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月强训的叶简今天是她的首跳.
出发之前雷队长还特意陪同她,不断加油鼓励,虽然……咳,看上去她并不需要的模样,但身为队长的他有义务照顾好每一名士兵。
尤其像叶简第一次高空落伞,他必须要好好盯紧,有什么问题立马解决。
前面九名女兵包着伞包依次下跳,中间没有任何犹豫不决,说跳就跳,过程很熟悉,也很适应。
到了叶简,空中与地面联系,瞬间进入紧张模式。
叶简抱着伞包等候跳伞时,机舱内的指引教官还不停鼓励叶简,让她放轻松,别紧张,按平时训练心态面对,一定不会有问题。
早做好准备,心理素质一等一棒的叶简不断用点头表示她明白,她清楚,她现在很好,然后……好吧,没有人觉得她现在很好。
包括,还没有跳的五名女兵,一致认为她现在很紧张。
“单数拉左,双数拉右,避开左右邻,十号,你知道自己是什么数吗?双数,切记,你是双数,拉右!”
指引教官拉紧还锁在叶简肩上的安全系带,再一次叮嘱,叶简回了一个“OK”手势,表示自己没问题。
她的冷静让指引教官心里微微安定。
被认为很紧张的叶简步子跨出,随着一声“跳”,叶简完成进入空降部队一个月后的首跳。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高原地区的风光一揽入眼,蓝蓝碧空,壮丽江山便如画卷般铺开,而她,就是画卷里的一粟。
随着身体急骤下降,从容而冷静的叶简拉开的伞包,白色的降落伞“嘭”声随风鼓开,化成了朵洁白的“云”朝地面飘来。
“十号成功完成首跳,伞包顺利打开,准备进入降落区域,地面组做好准备。”机舱内指引教官联系地面,把空中情况与地面完成指引对接。
视线通过高倍望远镜锁定叶简白色大伞的雷队长冷静回答,“收到,地面组已做好接引准备。”
“十一跳完成。”
“十二跳完成。”
“十五跳完成,空中组返回。”
“地面组收到,空中组请返回指点降落点。地面组做好袭击准备!”手中望远镜一直没有离开双眼的雷队长冷静发布下一条指令。
十五名女兵顺利从机舱内完成进入空降特训队首次跳伞,现在便到了如何顺利着陆的过程了。
她们的组建本就是一次特殊性的组建,故而,所面对的问题也非普通问题,哪怕完成首跳,根据组建的特殊性雷队长也结合了实战。
实战中,空降兵伤亡最惨正是从离开飞机到着陆的这段时间内,如何让空降兵快速、平安着落,一直都是各国致力研究的问题。
本次空降,雷队长便结合的实战,看看女兵们的反应了。
为安全起见,雷队长并没有对还在空中飘的女兵进行打击,而是等十五名女兵全部着陆后再开始。
没办法,雷队长想来点狠的也得掂量着来才成,他需要确保整个训练过程无一名女兵牺牲。
女空降兵比陆军女特种兵难选多了,空军女兵本就少,要从女兵群里选出综合方面都达优的女兵难上加难,全空师里甄选也只选出十四名女兵,加上从陆军借调来的叶简一共十五名,勉强能凑两个普通班。
在此之前,师长想要凑两个加强班!
普通班都是勉强凑起来,加强班别想了,看以后有没有可能性。
若训练当中有女兵出现意外牺牲,雷队长自己都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而十五名女兵唯有叶简没有经过系统化空降训练,在此之前也没有任何空降经验,其余十四名女兵,其中还有两名女兵曾为空降兵里的班长,个人能力相当强悍,也是十五当中综合方面最强的两名女兵。
陆军出身的叶简一身陆军迷彩出现在十四名穿着空军蓝天迷彩的女兵队伍里,第一天就被排斥了。
雷队长没有协调,被排斥很正常,你会为班晨拖后腿,很有可能会给队里抹黑,很有可能连累队友受罚,尤其叶简还是一名陆军,遭到排斥最正常不过。
想要被空军女兵接受,叶简必须得依靠自己,唯有追上女兵们的步伐才会被接受。
而本次首跳是否能够顺利完成,则叶简至关重要的一跳。
一旦失败,排斥将会更加严重。
而空师也会重新考虑接下来的训练叶简是否能够再继续。
雷队长压根不知道孔师长暗中找过叶简,并让叶简入队后务必低调训练,隐藏实力,让女空降兵从第一天起认为叶简会拖后腿。
准备下降的叶简拉动伞绳根据风向调整伞绳,保持左右领安全距离好以顺利完成降落。
她并没有把自己的注意力全放在如何下降,而是一边冷静观察地面,一边下降。
下面已经完成下降的几名女空军正在迅速收伞包,她们还不知道地面级有安排袭击实战。
第一个下跳的女兵是一名空军少尉,也是曾经空降兵男兵班的班长,十八岁服役直接进入空降部队,今年已有二十三岁,多次立功为士官提干。
最先收好伞包的她迅速帮助第二名完成下降的女兵收拢伞包,并低声道:“陆军是第十跳,确认她大概方位一起过去帮她收伞包。”
“不过去。”第二名完成下降的女兵毫不犹豫拒绝,“我们这段时间一直都在配合她,现在都进入首跳了,还需要配合吗?”
“陆军就应该呆在陆军部队里,跑到我们空降部队做什么,纯属拖后腿。班长,我们应该早日让她知难而退才对,以免到时候出了事,说什么都晚了。”
以前为男兵班班长,现在为女兵班班长的少尉低低叹口气,“让她来我们班里肯定有一定原因,平时她训练挺刻苦的,虽然有些地方不像我们立马就能一起配合完成,可她毕竟是陆军,没有接受过空降兵系统训练,现在才一个月就能完成首跳,已经很了不起了。”
“你想想,你进了部队后多久才完成首跳,最快也有三个月吧。她呢,一个月后就开始首跳了。以后别老当她面说拖后腿,好歹留点面子。”
班长的话并没有起到什么做用,如果叶简军种和她们一样,压根不会出现排斥,真要个人能力拖了班级后腿,被针对的同时不忘拉一把。
可叶简是个陆军,哪怕拉一把,对她们来说也没有多少影响,反正以后不会共事,既然有问题趁现在还能全须全尾离开,赶紧走才对。
真要当了“烈士”,最痛苦的还是她家里人。
已收好拾的第二降落女兵并不赞同班长所言,冷静反驳,“面子有命重要吗?该属于什么地方就回什么地方去,到了这儿全体官兵都为她的安全而担心,班长,她和咱们都不是一种军种。”
完成第二跳的女兵来自空十七师,前身为空军陆战第一旅,第一位师长为王师长,也是五零年我国空降兵第一支部队精锐中的第一员。空十七师建功无数,是一支数一数二的精锐之师。
来自空十七师的女兵在一群男空降兵里亦是佼佼者,而空十七师的传统就是优胜劣汰,对不合格者直接予以淘汰。
故而这位女兵认为身为陆军的叶简跑来空降部队属于需要淘汰的一员,没有必要再浪费太多精力。
培养一名空降兵十分不容易,她更希望加入这支队伍的是一名真正的空降兵。
要知道她们现在发展方向不是一名服役两年便会退役的普通空降兵,而她们进入的是空降兵里的特种侦察兵,是空军里的特种兵!
身为陆军的叶简,实不应该占用名额。
说完,该女兵的嘴角抿紧,声音里多了几分压紧的沉色,“她的到来,反而让原本有机会留下的战友走的,是她先挤走了现在本应该和我们一起训练的战友。”
女兵说的是有两名观察其中无法适应高原气候,最后又回原部队的两名女兵,其中一名女兵也来自空十七师。
班长也想到的此事,脸色亦有一些沉冷,深呼吸口气一边跑一边开导女兵,“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决定,也不是叶简能够左右的决定。再者,她们没有办法适应高原气候,强行留下来对她们没有任何好处。”
“她们不能适应高原气候,不管有没有叶简都不可能留下。”班长的口气渐渐变得严肃,“你可以因陆军的叶简拖班级后腿而有意见,但绝对因为空十七师的女兵回原部队而针她,她只是一名上等兵,决定不了上面任何决定。”
“这种话以后不允许再说,再有类似对叶简个人不公平的针对,我会让你好好检讨!听清楚没有!”
听出该女兵针对叶简的成份里除了叶简是一名拖班级后腿的陆军,还有之前一名来自空十七师的女兵因无法适应高原气候,等叶简过来后第三天便离开高原的原因,察觉出来的班长没有放任,马上提出警告。
班长有些微怒,女兵虽然心中还有怨言,到底不敢再继续放下说,咬着下唇点点头,“明白了!”
“大点声!”
“明白了!”奔跑的女兵大声回答。
第三顺利降落的女兵没有听清楚前面部份,只听到“明白了”三字,迅速收着伞包问第二降落的女兵,“你和班长聊了什么?明白了什么?”
“就……”女兵张嘴说了一个字眼,把余剩的话咽回去,表情微有些沉色淡淡回答,“没什么,就聊了下等会我们该怎么从这里走出去。”
第三顺利降落的女兵明显不相信,一脸怀疑看了该女兵一眼,干巴巴“哦”了声,抓紧时间收伞包。
因为她们都是高原首跳,此次跳伞雷队长没有先到海拔四千多米的跳伞点,而是选择在整个高原海拔最低点。
虽然海拔点,视野也开宽,但四周都是雪山上面滚落的大大小小不一的石头,前方还有一条可以直接淌过去,大约五米多宽的河流,河水冰冷刺骨,皆为雪水所汇成。
很快数名女兵都顺利完成降落,由通讯员统一好向地面组汇报情况。
“叶简有没有完成降落!”地面组教官的声音带着雪风般的冷冽传入通讯女兵耳内,“请马上确认叶简是否有完成降落。”
“是!”通讯女兵回答完毕,马上跑到班长面前,“班长,地面组教官要我们马上确认叶简是否有完成降落!”
已有十三人集合,班长现在清理人点,闻言,还以为出事的班长脸色微变,声带瞬间有些绷紧,“谁看到叶简没有!有没有谁看到叶简!”
“报告,没有!”
“报告,没有!”
“报告,除叶简没有抵达,还有第十一跳的郭翠也没有抵达!”
两人没有抵达集合点,且两人为前后顺利跳伞,班长这会儿的脸上神情有些着急了,“快,分散寻找两人!”
前后顺序跳伞,又同没有马上抵达集合点,班长非常担心是否在她没有留意的时候出现“空中特情”,比如两伞相插、伞绳勾挂等……。,一旦出现“空中特情”如果没能够及时冷静处理,两人直接高空坠落,生还指数几乎为零。
平时这些空降女兵身为陆军的叶简本就有意见,暗里排斥,明里针对,这会儿一听叶简还没有到,所有人心里头只有一个想法:逞强果然是要出大事!
就在各自准备分散寻找,一道清清冽冽,像清晨刮来,夹着淡淡雪粒气息的声音自女兵们身后而来,“报告,叶简完成顺利降落。”
“报告,郭翠顺利完成降落。”
闻言,女兵们没有立马扭头去看,她们进行列队,需要有指令才能有下步动作。
这是纪律,任何时候都必须注意,必须遵守。
“全体都有,向后转!”班长指令下达,十二名完成列队的女兵动作统一,带着忽明铿锵的力量同时完成向后转,不抢一秒,不慢一秒,所有人动作同时完成,整齐规划宛若一人。
向后一转,她们便看到最慢抵达,让所有人都着急的俩人相互搀扶而站,一看就知道出了事。
包括班长在内的十三名女兵脸色全为之一变,各种神情都有,最终一的还是“果然不行的”排斥表情。
俩人没有及时抵达集合点的女兵完成降落报道,班长的脸色很不好看。
叶简能够感到这些视线里的排斥,心里不经轻地叹口气。
以前她也经常听到说班里之间会有排斥现象,军校生毕业分去连队也会经历一段于排斥期,很普遍的现象。
大家来自天南地北,生活习惯的不同必然都会有一个相互磨合期,像夏队,初初进入雪域照样被排斥、被孤立。
早有了心理准备,但真要碰上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太舒服,因为在此之前,她还真不曾遭遇排斥。
也明白为什么孔师长特意过来找她谈心了,还要让她坚强点,千万别因为训练期间受到点委屈便想回陆军部队,一再三叮嘱才离开。
委屈虽然有一点,就看个人怎么去理解去接受了,她本就不属于空降部队士兵,过来后又碰上两名尚在观察期的真正的空降女兵离开,眼前十三位包括班长在内的空降女兵对她有点意见,很正常。
顶着十三道视线,叶简与郭翠相互搀扶着走来归队。
等到走近,班长没有立马让俩人归队,视线先从女兵郭翠身上扫过,似确认什么后再落到叶简身上,眼神已经很冷了,“按计划,所有人降落后十分钟之内必须马上抵达集合点,你们俩人有按计划抵达集合点吗?”
“身为一名军人,连最甚至的时间观念都没有,原来的部队是怎么教二个的的?!请大声回答我!”
同看向叶简的空降女兵们表情愈发严肃了,不能再让她继续留在空降部队了,陆军就该去陆军的部队,别跑到空降部落送死。
虽然班长批评质问时有用“你们”俩字,叶简知道其实就是她一个,低问声对扭了脚的郭翠,“能一个人站稳吗?”
“能。”也听出班长只批评叶简的郭翠点头,叶简便松了手,身姿挺直,下巴敛微,没有做任何解释回答,“请班长惩罚!”
迟到就是迟到,无须过多解释。
部队里的迟里可不是上班迟到扣扣工资就过去了,部队里的迟到,往往能影响到整个战局,并非小事!
班长还以为叶简会有解释,不料她直接痛快让自己惩罚,班长心里就是一梗,脸色沉得更厉害了,视线一瞥,看了眼表情拘束的郭翠,眼里有淡淡暗色掠过。
她并没有问郭翠,继续问叶简,“你以为惩罚就能够解决问题吗?身为一名军人,难道不知道时间的重要性吗?”
“所有人都全部准时抵达,就因为你们俩人,我们所有人都在原地等待!战场上面战况瞬息万变,一人一岗各有职责,冲锋陷阵的战友就会因为你们的迟到而丢了命!!”
“叶简,这里是空降部队,不是陆军部队!空降兵上了战场分秒必争,为战况赢得决定性的胜利,你迟到三分四十六秒,足够把整个战局拖垮,更会让陷入包围圈内的战友因为寻找你而牺牲!你,能承担起吗?身为一名军人的人,还能继续穿着这身军装吗?!”
叶简当然承担不起,执行过大大小小任务数回的她深知时间的重要性,班长的每一次质问都是站在全局来考虑,哪怕事出有因,她也不能解释。
还有……
隐隐感觉班长只批评她一人……好像另有他意。
“报告,班长,我有话说!”旁边脸色微微泛白的郭翠大声开口了,班长的话全是针对叶简,虽然自己平时也因为叶简是陆军而有所排斥,但今天真不是叶简的错。
脸色冷沉的班长终于把视线落到旁边郭翠身上,稍顿了会,才沉道:“说!”
刚才叶简示意郭翠站好,班长心里大约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刚才自己批评第二降落女兵刘美悦,同时也在心里对自己提出批评,并做了深刻检讨。
身为陆军的叶简既然能留在空降部队,自有上面的考量,身为班长的她跟着一起排斥叶简,是她的失职。
不是空降女兵,只要一天留在空降部队,一天是她班里的一员,她就得摒弃个人偏见去照顾好班里的每一员才对。
身为班长她哪怕对身为陆军的叶简再彼有微词也不能带头一起排斥叶简,该照顾的她会去照顾,能不能被战友接受就看叶简自己的本事了。
“班长,叶简刚才是为了帮我而迟到!此次迟到完全因为我,和她没有一点关系。是我连累她迟到,请你惩罚我!”
郭翠先是小声说着,到后面越说越大,“我降落时,单脚下滑卡入石缝内,顺利降落正在收伞包的叶简见此,立马跑来帮我把石缝搬开。”
“石头搬开也不需要这么久吧,都四分钟了。”队伍里一名女兵声音不大不着,足够让所有女兵听到。
对呢,搬个石头还需要好几分钟吗?
郭翠听到后,大声道:“降落点选择失误,石头看上去小,大半深埋地下,叶简用伞刀先石头刨出大半,才把石头搬开。”
……
有了郭翠的解释,这些女兵们才没有多说。
高原地带,许多石头看上去只有一个小包包,实下都深埋入地,根本看不出来有多大。
郭翠又道:“班长,叶简这回下降没有任何问题,是我的原因才让她迟到。她用伞刀刨挖石头,我催促她别管我,快点集合,不会被拖后腿。叶简说,我是她的战友,战场上面没有只管自己死活,不管战友友死活的孬种,真要罚,那就是一起,正好有个伴。”
“叶简还说,真正的战友是在任何时候都不离不弃!!班长,叶简都是因为我的不专业才被牵累,你要惩罚,请惩罚我一人!我接受任何形式的惩罚!”
进入空降部队一个月,总算有女兵替叶简说话了,尽管事出有因,但至少有好兆头了,不是吗?
地面组的雷队长得知详细情况后,不禁笑起来。
这个陆军部队来的特部女兵,不错啊,一个月了,不出手则矣,一出手那可直接是让人打心眼里对她有改观呢。
“真正的战友是在任何时候都不离不弃……”雷队长细细念了遍,脸上的微笑更深了。
对啊,上了战场最信任的就是自己的战友,后方有自己最信任的战友守着,放心!
接下来应该会更精彩吧,来了一个月他们男兵班还没有和叶简比划比划呢,这回就来好好比划比划。
比划好了,对她有所排斥的女兵们能更快接受她了。
雷队长如是认为,且,也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可惜啊!
孔师长压着暂时让叶简别直接横扫空降女兵呢,真担心陆军来的女兵太厉害,然后把正儿八经的空降女兵的自信心给打垮,那可得不偿失了喽。
雷队长压根不知道他们孔师长有找叶简聊天,更不清楚孔师长对叶简的叮嘱,若是知道肯定不会如此安排。
“突击组准备,突击组准备,女兵完成集合,准备前往指点区域。各组重点攻击女兵班叶简,各组重点攻击女兵班叶简。”
为了能和叶简交回手,雷队长直接让男兵班各组重点攻击叶简。
结果呢……
结果自然是叶简早早下场了!
“叶简,你现在“阵亡”,找个地方休息!”班长扶正歪了的头盔,神情暗冷扫了四周一眼,还着没有阵亡的女兵继续进入挺进。
离开时,班长的脸色很难看。
几名从她身边的女兵有人重重“哼”了一声,说了句“累赘”才离开。
“别废话了,快走!不然下个被解决的就是你!”
“所有人都反应过来,就她一个人没有反应,像个木头一样被男兵给解决,看着就来气。”
“她以前应该没有接受过类似训练,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都少说几句,没看到班长脸色很差吗?”
“能不差吗?才走没几步我们班就被解决一个,士气都受挫。”
分开行动的女兵们你一句,我一句,最后还是得出:陆军部队的叶简真不适应留在空降部队,赶紧走吧,别连累她们了。
没想到中途还有突袭,叶简都没有上场就被一名男兵给解释,目光冷凝的班长都没有时间去管叶简了,带着十三名女兵抓紧时简抵达指点潜入点。
阳光正好,照到溪水依然白练,阵亡的叶简掬了捧水给自己洗洗脸,抱着枪准备给自己放松放松。
一个月的强训,让她这个基础为零的陆军可真真苦了遭,比当年在风暴突击队训练还要苦上几分。
果然没有最苦的训练,只有更苦的训练。
饶是她有足够的毅力,连续三十一天没有休息的强训,且,时不时自己还要给自己暗中加餐的训练,叶简也觉自己有点累了。
也不是说很有难度,只是自己为零基础,孔师长又希望她能够早日超过空降女兵们,并说他们空军司令部对她可寄与很大希望,让只想苦学空降兵本事的她顿感压力,更深责任重大。
双重之下,付出的艰辛自然要比旁边多太多了,疯狂学习新本事,从中享受乐趣的同时个中艰辛也非三言两语能说完。
叶简长长吐出口气,现在的她真不需要压制自己真本事,面对一群佼佼者,她还得继续努力才成。
不过像刚才的地面偷袭她能避开,只是不能避开罢了。
孔师长让她连雷队长都要隐瞒,男兵那边出来偷袭,她一眼认为偷袭的男兵就是之前戈壁实验中心对自己有意见的特种侦察兵“小头”。
既然要隐瞒,自然不能避开“小头”。
享受阳光沐浴的叶简把头盔往下拉了拉,避住眼帘,挡住阳光直照,照着照着都照到叶简打了个哈欠。
身后传来低沉沉的笑声,“叶简,你莫不是为休息才故意早早被男兵解决吧。”
寻来的雷队长正好看到叶简张嘴打着哈欠,接到消息说叶简第一轮就干掉的他第一反应是“不可能,搞错了”,确认真如此,他反而先按耐不住寻过来问问怎么回事。
再加上小头说自己当时偷袭前,叶简比任何女兵都要提前发现自己,还瞄了自己一眼,雷队长更觉得自己应该要找叶简聊聊了。
陆军出来的特种女兵,几个月前飞机上面冷静狙击的女狙击手,怎么可能第一轮解决呢?
肯定有问题!
偷袭叶简的男兵“小头”也觉得不正常,他敢打包票,他偷袭前狙击手叶简肯定发现自己了,还扫了自己一眼!
可她偏偏没有反应!
接着一路寻来的雷队长又仔细想想叶简这一个月强训的表现,越想越觉得里面有问题,越想越有些心不安,等到看见叶简悠哉悠哉晒着太阳,雷队长便更加肯定自己心中猜测。
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被提前干掉,也不在意怎么被女兵们看待,大问题大猫腻!
难不成她后悔了,不想留在空降部队训练,想回老部队?
那怎么成啊!
说好留两年的呢!
这才一个月,她怎么就走呢。
闻声睁眼睛的叶简迅速起身站好,便朝雷队长领了军礼。
她现在只是个上等兵,见到队长肯定要敬礼。
“叶简啊,咱明人不说暗话,我开门见山直接问了。”雷队长回了军礼,直接发问,都不给叶简有准备的机会,“你是一名很优秀的狙击手,你的资料里已经清清楚楚告诉了我。”
“而刚才,偷袭成功的小头告诉我,你明明早早发现他,并有绝对的时间避开,可为什么被小头成功偷袭呢?”
“就此问题,我觉得我们有务要好好聊聊。”
面对单刀直问的雷队长,叶简觉得很符合特种侦察兵的个性,想了想,她把孔师长给推出来,“这个问题么,说难也不难,就是我个人不太好回答。雷队长,您还是问问孔师长吧,孔师长应该会给你一个答案。”
孔师长?
“师长是不是单独找过你?”很敏锐的雷队长一下子抓住重点,“还特意叮嘱了你一些事情?”
叶简微笑,“您可以问孔师长,如果能够回答,孔师长应该会回答。”
“成!那我直接问师长去。”雷队长知道问不出什么,很严肃地点点头,“里面肯定有问题,我要问清楚才对。”
嗯,里面是有点问题,她也比较无奈。
被女兵排斥给脸色的滋味……真不好受啊!
远在高原的叶简心里头不太好受,远在京里的傅老先生这会儿听着泰夫人的闲聊,心里也非常不好受。
傅老先生这会儿在家里,家里除里一直照顾老先生的傅叔外,还有探亲回来已有两天的外孙黎堇年。
秦夫人登门,傅老先生看出她有话需要对自己单独说,便打发两年才回来一次的黎堇年去厨房给傅叔打下手,留秦夫人到茶室里说话。
对秦家的晚辈,老先生一向是当成自家晚辈来疼,一般有什么事情也愿意出面解决。秦家厚道,也没有劳驾老先生出面。
今日秦夫人登门一看就有事,老先生很认真对待。
在家的老先生时时会去自个家最近的秦家逛逛,再加上两家几十年的交情,两家的老人都没有把对方当成外人,虽无血亲关系,但胜似一家人。
尤其叶简没有回傅家,秦家两兄弟都是轮流照顾傅老先生,每每回丹桂园探望秦家俩老一定会过来探望傅老先生。
秦家虽然第一代总有那么一个不孝子,但总体来说还算过得去,杀人放火犯法的事不管做,就爱犯在女色这上面,但对老先生,哪怕是认回秦家的私生子秦易也对老先生毕恭毕敬,半点不敢造次。
故而,傅老先生也是真把秦家的后辈当成自己的儿孙辈来疼爱。
尤其是秦修,打小是他看着长大,哪怕秦夫人是秦修的母亲,这会儿数落秦修种种也让老先生心里不太好受。
反观秦老夫人、秦老爷子已经习惯,都不想和长媳多计较,也不想再去插手孙辈们的事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俩老口操心一辈子所剩时日也没有多少了,儿孙的事情便让儿孙们自己去折腾去解决吧。
至于长媳,且让她说几句罢,不说几句她那心里头不舒坦。
秦老夫人、秦老爷子撒手不再管儿孙辈的事,秦夫人几回入丹桂园都没有请动俩老出面劝劝秦修,前便求到了傅老先生这边。
傅老先生如今不再完全赋闲,而是在京里某大学航空专业授课,为特聘专业。不必天天过去,一周两节大课,专为研究生授课。
每周只有两节大课,老先生却兴趣十足,尽心尽力将自己毕业所学一一传授,加之老先生讲课风趣幽默,那些极为生涩胜坳口的专业知识经老先生都能讲到生趣,让学生们的话来形容:不再是冰冷冷的知识,而是一座百花园,一座百宝山,引人不断想去深入探寻。
又有了第二事业的老先生今日正好在家,然后,秦夫人探望了。
秦夫人前前后后找了老先生数回都没有寻着,今日寻着,秦夫人喜出外望,坐下来不到五分钟便聊到了秦修身上。
“老先生,等会儿修儿回来晚辈请您能够劝劝他,别太犟了。男人三十而立,该成家立业的,偏偏修儿在此事上面半点不由我插手,晚辈这个当妈的看着自个儿子孤单单的独来独往,这心里头真不好受。”
“您也是看着修儿长大的,小时候修儿犯了什么错必定会跑去您家里,也只有您能劝住他,让他认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秦夫人这回是把老先生当成救星了,把心里头的苦楚掐头去尾的哽咽着说出来,只希望老先生能够帮她一二。
老先生静静听着,心里已轻叹了好一会儿。
他觉着秦修很好,是难得人才,怎么秦家长媳这儿,处处都有错了呢。
红着眼的秦夫人低了头,拿着纸巾时不时拭拭眼角,说出来的句儿字字都泛着一股子的苦楚,“这回晚辈实在没辄了,只有麻烦老先生帮晚辈说说修儿了。都三十岁了,怎么还让我这个当妈的如此操心呢。”
“姐姐秦樱如此,一向听话懂事的修儿也跟着有样学样,晚辈这是造了什么孽,让他们一个二个来气我。与修长同辈子的年轻人大多听了父母安排结婚生子,怎偏生到我这儿如此难呢。定康不管,俩老也不管,晚辈……晚辈这心里……难受啊。”
说到深处,红着眼圈的秦夫人又拿纸巾拭眼角了。
面对秦夫人的请求,老先生并没有立马答应,他亲自给秦夫人沏了新茶,等秦夫人情绪稍稍稳定,老先生才开口,“侄媳妇,我既是看着修儿长大,你又请求到我面前,有些话我就托大与你说一说了。”
老先生性子淡泊,素不管他家家事,尤其他家晚辈婚姻大事,老先生不会去说半句。
可秦家不是他家,俩家认识几十年,风里雨里都一起过了,秦家兄弟跟自家侄子一样,有些事情老先生纵然不方便插手,可秦夫人都已经上门请着了,老先生心里微微叹口气,决定好好说道说道。
秦夫人一听,立马端庄坐好,“您请问。”
老先生那双看过无数风风雨雨,随着岁月变迁更显睿智的双眼静看着秦夫人,甫一开口,苍劲的声音有着几分让秦夫人紧张的严肃。
“首先,修儿已有三十岁,不再是当年需要你照顾的幼儿,他现在是外交部最年轻的外交官,肩负国家重任,你让一名肩负国家重任的外交官处处听从你安排,你说东,他便只敢往东,不敢往西。”
“其次,修长他有自己的计划,而结婚显然暂时不在他计划内,你的强求只会让他乱了心,让他更加回避你。”
“念你如此着急想让结婚的慈母心份上,那我给侄媳妇出个出主意吧。”
老先生的主意还未说出口,秦夫人眼前已亮起。
“如此,你不如去外交部闹一场,让秦修从现在的位置退下来,安安心心回家继续当你听话的乖儿子吧。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
秦夫人脸色微变,这叫什么主意!
不对,老先生怎么可能会出这种遭透的主意,必定……必定……
略有不安的秦夫人攥紧手中纸巾,“晚辈……晚辈怎能这么做。”她又怎能毁了儿子大好前途,“修长从小立志要当一名外交官,晚辈……晚辈怎么毁了修长的梦想。”
面对眼神陡然犀利的老先生,心如雷鼓的秦夫人紧攥掌心里皱巴巴的纸团子,她突然间有些不敢再留在傅家了,她……她想离开了。
“为什么不这么做呢?你不是需要一个好好听你话,听你安排,听你管教,听你指东指西的乖儿子吗?既然你想,那你就去争取。以秦修的性子,被身为母亲的你去外交部闹一场,他准备离开外交部,回家当你的好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