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穿胸而过,血浆溅射,从黄巾年间就厮混的三十六方渠帅,当场扑街,然而眼前一黑,迅速又再一次亮了起来。
“别装死,我不知道你是干啥的,要还是汉军,还承认汉帝国,就赶紧给我起来指挥!我军的胜败就肩负在你的肩膀上了,至于有何不满以后再言!”魏延顶住乌南达一刀,头也不回的怒骂道。
之前魏延被乌南达拖住的时候,魏延都准备拼着重伤脱离战斗去指挥,毕竟对面两下将自家的副将的干掉了,战线都出现了裂痕,再拖下去,别说两刻钟,一刻钟之内,绝对战线被爆破。
然而就在魏延狠下决心准备来个以伤换伤的时候,白绕站出来接管了指挥线,然后魏延突然发现对方貌似比自己还厉害,而且还不是一丢丢的区别,能在战场切战线,合理计算己方战斗力,分析整个战局的,不管是靠直觉,还是靠经验的都是大佬。
可自家大佬为什么是百夫长,不知道我们很缺这种有经验的指挥官吗?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对吗?难道不满意当前的社会制度,有要求提啊,躲起来我们找不到,还以为你们满意了啊。
魏延脑子里面给自己加了一堆的戏,甚至自己脑洞大开给白绕为什么现在还是百夫长找理由,可实际上对于白绕而言,反倒是非常简单的理由,我当黄巾渠帅已经当累了,不想干指挥了。
实际上黄巾渠帅有不少能指挥上千人,甚至单个军团的优秀中坚将校在民间或者普通精锐军团混日子。
就如当年李条的理由一样,杀累了,以前为了一口饭吃,拿命拼,现在社会大环境有保证,有田有宅,陈曦无限度搞人力资源密集型的工作,恨不得让所有人在吃饭睡觉歇息以外所有的时间都在干活。
故而只要不是凉州那种除了杀敌已经没有其他事业的家伙,大都希望平静下来,好好生活生活。
甚至说句过分的,诸如范哲,倪婴,白绕,张都这种少说能指挥小半个军团,强的甚至能指挥两三万人的黄巾渠帅,要不是刘备在中原号召练气成罡为国而战,这群人大都娶个老婆,在家种田搞点小生意,像过去一样男耕女织。
要知道现在能和绝大多数内气离体极致交手的李条,当年没被征召的时候,在家种菜,买菜,枪都被藏在床板底下。
这群人在刘备一次又一次的号召下,看着自家儿子从呱呱坠地,到牙牙学语,再到出入学堂,多数都会认同这个国家,然后站出来洗白身份,以普通的练气成罡去当个百夫长。
“没死?”白绕看着地上的血,又看了看自己已经恢复的胸口,掐了自己两下,有些诡异的自语道,在箭矢穿胸的那一瞬间,白绕发现自己想的居然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自家的战友。
“没死去指挥,护卫保护他!”魏延终于抓住了机会,一脚踹退了乌南达,然后大声的吼道,“如果有什么对我们不满意的,下了战场,只要我们还活着,我们可以好好谈。”
“没什么不满意的。”白绕摸了摸自己已经长好的伤口,“为啥没死呢?还有我怀疑我是个变态,死前眼前出来的不是我的老婆儿子,而是你们这群家伙。”
“我开了三倍的高元伯的天赋,死了也会复活!”魏延怒吼道,率领着亲卫硬顶对面的阿毗昙枪盾兵,被打的节节败退。
“换个能牵引对方动作的天赋!”白绕闻言略微思虑了片刻,想起魏延的军团天赋,当即下令道。
“现在先苟命,没有高将军的天赋,我们顶不住多久!”魏延怒斥道,为什么到现在魏延的亲卫还能顶住,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在于三倍的高览天赋,哪怕认知有所残缺,也有大概率能复活。
“苟不住的,对方枪盾兵先天接近战优于我们,贴近了我们就毙了,只能用对面的战士卡对方的枪盾兵的路线,对面那个指挥具装骑的将帅看起来比较冒进,我们给对方创造突破机会,他的麾下就会自然的朝着那个方向突进,而山道狭窄,这是我们的机会!”白绕低声传音给魏延说道,这话,他不能直接说道。
“你能做到?”魏延反问道。
“对面太年轻,冲劲十足,对付老将这招不行,但是对付年轻人,绝对可行,信我就开!”白绕咬牙传音道。
魏延麾下的本部确实是非常之强,但绝对顶不住这种专业的近战类型的三天赋,一旦枪盾兵贴上来,魏延军团的战线就距离崩盘不远了,更重要的是,白绕其实很清楚,单独面对一种军团,比同时面对两种类型的军团,要更能集中注意力一些。
“老伯,靠你了!”魏延怒吼一声,直接拼着军团天赋动荡强行转换了一个可以牵引对手的军团天赋效果。
白绕在感受到那种不同之后,果断牵扯边线向内靠拢,内侧战卒反向交叉掩护,强行将乌南达的具装骑卡在了阿毗昙的枪盾兵的前方,逼得最适合这种战场的王族枪盾兵根本没办法发挥战斗力。
“交叉掩护!”白绕强行将自家军团切成五道,以八百人一支的规模呈交线对切,用军团天赋形成的牵引,以及乌南达打破汉军战线带来的气势,强行拖拽具装骑进行交叉切割,仅仅两个交线转变,乌南达的指挥线直接因为相互穿插而被打乱。
至于白绕指挥的汉军同样也因为交线对切而出现指挥系混乱,但双方的对线作战,白绕内切撤退,相当于后方外切混乱,而乌南达内切追击,直接就相当于对线位置出现混乱。
对于白绕而言后方无敌军,乱了不影响正面发挥,而且先撤下士卒,做好跑路的准备再说,而乌南达面对汉军的位置混乱,那就相当于以乱兵打结阵正兵,哪怕是硬素质更强,也很难占到便宜,毕竟武林高手再厉害,也顶不住正规军结阵应对。
说来,若非白绕是真的做不到对切战线的时候,保证后方不乱,现在后方若同样是正兵,白绕都该能以正兵压乱兵,强行以顶级禁卫军反压三天赋,然后挤压乌南达的战线,逼阿毗昙的枪盾兵枪刃指向己方精锐了,可惜白绕做不到。
可就算是如此一招,魏延也看的震撼万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指挥,但不得不承认,逼对方战线混乱,而己方以正卒碾压,在任何时候都是非常正确的战术。
问题只在于,这种指挥技巧是难度不是超级高吗?
“你是大军团指挥?”魏延惊叫道。
“不是,我就只会这一种,当然为了练习这个,基础也学了,不过靠这个,我能勉强从皇甫嵩手上跑路。”白绕引以为傲的说道,
这一刻魏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吐槽这句话了。
“跑路用的战术?”魏延询问道。
“其实是杀敌的指挥战术,只是总是遇到打不过的对手。”白绕有些无奈的说道,明明能将对方的阵型和战线扰乱,如果己方够强都应该将对方抽死了。
可惜白绕回想了一下自己使用这种技巧遇到的敌人,第一次是皇甫嵩,第二次是曹操,第三次是李傕,第四次……
每一次都用来跑路,明明这可是非常经典的指挥技巧,可是能将对方战线扰乱的指挥能力。
“后方交给你了,我带人去帮子明,别死了。”魏延又看了两眼,整条战线被乌南达的具装铁骑堵死,山道上一层层的具装铁骑,本来最适合近战的王族枪盾兵,硬生生被具装铁骑挡在了身后,前面近十层王族具装铁骑。
“我尽力,希望对方上脑。”白绕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守住这条战线白绕也不敢保证。
如果乌南达持续上脑,白绕估摸着自己绝对能稳住战线,因为没马的具装铁骑,其实相当于护卫兵种,没有突破和迅速击杀汉军的能力,再加上汉室战卒备魏延咋了三倍的苟命天赋,因为失去了战马,没有超强破坏力的具装铁骑很难打破局势。
毕竟乌南达的战线已经乱了,现在白绕只要靠着牵引的能力,维持着具装铁骑的混乱就行了,可以说混乱的具装铁骑就算是防御力强大,战斗力凶猛,其实根本创造不了多少战果。
可如果乌南达冷静下来,或者贵霜有人看出来真正的局势,然后由专业近战厮杀的枪盾兵顶上来,那白绕要稳住战线基本就不可能了,而要说北贵真的看不出来,白绕根本不信。
【现在就只能希望对面具装铁骑的统帅身份比较高,其他人需要迁就这家伙,否则的话,用不了多久,具装铁骑撤开,放枪盾兵进来,后方方向必破。】白绕扫了一眼怒吼着冲向丹阳兵方向的魏延,默默地想到,现在的局势,命运有一大半都在北贵手上。
索性汉军运气不错,乌南达是韦苏提婆一世指定过来的,身份并不是很高,但面子得给。
加之卡皮尔虽说看到了后方的局势,但就像白绕所说的,具装骑哪怕是没有马也是三天赋的精锐,整体的战斗力还是超过魏延的本部,再加上白绕的克制行为,后方的局势最多只能说是贵霜有些乱糟糟,完全说不上局势不妙。
故而卡皮尔只是看了几眼,就没再管乌南达和阿毗昙他们,对于卡皮尔来说,现在的汉军不过是困兽犹斗而已。
魏延在将后方的指挥权交割给白绕之后,自己直接带着一千人朝着前方的吕蒙冲了过去,招架住后方只能说是汉军成功撤离的基础,而打穿前方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希望所在。
“子明,局势如何?”魏延在堵了几个潘璋战线的豁口之后,亲自杀到了吕蒙的面前,大声的询问道。
“一刻钟之内,没问题,我们能赢,我在积蓄最后的爆发。”吕蒙扭头回答道,“还有你怎么来了,后方怎么办?”
“安心吧,我的百夫长里面有一个精通指挥的,将对面架住了,他说是自己顶不住多久,但我觉得还有希望。”魏延非常冷静的解释道,“现在就看前方了,打穿了,我们绝对能杀出去。”
“你去帮文珪,这边别管。”吕蒙对着魏延下令道,“再等等,这边和后方不同,如果不能一次突破出去,北贵发现了我们的目标,那么我们就很难再有第二次机会了。”
魏延愣了愣神,左右看了看,好像吕蒙的战线并没有尽力的样子,内心不由得生出了一种诡异,难道大家不应该都是菜鸡吗?为什么你这么拽,面对三天赋军团,居然还能保留实力。
虽说有大量的话想要发问,但是现在这个局势并不是应该询问的时候,于是魏延点了点头,带人又去帮潘璋尽可能的稳住侧边防线。
“仲谋,你现在再确定一下,前方是不是生路?”吕蒙将魏延打发之后,对着孙权再次招呼道,哪怕只是钱孙权不断呲里哇啦的乱叫,但实际上在吕蒙的保护下毛都没有伤到。
“是的,没错,而且比之前看起来希望大的很多。”孙权又看了两眼,然后有些惊奇的说道。
“安心,等会儿带你杀出去。”吕蒙点了点头说道。
吕蒙敢踩伏击圈,那就不光是心理准备的问题,吕蒙本身的指挥能力也达到了相当的水平,甚至说一句过分的话,现在在北贵这边的将帅,曹操的统兵能力下来就该是吕蒙了。
扫了一眼在自家这个角度山道崖壁上隐约可见的卡皮尔和巴拉斯,又看了看正面和自己交手的贵霜禁卫步兵,吕蒙神色变冷,对方强归强,可连他们的目标都没有搞明白。
什么后撤,从一开始孙权得出结论之后,吕蒙就准备着前冲,之前丹阳一直后退只是为了卡在卡皮尔和巴拉斯那群人的视角盲区之中,外加表现出他们想要后撤的想法。
实际上吕蒙也是信孙权的判断的,这家伙的跑路能力可谓是一等一,更重要的是吕蒙都怀疑孙权有幸运光环一类的能力,因为不管是多糟糕的局势,孙权连伤都没受过。
“再次收缩战线。”吕蒙深吸了一口气,将丹阳精兵的战线再次压缩,将战线变成了倒三角形,如果贵霜一早就发现了汉军的目标,那么在看到这个阵型就该知道汉军想要干什么。
然而扎萨利一直占据着优势,阵型已经变成了倒“V”,如果在其他地方这种阵型会非常危险,但这个时候这边近乎鹤翼阵的变种不仅没有让扎萨利觉得危险,还觉得自家已经彻底封锁了汉军,将汉军战线压制的走形,胜利什么的就在眼前。
毕竟扎萨利的军团哪怕是变成这个形状,他们也依旧挨在侧边的山道,而且和汉军的接战面积大增,就等着一波爆发将汉军的战线压碎一部分,而后彻底将汉军崩掉。
可以说,在正常人的眼中现在汉军整体除了后方的战线还算是勉强维持的住,其他的战线都已经距离崩盘不远了。
可唯一能维持住的战线,在贵霜看来那是需要突破的方位,可连突破的方位也仅仅只能维持稳定,那这一战距离团灭已经不远了。
“哼,古玛拉那家伙除了总是喜欢自作主张以外,其他的方面还是很厉害的,只要将这群人歼灭,我们从这边横推而出,胜利就真的在眼前了。”卡皮尔仰天狂笑道。
四个三天赋打两个禁卫军一个双天赋,还有军魂和三天赋在山壁上盯着,更有大量的正卒从山道辅助,这能输?
“认输吧,吕蒙。”扎萨利操着颇为模糊的汉室口音对着吕蒙说道,他见过吕蒙好几次了。
“认输?你以为你们赢了?”吕蒙平静的看着已经在自己五十步之内的扎萨利,他已经将丹阳精锐的战线整个重编了,不同于以前假装自家是弓箭手而编制的队形,现在的丹阳精锐妥妥的近战精锐。
“死不认输也是你们的一种气魄,不过从国家层面你们确实是有资格,可是你们真的想要让自己年轻的生命葬送在这里?”扎萨利说了几句汉话,有些表达不清楚,只能用他心通反问。
“呵。”吕蒙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一眼扎萨利,然后下达了开战以来第一个反冲锋的命令,已经成为锋矢阵造型的丹阳兵,疯狂的朝着山崖方向飚射了一波箭雨,不同于以前那种大威力的协力箭雨,这一次只是普通的覆盖性箭雨。
相比于以前以质量取胜,这一次则是以数量取胜,几个呼吸之间丹阳兵硬生生射出了半壶箭,近十万支箭矢朝着山壁卡皮尔和巴拉斯的方向覆盖过去,之前不断地试探吕蒙早已确定了两人的位置,而现在先将那群人的脚步打乱。
哪怕是以数量取胜的箭雨,对于帝国权杖和巴拉斯的王族弓箭手来说也是足以致命的打击,更何况是近十万支箭,不说杀掉多少对手,但绝对足够打乱对方的阵型,给自家争取到时间,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崖壁上那群人阵型混乱的时候杀出去。
“接下来就是你了。”吕蒙少有的使用他心通对着扎萨利的方向说道,“知道为什么丹阳兵没有任何短板,白天不存在任何的克制吗?三天赋确实是军团的极致,可你发挥不出来的。”
话说间吕蒙麾下的丹阳兵将大黄弓挂在身上,抄起之前背在身上的骨朵朝着对面的三天赋禁卫军轰杀了过去。
一击筋断骨折,一声震响之后,盾牌都被打的变形。
“我们压根就不是弓箭手,其实我们是重步兵,而且是具备使用盾卫装备的重步兵。”吕蒙嘲讽的看着扎萨利,而军团内部倒手,已经将盾卫的大盾换到了丹阳的最前方。
协力天赋能让顶级丹阳随意的使用钢制大弓,那么同样这份出力也能用来使用盾牌和重型武器,这些东西在很早之前吕蒙都一一验证过,也明白为什么丹阳会被称为白天无短板,近乎无敌的兵种,因为这个军团靠着发力能使用各种奇怪的东西。
“忍了你很久了。”赵然抡起骨朵对着对面的百夫长挥了下去,身后二十多年战友的力量全部加持在身上,一击直接将用盾牌招架的贵霜禁卫步兵的百夫长锤死。
五百多名能使用真正意义上重型武器,单手抄起大盾的时候还能用近百斤武器的猛士在吕蒙的指挥下,撞向了扎萨利战线倒“V”的底部,面对这种一脚能将人踹死的踹飞出数米的力量,北贵的禁卫步兵哪怕是皮糙肉厚,也很难作出反击。
“速度,第二批交割!”一波反冲锋,直接将扎萨利战线的底部打出了崩碎的先兆,吕蒙不敢有任何的犹豫,果断对第二批次的战卒下令道,双方迅速交割之后,再一次以超级猛男的姿态轰杀向了北贵禁卫步兵战线破碎的位置。
“死!”赵然一击重拳打在对面北贵禁卫军的下巴上,对方脑袋后仰九十度,一声嘎巴之后,斜着上飞了数米之高,当场暴毙。
而赵然则清楚的感受到自家臂骨碎成数块,还有之前使用骨朵爆发出超限力量,将禁卫步兵打爆的右臂,也因为反震出现了骨裂,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准确的说顶级丹阳能从协力之中抽取到的力量非常庞大,但自身的素质约束了这个上限。
就像现在一举一动之间靠着十倍以上的力量加持,就算是三天赋军团面对爆发的丹阳也落入了下风,但这种力量的输出,丹阳根本没有办法承受,哪怕是不用来作战,只是普通的运动,都有可能因为出力太猛,给自己造成致命的伤害。
可不管怎么说,这种恐怖的表现力,这种一拳下去,自家臂骨折断,但对方直接被打飞数米高的恐怖表现,足够让正常军团心中发寒。
“魏延,潘璋,撤,前路已通!”吕蒙在将扎萨利率领的禁卫步兵给腰断之后,当即扭头高吼道。
丹阳兵成天拿着钢制弓箭到处射杀对手,而且经常是地平线级别的攻击,杀伤力极其可怕,再加上吕蒙这个假装自己是武将的军师,这俩总是喜欢往步兵的身后钻,故而北贵是真的以为丹阳兵是弓箭军团,而且是那种极其优秀的弓箭军团。
实际上在中原混过的都知道丹阳兵不是弓箭手,是非常优秀的全能兵团,弓箭优秀完全是因为顶级丹阳协力天赋创造的全视野,让士卒具备了高精度的锁定能力。
至于射箭这个,丹阳精锐其实是没有真正弓箭手那些必中的效果的,但由于这个军团射出的箭矢威力大,又有全方位的观察能力,就显得这个军团在弓箭手方面有着极为优秀的塑造力。
就跟两个视角能更精准的确定距离和位置一样,丹阳靠着全视野,具备了一定的精准效果,最多是出手的时候没有修正而已,可丹阳兵是纯粹的南方人,就被北部边郡能骑马一样,南边有着成堆成堆优秀的弓箭手,是那种不需要天赋补正精准度都很有保证的新兵。
丹阳兵生活在那种环境,自然人均都有这么一手,等成型之后,再有了全视野的补正,以及数个视角对于距离的判断之后,射术当然就更为惊人了,故而大多数时候吕蒙都假装自己是武将,假装丹阳是弓箭手,实际上丹阳是真正意义上的全能步兵。
全视野效果,只是协力的一种体现,可以精准的读取对方的速度,动作,距离等等,但这真的只是协力很微小的一方面,而协力真正的用法就是现在这种,我将十个人的力量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然后让这个人使用近战武器,其他九个人进行观察。
这十个人的力量相加,盾卫的装备对于那个领头的人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大麻烦了,更何况背后还有九个人给他分享视野,将周围所有的攻击,全都判断出来,然后将结果告知于他。
在这种情况下,偷袭是绝对不存在的,意外也不可能出现,任何飞行性质的武器,除非是靠数量,绝对不可能攻击到那个领头的战士。
因为背后由九个人形处理器组成的团队,帮他处理一切战场相关的局势,并且将结果共享于他,而领头这个士卒靠着这些硬生生被堆到顶级三天赋,战斗力可谓是急速攀升。
当然这种爆发对于顶级丹阳兵损伤也超级巨大,最简单的一点就在于,丹阳兵的协力天赋是个体素质加的最少的,虽说能分享到其他战友的力量,可这种力量他们的素质根本没有办法承受。
一拳出,对方倒飞出去,而己方的筋骨根本没有办法承受这种接近第一辅助平砍的猛力,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哪怕有天赋分摊,第一时间承受的士卒就足够骨折了,毕竟相比于他们使用的力量,他们的身体中素质确实是有些脆弱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一拳将三天赋禁卫步兵打飞的刚猛之力,确实是震慑住了贵霜,接下来,杀出去,下次再算总账!
扎萨利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的战线被汉军的士卒轰杀开来,完全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明之前他们占据着巨大的优势,怎么突然他们就崩盘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很不解是吧。”吕蒙这突破战线之前出现在了扎萨利的面前。
原本还有些小视吕蒙的扎萨利,瞬间将钢枪横在身前,而吕蒙则是平淡的看着扎萨利,“你们并不是真正的三天赋,只能说是将某样素质拔升到你们最擅长的那样能力同样的高度,真正三天赋所带来的身体素质的变化,你们并没有。”
没错,这就是帝国权杖拔升禁卫军缺憾,就战斗力而言这些军团真的是三天赋,但他们缺了三天赋军团看似不重要,但实际上是三天赋军团最为基础的组成部分,那就是身体素质的升华。
如果是真正的三天赋精锐,丹阳那一击,对方就算是没有卸力天赋,最多是将对方打到重伤,不可能将对方打死,毕竟三天赋所代表的素质质变,在天赋的支撑下不是说笑的。
甚至像第一辅助那种将身体千锤百炼到当前这种能平砍出五吨出力的军团,丹阳这种钝性攻击的一击根本不会造成任何的伤害,对方只需要互殴,就足够将这等十余人之力集结一身的顶级丹阳打死。
这就是帝国权杖的弊端,天赋,增幅各方面都是真的,可他们缺少了最基础的身体素质,对敌方的打击承受力有限,同样也意味着自身承受战斗的时间有限。
扎萨利闻言,默不作声,只是谨慎的看着吕蒙,做好随时和吕蒙一决高下的准备,而吕蒙只是笑了笑,然后朝着扎萨利冲了过去,他只是练气成罡,但没有什么。
“一击分胜负!”吕蒙冷漠的看着扎萨利,手甲嘎巴脆响,至于武器,吕蒙已经交给了别人,用其他东西和扎萨利战斗,必输无疑,只有靠学自典韦的近战才有可能。
扎萨利一枪直刺,吕蒙只是拔高身型,根本没有躲闪,只是努力的挪移五脏,让长枪从腹部穿过,然后右手手甲死死抓住。
没错,学什么内气,要学就学精修,这才是未来大放异彩的正确道路,单手抓住扎萨利的长枪,超过五十人份的力量全部加持在吕蒙身上,这是吕蒙对于丹阳所能操控的极限!
如果说其他精锐天赋对于主将的提升很小,只是单个士卒平均提升的程度,那么丹阳的精锐天赋就看各自的掌控了,就像现在顶级丹阳兵能人均将十个战友的力量调整到自家身上,而吕蒙作为主将,能将五十个的力量调整到自家的身上。
据吕蒙估计,如果他麾下的士卒能在协力上走到他现在这个程度,他们能就应该能使用五吨平砍这种逆天的战斗方式,到那个时候,其实三天赋还是双天赋已经不重要了,能打死对方就是强。
吕蒙抓着扎萨利的长枪,猛地一拽,两人直接靠近,而后吕蒙所有的力量集中在左拳之上,一击,打在扎萨利的胸口,骨骼碎裂的声音,扎萨利斜向上飞了近乎十余米,直接落到了山壁上面。
至于吕蒙,整个左臂已经碎成了好几大块,而左手手骨,连指节都随着这一击被压碎。
“敌将已死,诸君随我沿路东进!”吕蒙将扎萨利的长枪从伤口拔出来,缓缓举起,带着一种孤傲的神色吼道。
一直按捺,一直等待,终于逮住了机会,硬拼确实是打不过扎萨利,可拼着一个胳膊不要,将你扎萨利打上山壁,让你别指挥了,我还是能做到的,开心不开心,你和我交手的位置是给你找的,刚好是卡皮尔和巴拉斯的盲区!
为的就是将你这个家伙打到山壁上去,让你彻底没办法指挥。
山壁上,扎萨利艰难的爬起来,肋骨断了三根,但这种伤势对于内气离体来说并不算什么,如果他还在山道之中,他可以继续指挥禁卫重步兵进行封堵,而现在……
扎萨利探出头的时候,吕蒙对着扎萨利比划了一个倒立的大拇指,然后带着本部直接杀了出去,至于箭雨,谁怕谁啊,出了盲区,你巴拉斯是顶级射手,我们丹阳不是?
距离远了,你们有意志箭我们丹阳惹不起,可就这距离,撑死两败俱伤,卡皮尔将你们放在山壁上什么意思,我吕蒙还能不知道?就差直言你们比其他军团更珍贵,那来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么珍贵的两个军团敢不敢和我们丹阳对飚箭雨。
“扎萨利给你一个建议,下次还是去率领骆驼骑去吧。”吕蒙在冲出伏击圈之后,扭身对着站在山壁上的扎萨利嘲讽道。
这一刻的吕蒙,明明受创更重,但在气势却比扎萨利这个内气离体强上数倍。
“哦,我忘了,你的骆驼骑在山道没办法出现,而不骑骆驼,没有素质分享,你们就是废物,哈哈哈!”吕蒙张狂的说道,在扎萨利怒吼着指挥下面的禁卫步兵去包抄的时候,吕蒙面色一变,冷笑着下令,“你该不会还以为你在大军之中吧!放箭!”
无数的箭雨朝着扎萨利的方向覆盖过去,北贵封堵汉军的前沿战线彻底没有了指挥,哪怕战斗力依旧优秀,也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看不到大局的普通士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魏延,潘璋等人从前方冲杀出去,而后方和侧面围堵的北贵士卒,这个时候也只能怒吼着追击,只可惜这种地形,跑掉了的话,前方没有封堵,根本不能追上。
至于巴拉斯倒是尝试过用箭雨压制冲出去的吕蒙,结果吕蒙狂笑着指挥丹阳在不到两百米的距离无防御对飚大威力箭矢。
逼得巴拉斯只能放弃这一计划,从一开始吕蒙在最前方的时候,他就准备好了这一切,敢踏伏击圈,没点提前应对怎么行?
卡皮尔这一刻怒火都快上头了,然而眼见巴拉斯和丹阳对飚箭雨出现了上百的损失,瞬间就像是一盆凉水泼了下来,冷静了很多。
不能硬拼,北贵的顶级军团并不像汉军那样一批次又一批次的,像巴拉斯这样足以真正破灭对手的顶级精锐,和丹阳兵对耗,哪怕是能占据一定的优势,在卡皮尔看来也是不值得的。
在头顶的箭雨停止之后,吕蒙翻身看了一眼崖壁之上隐约可见的卡皮尔,用目前还算完好的右手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狂笑着沿着山道迅速向东方撤退。
法尔贡的箭雨依旧在抛射,但前方无有阻挡的汉军已经近乎困龙升天,基本不可能阻止了。
伴随着汉军在山道拐角最后一拨反冲锋,成功打退了,追击的北贵正卒之后,汉军成功拉开了双方之间的距离。
卡皮尔等人则是陷入了沉默之中,明明这是他们一直以来渴求的胜利,从战损方面来讲,他们可以说是北贵第一次明确的战胜了汉军,然而面对当前这一幕他们这些高级将校却都无言以对。
“我们做好了一切准备,对方也踩入了伏击,最后居然被他们跑掉了。”卡皮尔从崖壁上下来之后,带着些许的恼怒说道。
扎萨利拄着长枪,无言以对,而冷静下来的乌南达也同样沉默。
“其实这次,有一部分原因在于我们错估了汉军的战斗力,对方来的三个军团远比我们估计的要强很多。”阿毗昙叹了口气说道,虽说乌南达横在他们面前,让他们无法发挥出应有的战斗力确实是大问题,可汉室这三个军团远超估计的战斗力,也确实是另一大问题了。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是追汉军,还是按照计划出击?”法尔贡看向卡皮尔说道,他们几个军团的损失并不大,加起来不到两千人,正卒有个接近两千的折损,而汉军折损恐怕有六千朝上。
也就是说北贵第一次在面对汉军的时候创造了两倍的战绩。
“打扫战场,按照计划出击。”卡皮尔深吸一口气,压下汉军杀出伏击圈带来的愤懑,然后一改之前面对几位高级将帅的恼怒,带着欢愉在整个山道里面高声道,“就在刚刚我们击败了曾经仰望的汉军,并且战损远小于对方,哪怕是对方杀出了伏击圈,也证明对方并不是无敌的,接下来,整军,由我卡皮尔率领你们去争取更伟大的胜利!”
普通的将士不到卡皮尔他们的计划,在他们的眼中,他们刚刚成功战胜了曾经不可一世的汉室精锐,这就是军心,就是士气。
“此战所有人记战功一等,加爵一等,现在出征,胜利就在我们的前方。”卡皮尔大声的吼道,而所有参战的士卒皆是高声的欢呼,他们没有为国而战的觉悟,但他们知道打赢了会有什么,先秦和先汉的兵役制度就是如此简单粗暴,征战,胜则有奖!
“打扫战场,整兵出击!”卡皮尔感受到士卒那因为击败汉室精锐而攀升的高昂士气之后,大声的下令道。
“你不担心吕蒙他们杀一个回马枪吗?”巴拉斯小声的询问道,吕蒙并没有彻底走远,至少这个距离,对方肯定是能听到的。
“他们会东进,他们没有多少粮草了,这一场虽说没有全歼他们,也让他们的粮草后勤出现问题了,他们所能选择的方向不多,回头和我们再战一场,已经暴露了实力的他们必死无疑,现在他们应该会去坎大哈。”卡皮尔叹了口气说道。
“坎大哈能守住吗?”巴拉斯皱了皱眉头说道,“那边的城池还有修建起来,而且现在颇为空虚。”
“问题不大,他们现在残兵败将,要拿下坎大哈并不容易,更何况坎大哈给他们又能如何,接下来我们只要胜了,一切都不是问题。”卡皮尔无比自信的说道。
“这样啊。”巴拉斯想了想之后,点了点头,确实,坎大哈那边还真无所谓,本身就只是一个驻点,本来说想要建城,结果折腾了好久,现在还是一个半拉子工程。
谁让坎大哈是一个高原绿洲,北贵又不能大规模啊就地取材,万一将绿洲的生态玩崩了,他们真就凉了,而从其他地方运送建材,这个就慢了很多,故而到现在,坎大哈那边只建了一个内城,外城的城墙都没有修建起来。
至于粮草,坎大哈那里倒是有一些,不过那里只是一个转运点,赫尔曼德河上游,从喀布尔那边顺流而下到坎大哈的时候,最近的河道距离坎大哈内城只有三公里左右。
所以坎大哈更多是用来转运,而粮草则被卡皮尔安排在之前准备的伏击计划的粮仓位置,以及赫尔曼德河的另外一条支流西侧的地下粮仓,为的就是不要被汉军劫了粮仓。
“坎大哈那边现在反倒不怎么重要了,就算是没了,也没什么,更何况汉室未必能拿下。”卡皮尔平淡的说道,而后再次望向西侧,那边有汉军,随后又望了一眼那边,巴拉克的战场应该就在那边。
“走了,接下来绝对不能失误了。”卡皮尔看了看巴拉斯说道,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接下来就算是拼着巴拉斯的王族弓箭手损失惨重,接下来他也要完成之前的计划。
卡皮尔等人打扫完战场,迅速沿着山道朝着吕蒙等人撤退方向相反的方向冲去,双方都是一副去抄对方老家的气势。
“呼,可以停了,清点人手和物资,救治战卒,文长,你率领士卒巡逻。”吕蒙抹了一抹额头的冷汗说道,他的左臂已经失去了知觉,之前干扎萨利那一击确实是非常有魄力,他伤的比扎萨利还严重。
魏延看了看一身血污的吕蒙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当即组织人手开始巡逻,三人之中损失最轻的就是魏延,高览的天赋特别好用,哪怕是没有办法彻底解析,依葫芦画瓢,也有相当不错的效果。
可就算是如此魏延依旧损失了一千多人,不过剩下的人,几乎连伤势都没有,毕竟高览的那个天赋,属于要么完蛋,要么屁是没有。
“老伯,来,咱俩好好谈谈。”魏延一边安排人手进行防线布置,一边安排斥候进行侦查,甚至连战鹰都撒出去进行侦测,而做完这些之后,魏延走到白绕旁边,他需要和白绕好好谈谈了。
“呃,我就是一普通百夫长。”白绕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好谈的,练气成罡五十五岁就能退伍,我再干不到十年就退伍了。”
白绕不想扯以前的黑历史,他好不容易洗白上岸了,没人知道他以前是黄巾渠帅,连他老婆儿子都以为他以前是种田的老实巴交的农民,现在就想混个十二级的爵位回去当自家寨子的民兵队长。
“普通百夫长能轻松指挥一个军团作出那样的操作?我之前可听你说了,你从皇甫将军手上跑了。”魏延蹲在白绕旁边,想办法和白绕交流,一个能指挥军团进行这种操作的家伙,当百夫长?
“不,是你耳朵出问题了。”白绕瘫倒靠着山壁,一副我已经是废人了的表情,魏延颇为无奈。
“如果你有什么怨言的话,我们可以帮你解决,您的能力,做百夫长对我们而言也是浪费。”魏延颇为无奈的说道,他觉得对方应该是受了什么委屈,对汉室不怎么信任,可这都可以解决的。
“没啥怨言,我就想清清白白当完百夫长,积累功勋退伍,领十二级爵位的退休津贴,去老家当民兵队长。”白绕说着自己内心伟大的理想,“这样一方面能盯着我儿子,另一方面也方便处理家事。”
魏延无言以对,他现在在思考这种人物该怎么对付,十二级爵位对于绝大多数的士卒而言是很难的,对于普通的练气成罡也是相当困难的事情,但对于这种能指挥军团进行作战的人物而言,只需要一两场就足够了,只要打赢,很快就是了。
“其实你不需要盯着我的,我只是想洗白上岸,彻底将身份割裂,这些你们可能觉得无所谓,但对我而言很重要,我不想让我的过去影响到我的妻儿。”白绕叹了口气说道,“我凭着军功自己升上去就可以了,不用特殊提拔的。”
实际上一个能指挥三万人的军团长,哪怕是在帝国战场都属于中上层的将帅了,这种将领在黄巾之中很少,当然很少不意味着没有,像波才那种按着朱儁打的野路子将帅也是有的。
到现在还活着的黄巾之中,和皇甫嵩交手过还没死的也就剩那两三个人了,而能率领单个军团还有七八个。
这些人报身份,只要愿意为国而战,刘备都能先培养教育一段时间之后,给他们一个正规军的军团副手出身,然后积累战功成为军团长,因为汉室现在的军团长也不够用,主要是战场太多了。
这算是特殊提拔的一种,而白绕就属于明确可以特殊提拔的将校,只是白绕自身不愿意,他真的想上岸,不想当黄巾了。
当年连草都吃不到,只能吃土,现在能吃饱饭,有了选择,白绕摸着良心表示,自己想当个良民,甚至白绕都不想和曾经认识自己的那些家伙见面,他现在只想换个身份,活下去。
也许对于很多卷入到近二十年前的那场大乱之中的人来说,他们不过是生活所迫,而且不管是长公主,还是太尉都赦免了他们的罪责,保持着既往不咎的态度,故而他们甚至还可以拿当年的事情吹嘘两下,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白绕完全不想当黄巾的,如果当年还有任何一个选择能让他活下去,他绝对不会选择当黄巾,曾经的那些事被平反了,刘备站出来亲自表示,是自己当年不够强大,背不起这些人,现在他能背起这些认,以后他在一日,天下安定一日。
也就是黄巾的错,刘备站起来背了,当然所有人都知道这锅不该刘备来背,但当年贾诩被华雄绑到泰山之时,贾诩立于刘备面前问询的那句,这天下如此,错在谁,刘晔色变不悦,只差破口大骂的时候,陈曦推了刘备一把,然后刘备回答了一句,错在我刘备,不够强。
实际上当时刘备被陈曦引导着说出了那句话之后,回头刘备便明白自己僭越了,因为他背不起这句话,但最后刘备没改,认了。
等到扫平天下之后,刘备将所有的过错归于己身的时候,陈曦便知道刘备其实已经成长成了苍天大树。
有句话叫做万方有罪,罪在朕躬,刘备没听过,陈曦也没说过,但在这封建社会,如果有人有资格背起所有的过错,那也就只有皇帝了,所以刘备也算是不王而王,王而不王了。
这也是黄巾被彻底赦免的先决条件,同样这也是关羽麾下那些曾经的黄巾头目有机会去听皇甫嵩讲解当年为什么自己能将黄巾吊起来打的原因,不管皇甫嵩高兴不高兴,他们已经被赦免了。
如白绕这种跨不出自己内心那个圈的黄巾很少,但不是没有,因为有一种思维叫做,一日为贼,永世为贼。
而白绕是真的不想和这个词再沾上任何的关系,他只想死的时候在碑上简单的刻上自己的简单的一生,他不想当黄巾,也许有黄巾认为自己当年的反抗,才有了今日的活命,但对于白绕而言,若非真的没有选择,他绝对不会成为黄巾。
世道如此,别无选择,而现在好不容易跳出来了,他一点也不想再踏回去,重来一遍,就算是再糟,也不会比以前更糟糕。
魏延无法理解白绕的所思所想,在他看来能指挥两三万人的将校,何必委屈自己做一个百夫长,这不仅仅是对于自身的亏欠,对于国家资源而言也是一种浪费。
可惜白绕很坚决的拒绝了魏延的提议,而魏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默默地的组织人手去带兵,而白绕半靠在山岩陷入了思考,他发现以前和他关系不错的那些的百夫长,都有些敬畏的看着自己,见此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另一边吕蒙嘴角抽搐的看着军医给自己正骨,然后固定,这种酸爽简直要命,而一旁的孙权坐在石头上,抬头望着碧蓝的苍天。
“怎么了?”吕蒙疼的有些抽搐,又不想丢人,于是扭头和孙权扯淡,也算是转移注意力。
“我在思考。”孙权身上连土都没有沾多少,完全不像是刚刚从混乱的战场上杀出来的形象,还是之前那副踏青的样子。
“思考什么?”吕蒙好奇的询问道。
“我们现在粮草还有多少?”孙权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安心吧,至少还能吃三天。”说着吕蒙拍了拍腰间的袋子,“虽说大量辎重损失了,但我们至少还有这东西。”
“也就是说只剩三天的物资了。”孙权看了看吕蒙腰间的袋子,这个东西他也有,这是最后的战备干粮,肉干粉,这一袋子差不多二斤左右,和水冲食下去顶三天没有一点问题,这是陈曦安排的,至于是什么肉的粉,反正有鱼腥味。
“足够了,这里距离坎大哈不太远,我们去那边摸点粮草没问题的。”吕蒙自信的说道,“再说要真是快完蛋了,你现在都改瑟瑟发抖了,我看你现在除了有点迷茫,什么事情都没有。”
“我只是怀疑我是个灾星而已。”孙权望天,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每一次你们带上我,都没有什么好事,基本都是被围攻。”
“哈,你可是福星的,没你,之前几次我们肯定突不出来的。”吕蒙安抚着孙权,然后也开始回想带着孙权的经历,貌似还真是的,只要带着孙权出来就没有什么好事,可再一想,没孙权,他们遭遇到这种情况,早死了吧。
“我们接下来真的要去坎大哈吗?”孙权有些犹豫的说道。
“返回去不大现实,他们已经有了准备,除非我们能掐好援军抵达的时间,然而这不现实。”吕蒙摇了摇头说道,“相反坎大哈还能安全一些,而且我估计我们的人应该也有在坎大哈的。”
“哈?”孙权吃惊的看着吕蒙。
“虽说我们被伏击了,但是战鹰将信已经送到了,这说明什么不言而喻。”吕蒙认真的说道,“北贵的计策很好,但很明显我们后方的文臣已经猜出了大半,而卡皮尔来堵我们,基本说明曹公那边面对应该是巴拉克,而解决巴拉克封堵最简单的方式其实就是坎大哈。”
“夹击能解决问题吗?”孙权愣了愣神。
按照孙权的估计,目前北贵应该是倾巢而出了,故而巴拉克那边的兵力会非常之庞大,就算是夹击也绝对不了问题。
汉军因为分兵的缘故,正面面对巴拉克的兵力太少,甚至现在很有可能是汉军扼守稳固战线的状态,之后就算他们从坎大哈反向攻击巴拉克也很难解决问题,毕竟山道固守很难突破,在这一前提下,巴拉克进取可能不足,但固守绝对是绰绰有余。
“不能解决问题,但是能解决人心。”吕蒙抽搐了两下,军医正骨的方式实在是太硬核,就算是精修也顶不住。
“巴拉克没办法去赌卡皮尔获胜,万一获胜的是我们汉军呢?毕竟我们已经从坎大哈冲下来去夹攻他们了。”吕蒙看着孙权说道,而孙权闻言缓缓地点头,确实,这是很大一个问题。
巴拉克就算是对于卡皮尔那群人再有自信,可想想汉军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以及现实中已经出现在了坎大哈,并且从坎大哈西进夹攻自己的汉军,巴拉克要不动摇才见鬼了。
“帮我拔一下箭。”潘璋突然出现在连土都没沾多少的孙权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
“哈?”孙权不解的抬头看着用阴影覆盖了自己的潘璋,上下打量了两下,然后挠了挠头说道,“没见到有箭矢啊。”
潘璋当场扑街,后背扎了六根箭矢,将孙权吓了一个半死。
“嚎啥啊,我还没死呢。”潘璋没好气的说道,“有五根都是给你挡的,赶紧给我拔掉。”
“没药啊!”孙权有些担心的说道。
“我一个内气离体要什么药,拔了就好了。”潘璋黑着脸说道,“赶紧,你以后别给我前面站,箭矢全落我背上了。”
“你也挺惨啊。”吕蒙吐了口气说道,“不过,人还在就行,回头有机会我们报仇就是了。”
“死不了,我拔了箭就能恢复,你大概得养一两个月吧。”潘璋看了一眼被固定的左臂,这是碎成了十几块了吧。
“不着急,伤势处理完,直接东进,北贵走了一步好棋,可卡皮尔不够狠。”吕蒙坐直看着孙权薅箭矢的动作,给潘璋讲解道,“就看接下来我猜的对不对,如果曹公真将虎卫军派来了,我们说不定能拼掉北贵三分之一的主力。”
“你还要打?”潘璋咬牙说道,“我们已经损失颇重了。”
“必须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虽说我们半残了,但虎卫军如果真的像我估计的那样沿着赫尔曼德顺水而上的话,我们说不定能逮住这个机会重创巴拉克。”吕蒙单手撑住自己的脑袋,碎掉的左臂就那么斜着摆在一边,双眼闪烁着智慧的光彩。
“就我们这点人?”潘璋感觉自己头都大了三圈,这是要命的节奏吧,你吕蒙上脑了吧。
“嗯,就我们这些人。”吕蒙点了点头说道,“当然仅凭我们是不够的,可到了坎大哈,就未必只有我们了。”
“可就算这样也不够啊!”潘璋感觉自己脑子都要炸了。
“不,够了。”吕蒙认真的说道,“山区作战你也看到了,过于狭窄的山道,让军团接触面大幅减小,只要能架住对方,我们就能像北贵对待我们那样对待他们。”
实际上现在汉室和贵霜都受制于地形了,曹操现在根本发挥不出来自己被韩信殴打时灵机一动的战术操作能力,而巴拉克因为山道封锁,横向的军团只能按照千计算,可以说现在大军团指挥在这种破地方只能玩微操。
想要玩真正的神级操作,就这地形,怕是只能找兵家四圣这种级别的大佬来实地考察之后,进行攻伐了。
同样反过来说就是,如果有某个军团真的厚实到可以和城墙媲美的程度,那么横在山道之中,真的有可能靠着平推的手段,达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可能。
“唔,我问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判断出来我们会有援军?”孙权有些好奇的询问道,其他的也都罢了,这条他是真的想不通。
“我还以为你会问为什么巴拉克会怀疑卡皮尔他们战败了。”吕蒙面色狰狞的笑了笑,潘璋个混蛋居然碰他的左臂。
“哦,也是,这个也是问题。”孙权沉默了一会儿,也反应过来了,“这个也挺奇怪的。”
“先说第一个,其实我怀疑贵霜这边有一个效果近似于荀公达的精神天赋拥有者。”吕蒙因为身在局中,又见到了卡皮尔,故而直接没有想过这个计划是卡皮尔规划,“甚至我怀疑这个人是古玛拉。”
“这到底是基于什么做出的判断?”魏延从一旁的岩壁上跳下来,神色诡异的看着吕蒙说道。
“也许对于你们而言分析这一点很难,但实际上你们想想,我们后方那些人哪个是吃素的,除非是被坑的,否则绝对不止于到现在才发觉,而要坑这些人,以及卡皮尔透露出来的巴拉克,基本就能锁定一大部分的因果联系了。”吕蒙可能也是需要休息,闲极无聊就简单的将之解释了两下。
至于潘璋,魏延,孙权这群人能不能听懂,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群人闻言都点了点头。
“至于第二条,巴拉克会不会怀疑这个很简单。”吕蒙打了一个口哨,一只战鹰飞了过来,“北贵的暗码我们也有,当然对方也有可能会换暗码,不过这个不重要,既然我们知道巴拉克在后方,我们其实就已经具备了制造假密报的资格。”
“假密报?”孙权愣了愣神,而魏延已经懂了这个操作,以前在邺城的时候,陈曦闲极无聊干过这种事情。
“对方可能会发密报,但肯定不是现在。”吕蒙笑着说道,“因为按照之前他们所说的话,巴拉克现在应该还在移营,卡皮尔不想发丢的话,肯定不会现在发,而我们无所谓。”
“你该不会要造假情报给巴拉克吧?”潘璋已经明白了这种操作是怎么回事。
“不仅仅要造假情报给巴拉克,还要造假口令给坎大哈。”吕蒙阴笑着说道,然后伸出右手到处摸了摸,然后摸出来一个和北贵一样的中层军官的符诏,“刚好我还有这个东西。”
“这是真货?”孙权看了看符诏皱了皱眉头。
“假的,不过和真的技术含量一样高,听说北贵私造这个诛三族,和我们一样,不过我觉得啊,他们应该是没有这个能力了。”吕蒙笑的非常得意,造兵符咋了,有能耐你来诛杀啊。
“用这个也骗不了城啊。”潘璋没好气的说道。
“可用这个我不进城,只是表示卡皮尔让我带着这个来加个进城口令,汉军有可能来偷城,你说他们会加口令吗?”吕蒙笑眯眯的看着潘璋询问道。
全场沉默,包括孙权在内,他们异地思考了一下,都不得不承认,在符诏没问题的情况下,城下拿着符诏的人也不是为了进城,而是为了避免汉军骗城,而前来通传进城口令,会觉得有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了!
思及这一点魏延等人看吕蒙这货的眼神有些不对,这家伙该不会很早就打算偷城的套路吧。
“看,我加个口令肯定没问题,说实话,坎大哈现在肯定没口令,因为卡皮尔之前那个作风,明摆着是要全歼了我们,根本没想过我们能杀过去,现在卡皮尔撑死往坎大哈的方向丢给战鹰,通知一下他们严防死守,小心汉军。”吕蒙对于几人的眼神浑然不觉,开口解释道。
实际上卡皮尔确实是在出发之后就安排战鹰去通知坎大哈了,哪怕卡皮尔嘴硬说是坎大哈没什么重要的,但是能依托内城守住的话,卡皮尔也能省很多的事情,于是在不久之前就放了战鹰去通知了。
至于巴拉克那边,就像吕蒙猜测的那样,现在并没有放战鹰去送信,因为巴拉克的大军现在应该在山道之中来回穿插,巴拉克本人也在移营,战鹰无法锁定,搞不好落到汉军那边去,那就出大事了。
“简单点讲,坎大哈收到战鹰的信之后就已经知道了一部分这里的情报了,而随后我们又伪装传令兵去通知他们改进城口令的话。”吕蒙看着魏延三人,三人皆是沉默,卡皮尔的战鹰成了佐证。
“所以这个局肯定不是卡皮尔布置下来的,如果我是他,在之前拼着损失也要干掉我们这群人。”吕蒙非常认真的说道,“他给坎大哈发的信,应该就在这段时间,现在我们需要懂贵霜话的练气成罡,拿着这个符诏去坎大哈,并且从坎大哈那边要一个带肉馅的馕饼。”
“带肉馅的馕饼干什么?”潘璋不解的看着吕蒙,而吕蒙则是看着已经彻底明白该怎么操作的魏延。
“厉害。”魏延佩服不已的看着吕蒙。
“你们打什么哑谜啊。”潘璋没好气的说道,靠着快速恢复的药剂,潘璋已经治好了自己背后的箭伤。
“馕饼是用来取信巴拉克的,而且靠着符诏确定身份,确定了进城口令之后,表示自己想要个热乎的馕饼吃的话,对面肯定会给的,但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馕饼是烤制的,肉馅和面,以及火候,只有两个位置能搞定,一个是汉军营地,一个是坎大哈……”魏延颇为感慨的说道,对于吕蒙佩服不已,
“我们为啥不能?”潘璋不解的看着魏延。
“你傻啊,我们出征都带着容易赶制的东西,而馕饼这种东西馅料和面,都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魏延没好气的说道,“所以带干粮的我们,卡皮尔,巴拉克其实都没可能了,尤其是带馅儿的,只可能是坎大哈和汉军主营了。”
潘璋想了想之后,点了点头,也算是理解了意思。
“那他为什么不怀疑是汉军主营的?”潘璋又追问道。
“因为汉军不会有牛羊肉馅的馕饼,最多会有牛羊肉干……”魏延无语的看着潘璋,就汉室这情况,怎么才能做到将牛羊赶过沙漠?有那精力还不如作成牛羊肉干。
“所以我们用坎大哈的名义给巴拉克发一个汉军被击败的密报,之后,唔,也有可能是之前,但都不重要,反正卡皮尔那家伙在巴拉克大军稳定之后,肯定也会给发一个密报,佐证我们发的密报。”吕蒙笑着解释道,没错他就是拿卡皮尔当自家密报的佐证。
既然不知道你们这次暗码是多少,我也懒得猜,我就给你们提供佐证就是了。
哪怕巴拉克收到第一个带着馕饼的密报,因为暗码不同有所怀疑,等到卡皮尔的密报来了,有了佐证,也不会怀疑第一个密报有问题,最多是认为,坎大哈那边卡皮尔没有告诉暗号,至于说汉军攻下坎大哈给他发密报这种事情,完全不可能,这距离,行军得有一天!
再加上卡皮尔的密报作为第一个坎大哈密报的佐证,基本就能确定坎大哈密报是没有问题,之后那就简单了,那坎大哈那边给巴拉克发假情报就可以了,尤其是等吕蒙推测的虎卫军出现之后,两人并和一处,从坎大哈的方向压向巴拉克。
巴拉克敢不信?能不信?
“厉害。”孙权默默地竖起大拇指,对着吕蒙敬佩不已的说道。
“赶紧找人,卡皮尔敢这么整我,我不让他将吃了的吐出来,我就不叫吕蒙了。”吕蒙完全不遮掩自己眉宇之间的恶意,他这个人讲究不记仇,有仇今明后三天,尽快就报了。
很快吕蒙就找到了几个会说贵霜方言,而且说的溜熟,熟到吕蒙都怀疑这几个家伙是不是大月氏出身的地步,不过熟才好啊,熟才能坑死坎大哈,坑死巴拉克,没说的,我吕蒙就欺负你卡皮尔智商不够。
一行十余人换了一身武器装备就沿着山道迅速朝着坎大哈的方向跑去,大军行军需要一天时间的路程,这些人只用了小半天就抵达了坎大哈。
之后发生的一切,就像吕蒙估计的那样,守城的塞种人刚刚才收到卡皮尔的密信,面对有符诏,又不进城,只是通知他谨守城池,没有密令禁止出入的贵霜精锐士卒,并没有任何的怀疑。
面对走的时候要几个馕饼吃的士卒,守城的塞种人很正常的给了十几个刚出锅的……
这边摆平了之后,没过多久,巴拉克那边就收到了带着馕饼的密信,虽说有些奇怪为啥不是新暗号,期间巴拉克也怀疑是不是汉室发的假情报,可一方面这个情报对自家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只能让士气更盛,另一方面巴拉克也不觉得除了自家后方谁还有羊肉馕饼。
于是嘀咕了一段时间,本着将信将疑想法,将这个密信收了起来,然而没多久之后巴拉克就收到卡皮尔的情报,内容和之前从坎大哈发过来的情报完全一致。
“卡皮尔那家伙是忘了给坎大哈留守的士卒说暗号了?再要不就是辛格那家伙,忘了暗号了,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很大。”两个密信对照了一下,本身先入为主就认为第一封密信没问题的巴拉克嘀咕了两下,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居然没全歼。
至于两封信之中都提及的,小心汉军夹击什么的,巴拉克根本没当一回事,他现在兵多将广,而且背后所有险要的山道都被他扼守了,汉室就算是狂猛,区区不到一万人,洒洒水了。
“回去再收拾辛格,居然连暗号都能忘掉。”巴拉克随手将密信放在一旁,这一次他们是真的看到了翻盘的可能,只可惜卡皮尔未能全歼汉军的支部,否则,他们接下来彻底围歼了汉军都有可能。
另一边卡皮尔在估摸着巴拉克已经成功安营,将密信发走之后,再无丝毫的犹豫,接下来可就是兵贵神速了。
未能彻底歼灭汉军吕蒙部,对于贵霜的计划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漏洞,这意味着卡皮尔一行隐秘的行军已然暴露,估摸着汉军用不了多久就应该收到他们这支偏师的消息了。
当然,按照计划推进的形势,卡皮尔估摸着这个时候巴拉克在山区之中巨大的动静,应该已经吸引了汉军,那种十余万正卒从山区进发的形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瞒住汉军。
可正因为瞒不住,这种近乎决战的气势,绝对吸引了汉军的注意力,依着之前的规划,卡皮尔估摸着汉军就算是收到了消息,仓促之间应该也来不及重新布防了,而这就是他们的机会。
“快快快!”卡皮尔大声的指挥着阿毗昙等人高速行军。
之前的失败让卡皮尔成长了不少,至少这一次他知道什么叫做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就像现在,冲在最前方的已经换成了王族枪盾兵,第二防线则是乌南达的具装铁骑,剩下法尔贡,巴拉斯以及卡皮尔居中,而扎萨利率领着禁卫步兵殿后。
可以说这才是正儿八经的步兵战线,相比于之前乌南达那种骚操作,这种布置的容错率远远高过之前。
“报,将军,前方有汉军出现。”接连数个时辰的行军之中,贵霜已经越过了之前汉军占领的高地,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卡皮尔收到了斥候观测到的情报。
“哈?”卡皮尔一愣,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遇到汉军,按说就算是吕蒙等人通知了汉军,现在汉军撑死正在进行防区调整,绝对不可能有军团杀到这个位置。
“别管为什么了,既然遇到了,杀!”法尔贡极其果决的说道,“胜利就在眼前了,说不定这群人只是汉军第二支的探查军团,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是否暴露已经不重要了,兵贵神速!”
法尔贡的话就像是晨钟暮鼓一样敲响在卡皮尔的心头,让有些担忧的卡皮尔瞬间冷静了下来,是的,到了现在已经无所谓发现不发现了,拼的就是谁更快,既然如此,挡在前方的杀无赦!
另一边,汉军同样收到了侦查情报,然而相比于卡皮尔的担忧,汉室这边不管是华雄,还是曹真,亦或者司马懿都是面色一沉,还是没有赶上吗?吕蒙他们已经全灭了?
“我们怎么办?”华雄抬手喝令麾下士卒驻足,曹真也同样如此,随后华雄,曹真两人皆是看着司马懿。
“不能放贵霜出山道。”司马懿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北贵出现在这里,基本已经注定吕蒙等人全灭。
虽说也有一部分可能是吕蒙朝坎大哈突围了,但在程昱等人的推断中,卡皮尔具有着媲美他们的智慧,那么这一可能直接就可以抹消掉了,因为卡皮尔要做的事是出山区,直刺汉军大军腰腹之处,那么压根就不用封堵吕蒙。
北贵能派遣什么样的力量,实际上司马懿也有猜测,必然是五个禁卫军加帝国权杖,再加一到两万的正卒。
这样的实力对于魏延和吕蒙而言几乎是碾压性质的,司马懿自忖如果是自己站在卡皮尔的角度,那肯定是近战顶级军团在前,正卒在中,弓箭手在后,依托山道一路横推过去。
至于吕蒙和魏延面对这样的局势跑不跑,并不重要,因为这山道的路并不多,甚至往出走,会汇合到一条路上,只要一直往出追,将吕蒙他们追出去并不是问题。
甚至运气好,遇到汉军提前列阵,如当前华雄曹真这般出现在山道之中,直接驱赶溃卒冲击战线,而以山道这种模式,就算是汉军想要放己方溃军从两侧撤退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司马懿甚至思考过真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毕竟山地作战真的不同于平原,各种回转,调度什么的都会受到地形的影响,甚至有时候局势会逼得军团根本没有办法回头。
故而司马懿一直觉得坎大哈这种山道就不应该讲什么计谋,最好的办法就是来一支无敌的军团,以狭路相逢的气势,直接将对手彻底打到没有胆气面对己方。
“五个三天赋,一个军魂。”司马懿简单的说道,曹真面色泛青,而华雄神色一肃,这种局面就算是华雄麾下的西凉铁骑也很难讨得好处,对方人均够强,地势又糟糕。
“我们是战,还是拖?”华雄少有的动用自己的脑子,实际上能从黄巾年间活到现在的军团长,真要说没脑子的基本没有,这些人要么是有着野兽般的直觉,要么是老奸巨猾,不想动脑子。
“能战则战,不能战就拖,反正绝对不能让贵霜从这里打出去。”司马懿侧头看着华雄说道,然后拍了拍曹真的肩膀,而曹彰眼睛都红了,他知道司马懿是什么意思,准确的说,他现在的军团,有一半都是靠着司马懿的帮扶给立起来的,而现在到了时候了。
“你能打几个?”曹真双眼泛血的看着华雄询问道。
“这地形,三个不能再多了,而且还要能进入奇迹姿态才可能。”华雄咬牙说道,这边这地形他麾下的士卒根本施展不开,一旦贵霜将他拖住,剩下的军团很快就足够将曹真弄死了。
“行。”曹真点了点头说道,“你守住,无论如何都不要让他们打通,我这次就看看贵霜的三天赋到底有多少斤两。”
“……”华雄看了看曹真,一拳打在曹真的后脑勺,直接将曹真打晕,这种做法让司马懿大吃一惊,而曹真身后的护卫见此直接拔剑。
“这么年轻就抱着死志上战场。”华雄冷冷的说道,“前辈都没死完的,你算老几。”
“你这也太粗暴了吧。”司马懿看着华雄讪讪的说道。
“闭嘴,五个三天赋而已,统统杀了就是。”华雄冷冷的看着司马懿,“我还没死呢,抬下去,绑好。”
话说间华雄将长枪丢给段煨,然后将曹真的佩剑拔出来,随口说道,“老弟,你上还是我上?”
“我来吧。”段煨笑了笑说道,从华雄的手上将曹真的佩剑抢到手,“交给你的话,锐士发挥出来斩神的力量。”
说着段煨掂了掂手上的佩剑,然后站到了之前曹真站立的位置,周围的那群十五斩以上的老锐士皆是沉默。
“族兄,给个面子,二十斩不存在,可死剑可不假吧。”段煨说着说着,原本嬉皮笑脸的神色全然收敛,然后神色逐渐的变冷,而后一股锋锐的气势从段煨的身上散发了出来,地面在这种气流之下直接被切出一道道的剑痕。
三国这个时代,除了郭汜,以及绝大多数的黄巾,能留名的谁还没有个后台,而段煨,混西凉的,姓段,还住在武威姑臧,他族兄叫段颎,杀得血染大地的那位。
眼见段煨将曹真剑刃之中的神导出,身边段煨身边十五斩以上的锐士皆是逆行藏神,将曾经用来缔造神剑的意志抽取出来,带着剑气的锋锐注入到了身躯之中,而原本那拔出来璀璨无比的神剑,也逐渐变得黯淡,但是身为人的气势却节节攀升。
“我们段氏对不住你们,这个时候还让你们赴死。”段煨没有回头,而身后那些顶级锐士则是无所谓的笑了笑,这份是锐士的死剑,实际上在藏神这个招数作为锐士基础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十八剑是极致,段颎也没办法超越,但这不代表段颎不会另辟蹊径。
“崽娃子们看看就行了,你们学不会的。”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老兵看着身后有年轻的锐士也模仿着他们的方式想要逆转藏神,虎着脸骂道,“没有十五斩的基础,你们连撼动的资格都没有。”
“学个屁,族兄当年脑子有病,就不应该创造这东西。”段煨颇为蛮横的对着身后的锐士说道,“看看就行了,别学,学了迟早后悔。”
“不也挺好的吗?”段煨身后的老兵随意的抬手,但仅仅是如此,剑刃划过空气都出现了裂响,“比当年创造出这个天赋的时候好多了吧,当初仅仅是逆转藏神,都有人当场暴毙。”
“别受伤的话,说不定不会死。”段煨瞟了一眼身后的老家伙说道,不过随后哂笑了两下,这种战场怎么可能不受伤,他毕竟不是族兄段颎,如果他族兄能活到今日,死剑肯定完成了翻转,可惜他不是。
和皇甫嵩那些人通博所有精锐不同,段颎就一条锐士路线走到了最后,走到无路,之后从无路之中开拓出新的道路,然而直到段颎死的时候,这条路依旧没有走到尽头。
段煨其实很清楚,自己族兄死后,锐士的道路就断绝了,哪怕汉室还有一些佼佼者,但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用一生来探索这条路了,更无奈的是他甚至都没有继承这一传承的资格。
一个皇甫嵩级别的将帅,一生的研究,就算是韩信也很难捋清,甚至到现在韩信都想见识一下所谓的二十斩锐士是什么,实际上段颎麾下的老兵,以及西凉出身的部分将校其实都知道,十八斩就是极限了,一直以来就没有所谓的二十斩。
“后面的崽娃子,好好看着,你们现在学不会,但接下来我们会给你们演示锐士藏神的最终极绽放,不过最好别用,用了九成九完蛋,不过好处是,遇到什么对手都有的拼。”段煨身后的一个老百夫长突然对后面那些年轻的锐士说道。
“都说了,别瞎教他们!”段煨黑着脸说道。
“好歹也是我们这支军团最高等级的传承,总不能断在我们手上吧,再说,也让他们见识一下屠到血染大地的锐士到底是什么概念。”随意的挥动了两下佩剑,搅动的气流甚至上崖壁上留下了刻痕。
“杀敌我们才是专业的,西凉铁骑也不过是我们后辈而已。”有老兵劝说段煨道,他们一直没教后辈逆转藏神,一方面是没有十五斩以上的精气神,根本做不到这件事,另一方面这种操作,不动手也就罢了,动手了,真的会死的。
段煨斜视了两眼那群还在说骚话的锐士老兵,也没再管这群人,随他们去吧,反正也就这样了。
“咔嚓~”甲胄碰撞的声音出现在了山道之中,这等回音让华雄等人皆是认真了起来,之前满嘴胡说的老兵也收敛了笑容,随意的转了转佩剑,然后抬头认真的看向前方山道的拐角。
“呵呵,来了啊。”段煨笑了笑,“子健,之后就由你指挥锐士了,摆平他们,接下来由我宰了他们。”
“去吧。”华雄缓缓点头,看着缓步朝着前方跨去的段煨。
“枪盾兵在前啊。”段煨率领着四百多人超前走去,而后华雄很自然的用没骑马的西凉铁骑将剩下的锐士护在阵型之后,他们不怕箭雨,可锐士被箭雨克制的太过厉害。
阿毗昙看着前方出现的汉军,根本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法尔贡的话他们所有人都听得很清楚,杀穿过去,胜利就在眼前。
箭雨狂飙而出,巴拉斯的意志箭,法尔贡的实体箭密密麻麻的朝着迈着潇洒步伐,器宇轩昂的那数百汉军射杀过去。
“这种招待啊。”段煨咧嘴一笑,然后脚掌发力,瞬间跨越了数十步的距离,然后又是一个闪烁,这一刻所谓的云气压制,对于锐士麾下的士卒就像是完全失去了效果一样。
六步踏出,段煨已经出现在了王族枪盾兵的前方,靠着帝国权杖的加持,已经达到三天赋的王族枪盾兵,面对这种从极快到极慢的矛盾感,甚至来不及出手,就看到一道剑光闪过。
“虽说我不懂剑法,但杀人就够了。”段煨的长剑就像是斩断草芥一般轻易的切开了面前阻挡的贵霜士卒,而这个时候法尔贡引以为傲的速射箭才落地,而原地已经没有一个汉军的士卒了。
剑刃如光扫过,鲜血肆意的溅射了一地,而靠近着崖壁,甚至为血色染红,王族枪盾兵引以为傲的防御在这种如光一般的切割面前,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嘶啦!”一声钢铁被切割的声音,缴获自吕蒙手上的盾卫装备,被一剑切成了两半,防御,也许确实是有人能做到,但至少面前这些来自北贵的三天赋枪盾兵真的无能为力。
“叮!”一缕无形的弦音命中了段煨的额头,那强烈的冲击,甚至让段煨倒仰,而后一滴眉心血滑落了下来。
卡皮尔又不是废物,在看到段煨那种夸张的杀伤力之后,哪能想不到这是当初在开伯尔山口所见到的汉军精锐之一,杀伤力堪称无解,但防御力差到随意可以击杀的某一兵种。
法尔贡同样反应了过来,轻箭速射,一息十发,王族枪盾兵无所谓这种伤害,但足够干掉这种皮薄的兵种了。
不过巴拉斯使用的毕竟是意志箭,而且是可视范围内瞬息必中的那种意志箭,故而后发先至,直接命中了段煨,然而足以一击重创甚至秒杀同级别的意志箭,其所创造的真实伤害也仅仅只让段煨破皮。
这种惊人的意志防御力,让巴拉斯不由得一惊,这辈子他只遇到两个军团能这么硬顶意志箭,而这两个军团都是汉室的,一个是关羽的本部校刀手,一个是现在面对的锐士。
微微一晃的段煨就像是察觉了新的危险一般,长剑横扫,倒卷的心神之力从剑刃之上绽放开来,但凡靠近的北贵士卒,当场倒毙,而后看着密密麻麻覆盖过来的轻型箭矢,只是随意一扫,箭矢全速弹飞。
“去,杀了他们。”段煨冷漠的看了一眼巴拉斯,意志之箭,能伤到死剑状态的他,那就已经是非常危险的攻击了,逆转的藏剑可是相当于将长久以来孕养的精神气全部收拢回来。
这个时候是锐士最为强大的同时,一举一动都具备着莫大的威力,同样心神也抵达了顶峰,在这种情况下,意志箭还能伤害,那对方可就不是一般的强大了。
也许对于关羽军团而言,巴拉斯的意志箭就跟大暴雨打在身上,最多有点疼,撑死红肿,但对于大多数的顶级军团而言,巴拉斯的意志箭可都是能见血的,就算是第一辅助面对这种东西,也不可能无伤。
毕竟纯粹的意志攻击,已经是最顶级的能力之一了。
上百名的锐士闻言直接朝着崖壁的方向移动了过去,靠着死剑逆转来的可怕素质,超速移动之中,直接踩着崖壁,就像是无视重力一样,接连数个近乎瞬间移动的突刺,强行横跨了枪盾兵和具装铁骑战线,而后如同仙鹤一般飘然的落入了法尔贡和巴拉斯的战线。
期间哪怕是有巴拉斯和法尔贡的箭雨交叉覆盖,但上百名锐士一个不落的落入了贵霜的核心战线,倒不是巴拉斯和法尔贡的射手没有射中锐士,而是射中了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所谓藏神,便是将精气神注入到剑中,这是锐士最基础的天赋,也是段颎摸索的另类抗拒死亡的方式,神藏于剑,当然这种方式是失败了,过于暴力的使用方式放十八斩的时候剑碎人亡。
故而有了后来的逆转藏神,也就是所谓的藏神归舍,在这个过程之中基本不可能杀死,因为强大的神足够做到和军魂一般的抗拒死亡,除非能做到关羽那般连神所附带的意志一同斩灭。
自然区区覆盖性涉及完全没有办法拿下这些已经有了明确目标的锐士,当这百余人脚掌踩着崖壁,带着近乎幻光的剑圈落地之后,所有正在前冲的西凉铁骑和被铁骑掩护在身后的年轻锐士都清楚的看见了那一圈飞溅的圆形血花。
所接触的一切都被切断,上百个圆圈出现在了北贵的战线之中,鲜血溅射在了周遭的弓箭手身上,脸上,温热的血,让他们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刺骨的寒意。
这一刻由巴拉斯率领的王族弓箭手军团疯狂的宣泄出自身的意志箭,无数无形箭矢靠着可视范围必中的属性命中了在弓箭手军团之中斩出血圈的锐士,实体箭,这一刻绝对来不及,锐士太快了,快到实体箭射杀过去的时间,他们就足够带走一大批人了,
一层层的涟漪出现在了锐士的周围,哪怕是藏神归舍也顶不住这样的攻击,防御在破碎!
可这一刻这些人坦然的一笑,剑刃横扫过去,光华如幻影,剑碎,五步无活人。
带着血色的剑弧直接斩裂了面前阻挡的一切,如果换成同级别盾卫,这样的斩杀可能只能切断三人就耗尽了余力,但这一刻这群锐士的周围全部都是弓箭手,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防御。
甚至连被切割出来的鲜血都被剑刃的锐气所鼓荡,绽放出一抹圆弧形的血刃,溅射般的朝着周围切割了过去。
无形的涟漪在下一瞬间摧毁了锐士的心神壁障,所有被攻击的锐士全身鲜血爆出,但就算是如此,那一圈血刃依旧转完,周围的北贵弓箭手就像是面对镰刀的麦子一样,倒下了一大片。
“不亏。”仅剩的七八个老兵在被意志箭钉穿了心神壁障之后依旧傲立在战阵之中,他们那柄本应灼灼生辉的剑刃,在这一刻布满了裂痕,然而陷入战阵的几名锐士却未有丝毫的畏惧。
密密麻麻的无形箭矢,配合着法尔贡的实体箭朝着这七八个老兵覆盖了过去,这一刻法尔贡和巴拉斯真的是将锐士当做天敌在对付,那一圈血刃飞溅,倒下了十五倍以上的弓箭手。
要知道这些士卒换任何一个地方都当得起顶级精锐之名,哪怕是没有帝国权杖的加持,禁卫军级别的弓箭手也足够担得起顶级精锐四个字,然而在之前一瞬却像是被割麦子一般砍翻了一千六百人。
“将军,前路尚在,可惜您不在了。”领头的那位和段煨拌嘴的锐士在这一刻就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猛地躬身,最初版的锐士,一点五代的锐士,以及之后五六版的锐士都映照在了他的脑海,“看清楚啊,这将是你们未来的方向。”
右脚踏地,领头的锐士甚至在华雄的视野之中消失,这已经不是所谓的速度,而是真正意义上跨越了一切阻碍,无视一切打击,无所谓必中与否的绝杀,只要面前还有空这个概念,便能跨越过去的最终极的杀招,也是段颎死前未能触摸到的绝杀。
“斩!”从箭雨之中穿梭而出,跨越了三十步的距离直接出现在了帝国权杖之中的锐士百夫冰冷的挥剑切开了面前一切的阻碍,贵霜军魂军团自我加持的防御,在这一刻近乎于纸。
而后百夫长看也不看自身的战果,直扑卡皮尔而去,这一刻饶是卡皮尔有着内气离体的实力,也有些措手不及,挥剑阻挡,却已然来不及,而周遭的亲卫奋死阻挡,却也只能看着这致命一击刺向卡皮尔。
超乎想象的斩击,甚至已经带上了爆音,毫无疑问这是足以在云气之下刺杀内气离体的箭术,然而可正因为如此,早已被使用到极限,布满裂痕的佩剑在切开音障命中卡皮尔之前骤然碎裂。
剑碎,人亡,百夫长落地的那一瞬间,眼中燃烧的火焰已经熄灭,心神在之前那一瞬间已经随着剑刃一起崩碎。
卡皮尔摸着脖颈之间的血痕,再有一点点他就人头落地了,这种惊惶的体验让一直以来自负的卡皮尔陡然明白了什么叫做战场的恐怖,而低头看向那个斩向自己的汉军精卒,卡皮尔压着内心的惊惧下令道,“弓箭手反击,绝对不能让对方再杀进来。”
华雄则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幕陷入了沉默,之前那个锐士已经超脱了十八斩的极限,跃空的那一瞬间足以称为十九斩,而最后斩向卡皮尔那一击已经足以切碎内气离体了。
可惜没有藏神归宿这个前提,锐士根本不可能发挥出来这样的力量,而藏神归宿之后,锐士的武器根本承受不起那样的斩击,段颎的路也许是对的,能跃空的锐士,确实是可以和任何精锐一战。
杀伤力足以击杀任何的对手,而唯一的防御短板,直接靠着跃空将之填补,原本所谓的防御缺憾,在具备了从空跃出之后,就已经彻底补全了,诚然依旧是只要被命中就会受到沉重打击,可任何攻击之中只要有一个空档靠着这样的天赋就足够跨越。
只是,这等天赋真的是正常人能掌握的吗?
就跟诸葛亮曾经戏言过得,相比于公孙瓒所幻想的零时闪避,白马其实还有一个可能的天赋叫做白驹过隙,甚至只要完成了这个天赋,白马所有的短板都将不再是短板,但就算是赵云,也摸索不到这个天赋的方向,未有诸葛亮有些许的可能。
努力确实是不会背叛,但有些事情真的是努力能达成的吗?
华雄怒吼着冲杀了过去,当没有战马的西凉铁骑踹上阿毗昙的王族枪盾兵的时候,段煨笑着倒下了。
“靠你了,子健。”段煨的剑带着血光切开了王族枪盾兵构建的第五道防线,所谓的外围防御战线在这一刻被砍开了一条破口,而且不同于正常战场那种打凹了之后,出现的破绽,段煨的身后全是尸体,直接将三天赋的精锐近战防御军团杀穿了一条路。
“忠明!”华雄怒吼道,而段煨那边抢夺自曹真的剑刃直接崩碎,第一排的王族具装骑被砍出了一条弧形的裂痕。
“我尽力了,族兄。”段煨轻声的自语道,然后缓缓的倒下。
【好想继续活下去,可就算是活着,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永远在您的阴影之下,真的是不爽。】段煨倒下的时候带着三分恼怒。
这个时代有名有姓的谁没有个后台,可反过来说,这些后台也就意味着依旧活在阴影之下,谁人不想独立自主,可又有几人能主宰自身的命运。
哪怕是去了西凉铁骑,别人也会说一句,啊,你是段将军的族弟,甚至当初董卓倒下的时候,贾诩都曾提前联络他,为的是什么,并不是因为他的能力,只因为他是段颎的族弟。
华雄咆哮着持枪朝着段煨奋力冲开的裂口冲杀了过去,这个时候已经干掉了锐士的巴拉斯和法尔贡近乎疯狂的朝着华雄的方向飚射出无数的箭雨,然而箭雨尚且未落下,墨色的阴影就覆盖了整个山道。
被世界的伟力挤压回军魂层次的铁骑,本以为之后再无机缘绝难再次踏出那一步的神铁骑,再一次登临了奇迹,而且相比于之前那一次,这一次的程度更深。
无数的箭矢如同暴雨一般倾泻在华雄的身上,然而铁骑自带的防护不仅没有让华雄受伤,更是将这些力量扭曲成为自身的一部分,极大的强化着华雄极其麾下的士卒。
“给我死开!”华雄的长枪带着刚猛的巨力将阿毗昙的枪盾兵扫的七零八落,而后冲到段煨扑街的地方,华雄直接掏出自己备用的针剂朝着段煨的脖颈扎去,碧绿色带着生命之辉的药剂迅速注入到了段煨的身躯之中,然而完全没用。
不同于其他伤势,段煨的心神已经挥霍一空,神已经被作为武器去粉碎敌人的攻击,现在遗留下来的也仅仅是身躯而已,内里已经空了,这等伤势就算是有华佗保命的药,也救不了。
华雄沉默的将段煨翻起身,朝着交给身旁的亲卫,由其带到后方,随后整个人的气势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段煨跟他们的时间太长太长了,甚至他本身就是西凉元老之一。
“安心走吧,忠明,这次我会送一个完整的禁卫军和他们的统帅去给你陪葬,下一次,我会将卡皮尔一起送下去。”华雄头也没回,看着前方缓缓地说道。
“我不懂得奇迹是什么,可既然这种力量救不了人,那也就只能用之破坏了。”华雄冷厉的声音朝着卡皮尔说道。
卡皮尔这时同样是面色冰冷,锐士的极强杀伤力就算是他也心有余悸,而之前巴拉斯和法尔贡的箭雨已经说明了所有的问题,对面的军团就是曾经在开伯尔山口阻住数个三天赋的那个汉军顶级骑兵。
“退后已经不可能了,那就战,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血赚,杀,我倒要看看你们汉军有多少个这等军团,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卡皮尔怒吼着抽调军魂之力,直接和华雄作战的王族枪盾兵,具装铁骑,以及法尔贡和巴拉斯的弓箭手军团。
卡皮尔心知现在绝对不能退,一旦退却,士气难保,毕竟在之前一波贵霜面对锐士损失惨重,若非被袭杀的皆是禁卫军,现在战线说不准都已经崩盘了。
区区四五百的锐士,干掉了三千出头的三天赋,弓箭手也就罢了,枪盾兵这种防御兵种都被切菜干掉了接近八百,这还能退吗?
不可能退了,退了就彻底没办法打了。
“阿毗昙,乌南达,上,法尔贡,巴拉斯掩护!”卡皮尔怒吼着下令道,而后帝国权杖积累了数十年的军魂之力浩荡的绽放了开来。
卡皮尔已经发狠了,今个拼着损失也要让汉军去死,就算是折损一两个军团,也要将对面的锐士和铁骑干掉,故而帝国权杖全开,燃烧军魂,超限加持!
伴随着卡皮尔的命令,军魂之力化作光辉直接覆盖了前线的战卒和贵霜的弓箭军团,素质开始修正。
之前北贵的几个禁卫军军团长并没有看到华雄,毕竟华雄又不是吕布、关羽那种猛人,他上战场穿的和身边的西凉铁骑一模一样,铠甲都是制式的,反正军魂军团的铠甲就材料强度完全不逊色于内气离体武将身上常备的铠甲。
故而法尔贡和巴拉斯之前在出手覆盖前方锐士的时候难免覆盖到了一部分的西凉铁骑,而铁骑那种因为箭雨打击而出现的惊人变化,让卡皮尔等人瞬间就想起来这到底是什么军团。
哪怕这一次西凉铁骑并没有骑马,可随着墨色的阴影铺开,在场的北贵将校都想起来了当初的遭遇,汉军的军魂军团,而且是强到让人怀疑人生的那种,能同时面对复数的三天赋,并且不落下风。
也是那一次卡皮尔第一次怀疑帝国权杖拔升起来的三天赋是不是水分超级大,毕竟被铁骑单个军团一对五了。
实际上帝国权杖开启军魂能力提升禁卫军的某样能力达到自身优势的程度,就理论上讲,确实是让禁卫军拥有了三天赋的战斗力,哪怕是身体素质上并没有真正三天赋那种明确的拔升,可也真不至于被军魂军团架住五倍。
实际上看身在葱岭的李傕等人就知道,哪怕是顶级三天赋,要硬啃禁卫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能抵达禁卫军这个水平的军团都不是吃素的,军魂打禁卫军,打五倍已经是极限水平了,而打五倍人数的三天赋,说实话,那就不是军魂能做到事情。
贵霜的传承里面缺了最顶级的分层,那就是突破天之壁障,将世界的极限顶凸,发挥出来超限实力的奇迹。
这个传承,死掉的安息和现在的贵霜都没有,至于阿尔达希尔的奇迹军团其实只能说阿尔达希尔自己突破了认知的极限,踏入了另一个层次,故而在卡皮尔的眼中,西凉铁骑也只是一种强的离谱的军魂。
“杀!”卡皮尔大声的下令道,既然战争已经不能向着自己猜测的方向发展,那就拼一把将西凉铁骑和锐士这两个明显逆天级别的兵种干掉,这等强势的军团,在卡皮尔看来,拼着损失歼灭是值得的。
像之前面对突破的丹阳,卡皮尔不愿意消耗巴拉斯的军团,故而任凭对方离开,而如果换成歼灭锐士或者铁骑的机会,卡皮尔拼着损失也会干,如果说之前卡皮尔还认为锐士只是脆皮刺客,那么这一次卡皮尔真正将锐士摆在了顶级三天赋的位置。
三千被帝国权杖提升起来的禁卫军,战斗力堪比三天赋的顶级精锐,在之前被锐士像是割韭菜一样砍死了,这等军团卡皮尔岂能小视。
巨量的军魂输出,卡皮尔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军魂储备的问题了,不过军魂对于辅助军魂而言大多都不是问题,因为损耗不大,尤其是像帝国权杖和议会卫队那种一直呆在后方,又有成熟后备的军魂军团,他们的军魂一直都在增长。
也许单比增长速度远远不如西凉铁骑和陷阵这种成天将军魂消耗一空的战斗军魂,但他们几十年下来所积累的军魂,足够他们挥霍很久,而这一次可以说是帝国权杖第一次大规模燃烧军魂。
汹涌的力量,让卡皮尔内心无比的坚定,没错,就在这里歼灭了你们,哪怕拼着五个禁卫军损伤惨重,带走你们也值了!
华雄将段煨的尸身送回去之后,西凉铁骑身上那种黑暗变得更为凝实,阴影甚至已经开始覆盖高天,原本的金阳随着西凉铁骑的巅峰绽放,在山道之中望去也已经变成了黯淡的白色。
跨步而出,华雄一枪直刺北贵枪盾兵,没有了战马,失去了借用马力的能力,可这一枪刺出,依旧炸碎了前方的空气,凝而不发的刚猛力量直接点向北贵的士卒。
这时已经借由燃烧军魂得到极大加强的枪盾兵直接横拉盾牌,帮战友挡住这一击,毕竟自己面对这一枪更稳,招架起来也更容易,至于自身的安危,自然有其他战友防护。
这是对于战友的信任,也是对于自身能力的信任。
然而这等信任在北贵士卒真正顶上华雄一枪的时候,全部化作了泡影,那刚猛的力量就像是被凝聚成一条线一般,将枪尖撞击在盾牌上的嗡鸣震荡收束成一束,以声音的方式刺入了枪盾兵的胸腔,而后直接从内部引爆。
别说王族枪盾兵的士卒的素质尚且没有真正达到三天赋,就算是真正达到了,面对这样一击也是致命的。
华雄一枪刺出之后,就像是身体的本能彻底掌握了这种操作一样,直接一枪横扫,所有撞击的动能被转化为声音穿刺了过去,而后又由声音变成了动能打击,枪盾兵引以为傲的防御,面对这等攻击直接失去了防御的概念。
“我不懂如何去学习这些力量,但我知道,这样能打死你们。”华雄冷漠的朝着前方横穿了过去,忠明打开的道路,岂能让你们继续封锁,前进,打穿你们!
这等动能的转换是华雄军魂最初的特性之一,将瞬时的动能扭曲成其他的力量为自身使用,一开始华雄只能将箭矢附带的动能转化为自身的加速度,后来华雄能积累这种瞬时的动能,用以为自身提供防御和攻击,而现在进入奇迹的华雄终于掌握了另一种用法。
将自己所爆发的力量从这一种形态转化成另一种,也许对方能防御这种攻击方式,但同等能级的另一种攻击方式未必能防御住。
“文才,压制枪盾兵。”华雄扔掉长枪,冷漠的对着胡轸说道。
“好,给我一千人就够了。”胡轸平静的说道,段煨跟他也认识超过二十年了,对方走了,华雄说祭一个军团,他拼死也会完成。
话说间,胡轸大刀迸射着火星斩向对面的北贵士卒,刀刃和盾牌的交错迸射出无数的火星,西凉铁骑的奇迹状态完全是野路子,哪怕同样是力量形态的转化,胡轸所转化的力量也和华雄完全不同。
“咔嚓!”华雄将胡轸,赵岑等一众千夫安排好之后,直接率人从段煨凿开的破绽冲了过去,怼上了乌南达率领的王族具装骑,厚背刀切割而过,华雄瞬间就认识到了对手的不同。
“此路不通。”上百名真正三天赋的王族具装骑在乌南达的率领下堵在了华雄的面前,从某种程度讲,这些才是真正的王族具装骑,而乌南达率领的不过是这些人曾经的后备军,不过这已经是历史了。
华雄理也不理,直接冲了上去,这世界上没有任何路是不通的,但凡不通的,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们的力量不够。
“噗呲!”一刀从王族具装骑的胸前斩过,鲜血溅射而出,哪怕是有军魂加强,又有三天赋基础的真正王族具装骑,面对奇迹状态的西凉铁骑也最多是勉强招架。
箭雨依旧在迸射,法尔贡无愧于最顶级的弓箭统帅,在卡皮尔巨量军魂的注入下,法尔贡迅速的参考巴拉斯完成了意志箭的升华。
相比于巴拉斯那种所谓的必中意志箭,法尔贡的意志箭才是真正能伤到西凉铁骑的远程攻击。
如果说巴拉斯的意志箭就算是正面射中暴走的铁骑也最多是见血,基本不可能要命,那么法尔贡的意志箭就属于真正能对铁骑创造出真实致命伤的攻击。
“死!”乌南达怒吼着朝着华雄扑杀了过去,铁骑的凶猛在这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哪怕是面对成倍的三天赋,铁骑的步伐也未见丝毫的减缓,在这个如同死神一般的汉将的率领下,一步步的凿穿对手,面对这一幕乌南达果断率领亲卫亲自前去阻击。
华雄冷漠的眼神扫过乌南达,手中的厚背刀带着爆音斩向乌南达,五个三天赋军团加军魂所产生的强悍云气,甚至让奇迹状态的华雄都无法进入内气离体的战斗力。
不过无所谓了,挡我者,皆杀!
没有闪避,也没有招架,华雄的厚背刀从乌南达的枪刃的上方朝着乌南达的脖颈砍去,刀出,无悔。
奋力后撤,可刀刃产生的气流依旧让乌南达感受到了额头的刺痛,而华雄就像是面对一个普通的士卒一样,又是一刀斩去,至于乌南达的亲卫,自然有华雄亲卫对付。
长枪直刺,乌南达就像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一般朝着华雄直刺了过去,与此同时一道无形的箭矢命中了华雄的额头,无数的涟漪出现在了华雄眼前,而后一道无形无质,但所过之处出现无数涟漪的箭矢从法尔贡的弓弦脱手,瞬息命中了华雄。
乌南达怒吼着持枪直刺,而华雄则受到极强的意志冲击不由自主的仰头,长枪穿胸而过,鲜血迸射而出。
然而不等乌南达高吼,他就看到一个无头尸体出现在华雄的面前,而后天旋地转。
“意志箭能杀我?”华雄捂着额头看向第二根差点要了老命的意志箭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