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尖叫之前,洛小夕仔细看了看,才发现那道陷在黑暗中的身影有些熟悉。
他逆着光,虽然看不清五官,但是颀长挺拔的身躯被那抹从阳台透进来的微光勾勒出来,不晓得他身上是休闲装还是量身定制的西装,他只是站在那儿,就给人一种顶级男模站在国际大舞台上的感觉。
除了苏亦承,还能有谁?
洛小夕不敢动,双手用了死力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里,传来疼痛一下比一下清晰。
她就是要用这种疼痛来让自己保持清醒,否则的话,她一个克制不住自己,说不定就饿狼一样扑向苏亦承了。
苏亦承见洛小夕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微蹙起眉头,迈步走过来。
寂静的黑暗中,他的脚步声格外的清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洛小夕的心尖上,洛小夕在心里喊着“不要”。
苏亦承过来的话,就会发现了。
洛小夕死死的咬着牙,脚步不受控制的后退,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可疑的声音。
她的举动在苏亦承眼里无异于躲避。
苏亦承的眉头瞬间蹙得更深,他加大步伐走过去,一把攥住洛小夕的手,下一秒就把她扯进了怀里。
“啊……”
洛小夕终于是没有忍住,惊呼了一声,声音里却没有惊恐,反倒是尾音里带着可疑的喘。
苏亦承察觉到什么,周身的气场瞬间沉下去,他紧紧抓着洛小夕:“你跟秦魏去了哪里?”
“……酒,酒吧。”
洛小夕身上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行,蠢蠢欲动的要钻进她的身体里,她觉得热,不是那种发高烧的热,而是像有一把火在体|内燃烧一样。
她死死压抑着空洞的痛苦,连吐出一个音节简单的字都极为困难。
苏亦承不用问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了,伸手要去开灯,洛小夕拉住她:“不要,不要开灯,求你……”她虽然不知现在的自己是一副什么模样,但可以确定一定很狼狈。
她可以让苏亦承看见她任何一面,唯独狼狈,她再也不想让他看见。
苏亦承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借着阳台上透进来的微光看着洛小夕,能看见她微张的红|唇,还有双颊上不正常的酡红。
他的心跳,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那种药,似乎是会传染的。
苏亦承别开视线,想着该怎么处理才能不伤害到洛小夕。
就在这时,洛小夕突然整个人贴到了他身上。
从药性发作开始,洛小夕就一直在忍耐,一直在克制,但就在苏亦承把她拉进怀里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找到了解药。
“苏亦承,”她哀求道,“帮我。”
“小夕!”苏亦承推她,“你清醒一点!”
“呜……”洛小夕发出痛苦的呜咽,“我好难受,苏亦承,帮我……”
看着洛小夕,有那么一刻,苏亦承确实差点无法再控制自己,但幸好,他的大脑还残存着一丝理智。
他也从来不屑乘人之危。
想着,苏亦承已经抱起洛小夕,往浴室走去。
初秋的A市已经凉意乍起,女生早已没有勇气洗冷水澡,苏亦承把洛小夕放进浴缸里,把水龙头开到最大,企图用冰冷把她的理智拉回来。
然而被烧光的理智,哪有这么容易就回来?
洛小夕只是感觉那把火还在烧着她,冷水却浇得她凉意四起,她蜷缩在浴缸里紧紧的抱着自己,什么都无法再想,只觉得冷热交替快要把她折磨疯了。
站在浴缸边上的苏亦承也不好受。
如果这个方法不能让洛小夕好受,那么,他也不会管这是不是趁人之危了。
浴缸里的水很快就没过洛小夕,而洛小夕也许是适应了这种寒冷,渐渐的不发抖了,只是蜷缩在浴缸里,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动物。
不知道过去多久,她的头垂下去,苏亦承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反应,也许是晕过去了。
苏亦承把洛小夕从浴缸里捞起来,抱着她回了客厅就把她放到沙发上,然后迅速回房间拿了干净的睡衣和干毛巾出来。
给洛小夕换了衣服擦干她身上的冷水,她脸上那两抹不正常的酡红倒是消褪了不少,苏亦承却觉得他正在面临此生最大的考验。
最后,他闭了闭眼,抱起洛小夕回房间,把她塞进被窝里,也是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下,不管是什么讯息,正好可以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苏亦承拿了手机走到客厅的阳台,这才发现是小陈发了一封邮件过来。
今天晚上洛小夕在T台上出的意外,小陈已经调查清楚了。
苏亦承早就怀疑这是人为的,而且极有可能是其他19位参赛模特的其中一个,调查结果不出所料,只是他没想到,是有人授意李英媛这么做的。
而授意的那个人,是张玫。
苏亦承立即拨了小陈的电话。
“都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小陈接起电话时意外极了,犹豫了一下还是问,“怎么办?”
如果责任全部在李英媛身上,那非常好办,小陈甚至不用来问苏亦承。但是牵扯到张玫,他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先不要让小夕知道。”苏亦承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我会处理好。”
“……好吧。但是……上次的事情我们已经瞒着洛小姐了。这次要是被她发现的话……”
小陈没再说下去,但苏亦承都知道。
这两件事对洛小夕的伤害都极大,因为牵扯到张玫,苏亦承不得不谨慎处理。
但是这样的谨慎被有心人解读的话,很有可能就是包庇。
按照洛小夕的脾气,如果事情全被她知道的话,她就不只是不理苏亦承一段时间这么简单了。
如果她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她不会到现在都不原谅秦魏。
“她其实也怀疑自己的鞋子被人动了手脚。”苏亦承叮嘱小陈,“你不要让她查出来。时间到了,我会把一切都告诉她。”
小陈“嗯”了一声:“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苏亦承挂了电话,一阵初秋夜风吹过来,凉意侵入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他已然忘记了刚才的缱绻,只剩下眉头微蹙。
回房间时路过客厅,他看见了茶几上搁着的烟和打火机,最终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抽了根烟又吹了会风才回房间。
洛小夕已经睡着了,他摸了摸她的手,已经不像刚从浴缸里起来时那么冰凉,脸上的酡红也消失了。
苏亦承掀开被子躺下,洛小夕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在睡梦中不满的撇下唇角,缩到离他更远的地方。
他扬起唇角,却是苦笑。
如果知道他隐瞒着什么的话,洛小夕就算是清醒着也会下意识的这样远离他了。
可以前,他们的角色明明是相反的,巴不得拉远距离的人是他,死皮赖脸的贴上来的人是洛小夕。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洛小夕的?
他一度认为是最近,但涌上来的记忆又告诉他,是很久以前。
苏简安和陆薄言刚结婚的时候,洛小夕认识了秦魏,他们在酒吧里贴身热舞。
洛小夕是走到哪里都能交到一票朋友的性格,男性朋友也从来不少,他跟每个人都能聊,他也从来没有在意过,因为知道洛小夕只把他们当朋友,跟他们不会有一点可能。
直到那次看见她和秦魏,他们短短几天就熟悉起来,洛小夕甚至假装和秦魏开|房来赶走秦魏的小女朋友,他从秦魏和洛小夕身上看见了一种可以称之为“默契”的东西。
那时候起,他就有了危机意识,却不能意识到有危机感是因为他在意洛小夕。
幸好,他现在反应过来也还不算迟。
只是想要和洛小夕在一起,他还需要处理好很多事情。
第二天。
“叮咚——叮咚——”
睡梦中,洛小夕听见了扰人的声音。
但她没能彻底清醒过来,她好像陷入了一个似幻似真的梦境里。
梦里她好像悬在半空中,身|下是熊熊大火,而身上,大雪飘零。
她默默的在心里“靠”了一声,这才是冰|火两|重天好吗!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声变得比刚才更加急促,洛小夕想醒过来,可是梦里她却发生了更加不妙的事情。
身|下的大火像是把她烧穿了,烧空了她身体里的一切,她被无尽的空虚攫住,一种奇怪的声音卡在她的喉咙上,她想叫出来,理智却告诉她不能叫出来……
最后,一桶冰水泼下来,她猛然清醒过来。
而现实中,却是苏亦承在扯她的睡裙:“小夕,去开门……”
他明显还没睡醒,声音沙哑,闭着眼睛半边脸埋在枕头上,一副睡梦正酣的样子,让人怀疑刚才说话的人根本不是他。
但他这个人,是真真实实的。
洛小夕瞪大眼睛——苏亦承怎么又在她的床上!
这一次,不用踹醒苏亦承给她解释,洛小夕慢慢的就记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一大清早她迎来的,无疑是一记晴天霹雳。
她记起来离开电视台后,她和Candy去了酒吧轻庆功,然后她发现自己被下了药,最后回来看见苏亦承,她扑上去,他们……
发生了什么!
“叮咚叮咚叮咚——”急促的门铃声像一道催命的音符。
苏亦承拉过被子蒙住头,沙哑着声音重复:“小夕,去开门。”
洛小夕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裙,又看了看苏亦承光着的上身,咽了咽喉咙:“我,我需要冷静一下。”
说完她起身,走出房间进了浴室,门铃还在自顾自的响着。
苏亦承终究是忍受不了这催命一般的声音,起身套上衣服,去打开了大门。
他怎么也没想到,门外居然是秦魏。
秦魏也无论如何没有想到,来开门的人会是苏亦承。
所谓情敌路窄。
秦魏打量了一下苏亦承,他的衣服明显是刚穿上来的,连衣摆都还没整理好。
他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昨天晚上你在小夕这里?”
苏亦承知道秦魏在想什么,笑得极容易让人误会:“这是我和小夕的事,轮不到你管。”
“你对小夕做了什么!”秦魏终于吼出来。
苏亦承唇角的笑意变得更加明显起来:“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秦魏终于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拳头,急且猛的挥向苏亦承,苏亦承轻飘飘的关上门,他的拳头差点砸在了门板上。
“苏亦承!”秦魏的怒火更盛了,一脚踹上门,“你是不是个男人!”
苏亦承笑了笑:“这个小夕已经很清楚了。”
不出所料,秦魏恨不得能变成会吃人的野兽,推开门就扑进来,拳头再度招呼向苏亦承。
这一次,苏亦承也不再躲了,两个人你一拳我一脚,从玄关打到客厅,东西乒乒乓乓的倒了一地。
在浴室里冷静的洛小夕听见动静,忙忙推开门出来,见她从国外带回来的一幅画被苏亦承踩了一脚,怒不可遏的吼道:“要打架的都滚出去!”
这时,秦魏正好挨了苏亦承一拳,后退了好几步,他趁机停下来,看向洛小夕,目光里满是复杂:“小夕……”
“闭嘴!”洛小夕捡起那幅画,冷冷的看着秦魏,“如果你是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来的,马上就滚。还有,以后不要再来我家了。”
秦魏愕然看着洛小夕,又看了看苏亦承,他们身后的卧室开着门,可以看见大床凌乱得不成样子,还有几个靠枕掉在了地上。
不用说他都猜得到苏亦承和洛小夕发生了什么。
“小夕……”秦魏眼里只有痛心,“我不知道他们会那么做,我事先一点也不知道。”
“哦,你不提他们我都忘了,我以后也不想再看见他们了。”洛小夕一字一句的说,“你们一起滚吧,都滚远点。”
秦魏还想再说什么,苏亦承冷冷的走过来:“听不懂人话?”
终于,秦魏眼里的痛心都变成了无奈,数秒后,那无奈又变成了阴鸷,他看着苏亦承:“没想到你也会趁人之危。苏亦承,我们商场上见,我不会放过你。”
苏亦承根本没把秦魏的威胁听进去:“除了偷窃我做出来的方案,你还有什么方法能赢我?”
“逞口舌之快没有用。”秦魏的双手又紧握成拳头,“你等着!”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洛小夕家,苏亦承用脚把门关上,回到客厅才发现洛小夕神色深沉的坐在沙发上,一副正在思考人生的样子。
他走过去,刚想开口,洛小夕就纠结的捏破了一个橘子:“苏亦承,我们……”她低着头,没说几个字脸就红了,“我们昨天晚上……”
苏亦承算是知道洛小夕在纠结什么了,只是,有没有发生什么,她自己感觉不出来?
他好整以暇的勾了勾唇角:“我们什么?”
“我不管!”洛小夕纤长的手一挥,霍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你要对我负责!”
苏亦承坐到单人沙发上,动作优雅的交叠起长腿:“你要我怎么负责?”
洛小夕差点就脱口而出“像电视剧里的男主角对女主角负责那样负起责任来!”。
但仔细一想,这么说有点脑残,于是她换了个冠冕堂皇的说法:
“像个男人一样负责!”她非常冷静的看着苏亦承,“你一个大男人,我一个黄花大闺女,你把我吃干抹净了,总要负责的吧?天底下从来都没有免费的午餐,额,那是宵夜……”
苏亦承笑了笑:“你见过吃完了宵夜,还会负责把碗筷餐具之类的带回家的?”
洛小夕懵了一下——苏亦承这是什么意思?穿上衣服变回人模狗样了就想不认账?
“苏亦承!”洛小夕咬牙切齿,“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什么你是认真的,什么我们有可能,全都是谎言。你就等着这件事发生吧?就等着吃干抹净拍拍屁股走人吧?”
苏亦承坦然道:“昨天晚上是你主动的。”
“……”洛小夕瞬间语塞。
诚然,是她主动扑向苏亦承的。
这把火是她先点起来的,她不灭谁来灭?
所以,就算苏亦承不负责,她也不能缠着人家啊。
她看向苏亦承,撇了撇嘴角:“你怎么一点玩笑都开不起?这么认真干屁啊!以为我多稀罕你呢。”
她努力装出一脸嫌弃来,这样就可以掩饰心底那股酸涩了。
她一度以为苏亦承对她是认真的,可现在她知道了,就算她和苏亦承在一起了,她也只会是他众多前任中的一个。
苏亦承没说什么,洛小夕觉得再在这里待下去只是自讨没趣,起身回房间。
她换好衣服后,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洗漱完毕的苏亦承走进来,打开衣柜找他的衣服。
他上次赖在这里住了几个晚上,换下来的衣服都没有带回去,洛小夕替他收拾好放在衣柜里,跟她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挂在一起,她还偷偷开心过好几次。
现在想想,多讽刺啊?
但这是她的地方,她不高兴的话,还是能赶他走的。
洛小夕拿来一个袋子递给苏亦承,苏亦承不解他的看着她,她说:“收拾一下你的东西,等下走的时候顺便带走。”
苏亦承没有接过袋子,反而是双眸危险的眯了起来。
洛小夕突然觉得背脊生出一阵寒意,但转念一想:老娘的地盘老娘做主!
她把袋子塞到苏亦承手上,就在她要抽回手的时候,苏亦承突然反手抓住她,用力一扯,她就落入了他怀里。
“苏亦……”
她甚至来不及叫出苏亦承的名字,他的唇就袭下来,用力的堵住她的嘴巴,她只能发出模糊的“唔唔”声。
也是这一刻洛小夕才知道,原来唇碰到唇不一定就是接吻,也可以是暴力。
苏亦承从来没有这么用力的吻过她,像是要就这么把她生吞下去一样,紧紧的箍着她的腰,力道大得像是恨不得把她折断成两半。
他突然发怒,狠狠的把那个袋子掼到地上,把洛小夕按到柜门上,洛小夕来不及发出一个字节,他已经再度堵住她的唇。
洛小夕的唇本来就薄,在苏亦承的肆意蹂|躏下似乎变得脆弱起来,不一会就疼痛难忍。
“唔……”洛小夕差点哭出来,“痛……”
闻声,苏亦承的攻势终于缓下来,他双手捧着洛小夕的脸颊,轻轻的一下一下的吻着她:“洛小夕,你蠢到这种地步,也只有我会要你。”
洛小夕强忍了许久的心酸几乎要爆发,她狠狠的推了苏亦承一下:“我叫秦魏滚的时候,应该叫你也一起滚!”
苏亦承的双眸又危险的眯起,洛小夕怕他又突然兽|变,偏过头不看他。
过了几秒,她感觉到了苏亦承吐在她耳边的气息:“你在浴室呆了大半天,我们昨天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你自己感觉不出来?”
洛小夕茫然眨了一下眼睛——什么意思?
她以为他们发生了,进浴室的那大半天,是冷静去了。
那短短的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她说服自己接受了这一事实,安慰自己这是迟早都要发生的,她还觉得自己应该庆幸那个人是苏亦承。
可是现在,苏亦承告诉她……他们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轰隆——”
洛小夕觉得自己被惊雷闪电一起劈中了。
她和苏亦承在她被下了药的、她完全主动的情况,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靠,这绝壁是个悲伤的故事,她的眼泪都要飙出来了好吗!她是有多遭苏亦承嫌弃啊?
“你这是什么表情?”苏亦承危险的看着洛小夕,“我放过你,你还很不开心是不是?”
“……”洛小夕欲哭无泪——什么叫苏亦承放过了她?难道他不是不稀罕他吗?
想着,洛小夕突然打了个喷嚏,她随即起了昨天的事情——苏亦承把她扔进了浴缸里泡冷水,让她一边忍受着火烧的痛苦,又一边冷得瑟瑟发抖。
太狠了!
但也证明了她没有看错,苏亦承确实不是会趁人之危的人。
这时,苏亦承似笑非笑的逼过来:“怎么?想起来了?”
洛小夕干干一笑,不由自主的后退:“想,想起来了……”
“如果你觉得失望的话,”苏亦承修长的手臂伸过来,一把将洛小夕扯入了怀里,“我们现在可以继续。”
洛小夕心慌意乱心跳加速了两秒,随即蓦地醒过来,作势要踩苏亦承的脚:“滚!”
她现在可是清醒了,知道要脸了好吗!
苏亦承轻而易举的按住洛小夕,端详了她片刻,别有深意的说:“我比较喜欢你昨天晚上求我的样子。”
“……”
面对这么明显的暗示,饶是自诩脸皮比城墙厚的洛小夕,都忍不住红了脸,她咬了咬牙:“我昨天晚上是非正常水平发挥!”
“哦?”苏亦承挑了挑唇角,“那你正常起来是什么样的?”
洛小夕朝着他挥舞比划了一下拳头:“这样的!”顿了顿,她敛容正色,“说正经的,昨天晚上你为什么在我这儿?你说你走了,就是走到我这儿来了?”
“你连钥匙都给我了,还介意我来?”
“……”洛小夕无语。
“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苏亦承目光不明的看着洛小夕,“你昨天晚上跟秦魏庆功,玩得很开心是不是?”
洛小夕不答,疑惑的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和秦魏一起庆功的?”
苏亦承把他的手机扔出来。
洛小夕似乎明白了什么,打开手机一看,果然,昨天晚上有不少她和苏亦承的共同好友在一个社交软件上传了酒吧现场的照片,不少照片拍到了她和秦魏面对面交谈的画面。
半夜的酒吧,灯光暧|昧不明,只能看见她和秦魏靠得极近的身影,却拍不清楚他们脸上的表情,看了很容易让人误会他们很亲密。
苏亦承八成也是误会了。
可洛小夕就是要苏亦承吃醋,不然昨天她才不会那么配合让他们拍照呢!
她笑着把手机还给苏亦承:“是你叫我去找别人庆祝的啊。别人,也就是除了你以外的人都可以吧?”
“所以你就去找秦魏?”苏亦承眯着眼,眸底仿佛能腾起怒火。
“没有啊。”洛小夕无所畏惧的直视苏亦承的目光,“他来找我的,我跟他走了而已。”
如果现在苏亦承手上有什么的话,一定早就被他捏碎了。
他猛地攥住洛小夕的手,一把将她拉过来,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个字里都充斥满了危险:“趁着这段时间你还能嚣张,你要好好把握每一次机会。”
“……”洛小夕是真的没有听懂这句话,迷惑的看着苏亦承,却也不愿意问他是什么意思。
她挣扎了一下:“你做人不要那么霸道好不好?你自己不愿意来跟我庆祝,还不准我跟别人庆祝了?就算我找秦魏又怎么了?我爸还叫我跟秦魏结婚呢!”
最后那句话是彻底激怒了苏亦承,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脸色阴鸷得仿佛下一秒就能伸出手把洛小夕掐死。
但最终,他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洛小夕,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蠢。”苏简安都知道他为什么在公开场合避开她,她为什么就不能明白?
洛小夕懒得想么多,冷哼了一声:“嫌我蠢还要我,那你不是更蠢吗?”
她一向是这样的,说不过你,就拖着你一起下水,两个人湿|身总比一个人被淹死好。
结果这一整个早上,两个人几乎都在唇枪舌战,就连到了吃早餐的时候都没有消停,苏亦承尖锐冷漠,洛小夕伶牙俐齿,两人的嘴上功夫不分上下,最后苏亦承是带着一腔怒火离开洛小夕的公寓的。
洛小夕想,如果这时候她把苏亦承的东西收拾好让他带走,绝对能让他气炸了。
但如果苏亦承炸了,她估计也要粉身碎骨,所以,额,还是先好好活着吧。
她这才拿了一次周冠军呢!
相比之下,这个周末,苏简安的生活要比洛小夕平静简单许多。
苏简安不愿意搬去主卧室和陆薄言住,陆薄言就彻底赖在了她的房间,徐伯和刘婶他们俨然已经把她的房间当成主卧室了。
久而久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苏简安觉得她的房间多了一种气息——陆薄言的气息。
而糟糕的是,察觉到的时候她丝毫反感都没有,甚至已经习惯了。
周六这天,在家呆了一天后,晚餐时间陆薄言出去应酬,出门前他告诉苏简安:“我可能要很晚才回来,你自己先睡。”
徐伯一群人都在客厅忙活,听见陆薄言的话,相视一笑。
苏简安双颊微热,低着头“嗯”了声,努力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但在陆薄言出了门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他的背影。
大周末的还需要出去应酬,他的工作强度是有多变|态?
“这是常有的事。”徐伯在苏简安面前放下一个水果拼盘,“以前少爷没结婚的时候,还比现在更忙呢。有时候周末应酬完了,他往往直接就住到市中心的公寓,第二天又一大早就起来去公司。”
苏简安咋舌,陆薄言是超人吗?人体她还是了解的,输入和输出必须要达到一个平衡才能维持健康,工作强度有多大,一个人就需要多长的休息时间。
陆薄言长期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以前他是不太相信除了越川以外的下属,很多事都亲力亲为。”徐伯笑了笑,“但是现在,他已经给手下的人放权了。”
苏简安拧下来一粒鲜红的提子咬了一口:“他突然性情大变啊?”
“这个……”徐伯神秘兮兮的笑了笑,“你得问少爷了。”
“唔,等他回来我就问他。”
苏简安把腿盘起来,抱着抱枕歪倒在沙发上继续看电影,到了十点多的时候,刘婶来提醒她该休息了,她看了眼门外,秀气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陆薄言怎么还没回来?
“少夫人,你先休息吧。”刘婶收拾了茶几上的果盘,“少爷说他要晚点回来,意思通常是他要过了十二点才能回来了,所以才让你早点休息的。”
“……”好吧。
苏简安上楼,洗脸泡澡都故意慢吞吞的,躺到床上时已经十一点半,陆薄言还是没有回来。
她揪着被子,翻了个身。
一种不适的感觉突然从心底滋生出来。
不是生理上的不适,而是一种心理上的不习惯。以往她这样翻身的时候,通常会被陆薄言按进怀里,可今天,床的另一边空荡荡的。
苏简安枕到陆薄言的枕头上,深吸了口气。
依赖陆薄言的习惯养成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可哪怕是坏的,她怕是也无可奈何。
和陆薄言有关的习惯,她从来都不能轻易就摒弃。
不过,她现在更关心的是陆薄言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不回来她完全睡不着啊混蛋!
这个时候,陆薄言才应付完合作方,正在包间里休息。
他和沈越川几个人都喝了不少,沈越川头疼的靠着沙发直喊命苦:“你们回家了还有老婆暖好的炕头,我一个人睡双人床一睡就是二十几年啊……”
有人安慰沈越川:“你24小时开着中央空调,别说炕头了,马桶圈都是热乎乎的。”
其他人立即为这个机智的点子点赞。
陆薄言懒得听这帮人闲聊瞎扯,起身离开,其他人哪那么容易答应,最后还是沈越川解了围:“你们要理解陆总。他刚把老婆哄回来,现在恨不得当宝捧在手心里,哪里舍得让娇妻幼子孤单单呆在家里啊。”
说完了沈越川才晕乎乎的反应过来:“哦,陆总还没有幼子。”
“想有的话其实也可以有了吧?薄言30,简安24,都是很适合的年龄,想怀上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但是到现在没有一点动静,薄言,不是你不行吧?”
一群人没忍住,“噗”一声笑开了。
就在这时,一道冷森森的目光剑一般直cha向沈越川,他浑身一颤,望过去,果然是陆薄言。
不过,陆薄言反应居然这么大,难道是还没把苏简安“占为己有”?
沈越川打着哈哈让陆薄言离开了,然后神色严肃的放下酒杯,思考起了陆薄言下半生的幸福。
他明白表白是需要勇气的,苏简安也许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
那么,不如他来提供一个?
他踹了踹旁边的人:“10月15号是薄言的生日对不对?”
“对啊。”那人点点头,“但他从来不过生日你又不是不知道,问这个干嘛?”
沈越川摸了摸下巴:“他以前不过生日,不代表现在也不会过。别忘了,他现在是有老婆的人了。我们的话他不会听,但是他老婆的话,他绝对是会听的。”
“你的意思是让简安给他过生日?”
“聪明!”
沈越川笑着打了个响亮的弹指,有空他就秘密找苏简安商量去!
零点,苏简安揪着陆薄言的枕头,还是无法入睡。
看来习惯陆薄言的陪伴真的不是一个好习惯。
就在她辗转反侧之际,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想起来,她下意识的坐起来看过去,果然是陆薄言回来了。
陆薄言的动作放得很轻,就是因为怕吵到苏简安,但她这个样子哪里像是睡着了?
他走到床边,蹙着眉看着发愣的苏简安:“怎么还不睡?”
苏简安当然不会说实话,摸了摸鼻子:“我刚刚才看完一部电影,准备睡了……”
除了在厨房里折腾,苏简安最喜欢的就是在各大视频网站上找影片看,陆薄言不疑有他,把她按回被窝里:“不早了,快点睡。”
苏简安又从被窝里冒出头来:“你要洗澡吧?我给你拿衣服!”
说着她已经滑下床了,拿了睡衣递给陆薄言,又看着陆薄言进了浴室才躺下来,心也突然变得安定。
诚如洛小夕说的那样,就是突然感觉什么都对了,而不是一颗心被悬在心口上,辗转难眠。
她不是习惯了陆薄言,而是只有陆薄言在身边的时候,她才能感到安心。
领证前,她也想象过自己离开陆薄言时的样子,一定是潇潇洒洒毫不留恋的。
现在想想,当时的自以为是简直幼稚得可笑。
陆薄言洗完澡出来,发现苏简安还睁着眼睛侧卧在床上,他掀开被子躺下去:“你还不困?”
苏简安像一只软骨动物一样蠕动了几下,整个人就缩进陆薄言怀里。
她深吸了口气,鼻息里满是他身上那种熟悉的气息。
而后她安然闭上眼睛:“现在困了,晚安。”
没多久,她就心安理得的睡了过去。
苏简安不是没有这样呆在陆薄言怀里过,但不是被陆薄言强迫抱过来的,就是睡着后无意识的靠过来的。
她这样主动的投怀送抱的次数,并不多,可又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陆薄言只当苏简安是一时兴起,然而只是这样,他的心脏里已经有什么满得快要溢出来。
公司在国内成立总部的时候,他疯狂的扩张公司的版图,沈越川也跟着他忙得天昏地暗,曾经问过他要把陆氏扩张到什么程度才会满足收手。
那时候陆氏已经强大到无法被轻易撼动,但他没有答案。
怎么才会满足呢?
大概还需要很多,因为他尚还看不见满足的苗头。
后来他确实又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很多,但一直到和苏简安结婚,把她拥入怀,心脏的地方才被填满。
他才知道,世界上能满足他、能让他停下脚步的,从来都只有苏简安一个人。
秋天的长夜漫漫,但这一觉,陆薄言和苏简安都睡得十分安稳。
第二天是周日,陆薄言很早就把苏简安叫醒,迷迷糊糊中,苏简安只听见陆薄言说什么要去打球,然后她就被他抱进了浴室,在他的半指挥半胁迫下开始洗漱。
最后换衣服的时候,苏简安终于清醒过来,换上陆薄言给她挑的休闲装,做好防晒跟着陆薄言出门。
大清早,花园里的空气清新得让人贪恋,苏简安双手插在卫衣的兜里,跟在陆薄言的身后踩着他的脚印走:“你约了谁啊?”
“你哥,还有几个朋友。”
陆薄言的尾音刚落钱叔就把车开了出来,他拉开副驾座的车门,不用他说什么,苏简安已经乖乖的坐上去。
紧接着,车子开往一个距离别墅区最近的高尔夫球场,也就是陆薄言常去的那个球场。
想到那个球场苏简安就囧,不久前她还费尽心思的想要和陆薄言在那里来个偶遇来着。
可现在,她以陆太太的身份,坐在陆薄言的车子上和他一起出发去往那个地方。
所以说,你永远不知道命运会在下一刻给你什么惊喜。
到了球场,车子停到外面,一辆观光电瓶车开过来,开车的年轻人分明对陆薄言十分熟悉:“早上好,陆先生,陆太太。苏先生他们已经到了。”
陆薄言“嗯”了声:“过去吧。”
他牵着苏简安一起上了电瓶车,年轻人加油门,车子穿过绿草茵茵的球场,往里面开去。
苏简安上次来的时候光顾着紧张,并没有过多的打量这里的景色,现在仔细一看,旺盛的绿一望无际,远处是起伏的山脉和一面湖泊,清早的凉风不知道是从哪里吹来的,干净清新得让人浑身舒爽,难怪陆薄言和苏亦承这么挑剔的人都喜欢这里。
观光电瓶车停在休息区前,沈越川和苏亦承几个大老爷们翘着二郎腿坐在那儿,皆是一身的休闲运动装,但抵挡不住那股逼人的帅气,比这里风景还要养人眼睛。
几个不太熟悉的人和苏简安打招呼,苏简安礼貌的微笑,坐到了苏亦承旁边,陆薄言走过来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两口,说:“你在这里呆着,饿了自己叫东西吃。”
苏简安“嗯”了声,看着陆薄言和沈越川几个人走远后,偏过头看向苏亦承:“哥,你为什么不去?”
“你想看到你哥和你最爱的人残杀?”
“唔,看看也不错。”苏简安用水果叉送了块苹果进嘴里,“我一直好奇你和陆薄言谁的球技更好一些。”
“谁更强一点或者谁更弱一点,你都不能太高兴。”苏亦承淡淡然道,“所以,你不如不知道。”
苏简安囧了囧,将话题转移:“小夕这两天在忙什么?”她昨天试着联系了洛小夕,结果没有联系上。
不料苏亦承的脸色蓦地沉下去,硬邦邦的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苏亦承这反应,绝对不对劲!
苏简安端详着苏亦承:“哥,你和小夕吵架了吧?”
“……”苏亦承沉着脸不说话,但这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苏简安难得见苏亦承这个样子,笑嘻嘻的凑过去:“看你这幅样子,八成是因为你吃醋惹了小夕了。”
苏亦承的声音变得更加冷硬:“吃你的早餐!”
昨天早上和洛小夕不欢而散后,晚上他试着联系洛小夕,她却没有接他的电话。苏简安现在和他提洛小夕,无疑是在靠近他的枪口。
苏简安怎么会察觉不出自家哥哥的愤怒,笑了笑:“她无非就是生气你他对她时冷时热,你把事情跟她解释清楚不可以吗?”
解释清楚,说起来容易,但实际上,有太多事情还不能让洛小夕知道。否则,苏亦承哪里会让洛小夕这么嚣张?
“你不是也还没有跟陆薄言说清楚吗?”苏亦承似笑而非的看着苏简安。
苏简安努努嘴:“我只是还没等到合适的时机。”
就在这时,沈越川跑了过来,朝着苏亦承扬了扬下巴:“我不行了,你去顶上。”
这下苏亦承倒是不介意和陆薄言残杀了,起身拿了球杆走过去,沈越川坐到了他原先的位置上。
苏简安好奇的看了沈越川几眼,他气定神闲的,怎么看都不像他说的不行了啊。
沈越川拧开一瓶矿泉水:“简安,跟你说件事。”
苏简安好奇:“什么事啊?”
“和薄言有关的。”沈越川仰头喝了小半瓶水,“他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
苏简安愣怔了一下,旋即摇头。
上了大学有能力收集讯息后,陆薄言在商场上有什么动向她都一清二楚,但是他的生日,她是真的不知道。
陆薄言的公开资料上并没有这些讯息,就连他的身高都是编辑他资料的人猜了一个大概的数字。
她曾经也好奇过,想了很多办法,但还是没能打听到陆薄言的生日。
“我可以告诉你。”沈越川朝着苏简安眨眨眼睛,“就下个月的15号。”
苏简安瞪了瞪眼睛:“下个月15号?那很快了啊,不过,你跟我说这个……”
沈越川打断苏简安:“我是想让你帮薄言过一次生日。我跟他认识这么久了,从来没有看见他过过生日。就连知道他的生日都是从唐阿姨那里打听来的。”
“他从来不过生日?”苏简安只觉得不可置信,生日是一个人最意义非凡的一天吧,陆薄言居然从来不过?
“碰上工作日的话,他的生日甚至是在办公室看文件度过的。”沈越川一脸无奈,“他这个人就是这么无趣。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们结婚了,如果是你提出要帮他庆祝生日的话,我觉得他会接受的。”
苏简安咬了咬唇:“我想想要怎么帮他庆祝……”
沈越川不忘叮嘱苏简安:“顺便也想想送他什么礼物啊。”
苏简安:“……”
光是想怎么帮陆薄言过生日已经够让她头疼了,还要给他挑礼物……
如果是女孩子,苏简安几乎不用考虑,包包衣服首饰,只要去商场分分钟能挑到合适的。
可是陆薄言那种人,挑什么他才会喜欢呢?
她无助的望向沈越川:“陆薄言喜欢什么啊?”
沈越川无奈的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你和生活了大半年,应该比我更了解他才对,你自己拿主意。还有一段时间呢,慢慢想,不着急。”
说完,沈越川重新跑回球场了。
就在这时,球场餐厅的服务员送来早餐,苏简安拿过一只奶皇包咬了一口,一时间愁眉不展。
她望着球场上陆薄言的身影。
陆薄言握着球杆,颀长的身躯挺拔如一颗拔地而起的白杨,他挥杆的动作优雅中不乏利落,旁观的人哪里还有空管那只球去了哪里,目光焦灼在他身上根本无法移开,。
苏简安仔细回想了一下,恍然反应过来——她简直无时无刻都在被陆薄言迷倒。
他褪去冷峻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休息的模样,晨起时慵懒的样子,开车时的认真……
再寻常的动作,只要是他来演绎,就多了一种迷人的味道。
苏简安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醒醒啊,你还要想陆薄言喜欢什么呢!发什么花痴!
可是陆薄言这种人,喜欢的东西估计他早就自己入手了,就算打听到他喜欢什么,她大概也不能投其所好的买来送他。
想着,苏简安苦恼的捂住脸,往后一仰,整个人瘫在了户外休闲椅上。
陆薄言打完球回来就看见苏简安这扭曲的样子,叫了她一声:“简安,怎么了?”
苏简安被陆薄言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忙忙起身坐好,“咳”了一声:“没什么。”
“你是不是不喜欢来这里?”陆薄言把苏简安刚才的样子理解成了不耐烦。
“不是啊,这里挺好的。”苏简安抿了抿唇,“我只是在想事情。”
她看见陆薄言的额头上有一层薄汗,“咦”了声,拿了一条毛巾,自然而然的站起来帮陆薄言擦汗。
这样的亲昵在他们日常的相处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两人都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但在孑然一身的人看来,这简直就是在花式虐狗。
沈越川打完球走过来,不满的冲着陆薄言和苏简安叫:“汪汪汪,汪汪……”
懂得这个梗的笑得前俯后仰,苏简安无语了片刻,和陆薄言说:“你这个助理……够拼的啊。”
“不用管他。”陆薄言拉起苏简安的手,“我们先回去。”
苏简安乖巧的“噢”了声,跟着陆薄言往球场门口走去。
受伤的单身汪沈越川看着他们成双成对的背影,经过一番认真的考虑后,做了个非常严肃的决定:“我也得去找个老婆了。”
不然每天被变着法子虐来虐去,心累啊。
另一边,陆薄言和苏简安不到二十分钟就回到了家。
陆薄言十一点有个视讯会议,回来洗个澡换了衣服时间刚刚好,苏简安无事可做,又盘着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边吃水果边看电视。
一个多小时后,徐伯拿着一个快件进来:“少夫人,一个国际快件。”
国际快件?
苏简安在国外念书的那两年,虽然没有结交太多朋友,但几个深交的一直到现在都保持着联系,他们时不时会寄一点东西过来,或者是某种她很喜欢的食物,又或者是她平常喜欢收集的一些小玩意儿。
所以这次她也没有多想,拿来一把剪刀拆了快件,看见的却是一支高尔夫球杆。
她发誓,她不打高尔夫的,了解她的人不会给她寄这个,不了解她的人不会给她寄东西。
苏简安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也许该收这个快件的人不是她?
看了看快件单,果然,收件人是——陆薄言。
球杆这就解释得通了,但寄件人是……韩若曦?
苏简安愣了愣,就在这时,一张卡片从包裹里掉了出来,她并非故意偷看,但卡片上的几行字已经映入了她的瞳孔——
薄言,生日快乐。我知道你一直想要这个球杆,特地买来送你的。希望你喜欢。
落款是亲昵的“若曦”。
呃,她拆了韩若曦寄给陆薄言的东西……
苏简安后悔莫及的咬着手指,绞尽脑汁的想该怎么和陆薄言解释。
不等她想出一个答案来,开完会的陆薄言就从楼上下来了,她连把包裹收拾好都来不及,只能一脸慌乱的看着陆薄言。
陆薄言以为是苏简安收到了什么可疑的东西,走过去一看,东西居然是韩若曦寄给他的,很明显,苏简安把包裹拆了,卡片她也看了。
他好整以暇的看向苏简安,深邃的目光藏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危险。
苏简安最怕他这副表情了,干干一笑:“徐伯把它拿进来的时候,我以为是我的快件,就……就拆了……”
“……”陆薄言只是看着她,什么都不说。
苏简安更怕了,欲哭无泪的急急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知道收件人是你的话,不管寄件人是谁我都不会拆的!卡片我也不会看的!哎,不对,我本来就没看卡片,是它自己掉到地上让我看到的……”
她抬起头,无辜的看着陆薄言。
陆薄言勾了勾唇角:“但如果不是你拆了包裹,卡片不会掉下来。”言下之意,还是苏简安的责任。
苏简安仔细一想,陆薄言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总之我不是故意的。”她只能重复强调这一点,“我跟你道歉,保证以后收快件的时候先看清楚收件人……”
最主要的是,一开始她完全想不到陆薄言也有快件可以收。寄给他的东西,不都是先寄到公司让沈越川先检查过,再转交给他的么?
如果不是他授意,韩若曦的快件怎么能直接寄到家里来?
哎,她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完全不想道歉诶。
实际上,陆薄言也完全不想听到苏简安那么诚恳的道歉。
他眯了眯眼,终于表达出不满:“看到别人送我的生日礼物,你就是这种表示?”
苏简安努努嘴:“那我应该是什么表示?”
“你应该好好想想你要送我什么。”陆薄言说,“这是你陪我过的第一个生日。”
苏简安不解的眨了一下眼睛——沈越川不是说陆薄言不过生日吗?他这话的意思是……他今年要过生日啦?
难道真的像沈越川说的,是因为和她结婚了,陆薄言才有过生日的心思?
她把内心的小雀跃妥帖的掩饰起来,看了眼地上名贵的高尔夫球杆:“先说,我买不起这么贵的……”顿了顿,他郁闷的问,“你为什么要喜欢这种球杆啊?”
不能怪韩若曦,她只能怪这种球杆招陆薄言喜欢了。
陆薄言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的醋意,扬了扬唇角:“如果你送我别的,我也可以考虑移情别恋。”
“……”
苏简安默默的在心里算了笔数,韩若曦送的这支球杆价值六位数,就算她送得起同等价位的,但品质也要略逊于这支球杆,还不是陆薄言喜欢的,输定了。
她抬起下巴“哼”了一声,别开视线:“我才不要学别人送你球杆!”
他看起来像那么缺乏创意的人吗?
陆薄言挑了挑眉梢:“没关系,你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慢慢想送我什么。”
其实现在苏简安根本就毫无头绪,为了不暴露自己的心虚,她硬生生的转移了话题:“话说回来,韩若曦怎么会知道你想要这支球杆?”
她好歹也是陆太太,然而她并不知道。
陆薄言没想到苏简安还是把话题拐到韩若曦身上了,唇角的笑意似乎又深了一些:“我从来没有跟她提过,她怎么知道的,我也不清楚。”
苏简安相信陆薄言的话,而韩若曦是怎么知道的,其实也不难猜。
她是一颗在国际上冉冉升起的巨星,人脉渠道都比一般人广阔太多,要打听到陆薄言喜欢什么,对她来说应该不算什么难事。
可苏简安还是觉得心有不甘。
上次韩若曦明示了要和她争陆薄言,尽管韩若曦还在国外拍戏,但她还是把韩若曦列为了头号情敌。
现在,头号情敌的礼物眼看着就要胜过她了……
她没有那么广阔的人脉去打听,但是,她有更直接的方法啊!
想着,苏简安已经扑向陆薄言:“你还喜欢什么?”
陆薄言不满的皱了皱眉:“你到底有没有诚意?”礼物不是一个惊喜吗?有谁会在挑礼物之前眼巴巴的跑来问收礼的人喜欢什么的?
“我就是诚意爆棚了才会问你喜欢什么的!”苏简安紧紧抓着陆薄言的手,“快说,你还喜欢什么。”
陆薄言看着苏简安的眼睛,淡淡的吐出一个字:“你。”
“……”苏简安的脸红了。
她承认她很喜欢这个答案,可是……好像有哪里不对。
沉吟了片刻后,她低着头,双手纠结的交握在一起:“你才是没有诚意呢。这种回答算什么回答?”
陆薄言更加不满了:“我的回答有什么问题?”
“我们早就结婚了啊。额,换句话说就是……我早就是你的了。”苏简安抬起头来看着陆薄言,“难道你还想让我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你?这样也太没创意了!”
陆薄言被她某一句无心的话取悦,什么不满都消失了,唇角噙着一抹浅笑看着她,神色愉悦极了。
苏简安推了推陆薄言:“你走开,我自己想。”
她又跳回沙发上,抱着抱枕继续看电影。
也许看着看着,她就能想到送陆薄言什么了呢!
陆薄言走到她身旁坐下:“吃完饭去一趟妈那儿。”
苏简安“咦”了声,笑起来:“好啊。”
她的腿受伤住了半个月的医院,回来又休养了一阵,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唐玉兰了,今天周末,她和陆薄言都没事,正好过去看看她。
唐玉兰是很会安排日子的老太太,哪怕苏简安和陆薄言没时间来看她,她也不会给自己时间抱怨,旅游美容打麻将,她似乎有做不完的事情。
按照她的话来说就是,年轻时想做但是没时间做的事情,现在要一样一样的尝试了。
苏简安和陆薄言到紫荆御园的时候,唐玉兰正和几位太太做完美容回来,每个人都姿容焕发,笑声朗朗。
“妈。”苏简安还没进门就叫人了,“我们回来看你了。”
“哎哟,我儿子带儿媳妇回来了。”唐玉兰让其他几位太太自便,起身往门口走去,一见苏简安就关切的问,“简安,脚上的伤没有大碍了吧?”
苏简安灵活的活动了一下右腿给唐玉兰看:“我昨天晚上都能去看小夕的直播了,已经差不多完全好啦。”
“那就好。”唐玉兰笑得欣慰,“不然看一次你走路一瘸一拐的,我就要心疼一次。”
“玉兰姐,”客厅里传来庞太太的声音,“一家人在门口聊什么呢,让简安和薄言进来啊。”
客厅里坐满了保养得宜的太太,陆薄言进来明显格格不入,唐玉兰打发他上楼帮她做事情,苏简安没能跟着他上去——她一进来就被庞太太拉住了。
“简安,好久不见了。”庞太太打量着苏简安,“不过你的气色倒是越来越好了。”
苏简安的脸颊一热,就听见身为“过来人”的一帮太太哄然笑开了。
“行了,别逗小年轻人。”唐玉兰当然是护着自己儿媳妇的,问苏简安,“你和薄言这段时间怎么样?”
苏简安点点头:“我们挺好的。妈,你不用担心我们,我们都不是小孩了。”
“我也叫你妈妈不要操心你们的事情的。”庞太太说,“反正不管我怎么看薄言,他都不可能让你受委屈。”
“庞太太,你看人这么准呐?”不知道是谁半开玩笑半较真的说。
“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会乱说?这件事也该让简安知道了。”庞太太笑看向苏简安,“还记得那天你来我们家面试帮童童补习英文吗?其实你走的时候,薄言看见你了。
“当时我老公要和他谈一项合作,他提出的唯一条件就是要我们聘请你当童童的英文家教,而且要保证你往返我们家和学校的安全。
“所以你们第一次出席酒会,薄言告诉我你们结婚了,我才会感到意外,但是又一点都不意外。”
最后,庞太太语重心长:“简安,薄言对你是真的非常用心的。”
苏简安只能笑:“我都知道。”
她也终于知道庞太太为什么会给她那么高的报酬,为什么每次都接送她往返学校了。
那次在Z市,陆薄言虽然把这件事告诉了她,但是没有详细到他跟庞太太提的这些要求。
“啧啧,玉兰,原来你儿子是早就有目标了。”另一外太太气馁的道,“难怪当初我要把我外甥女介绍给薄言认识的时候,他说什么都不愿意呢。”
唐玉兰只是笑,陆薄言回国后在私底下帮苏简安什么的,她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一帮太太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苏简安听得脸红,找了个借口跑上楼了。
刚才她没听清楚唐玉兰要陆薄言上楼来干什么,也不知道陆薄言在哪里,索性推开陆薄言小时候住的那个房间的房门,他没在这里。
那她一个人看看也不错。
结婚后苏简安来看唐玉兰的次数不算多,进入这个房间才是第二次。
上一次是第一次来看唐玉兰的时候,她一度不敢相信这是陆薄言小时候住的房间——除了简单的家具和一书架的书之外,基本找不出其他东西了。
她也是不喜欢繁杂的人,但房间里至少会有一些自己喜欢的小玩意,现在看来,陆薄言这个人真真是无趣到了极点,无论是小时候还是成年后的房间都让人提不起任何兴趣。
不过,这个房间里有一个东西还是能让她很感兴趣的——书架上的某个收纳盒。
上次她差点把盒子打开,但是被陆薄言拦住了,这里会不会藏着他什么秘密?
如果是以前,苏简安还会因为害怕陆薄言反感而压抑好奇心,但是现在,她对陆薄言所有的秘密都十分的感兴趣!
她踮起脚尖取下那个盒子,摇晃了两下,有“哐哐”的撞击声传出来,说明里面确实是有东西的。
她揭开盒盖,看见的是一张照片的背面,看起来照片已经有些年月了。
唔,陆薄言会收藏着谁的照片?他不想让她看见,难道是别的女人的?
苏简安猛地翻过照片,猝不及防的看见了十几年前的自己。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然后,砰砰加速。
这张照片她是有印象的,在陆薄言和唐玉兰要离开的前几天拍的。
但那是他们还丝毫没有要离开的迹象,她一度以为唐玉兰和陆薄言会一直住在老宅里,她只要去那里就能找到陆薄言。
那天妈妈带着她去看唐玉兰和陆薄言,带了新买的相机去,于是在花园里和唐玉兰玩起了拍摄,被拍的当然是她和陆薄言。
陆薄言小小年纪就已经走高冷路线了,没拍几张就走了,她被唐玉兰和妈妈好说歹说留了下来,按照她们的指示摆出各种姿势,快门的声音不断的响起。
躺在陆薄言的盒子里的这张是她拍到最后不高兴了,嘟着嘴赖在一排山茶花后面躲避着镜头,垂着眉睫一脸的不高兴,但大人还是拍得很开心,最后她索性跑去找陆薄言了。
跑过去她才发现,陆薄言一直在不远处看着她。
她很不高兴的质问:“你走的不是为什么不带我?”不开心了她就不叫薄言哥哥了。
陆薄言淡淡的说:“我把你带走的话,她们会跟过来拍我们两个。”
“……”所以,陆薄言是故意把她留在那里让两个大人拍的?
苏简安的嘴巴嘟得老高,愤然觉得,陆薄言就像妈妈说的那些大人一样,太有心机了!
她“哼”了一声,很有骨气的宣布:“我不理你了。”
但不到半个小时,她就忘了自己说过什么,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找陆薄言玩了,一口一个薄言哥哥叫得简直不能更香甜。
那时候,她的傻甜陆薄言一定受用无比吧……
正想着,房门“吱——”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陆薄言进来了。
陆薄言没想到苏简安会在房间里,更没想到她会打开了那个盒子。
那天苏简安被拍了很多照片,唐玉兰带着他出国的时候把底片带走了。他们在美国安置下来后,唐玉兰想布置一个照片墙来让家里显得更温馨些,于是挑了些照片让他去冲洗,其中有几张苏简安那天拍的的。
挑照片的时候唐玉兰问过他的意见,他说无所谓,最后却偷偷加上了苏简安生气的那张照片。
相比那些她笑得灿烂可爱的,他更喜欢看她嘟着嘴不高兴的样子,真实得仿佛下一秒就能委委屈屈的喊他薄言哥哥。
当然,照片打印出来后,交给唐玉兰布置照片墙之前,他把那张照片拿出来了。
那以后,这张照片一直被他带在身边,他回国的时候照片已经褪色了,但他还是带着,一直到要和苏简安结婚的时候,他怕放在家里会被苏简安发现,才带回了这里。
没想到苏简安还是看到了。
陆薄言多少有些不自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苏简安已经朝着他晃了晃照片:“我那天拍了那么多好看的照片,你为什么挑了这张?”
“那天你只有这张拍得还能看。”顿了顿,陆薄言有些疑惑的问,“你还记得那天的事情?”
“那天我第一次觉得一个人有心机,怎么会忘了?”
说来也奇怪,苏简安的记忆力虽然出色,但小时候的时候就像其他人一样,她已经把大部分都忘了。
唯独陆薄言出现的那段时间,她把每一天都记得清清楚楚,所有和陆薄言有关的记忆,只要存进她的脑海里,就无法被时间冲淡。
她阻止自己再想下去,撇了撇嘴角,表示严重怀疑陆薄言的审美:“还有,明明就是你不懂欣赏。我前面拍的所有照片都比这张好看!”
“……”陆薄言挑了挑眉梢,不置可否。
苏简安好奇的歪了歪头:“陆薄言,你怎么一点心虚都没有啊?”
藏着她的照片这么多年,被她发现了,他至少也表现出一点不自然来吧?
她的电脑里有一个加密的隐藏文件夹,里面满是和陆薄言有关的东西,不乏他的照片。要是被陆薄言发现了她这个秘密的话,她估计会很想找个洞直接钻下去。
陆薄言比她看到的还要淡定,他说:“我藏的又不是别人的照片,为什么要心虚?”
“……”苏简安认真的想了想,竟然觉得陆薄言说得也有道理。
她笑眯眯的凑到陆薄言身边去:“刚到美国的时候,你是不是很想我?”
“没有。”陆薄言直接泼了苏简安一桶冰水。
苏简安努努嘴表达不满:“你肯定是到了美国就见异思迁了!”
陆薄言笑了笑:“那个时候你才10岁,除了哭鼻子什么都不会,我要是就开始想你了,你不是要说我变|态?”
苏简安:“……”
她把照片放回盒子里:“那你上次为什么不敢让我打开这个盒子?”
如果那时她打开了的话,也许就会明白陆薄言的心思,他们就不用走这么多弯路了。
陆薄言说:“那个时候我以为我们会离婚,不想让你知道太多。”
其实,是不想给她过多的心理负担吧?
苏简安无法否认她有些感动。
从以前到现在,一直以来付出的人都是陆薄言,他还要费尽心思的瞒着一切,只为了能让她一身轻松的离开。
相比之下,她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给陆薄言添堵……
她抬起头看着陆薄言,扬了扬唇角:“我答应你,只要你不喜欢上别人不出轨,我就不会跟你离婚!”
陆薄言深深的看了苏简安一眼,一伸手就把苏简安拉进了怀里:“那你跟我过一辈子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苏简安刚想说什么,陆薄言的唇已经落下来,攫住了她的唇瓣。
“唔……”她下意识的惊呼了一声,尾音被陆薄言堵回去,双手被他连人紧紧箍着,她吃力的挣扎出来,最后圈住了他的腰。
陆薄言顺势把苏简安抱得更紧,她今天也格外的乖巧听话,依偎着他,把身体的大部分重量交给他,生|涩的回应他有些略显强势的索取……
苏简安只是觉得四周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她快要呼吸不过来,圈在陆薄言腰上的手却不自觉的收紧。
如果她真的快要窒息而亡,那陆薄言就是她唯一的浮木。
她突然想起先前她和陆薄言的对话。
“快说,你还喜欢什么?”她问,而陆薄言风轻云淡的回答:“你。”
呃,如果真的想不出来送什么给陆薄言才能力压韩若曦,不如就……真的把自己当礼物送出去任君宰割算了?
“简安,”晕晕乎乎间,唐玉兰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你在哪里?”
“唔……”
苏简安记起陆薄言走进来时连门都没有关,猛地睁开眼睛,紧张的推了推陆薄言,他却不为所动的箍着她,半点都不担心唐玉兰走过来看见他们拥在一起。
苏简安急得像困在热锅上的蚂蚁,但也不敢发出太大的抗议声,生怕唐玉兰听见会误会。
她正想再努力努力推开陆薄言的时候,陆薄言突然扣住她的后脑勺,用力的加深了这个吻。
“……”呃,他一定是故意的。
“简安?薄言?”
唐玉兰的声音越来越近,陆薄言却好像越来越享受这个吻,就在苏简安急得想咬人的时候,他不紧不慢的松开她,一副吃饱餍足的样子。
苏简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擦了擦嘴角,冲着门外喊道:“妈,我们在这儿。”
唐玉兰疾步走过来:“就猜你们是在这儿。”她笑呵呵的看着苏简安,“简安,你要不要下来跟我们打麻将?”
麻将是唐玉兰最爱的休闲娱乐活动之一,她就是在拖苏简安这个儿媳妇下水,好给自己添一个牌友。
苏简安“呃”了声,难为的说:“妈,我不会打麻将。”
“没关系,我们都会,薄言也会!”唐玉兰进来直接拉走苏简安,“我们都可以教你。”
国粹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学会的?
苏简安一边被唐玉兰拉走一边用目光向陆薄言求救,陆薄言却只是跟上来,在她耳边说:“我教你。”
楼下,庞太太他们已经开台了,有两个位置空着,一个当然是唐玉兰的,见唐玉兰拉着苏简安下来,庞太太立即招手:“简安,过来过来。我跟你婆婆打了半辈子麻将,但还从来没跟你打过呢。”
“放心,一开始妈绝对会教你的,不会让你输得太惨。”唐玉兰豪气万千的说完,随即把苏简安按到了座位上。
苏简安囧了囧,不安的看向陆薄言,他倒是气定神闲,走到她身后站住,用目光示意她安心。
说起来也奇怪,陆薄言只是站到她身后而已,苏简安甚至看不见他,但忐忑不安的心脏却真真实实的安定了下来。
果然只要有陆薄言在,她就能肆无忌惮。
旁边的几位太太都明显感觉到了苏简安情绪上的变化,庞太太笑了笑:“薄言,我可是听说了,你牌技一流,好好教简安,争取这几天就让她学会。”
苏简安难为的看着陆薄言:“我连筒子和条zi什么的都分不清楚……”她是真正意义上的零基础。
“这些都不难。”
陆薄言先是把一些麻将常识告诉苏简安,比如麻将的五种门类、何为和牌、什么是庄家之类的。
他说话总是言简意赅,但条分缕析,苏简安吸收新知识也快,陆薄言讲了一遍她对麻将就已经有了基本的概念了,庞太太见她连连点头,跃跃欲试:“简安,我们打一圈试试?”
苏简安点点头:“好。”
等坐庄的唐玉兰拿了四张牌后,她也伸手拿了四张牌过来。
拿到什么牌,完全是运气和人品来决定。
难怪别人说在棋pai游戏中,麻将最不讲究牌技,一个人的赢面有多大,运气所占的决定性比牌技还要多。
一副麻将虽然有一百多张牌,但是它的规则并没有苏简安想象中那么复杂,所以第一圈玩起来,陆薄言只是偶尔指点苏简安一下,她就能玩得气定神闲。
“简安,学得挺快啊。”庞太太笑呵呵的一把推倒面前的牌,“和了!”
新手第一次上桌,见到别人和牌多少都会露出艳羡的表情,但苏简安非常淡定,她先是看了看庞太太的牌,接着又看了看自己的牌,很坦然的接受了失败的结果。
庞太太觉得有意思:“简安,你不着急吗?”要知道苏简安现在这幅表情,可是老江湖才有的。她刚对麻将上瘾的时候,别人和牌她都要大呼小叫半天的,唐玉兰她们也是这样。
苏简安笑着摇摇头,丝毫不见着急的迹象:“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和牌了。”
庞太太在心里“啧啧”了两声,一位高手正在诞生啊。
又玩了两圈,苏简安已经非常顺手了,也彻底脱离了陆薄言的指点,到第五圈的时候,她甚至从唐玉兰手里赢了钱。
不止唐玉兰,庞太太几个人也忍不住微张着嘴巴奇怪的看着苏简安。
唐玉兰的牌技虽然称不上多么高明,但是在她们这帮麻将爱好者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第一次上桌的苏简安居然从她手里赢了钱?
庞太太忍不住笑起来:“薄言,你到底教了简安什么?”
其实陆薄言教给苏简安的她们都一字不漏的听在耳里,不过就是一些简单的规则而已,她这么问,都是因为不可置信。
另一位牌友陈姓太太感叹道:“玉兰,等简安上手了,你们家以后就只三缺一了。”
在座的外人里只有庞太太知道,陆薄言的父亲生前也是一位麻将爱好者,他和唐玉兰还是因为麻将认识的。如果他还在的话,陆家怎么会三缺一?
陈太太这番话,必定会引起唐玉兰对亡夫的哀思。
不出所料,唐玉兰的双眸有什么渐渐沉了下去,她的手扶在面前的麻将上,却没有任何动作。
庞太太在桌底用脚碰了碰陈太太,忙说:“让薄言和简安生个小薄言或者小简安呗,爸爸妈妈都是高手,宝宝学起来肯定也快,到时候三代同台打麻将,多好玩。”
陈太太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忙不迭附和,赞庞太太这个主意绝妙。
三位太太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唐玉兰抱孙子的事,笑容慢慢的重回唐玉兰的脸上,她打出去一张牌:“我也觉得这个主意很好。”
这一下,苏简安的脸倏地红了,手一颤,打错了一张牌,她更是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唐玉兰三个人忍不住大笑,庞太太的目标又转移到陆薄言身上:“薄言,你们都结婚大半年了,简安怎么还这么容易害羞呢?”
苏简安的脸确实热得几乎可以烘熟一个鸡蛋,闻言她掉过头,陆薄言顺势抱了抱她,说:“她从小就这样。”
一说苏简安的脸更红了,索性把头埋到陆薄言的小腹间,一动不动,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这时苏简安的上家陈太太打出了一张牌,陆薄言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到你了。”
小夫妻的举止亲昵得羡煞旁人,庞太太想了想说:“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就是,我们三个中年妇女现在就像那种巨伏电灯泡!”
陈太太也说:“得,打完这圈我们就该撤了。”
苏简安酝酿了一会,咬着唇回过头来,看了看牌,打出去一张。
打完这一圈,苏简安已经琢磨出一些小技巧了,渐渐有了兴趣,陆薄言见她玩得正开心,让她一个人玩,他上楼去处理点事情。
苏简安的心思都在牌上,含糊的“嗯”了一声:“你去忙吧。”
陆薄言放了个什么到她手边才上去了,苏简安没在意。
又玩了一个小时,苏简安已经有一套自己的方法了,唐玉兰怂恿她:“简安,要不你来坐庄?”
第一次上桌就坐庄,对很多人来说是一个太大的挑战,苏简安跃跃欲试:“好啊。”
说完她才想起来今天是跟着陆薄言出门的,她一个子都没带,囧了囧:“我没带钱出门……”
“那不是有吗?”唐玉兰示意苏简安看手边。
是陆薄言的钱包。
苏简安“咦?”了声,把钱包打开,里面的现金也不多,陆薄言出门一般不爱带现金,但他已经全部留给她了。
唐玉兰把牌拨进麻将机里,叹了口气说:“这小子对我都少有这么贴心的时候。”
庞太太几个人自然是跟着调侃苏简安。
苏简安刚刚降温的脸颊又热起来,坐庄的第一局就出师不利,输了陆薄言好几张百元大钞。
陈太太安慰她:“没事没事,别丧气,反正这玩意你们家薄言多得是。”
苏简安倒也还算淡定,慢慢的琢磨,第二局已经不会输那么多了,又玩了几圈,她就成了赢家了。
除了天才,庞太太想不出其他说法来解释苏简安为什么第一次上桌就能坐庄又能赢了。
而实际上,苏简安只是习惯性的动脑子而已,就像她面对案发现场时一样。
打到将近下午五点的时候,庞太太几个人要回家了,苏简安数了数钱,眼睛一亮,跑上楼去找陆薄言了。
陆薄言刚处理完事情,唐玉兰说她的电脑有点问题,他开机检查,刚看出来是什么问题,苏简安就兴冲冲的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几张钞piao。
他挑了挑眉梢:“输得只剩这么点了?”
苏简安努努嘴,把陆薄言的钱包换给他:“你原来的钱一分都没少,这些都是我赢回来的!”
“不错。”陆薄言难得肯定苏简安一次,“但你第一次打牌,可以不用这么在意输赢。”反正哪怕苏简安输惨了,也输不了他多少钱。
苏简安不同意陆薄言这句话,肃然道:“虽然你有钱,但我也不能理所当然的当个败家娘们吧?”
陆薄言:“……”
这时苏简安才开始好奇陆薄言为什么呆在书房里,问他:“你在干嘛?”
她凑到陆薄言的身后,看见电脑开着,但屏幕上满是她看不懂的乱码,陆薄言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移动,那些乱码也不断发生变化,她默默的心里感叹了声:好酷炫。
准确的说,是她老公太酷炫了!
看了半晌,苏简安还是看不懂她这位酷炫的老公在干什么酷炫的事情,只好指着电脑问:“它怎么了?”
“中毒。”
电脑病毒谁都听说过,但苏简安和大多数女生一样,是只会用软件查杀病毒的小菜鸟一只,陆薄言这样处理病毒,在她眼里简直不能更高大上了。
不过,陆薄言学的不是金融经济吗?他居然还会这个?
苏简安趴到陆薄言的背上,下巴越过他的肩膀,桃花眸里笑意盈盈:“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陆薄言敲了敲回车键,屏幕上的乱码逐渐消失,桌面渐渐恢复了正常。
他回过头看着苏简安,扬起唇角:“庞太太刚才跟你说的事我就不会。”
苏简安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庞太太刚才说的是……生个小薄言或者小简安……
她的双颊瞬间又炸开两抹红晕,半羞半怒的捶了陆薄言的肩膀一下:“要是你连生孩子都会,还要我干嘛?”
她的尾音刚落,陆薄言突然转过身来,一把攥住她的手。
一切都太突然了,苏简安下意识的倒抽了口气,刚要挣扎,一股野蛮的拉力传来,不容拒绝的牵扯着她往下坠——
下一秒,她就跌坐到了陆薄言的腿上。
她因为反应不过来而尽显狼狈,陆薄言却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他低下头,唇瓣几乎要扫到她的耳廓,低声问:“那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孩子?”
长辈们把这件事拿出来说,苏简安顶多是脸红一下,但陆薄言这样别有深意的问她,她何止是脸红,简直整个人都要炸了。
陆薄言吐在苏简安耳际的气息似乎是撩|拨到了她的某根神经,她浑身不自然,说话都支支吾吾起来:“我,我一个人……怎么生孩子?”
泪,难道陆薄言以为孩子会自己跑到肚子里来吗?
“也有道理。”
陆薄言满意的笑了笑,突然托住苏简安的脸颊,吻上她的唇。
要孩子的事他当然不急,这么问,不过是为了试探苏简安是否抗拒这件事。
结果出乎他的意料,在他眼里,苏简安自己都还是需要人照顾的孩子,可她似乎……并不抗拒给他生一个孩子。
“简安,”陆薄言的声音低沉又极富磁性,“过一段时间我们再商量这件事,嗯?”
都是大人了,苏简安怎么会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她的心脏像被人装了个加速器,砰砰砰的疯狂跳动。陆薄言也在一点一点的榨干她肺里的空气,她根本无法转动脑子思考,只知道陆薄言说什么都好。
她的手不自觉的圈住了陆薄言的腰,声音已经从唇边逸出:“嗯。”
陆薄言突然抱住苏简安用力的往他怀里一带,苏简安整个人被他禁锢住了,承受他发狠的掠夺,无法动弹半分。
他就像恨不得在苏简安身上打上“陆薄言专属”的字样。
书房变突然更像一个密闭的小空间,暧|昧的因子充斥在每一缕空气中,苏简安尝试着回应陆薄言的吻……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一次她感觉自己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娴熟……
不知打过去多久,陆薄言深深的吻了她几下后松开她,唇角噙着一抹满意的笑:“不错。”
“……”苏简安满脸茫然——什么不错?
陆薄言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泛红饱|满的唇瓣:“我亲身教学这么久,总算有一点进步了。”
苏简安的额头瞬间挂下来几道黑线。
她灵活的从陆薄言的腿上跳下来:“纯流|氓。”
“薄言,”唐玉兰的声音又远远的传来,“简安呢?晚饭做好了,下来吃吧。”
苏简安跑到书房门口:“妈,我们知道了。”
“薄言还在弄那台电脑吗?”唐玉兰摆摆手,“让他先下来吃饭,电脑我回头找谁修都行。”
陆薄言合上电脑走出书房:“已经好了。”
他拉起苏简安的手,牵着她一起下楼。
今天的晚餐是家里的厨师做的,都是陆薄言和苏简安爱吃的菜,吃到一半的时候唐玉兰和苏简安聊起了洛小夕。
“她周五晚上的比赛我看了。”唐玉兰给苏简安夹了块红烧肉,“小丫头的反应可真够快的,是块当明星的料。她这两天干嘛呢?”
苏简安摇摇头:“不知道,我联系不上她。”
吃完饭,时间已经不早了,唐玉兰催着苏简安和陆薄言回去,让他们早点休息。
“早点休息”背后的深意,大家心照不宣。
苏简安不好意思意思再逗留,拉着陆薄言出去取了车,回家。
路上,苏简安百无聊赖的坐在副驾座上,翻了翻唱片,一时找不到特别想听的CD,就放弃了,靠着车窗慢慢琢磨麻将。
琢磨到一半,她突然想起问陆薄言:“你和沈越川他们,为什么都会打麻将?什么时候学的?”
“我妈出国后找不到人陪她打麻将,就逼着我和越川学了。”陆薄言说,“不管多忙,我们每个星期都要陪她打一次。”
苏简安略感疑惑:“妈为什么这么喜欢打麻将?”
陆薄言沉吟了片刻才说:“她跟我爸是因为麻将认识的。”
“咦?”苏简安好奇得就差整个人都倾身靠向陆薄言了,“有故事是不是?说给我听听。”
陆薄言看了看路,回到家大概还需要十几分钟,应该刚好能把故事说完。
三十几年前,电脑手机还没有普及的年代,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中,棋pai游戏最受大家欢迎,周末的时候在某位朋友家里组个牌局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唐玉兰起先跟苏简安一样,对麻将一窍不通,认为那是一种规则复杂的赌钱游戏。
所以那天唐玉兰受邀去到朋友家里,只是打算去打发掉无聊的周末的。
她没想到会遇到陆薄言的父亲,大周末的,他还穿着宽松的衬衫西裤,一副斯斯文文的无框眼镜,打起麻将来却有一种运筹帷幄的感觉。
再仔细一看,发现他不仅牌技好,长相也是无可挑剔。
唐玉兰向朋友打听,得知了他的名字,而且还知道他未婚,目前单身。
年轻时唐玉兰的性格和洛小夕有些相似,从不掩饰自己想要什么,她一直盯着陆薄言的父亲看,果然不久就被发现了。
陆薄言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绅士气息,遗传自他的父亲。
在发现唐玉兰盯着自己看后,男人很礼貌的微笑,问她想不想学打麻将。
他们就这样认识了,在以后相知相恋的过程中,都少不了麻将的掺和,结婚后他们也经常叫上三五个朋友来家里小聚,开一台麻将,做一桌好菜,日子温馨平时。
陆薄言十六岁那年,一场车祸改变了一切,唐玉兰从失去丈夫的阴影中走出来后,只是依然热衷打麻将。
然而没人知道她是真的喜欢打麻将,还是只是在打麻将时怀念过去。
陆薄言和沈越川都不是喜欢棋pai的人,之所以甘愿去学,陪着唐玉兰打,都只是为了让她开心。
说完,黑色的轿车刚好停在家门前,车厢内安静得几乎能听见呼吸声。
苏简安深吸了口气,扬起唇角:“我以后有空就去陪妈打麻将!”
陆薄言只是笑了笑,侧过身去替苏简安解开了安全带:“下去吧。”
苏简安推开车门下车,在陆薄言把车子开进车库的时候,她特意看他,却只来得及看见他的侧脸,神色深沉似夜空,藏了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是不是因为提起了他爸爸?
苏简安特意站在车库门口等陆薄言出来,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缠着他问麻将的技巧。
“你真的喜欢打麻将?”陆薄言不大相信。
“喜欢啊!”苏简安说,“麻将虽然要靠运气比较多,不太适合我这种技术流。但是每一次摸牌、杠牌吃牌都会让人很开心。我为什么不喜欢?”
说着她晃了晃陆薄言的手:“上次你和沈越川他们打牌我都看见了,你明显有自己的方法,告诉我嘛,下回赢了我给你买糖吃哟~”
陆薄言:“……”
苏简安一向奉行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见陆薄言还是不为所动,威胁他:“你不想生孩子了是不是?”
陆薄言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唇角:“不如我们先把孩子生了我再告诉你?”
苏简安气得推了推陆薄言,当然她那点力气是推不开个高腿长的陆薄言的,最后还被他反手搂在了怀里。
这不是亏上加亏么?
苏简安刚要挣扎,陆薄言突然告诉她一个公式。
她愣了一下:“这是什么?”
陆薄言说:“自己想。”
说完他松开苏简安,径直走进了屋内。
苏简安看着陆薄言的背影,撇了撇嘴角:“我自己想就自己想!”
当年她好歹是鼎鼎大名的学神,这么一条公式还能难道她不成?
洗完澡后,苏简安拿来纸笔,趴在床上拆解陆薄言那个公式,就像正面临一具充满了谜题的尸体。
陆薄言回房间的时候,苏简安还维持着那个姿势趴在床上演算,时而蹙起秀气的眉头,时而用笔杆抵住人中,模样认真又倔强。
他走过去,苏简安突然翻身过来,兴冲冲的把那张写满了推算的稿纸给他看:“我算懂了!唔,以后我打麻将是不是也能像你一样所向披靡大杀四方了啊?”
陆薄言拿过那张稿纸看了看,苏简安是真的推导清楚了。
苏简安笑得很有成就感,等着陆薄言的夸奖,但他却只是把稿纸放到一旁,说:“我们该做点别的了。”
苏简安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他们该做点别的什么,陆薄言已经欺身|下来,她眼睁睁看着他的五官越来越近……
“陆,陆薄言……”她咽了咽喉咙,“你要干嘛?”
陆薄言勾了勾唇角:“你说呢?”
苏简安下意识的伸手去挡陆薄言,舌头都捊不直了:“那个,那个……”
陆薄言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哪个?”说着又逼近她一点。
“呜……”苏简安差点哭了,“不要……”
“傻瓜,不要孩子从哪里来?”
苏简安瞪大眼睛,双手用力的抓着身下的床单,拒绝的话明明已经到唇边,可她却紧张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下一秒,陆薄言突然抓住她的手举到头顶上按住,他的唇随即覆下来……
苏简安吓得浑身僵硬。
她的意识比以往的任何时刻都要清醒,可身体就像被钢钉钉在了床上一样,无辜又无助的看着陆薄言,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鹿。
陆薄言无奈的叹了口气:“笨蛋。”
她眨了眨眼睛,似乎听不懂陆薄言的话。
再吓她,她恐怕就要窒息了,陆薄言只好起身:“你先睡,我去洗澡。”
很快地,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苏简安这才反应过来,松了口气,默默的拉过被子,把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
她换了个睡姿,回想起刚才,突然笑了笑。
无论如何,陆薄言始终是不会伤害她的。
“快说,你还喜欢什么?”她又记起昨天问陆薄言的问题,而他答,“你。”
他不是开玩笑的。
苏简安决定好送陆薄言什么了。
只有这个礼物,才能力压韩若曦价值六位数的球杆!
第一大难题解决,苏简安松了口气,舒舒服服的睡了过去。
陆薄言洗完澡出来,不出所料,苏简安已经没心没肺的睡着了,还把他的枕头拖过去抱在怀里,一脸的恬静安然。
他走过去,和她面对面的躺在床上,借着壁灯微弱的光亮看她精致漂亮的五官。
和小时候比,她的五官只是出落得更加精雕细琢了,皮肤如上好的白瓷,几乎找不到一点瑕疵。
这么多年,他看着她从一个十岁的孩子,变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又看着她穿上白大褂变成一名出色的法医,看着她日渐迷人,看着想追求她的人日渐变多。
和苏简安结婚之前,他就这样看着她这么多年,却从未想过把她占为己有,也不敢。
现在,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想想了。
夜色如墨,这一晚,苏简安长夜无梦,一夜好眠。
第二天是上班族最恨听到的周一,苏简安坐陆薄言的车子到了警察局后,也终于联系上洛小夕。
她用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边整理办公桌边问洛小夕:“你这两天跑哪儿去了?”
“我忙死了!”虽是这么说,洛小夕的声音里却听不出丝毫抱怨来,反而满是兴奋,“杂志媒体访问还有拍封面还有训练等等等等,把我这两天48个小时挤满了。”
“满得都没时间接我电话啊?”苏简安佯装不满。
洛小夕“咳”了声,一本正经的说:“我不是不接你的,你哥的我也没有接到~”
苏简安无语了片刻:“你的意思是我该感到平衡了是吗?”
洛小夕顿了顿,不答反问:“简安,你这两天和你家陆boss应该也很忙吧?”
苏简安好奇的“咦?”了声:“你怎么知道?”
“不忙的话,我在微博上那么轰动你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苏简安满头雾水的打开微博,一看热门,整个人傻在电脑屏幕前。
《超模大赛》第一季开播,收视率只能说是不让人失望,洛小夕虽然也接受了一些主流媒体的访问,但这些都只能给她的职业生涯添一笔辉煌的成绩,并不能在一夜之间让她变得众人皆知。
但网络时代,社交平台成了拓展知名度的绝佳地方。
也许是节目组,也许是有心的网友,他们把那天晚上洛小夕短短几分钟的走秀截成了短视频发到网上,附上一句:整期节目最有看头的女嘉宾,一开始以为只是颜值冲破天,后面才发现……
视频被几个大V转发,突然就在微博上火了起来。
有人细究洛小夕摔下去的姿势是从第几毫秒开始变得优雅美观的;有人好奇她为什么拎着鞋子也能走出大牌模特的气场;有人研究坐到T台上时洛小夕的面部表情,试图剖析她的表情为什么那么性感妩|媚却丝毫不显媚俗。
然后,网络上莫名其妙的掀起了一股模仿热潮,女网友纷纷模仿洛小夕当时的表情,甚至有男网友加入进来,大V们在经过博主同意后整理了一些照片,都是和洛小夕一样肤白貌美的大美女,但就是没有洛小夕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性感。
最后,有网友感慨,因为她是洛小夕,所以她能性感却不媚俗。
一天一夜的时间,“洛小夕”三个字像一股龙卷风席卷过网络,哪怕不关注视频的人也听说了洛小夕的大名,《超模大赛》第一期的网络点击量从寥寥的几十万一下子飙升到千万,再看了后面的采访环节,下面一票网友留言被洛小夕圈粉了。
简单来说,洛小夕突然摔红了。
苏简安消化了这巨大的信息量后,打开微博的关注列表找到第一个被她关注的人,就是洛小夕的微博,然后点击进入洛小夕的微博主页,她的粉丝量已经从几千狂飙到八十多万,向百万逐步逼近,名字后面挂了个金光闪闪的“V”。
一时间,网络上传着各种洛小夕的小道消息,媒体的采访稿也到处飞,洛小夕一时风头无两。
这样一来,洛小夕为什么不接电话就有了很好的解释了——
她有一大票同性异性朋友,用她的话来说,哪怕哪天她破产了,还很不幸的不能接受苏简安的帮助,那么她也还能投靠其他朋友继续逍遥。
她跑去当模特,已经够让大家大跌眼镜了,再在网络上这么一爆,她的电话估计早就被打爆了,而苏简安和苏亦承打过去的几个电话,不用说,必定被数量庞大的未接来电淹没。
苏简安又给洛小夕回拨了电话,啧啧感叹:“我以后等于有个大V朋友了?”
洛小夕严肃的“嗯”了一声:“而且人人都知道我这个未来超级大V是你的朋友。”
“什么意思?”
苏简安在搜索栏输入洛小夕,下面跳出候选搜索项,而第一项就是:洛小夕,苏简安。
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点击搜索,果然,她和洛小夕的关系被曝光了,无数网友证实她们是好朋友,还连她们大学时的合照都翻了出来。
如果苏简安只是苏简安,那这样的新闻对洛小夕来说无关痛痒,但现在苏简安的另一个身份很敏感:陆氏传媒,也就是洛小夕的签约公司的老板娘。
于是,有人开始质疑洛小夕有后tai,甚至连她在网络上火起来都是专门的团队策划的,什么个人魅力都是扯淡。
这样的质疑对刚刚走入大众视线的洛小夕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处理不好的话,这个拉低印象分的标签会跟着洛小夕一辈子。
苏简安皱了皱眉:“要不要叫陆薄言处理?”
“不用,要是急急忙忙的处理了才真的显得我心虚呢。”洛小夕笑得无谓,“我们什么关系那么多人知道,别人会搬出阴谋论也正常。还有,这些新闻如果真的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Candy会处理的,你不用担心。”
苏简安想了想,确实也轮不到她操心。
她关了网页:“下期比赛加油。”
“下期你还来不来?”洛小夕突然笑起来,“我保证,这一次我会走完整场秀,再也不坐到地上了。”
“我当然要去。”苏简安说,“陆薄言不陪我也要去!对了,你联系我哥没有?昨天他去打球,挺不开心的。”
提起苏亦承,洛小夕心里酸甜苦涩各种滋味:“简安,我觉得我们气场不对,说不到三句就开始吵,可是吵也吵不出个结果来,然后就不欢而散,不联系,过一段时间又莫名其妙的好了,最后又吵架……”越说洛小夕越郁闷,“简安,你和陆薄言会吵架吗?”
“之前有过几次。”苏简安想了想,“但从Z市回来就没有过了。”
洛小夕表示十分好奇:“你们怎么做到的?”
有时苏简安确实会刻意避免吵架,但大多数时候,不过是陆薄言纵容她而已。
“这个……”苏简安说,“你让我哥去问陆薄言!”
其实仔细想,不难回想起以前她有些话有些行为挺让陆薄言生气的,至于陆薄言是怎么忍下来的,只能是让苏亦承去请教陆薄言了。
电话那头的洛小夕无端陷入沉默。
苏简安了解洛小夕,停下手上的工作,陪着他沉默了半晌才问:“小夕,怎么了?”
“其实哪里需要去问谁啊,”洛小夕语气轻松,半开玩笑半自嘲的说,“不过是因为苏亦承没那么喜欢我而已。”
陆薄言爱苏简安,所以他包容苏简安,甚至是纵容苏简安。
苏亦承没那么喜欢她,所以跟她吵架、冷战,誓要分个高低输赢才肯罢休。
不是她的错,也不是苏亦承的错,而是被她爸爸说对了,他们不合适。
“小夕,你不要乱想,他只是习惯女朋友对他百依百顺了。”苏简安忙说,“他以前那些女朋友哪个不是猜着他的心思小心翼翼的和他相处,有谁敢跟他吵架?
“不是说你也应该猜着他的心思和他相处。小夕,他跟你吵,正好说明他对你是不一样的。”
洛小夕想笑却又想哭:“大爷的,吵架什么时候也成了一种特殊对待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一直都是绅士做派,别说跟女人吵架了,就是谈判桌上他也不喜欢吵架。”苏简安无奈的说,“小夕,他在意你,只是他选错了表达方式。”
洛小夕不是一点悟性都没有的人,苏简安虽然没有直说,但是她自己能意识到,或许她也选错表达方式了。
苏亦承习惯了被迁就,她却习惯了任性。之所以一直和苏亦承吵吵吵,她并不是完全没有责任。
“不说这个了。”洛小夕结束了这个话题,“你忙吧,我也要准备周五的比赛。”
“嗯。”
苏简安挂了电话,打开一份文件看起来,在心里祈祷着今天千万不要发生什么案子。
上帝也许是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下一秒办公室外面就响起警铃,闫队通知城郊发现一具男尸,队伍紧急出警。
“简安,你能不能去?”闫队顾及苏简安受伤的右腿。
简安肯定的点点头:“我没问题。”
“那好,带上东西,出发!”
就在苏简安和刑警队的队员们赶往郊外的时候,这城市的某个角落里,也有另一波人马正在往郊外赶去——
康瑞城和他的几名手下。
这一个多月以来,康瑞城一直在找一个女人,但那个女人就像只是康瑞城曾经的一个幻觉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到她的任何踪迹。
也因此,康瑞城一直阴晴不定,手下们都不敢轻易和他说话,他身边的每个人都小心翼翼。
“东子哥,王洪那小子,气绝了吧?”开车的一名手下问副驾座上的东子。
“我们待会不是要经过那儿吗?”东子说,“现在条zi肯定已经发现了,气绝没有,待会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后座的康瑞城闻言,不耐烦的皱起眉头,警告道:“以后处理得干净点,不要惹不必要的麻烦上身。”
“是!”东子恭恭敬敬的点头,然后解释,“昨天晚上情况特殊,处理了王洪之后,我们匆匆离开了。”
这时,车子拐弯,东子笑着指了指车窗外:“我们昨天就是在这儿把那小子处理了。哟,条zi果然发现了嘛。”
此时公路外的山坡上,警戒线圈起了一片地方,有警务人员正在执法。
康瑞城对这些的兴趣本来不大,但车子拐弯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突然扫到了一抹纤瘦高挑的身影。
“开慢点!”
他骤然怒吼,一脚踹上驾驶座的靠背,年轻的男子忙忙放慢车速,诚惶诚恐的问:“康哥,怎么了?”
康瑞城没有说话,只是降下车窗,掉头寻找那抹身影。
真的是一点都不难找,就像他预料中那样,只要她敢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就能在一秒内把她找出来。
山坡上围着不少警务人员,只有两个女性,一个是刑警,另一个就是她了,她带着白色的手套,蹲在尸体旁边认真地进行工作,秋日的阳光透过高大的树冠散落在她身上,把她照得愈发的明媚动人。
车子虽然放慢了车速,但还是很快就把案发现场甩下了。
开车的年轻男子不敢加快车速,小心的问:“康哥,到底怎么了?要不要停车?”
康瑞城修长的手指横在唇边,沉思了半晌后,他突然笑起来,自言自语:“我怎么会忘了?”
东子早就提醒过他,有具体的职业信息会更容易找到她。
当时他已经找那个女人大半个月了,她却像一个隐形人一样毫无踪迹,他狂躁得几乎失控,只记得发脾气,居然忘了她曾经告诉过他,她是法医。
A市就这么点大,能有几个女法医?
这一次,她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这还是这一个多月以来康瑞城第一次笑,东子却觉得毛骨悚然:“康哥,我们会加把劲,尽快找到那个女人……”
“不用,我找到她了。”
康瑞城枕着双手,整个人舒展开靠在轿车的后座上,唇角的那抹笑容真真实实。
东子和开车的手下面面相觑,内心的OS是一样的:见鬼了!
康瑞城曾经是国际刑警通缉的对象之一,他的每一天几乎都是在神经高度紧绷的状态下度过,鲜少有坐得这么舒服笑得这么开心的时候。
那个女人,居然让他变了个样。
也不知道这是那个女人的幸运,还是不幸。
还在做现场尸检的苏简安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康瑞城盯上了,告诉刑队的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是今天凌晨的两点到四点之间,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另外又交代了致命伤和凶器。
这时,小影也查到了死者的资料,王洪,孤儿,无业社会青年,疑似在从事非法活动,死得很蹊跷。
又是一桩棘手的命案。
一直到下午临下班的时候,闫队才查到王洪的死可能跟一个叫东子的人有关,在今天凌晨的时候,有证据表明东子和王洪在一起,东子的嫌疑很大,但没有直接的证据能证明是东子杀了人。
警方只能去请东子来警局协助调查,一边查这个人的背jing资料,却没查出什么来。
东子来了警察局后,态度并不怎么配合,他承认王洪在今天凌晨跟他有接触,但一点多他就走了,那之后王洪发生了什么事,他表示不清楚。
警方没有确切的能羁押东子的证据,只好限制他出A市,让他叫人来保释他。
小影问苏简安:“你觉得凶手会不会是那个男人?”
苏简安摇摇头:“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前,根据无罪推定,我们不能断定一个人有罪。”
小影摇着头叹气,还没叹完,她的眼睛突然一亮,激动的抓住苏简安的手:“你看门口你看门口!天哪,要被帅晕了,跟你们家陆boss简直有的一拼啊!”
苏简安看出去,第一眼还只是觉得那个男人有些眼熟,等想起来她是谁,她的背脊蓦地一凉。
因为那个人的目光。
他看着她,含笑的目光却像没有温度的毒蛇,正在朝她吐出淬毒的信子。
苏简安生怕被认出来,移开目光就要回办公室,身后却传来男人的声音:“苏小姐。”
她浑身一僵——他知道她了。
康瑞城走到苏简安面前来,伸手就要抬起苏简安的下巴:“原来你叫苏简安。”
苏简安避开他的手:“我们不认识。”
“可是我找了你好久。”康瑞城走近了苏简安一步,“我也说过,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这里是警察局,你不能随便进来。”苏简安冷冷的说,“没事的话,请你马上离开。”
康瑞城打量了整个警局办公室一圈:“其实我也不喜欢这地方,但今天,是你们叫我来的。”
另一位警员走过来,苏简安才知道这个男人是来替东子交保释金的。
他和杀人疑凶有关系?
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察觉到苏简安眼里的厌恶,康瑞城也不怒,反正他确实不是什么好人,笑了笑跟着警员去签名交保释金。
这边,小影忙忙拉住苏简安:“你和那个帅哥认识?”
“见过一次,但不认识。”
苏简安回办公室去收拾东西,末了匆匆离开办公室回家,但没想到刚走出办公室就被康瑞城拦住了。
他朝着她伸出手:“我是康瑞城。这一次,你认识我了?”
苏简安冷冷的说:“我没兴趣认识你。”
“是吗?”康瑞城的眼里渐渐漫开冰凉的笑意,“可是,我对你很有兴趣。”
这时,苏简安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她看了看,是陆薄言发来的短信,他已经到警察局门口了。
她收好手机:“我告诉过你,我结婚了。”
康瑞城无所谓耸耸肩,靠过来低声说:“我不介意人妻。”
苏简安反感得几乎要呕吐,她一字一句的说:“可是我很反感变|态!”
她绕过康瑞城,疾步往外走去。
康瑞城身边的东子早就呆了:“哥,你一直要找的,就是这个女人啊?”
“查查和她结婚的是谁。”康瑞城冷哼了一声,“我看上的女人他也敢娶,找死!”
东子忍不住打了个颤:“我回去就查!”
两人走出警察局,正好看见苏简安上了一辆车关上车门,那辆车很快发动,融入了高|峰期的车流中。
东子看着车标瞪了瞪眼睛:“阿斯顿马丁ONE77,哥,怕角色不简单啊。”
康瑞城的双手插在兜里,看着ONE77从他的视线范围消失,笑容却愈加愉悦:“不简单才好玩。”
要是一般的角色,他还懒得从他手里抢人。
但现在,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