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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卫中阁听起来不错,实际上就是一个看门的。中阁不是固定的一个地方,而是一种房屋的结构,划分内廷和外廷的门户,称为中阁,这种结构,在皇宫及高府大院中最为常见。

    如今皇帝刘协还小,对于男女之事不是不懂,但也不是完全懂。皇宫之中又向来是阴盛阳衰的,董卓仗着相国的身份,时不时都会去皇宫去看看刘协,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去看看那些被汉灵帝从全国各地搜罗而来品质上优的各式各样的美女……

    吕布的工作就是在董卓和那些美女深入的探讨人生问题的时候,看好门……

    当然不只有吕布一人,而是还有一大帮董卓的亲卫,吕布只是算作是这些亲卫的统领罢了。

    吕布身穿黄金铠甲,手持方天画戟,往门户前一站,面无表情。另外的亲卫在门外列成两排,均是身穿重甲,手按长刀,那种闲人免近的态势,就算是瞎子都能够感受得到。

    一般来说,董卓会在皇宫内胡天胡地到中午,然后看情况,多半是直接在皇宫内稍微小憩一下,然后再回相国府见一见李儒又或是其他什么大臣,随后就算是结束一天的工作了。

    在汉代,这种中午要小憩一下的行为是被绝大多数人诟病的,因为这是懒惰的代名词,因此绝大多数人中午是不休息的……

    这种流程吕布之前就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基本上就是上午过来皇宫站岗,这里站完了再回相国府内站一阵子,然后就回家,次日再来站岗……

    简单,枯燥,无趣。

    吕布双眼看起来似乎是在目视前方,其实焦距已经散开了。

    昨天在家门口莫名其妙的接到那一封书信,搞得吕布一晚上翻来覆去都睡不安稳。

    太原……

    有资格带华盖的,并且又是太原之人的,的确只有一人,这个倒不是很难猜的谜题,但是难就难在为何此人要找自己?

    非亲非故的。

    况且如果按照职位来说,此人比起自己来不知要高了多少……

    吕布微微垂下眼帘,用余光瞄了瞄挂在腰间的印绶囊,默然。

    汉代的印绶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绶,一个是印。绶佩与印相连,一端是系在印的钮上,另外一端可以收起来,也可以挂在腰带上让其垂下。文官大都下垂至于长袍齐平,而武将因为身穿甲胄,垂下一根宽宽绶佩活动多有不便,所以一般情况下平时印和绶装在囊里,囊则以金钩挂在腰带上。

    银印青绶啊,这曾经是自己多么梦寐以求的东西,现在却觉得挂在腰间竟然有些沉重不适,仿佛多年的武艺,一身的力气都被这小小的一个囊压得死死的……

    那封书信中的“策马扬鞭”四个字,就像是一柄大锤般,将吕布原本关在心中的那些思念九原的情感全部给敲了出来。

    如果当初不跟着丁原南下就好了……

    九原啊,现在那漫山遍野的青草应该都冒头了吧……

    如果还在九原,现在就可以无拘无束,也不用穿的这么整齐,勒得难受,就那么敞着怀也可以,让带着青草味道的风从怀里,从衣袍中穿过,就像是千万只小手在抚摸着……

    如果还在九原,现在就可以信马游缰,那是一望无垠的绿草地,随时随地,想坐就坐,想躺就躺,嫩嫩的,软软的,比现在硬席子好了不止万倍……

    如果还在九原,现在就可以放声歌唱,和草原上热情的妹子对一对牧歌,再喝上一碗她们亲手端上来的马奶酒……

    现如今……

    哼哼,呵呵。

    日中已过,董卓终于是在几名宫女的搀扶下,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

    大酒大肉,放纵恣意的生活,让董卓越发的肥胖,整个身躯已经比起刚来洛阳之时大了一圈不止,整个人就如同肉山一般。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宫中活动多了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董卓登马车的时候,竟然抬了抬腿,没能登的上去!

    几名西凉亲卫连忙伏地,搭建成了人肉的台阶,董卓方踩着登上了马车。

    吕布看着,默然,随后也翻身上了赤兔马,与一干西凉亲卫将董卓车马团团护卫着,出了皇宫。

    赤兔马似乎有些不耐的扭了扭脖子,唿噜噜打了几声响鼻,像是对于这种慢腾腾的速度极其不满,踢踏着就欲往前窜。

    吕布紧紧攥着缰绳,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赤兔马,几次都将跃跃欲试的赤兔马扯了回来,让其不得超越董卓的车马。

    赤兔马尝试了几次,最终打着响鼻放弃了,扭着脖子看了看吕布,圆熘熘的大眼睛里似乎透露不解和委屈。

    吕布看着,默然,一手拉着缰绳,附下身,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赤兔马的脖子,企图安抚一下赤兔的情绪,却没想到赤兔马却抖了抖脖子,将吕布的手抖开了。

    嘿!这家伙!

    唉,这家伙……

    吕布看着抓在手里的缰绳,似乎有一种感觉,就好象在他的身上,也有这么一条缰绳,却不知道被谁抓在手中……

    浑浑噩噩,重新回到守卫中阁职位的这么一天,终于算是结束了。吕布冲着轮值守卫的几个西凉亲卫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就准备离开相府,回到自己的家中去。

    吕布刚刚转过了楼榭,没想到迎面就撞见了一个婢女,端着个银盘,里面装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婢女连忙往旁边一避,微微屈了一下膝,低着头,露出了一点点脖子,那肌肤在几缕柔细的青丝衬托之下,似乎有一种特别的细腻柔滑……

    吕布定睛一看,竟然是上次撞见的那个婢女,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注意,便低声说到:“你……你可是……九……九原人?”声音到了最后竟然有些发颤。

    婢女仍然是低着头,显然一时间没能够反应过来,过了一小会儿,才轻轻的说道:“……禀……禀将军……奴婢……确是九原人氏……”声音柔糯,又有带些轻脆,就像是九原上那冒出一点点头的小小青草一般。(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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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声音小,但是听到了吕布耳朵里,却像钻到了心间,顿时落下了根,发出了芽。零↑九△

    吕布有些‘激’动的往前跨了一步,却吓的婢‘女’往后倒退了半步,小小的身躯抖了抖,端的银盘都差点歪斜掉……

    吕布压抑声音,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你,你……我,我也是九原人!家就在城东!巷子口还有两颗扭在一起的树……你……你还记得么?”

    婢‘女’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然后缓缓的放松了下来,慢慢的抬了一点点头,刚往上瞄了半眼,就碰上了吕布灼热的眼神,顿时立刻又低下头,动作快得连吕布都看不清她的脸。

    场面似乎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

    方才的那几句话仿佛已经是耗干了吕布所有的语言能力,现在的他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又或是不该说什么,就那么杵在哪里,高大的身躯将原本就有些瘦弱的婢‘女’衬托得更小了。

    之前吕布在洛阳城外的时候还不断假设这若是自己能够遇上了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婢‘女’,要说些什么,问些什么,可是到了现在真正碰上了,原本设想好的词语似乎突然都跑掉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继续说什么。

    不知是只过了一小会儿,还是过了很久很久,一大一小的身影就这样不远不近的站着,没说一句话……

    忽然之间,从一旁的走廊那边飘来的几个西凉兵聊天的话语,惊醒了两个呆呆的人。

    婢‘女’轻轻的“啊”了一声,依旧是低着头,细声细语的说道:“……将军,我……我还要送帽子过去……”

    “哦哦……”吕布往后退了几步,让开了道路。

    婢‘女’连忙低着头,赶在后面的几个西凉兵到来之前,匆匆的走了。

    几个西凉兵从走廊的拐角走了出来,见到了吕布,连忙叉手施礼,口称见过温候。

    吕布方回过神来,点点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了个哈哈,说道:“嗯,嗯,今天天气不错啊……”说完,哈哈笑了两声,就走了。

    “啊?恭送温候。”西凉兵虽然没跟上吕布的跳跃,但是还是按照礼节,驻足施礼让吕布先走。

    待看吕布走远了,其中一个西凉兵斜着眼瞄了瞄‘阴’沉沉的天空,心中腹诽道,这鬼天气,哪来的不错?

    ××××××××××××

    吕布回到家中,坐在厅中,心中仍然翻来覆去的忘不了在相府遇到的哪一个小小的身影,就仿佛是九原初生的小草,沾着清晨的‘露’珠,带着特有的清香……

    “一定是她……”吕布喃喃的自语道,“一定是她!”

    那轻轻糯糯的声音,那青丝掩盖下细腻的一小块肌肤,就像是在心间扎下了根,越长越大。直至将整个心都塞得满满的,涨涨的,暖暖的……

    下人走到厅外,看着吕布在那发呆,脸上的表情变化万千,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进去还是该退下,憋了个半天,才轻声问道:“启禀……启禀温候,已经到了申时,是否要进晚脯了?”

    “晚脯?”吕布重复了一声,“申时?”

    “是的,温候。”

    “……备马,我要出去一趟,晚脯……不在家吃了。”

    ××××××××××××××

    吕布跟着掌柜,七拐八弯的穿过了一条小‘弄’堂,到了一个偏僻的侧‘门’。

    酒楼掌柜推开了‘门’,吕布一看,不由得一愣,‘门’外竟然是酒店侧面一条偏僻的小巷,这他娘的都到酒楼之外了,不由得有些怀疑的看了看掌柜。

    掌柜哈着腰,谦卑的说道:“温候,前面自有他人引路。”

    此时之前递给吕布书信的那个青衣小厮出现在小巷子里,几步跑了过来,领着吕布继续往前走了几步,拐过了巷子……

    巷子很小,没有半个人影,只有青衣小厮在前面引路。

    吕布皱着眉跟着,心情有些不爽。

    既然来了,就这么掉头回去又有些不妥,算了,见了面再说吧。

    刚刚拐过巷子,吕布一抬头,居然看到司徒王允站在了‘门’外,正在垂手等候!

    王允见到了吕布,往前走了两步,拱了拱手,竟然先行向吕布行了一礼,说道:“委屈温候了!”

    “不敢当司徒大礼!”吕布连忙也是上前见礼,心中那些许的不快烟消云散。

    虽然自己是温候,窜小巷子走侧‘门’多少有些不合礼仪,但是堂堂三公司徒亲自出迎,这就足够抚平吕布所有的不满了。

    王允笑呵呵的,上前拉住了吕布的手,一边邀请着吕布往前,一边向解释说道:“如今朝野动‘荡’,实乃多事之秋,为免他人口舌,不得出此下策,还望温候见谅。”

    吕布自然是连连谦让,再怎么说王允也是三公,这样给自己温言解释,真是给足了自己的面子。

    等吕布进了后院,发现竟然是别有‘洞’天,小小的院子,竟然装点的‘精’致无比,亭台楼榭一应俱全,还有一个池塘在院子的一边,池塘中间还修建了一座假山。

    宴席就办在了院子内的亭台之内,正对着一湾池塘,虽然院子是小了些,但是坐在这个亭台之中,目之所见,却有些清净悠远之感。

    亭子不大,二人入座后刚刚好,‘侍’者穿梭而进,转眼之间,水陆罗列,样样都是‘精’美无比。

    王允待菜都上齐了,挥挥手,让‘侍’者都远远的退开了,自己举起了杯,邀吕布共饮。

    二人对饮一杯后,王允慢悠悠的开了口,说道:“此次邀温候前来,非为其他,仅叙乡情尔。”

    “仅叙乡情?”吕布重复了一下,有些不相信,搞这么隐秘的阵势,就是为了讲讲乡情?

    王允点了点头,也没管吕布信不信,一边邀请吕布吃菜,一边说道:“吾未满双十即离家,至今已有三十余载,也曾几度梦回,竟不识归家路,怅然而醒,不禁潸然……”说道动情处,眼角竟然泛起点点泪光。

    一席话,挑动了吕布藏在心中的情感,不由得也跟着王允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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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深沉,四周已经非常黑暗了,就连函谷关关墙之上的火把也只照耀到很小的一个部分,光亮似乎再往前努力了一点点,就被黑暗完全吞噬,连个渣都没能剩下来。。:。

    函谷关望气台下,似乎传来了几声猫的叫声,就像是不知哪个山头流窜的山猫跑到了这里找夜食一般。

    望气台上的火把闪烁了几下,然后几条绳索吊着篮子从关墙之上垂了下来,有人趴在‘女’墙上,低声冲下面说道:“动作麻利些!”

    旋即一些像是酒坛模样的东西就被放在了吊篮中,关墙之上的人员连忙往上就拉,急急拉上去之后又赶快将空篮子重新放了下来,继续拉下一趟……

    关墙之上迅速堆放了十几个大坛子,一个站在一旁举着火把的兵士有些好奇,偷偷往前凑了两步,刚想伸个脑袋看看,就被人从后脑勺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娘嘞个脚!看你娘叻看!给老子离远远的!再敢靠近老子砍了你!”看到这个二愣子举着火把往前凑,一旁的军候吓的魂都快出来,连忙上来就低声骂道,连打带踹的将这个兵甲赶的远远的。

    才来回吊了几趟,就听见不知道在哪发出了似乎是野猫被踩到尾巴似的短促叫声,军候脸‘色’一变,连忙招呼着在城墙上兵甲赶快将大罐子搬走藏好,自己则是左右晃了两下,还是咬咬牙,往前走去……

    刚没走多远,就看见一行人走了过来,为首的就是都尉郭浦。

    军候连忙上前行礼,但是都尉郭浦只是嗯了一声,脚步停都没停,径直往前就走。倒是跟在郭浦后面的一个也是军候模样的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陈军候,这么晚还不休息,来关上吹风透透气啊?”

    陈军候一边陪着笑,一边在一侧跟往前走着,说道:“李军候,没,没……就是这两天听说黄巾贼,心里不安,睡不着,上来转转……”

    都尉郭浦斜斜瞥了一眼陈军候,嗤笑了一声,什么都没说,继续往前走。

    李军候轻轻笑了两声,说道:“哦,那到是,陈军候要小心些,别让黄巾贼给‘摸’到关上来,伤到那里,就不好了,哈哈……”

    陈军候腆着脸,像是听不出李军候话中的讥讽之意一般,陪着笑,说道:“是是,唉,老啦,这身子骨比不上年轻人啦,要是再年轻个十岁,我肯定……”

    陈军候比划了一个砍杀的姿势,然后又说道:“黄巾贼啊,其实也是军功啊,中平年间亏的有杀了些黄巾,我才能当上这个军候……”

    郭浦稍微停了一下脚步,转头问陈军候道:“你……也杀过黄巾?”

    “杀过!那时候我才是个什长,”陈军候扒拉了一下军袍,‘露’出‘胸’膛上长长的一条伤疤,“这伤还是当年留下的,多亏我算是命大吧……”

    郭浦点点头,说道:“伤在前面,算个爷们。说说,当时黄巾怎样?”

    “哎哎,当年是皇甫将军……”陈军候一边点着头,一边在侧前方领着走,有意无意的竟绕过了望气台,往前走去……

    陈军候看着已经走过了望气台,心中略略放下些,讲的就越发的顺畅和夸张起来,“……其实黄巾就是些抢了些刀枪的农夫,甚至比一些山匪都不如。当年起初看黄巾人多,还有些害怕,结果皇甫将军直攻黄巾的中军,大旗一倒,嘿嘿,就跟漫山遍野的野猴子似的,那个跑啊……

    郭浦一边听着,一边走,不知不觉已经走完了东面的城墙。凉州和雍州一直以来都是主要和时降时叛的羌胡‘混’战,还有和不听中央朝廷号令的大小地方豪强作战,黄巾么,估计当时张角也看不上偏僻荒凉的凉州,所以郭浦也没有多少和黄巾‘交’手的经验,但是听陈军候这么一说,原本就不安分的心,又重新活动起来。

    不就是拿了些劣质刀枪的农夫么?

    难道会比有刀有马的羌胡还更难对付不成?

    切,这个胆小如鼠的郑关令!

    郭浦‘摸’了‘摸’胡子,哼了一声,也没跟陈军候再说什么,就带着李军候下了的东城墙。

    ××××××××××××××

    整整一夜,斐潜都辗转反侧,这个真的不好办啊。

    斐潜现在无比的厌烦黄巾残余起来,尤其是在这个时间,在这个地点,要知道这里可是崤函通道啊,只能是一头进,一头出,现在卡在这里,进不能进,退不好退,真心头痛。

    古代又不想后世,能有个直升飞机啥的,不过么,要是材料够,做个热气球飘过去?算了,之前自己也没搞过,万一出点问题就是那人命在开玩笑,况且就算自己现在做,又哪里去找来材料?

    新安怎么会出现黄巾呢?

    前段时间倒是听说白‘波’贼和董卓军干了一仗,还把董卓军给打败了,不过那是在河东偏东一些的山地地区好么?

    在斐潜看来,白‘波’贼能够胜利,有很大的因素是因为占据了地利。河东东部又是山又是林,西凉兵的骑兵优势完全施展不开,董卓军被攻击了就算是要顶着头皮往上打,将骑兵变成步卒爬山头,等吭哧吭哧爬到山上去,白‘波’贼已经跑到另外一个山头去了……

    所以西凉骑兵吃瘪也不能证明其战斗力偏弱,换个平地试试,结阵冲锋的西凉骑兵估计能揍的缺少战马的黄巾贼连逃都逃不掉!

    新安也是个小县城,又是长时间位于没有战事的内地,驻军本来就少,顶多估计也就是个二三百人顶天了,被一两千的黄巾一围,当然慌张失措。

    一两千的黄巾贼啊……

    如果将函谷关这里的兵调遣一千左右过去,趁着黄巾贼围城的时候在背后进行突袭,估计新安之围也就解了。

    历史上北海孔融被围,当时管亥号称数万兵力四面围城,不就是刘皇叔带了多少的兵,三千,五千?

    斐潜回想着,记不太清了,反正比起管亥的兵少得多,从围城的大营背后杀出,一个冲阵之下,管亥的黄巾就溃散了……

    当然,管亥当时兵力可能包括黄巾全家老小,但是黄巾不都是这样么?

    现在的还是要去见一见某个人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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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斐潜估计如果真的只有一两千的黄巾贼,渑池大营军队一动,又或是从洛阳派兵来,也是必定会解新安之围的,只不过这样一来至少就要‘花’上十天半个月的功夫了,那他运蔡府的书籍不就要被拖延在此地了?

    况且接下来的时间越来越紧迫,洛阳的局势本身就很紧张了,如果不趁着还没有彻底恶化之前,将蔡府的藏书及时的转运出去,那么万一有什么事情发生,又要顾及书,又要照顾人,难免会顾此失彼。,:。

    所以现在如果能够早一点将新安之围解决掉,早一些打通道路,那么对于斐潜而言,就当然是最好的事情。

    函谷关兵权在郭浦手中,不仅仅是原先的一千洛阳本地兵卒,还有一千西凉骑兵,当然这都是指正卒,辅兵之类的另算。因为函谷关本身西边是新安,东边是古城,调运粮草不是非常困难,因此辅兵也不多,只有个五六百的样子,有时候粮草量大一些临时忙不过来了,顶多也就是再‘抽’掉些正卒帮个忙什么的也就差不多了。

    像这一次往西迁都长安,粮草的转运基本上就是从一程一程的往西运,否则在路途上空载的辅兵民夫也是要消耗的,路程越长消耗占比就越高。

    所以函谷关的战备粮草还是‘挺’多的,一方面是提供给函谷关的守军,一方面也方便从函谷关再往西运输。

    斐潜此时就打着观摩学习的名义……咳咳,好吧,反正不管汉代有没有这么名词,反正就是这么一个意思,跑到了函谷关的内城公库粮仓之处。

    斐潜左署‘侍’郎的身份,如果不指手画脚,只是静静的看看,函谷关的仓长还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汉代粮仓的管理已经是非常的‘精’细了,粮和草是分类入库的,由专‘门’的人员进行负责。在国一级称太仓令,郡一级称仓曹,县一级称仓长。仓长还有仓佐一职进行协助。

    函谷关因为是重要关卡,所以粮仓设计的本省就比较的大,而且还分为多个的储藏室,室‘门’上有“封”,也有“题”,很是完备。

    “封”是泥封,就是在‘门’上用未干的红泥封严,再其上用印章加之使之严实,若是冒然开启必然会破坏封印。“题”就是在一旁贴上用印的纸张,说明是什么时间由几个人一起封存了什么东西。“封”、“题”共用就是最早的防盗措施了。

    斐潜转悠了两圈,就碰见了郭浦前来巡视。日夜两次巡视城墙及城内重要设施,是郭浦的日常工作之一。

    “斐‘侍’郎,你怎么在此?”郭浦对于斐潜的印象还算可以,至少讲话没有老是知乎则也的让人头疼,所以看见了也就打了个招呼。

    斐潜拱了拱手,笑道:“出不得关去,在驿馆内闲着无事,便来看看,正好也和书上所言对照一下。”

    “哦,书上也有写这个?”

    “有的,但是书上的都比较简略了些,还是要亲眼看看才好,”斐潜指了指身边的仓库说道,“像书中有言,‘高亘墙,置刍仓’,但是具体要多高,这就没讲了。”

    郭浦哈哈一笑,更是觉得斐潜有趣了,他之前所遇到的一些士族,要么就不愿意跟他多说话,要么就是摆明一个态度,书就是万能的,书上什么都有,你个老粗少跟我唧唧歪歪……

    像斐潜这样,说书中不够详细,不清楚的,还需要来实地看看的,确实还没有遇到过。

    郭浦说道:“哈哈,书简那玩意,我看了就头疼……”一边说着,一边在内转了一圈,尤其是重点看了看军仓,见没有什么问题,跟斐潜打了个招呼,就要往外走去。

    斐潜慢慢的也跟着郭浦走了出来,随口问了一句:“郭都尉,你觉得新安黄巾之围何时能解啊?”

    郭浦很随意把手摆了摆,就像是驱赶开不舒心的事情一般,说道:“就只有千余黄巾,能算得什么啊,随便出点兵就灭了!”

    “哦……”斐潜点了点头,随后又似乎是有些担心的说道,“不过也不能大意啊,当初在广宗城下,朝野中也是好多人都认为是肯定会赢了,结果……”

    郭浦脚步一顿,转过头皱着眉头看着斐潜。

    广宗是董卓军的一个污点。当初卢植围广宗城,被宦官诬陷,被捕入狱,董卓走马上任,却败在了黄巾手下,差一点被追究责任,幸好董卓家底厚实,很是给中常‘侍’一笔钱,才脱了罪名。

    虽然当时董卓失败的因素有很多,最大因素一是临阵换将,对于士气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另外一个是当时是围困广宗的士兵不是西凉兵,而是中央禁军及各地郡兵,董卓当时还没有被那些领军将领看在眼里,所以多少有些指挥不灵,但是不管怎么说,董卓确实是败在了黄巾手中,导致他之前在西凉的一些战绩都受到了质疑。

    这个事情是西凉军全体将领都知道,并且都为之不满的事情。

    斐潜睁着眼睛,很真诚,很无辜的看着郭浦,说道:“怎么了?郭都尉?”

    郭浦摇了摇头,闷闷的说了一声:“没事……”便继续往前走。

    “唉……”斐潜继续像是闲聊般的说道,“其实当初就是拖拖拉拉的造成的,要是当初卢中郎动作快一些,说不定砍下张角的脑袋就是他啦,那他肯定是封侯拜将不在话下,结果给了黄巾贼喘息聚集的机会,人一多就不好打了啊……”

    “……兵书都有说要兵贵神速……”斐潜就像一个死读书的士子那样,摇头晃脑的卖书袋,一边跟着走,一边用眼角余光瞄了郭浦一眼,然后继续说道,“……要知道攻打黄巾可是实打实的功绩,否则皇甫、朱二位车骑将军要何时才能封啊……”

    “……我是一读书人,没像郭都尉这样的武艺,否则肯定将这些该死的黄巾贼杀个片甲不留,也好封爵荫子,光耀祖宗……”斐潜一边说,一边还用手势强调着语气,就像要将黄巾当成砍瓜切菜一般。

    郭浦停下脚步,有些烦躁的说道:“……我何尝不想!可是没有军令不能擅动!”

    “啊?”斐潜疑‘惑’的说道,“令兄……不是在渑池大营么……怎么还没啊?哦,可能被新安堵住了吧,再等几天估计就到了吧……”

    “等命令送来,新安都解围了,还……”郭浦哈哈笑着,摇着头却讲到一半卡了,眼睛眨了几下,忽然有些兴奋的说,“……斐‘侍’郎,你说我哥应该会给我下令了吧?”

    “这个应该……会吧?毕竟你,是他兄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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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都尉领军出西门了?!”郑揂瞪着眼前的兵士,有些不敢置信,“可有何说法?”

    “启禀关令,郭都尉说收到了郭中郎的军令。ΩΩ.M”

    郑揂点了点头,挥挥手让兵士下去了,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竟微微的笑了起来,“郭中郎的军令?呵呵……”

    郑揂捋了捋胡须,晃了晃脑袋,寻思了一会儿之后,朗声叫道:“传陈军候来见。”

    郭浦这一次领军而出,带走了八百西凉骑兵,还有六百名原先驻扎在此的正卒,另外调用了三百的辅兵,说实在的,用这个兵力攻打一千两千的黄巾贼,如果正面交战的话,简直就是碾压……

    不过么……

    郑揂嘿然冷笑了两声,端坐在堂内,等着守卫东面城墙的陈军候。

    天上不知何时飘来了一块云,遮住了太阳,也遮住了射往大厅内的光线,整个的厅转眼之间就黯淡下来,就像是刷上了一层灰色。

    陈军候很快就来了,在见过了礼之后,郑揂低声问道:“所备之物……可曾齐全了?”

    陈军候叉手,也是压低了声音,说道:“前日运至一半,恰逢郭都尉巡查,故而未能皆运至关内……”

    郑揂点点头,说道:“无妨,郭都尉已出关,今夜叫些人手,尽数运至关内!”

    “唯!”陈军候答应一声,然后说道:“……不过其数量颇多,望气台上恐难以存放,而鸡鸣台……”

    鸡鸣台上的守军是有西凉军的一个队率在驻守,如果从望气台要往关内运,必然要经过鸡鸣台的眼皮底下。

    郑揂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此事,汝勿需虑,吾自有安排。”

    随后郑揂从身旁一个盒子内,拿了五个小金锭还有十串五铢钱出来,一起推到了陈军候面前,“望气台一人可授百钱,不过,口风须严实些!其余汝且去宴请李军候……”

    陈军候一一应下,将金钱兜在了怀中放好,便告辞了。

    郑揂捋了捋胡子,心中暗叹,若不是函谷关长时间都未曾有战事,所以一些物资竟然只有最低数量,不足以用,否则自己又何必想方设法运来?

    不过现在郭都尉不在关内了,自己手脚就可以放开一些了,关键是还有西凉些许兵甲……

    对了,还有那竖子的五六十的正辅兵……

    xxxxxxxxxxxxxx

    郭浦坐在战马之上,随着战马的起伏,略略有些摇头晃脑起来,盘算着,越想越是得意,新安之围若是在自己的手下解围,怎么说也得往上提提,况且董相国对于自己人一向都不小气,若是能当阵能够斩杀个黄巾贼统领什么的,哈哈哈……

    郭浦想到得意处,不由得在马上笑了出来,然后高声喝道:“儿郎们!再往前赶一赶,往前二十里下营!待明日破敌之后,每什一坛美酒,一只羊,饭管饱!放假三日!”

    “噢噢噢……”西凉兵顿然大声欢呼起来,顿时纷纷拍马往前。

    只是苦了原来函谷关的那些步卒,本来今天就跟在骑兵一旁,都吃了一天的尘土了,现在居然还要往前赶,虽然酒肉的诱惑确实是不错,但是人体上的疲惫是消除不去的,稀稀拉拉的附和了一下,便咬着牙拼命奔走。

    原本正常行军,步骑混杂,行进的度不是各走各的,而是按照最慢的兵种来算,也就是辎重车的度,但是这一次因为函谷关距离新安也不远,就算是按照辎重车的度来算,也顶多是三天的时间,因此郭浦根本就没有带多少的粮草,准备击破新安之围后直接到城内就食,故而行军队伍也轻便了不少。

    不过要将原本三天的路程赶在两天之内走完,难免有些赶,而且这样会导致士兵和战马体力上的消耗增加,对于作战是不利的。

    但是郭浦完全没有将这个放在心上,在他的认为中,黄巾贼么,不就是拿着点棍棒镰刀之类的仗着人多吓唬人的么,只要狠狠的这么一冲就垮了,再砍将夺旗,十有**就溃散得像扒开了蚂蚁窝似的……

    不就是多消耗些体力么,不是什么大事!

    郭浦盘算着打赢了胜仗之后,要赶快派人去跟兄长好好联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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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刻的新安县城,新安县令小心翼翼的扒拉着城头,外的围城的黄巾军的营盘,皱着眉头,表情相当的纠结……

    真的走了?

    该不会是准备趁着我开城门的时候来突袭吧?

    但是如果真的走了,我又迟迟不开城门,难免将来会被他人耻笑我胆小……

    现在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新安县令犹豫再三,最后决定先吊一个人下去于是就命令了一个兵士坐着吊篮,从城头慢慢的放下去……

    新安县城墙之上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这个兵士的身上,只见这个兵士猫着腰,几步一停,慢慢的接近了黄巾军扎的营盘……

    越来越近了,孤单的兵士没有受到任何攻击,慢慢的也便得大胆了一些,往前跑了几步,到了营寨墙下,往营门摸去……

    然后就个兵士探头探脑的往营寨里眼,又慢慢的走了进去……

    一时间,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摈住了呼吸,瞪大眼睛

    仿佛是经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只见那个兵士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慌乱的挥着手,而且还在喊着一些什么……

    新安县令大惊,紧紧的扒住城墙,脱口而出:“中计了!快,快……”还没等说出快什么来的时候,那个奔跑着的孤胆英雄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没……没人啦……空的……都……都跑啦……”

    呃?

    城头之上一片欢腾,然后迅传递到了城内,顿时新安内外都欢天喜地的喧闹起来……

    新安县令见身边的人都喜形于色,似乎没人听见他方才说了些什么,咳了一声,直起腰来,背着双手,嗯嗯了两声,说道:“贼已被吾等击退!遣使上报!开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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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扶罗将嘴里草叶子吧咂了一下,呸的一口吐了出来,说道:“一点甜味都没有!跟王庭的草差远了!”

    一旁的亲卫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一阵马蹄声响,二十几匹人马远远的奔来……

    亲卫定睛细即说道:“是巴特尔回来了!”

    宛如一阵旋风一般,巴特尔策马来到了近前,也不减马,径直就那么的翻身下马,然后小跑了两步减去冲力,显示出高的马技。.M

    “照日各台代日巴特尔!”於扶罗哈哈笑着,站起了身跟巴特尔拥抱了一下,说道,“来们冲锋的勇士有什么收获!”

    巴特尔得意的笑着,招了招手,一个匈奴兵从马脖子上解下了几颗人头,提了过来,放到了於扶罗的面前。巴特尔自己则是在怀里摸了摸,掏出了三份军报,递给了於扶罗……

    於扶罗接过军报,拆开,歪着脑袋,努力辨认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

    匈奴人大都不认识字,於扶罗还算好,原先是南匈奴的右贤王,多少有学习一些汉字,而巴特尔就完全不认得汉字了,也歪着个脑袋天,只觉得歪七拐八的都晕了……

    “单于,上面都写了些什么?”巴特尔彻底放弃了,便问於扶罗。

    “哈哈哈!”於扶罗忽然一阵大笑,指着军报上面的文字说道,“……知道汉人怎么说的么?哈哈哈……说他们经过三天三夜的努力奋战,终于将我们给击溃了,还砍了我们一百多个人头……”

    “啊?”巴特尔闻言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检查一下自己的脑袋确实是长在脖子上,不由得疑惑的说道,“……我们没人死啊,汉人是砍谁的头?”

    “哼!”於扶罗不屑的哼了一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用脚拨弄了一下在地上的人头,数了一下,“嗯,六个,没错了,新安城的信使都在这里了……托日特,把这几个人头拿给那个跟我们来的,一个人头换一块银子,知道么?”

    於扶罗还用手比划了一下,托日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便提着人头去了。

    没过一会儿,托日特便捏着几块银子回来了,於扶罗扒拉着数了一下,正确,便点点头,让托日特将银子收起来。

    托日特又掏出了一张纸条,说道:“这是那人让我带给单于的。”

    於扶罗接了过来,展开,皱着眉头,默不作声。

    巴特尔扶罗的表情,说道:“单于,怎么了?”

    於扶罗说:“那人让我们明天迎击从东面来的一队汉军……”

    “啊?”巴特尔说道,“那……汉人有骑兵么?”

    汉代骑兵对付其匈奴骑兵来一点都不虚的,因为在炼铁工艺上的科技碾压,尤其是兵甲上的优势差别弥补了在骑术上的差异,正面对抗往往都能杀得胡人哭爹喊娘的……

    所以巴特尔才会问有没有骑兵。

    “有,八百骑兵,还有大概七八百的步卒……不过,那人说可以提供给我们五百套兵甲,一会儿会有人给我们送过来……”

    “五百套兵甲!”巴特尔扒拉着手指头,现十个手指头完全数不过来五百之数,高兴的说道:“那不是有很多很多了?太好了!那我们就不用怕汉人骑兵了!”

    “不,巴特尔,”於扶罗说道,“撑犁在上,我们是赤那的子孙,不仅要有勇猛,还要有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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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在今天能够赶到新安,郭浦甚至提前了一个时辰启程。

    西凉骑兵都在赶着给自己的战马整理一下,多喂马匹几口炒过的豆子,顺便偶尔也在自己的嘴里填上一点。

    而步卒和辅兵干收拾帐篷,整理物资,还要将搭建营盘的一些铁制的固件取下带走,虽然木头可以到山上砍伐一些,但是这些铁件却不能随意遗弃,否则下次搭建营盘就没地方去找了。

    昨夜本身就晚了,今天又提早了,骑兵还略好一些,步卒和辅兵就完全没有休息好,一边在干活,一边都止不住的打哈欠。

    叮叮咚咚忙乎了一阵,终于是收拾妥当了,大军又重新踏上征程。

    郭浦照例往前派出了斥候,却没想到才派出去不久就有一名斥候中箭逃了回来,断断续续的禀报说前面七八里外地有二三十的黄巾贼的骑兵……

    郭浦又惊又喜,碰见了黄巾贼的游骑就说明这至少比起之前预估的拿镰刀锄头的要高上一个档次了,不过也同样说明前面就有黄巾贼了,自己赶过来,不就是为了砍些黄巾贼的人头么?

    郭浦连忙派出了一屯的西凉骑兵,先行探路,顺便驱赶那二三十的黄巾游骑。在郭浦的预估里面,黄巾贼也就顶多就是这么多的骑兵了,一百人对付二三十,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果然没过多久,带队的屯长就派人回来禀报说已经将二十多名的黄巾游骑尽数驱赶,还杀了五名,其余的已经逃往新安,他正在追赶,先派人回来禀报一下。

    郭浦哈哈一笑,便下令全军加赶上去,他想趁着这些黄巾溃败的游骑就算是给围城的贼兵通知了消息,但是也来不及做出什么防御措施的时候进行冲击,这样才能让西凉骑兵的优势挥出来。

    两条腿明显就跟不上四条腿了,郭浦来越与骑兵脱节的步卒,实在是不耐,便下令让步卒辅兵随后赶来,他率领着骑兵先行追击黄巾军……

    八百骑兵,可以正面对抗二千的正规步卒毫不逊色,更何况只有一千余分散围城的黄巾贼?

    至于步卒么,慢一点就慢一点,打扫个战场就好了,这样也省得战后到时候论起功绩来的时候,还要分润一些出去……

    清晨的山岚还是有些寒意的,但是郭浦整个人都在热血沸腾,他拔出了环刀,擒在手中挥舞着,大声的呼喝:“儿郎们,杀敌就在今日!破敌之后酒肉管饱!杀将夺旗者赏百金!杀!杀!杀!”

    喊完了,便率先一夹马腹,用中等的马,往前赶去。

    身后西凉骑兵也纷纷连声呼应,跟在了郭浦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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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在空中将观察的角度拉到极高,就会现从汉函谷关到新安的地形就像是一个由西向东的尖锐的三角形,往东越来越尖锐的两个边都是山体,在三角形的内部才是相对好一些的平地,最东边的三角形的尖头是函谷关,底部就是新安县城。. .

    而在这个尖锐的三角形当中一共有四块士兵,最东边离函谷关最近的就是郭浦的步卒和辅兵在紧赶慢赶,往西一点就是因为地形限制,拖得长长的郭浦七百西凉骑兵。

    再前面一些就是已经有些散开的一百西凉骑兵,正在紧紧的咬着十几二十名的游骑追赶,而在这些逃亡的游骑的侧前面,在偏离了主要路线的山侧的一块田野中,於扶罗正带着自己的四百刚刚换上了汉人铁甲的族人在静静的等待,就像是等着猎物掉进陷阱里……

    这是一块开在山间的田地,已经有勤劳的农夫种下了麦种,但是已经被这么多南匈奴的人马,全部都将浮松的土壤踩的严严实实的,就连冒出头的青苗也被踩踏得和泥土混在了一起。

    这块田地刚好侧面有一个不高的小山包,挡住了从函谷关方向而来的视线,於扶罗又叫人砍翻了一些高大的树枝立在了最前面,就算是个别骑兵回头认真还不一定能来树枝树叶的背后竟然藏着满满的人马。

    於扶罗昨天就派人将这里的道路用马拉着大石头来回跑了几趟,将冲击方向这一条路线上的松散的田间浮土都给压严实了。

    在匈奴,人死了,要么天葬,要么地葬。

    天葬就是找个山包,弄一些石头搭建一个平台,然后就将死去的人防在其上,或许点上一把火,或许连火都省了,自然有大自然的鸟兽前来消化。

    地葬,就是随便找个地方挖一个深坑,然后将逝去的人放进去,填上土,最后鞭策马群,牛羊群在其上来回奔跑践踏两三次之后,就算是鼻子再灵敏的野狼,也找不到任何的痕迹……

    巴特尔低着头,扭了扭身躯,又不时摸了摸身上的甲片,弄得铁甲片之间相互碰撞出叮叮的响声。

    於扶罗反手一巴掌拍在巴特尔身上,骂道:“羊癫呢?别乱抖!”

    巴特尔嘿嘿笑了几声,说道:“汉人的手艺真不错,个小甲片,一片片都一样大小……”

    巴特尔原来穿的的汉人的皮革甲,这一次换成了全新的铁片甲,觉得倍加的新奇和珍惜,就算是不扭动身躯了,也时不时拿手这边摸摸,那边摸摸……

    就在此时,一声尖锐的胡哨声传来,於扶罗等人都是神情一凛。旋即阵阵的马蹄声传来,十几名骑兵沿着道路往前狂奔而来,转眼间又转了个弯沿着道路跑远了……

    就仿佛是前后脚,一队西凉兵也沿着道路追赶而来,还有几个自诩箭术不错的在搭弓射箭,射得自然是没什么准头,但是奈何不了射箭的人多,总有倒霉鬼的会碰上流矢。

    “啊哈!终于来了!”巴特尔兴奋的就抓住了身边的战马缰绳,就要上马,却被於扶罗一把抓住。

    “还不到时候!再等等!”於扶罗扫了一眼追击的西凉骑兵,就知道数目不对,肯定后面还有,便阻止了巴特尔的动作。

    现在的分成了三个部分的郭浦军,处于一个很微妙的状态,冲在最前面的屯长知道后面还有大部队,所以也很放心的往前追,一是要将这些游骑杀死,二是要找到黄巾贼的大部队,反正自己有马,就算见到势头不对,掉头就跑也没什么问题。

    而在先头部队之后的郭浦本部,也是认为前面都一直没有什么预警,自然也是认为这路上都是安全的,没有遇到什么敌人,并且在酒肉钱财的刺激下,都在往前赶……

    落在最后的步卒和辅兵光是加往前就已经是累得半死了,自然更是没有考虑什么伏兵的问题了。

    于是,郭浦本部七百骑兵也就根本没有多侦测一下道路两侧,闷着头,呼啦啦的直接冲过了於扶罗埋伏的地点……

    於扶罗又等了一下会儿,见郭浦后面没有兵马来,便舔了舔嘴唇,挥手示意将遮挡的树枝搬开,然后翻身上了马,缓缓的抽出了环刀,举到了面前,在刀背上亲吻了一下,高高的举起……

    身后巴特尔在内的一干众人,也纷纷上马,抽出了兵刃,眼睛紧紧盯着於扶罗的高举的刀……

    於扶罗猛地将刀往身侧虚劈,率先冲出了藏身之所,在其身后,是四百换上和汉军铁甲的南匈奴骑兵,对着郭浦后方如同一个锥子一般扎了过去!

    此时郭浦前部已经迎面撞上了以逸待劳的另外一半的假扮成黄巾的匈奴军,连忙扎住阵脚,一边防备一边派人去通知后面的郭浦。

    不过匈奴军没给这些郭浦前部一百骑兵有什么喘气列阵的机会,直接就乌泱泱一片压了上来……

    没有多少的考虑余地,一个是两边的地形都是要么是山,要么是田,兜不开圈子,而掉头跑的话会影响后续本部的行进路线,自己这队人马就更没得救了,所以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黄巾贼怎么出现了这么多的骑兵,但是郭浦的屯长还是命令队伍形成阵势,和迎头而来的敌军对冲……

    骑兵对骑兵,其实就是狠,刀更利,甲更硬,而现在南匈奴换上和汉军兵甲,虽然正面只有一百人有兵甲,但是对于战力的增加幅度已经不是一点半点了,对付起郭浦的前锋完全不是问题……

    郭浦此时也收到了前锋传来的消息,立即命令加往前,这条路上本身就回转不便,所以只有往前一条路,就算是前面有些异常,但是只要将其兵阵凿穿,才有更大的回旋空间!

    跑在郭浦最后的骑兵,感觉到似乎有一种异常的震动,跟自己身下马匹的频率完全不一样,不由得疑惑的左右,忽然在眼角余光里面一大群的黑影正从自己身后狂奔而来,吓得连忙转头去时惊慌失措,扯着脖子喊道:“敌袭!敌袭!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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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如此,善,善,”谷城县令送了一口气,但是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期期艾艾的说道,“那……那……不知张骑都尉何时离去?”

    杨县尉真心想蹦起来回答一句,我怎么知道?虽然他安慰谷城县令,但是并不是代表他心中就非常的稳当,多少也是有一些的不安,只不过他知道如果他表现出一点点慌张的样子,估计就会在谷城县令那边放大十倍!

    所以杨县尉还是装成一幅很有把握的样子,说道:“他查不出什么来自然就走了……实在不行,就再给些牛羊酒肉,将其打发了……”

    还没等杨县尉的话说完,一个差役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带着点哭腔,直接对着杨县尉禀报道:“县尉不好了,城外的那个骑都尉,竟然派人要找杨二黑和张全台……我等拦不住……已经,已经被带走了……”

    “什么!”杨县尉一惊,杨二黑和张全台就是当天跟着杨县尉去过斐潜遭受袭击的现场的两个班头,万一讲出了一些不该讲的什么事情……

    杨二黑还好一些,毕竟也是杨家的人,算起来还是杨县尉的侄子,但是张全台就是个谷城人,虽然也蛮听话的,但是毕竟不是杨家人啊!

    谷城县令已经完全不知所措了,在他看来,必然是城外的张辽查询到了一些什么蛛丝马迹,才会下令带走这两个人,而下一个遭殃的就是他自己了……

    谷城县令歪歪的摊着,忽然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蹦了起来,指着杨县尉,大声说道:“吾为汝所害矣!今刀枪临头,而杨家……杨家尚在何处?尚在何处!”

    “闭嘴!”杨县尉见谷城县令都已经失态了,也不顾上下尊卑了,直接大声吼道。

    谷城县令似乎冲着杨县尉,叫了这么一嗓子就已经是消耗了全身的力气一样,被杨县尉一吼,不由得愣了一愣,然后就失去了勇气,软榻榻的歪倒在席子上,双目的焦距涣散开来……

    杨县尉背着手,在厅内转了两圈,然后停了下来,咬着牙说道:“现在只有先下手为强了!若是等这个骑都尉真的查到我们头上,发兵进城,你我大家都是一个死!”

    杨县尉站着发狠,半天却没有听到身后的县令有什么反应,回头一看竟然看见县令摊在席子上,不由得大怒,几步窜到了县令面前,一把拉住衣领,大声说道:“现在要尽快动手!否则你我都没得救了!听到了没有?!”

    “……动手?什么动手?”谷城县令听到还有得救,涣散的眼神总算是汇集了起来,但是还不明白县尉是什么意思。

    “你给这个骑都尉写个书信,邀请他今天下午赴宴,然后……”杨县尉咬了咬牙,恶狠狠的做了一个手势。

    “……啊?要,要……杀……杀了……”谷城县令吞了口唾沫,结结巴巴的说不完整。

    “当然!只要杀了他,拿到他身上的印绶,再以他的名义号令其下的兵士都在营内不动,我们再多送些粮草稳定兵士的心,然后赶快报与家主,让其派人或是带兵过来接收……这样你我才能活命!”

    “哦,好好!可是要用什么名义邀请呢?”谷城县令现在的脑筋都是木的,见到了一颗救命稻草就赶快抓紧。

    “……就以弘农杨氏的名义邀请!你我职位不高,邀请也许不来,但是用弘农杨氏之名,不怕他不来,我们在城门两侧多设点弓箭手,只要他一进城,我们就把城门一关,乱箭齐发,哼哼哼……”

    “好,我这就写……”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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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兵是最难以对付的兵种。

    原因就是因为,骑兵的机动性太强,主动性极高,如果是在平原之地,要打要围,还是要骚扰,甚至是撤退,主动权基本上都是在骑兵手里。

    弓箭手甚至是强弩兵是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克制骑兵,但是弓箭手也是脆弱的,如果被骑兵进了身,弓箭兵连普通的步卒都不如。

    长枪兵密集阵是可以对抗骑兵的冲击,但是行进速度就和骑兵差太多了,骑兵完全可以抛下结阵的长枪兵去对付那些容易啃的对手,慢的跟乌龟爬似的长枪兵密集阵也只能干瞪眼……

    骑兵最大对手永远是骑兵。

    就像现在,郭浦唯一的选择就只能是往前加速,迎面冲垮对面拦路的那群骑兵,然后再根据情况,选择大回转转身又或是脱离战斗……

    停留在原地结阵对抗,又或是原地转身,那是最愚蠢的行为。

    因为骑兵最重要的就是速度,第二重要的还是速度,第三也是。

    左右是松散的农田,战马冲出去必然会失去速度,甚至搞不好还会因此失蹄,所以郭浦的现在的选择无疑是最正确的,但是,最开始的时候就错了,后面再正确的选择又能如何?

    郭浦狂喊着:“加速!加速!列锋矢阵!内侧漫射!”郭浦现管不了屁股后面的骑兵了,甚至都没有空去考虑为何转眼之间,黄巾军如何会突然冒出来这么多的骑兵,情形危机,只有往前冲!才能有一条生路!

    西凉骑兵毕竟是多年习惯了与羌胡作战的,虽然被前后夹击,多少有些惊慌,但是在郭浦的命令之下,还是列出了冲锋的队列,形成了一个尖锐的箭头,向前猛冲……

    五百步,三百步,两百步……

    心脏的跳动似乎都跟马蹄声一致了,越来越快,将血液泵压到全身上下……

    一百五十步!连对面的人员面孔都看得起了,双方将领几乎是同时高呼了一声,就听见上千把战弓汇集出了一声巨大的“嗡——”的声音,似乎一瞬间双方的头上都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大马蜂……

    郭浦大喝:“举盾!”

    西凉兵将弓往身侧袋囊一插,顺手就捞起挂在马侧的盾牌,身子一缩,将头颅和躯干躲在了盾牌之下,至于露在外面的腿脚和战马,就顾不上了。

    郭浦躲在盾牌之下,透过盾牌的边缘望去,竟然看到对面的骑兵躲避箭矢的方式竟然是瞬间向左右分开了一下,就像是原本瘦小的躯干忽然又变成了大胖子一般……

    郭浦眼睛猛然睁大了——

    这他娘的不是黄巾,是胡人!

    可惜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让郭浦考虑什么了,两只骑兵轰然一声撞在了一起!

    郭浦奋力的大声喊着,声带因为奋力的吼叫都有些撕裂了:“是胡人!分散锋矢!分散锋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兵士已经完全绞杀在了一起,那有什么办法再从整体大锋矢变阵成为更适合对付胡人骑兵的小锋矢阵?

    胡人因为骑术上的优势,可以轻易的聚合和分散,所以汉人骑兵只有介于完全整合和全体分散之间的小锋矢阵,才既有冲击力和攻击力,也不至于太过集中导致中间的骑兵完全用不上力,平白承受胡人抛射的伤害……

    有了汉人兵甲加持的一百南匈奴明显强悍了许多,一些流矢已经无法对其有什么较大的伤害了,不像之前没有铠甲,不管被那只箭射中都是只能拿皮肉硬抗。

    更加坚韧的南匈奴成功的拖住了郭浦的步伐,没有来得及分散的大锋矢阵失去了锐气之后,就变成了一块喷香喷香大圆面饼……

    紧随其后的於扶罗露出了一丝残酷的笑意,高举战刀:“撑犁在上!赤那之神在眷顾着我们!杀光他们!”

    “哦嗬嗬……”

    四百换上了汉甲的匈奴骑兵,自发的组成了三个冲击阵型,朝着郭浦的“大面饼”狠狠的叉了进去……

    郭浦愤怒的大声呼喝,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大意导致如今的局面,一方面是因为意识到了所谓的黄巾贼就是一个陷阱!

    最关键的是,这个陷阱的背后还有汉人的身影!

    要不然这些胡人身上的铁甲,手上拿的环首刀要如何来解释?

    战死在胡人手下,郭浦不会觉得憋屈,但是像这样明显是被自己人背后捅刀子,郭浦难以抑制自己的愤怒!

    “后阵立刻掉头,断后!前锋往两边突击!让出路来!”郭浦一面指挥后面的骑兵掉头去尽可能的拦截冲后面杀来的骑兵,一边命令前面被粘住的骑兵尽可能的往左右两边扩展,给堵在中间的骑兵让出一条冲锋的路出来!

    堵在中间只有死路一条!

    只有把速度提起来,冲出一条路出去才有生存的希望!

    一个西凉骑兵奋力的策马往旁边冲,虽然道路的两侧不远就是田地,马匹到了那边肯定会被松软的土地拖住脚步,甚至有可能摔倒,但是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了出去。

    不同于郭浦全部都是铁甲骑兵,南匈奴在两翼都是轻甲兵,甚至是无甲兵,所以整体重量来说比起西凉军轻了不少,马蹄陷入泥地的幅度也比西凉兵少得多……

    在两侧的西凉兵马匹越跑越慢,而匈奴骑兵却勉强能够跑得起来,两相比较之下,西凉兵就吃了大亏,纷纷的成为了匈奴兵的固定靶子,被一个个的射下马来……

    西凉骑兵的牺牲,给困在中间的骑兵让出了一点空间,趁着后面的那些匈奴兵还没有聚拢的时候,郭浦带着亲卫带头冲了上去!

    郭浦一刀将冲到面前的南匈奴骑兵砍下马来,一弯腰躲过了侧面砍来的一刀,然后又将刀一横,借着马匹的速度划开了侧面而来的另外一个匈奴兵的腰腹,浑然不顾喷溅到脸上的鲜血,闷头就往前面冲!

    忽然之间,郭浦就觉得眼前一亮,自己竟然冲破了匈奴的拦截骑兵!

    可是这种活下来的欢喜只存留了那么短短的一个瞬间,郭浦就看见了前方百步远的地方,横着一个身穿汉军甲的步兵方阵!

    枪如林,盾如墙,还有后面一排排的已经平举着弩弓的弩箭兵……

    兵阵中间一个将领模样的人将手高高举起,然后猛的往下一落!

    “举盾……”郭浦撕心裂肺的喊道。

    可惜已经晚了,如蝗一般密集的弩箭攒射而来,就算是举盾也没有什么用,更何况仓促之下,许多西凉兵都没能反应过来……

    “……咳咳……扁扁你个先人……”郭浦低头看了看扎在自己胸膛的弩矢,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愤怒喊了一声,将手里的战刀向前掷去……

    空中飞舞的环首刀翻滚了几圈,“叮”的一声扎在了地上,一丝血液从刀柄沿着刀背流了下来,就宛如哭泣的泪痕……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张辽捏着书信,眯着眼,冷冷的目光在谷城派出的信使身上扫来扫去,半响才说道:“善,汝且回去禀报,某定准时赴宴。.┡M”

    “唯!”信使松了口气,连忙应道,行了一礼,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出了大帐。

    张辽盯着信使脑后鬓之下脖子上的泽泽水光,无声的嗤笑了一下,伸手招呼来了亲卫,交代了几句,亲卫一愣,但是旋即领命而去。

    临近申时,张辽带着十名骑兵,二十名步卒,出了大营,缓缓的朝谷城县东城门走来。

    “来了!来了!”在城头上扒着女墙张望的一人连忙转头报信。

    “来了多少人?三十个?好好!”杨县尉连忙指挥着弓箭手在城门街道两侧民房房梁上藏好,“他娘的,王二蛋,把你的鸟头缩好!等下听我的号令,就往下射他娘的!知道没?”

    搞个鸿门宴,不是杨县尉不想,而是没条件。

    一个小县城里面,若是选些猎户,弓手还没有什么问题,多少能挑出三十多个来,但是要选擅长肉搏的刀斧手,这个么……

    真没有。

    而且万一没搞好,没等摔杯呢,人就被张辽拿住了怎么办?

    所以干脆直接将街道一堵,射死算球好了。

    可是左等右等,半天不见动静,就在杨县尉疑惑的时候,城门上的人哭丧着往下喊话,“杨县尉,那个……那个绕到南门去了,说是为了表示对弘农杨氏的尊重,要从南面进城……”

    “啊?!”杨县尉顾不得多想,赶快命令埋伏的弓手赶快换阵地。

    可是到了南门一时有些傻眼。

    汉代皇帝坐北面南,左右就是东西两个方向,所以一般县城也是如此布置,达官贵人等公馆等都是在北面,东市西市做交易也相对不错,南面很少人愿意去居住,往往都成为了贫民窟。

    因此谷城南面也都是一些低矮的木头房子,甚至还有一些是瓦棚,这要怎么藏人,又要怎么围堵?

    可是事到临头了,难道就此退缩么?

    肯定也是不行,杨县尉也就让手下的人去仅存的几个像点样子的房屋上藏好,另外叫人赶快去把拒马抬来……

    张辽晃晃悠悠跟在亲卫骑兵中进了南门,左右两边低矮的木结构的民房和瓦棚,脸上带出一丝略有略无的笑意。

    南门正对着的大街,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

    张辽眯着眼,一手提着长枪,一手抚了抚下巴上的胡子,现在胡子才刚刚长出来一些,摸在手中柔柔的,根本一点都不扎……

    刚刚走了没多远,就听到城门上一阵梆子乱响,在道路两侧的几座房屋之上,站起了十几名弓箭手,个个弯弓搭箭瞄准了过来!

    就连南门城墙之上,也有十几个弓箭手现了身,拉开了弓,往下在瞄准!

    张辽呼喝一声,原来分前后两部分的骑兵步卒,顿时分裂成了三个部分,骑兵一边摘下盾牌遮挡,一边往前猛冲,而步卒则是左右一分,直接就窜到了道路的两侧……

    行动之快,让原先的在城墙之上瞄准的弓箭手都有些无所适从,犹豫了一下,才乱纷纷的射出了第一批的箭矢……

    结果自然是差得离谱。

    贴在道路两侧的步卒因为射击角度的关系,只有少部分的弓箭手可以射得到,而张辽裹在骑兵亲卫当中,又窜出去了老远,弓箭手慌乱之下没有好好瞄准,好多箭只都射到了地上……

    张辽的步卒躲过了第一批弓箭之后,竟然不是冲着弓箭手杀来,而是纷纷用肩膀又或是长刀破开了道路两旁的瓦棚又或是那些木屋原本就有些残破的门扉,然后又直接穿房而过,转眼间就消失在弓箭手的视野里了……

    而骑兵沿着道路往前狂奔,刚转过路口,就路中间摆放了两个木质的拒马,将道路封得严严实实,在拒马后面站着一些杨县尉刚刚调来的守卫县城的士兵,举着长枪,颤巍巍的,脸色有些白。

    张辽暴喝一声:“谋杀朝廷武将,如同谋反!罪诛九族!尔等还不让开!”顿时吓得拒马背后的士兵一哆嗦,纷纷回头藏在其中的杨县尉。

    杨县尉在士兵当中冒出头来,挥舞着长刀,扯着脖子喊道:“别听他的!杀了他,赏百金!放箭!放箭!”

    张辽冷哼一声,策马就冲,身旁的亲卫连忙聚集在张辽身侧,一同冲锋,并将盾牌举起,将张辽的两侧护住。

    一阵乱箭飞来,大多数要么没射准,要么被盔甲盾牌挡住,还有一些射向马匹的箭矢被骑兵用兵刃磕飞,最终只有零星的几只箭矢射中了张辽两侧的重甲亲卫骑兵,又在盔甲的保护之下,根本就没能起到什么作用。

    拒马越来越近,张辽却毫不在意——

    真是蠢材!

    就这样区区两个拒马,而且居然没有将拒马钉入土中固定!

    果真是太我张辽张文远了!

    张辽冷哼一声,抖出两朵硕大的枪花,明明是左右分击,却只听见了一声巨大的钝响——没固定住的拒马在张辽的枪下,就像是两个小木块一样被拍得斜斜翻起,撞在了道路两侧的木屋上,然后就翻到在路边,完全失去了拦截的作用……

    二十几个当道的拦路谷城兵士见到张辽等人,风驰电掣的撞来,反应快的连忙往旁边就躲,浑然忘记了要拦截张辽的职责,留下了几个稍微迟钝一些的兵士目瞪口呆的站在路中间……

    张辽长枪一探,变刺为拍,就像是拍球一样,将那几个迟钝的倒霉蛋抽飞,转眼间就冲到了杨县尉的面前!

    杨县尉见躲也躲不过,便咬着牙,横下一条心,举起长刀,死命向张辽砍去。

    长枪如同灵蛇般的一探,不仅荡开了砍来的长刀,去势不止的还扎进了杨县尉的右肩,张辽顺势一挑,竟然将杨县尉高高的挑在了长枪之上!

    “尔等还不缴械!反抗者,杀无赦!”

    张辽的亲卫骑兵也纷纷的举刀高喝:“全部跪下!反抗者,杀无赦!”

    这时张辽步卒也赶来了,从杂乱的棚户中窜了出来,用刀拍击着盾牌表面,出让人心惊肉跳的声响,高喝道:“反抗者,杀无赦!反抗者,杀无赦!”

    谷城兵士县尉在长枪之上痛苦惨嚎的样子,也不知是谁先松开了手,顿时铛啷铛啷响了一片,都爬在地上瑟瑟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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