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结束所有基础训练,到了不少于八小时的专业训练课目——伞训,哪怕强大如男兵,每天都必须要完成八小时伞训,有时候更多。
女兵们一直等着专业训练课目到来,她们迫不急待想知道归来的叶简是不是真的样样都已超越了她们。
经过一晚沉淀,女兵们对叶简的强势归来早没有昨日那么震惊,以前的叶简她们用了半年多的时间也不曾接受,强势归来的叶简仅用了一天便被她们接受。
基础训练结束有短暂十五分钟休息,叶简拧起摆放旁边的军用水壶一连喝了数口,还在拧瓶盖雷队长派士兵寻她过去说话。
拧好水壶,拍了拍身上沾的灰尘叶简才随同男兵朝雷队长走去。
身后不远,郭翠收回迈出去的脚步,对方幸道:“又晚队长一步。”
“那就算了。”方幸比郭翠还要早收回脚步,她本就不想去找叶简,郭翠拉她不好拒绝才点头。
去找叶简,拉上卢惠不更合适吗?方幸心里头想,嘴里没说出。
郭翠也就顺道坐下来,“嗯,不找了。”
方幸看了眼似有心事的战友,她有些拘束的握了握两手,嘴来来回回张了好几次,声线绷出几分紧张,小声问道:“我其实……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找叶上尉,就是想不太明白。”
又生怕郭翠怨她多嘴,方幸又急急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你找她做什么。”
像她,完全感觉自己没有事需要找叶上尉。
郭翠知道方幸没有别的意思,见她还急上了,拍了拍她的手背,柔软道:“是找她聊聊晚上训练的事,等会结束就到中午,中午休息时间我们很难找到叶简,只好利用现在找她聊聊。”
“这样啊……”方幸露出羞涩的笑,声音也没有刚才的紧张了,“我以为你们又想和叶上尉打赌呢。”
郭翠低低笑出声,方幸虽然来自天府之国,可性子内敛像江南水乡的女儿家,连声音都秀秀气气,“哈哈哈,打赌这种事只有卢惠才会,我们可不会凑热闹。你是不是觉得卢惠肯定输?”
“叶上尉挺厉害的,我觉得她不会输呢。”方幸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看法,神情稍显严肃,“我的老班长就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任何困难都难不倒她。现在的叶简看上去比我们老班长还要厉害。”
连方幸都这会说的话,郭翠投了记“怜悯”的视线给前面坐着休息的卢惠。
清早从水房里出来,她、方幸、李秀水、汤丽茵三人猫到消防通道聊了几句,叶简亲口承认她每晚半夜归来的确是去训练,那她专业技能训练超越所有女兵真不是不可能。
也就是卢惠还在抱有侥幸。
十五分钟休息时间已到,男兵女兵重新集合进入八小时伞训,女兵们的视线又在不知不觉落到叶简身上,接下来叶简还会继续厉害下去吗?
开始了离机垂降射击训练,顾名思义,需要在垂降过程里完成目标射击。
训练场上面一共有数十架模拟飞机,高度为十米,男兵女兵依次抓紧绳索从高高模拟飞机上面飞快垂直降落,因需要射击,所有士兵都选择俯降,就看谁的速度快,谁的姿势最标准,谁能第一时间完成目标射击。
射击为手枪,射击目标为隐藏地面的物体,需要在下降过程完成,很快空旷的训练场内枪声响起,数十道身着空军蓝迷彩的身影从十米高空头朝下,俯降垂直而下。
前面还有三人便轮到卢惠,等待的她朝站在自己一侧看了眼,见叶简一直仰头,望着前面降落的身影,她突然低低喊道:“叶上尉,咱们的比划可开始了,我可不管你有没有学会了哦。”
她好歹是个两年半军龄的老兵了,真要输了,空十八师的老战友们准会揍死她,为了空十八师,为了自己的面子,她不能输,绝对不能输,一定不能输!
正抬头看男兵从十米高模拟飞机上面头朝下,完成俯冲垂直降落,忽闻卢惠说话,侧首望去,见卢惠眉间自信十足,叶简嘴角微地勾了少许,“好啊,我也会很努力赢过你。”
她要不赢,雷队长、孔师长只怕会失望喽。
卢惠斗志昂扬,水房得知叶简每晚单独训练到大半夜,当时自己的确吓着,但是!她卢惠可不是吓着长大,不到最后结果分晓,她绝不会就此认输。
下巴微地抬起,还挺傲的回答一句,“那就彼此彼此了。”
叶简被她的小模样给逗笑,都不想输都想赢,可总有一个输一个赢,真抱歉,身负任务而来的她真不能输。
那么,输的只能是卢惠了。
很快轮到卢惠“登机”完成垂直射击降落,她对自己的专业技能向来很有自信,并非她自我感良好,的确水平过硬,才会有莫大的底气。
绳索扣好,卢惠以最快速度先从“机舱”内俯冲而出,接着,手中枪支朝着地面三个点射击。
连续三枪过后头部离地面相当近,再冲下去准会砸出个脑袋开花。
她收住了俯冲力气,身子来了一个勾转,朝上的双脚瞬间着地,完成了此次离机垂直射击训练。
整个过程动作轻巧、灵活,整条绳索拉到笔直,有如一条直线从“机舱”内拉出来,倒转双脚着地身影不曾摇晃一下定定站稳,速度松开绳索飞奔返回等待下轮。
以标准姿势完成垂直降落的卢惠都让男兵们暗中道一个“好”字。
叶简和卢惠不在同一个模拟飞机,卢惠跑回列队正值叶简跑去完成,两人错身间,眼神相碰,各自看到各自眼里的认定自己能赢的自信。
卢惠有多厉害,叶简早已知晓,可叶简实力如何,卢惠却并不知晓。
回到列队里的卢惠微地吐出口气,再调整调整呼吸,视线便一瞬不瞬落到飞快爬上十米高模拟飞机的身影。
不是只有卢惠一个人盯紧叶简,下面的女兵,包括奔跑过去完成离机训练的女兵都会不禁把视落过去,已进入专业技能训练,叶上尉……到底有没有超越她们呢?
很快叶简进入模拟飞机内,雷队长拉着锁扣笑问,“怎么样,有没有信心赢她们。刚才卢惠的下降不错,空十八师出来的兵,的确好样的。”
叶简接过锁扣完全下降保护措施,再把系带调整到合适位置,淡然回答,“没有信心就不会这么早露一手了,露了手自然就得一路血杀到底。”
她还想早点回雪域大队呢,哪能允许自己输呢。
“哈哈哈,够自信!我和孔师长就等着你一路血杀到底,准备好没有?”雷队长拉紧叶简身上的锁扣,再仔细检查是否扣稳。
双手展开接受最后检查的叶简朗朗回答,“报告,准备好了。”
身影出现在机舱门口,一个利索俯身倒立,接着“嗖”地一下整个人垂直下降,又快又稳,一看就知水平上乘。
女兵们双眼瞪起,接着视线齐刷刷望向卢惠,脑海里共同闪过一个念头:卢惠只怕输定了!
卢惠揉了揉胸口,对最近的战友叹道:“别看我了,我知道你们心里想什么。这不才刚开始,后面还有训练呢。不到最后一秒,我不会认输。”
一个二个的眼神全都是一个意思,全认定她必输无疑,这感觉,唉,不爽不爽很不爽。
“砰砰砰……”
连续三枪射击地面目标,完成射击,结束垂直射击第一轮训练,翻身,双脚稳稳着地,抽出绳索返回列队。
郭翠感觉自己的呼吸随着叶简奔跑才渐渐缓过来,叶上尉真不是只有基础训练强于她们,而是连专业技能训练都强于她们。
一切才刚刚开始,更多惊喜还在后面等着她们呢。
她小声对方幸道:“接下来咱们做好心理准备,后面会有更多惊喜等着我们。”
方幸没有回答,眼睛亮亮盯紧跑来的身影,双手不知不觉中已握紧。
老班长说过,只要别人能做到的事,自己只要努力一定也能做到。叶上尉陆军转空军,仅用半年时间连专业技能都超过她们两年多的兵,那自己像叶上尉那样努力,是不是也会变更加厉害呢
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撞击着,叫嚣着,那是急于冲破被囚禁被桎梏的血性,她想要突破自己,想要战胜现在的自己,想要成为像叶简那样厉害的女兵!
班长、副班长俩人已猜到不再伪装的叶简技术类训练有可能超过女兵们,技术训练开始之前,早有心理准备的俩人这会儿心理则淡定许多。
不过饶是俩人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各个专业技术训练还是让她们震惊到想要尖叫,因为无论哪一种训练叶简都能轻松驭驾,单兵战术训练就不说了,女兵班根本没有人能越过她。
到了连战术训练,需要打配合,她和男兵之间的默契度如同经过千百次的锤炼,根本没有一丝生涩感,根本看不出来她是陆军转空军。
到了晚上背出各种特情处理方法,语速流利到像眼前摆着一本书,一边看一边读,中间没有一点停顿。
连续三天,叶简都以本班最高分遥遥领先,直到雷队长亲口告诉女兵们,叶简已完成男兵同等训练,完成在五大机型跳伞训练,卢惠就知道自己彻底输了。
夜色深浓,薄薄如纱般的夜雾笼罩着若大军营,结束一天训练的雷队长站在列队最前面,犀利到能把夜色都剖开的视线扫过已低了头的女兵们,沉冷的声音一字一字跟刀子似的扎进女兵们心里。
“你们以为自己了不起,以为自己足够优秀,却不知,比你们更优秀的人比你们更努力,更辛苦!”
“叶简仅用了半年时间反超了身为空军的你们,半年时间内,她的任务量每她们多一倍,所训练的时间比你们多一倍,所付出的汗水比你们多数倍。”
“半年时间,她超越了你们所有人,达到了男兵的水平,像战术训练甚至还远远早于男兵,这样的叶简尚者不认为自己足够优秀,还有更大进步空间!”
“那么你们呢,你们认为自己能在半年之内超越叶简,超越男兵吗?我想,没有一个人敢认为吧。”
没有一个人敢认为自己半年之内超越一名两个多军龄,综合能力不错的士兵,女兵们不敢,男兵们同样不敢。
如果不是雷队长告诉她们,她们都不敢相信叶简真只用半年时间超过她们,会百分百怀疑真实性,会怀疑在此之前叶简其实就是一名空降兵。
一直以为她们觉得自己还算不错,可和叶简相比,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想想曾经为了不想让叶简留下来,处处排斥并冷漠相对,想想她们正想着如何让叶简离开,而叶简暗里却付出比她们一倍多的汗水而努力着,那一刻,内心的羞愤达到顶峰,脸上如同被甩了几十个耳光,又羞又疼难见人。
“我也相信你们肯定不甘于人后,肯定也想证明自己同样可行。我会给你们一个证实自己的机会,只要你们不怕吃苦,不怕累,能够像叶简那样坚持到底,一年后,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像叶简那样优秀,比现在的你们更出色!你们相信自己能吗?!”
可不敢说比叶简更出色,因为,一年过后叶简只会比她们更出色!
三天训练,女兵们的韧性让雷队长很满意,再加上叶简碾压性的出色更是深深刺激这群女兵,越累,她们的声音反而越大,压越紧,她们的反弹性反而越好。
果然,还是得逼一逼,效果显著,肉眼可见!
相信这群女兵经过苛刻苦训,必定会取得很好成绩。
一年,给他一年时间,定会让这群女兵从头到脚如同脱胎换骨。
操场上空,女兵们的声音久久回荡,她们能,她们能,一年之后她们一定会像叶简那样优秀,一定会比现在的自己更出色!
有了雷队长时不时的耳提面命,叶简心里更加想早早学成归队,她真的很想早日归队了,有着强烈归属感的雪域大队才是她的部队,才是她的归处。
解散完毕回到宿舍,叶简前脚迈进宿舍内,后面紧跟的卢惠后脚立马把门关上,紧接着她从后面双手推着叶简肩膀往前,今晚,她得把一桩大事给办了!
郭翠见此,抿着嘴偷偷笑起来,李秀水、汤丽茵连连假咳,脸上早有戏谑。
方幸眨眨眼睛,似想到什么连忙凑到副班长身边,也一道弯起了嘴角。她知道卢惠想干什么呢。
三天的训练,足让女兵们请清事实,也足让卢惠知道自己输了,今时今日她再不认为自己这个两年多兵龄的空降兵强过于叶简,输也是输了,输也得输得堂堂正正!
没有提防的叶简被她从后面推着走两步,扭头见,视线从站两边的女兵们脸上掠过,通过她们的神情,卢惠想要做什么心里已了然。
扭身,双手转而放到卢惠肩膀上面,清澈似水的黑眸噙着笑,“我知道你现在想要做什么,磕头就免了,认错我可以接受。”
卢惠见叶简猜出,本就不是扭捏性子的她更加大大方方了,“那不成,军人就得言而有信,说过的话必须算数。”
“你已经做到言而有信了,下跪,我可不认为身为军人的我们为了一个赌约而随便下跪,有失军人傲骨。认识到错误我们有多种方式来检讨自己,无须选择最折军人傲骨的方式。”
“今日你下跪认错,虽成全了自己的言而有信,却已失了一身傲骨,这是很愚蠢的做法。”
副班长开口,“叶简没有说错,认识错误可以,失了军人傲骨不可取。”
卢惠拧紧眉头,目光深深凝望叶简,“叶简,我知道你是替我着想,话虽没有错,但是,我之前赌下如此荒唐赌约,不过是因为当时自己打心眼里瞧不起你,轻视你,才毫无顾忌下赌。我知道下跪有失军人傲骨,可我想给自己一个教训,从此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敌,更不能自以为主最后成了自取其辱。”
给自己一个毕生都难忘的教训,从此谨记,绝不再犯。
态度格外真诚,通过她的眼神就能感受到她认错的决心,哪怕知道下跪有失傲骨,可卢惠还是坚持为自己曾经的错误、曾经的决定而买单,叶简非常欣赏卢惠的磊落。
她笑道:“如果你真的想用下跪方式来表示你认错的诚意,我觉得你可以选择别一种更有诚意的认错。比如说,日后训练你紧跟着我,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如何?怕不怕?”
“是啊,卢惠,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以后叶简怎么训练,你也跟着一起怎么训练,我觉得挺不错的呢。”
“你就听我们劝吧,别下跪了。你有错,我们同样有错,不如这样吧,我们几个人一起向叶简鞠躬认错,每人说一句“对不起”,怎么样?”李秀水提议,卢惠曾经说过叶简,她也有过呢。
副班长觉得李秀水说的不错,身为副班长的她同样有错呢,“不错,既然需要认错,我们就一起认错。身为副班长的我更需要好好检讨自己,带头向叶简认错才对。”
“对对对,我早就想对叶简说“对不起”了。”汤丽茵飞快点头,她也有错呢,就是……就是很不好意思说出来,唉,又尴尬又羞怯,又怕叶简不接受,越想越没有那个勇气站出来了。
追紧车输的儿童高呼起来,朝着男性记者奔跑过去。
车内,T6收回从观察窗眺望出去的视线,对身边闭目养神的夏今渊道:“又来一群采风交差的外国记者,交战区外拍上几张照片,再拍几张残垣断壁,框几位利亚比民众,一篇来自深处战区的报道完成,应付交差,得了名声又获了利。”
装甲车内一共有八人,开车的是精通六国语利,包括利亚比一个大民族的小语种,他看了眼外面,淡道:“都是为了完成任务,你还指望他们出身入死?别这么愤青,都是已婚男士了,怎么一点都不成熟呢。还跟个愣头青似的,会被人嫌弃不懂事。”
今年五一,T6吴越和安嘉欣举行了婚礼,雪域大队派了三名代表参加,其中包括白鹤。
抱着枪的T6抬起长脚,踹了驾驶位座椅靠背,“闭嘴吧你,我和我老婆的感情好着呢。她就爱老子这口,怎么地,妒忌吗?”
“真是眼瞎,我从你婚礼回来一直妒忌到现在,你才发现吗?”白鹤冷着脸回答,连声音都冷了几个度,外头温度三十六七度,车内温度有急骤下降的趋势。
T6笑到清秀的娃娃脸一派得意,“老子就稀罕你妒忌,没办法,我可是有老婆的人了,你一个单身汉哪懂有老婆的滋味有多好。妒忌吧,我不介意。”
“等着!回头我准给你找个更漂亮的嫂子。”出身江南书香门第,脾气都有如书香温和的白鹤怒答一波。
T6笑得更贼兮兮了,“更漂亮的嫂子我又不稀罕,再说了,你能不能找到还得打个问号呢。”
一针见血指出问题关键,梗到白鹤直往坐旁边,拿着头盔遮脸的队长身上看,“Q王,好歹也吭一声啊,T6又往我们这些单身汉心口扎刀子了!”
外面太阳大,装甲车内又闷热,坐在前面心静自然凉的夏今渊拿开遮住脸的蓝头头盔,露出一张极为俊雅的脸。
看了眼输了场子请求外援的白鹤,再看了眼娶了老婆开始忘了兄弟的T6,想了想,他从前面扭头侧身,对T6道:“最近太阳大,我有点上火,你一个饱汉子别在我面前提老婆秀恩爱,不然,被我身上的火给伤到,别怪我没提前提醒你。”
好家伙,结了婚就不一样,天天拽成个二百五似的,生怕兄弟几个不知道他结婚。
队里人数连二百个都不到,他都宣扬大半年了!
不受一点威胁的T6嘿嘿直笑,“你们就妒忌吧,我找G3聊吧。咱俩都是已婚人士,有共同语言。”
旁边假装睡觉的G3假装自己没有听到,打起呼噜了,表示自己睡着,不掺和。
这种惹人妒忌招人恨的事还是少干为妙,说不定哪一天就被揍了
旁边假装睡觉的G3假装自己没有听到,打起呼噜了,表示自己睡着,不掺和。
这种惹人妒忌招人恨的事还是少干为妙,说不定哪一天就被揍了
这种惹人妒忌招人恨的事还是少干为妙,说不定哪一天就被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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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紧车输的儿童高呼起来,朝着男性记者奔跑过去。
车内,T6收回从观察窗眺望出去的视线,对身边闭目养神的夏今渊道:“又来一群采风交差的外国记者,交战区外拍上几张照片,再拍几张残垣断壁,框几位利亚比民众,一篇来自深处战区的报道完成,应付交差,得了名声又获了利。”
装甲车内一共有八人,开车的是精通六国语利,包括利亚比一个大民族的小语种,他看了眼外面,淡道:“都是为了完成任务,你还指望他们出身入死?别这么愤青,都是已婚男士了,怎么一点都不成熟呢。还跟个愣头青似的,会被人嫌弃不懂事。”
今年五一,T6吴越和安嘉欣举行了婚礼,雪域大队派了三名代表参加,其中包括白鹤。
抱着枪的T6抬起长脚,踹了驾驶位座椅靠背,“闭嘴吧你,我和我老婆的感情好着呢。她就爱老子这口,怎么地,妒忌吗?”
“真是眼瞎,我从你婚礼回来一直妒忌到现在,你才发现吗?”白鹤冷着脸回答,连声音都冷了几个度,外头温度三十六七度,车内温度有急骤下降的趋势。
T6笑到清秀的娃娃脸一派得意,“老子就稀罕你妒忌,没办法,我可是有老婆的人了,你一个单身汉哪懂有老婆的滋味有多好。妒忌吧,我不介意。”
“等着!回头我准给你找个更漂亮的嫂子。”出身江南书香门第,脾气都有如书香温和的白鹤怒答一波。
T6笑得更贼兮兮了,“更漂亮的嫂子我又不稀罕,再说了,你能不能找到还得打个问号呢。”
一针见血指出问题关键,梗到白鹤直往坐旁边,拿着头盔遮脸的队长身上看,“Q王,好歹也吭一声啊,T6又往我们这些单身汉心口扎刀子了!”
外面太阳大,装甲车内又闷热,坐在前面心静自然凉的夏今渊拿开遮住脸的蓝头头盔,露出一张极为俊雅的脸。
看了眼输了场子请求外援的白鹤,再看了眼娶了老婆开始忘了兄弟的T6,想了想,他从前面扭头侧身,对T6道:“最近太阳大,我有点上火,你一个饱汉子别在我面前提老婆秀恩爱,不然,被我身上的火给伤到,别怪我没提前提醒你。”
好家伙,结了婚就不一样,天天拽成个二百五似的,生怕兄弟几个不知道他结婚。
队里人数连二百个都不到,他都宣扬大半年了!
不受一点威胁的T6嘿嘿直笑,“你们就妒忌吧,我找G3聊吧。咱俩都是已婚人士,有共同语言。”
旁边假装睡觉的G3假装自己没有听到,打起呼噜了,表示自己睡着,不掺和。
这种惹人妒忌招人恨的事还是少干为妙,说不定哪一天就被揍,T6年轻不懂,自个可老他几岁,怕!
没有找到同盟的T6决定不再刺激车内六个单身汉,可怜的单身汉们,啧啧啧,算了,他慈悲为怀不说了。
车内,车载对讲机传来总台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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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总台呼叫不是什么好事,往往代表有重大事件发生,白鹤迅速切入公共频道,好让车内所有战友全部第一时间知晓。
车子在破败的街道上慢慢的开着,夏今渊和G3等雪域大队冷冷的注视着车子行驶过程中的周边环境。在这个上街都需要带枪的城市,时刻都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否则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成为枪下冤魂,即使坐在防弹装甲车上面也不一定是安全的。
不,开着坦克都有可能会碰到反坦克导弹,碰到它,陆战之王也得跪。
一周前,意维和部队出巡,一枚配备长波红外导师引头的肩负射式反坦克导弹从街边废墟发射,直接击中前面开路的“陆战之王”当场炸毁,坦克兵、副手全部牺牲,一辆装甲车被气浪炸翻,造成三人重伤,两人轻伤,至今还躺在无国界医院里,是死是活中方目标没有听到消息。
真有牺牲,估计也不会告之。
总台传来消息,三名来自湾海的记者和两名英方记者进入战区后失踪,最后一次定位显示为南区某个地下餐厅,距离前几日交战区只有八公里,湾海当局者联系国内,请求帮助寻找失踪的湾海记者。
“既然有英方记者失踪,直接求助英方维和部队寻找他们失踪的记者岂不更省事?怎么还舍近求近,找上我们?”
白鹤不解,调大声音冷声回答。
T6正正身子,拧着眉头回想了下,身子前倾凑到夏今渊身边小声道:“难不成失踪的是前两天路过我们中方维和部队,两鼻孔朝天的湾海记者吧。两男一女,说话阴阳怪气,背里说我们维和士兵的装备比他们湾海士兵的装备差几个档。”
夏今渊没有回答T6,进入频道淡声问总台,“两男一女?”
“没错,两国一女,都是湾海当局政台电视台记者,女的在湾海还有点名气,经常写一些批评性新闻,用词犀利、角度刁钻,喜欢挑点激发矛盾,引发更强争论。”
重点提到女记者,可见她是三人当中的主角。
夏今渊长脚伸了伸,懒懒散散像只午后吃饱的睡狮,“那边有没有别的什么表示?看上去,可不太好亲近。”
潜台词么,总台那边的人懂,车内的战友们也懂,不太好亲近哪儿呢?大家都心知肚明。
用词犀利、角度刀钻,喜欢激发矛盾,呵,怕是国内负面新闻到她那儿直接发生质的突跃。这样女记者,还真不太想出面寻找。
总台那边挺能理解,换成他们也不乐意,但没有办法,上面吩咐,必须要去南区寻找三名湾海记者。
切断通讯,面色阴沉的白鹤连开车的心思都没有了,“怎么做?救还是不救?”
车内六名雪域大队战友全部看向夏今渊,K7默默给弹匣里填装子弹,救还是不救?能拒绝吗?
不能。
从口袋里翻出一块口香糖铅丢进嘴里,夏今渊回头看了眼随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想过拒绝,但形式显然不能拒绝,先去看看。英方已经派兵过去,过去和他们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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湾海比较特殊,不救不可能,救是得救,但要看怎么去救了。
穿过目前还算平静的街道,跨越到南区后原本泛白的阳光已有了几分澄色,两边街道也变得热闹许多,还能看到几名儿童正在被炮火肆虐过的街道边踢着一个破旧到根本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足球。
在这里,最常见的休闲娱乐都来之不及,战乱国家,求得生存方是国民根本,休闲娱乐是什么?有的儿童从出色到现在都没有享受过儿时的欢乐时光。
南区八公里外前几天还为两军交战的重火区,其中有一枚炮弹误入平民区,伤亡惨重,那日夏今渊带着战友们还在这里抢救过伤员,但并未参与交火。
维和部队士兵不到万不得一的时候,不可参与两国交火,这是规定。
今日再来,下车的T6低头看了眼误踢到自己脚边的足脚,朝着不远处怯生生站着,因他们一身作战服而不敢过来的男孩挥挥手,并用英文喊话,意思是请他退远一点,他把足球踢过来。
队里休息最常的活动为篮球、足球,T6足球踢得不错,抬脚,小腿发力,朝着破旧的足球一脚踢过去。
按照他的计算,这一球肯定会踢到退远许多的男孩身边,然而,他没有把足球是否能承受他脚力算好,只听到“嘭”地一声响起,身边传来“咔咔咔”数声子弹上膛,轻松气氛瞬间绷紧以秒速进入作战准备。
T6望着一脚踢穿的足球,眼神很茫然。
他不过是看到男孩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不信任的害怕,想把足球踢过去让他捡走,完全出于好心……仅此而已!
“靠!吓唬老子!”
后面迅速隐藏装甲车后的V8看了眼T6的右脚,咒了声收枪走出来,冷呵,“这小子有劲没处使,一脚把小朋友的足球给踢爆,我们是赔足球?还是赔钱?”
前面还等着足球踢过来的男孩见此,都快哭了。
接着,原本到处散开的几名男孩从各角落里怯生生走出来,清澈又懵懂的视线看着他们唯一的足球,也是能给他们最快乐的足球,看到圆圆浑浑的足球此时此刻被踢穿,还挂在不知道哪个国家的军人的脚上,每个人都露出难过的表情。
他们踢了几年,怕坏,每次只踢一会儿足球……没有了,以后,他们再也没有足球了。
小孩的伤心最为单纯,如此往往最具感染,连夏今渊都被他们的伤心所感染,心口好像撒了一把厚厚土,心情沉重到压抑。
“T6!”他低喝了一声,“你还要愣到什么时候?把足球取下来!”
知道自己干了件大坏事的T6赶紧弯腰弓脚取下被自己踢炸蔫扁的足球,手里摸了摸,讪讪道:“怎么办队长,这这这……这修都没有办法修。”
他自己都快哭了。
夏今渊接过足球看了眼,破旧的足球上面留有一个鞋头大洞,根本没有办法修。可现在去哪儿搞一个足球呢?商店里?这里还有哪个地方的商店有足球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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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脚直接踹向T6的脚盖,“你他妈不看看自己穿什么鞋吗?穿着双作战靴来踢足球,你怎么不把自己脑袋拧下来当足球踢。”
那边站在前面的男孩一步一步走过来,最后,站到装甲车两三米远的地方,说着巴萨部族的语言,“能把足球给我吗?我们只有一个足球,你们别把它抢走,好吗?”
夏今渊、T6他们不懂,白鹤能听懂,他把男孩的话译出来,几名雪域大队的特种兵心口酸到厉害。
哪怕他们身经百战,穿越无数次生死线,见过无数的伤亡,可听到男孩说到“你们别把它抢走,好吗”,再心如硬石也出裂痕。
夏今渊双手郑重捧着完全不能再踢的足球走到男孩身边,身后跟着可以当翻译的白鹤,“非常抱歉,我们把你们的足球弄坏了,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会想办法赔一个全新的足球给你们。”
白鹤同声翻译告诉小男孩,未了,他补充一句,“别怕,我们是中方维和士兵,任何时候绝对不会伤害到你们!”
男孩小心翼翼接过足球,看到足球上面的大洞,皮肤黝黑的脸庞露出来的伤感都让夏今渊有负罪感,“我们一定会赔你们一个足球,请三天后在这里等着我,好吗?”
许是因为白鹤会说他们部落的语言,眼神里充满恐惧的男孩小小声回答,“不,不用,谢谢你们。我可以让我的妈妈往这里填进布料,再把它缝起来,还能继续踢。”
若在国内,足球破了也就破了,破了换一个新的便是,哪儿没有足球卖呢?
超市、文具店、批发市场……到处都有足球可卖,根本不是个什么一珍贵的东西。
然而在利亚比男孩的眼里,他手里捧着的足球就是最最珍贵的,哪怕破了,他也会想办法再次使用。
没有再给夏今渊说完的机会,抱着足球跑开,一边跑一边摇手大声欢呼。
足球坏了没事,只要足球还给他们就可以了。
分散的孩子们全部跑过来拥簇着男孩,重新抱回足球的男孩就像一个归来的英雄接受小伙伴们的夸奖。
T6狠地捶了下自己脑袋,“Q王,我一定会找到一个全新足球赔给他们。”
“三天后赔给他们!”夏今渊扫了满脸自责的T6,声色微冷,“先把湾海记者一事搞定,再去找足球。”
“是!”T6点头。
登上装甲车继续往前,直到一处街道有一个巨大炸弹的地方才停下,街道角,英方维和士兵正持枪警戒,附近无一名利亚比民众。
看到中方维和士兵从装甲车上面跳下来,一名英方维和士兵小跑过来。
和夏今渊汇面的是英方戴维少校,一身装备精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下一秒就得上战场,看到夏今渊,伸出手热情道:“你好,中方的军人,很高兴见到你们。”
“你好,戴维少校,很高兴见到你们。”夏今渊握手,“我听说你们已经有了一点消息,可否现在告诉我们呢?毕竟我们越早行动,才能越早救出失踪的记者们。”
早点救出湾海记者,他们好早点把寻出一个新的足球赔给那群孩子。
戴维少校很高兴,“当然可以,我可以把我们所知道的线索全部告诉你们。我们的目的一致,希望接下来合作愉快。”
英方士兵这回的效率很高,戴维少校对身边一名士兵道:“请先给我纸和笔,我需要把里面大致的情况画给你们。”最后一句是对中方士兵所说。
英方士兵还需要跑回去拿纸、笔,K7闪身,从装甲车内很快拿出笔、纸递给戴维少校。
“哦,谢谢,你们准备真的太充足了!”戴维少校笑着接过笔、纸,很快他画出一个建筑,以及建筑里面的图。
夏今渊看过后,目光有些微沉。
这怎么有点像一个有过特殊作用的基地?
“这里是一个夜场,一个专门供士兵们玩乐的夜场,六名记者就是这里失踪。整个夜场就一道出入口,就是你们眼前所看到的大门,这是一道双开式的电子铁门,一旦遇到紧级事态,夜场的经营场就立马会通知他的人员第一时间关闭大门。”
“进入大门后,有一段近50米的走道,两边都有夜场人员把守,平时会有10个人左右,走道过后就是迪厅,这里面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而夜场的打手、工作人员也就在这里。”
戴维少校说得非常详细,好像……曾经去过许多回。
夏今渊看了他一眼,戴维少校亦看过来,然后,笑着解释,“你也知道,我们的压力非常非常大,偶尔,我们需要一点娱乐放松自己的心情。我想,大家都身为男人,应该能理解。”
“表示理解。”夏今渊笑着点头,表示理解但并不认可。
可以听出夏今渊的声音里并没有什么诚意,为了挽救自己形象的戴维少校不得不再解释,“当然,我们去的时候都穿着宽松的衣服,不会被这里的女郎认出身份。”
夏今渊挑眉,“嗯,我相信你们会很好隐藏自己身份,那么,接下来呢?还有什么线索吗?”
“有,当然有,接下来是更重要的线索。”戴维少校觉得自己的解释不错,中方军人也没有多大兴趣,耸耸肩膀又继续道:“这里是一个比罗大的迪厅,穿过迪厅为吧台,吧台后面有两扇门,一扇通往酒台工作人员餐厅区,另一扇为暗门,提供某些特殊服务。”
说到这儿,戴维少校再度抬头看向夏今渊,他是不是在这儿也得解释什么是特殊服务?这群中方士兵看上去……好像从来没有来过南区最大的夜场寻欢作乐。
难道,他们从来不需要解决男人的生理需求吗?
夏今渊见他停顿,抬头,涂沫油彩的俊颜露出几分不解,“怎么?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不需要他解释?
“哦,并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吧台后面是夹墙,我们一直怀疑夹增内藏的武器。”并不想解释太过详细的戴维少校松口气,很快重新进入正题,“因为,我在这里发现三个监视探头,吧台除了调酒师之外,还有两人时不时守住,除需要有提供服务的人可以进入吧台后面的暗门,只喝酒放松的人,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