做一番探查,不想精神力刚刚触及‘神木剑’表面,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怪事,让周易都不免吃了一惊。

    “精神力无法透入。不知我的精神本源又如何?”

    周易念头一动,斗线金红展翅飞起,精神本源将神木剑再次包裹起来,开始用水磨功夫,尝试能否透入,这次果然不同,虽然神木剑还是会发出一股力量抵御他的精神力。周易却‘看’到了这面无形之墙上,似乎有着无数个小孔,就如在显微镜下观察一个原本光滑平整的截面,发现这个截面其实是凹凸不平、有许多缝隙一样。

    继他发现这些缝隙之后。本尊的精神识海顿时一阵翻腾,却是那些还未净化的西域愿力疯狂涌出,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要拼命离开他的身体逃出去。

    “不好。这剑有古怪!竟然引发这些西域愿力造反,照这样下去。我会被活活爆头!吽,唵、嘛、呢、叭、咪、吽!宝瓶降魔,给我压服!“

    周易连忙盘膝坐下,双手结宝瓶印,运起‘宝瓶降魔’心法,观想在自己的精神识海中,有一个瓶口向下闪闪发光的宝瓶,正在压服、收摄这些造反的愿力,却不想这些愿力就如同核弹爆发一样的凶猛,连他观想出的宝瓶都开始摇摇欲坠、随时都要爆裂开来!

    周易正欲拼着损耗那些来之不易的纯净愿力,也要将这些暴走的西域愿力压服,忽然全身一颤:“不好不好,这下可被金洋洋这货活活害死了!”

    斗线金红这个身外化身传回了一幕画面,让周易再也无法淡定了。若不是还在定中观想宝瓶镇压这些西域愿力,只怕会一跃而起,掉头狂本。尼玛,赤精子留下的成道之物果然非同小可,随时都会要人老命啊?

    周易‘眼’中猛地一亮,只见光华闪动,却是无数把飞剑向自己迎头刺来,剑花朵朵,如生莲华,可那森寒的剑气,让他都差点以为是真的飞剑及身了。

    道家飞剑并非小说中描写的那样神奇,此刻周易‘看’到的这一幕自然也是精神反馈回来的景象,其实并非真的飞剑及体,可那滂湃凶猛的剑意,却是瞬间就降临在他的精神识海中,一不攻击他的精神本源、二不影响那些纯净愿力,却是将那些骚动暴走的西域愿力一股脑包裹了进去,剑光闪动了几下,这些西域愿力顿时平静了下来,乖乖回到精神识海深处。

    “无上剑道!”

    周易猛地一愣,刚才还在四处乱窜的西域愿力竟然全数变成了纯净的愿力。想起自己当日获得张三丰的《滚滚长江东逝水》便净化了一些西域愿力,想不到神木剑也有如此妙用,只不过一者是画道顶峰之作、一者是剑道锋芒而已。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未完待续)

    联想到那幅张三丰手书的《滚滚长江东逝水》周易顿时福至心灵,仰天大笑。

    代表画道极致的画作、内藏剑道精髓的‘神木剑’虽然门类不同,却都对西域愿力有着净化作用,只不过无论是张三丰的画作、还是这神木剑中涌现的汹涌剑意、剑道,一旦净化了部分西域愿力后,剩余的愿力就仿佛是产生了抗体的病毒,再也无法继续净化。

    这些愿力就如生人的精神,当其中存在杂质、未被净化时,就会表现的暴躁而不易被他驯服,琴棋书画、花鸟鱼虫、剑道医道,却可以对这些愿力起到净化的作用,再联想到要让主职业‘悠然英雄’升到第二级,需要最少三项副职业进入道境,周易顿时想明了其中道理。

    有三项进入道境的副职业,估计就可以净化更多的愿力。道家也罢、佛家也罢,都有外功积累、储蓄愿力的说法,可就目前周易所见,也就是西域谜宗有一套利用愿力的程序,比如高僧转世,就要无数信徒的愿力护持,才能成功。

    可就算是西域谜宗,所利用的也不是纯净愿力,而是有着宗教信仰的西域愿力,这些愿力对西域高僧友善无比,可对其余人就是凶猛洪水,以他那样强大的精神力量,被这些愿力造起反来,也有爆头的危险!

    这也就是说,包括西域谜宗在内,也没有真正掌握净化愿力的手段,就算是有,只怕也早就失传了;否则陈英宁掌握‘神木剑’多年,为何却没有发现这个秘密?

    自从得到群虫的信仰愿力。愿力之桥初现,精神之根被寻找到并转化为身外化身,随着周易屡逢奇遇,吸收的纯净愿力越来越多,如今已经奢侈的使用这些纯净愿力来搭通愿力之桥了,可毕竟还是有损耗,也会心疼。

    而且纯净愿力除了可以架设起愿力之桥,发掘精神本源、成就身外化身之外,还可以强壮精神力。周易目前就算不用斗线金红这个身外化身,仅凭自身精神力,也能探查三百米远近的一切生命和物体,只不过就算是纯净愿力,也不能一次融入精神太多。否则难免会产生副作用,偶尔头疼一下还好,要是因此变成疯子,那就亏大了。

    如果悠然英雄升至二级,就可以转化更多纯净愿力,而且系统从没让他失望过,周易猜测二级悠然英雄附带产生的技能多半就与纯净愿力有关;想到那晚在永济渠旁。无意中引动无数军民的信仰愿力,竟让自己的精神力离体远出,足足升上了千米高空,周易就是一阵激动。不过那种情况只是在特定的环境下出现过一次,后来再无机会,不知悠然英雄升至二级以后,自己是否可以做到‘想飞就飞’笑傲九天。更能空中视物,看九曲黄河如看一条小小的蚯蚓?

    周易一路走来。也算遇到高人无数,可以肯定这个世界上虽然有着西域转世高僧这样的神迹,却绝无传说中的天庭仙界、玉帝群仙,可是历史上却有关于无数‘神仙’的传说,恐怕也不会空穴来风。不过这些秘密,至少都要等他把‘悠然英雄’升至二级后才能验证了。

    “怎么才能把这把‘神木剑’在手中多留一段时间,最好是不用还给陈英宁了......”

    周易从‘定’中醒来,回味刚才所‘见’,这把‘神木剑’和张三丰的《滚滚长江东逝水》一样,都是净化了部分西域愿力后,便对剩余的愿力无能为力。不过张三丰那张画中寄托的画道精髓是在净化愿力的过程中消耗殆尽,而这把‘神木剑’中还留有无穷剑意,他也算是个武道的修炼者,虽然不敢妄想自己窥视上古剑术,却是极为好奇的。

    而且除了其中蕴藏的剑道精髓,这把‘神木剑’本身的材质也是极佳,轻轻握在手中,感受着其中澎湃的植物生机,估计这就是它能够影响灵芝生长的原因了。周易如今是对这把剑越看越爱,就像是见到了如意金箍棒的孙猴子,让他再还回去那不是妄想麽?

    “君子不夺人所好,不过这是金洋洋夺来的,不算我自己所为吧?还有,从白头君邪展现的剑术来看,道家剑术就算没有剑侠小说上讲述的那样神奇,应该也技不至此,显然他们是没有继承到前人剑术,误入了旁门,不然陈英宁为何就没有感受到这把神木剑中的剑道精髓?可见是无缘啊,既然他本就无缘,我取了这把剑,也就不算夺人所好,反倒是物尽其用,如果赤精子前辈泉下有知,也应该可以瞑目了......呸呸呸,赤精子前辈明明是‘道成飞升’了,怎么会到黄泉,我怎么把实话说出来了?”

    从地中拔起‘神木剑’,在希望之田中插来插去,心花怒放之余,眉头却是越皱越紧:“已经答应了陈英宁,明天要给他一个交代,这鸠占鹊巢的事情可不太好做啊,该找个什么理由呢?”

    “噜噜噜......”

    周易正在犯难,忽见金洋洋和小银一前一后跑了回来,这俩货刚才追逐打闹了好久,刚才吃的灵芝药效发作,小银原本洁白的身子变得粉嫩嫩的,金洋洋更是不堪,一张猪脸红如猪肝,好像刚喝了二斤似的。

    小银体质本寒,还不算很难受,怏怏地盘成一团,在周易脚旁沉沉睡去。主人总是能给它足够的安全感。金洋洋就折腾了,围着周易上蹿下跳,一副精力无处发泄的样子,幸亏它不是个深闺怨妇,否则周易可就麻烦了......

    “洋洋......”

    望着金洋洋,周易目光一亮,计上心头:“我知道,你其实一直有个‘剑侠’梦,对不对?”

    “噜......”金洋洋一呆,剑侠梦?那是什么玩意,本猪认识它麽?

    “我家的金洋洋可是只最为聪明的小猪哦,虽然不是人身,却一直自强不息、追寻着心中的梦想,这次取来‘神木剑’,也不过是一头有为小猪对修炼的执着追求......这简直让人太感动了。”

    周易越说越来劲,轻轻抚摸着金洋洋的头道:“我要取回这柄剑,我家小猪却宁死也不交,我又该怎么办呢?陈道长恐怕也不好意思为了一柄剑,就平白害死一条生命吧?你说呢洋洋?”

    金洋洋彻底听傻了,我敬爱的主人,您在说什么呢?俺真的真的听不明白啊......

    大山里的天气就像来了大姨妈的女人,性情不定、说变就变。早晨刚下过一场小雨,搅得‘百泉谷’中氤氲阵阵,雾气弥漫,很快就雨过天晴,一轮彩虹高挂空中,照出了千条瑞气,犹如小说中描写的某某教主之尊亲临一般,若是再多几件鱼肠银弓、璎珞玳瑁,不知将会吸引来多少信徒崇拜,产生多少珍贵的愿力。

    ‘望气云台’上最近添设了一处‘凌虚阁’,通体都是由最近身价爆涨的青金石铸成,隐现在云雾之中,呈现出一种仿若雨水般的青翠透明感觉,再配上摆放在阁内的白玉桌、白玉登,人入其中,真有一种成仙得道,超凡脱俗的感觉,进而还会产生出一种美妙的幻觉,犹如吃了毒品一样。

    这阁是刘珂和张钊出的工料资金,为庆祝周易新婚大喜特别修建的,据说为了不破坏整体氛围,刘珂还派人专门去京都请教了那位爱梅爱洁,脾气古怪的妙音小师太,这才做到了浑然一体,妙趣天成,哪怕是以周易挑剔的目光,也硬是找不到一丝破绽。

    陈英宁和道家六子,以及他的大徒弟白发君邪做在亭中,望着身边隐现的云光霞蔚,遮拦两难,美玉青石,光矶斗射;还有那摆放在白玉桌上的一杯杯据说是叫做‘琼芝浆’的饮品,粘稠如乳、在白玉杯中呈现出一种天青色,略微晃动,就有一种沁人心脾的药香入鼻,让人精神为之一振,仿佛修为都增加了不少;这帮老道顿时心旷神怡,感觉自己这就算成仙了。

    环境影响人,在这种气氛环境下,陈英宁看着周易几次欲言又止。竟然不好意思追问‘神木剑’的事,大家都是高士雅人,见面就‘讨债’那得多俗啊?陈英宁都不好意思多想,想想都要脸红,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周兄弟,这就是你新收的弟子?嗯,果然是灵根仙种、慧质兰心,有你这个明师教导、迟早丹劲有望,就是混元之境。恐怕也不是梦想啊?”

    “呵呵,陈前辈过奖了,这是香姑,今天这桌‘群仙宴’中,也有她的一份菜色。叫做白扒大闸蟹,螃蟹都是今天才运到的新鲜货色,体大黄足,各位回头可要多吃几只。”

    周易微微一笑,对常香姑使了个眼色:“香姑,还不见过诸位前辈‘仙长’,这位是华夏道家协会会长陈英宁陈前辈。如果得到陈前辈提携,那就是你的福气了。”

    “香姑见过各位仙长,见过陈前辈......”

    常香姑是个淳朴的姑娘,师傅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走过来对众老道环视一礼,尤其是面对陈英宁,深深拜下:“请陈前辈提携......”

    “噗!”

    众‘仙长’正优哉游哉地喝着餐前开胃的‘琼芝茶’。如何想得到常香姑真跑到陈英宁面前要求‘提携’了?一句客气话而已,这姑娘倒是纯金璞玉。竟然当真了,想喷又舍不得这么好的饮品,于是硬生生喷在了上口腔、鼻管里面,有几位修为稍差的,鼻子上都冒出了泡来。

    陈英宁也是一愣,硬生生咽下一口‘琼芝茶’,望着常香姑发起呆来。

    “谢谢陈前辈......”

    得,人家小姑娘直谢上了,生米揍这样成了熟饭。看看微笑不语的周易,再看看这云雾出没、瑞气千条的望气云台和一口一个‘前辈’‘仙长’的小姑娘,陈英宁就是脸皮再厚也不能装傻了,只得干咳一声:“也罢,如此灵珠美玉,贫道见之也是心喜......香姑,这把‘青芒剑’是用百炼精钢、依古法炼制而成,是终南隐士、共和国最后一位大剑师欧野野所铸,跟了我也有二十年了,斩金断玉、锋利无比,既然你我有缘,就......就送给你吧。”嘴上说得大方,其实他是肉疼无比,说这要送,可没去解悬挂在腰上的宝剑,心里还盼望着常香姑年轻脸嫩,只要推托一声,他就能可以借势下坡,我给你你不要,那就不是‘前辈高人’不肯提携后进了。

    “我喜欢!”

    常香姑才不傻呢,伸出白生生的一对小手,眼睛早就瞄上了老道腰间这把东海鲨鱼皮剑鞘的宝剑。这下陈英就是有千般不愿、万般心疼,当着周易和其余六子的面,也只好忍疼割爱,取下这柄青芒剑给了常香姑。这下可好,‘神木剑’还没着落呢,又搭进去一柄......

    “好剑,真是好剑啊!”常香姑抽出宝剑,顿时青光闪耀,照得人须发皆碧,挽了两个剑花,兴奋的小脸通红。

    拿着‘青芒剑’挥舞了几下,常香姑又道:“陈前辈,师傅没教过我用剑啊,我也不会......”

    “哈哈!玉虚子大笑道:“我的陈师兄、陈会长,俗话说赠马得赠鞍,你就好人做到底,干脆传一套剑术给香姑算了,你该不会是舍不得吧?”

    “胡说,我陈英宁是出了名的最爱提携后进,有什么舍不得?”陈英宁瞪了玉虚子一眼,转头对常香姑道:“也把,我就传一套‘终南剑诀’给你,练到精深处,你有这把宝剑在手,就是暗劲的底子,也能让一名化劲高手无法近身!不过剑诀没带在身上,回头让君邪录给你一份就是了。”

    “呵呵,那我就替香姑谢谢陈前辈了。”周易抚掌笑道:“香姑,还不去招呼上菜?为师也要先尝过你的白扒大闸蟹,才去亲自下厨呢,动作要快哦。”

    “是,谢谢师傅、谢谢陈前辈。”常香姑赚了个盆满钵满,笑嘻嘻地去了,只留下越想越不是滋味的陈英宁,这顿饭......可是价值不菲啊!不行,等会儿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的时候,一定要问清楚‘神木剑’的事情,这个周易有点滑头。

    ***

    常香姑得了好处,倒是很卖力殷勤,不多时一桌流水席面就送了上来,菜色南北杂陈,充分考虑到了老道们的口味问题,而且样样精美,虽然大多还是出自别院家厨之手,却是和之前大有不同,老道们住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知道周家家厨居然也有如此手艺。

    由此看来,周易没回的时候,这些家厨就是拿他们当牲口招待呢,压根儿就没用心,如今周易这个‘主人’回来了,这才拿出了真本事来。老道们越吃心中越有气,要不是周易说话算话,五神酿不限量地供应,其中脾气暴躁的几位怕是早就拍案而起、要找周家家厨算账去了。

    酒意刚起的时候,常香姑亲手烹制的白扒大闸蟹就送了上来,菜还没端到桌上,那股迎风鲜十里的味道就让老道们顿时忘记了刚才的不快,纷纷把目光凝注在这道菜上,只见整整五对碗口大小的螃蟹被揭开了顶盖,壳内浇着白汤,汤上还飘荡着几根参须一样的东西,竟然还是道药膳。

    在道菜号称白扒,自然不会用红酱,除了这参须外,再无其它佐料相伴,甚至连吃蟹常用的姜末和陈醋都没有。周易笑着指了下这盘螃蟹道:“各位前辈请吧。这道螃蟹不用姜醋葱蒜,只用老山参的参须提味,参性本暖,这就中和了螃蟹的阴寒,而且经过合理的配比、火候掌握,两者完美交融,其鲜绝伦,足可称为人间第一鲜啊!”

    “好好好,我先来尝尝。”老仙翁石洞天最馋,伸出筷子就奔最大的那只螃蟹去了,其余人也不慢,一时间筷影如飞,各大道派的剑法剑诀都用在了筷子上,那叫一个壮观。

    “慢!”

    周易却是后发先至,筷子首先伸到菜盘上,轻轻一转,就有一股沛然大力撞向四周,众老道顿时感觉仿佛有一辆火车撞在了自己所持的筷子上,险些就把持不住,顿时面色大变,就连陈英宁也吃了个暗亏,目光不定地望着周易,心中有些骇然:“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修炼的,年纪轻轻就能炼气成罡,而且凶猛无比,普通混元境的高手恐怕两三个人加起来,也未必是他一个人的对手!”

    其余道家六子也是骇然望着周易,久久说不出话来。

    “呵呵,抱歉抱歉,也是小子我见猎心喜,忘记了最为重要的一件事......”

    周易遥遥一指正在上菜的两名帮闲道:“这道螃蟹好是好,可是为了提出本身鲜味,所以连一丝盐都不曾放入,未免寡淡了些,最好在吃它之前,先吃一些我特制的腌萝卜。”

    “腌萝卜?”

    没听说过吃螃蟹就萝卜的,众老道正要质疑,忽然一阵前所未有的咸香传入鼻中......

    盐为百味先,可是真正能够从盐咸之中提出鲜味的厨子却是万中无一,这种咸香进入鼻中后,顿时就转化为一种特殊的鲜味,甚至连鲜中王者大闸蟹都无法压制它。

    “天上牌腌萝卜,各位前辈请用。”

    随着周易的话声,两名帮闲把9个小碟放在了众人面前,每个碟子中,都放了两三块通体透明如玉的腌菜,看着像是萝卜,却比普通萝卜更为润泽、透明,光是看着卖相,就知道绝非普通的腌萝卜可比。

    周易都不禁吸了吸鼻子,这种用‘极原雪肿’做成的腌菜,连他都有好久没吃了,甚是怀念。今天要不是为了冤陈英宁的‘神木剑’他才舍不得拿出来呢......

    看着周易轻轻夹起一片腌萝卜放入口中,‘嘎蹦嘎嘣’嚼得满口流香,老道们也忍不住了,纷纷举筷、争先恐后地夹了块萝卜放入口中。

    “嗯,好吃,美妙啊......”

    “岂止是美妙,简直就是唇齿留香,绕舌九日。这肯定不是普通的萝卜,别是什么仙家异种吧?”

    “道兄,您还是醒醒,现在是21世纪,我道家三十六洞天都有多一半成了旅游胜地,哪里来的仙家异种?”

    “非也非也,这萝卜清亮如玉、汁多味美,没有红萝卜的生涩、又比没有普通白萝卜的水气,分明就是个异种啊?”

    “不对不对。”

    争吵声和嚼萝卜的声音交错响起,一帮老道吃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陈英宁都替老哥几个脸红,还道家高人呢,吃个腌萝卜就吃成这样,真给咱道门丢人!不过这萝卜确实好吃,他也有些停不下筷子了,周易也真是抠门儿,每人才给一小碟,就不能多整点儿?

    尤其是这萝卜与那白扒大闸蟹简直就是绝配,触口清脆的萝卜带来的淡淡咸鲜味道还未完全消除,又糯又粉又鲜的蟹黄蟹白送入口中,萝卜上特有的咸鲜和大闸蟹的鲜味混合起来,既不会因此影响大闸蟹的鲜味,又增加了口感,反之如果直接在大闸蟹中使盐入味,难免就会使蟹肉变老,影响到口感了。

    食物的搭配就是如此奇妙,可若非对厨艺有着独到的理解和掌握,又如何会想到用腌萝卜搭配大闸蟹来吃呢?众老道看着周易,不禁对他即将亲自操刀做的菜更为期待了。

    “要留下‘神木剑’,哥们儿必须得卖卖力气了。”周易撇了陈英宁一眼,心中暗暗有了主意。

    “周兄弟......”陈英宁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一口一个兄弟,也不管是不是辈分有差。

    他也不是傻瓜,周易还没亲自动手做菜呢,一帮道友就吃得有些忘乎所以了,眼看再要继续下去,恐怕自己也迟早要被人生生用美酒美食堵住了口,来个‘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更别说你家金洋洋还是用偷的,到现在还不提此事,你究竟打得是什么主意?

    “呵呵。前辈不用着急,晚辈为今天聚会精心准备了一道大菜,名为......”

    老仙翁石洞天顿时支起了耳朵,常香姑还是周易的弟子呢,菜都做到这种水准。这次是师傅出马,不知又有什么佳肴了,奶奶的,这次可算没白来,得感谢组织!他说的组织,自然就是华夏道家协会和陈英宁这位会长大人。

    “贫道自然也很期待周兄弟的手艺,不过在此之前。周兄弟是否该给我的交代了?”

    陈英宁微笑道:“‘神木剑’是我终南一派传承千年的掌门信物,可不能在我手上失去了,所以周兄弟也别怪我催问的紧。”

    “果然来了,这老道。吃了我的喝了我的,一把剑还要盯住不放?也不是哥们儿不想给你,可这剑在你手中,那就是明猪暗投一样。赤精子前辈在‘天上’有知,怕是也不开心吧?”

    宝物当前。而且这宝物又是与自己息息相关的好东西,周易也要动了贪念,眉头微微一皱道:“哎,其实就算陈前辈不提这事儿,我也会有个交代。不过......”

    “不过这件事说来话长......哎,说起来就让人气恼,我不想在入厨前提及,就是不想因此坏了心情,从而影响水准......”周易幽幽一叹:“陈老前辈,这里是我的家,你难道还怕我会逃了不成?不如等我为诸位做完这道菜后,你我再详谈也不迟,不知陈老前辈意下如何啊?”

    “周兄弟,这恐怕......”陈英宁就知道不妙,周易越是如此,他就越是要加紧追问,这小子说不准就要做刘备啊!

    “无量天尊,贫道插一句。周施主,你这道菜不知叫什么名字?”

    身为道家第一老饕,出了名的馋鬼,比陈英宁还高了一辈的老仙翁石洞天,此刻最关心的就是周易要做什么菜,至于金洋洋把‘神木剑’弄到了哪里,周易准备什么时候归还,他才不会关心呢。峨眉派自打被西来佛教侵入,抢走了无数信徒,早就派不成派了,什么掌门信物,这都21世纪了还搞这些老古董的玩意儿,往大了说叫逆时代潮流而动、往小了说这会影响到自己品味美食啊!

    “成道羹!”

    “什么,成道羹?”

    众杂毛相顾愕然,就连陈英宁也一时忘了要继续追索‘神木剑’,望着周易若有所思,哪个道?难道是天地乾坤、宇宙混元的那个道不成?这小子好大的口气啊!

    “这是什么菜名,属于哪家菜系?”

    石洞天双目大睁,感觉眼睛里都要滴出口水来,周易打了个激灵,感觉自己要是盘菜,这老头儿都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给吃下去。

    “呃,自然是‘大道’之道了。”

    “什么,你敢擅比大道?”不光是陈英宁,老道们都是连连摇头,年轻人就是不知道轻重厉害,大道之说也是能随便用的?什么成道羹,简直就是故作惊人之语,入了魔道也......

    “呵呵,大道三千,哪里没有大道了?我说得并非天地乾坤、宇宙混元之道,也不是儒释道三家宣扬之道,更不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夫夫妻妻之道,而是厨道、厨之正道、大道!”

    周易微微昂首:“各位前辈如果不信,那就等品尝了我的‘成道羹’后再说吧。”

    “厨之正道、大道?哈哈,哈哈哈,好好好,终于被我等到了!”

    老仙翁石洞天猛地一拍大腿,哪里还像个有道的全真,简直就变成了孩子一般。站起身来围着桌子连连转着圈儿,双手连连搓动,显示出他内心的兴奋、期待、好奇、甚至还有一丝焦虑。

    “去年国庆的时候,老道在京都遇到了号称南水宫第一厨的‘隐世怪手’苗味多,用一瓶取自峨眉九老洞的百年石青交换,才得以品尝了他最拿手的‘五霸春秋’,那真是人生难得的经历啊,可惜,可惜吃过了这一顿,下次再想请他出手,那就是千难万难了。”

    石洞天越说越激动,围着周易转了几个圈子,似怀疑、却又无限期待地道:“你知道不知道,这位苗大师就是在建国初期,开国大典时的总厨师长,南水宫第一任总厨,后来就辞去公职洗手不做了,那就是厨师界的传奇人物啊!他曾经对我说过,此生都不会再次出世了,除非是世上会出现一份进入了厨之大道的佳肴!无量天尊,连苗大师都要无限期待的大道之菜,又该是如何一种味道,周施主......不不不,周兄弟、周大厨,你可不要欺骗我这个老人啊?”

    追寻食之大道,是苗味多这种厨界大师的终身追求,也是他在这种老饕念念不忘的事情,听到周易说能够做出大道之菜,他如何能够不激动?表达完自己的迫切心情后,老仙翁才不管你是不是会长呢,语气冰冷地对陈英宁道:“在周兄弟做这道菜时,任何人敢打扰,可别怪我石洞天跟他拼命!哼哼,道家协会会长、终南派,难道很了不起麽?”

    “石洞天,你......”陈英宁这个气,多年的老友,一盘菜就让你立场不坚定了?这个道友自己算是白交了。

    “好了我的会长大人,要我说也是。人家周施主不是说过了麽,定会给你个交代,你照什么急?有道是客随主便,这才是做客的道理麽,咱们道家虽然不讲什么‘八风不动’‘无人相无我相无寿者相’却也有要修身修命,您可是道家协会会长,要做个表率才是嘛。”

    玉虚子呵呵笑着,旗帜鲜明地站在了周易和石洞天一边儿,其余老道也是连连点头,反正不是我终南派的掌门信物丢了,关咱们鸟事?再说了,您堂堂道家协会的会长,居然让一头小猪偷走了掌门信物,越不怕丢人?

    “好好好,也罢!”

    陈英宁为之气结,只得点头道:“既然如此,就请周兄弟施展妙手吧,尝过了你的手艺,贫道再听你有什么为难之处,那也不算迟。不过我终南掌门信物那是一定要讨回的......”

    “陈老前辈放心,等晚辈做完这道‘成道羹’定然会对您有所交代的......”

    周易呵呵一笑,起身就要走出‘凌虚阁’,却被老仙翁石洞天一把抓住:“周兄弟,你这道菜要做多久啊?”

    “大概四十分钟,还请各位前辈耐心等待,小子定然不会让各位失望的。”

    “不着急,不着急,慢些也无妨的,呵呵。”

    目送着周易的背影,只觉这个年轻人行动飘然、仙风道骨,似乎有一种仙人无拘、遨游四海的逍遥意境,石洞天不觉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这次有指望了。

    “叔叔师傅,各种配菜都已经准备好了。”

    早在厨房内等待的常香姑见到周易进来,也情不自禁地揉了下眼睛,感觉叔叔师傅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前那个是无时无刻不散发出一种惬意的慵懒,如今的叔叔师傅却是说不出的潇洒从容,举动逍遥,让人看上一眼,心情都愉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