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沈越川感觉自己睡了半个世纪那么漫长。
醒过来的时候,世界和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他看见透着光的窗。
窗户玻璃上蒙着一层雾气,窗外天光微亮,隐约可以看出外面的世界一片苍茫阴冷的灰色。
昨天的事情终于浮上沈越川的脑海,他犹如被什么震了一下,第一反应是去找萧芸芸。
慌忙偏过头,看见萧芸芸就趴在床边。
倒是不意外。
沈越川一颗心总算安定,伸出手,摸了摸萧芸芸的头。
那么重要的时刻,他突然发病晕倒,瞬间不省人事,他家的小丫头一定吓坏了。
黑暗袭来的前一秒钟,他看见萧芸芸瞳孔里的惊惶不安,他想安慰她,却怎么都出不了声。
后来他彻底倒下去,萧芸芸一定哭了,可是他已经失去知觉,什么都听不到,感觉不到。
萧芸芸最慌乱无助的时候,他无法张开双手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
此刻,她就这样趴在床边,他几乎可以想象出她是怎么度过这个晚上的,那种不安和担忧,在得知她的右手无法康复后,他也经历过。
话说回来,小丫头会不会后悔向她求婚?
不用仔细想,沈越川就笑了。
萧芸芸这种性格,怎么可能知道后悔是什么?
她只会在醒过来后狠狠咬他一口吧。
想着,沈越川手上的动作更轻了——他生病的事情已经无法保密,接下来,萧芸芸要陪着他一起过担惊受怕的日子。
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她这一觉可以睡很久很久,知道他康复了,她也刚好睁开眼睛。
那样的话,小丫头一定会叫着扑进他怀里,说她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他生病了。
他可以安慰小丫头,别怕,梦境和现实都是相反的,现实中他好着呢。
可是,实际上,他的病才是萧芸芸真正的噩梦吧?
前半夜,萧芸芸一直呆呆的看着沈越川,后半夜实在困了,忍不住趴下来,也不管这种不良睡姿会不会影响伤口,她就那么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此刻朦朦胧胧中,头上传来熟悉的触感,有什么轻轻柔柔的抚着她的头发,好像……是沈越川的手。
萧芸芸霍地睁开眼睛,抬起头一看,沈越川果然醒了。
他的脸色还是很苍白,但已经没有昨天那么吓人了,眼睛里也恢复了一丝生气。
不是梦,他真的醒了。
萧芸芸想起昨天的惊惶不安,眼睛一热,下一秒,眼泪夺眶而出。
沈越川正想着怎么安慰这个小丫头,她就叫着他的名字扑进他怀里:“沈越川……”
沈越川心疼的抱住她,吻了吻她的发顶:“我没事了,别哭。”
他哪里是没事,他只是暂时没事了,他们甚至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么一想,萧芸芸哭得更难过了——沈越川永远不会知道,昨天看着他倒下去时候,她有多害怕。
沈越川没想到自己的安慰起了反作用,扶着萧芸芸起来,看见她红肿的眼睛和憔悴的脸色,心脏像被人扎了好几针,一刺一刺的发疼。。
他把萧芸芸拥入怀里:“芸芸,对不起。”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萧芸芸抓着沈越川的衣服,哽咽着说,“如果知道你生病了,我……”
萧芸芸鲜少这样吞吞吐吐,沈越川顿时有了兴趣,问:“你什么?”
“我就不会出车祸了。”萧芸芸哭起来,接着说,“我会照顾你,而不是要你来照顾我。”
这段日子,她仗着自己是一个伤患,放肆的依赖沈越川,她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都是沈越川亲力亲为。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沈越川居然是一个病人。
“傻瓜。”沈越川揉了揉萧芸芸的头发,松开她,“我不发病的时候,跟平时没有任何区别,照顾你没问题。”怕萧芸芸不信,他又强调了一下,“真的。”
萧芸芸后怕的看着沈越川,说:“表姐夫把你的病都告诉我了。”
“……对不起。”沈越川短暂的沉默了片刻,用手背拭去萧芸芸脸上的泪痕,“芸芸,我不知道我会遗传我父亲的病。”
萧芸芸摇摇头,“这又不适你的错。”她猛然意识到什么,不可置信的看着沈越川,“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生病了?”
沈越川一时没想那么多,如实说:“我陪你上完第一个夜班的第二天。”
那天,他本来是策划着跟萧芸芸表白的。
苏韵锦在关键时刻突然找他,不但揭穿了他的身世,还告诉他,他遗传了夺走他父亲性命的疾病。
于是,表白变成了忍痛放弃。
萧芸芸如遭雷殛——她猜对了,沈越川很早就已经知道自己生病的事情了。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沈越川:“后来的很多事情,你都是骗我的对不对?你以为我们有血缘关系,再加上你生病的事情,所以你假装找女朋友,假装不在意我,你都是骗我的,对不对?”
沈越川吻了吻萧芸芸的额头:“对不起。”
萧芸芸抓着沈越川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却很快就哭着松开他,眼泪不停的夺眶而出。
她对沈越川,有过那么多误解。
可是,沈越川一直在为她考虑,一直在尽最大的努力把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
哪怕他们在一起了,为了不让她担心,他也还是隐瞒了自己的生病的事情,直到再也瞒不住。
苏简安说的没错,沈越川从来不曾真正伤害过她。
沈越川早就猜到小丫头会咬他,也顾不上手上那一排牙印,正要帮萧芸芸擦掉泪水,她突然不哭了,还把眼泪蹭到他的被子上。
这情况是——以前的萧芸芸要回来了?
果然,萧芸芸决然而然看着沈越川:“我决定了!”
沈越川好整以暇的问:“决定什么了?”
萧芸芸戳了戳沈越川的胸口:“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担心?万一我是要离开你呢?”
沈越川笑了笑:“你不会。”
他笃定的样子,让萧芸芸又生气又高兴。
她高兴的是,沈越川因为自己生病了要赶她走的狗血戏码,应该不会上演。
她生气的是,沈越川凭什么这么笃定她不会离开啊,万一她嫌弃他呢!
沈越川不紧不慢的催促:“芸芸,你到底决定了什么?”
萧芸芸努了努嘴,还是说出来:“我决定陪着你。我断手断脚的时候,你一直陪着我,照顾我。现在,轮到我来照顾你了。不管你要治疗多久,不管治疗过程中你会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你,也不会抛弃你的。”
沈越川牵了牵唇角,过片刻,他闲闲的调侃萧芸芸:“我记得你喜欢帅哥,我要是变丑了,你也可以接受?”
萧芸芸凑近了一点看沈越川,若有所思的说:“你的底子这么好,以后应该丑不到哪儿去吧?”
她果然还是会介意!
沈越川怒了,攥住萧芸芸的手臂,用力一拉,萧芸芸猝不及防的跌进他怀里,他狠狠吻上她的唇。
“唔……”
萧芸芸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使劲挣扎了一下,却发现沈越川是真的恢复力气了,她怎么都挣扎不开。
哎,沈越川有这么感动吗?感动到失控?
过了许久,萧芸芸快要呼吸不过来了,沈越川才松开她,目光沉沉的盯着她红肿的双唇,心念一动,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想再吻她一次。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推开,穆司爵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一股强悍的压迫力蔓延进来,覆盖了整个房间。
萧芸芸吓了一跳,脸一红,下意识的把头扎进沈越川怀里。
沈越川一边护住萧芸芸,一边不悦的瞪了穆司爵一眼:“不会敲门?”
“抱歉。”很明显,穆司爵这两个字是对萧芸芸说的,“我以为越川还没醒。”
萧芸芸在沈越川怀里动了动,这才反应过来,她干嘛要这么心虚?
在穆老大这种人面前,越是心虚,越会暴露自己啊!
她抬起头,不自然的理了理头发,试图掩饰,“我刚才……有点困,想睡觉来着。”
“……”穆司爵实在不知道该不该拆穿这么低级的谎言,走进去,拿出一个首饰盒,“酒吧经理昨天送过来的。”
沈越川知道里面是他向萧芸芸求婚的戒指,接过首饰盒:“谢谢。”
穆司爵问:“感觉怎么样?”
“还好。”沈越川挤出一抹笑,“暂时死……”
听到那个敏感的字眼,萧芸芸一下子跳起来,捂住沈越川的嘴巴:“不准乱说!”
沈越川停下来,顺势亲了亲萧芸芸的掌心,“你是医生,也信这个?”
“不管我信不信,你都不准乱说!”萧芸芸的双颊生气的鼓起来,态度前所未有的强势,根本是不容商量的语气。
沈越川笑了笑,扣着萧芸芸的后脑勺吻了吻她的唇:“好,我以后不乱说。”
萧芸芸终于恢复了乖巧的样子,旁若无人的看着沈越川。
穆司爵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多余,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萧芸芸没注意到房间少了一个人,自顾自把手伸到沈越川面前。
沈越川托住她的手,语气里透出紧张:“怎么了,伤口疼?”
萧芸芸摇摇头,说:“昨天,你有件事情没做完——”
沈越川知道萧芸芸说的是什么事。
他却没有把戒指戴到萧芸芸手上,而是收起了首饰盒。
萧芸芸伸出去的手一僵,整个人像一只突然被刺伤的小动物,茫茫然看着沈越川,杏眸里满是无辜。
沈越川心疼了一下,朝着萧芸芸伸出手:“笨蛋,过来。”
萧芸芸想了想,还是乖乖依偎进沈越川怀里。
居然不把戒指给她戴上,先听听他有什么要申辩的再咬他,哼!
沈越川揉了揉萧芸芸的头发,说:“在你提出结婚之前,我没有想过和你结婚的事情——芸芸,我不敢。”
萧芸芸怔了怔,抬起头,不解的看着沈越川那张英俊迷人的脸:“为什么?”
“最初,我以为我们真的是兄妹。后来,是因为我的病。”沈越川的声音低低的,无奈中暗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悲伤,“芸芸,和你在一起,我觉得自己该知足了。再进一步,我怕伤害你。”
万一他重复父亲的命运,不到三十岁就离开这个世界,他有什么资格完全拥有萧芸芸?
他想要萧芸芸,想跟她结婚,想名正言顺的跟她在一起,但如果他病逝,这一切最终会变成对萧芸芸的伤害。
萧芸芸正值大好年华,他不应该在她的生命中留下太深的痕迹。
这样,就算他最后还是要离开,萧芸芸以后也能正常的生活。
萧芸芸这时才明白,自从跟她在一起,沈越川一直小心翼翼,一直权衡着怎么把对她伤害降到最低。
可是,她不需要他考虑得这么周全啊,他现在还好好的,最坏的事情也许不会发生呢!
她想让沈越川像她一样放肆啊!
萧芸芸圈住沈越川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口,说:“我不怕。越川,就算我们真的是兄妹,就算你真的病得很严重,我也不怕。所以,你不需要为我考虑这么多。”
沈越川知道她不怕,可是,他不能因为萧芸芸不怕,就选择自私。
“傻瓜。”沈越川吻了吻萧芸芸的发顶,“你怎么会想到主动跟我求婚?”
她想结婚的话,大可以向他暗示,他不会听不懂。
可是,她为什么主动求婚?
真正的原因,萧芸芸才不会说呢。
她溜转了几下眼睛,终于想到一个“很萧芸芸”的理由:“因为……我想啊!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她那半秒钟的停顿,已经告诉沈越川——原因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
怎么才能让小丫头说实话呢?
萧芸芸意识到自己露馅了,怕沈越川追问,于是先发制人:“怎么样,你有没有觉得很惊喜?”
沈越川叹了口气:“其实,惊吓更多一点。”
萧芸芸一瞪眼睛,差点从沈越川怀里跳起来。
不管怎么说,她始终是一个女孩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主动求婚,沈越川知不知道她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他怎么可以一脸无辜说他被吓到了!
眼看着小丫头要炸毛了,沈越川果断的先吻上她的唇。
她就他怀里,他只需要托起她的下巴,再一低头,就可以汲取她的甜美。
每一次发病后醒来,沈越川的大脑都像被清空了内存一样,需要好一会才能加载记忆。
但是,萧芸芸的双唇,那种柔软甜美的触感,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
萧芸芸有些懵,沈越川不是被她吓到了吗,为什么还要吻她?
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还有,她明明那么生气,可是沈越川一个吻覆下来,她还是差点软在他怀里。
这是没骨气啊!
萧芸芸更生气了,一把推开沈越川:“把话说清楚!为什么不愿意把戒指给我戴上?为什么说自己被我吓到了?”
沈越川扬了扬唇角,悠悠闲闲的转移话题:“昨天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你会更想知道。”
萧芸芸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一大半,好奇的问:“什么事啊?”
“芸芸,你昨天很美。”沈越川看着萧芸芸,眸底有一抹无法掩饰的沉迷,“除了被你的求婚吓到,我更多的是被你惊艳到。”
对于自己的长相,萧芸芸一向是没什么概念的,她只是比较擅长辨别帅哥。
不过,能让沈越川惊艳,她承认,她有点高兴。
萧芸芸却没把这种高兴表现出来,撇了撇嘴:“都被我惊艳到了,为什么还不把戒指给我戴上?”
“……”沈越川还是迟迟没有动作。
这下,萧芸芸是真的急了,语无伦次的说:“你昨天答应了我,我也答应了你的!沈越川,你不能反悔!”
她又着急又委屈的样子,看起来随时会大哭一场。
但是,沈越川怎么还舍得让她哭?
沈越川牵过萧芸芸的手,放在掌心里细细摩挲着,沉吟了片刻才开口:
“芸芸,我当然想和你结婚。可是,我不能拖着一副生着重病的身体跟你结婚。昨天被薄言带去酒吧,听你说要跟我结婚之后,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不知道。”萧芸芸诚实的摇摇头,紧接着问,“你是怎么想的啊?”
沈越川说:“就像我刚才说的,之前我有很多顾虑。但是看到你穿礼服的样子后,我忍不住想象你穿婚纱的样子,我想搏一把,也许我很快就可以好起来,你甚至不用知道我生病的事情。抱着这种侥幸心理,我答应和你结婚。
“还有,林知夏的事情之后,我就警告过自己,不要再让你失望,不要再让你难过。”
萧芸芸眨了一下眼睛,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难过:“所以,你因为不想让我难过失望,才答应我的求婚?”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沈越川挑了一下眉,接着说,“最主要的原因,是我觉得如果我拒绝你,你一定会当场咬我。”
萧芸芸定定的看了沈越川一秒,猛地拉过他的手臂:“你再不说实话,我就真的咬你了!”
沈越川笑了笑,顺势把萧芸芸抱进怀里:“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我爱你,我也很想跟你结婚。芸芸,我想赌一把,给你幸福,没想到才刚开局,我就输了。我倒下去的时候,你是不是吓坏了?”
过了很久,萧芸芸轻轻“嗯”了一声,紧接着眼睛就红了。
昨天沈越川倒下来的那一刻,简直是她的噩梦。
她什么都不怕,可是她怕沈越川离开这个世界,也离开她。
被沈越川带着倒下来的那一刻,是她第一次那么无助迷茫
她想象了一下这个世界如果没有沈越川,最后发现自己好像没办法活下去。
“对不起。”沈越川抱住萧芸芸,歉然吻了吻她,“芸芸,我没想到我会在那么关键的时刻掉链子。”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萧芸芸抬起头看着沈越川,“可是,刚才我明明给你弥补的机会了,你为什么不帮我把戒指戴上?”
沈越川没想到小丫头还在纠结这个问题,笑了笑:“如果我说,我反悔了呢?”
这一次,萧芸芸是真的跳起来了。
她一把推开沈越川,怒视着他:“反悔无效!你昨天反过来向我求婚了,我也答应了,基于契约精神,我们已经是未婚夫妻了!你不帮我把戒指戴上,大不了我自己戴!”
说完,萧芸芸伸手就要去抢首饰盒,却被沈越川灵活的避开了。
萧芸芸看着空空如也的手,一阵委屈涌上心头,红着眼睛看着沈越川:“你真的想反悔吗?”
似乎只要沈越川点头,她的眼泪马上可以淹没这个房间。
“傻瓜。”沈越川下床,走到萧芸芸跟前,终于说出原因,“我不是要反悔,我只是想等我好了,重新跟你求一次婚。下一次,我来准备,我负责给你惊喜。芸芸,别忘了,你是一个女孩。”
对于女孩子来说,被喜欢的人求婚那一刻,大概是一生中最惊喜的时刻吧。
沈越川想让萧芸芸也经历这种幸福和惊喜。
萧芸芸知道沈越川的意思,摇摇头,说:“我不要。”
沈越川意外了一下:“嗯?”
萧芸芸看着沈越川,认真的说:“其他女孩子想要的惊喜和感动,我统统不要。沈越川,我只要你,现在就要!”
小丫头义无反顾的样子,大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那种生涩的勇敢,英勇却稚嫩得让人心疼。
沈越川无奈的提醒她:“芸芸,我生病了,现在不是我们结婚的好时机。”
“就算你生病了,你也还是你啊。”萧芸芸清澈的杏眸里一片坚定,“越川,我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但是,我只要你,不管你生病还是健康,我都要!你先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已经不能喜欢其他人了,所以你必须对我负责!不要拿身体当理由拒绝我,我会鄙视你的!”
沈越川摸了摸萧芸芸的头:“你是不是傻?”
萧芸芸“哼”了一声,戳了戳沈越川的脑袋:“大美女送上门要跟你结婚,你还在那儿推三阻四叽叽歪歪,你才傻呢!”
沈越川突然变得认真:“芸芸,这种情况,你真的还愿意跟我结婚?”
“愿意!”萧芸芸不假思索,“你再问一万遍,我也还是愿意!”
看着萧芸芸坚定不移的样子,沈越川最终是没有忍住,手上一用力,萧芸芸就跌进他怀里。
他低下头,不由分说的含住她的唇瓣,撬开她的牙关,一下子吻到最深,箍着她的力道大得像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
关键时刻,他可以控制自己。
但这一刻,他只想用最亲密的方式,确定这个令他怦然心动的萧芸芸,真的只属于他。
“唔……”
沈越川每一次汲取都激动又缠|绵,萧芸芸许久才反应过来,一边笨拙的换气,一边故作熟练的回应沈越川。
她以为沈越川很快就会松开她,但这一次,过去很久,沈越川箍在她腰上的手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
哎,沈越川比她想象中……还要激动啊。
实际上,沈越川不是激动,而是着了魔,他不停的榨取着萧芸芸的甜美,似乎永远都不知道厌倦。
如果萧芸芸是一株长势可爱的罂粟,那么,他已经中了她的毒。
一直以来,他极力克制,努力保持理智,萧芸芸却一次又一次的摧毁他理智的围墙,还告诉他,他根本不需要保持这种理智。
萧芸芸成功了,他已经克制不住,也不打算克制了。
不管他会不会重复父亲的悲剧,萧芸芸,他要定了!
“唔……唔……”
这一次,萧芸芸是抗议,沈越川的吻像潮水,她已经溺水了,沈越川再不放开她,她很快就会窒息。
沈越川知道小丫头到极限了,眷恋的深深吻了几下,最后才松开她。
他抚了抚萧芸芸涨红的脸颊,语气里满是无奈:“芸芸,我该拿你怎么办?”
萧芸芸深深吸了一口气,缺氧的感觉终于消失,那种明媚撩人的笑意又回到她漂亮的小脸上。
她学着沈越川平时那副别有深意的样子,若有所指的说:“跟我结婚,我们成了夫妻之后,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啊~”
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那个“办”字,她咬得有些重。
沈越川目光一沉,喉结一动,旋即抬起手狠狠敲了敲萧芸芸的头:“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你管谁教我的!”萧芸芸扬了扬下巴,接着又讨好的蹭向沈越川,“你刚才那么激动,是答应跟我结婚了吗?”
沈越川打开首饰盒,从里面取出戒指,温柔的命令萧芸芸:“把手伸出来。”
他果然答应了!
萧芸芸的眼睛像收集了夜晚的星光,一双杏眸亮晶晶的,比以往更加明媚动人动人。
她听话的伸出手,笑眯眯的看着沈越川,所有的开心和期待都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
沈越川叹了口气。
他真的,没有见过比萧芸芸更不矜持的女孩子。
幸好,萧芸芸遇见了他,喜欢的也是他。
如果萧芸芸的明媚和不矜持,统统向另一个男人展示,他一定会嫉妒发狂,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所以,还是用一枚戒指把她套牢吧,在她身上烙下他的印记,他才能安心的放她出门。
至于他的病,他们的未来……
萧芸芸可以这么勇敢,可以什么都不怕,他为什么不能为她,继续这个赌局?
虽然他开局不利,但接下来,也许再也不会有坏消息了呢?
就算接下来的治疗对他的病不起作用,就算事实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乐观,他也应该答应萧芸芸。
萧芸芸现在,俨然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架势,他把时间消磨在和萧芸芸讲道理上,显然没有用。
还能正常活动的日子里,他应该竭尽所能,让萧芸芸开心快乐,这才是萧芸芸想要的。
沈越川把戒指套到萧芸芸手上,似笑而非的看着他:“芸芸,这样你就真的跑不掉了。”
“无所谓!”萧芸芸骨精灵怪的笑了笑,“反正,我压根就没想过跑!”
沈越川笑了笑,捧住萧芸芸的脸,吻了吻她的唇:“芸芸,谢谢你。”
萧芸芸不解的眨了一下眼睛:“谢我什么啊?”
沈越川只是摸了摸萧芸芸的头,没说出原因。
但是,确实是因为萧芸芸,他对生存才有了更大的渴望,对待这个遗传病的态度才不至于消极。
也因为萧芸芸,他对所遭遇的一切,包括曲折的成长经历和罕见的遗传病,没有抱怨,统统可以平静接受。
他始终认为,萧芸芸是降临在他生命中的惊喜。
为了这个惊喜,他应该经历一些艰难和挫折。
萧芸芸也不追问,高兴的举起手,让戒指上的钻石迎着阳光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她和沈越川,算是未婚夫妻了吧?
萧芸芸越想越高兴,亮晶晶的眸子里蓄满了笑意,说:“越川,我们告诉妈妈吧。”
沈越川点点头,“我来说。”
萧芸芸歪了歪脑袋:“我们谁来说,不是一样的吗?”
沈越川揉了揉需要的头发:“傻瓜,当然不一样。”
萧芸芸正想着有什么不一样,敲门声就响起来,她以为是苏简安他们来了,应了句:“进来。”
宋季青推开门,和Henry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
见沈越川站在床边,宋季青径直走过来,问萧芸芸:“越川什么时候醒的?”
这个,萧芸芸还真没有留意。
萧芸芸目光闪烁了一下,往沈越川身后缩了缩,心虚的说:“我不知道……”
沈越川牵住萧芸芸的手,顺便回答了宋季青的问题:“四十分钟前。”
病人比家属还要清楚自己的清醒的时间,宋季青不用猜也知道过去的四十分钟里,这间病房发生了什么,委婉的劝沈越川:“你刚刚醒来,最好是卧床休息,让身体恢复一下,不要……太活泼。”
活泼……
萧芸芸一边佩服宋季青的遣词造句,一边觉得更心虚了,又往沈越川怀里缩了一下,沈越川摩挲了几下她的手,淡淡的“嗯”了一声,把宋季青应付过去了。
“躺下吧。”宋季青说,“Henry帮你检查一下。”
沈越川回头看了萧芸芸一眼,示意她安心,之后才不紧不慢的躺下来。
Henry和几个医生走过来,他负责检查,其他医生负责记录,偶尔需要用上一些简单的医学仪器。
对于这些检查,沈越川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和Henry配合得非常好,萧芸芸看得一阵莫名的难过。
检查很快结束,Henry叮嘱沈越川好好休息,接着说:“我们已经确定对你使用一种疗法了,应该可以缓解你的病情。”
沈越川问:“什么疗法?我父亲用过吗?”
Henry摇摇头:“没有,你父亲发病的时候,医学技术有限,我只能保守治疗你父亲。用在你身上的,是我们研究出来的全新疗法,目前还没想好取什么名字。越川,相信我们。”
沈越川点点头,Henry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带着一帮医生离开。
“芸芸,你听见没有?”
沈越川看向萧芸芸,这才注意到,萧芸芸的脸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漂亮的小脸上没有了刚才的明媚,眸色也暗淡了不少,她的世界在短短十分钟内,晴转多云。
他坐起来,朝着萧芸芸伸出手,她很听话的走过来,他牵着她的手问:“怎么了?”
“你是不是做过很多次检查了?”萧芸芸的声音低低的,比自己做检查还要委屈,“你好几次加班到很晚才回来,是不是来医院做检查了?”
“有几次是,不过也有几次确实是加班了。”沈越川把萧芸芸搂进怀里,柔声安抚她,“我做检查,是为了让Henry及时的掌握我的身体情况,不痛不痒,别难过。”
萧芸芸知道有些检查不痛不痒,可是,对于一个生病的人来说,等待结果的过程,是一个漫长的煎熬。
他无法想象沈越川是怎么一个人做了那么多次检查,又是怎么一个人苦等结果的。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一定每次都陪着沈越川,不让他孤单面对这一切。
“其实没什么。”沈越川看出了小丫头眼里的心疼,轻描淡写道,“每次结果都差不了多少,后来,我甚至不需要担心结果了。”
“少来。”萧芸芸突然愤愤的骂道,“沈越川,你是一个骗子!”
沈越川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了一个骗子,挑了挑眉,不解的看着萧芸芸。
萧芸芸说:“林知夏的事情之后,你明明答应过我,以后再也不会骗我了。可是,你居然瞒着我这么大的事情,大骗子!”
她是真的生气了,可是她气鼓鼓的样子,沈越川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
沈越川笑了笑,顺了顺小狮子炸起来的毛:“对不起啊。”
“你还笑!”不出所料,萧芸芸更生气了,“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还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说出来,我可以一次性原谅你!”
沈越川挑了挑眉:“你这么大方?”
萧芸芸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我只是不想再生一次气!”
沈越川扣着萧芸芸的后脑勺,吻了吻她的唇:“没有了,芸芸,现在我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你确定?”萧芸芸怀疑的看着沈越川,“比如呢?”
“比如——”沈越川一本正经的说,“我爱你。”
萧芸芸承认,她心动了。
但是,她才不会轻易上当呢!
“你这是一本正经的插科打诨。”萧芸芸戳了一下沈越川的胸口,“我才不理你!”
沈越川伸出手,若有似无的圈住萧芸芸的腰:“真的不理我,嗯?”
腰是萧芸芸最敏|感的地方,沈越川明显知道她这个弱点,故意一蹭一蹭的,萧芸芸咬着牙对抗“邪恶力量”,没多久脸就红了。
又坚持了一会,萧芸芸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笑着倒在沈越川怀里。
沈越川恶趣味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还不理我?”
萧芸芸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完全不是沈越川的对手,只能讨好的抱住他,还来不及撒娇,房门就再度被推开。
这一次,出现在门外的是陆薄言和苏简安。
刚才楼下等电梯的时候,苏简安刚好碰见宋季青。
宋季青说,沈越川和萧芸芸都醒了,他们直接进房间就行。
可是宋季青没说,进来后会看见这样的画面啊!
她是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拉着陆薄言走,还是若无其事的跟越川打招呼呢?
苏简安还在权衡着什么方法比较不尴尬,沈越川已经松开萧芸芸,神色自若的指了指苏简安手上的保温盒:“是早餐吗?”
苏简安愣了愣才回过神,“啊,是。”
沈越川摸了摸萧芸芸的头,“饿了吧?去刷牙吃早餐。”
“噢。”
萧芸芸乖得像只小宠物,下床溜进洗手间。
苏简安挽着陆薄言走进房间,把保温盒放到餐桌上,问沈越川:“今天感觉怎么样?”
沈越川笑了笑,递出一个安心的眼神,说:“我不发病的时候,和平时没有区别,不用太担心我。”
“昨天我们都吓坏了。”苏简安说,“特别是芸芸,我从来没见过她那么慌乱的样子,她一直哭着问我发生了什么,甚至不准宋医生碰你。”
沈越川的唇角勾起一个艰涩的弧度,“我能想象。”
陆薄言走到苏简安身边,说:“我去找Henry了解一下情况,你呆在这儿?”
“嗯。”苏简安点点头,“你去吧,我跟越川聊一会儿。”
陆薄言刚离开病房,萧芸芸就从洗手间探出头来:“表姐,你给我带衣服没有啊?”
“带了。”苏简安递给萧芸芸一个袋子,“是我的衣服,你先穿。中午我让刘婶去一趟越川的公寓,你们需要带什么,一会跟我说。”
“好!”
萧芸芸明媚一笑,利落的关上浴室门,里面很快就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苏简安松了口气,走回病床边,说:“芸芸的状态还不错,我以为她还会哭,准备了一肚子安慰的话来的。”
沈越川笑了笑:“已经哭过了。”
他的笑意,掩不住眸底的心疼。
他说过不会再让萧芸芸为他而哭,可是,萧芸芸有生以来的眼泪几乎都是为他而流。
苏简安看了眼身后的浴室,说:“越川,你一定要好起来。”
女孩子的眼泪,永远令人心疼。
最令人心疼的,是那种不爱哭的女孩流下的眼泪,就像萧芸芸。
哪怕被人污蔑收红包,哪怕和沈越川兄妹恋绯闻爆发,让她遭受空前的舆论压力,萧芸芸也只是在电话里跟苏简安哭过一次。
但是昨天晚上在MiTime,萧芸芸就像要流光这辈子的眼泪,哭得让人抽着心的替她感到疼。
这辈子,苏简安再也不想看见萧芸芸难过流泪了。
沈越川点点头:“放心,为了芸芸,我不会轻易放弃。”
苏简安说:“越川,我们会陪着你。”
沈越川来不及说谢谢,萧芸芸已经洗完澡,不紧不慢的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
昨天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她的脸色不怎么好,但洗了个一个澡,她看起来总算精神了一些。
萧芸芸径直走到沈越川的病床前,说:“你用蓝色那把牙刷,帮你拆开放在杯子里了,去刷牙吧。”
“好。”沈越川起身,摸了摸萧芸芸的头,“你先吃早餐。”
说完,沈越川进了浴室。
萧芸芸倒也听话,摩拳擦掌的朝着餐桌走去,很熟练的打开一个个保温盒,使劲呼吸着食物的香气,一脸满足的说:“小笼包厨师叔叔做的,粥是表姐熬的。”
苏简安走过去,本来是想夸一下萧芸芸的眼力,却看见她手上那枚闪闪发光的钻戒。
她没记错的话,昨天越川没把戒指带到芸芸手上就晕倒了。
苏简安托起萧芸芸的手,好整以暇的看向她:“不打算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萧芸芸甜蜜的抿了抿唇角,一五一十的向苏简安交代早上的事情。
当然,那句“你不帮我把戒指戴上,大不了我自己戴”,她自动忽略了。
苏简安了然一笑:“难怪心情这么好,原来是大功告成了。”
“嗯,是的!”萧芸芸点点头,“虽然过程有点惊险,但是,我和沈越川确实是未婚夫妻了。”
“芸芸,”苏简安柔声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陪着沈越川治病啊。”萧芸芸努力挤出一抹笑,用平静的语气说,“沈越川生病很久了,他一个人做了很多检查,我不能让他继续一个人了。以后,他经历什么,我也经历什么。不管发生什么事,无论结局会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他。”
苏简安笑了笑,抱了抱萧芸芸:“你要一直这么坚强,我们会陪着你们。永远都不要忘记,我们是一家人。”
萧芸芸心底一暖,眼睛瞬间就红了。
就在这个时候,浴室门被打开的声音传过来。
萧芸芸忙眨了几下眼睛,把泪意逼回去。
沈越川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察觉,只是看见早餐还好好的,蹙着眉看向萧芸芸:“怎么不先吃?”
萧芸芸笑了笑:“等你啊。”
沈越川知道她已经饿了,夹起一个小笼包送到她唇边:“快吃。”
萧芸芸笑得眉眼弯弯,吃得一脸满足,好像沈越川喂给她的不是小笼包,而是罕见的饕餮美味。
苏简安突然觉得,她是多余的,哪怕她把自己当空气,她也是一抹多余的空气。
她拿起包包,离开房间,果然,萧芸芸完全没有发现。
苏简安走出套间,陆薄言刚好回来,她走过去挽住陆薄言的手:“走吧。”
陆薄言疑惑了一下:“这么快走?”
苏简安笑了笑:“我们就是进去当电灯泡,越川和芸芸也看不见我们。”
陆薄言明白过来什么,牵起苏简安的手,带着她下楼。
出了电梯,一阵寒风吹来,苏简安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陆薄言替苏简安整理了一下围巾,把她的脖子围得密不透风,捂住她的手:“很冷吗?”
“还好。”苏简安说,“只是不太习惯天一下子就转冷了。对了,Henry怎么说?”
“已经确定对越川的治疗方案。”陆薄言说,“但是,这种疗法没有人试过,Henry也不能保证百分百对越川有用。就算有用,越川最后也还是要做手术。”
苏简安尽量学习萧芸芸的乐观,往好的方面看:“不管怎么说,越川至少有康复的希望,对吗?”
“嗯。”陆薄言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这样就够了。”苏简安说,“我们有最厉害的专家团队,还有宋医生这个‘神助攻’,越川一定会好起来。”
“简安,不用担心。”陆薄言抚了抚苏简安被风吹得有些凉的手,“越川不会轻易放弃,我们更不会。”
苏简安点点头:“你去上班吧。”
“钱叔先送你回去。”陆薄言拉开车门,示意苏简安上车。
“你呢?”苏简安好奇的看着陆薄言。
“公司的司机来接我。”陆薄言吻了吻苏简安的唇,“太冷了,你先回家。”
“我陪你等司机过来。”苏简安笑了笑,“你在这儿,我就不冷。”
陆薄言牵着苏简安往里面走了几步,有围墙挡着风,再加上室内吹出来的暖气,空气中的寒意总算稀薄了一些。
陆氏的司机速度很快,不到五分钟就赶到医院,陆薄言却不急着上车,看着苏简安的车开走,他才坐上公司的车子,让司机送他去公司。
这时,萧芸芸才发现苏简安不见了,“咦?”了一声:“表姐呢?”
沈越川说:“回去了。”
萧芸芸怎么都想不起来苏简安回去了这件事,抓了抓头发:“我吃断片了?”
沈越川夹着一个小笼包,说:“最后一个了,你要不要?”
“要!”
美食当前,萧芸芸瞬间就忘了苏简安的事情,张嘴吃了最后一个小笼包,拿来手机,编辑了一个清单出来,准备发给苏简安,让刘婶照着清单帮她和沈越川收拾行李。
发出去之前,她先让沈越川看了一下,“看看你还有没有什么要带的。”
陆薄言在清单的最后加了一项:笔记本电脑。
“你带电脑过来干嘛?”萧芸芸作势要把最后一项删了,“你已经生病了,不准工作!”
沈越川抓住萧芸芸的手:“不是工作,只是偶尔需要处理一些事情。”
“那也不行!”萧芸芸出乎意料的强势,“Henry说了,你要好好休息。”
沈越川扣住小丫头的后脑勺,咬了咬她的唇:“我有分寸,嗯?”
萧芸芸主要是想到,陆薄言应该不会给沈越川安排太重的工作,终于勉强“嗯”了一声。
沈越川满意的吻了吻小丫头:“乖。”
晚上十点,苏韵锦乘坐的航班降落在A市国际机场,她连行李都来不及取,小跑出机场打了辆车,直奔私人医院。
“师傅,麻烦您开快点。”
一路上,苏韵锦一直在对司机重复这句话。
她比热锅上的蚂蚁还急。
回澳洲的这段时间,苏韵锦一直和越川保持着联系,越川明明告诉她,自从开始接受宋季青的治疗,他发病的周期延长了不少,身体状况也比以前好多了。
她以为越川开始康复了,甚至庆幸——也许在芸芸知道越川生病的事情之前,越川就可以好起来,芸芸不用重复她二十几年前的经历,终日替越川担惊受怕。
可是,今天早上,她接到苏简安的电话,说越川昨天突然晕倒了——在所有人的面前。
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在飞机上的十几个小时,是苏韵锦二十几年来最煎熬的时间,好不容易下了飞机,她只能催促司机再快一点。
到了医院,苏韵锦直接给了司机几张大钞,来不及要找零,直接让护着带着她去沈越川的病房。
病房内的气氛出乎意料的轻松。
沈越川半躺在床上,萧芸芸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脚伸进沈越川的被窝里,手上拿着一本杂志,沈越川跟她说着什么,但她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杂志上,只是心不在焉的应付着沈越川。
沈越川大概不习惯被人忽略,怒了,一把夺过杂志,危险的看着萧芸芸:“我好看还是杂志好看,嗯?”
萧芸芸一向知道怎么讨沈越川欢心,对于这种问题,她很清楚该怎么回答的。
可是这一次,她居然犹豫了。
沈越川看了眼杂志,果然,上面是腿长超过一米腹肌超过六块的欧美男模。
萧芸芸纠结的咬着手指,一脸无辜的问:“我可以说你和杂志一样好看吗?”
沈越川曲起手指,作势要敲萧芸芸,萧芸芸吓得缩了缩肩膀,他终究是下不去手,只是轻轻点了点萧芸芸的脑袋:“死丫头!”
苏韵锦就在这个时候出声:“越川,芸芸。”
萧芸芸一愣,回过头,果然是苏韵锦,高兴的蹦过去:“妈妈!”
“你的伤才刚好,小心点。”苏韵锦扶住萧芸芸,“伤口还疼不疼?”
“不疼了!”萧芸芸摇了摇头,灿烂的微笑着,“妈妈,我已经全好了!”
“你只是恢复了,离全好还远着呢!”苏韵锦无奈的点了点萧芸芸的额头,“你啊,还是要小心点。”
萧芸芸古灵精怪的做了个敬礼的手势:“遵命!”
苏韵锦走到沈越川的病床边,无奈的神色渐渐充斥了担忧:“越川,你怎么样了?”
“其实没什么事。”沈越川轻描淡写道,“他们第一次看见我发病,被吓到了而已。”
苏韵锦看沈越川的脸色还算好,稍微放下心来:“我去找Henry了解一下情况。”
“Henry回去休息了。”沈越川说,“我真的没事,你也回公寓吧。”
苏韵锦怎么放得下心?
“我留下来照顾你。”苏韵锦说,“万一有什么情况,我可以第一时间联系Henry。”
“妈妈,不用。”萧芸芸忙跑过来,“你坐了一天飞机,已经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在这儿陪着越川就好了。”
苏韵锦同样不放心萧芸芸:“你才刚刚恢复,可以吗?”
“当然可以!”萧芸芸信誓旦旦的扬了扬下巴,“我以前只是受伤,又不是生病,好了就是全好了,没有什么恢复期。妈妈,你不用担心我!”
看萧芸芸的样子,她确实是恢复了,再说她留下来陪越川确实更加合适。
苏韵锦也就不说什么了,叮嘱了沈越川和萧芸芸几句,最后从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刺绣小袋,递给萧芸芸。
萧芸芸第一次见到这么别致的小东西,好奇的问:“这是什么啊?好像有点旧了。”
“应该叫福袋,里面装着你的亲生父母给你求的平安符。”苏韵锦说,“芸芸,这就是车祸发生后,你亲身父母放在你身上的东西。”
萧芸芸愣了愣,迟滞了片刻才接过来。
送走苏韵锦后,看着陈旧的福袋,萧芸芸心底五味杂陈,过了许久都没有抬起头。
“芸芸。”沈越川朝着萧芸芸招招手,“过来。”
萧芸芸攥着福袋走过去,低着头坐到沈越川身边。
沈越川把她圈入怀里,柔声问:“想什么这么入神?”
“我在想,车祸发生后,我的亲生父母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放到我身上。”萧芸芸笑了笑,“他们是不是希望我接下来的一生都平平安安?”
尽管对亲生父母没有任何印象,但血缘关系是奇妙的。
看着这个福袋,恍恍惚惚中,萧芸芸似乎能感觉到车祸发生的时候,她亲生父母的挣扎和不舍。
从照片上看,那场车祸很严重,她能存活下来,一定是亲生父母以血肉之躯帮她抵挡了所有的伤害。
那个时候,他们一定很痛吧?
沈越川知道小丫头心疼了,搂过她,也不说话,她果然很快把脸埋进他怀里,像一只终于找到港湾的小鸵鸟。
消化了难过的情绪,萧芸芸才抬起头,冲着沈越川挤出一抹笑:“好了。”
沈越川摸了摸她的头:“把东西放好。”
福袋是萧芸芸和亲生父母之间唯一的牵连,如果弄丢了,小丫头一定会崩溃。
萧芸芸把小袋放进包里,不经意间碰到里面好像有什么硬硬的东西,也没仔细想,拉上包包的拉链,挂到角落的衣柜里。
回来后,她找了一圈,发现刚才在看的杂志不见了,疑惑的看向沈越川:“我的杂志去哪儿了?”
沈越川轻描淡写道:“高空坠落了。”
萧芸芸走到窗边,往楼下一看,隐隐约约看见一本杂志躺在草地上,哭笑不得的戳了戳沈越川:“只是一本杂志,你有必要这么样吗?”
沈越川挑了挑眉:“只要杂志上有男的,就很有必要。”
“……”萧芸芸无语的把头一扭,“无聊,睡觉!”
沈越川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位置,说:“上来。”
萧芸芸“哼”了一声:“谁说我要跟你睡了?”
这个套间没有陪护间,萧芸芸不跟沈越川睡,就只能睡地板或者沙发。
可是这种天气,后两者明显不合适。
所以,萧芸芸也就是一时赌气而已。
沈越川也不跟萧芸芸废话,下床直接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
萧芸芸意外得忘记了尖叫,愣愣的看着沈越川:“你怎么……还有力气抱我啊?”他不是生病了嘛?
作为一个男人,被质疑连抱自己女朋友的力气都没有,沈越川说不生气,完全是假的。
沈越川圈在萧芸芸身上的手本来是打算松开了,但萧芸芸这么一说,他反而圈得更紧了。
萧芸芸隐约嗅到危险的味道,干干一笑,拉了拉被子:“睡觉。”
“芸芸,”沈越川对萧芸芸的话置若罔闻,好整以暇的压上她,说,“我穿着病号服,并不代表有些事情我不能做了。”
做……
萧芸芸呼吸一窒,杏眸慌乱不安的眨了好几下:“你说的是什、什么事啊?”
沈越川本来只是想逗一逗萧芸芸的,可是她红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实在太吸引人。
他低下头,还没吻上萧芸芸的唇,小丫头已经顺从的闭上眼睛,漂亮的小脸上隐隐透着期待。
沈越川满意的勾起唇角,含住萧芸芸的唇瓣,用舌头抵开她的牙关,深深的吻下去。
萧芸芸配合着沈越川的索取,双手攀上他的后背,逐渐用力,最后大胆的抱住他,不断回应他的吻……
沈越川本来是打算浅尝辄止,吓一吓这个小丫头就好的。
可是,小丫头的唇真的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魔力,一旦沾上,他就再也放不开。
沈越川就像着了魔,留恋的在萧芸芸的唇上辗转汲取,直到他猛地记起来这里是医院。
趁着还有几分理智,沈越川松开萧芸芸,浅浅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好了,睡觉。”
萧芸芸睁开眼睛,纠结的咬着唇,目光却是一片纯澈:“沈越川,我已经好了。”
上一次,沈越川说她还没康复,会影响她的体验,所以他停下来了。
现在,她好了,而且,他们是未婚夫妻了。
唔,这样算是……名正言顺了吧?
“傻瓜。”沈越川抚了抚萧芸芸的脸,“这里是医院。”
萧芸芸沉吟了片刻,眨巴眨巴眼睛:“医院……没什么不可以的啊。”
她单纯明朗的样子,好像只是在说一件不痛不痒的事情。
最要命的是,她的眸底,竟然藏着一抹期待。
沈越川觉得有什么正在被点燃,他克制的咬了咬萧芸芸的唇:“芸芸,不要这样。”
萧芸芸懵懵懂懂的歪了一下脑袋:“为什么?”
沈越川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又喑哑:“我会忍不住。”
萧芸芸盯着沈越川端详了片刻,突然“吧唧”一声亲了他一下,笑嘻嘻的说:“我觉得……你已经忍不住了!”
“轰——”
有什么在沈越川的体内炸开,他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化为灰烬。
他失控的吻上萧芸芸,辗转汲取,攻势火热且不留余地,每一下像是要把萧芸芸拆分入腹。
“唔……”
萧芸芸抓着沈越川的衣服,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慌。
“挑衅”沈越川的时候,她已经预料到自己的下场。
沈越川好歹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好青年,她不相信沈越川在那样的“挑衅”下还能控制住自己,口亨!
失算的是,沈越川失控后的攻击力……也太猛了。
萧芸芸的呼吸很快变得急促而又紊乱,缺氧的同时,她又矛盾的感到愉悦。
不过,无论体验如何,萧芸芸唯独没想过反悔。
自己闯下的祸,哭着也要承担后果啊。
她松开沈越川的衣服,手渐渐攀上他的腰和背,缓缓抱紧他,似乎想通过这种方法告诉他——她愿意。
感觉到萧芸芸的顺从,沈越川更加无法自控了,他离开她的双唇,炽热的吻顺着她纤细白皙的颈项,一路蔓延到她漂亮的锁骨。
她牛奶般白皙细滑的肌肤上,留下越来越多属于他的痕迹。
只要沈越川愿意,他现在就可以占有这个精灵般的女孩,让她彻底属于他,在她身上印下抹不去的痕迹。
可是,他不愿意。
沈越川替萧芸芸扣上睡衣的扣子,吻了吻她的额头:“睡吧。”
萧芸芸缓缓睁开眼睛,杏眸蒙了一层水雾,水水润润的更显迷离,像一只迷途的小鹿,让人忍不住想狠狠欺负她。
她缓缓张开被吻得饱|满红润的唇|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只能用不解的眼神看着沈越川。
“傻瓜。”沈越川柔柔的吻了吻怀里的小丫头,“我们不急。”
萧芸芸抱住沈越川,轻轻“嗯”了一声。
其实,她明白,沈越川不是不急,他只是不想伤害她,所以一直不敢迈出最后一步。
再加上这里是医院,确实不太方便。
唔,没关系,以后她有的是方法!
沈越川揉了揉萧芸芸的头发:“晚安。”
萧芸芸在沈越川怀里蹭了蹭,很快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沈越川接受Henry和专家团队制定的疗法。
具体怎么治疗,Henry和宋季青都不愿意向萧芸芸透露。
萧芸芸只好问:“我可以不可以进手术室?我也是医生,无菌原则什么的我很清楚,我保证不会打扰到你们的工作。”
宋季青说:“芸芸,你还是不要进去了。”
他的声音虽然温和,语气里却是坚定的拒绝。
萧芸芸一下子急了:“为什么?”
“你是家属啊。”宋季青轻声安抚着萧芸芸,“手术室的规定你很清楚,家属是不能进去的,除非越川是进去生孩子。”
萧芸芸笑不出来,可怜兮兮的看着宋季青:“宋医生……”
“哎,停!”宋季青后退了一步,笑着摇摇头,“我不是越川,不吃你这一套。”
沈越川?
萧芸芸眼睛一亮:“对啊!”
宋季青来不及问什么对了,萧芸芸已经转身跑了。
多亏了宋季青提醒,萧芸芸才反应过来,她这招对沈越川有用。
那么,去找沈越川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法啊!
沈越川正在换衣服,萧芸芸冲进去,讨好的冲着沈越川笑了笑:“越川……”
沈越川扣住萧芸芸的后脑勺,先发制人的吻了吻她的唇:“我都听见了,不行。”
萧芸芸扯了扯沈越川的衣服:“我想陪着你。”
“你在外面也是陪着。”沈越川揉了揉萧芸芸的头发,“乖,听话。”
“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进去?”萧芸芸气鼓鼓的说,“我去找表姐夫!”
“芸芸。”沈越川拉住萧芸芸,跟她讲道理,“你在医院上班的时候,不是最不喜欢那些无理取闹的家属吗?你现在要变成那种家属?”
萧芸芸的注意力全在“家属”两个字上,笑眯眯的看着沈越川:“你说,我是你的家属?”
沈越川拉起萧芸芸的手,示意她看她手指上的钻戒:“难道不是?”
萧芸芸抿起唇角,笑容里透出甜蜜:“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让我这个‘家属’再加一个法律认证啊?”
沈越川似笑非笑的看着萧芸芸:“家属,矜持一点。”
“噢。”萧芸芸一副从善如流乖到不行的样子,“你什么时候跟我结婚啊?”
“……”
沈越川郑重怀疑,“矜持”这两个字的意思已经被萧芸芸严重误解了。
“越川。”宋季青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传进来,“好了吗?”
“好了。”说着,沈越川圈住萧芸芸的腰,吻了吻她的额头,“在外面等我,乖。”
萧芸芸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沈越川被推进手术室。
治疗进行了两个多小时,萧芸芸在门外坐立难安,不知道第几次坐下又站起来,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
她冲上去:“越川!”
“……”沈越川紧闭着眼睛,没有回应她。
萧芸芸一下子急了,看向宋季青:“宋医生……”
“放心,越川只是睡着了。”宋季青给了萧芸芸一个安心的眼神,“他很快就会醒过来。”
尽管宋季青这么说,萧芸芸还是注意到了,相比进去的时候,沈越川的脸色苍白了不少,不难想象他在手术里经历了什么。
难怪宋季青和沈越川都坚持不让她进手术室——跟医院禁止家属观看手术过程是一个道理。
回到病房,护士替沈越川挂上点滴,嘱咐了萧芸芸一些注意事项才离开。
萧芸芸坐到病床边,手伸进被窝里找到沈越川的手,牢牢握住。
沈越川比预计的时间更早醒来,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萧芸芸在走神,漂亮的杏眸里满是担忧不安。
他不轻不重的捏了捏她的手。
萧芸芸下意识的看向沈越川,见他已经睁开眼睛,心底一喜:“你醒啦!”
“嗯。”沈越川抚了抚萧芸芸的手心,“放心,我没事。”
不知道是因为睡了一觉,还是点滴起了作用,沈越川的脸色已经恢复一贯的样子,萧芸芸还是忍不住心疼,低声问:“治疗疼不疼啊?”
“还好,可以忍受。”沈越川坐起来,“生病疼痛属于正常,你是医生,不知道这个道理?”
“我当然知道,可是……不一样。”萧芸芸低着头说,“就算知道会痛是正常的,我也还是舍不得。沈越川,我现在才真正理解了家属的心情。”
沈越川把小丫头抱进怀里,“放心,这点痛,我可以忍受。再忍几次,我就可以好起来——这样说,你有没有开心一点?”
“有。”萧芸芸的声音很快又低下去,“可是,我很快就又想到你做治疗很疼了。”
沈越川低头吻上萧芸芸的唇,不紧不慢的和她纠缠,萧芸芸慢慢的沉溺其中,感觉足足过了半个世界,沈越川才松开她。
“这样呢?”沈越川问。
萧芸芸依偎进沈越川怀里,“好一点点。”
沈越川笑了笑,对恢复健康的渴望又强烈了一些。
不仅仅是为了活下去,更为了不让萧芸芸替他担心受怕。
中午,苏韵锦送饭过来,才听宋季青说了沈越川接受治疗的事情。
“你们怎么不告诉我?我可以早点过来。”
苏韵锦皱起眉,眉头隐约有懊悔。
萧芸芸挽住苏韵锦的手,撒娇似的说:“你昨天坐了一天飞机,我们想让你好好休息。”
“下次不许这样了。”苏韵锦说,“万一发生什么事呢?”
“好好,下次一定告诉你。”萧芸芸忙忙转移话题,“你给我我们带了什么好吃的啊?”
饭后,苏韵锦离开医院,宋季青后脚跟着过来找沈越川,直言道:“有件事,需要你帮个忙。”
沈越川意外了一下,“什么事,尽管说。”
宋季青问:“肾内科有个病人,叫曹明建,你认识吗?”
沈越川更疑惑了:“一个建筑公司的老总,跟我们公司有过合作,我跟他还算熟,怎么了?”
“咳,是这样。”宋季青一向光风霁月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别扭,“曹明建今天投诉了一个姓叶的医生,你能不能去找一下曹明建,让他接受叶医生的道歉,撤销投诉?”
沈越川来不及回答,萧芸芸就蹦上来八卦:“叶医生是女的吧?宋医生,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
宋季青严肃的看了萧芸芸一眼:“别瞎说!”
“啧啧!”萧芸芸笑了笑,“宋医生,你越是这样,越是证明我没有瞎说!”
宋季青:“……”
萧芸芸拍了拍沈越川,说:“答应宋医生,我想去看看那个叶医生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拿下宋医生。”
沈越川没有马上答应,向宋季青确认道:“真的是女的?”
他可不想让萧芸芸去围观一个男医生!
“是。”宋季青十分头疼的看着沈越川,“你答不答应?”
沈越川笑了笑:“交给我。”
萧芸芸一下子兴奋起来,却要装作为宋季青着想的样子,平静的问:“宋医生,你跟叶医生认识了吗,要不要我们跟叶医生透露一下你才是背后的天使?哦,如果你想要叶医生的联系方式,我分分钟能帮你问到哦!”
看着萧芸芸活泼热心的样子,宋季青终究是生不起气来,只是警告道:“你们只要负责把这件事摆平。别的,一个字都不要多说。”说完,他恐吓萧芸芸,“否则,越川下次治疗的时候会更痛!”
萧芸芸瞪了瞪眼睛,来不及说什么,宋季青已经转身离开病房。
沈越川穿上外套,牵起萧芸芸的手:“走。”
萧芸芸拉住沈越川,好奇的端详着他:“我怎么发现,你对这件事好像很有兴趣?”
“是有一点。”沈越川笑了笑,“宋季青说的叶医生,我应该认识。”
萧芸芸一步跨到沈越川面前,直接挡住他的路:“宋医生说了,叶医生是女的,你怎么会认识?”
“先别吃醋。”沈越川亲了亲萧芸芸的唇,“等我去确认一下,再告诉你怎么回事。”
沈越川牵着萧芸芸,直接去内科的住院部找曹明建。
看见沈越川,曹明建忙忙从病床上下来,握住沈越川的手:“沈特助,怎么好意思劳烦你来看我呢?”说着突然注意到沈越川也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哎呀”了一声,“沈特助,你身体不舒服啊?”
“没什么大碍。”沈越川说,“听说曹总在这儿住院,过来看看曹总。”
“感谢感谢。”曹明建也是人精,明白沈越川这种大忙人不可能特地来看他,笑着主动问,“不过,沈特助这次来,恐怕不止看我这么简单吧?”
“的确。”沈越川开门见山的说,“曹总,听说医院里一位姓叶的医生惹你不高兴了?叶医生是我的主治医生之一。”
那个姓叶的丫头居然是沈越川的医生?
曹明建突然不敢再直视沈越川的眼睛,支吾了几声,目光也开始闪烁起来。
沈越川察觉到不对劲,“提醒”道:“曹总,我希望听到实话。”
曹明建干笑了几声,有些尴尬的交代了事情。
他在这儿住院小半个月了,老婆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情,很少有时间来看他,前几天一个护士来帮他换药,小姑娘肤白貌美的,他就动了歪心思。
他开出的条件还算优厚,没想到的是,小护士不愿意,挣扎间叶落正好经过,进来就把曹明建胖揍了一顿,还鼓励护士报警抓他,不过护士选择了息事宁人。
曹明建实在气不过,向医院起诉了叶落。
萧芸芸默默的在心里为素未谋面的叶落鼓掌——对付这种见色起意的色狼,先揍一顿不一定正确,但确实比什么都爽!
她看向沈越川,意外发现沈越川的脸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沉了下去,声音更是冷得吓人:
“曹总,这家医院属于陆氏旗下,相关事务一直是我在打理。”
“这个我知道啊!”曹明建明显没有察觉到危险,笑嘻嘻的说,“所以我跟那个叫叶落的小医生说,我认识医院的负责人,她完蛋了。不过她既然是沈特助的医生,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曹总,恐怕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沈越川的语气分分钟可以掉出冰渣来,“你住进我们医院,我们的医生护士应该尽职尽责替你治疗。但是,他们没有义务替你解决其他问题。”
曹明建终于意识到,沈越川的重点不在叶落身上,而是那个护士,忙讨好的笑了笑:“沈特助,我当时……就是想跟那个小护士开个玩笑,你别当真啊。”
“这些话,你留着跟法官说。”沈越川冷峻决绝的样子,俨然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还有,你对叶医生的投诉,我们医院不受理。”
说完,沈越川牵着萧芸芸离开,曹明建在病房里喊了好几声,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沈越川却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萧芸芸紧跟着沈越川的脚步,偷偷看了眼他的侧脸——唔,帅炸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女声传来:“沈先生。”
萧芸芸循声看过去,是一个年龄和她差不多的女孩子,穿着干净的白大褂,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精神。
女孩子一米六左右的个子,比例却出奇的好,看起来腿长腰细的,五官也小巧精致,十分讨人喜欢。
最重要的是,她干净白皙的皮肤称得上真正的瓷肌,天生自带裸妆效果,饱满娇嫩得可疑掐出水来。
上帝打造她的时候,一定是按照着美人的标准却精雕细刻的。
沈越川居然认识这么漂亮的女生?
似乎是看出萧芸芸的疑惑,沈越川低声说:“她就是叶落,算是我的主治医生之一,所以我刚才说认识她。”
萧芸芸了然点点头,终于放心了。
不过,哪怕吃醋沈越川认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可是看着叶落的样子,她对她也完全嫉妒不起来,难怪宋医生这么维护她!
这时,叶落已经走过来,笑了笑:“我刚才准备去找曹明建,听见你的话了,谢谢。”
“曹明建本来就是过错方。”沈越川说,“还要谢谢你,帮了我们的护士。”
叶落拖长尾音“嗯——”了一声,“有你这样的负责人,在你们医院上班一定很幸福。”
“你想留下来的话,我们很欢迎。”沈越川偏过头看了看萧芸芸,介绍道,“这是我未婚妻,芸芸。”
叶落很大方的跟萧芸芸打了声招呼,接着疑惑的问:“沈先生,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曹明建仗着认识你,医务科的人都供着他,我本来打算今天再找曹明建谈一谈,谈不拢再揍他一顿的。”
沈越川还在想着该怎么回答,萧芸芸已经抢先出声:“宋医生拜托我们来处理的。”
叶落听得一脸茫然:“什么宋医生?”
萧芸芸也不懂了,按照剧本,叶落不应该是这种反应啊!
沈越川捏了捏萧芸芸的手,圆了她的话:“宋医生……是我的医生。他偶然知道这件事,跟我提了一下,我好歹是医院的负责人,过来问问。不过,你是张教授的学生,跟那个护士应该不认识,怎么会帮她?”
“我看不惯欺负女孩子的人渣。”叶落咬牙切齿的说,“揍他一顿都算轻的,居然还想投诉我?不过,既然这个事解决了,我就去忙了啊,你早上做了治疗,还有好多化验呢。”
沈越川点点头,替叶落按了下楼的电梯。
叶落一进电梯,萧芸芸就忍不住八卦:“怎么回事,叶落为什么不认识宋医生?”
“也许宋季青暗恋人家。”沈越川说,“再告诉你一件事,叶落是G市人,跟宋季青住在同一个区,我还想过把叶落介绍给宋季青认识。”
萧芸芸想了想:“会不会是巧合啊?宋医生长成那样,需要暗恋吗?”
沈越川冷哼了一声:“你表姐夫长成那样,还不是暗恋你表姐十几年?”
“……”萧芸芸瞬间无以反驳。
回到病房,宋季青竟然在客厅等。
见沈越川回来,宋季青一下就站起来,问:“怎么样了?”
“放心吧。”沈越川说,“曹明建动了我们的护士,医院的律师会起诉曹明建,他没有时间去投诉叶落。”
“你确定?”宋季青罕见的质疑了一下。
沈越川完全不生气,悠悠闲闲的说:“不放心的话,你可以去找叶落。”
宋季青神色一僵:“你们跟她提起我了?”
“提了!”萧芸芸不解的问,“可是,宋医生,叶医生好像不认识你啊,怎么回事?”
“……没什么。”宋季青往外走了几步,不甘心似的,又折身回来,“叶落说她不认识我?!”
很明显,宋季青生气了,可是他还在努力的保持平静。
萧芸芸实在忍不住,咬着手指头笑了笑,见宋季青的神色越来越难看,忙忙说:“没有没有,叶医生没有说不认识你。你不是让我们不要跟叶医生提你嘛,我们就只是很委婉的说,是宋医生拜托我们处理曹明建,叶医生就问了一句宋医生是什么……”
说完,萧芸芸突然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对,再看宋季青,他镜片后的眼睛阴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完蛋了,宋医生要发飙了。
萧芸芸忍不住往沈越川身边靠了靠,宋季青的神色却突然恢复平静。
“不要再跟她提起我。”
说完,宋季青转身离开病房。
萧芸芸来不及看清楚宋季青的神色,但是从他的背影上看,他的神色……应该不会很好。
萧芸芸往苏亦承怀里靠,纠结的问:“你说,宋医生是生气多一点,还是难过多一点啊?”
沈越川说:“教你一个成语。”
“什么?”
“恼羞成怒。”
萧芸芸大概理解这四个字的意思,咬了咬手指:“有这么严重吗?你是不是故意误导我?”
“笨蛋。”沈越川狠狠的吻住萧芸芸,末了警告她,“不要太关心宋季青的事情。”
萧芸芸不解:“为什么?”
宋季青毫不掩饰的说:“我会吃醋。”
对于这个答案,萧芸芸还算满意,笑了笑:“其实,我就是好奇宋医生和叶落之间的八卦而已。你放心,我对宋医生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
沈越川并没有如期表现出高兴,反而危险的压住萧芸芸。
萧芸芸眨了眨眼睛:“怎么了?”
“已经没有想法了。”沈越川意味不明的盯着萧芸芸,“这么说,你对宋季青真的有过想法?”
解释为口误什么的,沈越川肯定不相信。
萧芸芸干脆大胆的抱住沈越川,挤出一抹笑:“我承认我被宋医生惊艳过一下下,但是,我喜欢的人是你啊。”
“……”这个解释并没有取悦沈越川,他的脸色还是很难看。
萧芸芸使出杀手锏:“好吧,其实惊艳过我的人还有很多,比如表姐夫啦,比如表哥啦,比如贝克汉姆啦,比如……唔……”
在萧芸芸说出更多男人的名字之前,沈越川很有先见之明的堵住她的嘴唇,免得被她接下来的话堵得心塞。
曹明建被医院起诉,叶落也顺利的从麻烦中脱身,继续跟着教授研究沈越川的病,大部分时间都扑在实验室里,有时候连白天黑夜都分不清。
宋季青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恢复了一贯独来独往光风霁月的样子,偶尔调侃萧芸芸一两句。
萧芸芸很想八卦他和叶落的事情,可是基于礼貌,宋季青不提,她也只能憋着。
就这么憋了几天,再加上平时根本见不到叶落,萧芸芸很快就忘了这回事。
毕竟,沈越川的病情比八卦什么的重要多了。
同样把注意力集中在沈越川身上的,还有陆氏的众多员工和媒体。
沈越川和萧芸芸“兄妹恋”的风波过去后,大家都以为沈越川会正常上班,后来沈越川也确实正常回公司上班了,可是半个月后,沈越川突然再也没有来公司。
有人猜,沈越川应该是辞职了,毕竟他的工作已经由其他人顶替。
这个说法一出现,很快就遭到反对,理由是沈越川的办公室一直空着——如果沈越川辞职了,顶替他工作的人完全可以入驻他的办公室啊。
还有人说,“兄妹恋”的事情对沈越川和公司的形象都有损害,股东最后还是决定炒了沈越川。
很快就有人吐槽,这个说法更不靠谱,沈越川和萧芸芸根本不是兄妹,风波过去后,他们的恋情对公司根本没有丝毫影响。再说了,如果股东决心要炒掉沈越川,何必让他又上了半个月班?
每一种说法都煞有介事,但都无法说服所有人。
一时间,公司内部众说纷纭,沈越川神秘失踪的事情很快就引起了媒体关注。
陆薄言不得已召开记者会,公布沈越川的身体出了问题,目前正在住院治疗。
但是,关于沈越川得的是什么病,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回来工作之类的问题,陆薄言没有回答。
尽管陆薄言给出的消息不详细,大家还是替沈越川感到惋惜——好不容易可以好好谈恋爱了,却突然进了医院。
唯独康瑞城,在看到报道后发出了哂谑的笑声。
东子善于察言观色,见康瑞城高兴,他忙说:“城哥,这才是真正的反转吧?虽然兄妹恋的事情没有到扳倒沈越川,他最后还不是离开陆氏了?还是因为生病!呵,早知道他是个病人,我们就不白费力气搞那么一出了。”
许佑宁下楼,正好听到东子这番话,默默的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转身就想上楼。
康瑞城就在这个时候问:“我让人查萧芸芸父母车祸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许佑宁动作一顿,疑惑的看了康瑞城一眼——萧芸芸的父母发生车祸,已经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他还真的去查了?
东子笑了一声:“城哥,你真有先见之明!已经有消息回来了,说那场车祸确实不简单,萧芸芸的父母根本不是普通的移民,他们还有别的身份!”
许佑宁浑身一震,背脊忍不住一阵一阵的发寒。
已经有很多人卷进这件事了,萧芸芸只是一个追求简单生活的女孩,千万不要让她卷进来。
许佑宁还在想着怎么阻止这一切,就有人从门外进来,告诉康瑞城:“城哥,你要我查的事情,都清楚了。”
康瑞城勾了勾唇角:“说。”
“城哥,你觉得车祸的手段有异常,事实证明你的怀疑是对的。”手下说,“萧芸芸的父母,表面上是澳洲移民,但实际上,他们是国际刑警。
“当年,这两个国际刑警利用移民的身份,秘密调查我们的基地,后来真的被他们查到了,不过当时掌管基地的人,也就是您的叔父——康晋天老先生发现得很及时,康老先生在萧芸芸的父母赶去机场,准备返回国际刑警总部的路上,制造了那场车祸。”
康瑞城的目光沉着:“所以,那场车和萧国山根本没有关系?”
“这只能怪萧国山运气不好,正好路过那儿,被康晋天老先生拉来当了替死鬼。”手下说,“这些,都是康晋天老先生亲口告诉我的。”
康瑞城点点头,示意所有人出去,立刻联系了远在金三角的叔父,直接问:“那两个国际刑警当年已经查到我们的位置,叔父,他们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
电话里响起老人苍老的声音:“这个怀疑,我也有过。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们的基地一直没事。关于我们基地的一切,应该是被那两个国际刑警带到地狱去了。”
康瑞城沉思了片刻,“他们会不会把线索留在萧芸芸身上?”
“这个可能性有是有,但是不大。”康晋天说,“车祸发生后,那对夫妻当场毙命,根本没有时间留线索。萧国山没有离开现场,警察也很快赶到,我们的人不方便对那个女|婴下手。如果那个女|婴身上真的有什么线索,警察应该可以发现,我们的基地也早就暴露了。”
“叔父,你是年纪大了,宁愿多一事不如省一事,我可以理解。可是,我不放心。”康瑞城说,“除非我确定那两个国际刑警没在萧芸芸身上留下线索,否则,我不会让这件事过去。”
许佑宁从楼上冲下来,盯着康瑞城:“你要怎么确定芸芸的父母没有留下线索?”
康瑞城挂了电话,冲着许佑宁笑了笑:“这种事,我们不是很有经验吗?”
言下之意,就用一贯的方法。
而他们一贯的方法,是把人抓过来,用各种手段拷问。
许佑宁心底一慌,随后迅速冷静下来,讥讽的笑了笑:“萧芸芸可是陆薄言和苏亦承的表妹,你觉得,你想抓就真的能抓到她吗?还有,我提醒你一下,这里是A市,一个法治城市,不是你可以为所欲为的金三角。”
康瑞城说:“所以,我们需要制定一个计划。”
许佑宁的手悄然握成拳头:“我劝你放弃。”
“事关我们的安全,我不可能放弃。”康瑞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盯着许佑宁,“还有,阿宁,我提醒你,不要再想把这个消息告诉穆司爵。这段时间,你不能联系任何人,更不能外出,就在家里陪着沐沐。”
许佑宁还想说什么,康瑞城已经转身离开。
她想趁现在溜出去一趟,可是康瑞城的命令已经下达,她的脚步还没迈出门,立刻就有人上来挡住她,说:
“许小姐,你不能离开。”
许佑宁想,那她来硬的总可以吧?
她不信这些人是她的对手!
“许小姐!”有人看出许佑宁的意图,拿出手铐,“城哥吩咐过了,如果你来硬的,我们可以把你铐起来!”
沐沐从屋子里跑出来,正好看见一帮人在欺负许佑宁,小家伙眼睛一瞪,冲过去,狠狠推了推挡着许佑宁的男人:“坏蛋,不准欺负佑宁阿姨。”
年轻的男子人高马大,小鬼非但推不动,使出来的力气还全部反作用到自己身上,一屁股栽到地上。
小鬼愣了愣,过了好一会才敢相信他真的把自己推倒了,下一秒就哭出来:“哇——”
“沐沐。”许佑宁把小家伙抱起来,“疼不疼?”
“疼——”小鬼一下子把头埋到许佑宁的肩膀上,嚎啕大哭,“疼死了呜呜呜……”
“小少爷……”男子手足无措的看着沐沐,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要不,你打我?”
沐沐从许佑宁怀里滑下来,双手叉腰气鼓鼓的瞪着有两个半他那么高的男人,“哼”了一声:“我认输!但是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欺负佑宁阿姨,不然我就叫人打你!”
他打不过这个大人,但是他那些保镖可以啊。
他爹地说过,他可以叫保镖叔叔做任何事情,包括揍那些欺负他的人。
撂下狠话后,小鬼牵起许佑宁的手:“我们回去!”
小鬼有洁癖,摔了一跤就觉得裤子脏了,哭着闹着要换裤子,许佑宁只好去他的房间帮他拿新衣服,回来的时候发现小家伙蹲在墙角,嘴里念念有词。
许佑宁悄悄靠过去,才发现小鬼用手指在地上画圈,嘴里念的是:“长那么高,还欺负佑宁阿姨,画个圈圈诅咒你明天变矮!长那么壮,还欺负我,诅咒你变成蚂蚁!”
许佑宁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鬼表面上认输了,但毕竟是男孩子,小小年纪已经有了自尊心,对于自己把自己推倒这件事,多少还是有些无法接受,正画圈诅咒那个让他不爽的人呢。
“沐沐!”
许佑宁突然出声,小家伙果然被吓了一跳,霍地站起来,一本正经的看着许佑宁。
“不是要换裤子吗?”许佑宁说,“给你拿过来了,我帮你换?”
“不要!”小家伙突然弯下腰,牢牢的抓着裤腰,“你是女孩子,我是男孩子,我不能让你帮我换裤子。”
许佑宁把裤子递给小家伙:“那你自己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小鬼拿过裤子溜进洗手间,在里面“嗯嗯啊啊”的折腾了半天,过了许久才穿着歪歪扭扭的裤子出来,一脸纠结的看着许佑宁。
许佑宁笑了笑,帮他整理了一下,小鬼很绅士的亲了亲她的脸:“谢谢佑宁阿姨。”
许佑宁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在心底叹了口气。
沐沐是康瑞城的儿子,康瑞城要是有他儿子一半绅士,萧芸芸的事情也许就不那么麻烦了。
她要怎么做,才能避免让萧芸芸卷进这场恩怨里?
许佑宁燃烧脑细胞,绞尽脑汁的想如何保护萧芸芸。
萧芸芸却在生气。
那个对医院护士见色起意的曹明建,被医院的律师团起诉后,被迫向护士赔礼道歉,事情本来可以这样落下帷幕。
可是,神通广大的媒体不知道从哪儿收到风,爆料了这件事。
一个建筑公司的老总,就这么背上一桩丑闻。
护士接受采访,特别感谢了沈越川,外界这才知道,沈越川是这家医院的负责人。
沈越川不顾合作利益,维护医院护士的人身安全和权益,得到了无数称赞,网络口碑和被口水淹没的曹明建天差地别。
曹明建实在气不过,爆料沈越川光是主治医生就有好几位,咬定沈越川病得很严重,甚至恶毒的猜测沈越川也许无法活着走出医院了。
媒体向陆氏求证,陆氏只是回复,沈越川目前的情况很好,感谢大家关心。
媒体刁钻的问:以后呢,沈越川以后也会这么好吗?他到底得了什么病,会不会康复?
陆氏没有回答媒体的问题,曹明建更加肆无忌惮,煞有介事的提醒网友,沈越川也许是患了绝症,陆氏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萧芸芸差点气哭,要去找曹明建,却被沈越川拉住了。
“为什么不让我去找他?”萧芸芸气呼呼的说,“我要带叶落去揍他!”
“曹明建已经康复出院了,你去哪里揍他?”沈越川笑了笑,“我都不生气,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萧芸芸真正生气的,是“绝症”两个字。
她最害怕的,就是专家团队对沈越川的病束手无策,曹明建居然诅咒沈越川的病是绝症。
就像叶落说的,揍他一顿都算轻的!
萧芸芸抠着沙发,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想起来:“曹明建住院,是住在肾内科?”
“嗯。”沈越川盯着萧芸芸,“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萧芸芸笑了一声,拿过沈越川的笔记本电脑,边打开边说,“我就是隔空提醒一下曹明建,肾不好不是小事,回家要注意休养,既然‘不行’就不要过度用肾。”
琢磨了一下萧芸芸的最后一句话,沈越川才发现,小丫头年龄小小,懂的倒是不少。
他劈手夺过电脑,发现萧芸芸已经退回桌面。
他拧着眉看向萧芸芸:“你在网上说了什么。”
“放心。”萧芸芸笑了笑,“我有分寸。”
下午,关于曹明建肾虚、住院是为了治疗某方面功能的消息,在网络上沸沸扬扬的传开。
因为非礼护士,网友对曹明建本来就没有好感,看见这种新闻,大家自然十分乐意调侃曹明建。
短短几个小时,曹明建“不行”的表情包都出来了。
曹明建终于感受到来自网络世界的“恶意”,只能打电话向沈越川和萧芸芸赔礼道歉。
萧芸芸冷哼了一声:“道歉没用,我要你用自己的名义,澄清越川的病情,告诉大家你只是恶意造谣。”
“好好。”曹明建根本不敢拒绝,“萧小姐,只要你高兴,我做什么都行!”
曹明建总算明白了,整个陆氏,第一不能惹的是苏简安,第二不能惹的就是萧芸芸。
惹了苏简安,会被陆薄言整死,而陆薄言的手段,大概没有人想尝试。
惹了萧芸芸,会被萧芸芸亲手整死,小丫头的手段虽然没有陆薄言毒辣,但是阴啊,太阴了!
沈越川挂掉电话,看向萧芸芸:“不生气了。”
萧芸芸撇了撇嘴:“曹明建才不值得我从早上气到现在呢。”
几天后,沈越川接受第二次治疗。
这次从手术室出来,沈越川的脸色比上次更白,昏睡的时间也比上次更长。
萧芸芸心里针扎似的疼,纠结的看着宋季青:“你上次跟我说,下次治疗会更疼,不是开玩笑啊?”
宋季青说:“不是啊,我是认真的。”
萧芸芸:“……”
看着萧芸芸一副要哭的样子,宋季青一阵失神,想起那个永远都不会哭的小暴力,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笑了笑:“放心,这次疗效理想的话,越川下次会好受很多。”
结果是,沈越川这次的疗效比所有医生想象中都要好,不需要医学仪器精密检查,光是肉眼都能看出来沈越川好了不少。
萧芸芸高兴得想给宋季青和Henry一个拥抱,可是她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就被沈越川阻止了。
沈越川说:“要抱,你也应该抱我。”
萧芸芸很听话,扑进沈越川怀里:“沈越川,你要一直这样。”
一直这样,越来越好。
沈越川吻了吻萧芸芸的发顶:“好。”
又观察了一天,Henry告诉沈越川,如果他想出院的话,可以回家住几天,中间没有不舒服的话,可以等到下一次治疗再回来。
萧芸芸问:“下一次治疗是什么时候?”
“半个月后。”Henry说,“目前来看,治疗对越川是有效的,但是也不能太频繁,要给越川一个恢复期。”
沈越川牵住萧芸芸的手,说:“收拾东西,我们今天就回家。”
萧芸芸没有意料中那么兴奋,挣开了沈越川的手,看着他说:“你不要出院。”
她的眸底,隐藏着担忧和不安,仔细看,还有一丝后怕。
沈越川都明白,握住萧芸芸的手,柔声安抚道:“芸芸,我好一点了,回家没问题。”
萧芸芸还是摇头,“万一你又像上次一样晕倒,怎么办?”
“我向你保证,不会。”沈越川说,“就算真的发生那么糟糕的事情,还有宋季青在楼下,你可以放心了?”
“……”
萧芸芸抿着唇不说话。
她也想回家,可是,脱离了Henry和专家团队的监护,她放心不下。
沈越川见萧芸芸有所动摇,俯下身,凑到她耳边放了一个大招:“在医院,很多事情不方便,我们回家几天,嗯?”
“轰——”的一声,萧芸芸双颊炸红,看了眼站在一旁的Henry,恨不得把头扎进沈越川的胸口。
沈越川揉了揉萧芸芸的脑袋,笑着安抚她:“放心,Henry听不懂。”
萧芸芸抓着沈越川的衣襟,咬着唇说:“回家可以,但是,一有什么不舒服,你必须马上回医院。”
“好。”沈越川吻了吻萧芸芸,别有深意的说,“不过,这次回家,我应该不会有什么不舒服,只会……”
他没有说下去,但萧芸芸似乎知道他的潜台词,脸红得几乎可以点火。
下午,两人收拾好东西,先去丁亚山庄。
路上,萧芸芸的心情出奇的好,和沈越川东聊聊西侃侃,后来却注意到沈越川的话越来越少,时不时就盯着车子的外后视镜看。
后视镜有什么好看的?
萧芸芸伸出双手,捧住沈越川的脸:“越川,你是不是累了?”
“没有。”沈越川搂住萧芸芸,低眸凝视着她,“你刚才说到哪儿了?”
“唔,我说到……”
萧芸芸接上她刚才没有说完的话,说得十分投入,没有注意到几分钟后,沈越川的目光又投向后视镜。
这次,沈越川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
两人到陆家,苏简安已经准备好一顿丰盛的庆功宴,大部分都是沈越川和萧芸芸爱吃的菜,当然少不了萧芸芸最爱的小笼包。
饭后,沈越川叫陆薄言:“去一趟书房。”
进了书房,沈越川顺手把门关上。
陆薄言隐约意识到事情也许不简单,问:“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沈越川点点头:“刚才从医院回来,我发现从医院门口开始,一直有人跟着我和芸芸。”
陆薄言蹙了蹙眉:“康瑞城?”
“确实是康瑞城的跟踪手段。”顿了顿,沈越川话锋一转,“不过,我想不明白,康瑞城为什么还要跟踪我?”
他还在陆氏上班的时候,康瑞城确实有理由对付他。
可是现在,他已经离职,还是一个病人,对康瑞城没有任何威胁,康瑞城没有理由跟踪他。
不过,当时车上还有萧芸芸。
陆薄言很快就明白沈越川的担忧:“你怀疑康瑞城的目标是芸芸?理由呢?”
“芸芸的身世,我们应该去查一查。”沈越川说,“根据案件记录,芸芸的父母是澳洲移民。可是除了这一点,警方查不到任何其他线索,连他们的父母都查不到,你不觉得奇怪吗?”
确实奇怪。
两个成年人,不管怎样,总会有亲人在世的。
可是,车祸发生后,萧芸芸彻底变成孤儿,澳洲警方根本联系不到她父母的任何亲人。
“还有一件事。”沈越川看了看陆薄言,凝重的接着说,“我查过芸芸父母的车祸,手段……跟陆叔叔的车祸很像。”
“什么?”
陆薄言瞬息之间眯起眼睛,语气像从窗外刮过的寒风,阴冷中夹着刺骨的寒意。
沈越川打开平板电脑,调出一份文件,让陆薄言自己看。
看完,陆薄言立刻让穆司爵去查萧芸芸父母的身份。
沈越川说的没错,那场车祸,和康瑞城制造他父亲车祸的手段如出一辙。
可是,萧芸芸的父母去世那年,康瑞城年龄还小,应该是康家其他人的手笔。
如果芸芸的父母不是单纯的移民,那么康瑞城盯上芸芸,一定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芸芸身上,有康瑞城想要的东西,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陷入险境。
陆薄言叮嘱沈越川:“这段时间,不要让芸芸一个人外出。”
“我知道。”顿了顿,沈越川说,“我明天回公司上班。”
陆薄言知道沈越川是为了萧芸芸,想了想,还是嘱咐:“跟芸芸解释清楚。”
如果芸芸误会是他叫沈越川回公司上班的,小姑娘一定会找苏简安告状。
到时候,他就是再长一张嘴巴也解释不清楚。
陆总拒绝当恶人。
Henry特别叮嘱过,沈越川做完治疗的四五天之内,都是恢复期。
萧芸芸牢牢记着,一回公寓就催着沈越川休息。
沈越川给了萧芸芸一个绵长的晚安吻,搂着她躺到床上,很快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萧芸芸才知道沈越川为什么那么听话。
天刚亮不久,萧芸芸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沈越川穿着一身正装站在床边,正在整理领带。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端详了沈越川一番,肯定的点点头:“很帅!不过,你穿成这样,要去哪里?”
“公司。”
沈越川的语气十分平静,似乎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萧芸芸却像听到什么爆炸性的消息,跳下床拦着沈越川:“不准去!”
不等沈越川解释,萧芸芸就抢先接着说:“你的病才刚刚有起色,Henry说过你要多休息,你不能去公司上班,除非你把我打晕!”
“没那么严重。”沈越川扣住萧芸芸的后脑勺,把她带向怀里,安抚性的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只是去公司处理一点事,不是回去上班的。”
萧芸芸怀疑的看着沈越川:“真的吗?”
“你可以怀疑我。”沈越川话锋一转,“不过,你想一想,薄言可能同意我回去上班吗?”
“……”嗯,确实不太可能。
考虑了一番,萧芸芸选择相信陆薄言,问沈越川:“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沈越川不动声色的说:“吃完早餐,我送你去丁亚山庄,免得你一个人在家无聊,下午再去接你回来。”
“好吧。”
想到相宜和西遇两个小家伙,萧芸芸总算高兴了一点。
早餐后,两人到丁亚山庄,发现陆薄言还在家,而这个时候离他的上班时间,仅剩十分钟。
萧芸芸溜到苏简安身边,意外的问:“表姐夫居然也会翘班啊?”
苏简安一脸无奈:“他要走的时候,相宜突然哭了,谁抱都不行,只有他抱才不哭。”
萧芸芸笑了笑:“别说,表姐夫抱小孩的时候更帅!”说着,她的思路又跳脱了,“不知道沈越川抱自己的小孩是什么样的……”
苏简安笑了笑,若有所指的说:“生一个不就知道了?”
按照萧芸芸的性格,这种话她完全可以毫无压力的接下去。
可是,她居然红着脸,什么都没有说。
苏简安很快就明白过来什么:“芸芸,你和越川还没有……?”
萧芸芸摇摇头,失望的长长叹了口气:“表姐,我现在才发现,男朋友自控力太好,不一定是件好事。”
苏简安深感赞同的点点头,“前期自控得有多好,后期失控起来就有多可怕。”
这是,经验之谈。
萧芸芸一时没听清苏简安的话,递给苏简安一个茫然的眼神,苏简安却只是神秘秘密的笑了笑,什么都没有再说。
这时,陆薄言抱着相宜走过来,说:“睡着了。”
苏简安看了看,小姑娘果然睡的正香,她小心翼翼的抱过来,“我抱她上去,你去公司吧。”
看着苏简安把女儿抱上楼,陆薄言才和沈越川一起出门。
一到公司,穆司爵就打来电话。
陆薄言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办公桌上,直接问:“查清楚了?”
“嗯。”穆司爵说,“芸芸的亲生父母,真实身份是国际刑警,当年他们利用移民的身份做掩护,跟踪调查康家的基地,最后查到了,可是在带着芸芸返回国际刑警总部的途中,遭遇车祸。”
“车祸是康家人制造的?”陆薄言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是康晋天。”穆司爵说,“这个人是康瑞城的叔父,也是当年掌管康家基地的人。另外,阿金告诉我,昨天康瑞城联系了康晋天,打听芸芸父母车祸的事情。”
康瑞城果然盯上萧芸芸了!
沈越川的声音骤然降温:“康瑞城怀疑什么?”
“康瑞城不是怀疑,而是害怕芸芸的父母留下基地的线索,所以派人跟踪芸芸。”穆司爵说,“越川,你最好和芸芸的养父联系,确认车祸之后还发生了什么,我怀疑萧国山隐瞒了一些事情,需不需要我帮你查萧国山的联系方式?”
沈越川最害怕的,是萧芸芸卷进他们和康瑞城的恩怨里。
可原来,萧芸芸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和这场恩怨扯上关系,这么多年过去,康家的魔爪还是伸向她。
沈越川的手攥成拳头:“我们这边不方便,你来查。”
这种事对穆司爵来说,易如反掌,不到三分钟,沈越川的手机就收到一条短信,上面显示着一串号码。
沈越川按照着那串号码拨出电话,向萧国山表明身份后,直接问当年车祸的事情。
萧国山应付着沈越川,却不提当年那场车祸,似乎是信不过沈越川。
越是这样,沈越川越能确定,萧国山确实有所隐瞒。
沈越川迅速冷静下来,争取萧国山的信任:“叔叔,芸芸的亲生父母并不是简单的澳洲移民,他们还有另一层身份,那场车祸也是人为设计,你只是恰巧被利用了。”
“那场车祸果然不是意外?”萧国山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冷肃,“年轻人,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具体怎么回事,叔叔,你还是不要知道最好。”沈越川说,“现在,芸芸可能有危险,我需要知道车祸后,你有没有隐瞒什么事情,才能保护芸芸。”
萧国山叹了口气,“我确实隐瞒了一件事情。”
沈越川追问:“什么事?”
萧国山沉默了片刻才说:“我收养芸芸后,曾经收到过一封匿名信,寄信人拜托我好好照顾芸芸。”
沈越川蹙了蹙眉:“寄信人有没有说他是谁?”
“没有,不过,从他的语气来看,我感觉他是芸芸的亲人。可能是由于某种原因,他不方便露面收养芸芸。”顿了顿,萧国山又接着说,“还有,那个人的身份应该不简单。”
“叔叔,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沈越川很疑惑。
“按照当时的法律,我算违规驾驶,车祸后我应该判刑的。”萧国山说,“可是,我决定领养芸芸后,警方突然没有再找我,应该是寄信的那个人帮我摆平了一切。”
“后来,寄信人出现过吗?”沈越川问。
“没有。”萧国山说,“我一直以为,那个人会来把芸芸领回去,可是他一直没有出现。其实,我也一直有种感觉,芸芸父母的车祸不简单,事情终有一天会再度爆发,这一天果然来了,芸芸真的有危险吗?”
“我会保护芸芸,你可以放心。”沈越川说,“还有两件事,萧叔叔,我希望你告诉我实话。”
“你说。”
“车祸发生后,你没有离开现场,那你有没有注意到,芸芸的父母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沈越川问,“或者,芸芸的父母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他们根本来不及有什么举动,那是我见过最严重的车祸,他们当场就毙命了。”萧国山想了想,接着说,“他们唯一留下来的东西,就是芸芸身上那个福袋,可是我打开看过,里面只有一张平安符,还有一颗珠子。”
沈越川拿起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下“福袋”,又随手画了一个圈,把“福袋”两个字圈起来,接着问:“车祸之后,你领养芸芸之前的这段时间,芸芸由谁照顾,有什么人接触过芸芸?”
“那几天时间,是福利院的人负责照顾芸芸。”萧国山说,“至于什么人接触过芸芸,我不能确定。”
“我知道了。萧叔叔,谢谢你。”
沈越川挂断电话,冲着陆薄言摇了摇头。
这通电话,并不能确定萧芸芸身上有没有线索。
从萧国山的话听来,车祸发生后,芸芸的亲生父母应该没有机会在她身上留下线索。
就算芸芸的父母预感到自己的返程不会顺利,提前留下线索,萧芸芸在福利院的那几天,也有可能被国际刑警的人接触过,就算有线索也早就被取走了。
但如果真的有线索,康家的基地应该早就被端了,康晋天和康瑞城不可能有今天的势力。
这样看来,萧芸芸的父母没有留下线索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但也只是可能。
一切都是未知数。
陆薄言看了眼被沈越川圈起来的“福袋”两个字,疑惑地扬了扬眉:“什么意思?”
“萧叔叔说,这是芸芸的父母唯一留下来的东西,现在我的公寓里。”沈越川说,“可是,萧叔叔拆开看过,里面只有一张平安符和一个珠子。”
“你马上回去,把这个东西拿给穆七。”陆薄言说,“这是芸芸的父母唯一留下的东西,不管里面有没有线索,对芸芸来说都是烫手山芋,把东西给穆七,让康瑞城去找穆七。”
沈越川盯着陆薄言看了一会,笑了一声:“要不是芸芸现在有危险,我真想夸你两句——太阴险了。”
陆薄言淡淡的提醒沈越川:“康瑞城有可能让人硬闯你的公寓找东西,你现在联系穆七,让他带人过去,应该还能截住康瑞城的人。”
沈越川这才反应过来,爆了句粗口,拿起手机拨通穆司爵的电话,边迅速说着什么边离开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