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个疯子！”赵玉的手机里赫然传来了老丈人苗坤的惊讶声，“你怎么想的到底？我已经再给你们找关系了，你为什么要按手印……为什么啊到底？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让你等着我！你为什么不等呢？”
“行了！”赵玉冷冷地说道，“老丈人啊，我虽然猜不透这其中的奥妙，但我可以感觉得出来，你在这件事里面，也绝对没起什么好作用！”
“嗯？什么？”苗坤一愣，“你什么意思？哦……明白了，既然你问，那我就告诉你吧，我和黎婧的确有那么一层微妙的关系，我年轻的时候和她母亲搞过对象，但是没成！所以……”
“别说了！别说了！”赵玉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对我满嘴谎言的时候却还能那么自我良好？难道……你们以为我破了无头女尸案和恶魔案，都是全靠运气吗？老丈人啊，我了解你的好意，但没人可以在我赵神探面前自作聪明的！”
“嗯……你……这是……”苗坤开始支吾，而支吾的原因明显因为心虚。
“你们把我想象得太简单了！呵呵……”赵玉冷冷一笑，“虽然我不了解内情，但我至少知道两点。第一，特勤处是保密单位，保密单位的组织纪律性，绝对比任何一个单位都要强；
“第二，我不知道你的级别到底有多高，但我相信，黎婧一个年纪轻轻的女队长，是绝对比不上你的！她就算跟你有私人恩怨，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得罪你！”
“嗯……这……这两点有什么关系？”苗坤纳闷。
“怎么？还让我继续说吗？”赵玉冷冷说道，“你知不知道，你之前给我打的那个电话，时机有多么玄妙吗？”
“你……”
“老丈人！”赵玉郑重说道，“摆明了，黎婧千方百计地想把我排挤出特调组，并不是她一个人的自作主张！再往深处，我也不想猜了……你觉得，她的上司会是谁呢？”
“嗯……不，不是的！”苗坤赶紧澄清，“那个傲娇女天生个性使然，她一直在质疑特勤处的体制，和我存在分歧，所以……”
“行了，我不想再在这件事上深究了！”赵玉说道，“我还有要紧的任务要办！我还要去寻找宝藏呢！”
“嗯……好女婿，听我一句行吗？就一句！”苗坤忽然央求道，“我不知道你看没看过宝藏资料，你但凡还有一点理智，你就会看明白，那不是简单的寻找一批宝藏，或是侦破一件案子！单凭你们的实力，是掌控不了的！
“听我的，退出吧！你不是想要破华云山灭门案吗？我可以帮你申请权限，马上立案重启行不行？”
“老丈人！”赵玉淡淡地问道，“你说，为什么特勤处给我们的限期令偏偏是两个月呢？两个月以后，正好是我和喵喵的订婚仪式！你说，这是不是挺巧的呵？”
“嗯……你……”苗坤无言以对。
“呵呵……看来啊，有些人本来是出于好心，但最后却搞了一个弄巧成拙，好心办了坏事啊！”赵玉淡然笑道，“可是……不管是谁，他们终究还是不了解我赵玉啊！我赵玉就是那么个浑人倔人，怎么，一份宝藏资料和一份保密协议，就想要吓唬住我吗？
“老丈人啊！你太小看我了！”赵玉脸上现出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慢，“我命由我不由天！有时候，人的能力全都是被逼出来的！这单买卖，我特么接了！不为别的，就为了让那些轻视我，看不起我的人，重新认识一下我！
“我知道，我可能因为这件事碰个头破血流，甚至面目全非，但是……”赵玉重重说道，“我是不会后悔的！有些事，只有做过才会知道！”
说完，赵玉不等苗坤作何反应，直接挂掉了电话。
“啊？老大……”崔丽珠听到了赵玉的说话，急忙冲过来问，“不会吧？你怀疑，这一切都是你老丈人从中作梗吗？怎么可能呢？难道他还对你娶他女儿有意见？”
“错！”赵玉摆手说道，“正相反，他只是为了我们好而已！”
“啊？为什么？”崔丽珠纳闷。
“黎婧趁机把我排挤出局，我就不用再参与宝藏案了，当然是为了我好了！”赵玉说道，“当然，还有为了他的女儿。苗英那边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他担心苗英结案之后会过来跟我汇合，一起调查宝藏案！那样一来，等于我们两个又身处危险之中，作为一个正常的父亲，他当然不希望看到了！
“只不过……他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赵玉说道，“他没想到，一队专业的特工非但没有把我解决，反而被我打了一个满地打滚！这样一来，他的计划就全乱了！”
“哦……”崔丽珠点头，然后又皱眉，“可是，那限期令是怎么回事呢？看不懂了又！”
“限期令的事，我也想不通！”赵玉摇头，“或许，是他们想要吓唬吓唬我，让我知难而退！或许，老丈人希望我为了苗英而放弃危险；也或许，是给我一个锻炼的机会，将来找借口把我调到特勤处！当然，还有一种最大的可能，那就是……”赵玉顿了一下，拍着胸脯傲娇地说道，“因为在我身上发生的奇迹太多太多，他们想让宝藏案也沾沾我这个福星的福气吧？”
“我切……”崔丽珠脑门布满黑线。
“不过，至少有一点大家不用担心！”赵玉说道，“有我老丈人在，限期令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当然……”赵玉转身冲众人说道，“这件事非比寻常，如果你们谁想退出，我是绝对不会为难的！”
“组长！”话音刚落，李贝妮忽然拿着计算机对赵玉说道，“我计算了一下，抛去其他宝藏不论，单说那剩下的19箱黄金，如果我们能够找到的话，那么按照目前最低系数奖金来算，我们每人会得到至少一亿一千五百万的奖金！所以，你赶紧把保密协议给我吧！我可不想错过这样一个发大财的好机会！”
“我咔？是吗？”张景峰闻言眼珠子都红了，抢在李贝妮前面举手示意，“也算我一个！”
“我也签！我也签！”刘占兵和许海亦是争先恐后。
“都别拦着！我先签！”崔丽珠急忙推开众人，抢过赵玉的手机，“我还想要我那大房子呢……”
……
同一时刻，遥远的新西兰惠灵顿。
刚刚放下电话的苗坤，显得局促不安。
“长官，您没事吧？”一个留着小平头的年轻小伙子担心地问道，“您别担心了，两个月很快就会过去的，到时候，他就会明白您的一番苦心了！”
“耀祖啊！”苗坤抽出一根雪茄烟，对年轻人说道，“你说，我女儿，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疯子呢？我就不明白了，一队经过专业训练的特工，居然会被他给打成那副奶奶样！这……这也太讽刺了吧？”
“嗯……”年轻人皱眉道，“这个应该不稀奇吧？您忘了，上次火锅店……嗯……”
看到苗坤瞪眼，小伙子急忙转移话题：“您放心，我一定会加派人手，全力配合和保护姑爷的！您没发现吗？他这种不服输的精神，跟您很像呢！这应该是件好事吧？”
“呵呵……小子……”苗坤狠狠抽了口烟，“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不过，你说得不对，这小子的心比我想象得还要大得多！我现在越来越期待，他在宝藏案之中，到底会有怎样的表现了！”
晚间8点，奉平警局案情分析室内，赵玉带着他的组员，正在分析有关宝藏案的资料。
由于之前的办公室已经毁于一旦，他们只得换到了警局的专业案情分析室中来。
“这件事……真是太奇怪了！”面对着写满资料的白板，崔丽珠表示出自己深深的疑惑，“这么说……名单上的那些人，根本就是历年来帮助特勤处调查宝藏的专家了？”
“对！”李贝妮向众人介绍道，“这16个人都是来自各个领域的专家，从上世纪60年代开始，他们陆续参与过黄金宝藏的调查工作，全都签过正式的保密协议。”
“60年代开始……”刘占兵问道，“那么……60年代之前呢？”
“这个资料上没有显示！”李贝妮摇头说道，“只是在几份调查报告之中有提到过，自建国以后，相关部门一直没有停止过调查！我猜，应该是因为部门分工整合的缘故，所以出现了缺失吧？但也不排除，黎婧给我们的资料不全。”
“陆陆续续……”崔丽珠指着那16个名字，问道，“除了后面的5个，前面的11个，都可以确认是自然死亡吗？”
“是的！”李贝妮点头，“资料上清楚得显示着，前面11位专家均属自然死亡，并非谋杀！”
“那……后面的5个人怎么说？”崔丽珠又问，“确认是谋杀了？”
李贝妮微微点头：“只是怀疑！袁俊成、李世江、顾西来、白文华和邵军，根据资料显示，这5个人确实存在他杀嫌疑，但讽刺的是，这份文件竟然是我亲手起草的！也就是说，直到我们特调组发掘出此事的时候，特勤处才开始正式关注！”
“搞什么啊？”崔丽珠看了赵玉一眼，皱眉，“明知道这些专家如此重要，为什么不派人保护一下呢？”
“不是这样的，这几位老专家参与宝藏调查都属于顾问的性质，其实他们已经退休很久很久了！”李贝妮说道，“而退休之后，按照保密协议，他们再无参与任何跟宝藏相关的调查。”
“那也不行啊！”崔丽珠摊开双手，指着白板上的5个人名说道，“这5个人可不是一起死亡的，前后有好几个月的时间，特勤处的人都是吃闲饭的吗？死了一个可以认为是意外，但死了第二个，第三个，还不能引起关注吗？”
“这个问题……恐怕只能去问特勤处了！”李贝妮摇头，“但是，根据我对资料的分析，这件事被他们被忽略掉，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哦？为什么？”崔丽珠问。
“因为时代不同了！特勤处一直在尝试新的方法和途径！”李贝妮把大屏幕打开，指着一份文件资料解释道，“你们看，自从9年前，这些专家便不再为特勤组服务了！他们都有各自的工作和生活，寻找宝藏，只是他们当年参与过的一个项目而已。”
“是啊！”许海说道，“虽然不太了解，但可以想象得到，特勤处是不可能耗费那么多精力，去长期保护或监视这些老专家们的！”
“最关键的是，”李贝妮又打开一份原始资料，继续自己的论点，“宝藏并没有找到！所以，特勤处也没有必要太过担心，有人会去打这些专家们的主意。而且，以前也从来没有出过类似的先例！”
“对呀！”张景峰一拍脑袋，“那这事可就奇了怪了！凶手到底想要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呢？”
“的确，还使用了专业的吐真剂……”刘占兵皱眉，“老专家们也不知道宝藏藏在哪里，那还能从他们嘴里得到什么？”
“哎？”崔丽珠蓦地瞪大眼睛，神秘地说道，“你们说，会不会……这5个老专家有什么猫腻啊？比如……他们留了一手？他们明明已经发现了关于宝藏的重要线索却没有上报，后来被人知道了，所以要他们说出实话，然后再杀人灭口！？”
“这种事情的可能性太小了！”李贝妮摇头，“此宝藏非同寻常宝藏，但凡是个有智商的人都会明白，宝藏是属于国家的，没人能据为己有！再说，这些老专家都是思想过硬的老同志，他们绝对不会做出那样幼稚的事情的！”
“啧啧……”张景峰皱眉，“那……还能是什么原因呢？吐真剂，还有一种最先进的杀人药，凶手……想要干吗？”
“除非……”刘占兵摇晃着脑袋说道，“除非……这些老专家身上有什么重要的资料，或是藏宝图之类的东西，他们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些东西和宝藏有关，但凶手却知道。所以，凶手要逼他们说出来，然后杀人灭口！”
“哎？”张景峰眼睛一亮，“别说，这样还真挺说得通的！听上去，好像电影一样，很有刺激感嘛！”
“可是……”李贝妮皱眉，“文件上说得清楚，专家们退出的时候，特勤处是不可能让他们带走资料的！而且，特勤处还有一套专门的监察系统，如果这5位专家在离开之后还有涉及到宝藏事宜的话，一定会有所察觉的！”
“这么说……这条思路也不对了？”刘占兵遗憾摇头。众人亦是越发感到此事的蹊跷古怪。
“9年！”许海掂量着问，“老专家们已经离开了9年，那这9年里，宝藏归谁调查呢？有没有聘用什么新的专家？”
“没有！”李贝妮说道，“特勤处主要从高科技入手，还有一些国际层面的消息。我从他们的报告中可以看出一种明显的无力感，你们想啊，既然80多年都没找到，人们不得不换个思路去思考了！或许，那些宝藏都是子虚乌有，亦或者早已毁于战火之类……”
“可别，要是宝藏根本不存在，那咱们岂不是在做无用功？哎呦……”崔丽珠心疼地说，“可惜了我的豪宅啊！嗯……”
这时，崔丽珠忽然看到赵玉神情凝重地看着白板，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问题。好奇之下，她便拉了一下赵玉衣角，问道：“老大，你想什么呢？”
“嗯……”赵玉眼睛不眨地看着白板说道，“不知道……你们发现了一个问题没有？你们看……特勤处的名单，和陶香的名单，顺序可是一模一样的啊？”
“哦？”李贝妮第一个反应过来，忙说，“特勤处的名单，都是按照专家聘用的先后顺序书写的！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呢！”
“哦……既然这份名单来自于特勤处……”崔丽珠忽然明白过来，“老大，你的意思，是我老爸是从特勤处偷来的名单吗？”
“我咔，不愧是贼王啊，特勤处都敢偷！”许海惊讶。
“不！”谁知，赵玉却摇头说道，“我感觉，这件事可能比我们想象得要复杂！看来……我不得不认真考虑一下，黎婧之前说过的那句话了！”
“哦？什么话？”崔丽珠忙问。
“小崔啊！”赵玉转回身，认真地盯着崔丽珠，意味深长地说道，“说说吧，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老实交代呢？”
虽然奖金保守估计在一亿以上，但特调组的人全都知道，那只不过是李贝妮提出的自我安慰而已。
80年倾国之力都找不出来的宝藏，怎么可能被他们区区几个刑事厅特调员找到呢？
所以，不管赵玉提不提醒，大家全都明白，侦破5名专家的被杀案，找到凶手，才是他们的关键任务！
只有找到凶手，才有可能获得关于宝藏案的新线索。到时候，就算仍无可能找到宝藏，也至少能向特勤处交上一份还算合格的答卷。
因此，当调查伊始，赵玉等人的重点，便一直放在了杀人案件的侦破上！毕竟寻找杀人凶手，才是他们的本职工作。
可是，关于本次专家被害一案，也明显存在着前所未有的困难！不管是老专家们离奇的死亡方式，还是扑朔迷离的被害原因，都给这次案件蒙上了一层难以揣测的阴影。
资料上显示，当特勤处发现5 名专家的死亡存在谋杀嫌疑之后，已经展开了一波深入侦查，然而，纵然他们使用了最先进的调查手段，却并没有获得什么明显的线索。
可想而知，既然能够躲过特勤处的追踪调查，那么凶手的能力必然非同小可。这对于级别更低一些的刑事厅来讲，无异于难上加难。
思来想去，赵玉认为，如果想要破案，还需要从杀人原因上入手，唯有查明了5名专家因何被害，才有希望让调查继续下去。
而如果想要查明原因，那份贼王名单显然十分重要。所以，赵玉这才把目光，转向到了崔丽珠的身上！
“啊？什么意思？”崔丽珠吓了一跳，急忙双手合十，急急辩护，“老大，你可要凭着良心说话啊！我真的已经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给你们了！如果还有隐瞒，天打五雷轰，撬门就让人逮住！”
“去去去……”赵玉皱眉，认真说道，“说正经事呢！我的意思，不是你还有什么事情隐瞒没报，而是或许有什么细节，是否被你忽略了呢？
“黎婧说得对啊，毕竟……你是这个世界上和贼王最为亲近的人，虽然他什么事情都不跟你商量，但是……如果你仔细回忆一下的话，会否想起一些曾经被忽略的重要细节？”
“嗯……你……你这么说的意思……难道……”崔丽珠明显有些不好接受。
“唉！”赵玉转过身，再一次看向案情白板，意味深远地说道，“其实，我对你们这个行业，还是稍微有些了解的！如果是小偷小摸，小打小闹，或许可以实现单独作案！但是……如果到了贼王这个级别，那是必然要有同伙的啊！
“小崔，你仔细想想，就陶香以前犯过的那些大型偷盗活动，他一个人真的能够完成吗？”
“你的意思……是我老爸还有同伙！？”崔丽珠惊讶，眼睛顿时瞪得老大。
“不仅仅是有同伙……”赵玉琢磨道，“这个同伙或许还很不一般！小崔，你回答我，一件重大盗窃案的实施，最难的是哪一个环节？”
“嗯……”崔丽珠眼珠一转，立即回答，“这还用说吗？当然是获取消息了！信息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得不到确实的消息，那空有一身本领，也不知道去偷什么啊？”
“对！”赵玉点头，“依靠陶香的本事，实施盗窃行动并不是最难的！最难的，而是如何获得详实可靠的消息！”
“嗯……所以……所以……”崔丽珠认真回忆，感觉血液开始渐渐变热。
“我们……”赵玉沉吟了一下，对众人说道，“我们要把陶香以前做过的大案拿出来好好分析一下，看一看，他是否真的有这么一个消息灵通的同党？
“另外……”他又对崔丽珠说，“你把你和陶香以前居住过的具体位置写出来，我要派专人去现场勘查，看看那里是否还有陶香留下的别的什么东西？”
“哦……好……好……对了！”崔丽珠忽然想起什么，“我在晋平的那间出租屋里，还有我老爸以前留下来的一些东西……”
“好！”赵玉点头，“我待会儿就去通知李落云！还有……”赵玉拍了拍崔丽珠的肩膀，“接下来，我需要你静一静心，把你和陶香过去生活的点点滴滴再仔仔细细地回忆一下。
“这一次，比咱们上次寻找宝石的时候还要详细，任何一个细小的表情和动作都不要放过！尤其是……”赵玉微微一顿，道，“你们父女俩在黄金城时的往事，你仔细回忆一下，你们当时都接触过什么人没有？你老爸的同伙，有可能曾经进入过你的视线，但你却没有察觉！”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崔丽珠用力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回想的！其实……以前我也怀疑过我老爸可能有什么厉害的团队或是同伙来着，只不过从未仔细梳理过！”
“对！从获取消息到实施盗窃，再到最后的销赃，纵然是贼王，一个人也是不可能控制一个完整的盗窃链条的！”赵玉欣慰点头，“如果我们能找到一个了解陶香的人，或许就能搞清楚，那份名单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崔丽珠答应之后，立刻拿起纸笔，去按照赵玉所说工作去了。
看着态度积极的崔丽珠，李贝妮悄悄走近赵玉，小声问道：“师兄，你是不是怀疑，陶香的那个同伙也是系统内部的人啊？不会也是特勤处的吧？”
“行啊贝妮！”赵玉莞尔赞叹，“看来，我这次果然没有找错人嘛！不错，我的确有过这样的怀疑，陶香最辉煌的时候，经常神出鬼没，犯下一桩又一桩令人不可思议的盗窃案。我觉得，如果背后没有高人帮忙，不应该一直逍遥法外的！
“只不过，是不是特勤处的，可就不好说了！”
“我也认同你的判断！陶香应该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正因为他这个神秘同伙身份隐秘，所以他才连崔丽珠也不告诉的！”李贝妮认真思索道，“或许，名单就是这个神秘同伙搞到的，要么是他们合伙寻找宝藏，要么就是想要利用陶香的聪明才智……”
“贝妮啊，这些都只是猜测，我们还不能妄下结论。”赵玉摇头，“其实……如果把另一件案子也放进来一起观察的话，或许我们能够推测出一个大致的框架来！”
“哦？哪件案子？”
“宝石失窃案！”赵玉迈步来到一块空白的白板跟前，一面书写文字，一面对李贝妮说道，“你看，在泰米尔之星被盗之前，陶香一直顺风顺水，频繁犯下盗窃大案，私人金库，博物馆，钻石、黄金、艺术品……不管偷什么，都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然而，谁能想到，贼王的千年道行却最终毁在了宝石案上！买主黑吃黑，差点儿要了陶香的命，还致使他头部受创，最后变成了神经病！”赵玉分析道，“而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在宝石案中，陶香忽然启用了他失散多年的师兄李飞！贝妮，怎么样，发现了什么没有？”
“这……”李贝妮试图跟上赵玉的思路，但还是差了一步。
“我们假设，陶香真有一个了不起的同伙，既能得到消息，又能帮助陶香躲避警方追踪！那么……在宝石案之中，陶香为什么还要去找李飞帮忙呢？”赵玉提示。
“哦……出事了！”李贝妮恍然大悟，“要么，是陶香的神秘同伙出了事，要么就是他们发生了决裂，二人不再合作了！所以，陶香才会去找李飞帮忙！”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赵玉点头，“但我希望，是因为他们发生了决裂，这样，我们至少还有机会把这个同伙找出来。可如果这个人现在已经不在了，那名单的事，就再不好查了！”
“哎呀！”李贝妮心里咯噔一声，急忙激动地说道，“师兄，你说……如果陶香的名单，是这个神秘同伙给他的！那么……现在谋杀了那5位专家的凶手，会不会就是这个人呢！？”
“不是！”赵玉回答得非常肯定，“我之前已经想到过这一层，但我们不得不把年龄问题考虑进来，就算这个神秘同伙比陶香年轻一些，也已经是个60多岁的老人了！犯下如此缜密的杀人案件，恐怕力不从心啊！”
“可是……”李贝妮睁大眼睛，“我们也不能排除，这个神秘的同伙就是主谋啊！他自己不能动手，却是可以雇佣他人嘛！”
“嗯！”赵玉点头，“不过，想一想，这个人和陶香合作那么多年，应该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不差钱了吧？人的年纪也大了，再找宝藏，还有意义吗？就算找到了，怎么花？”
“两个可能！”李贝妮分析道，“第一个，这个人尚有良心，一心想要发掘宝藏，为国家做贡献；第二，他被人挟持了！有人发现了他的秘密，所以逼迫他来寻找宝藏！”
“嗯……如果真有这么一个神秘同伙……”赵玉再次点头，“那应该只剩下第二种可能了！如果真是为了国家利益，是不会去冒险杀人的！”
“对……可是……”李贝妮为难，“师兄，我们怎么才能把这个人找出来呢？”
“啧啧……”赵玉咂嘴，“要是能把吴秀敏调过来就好了，先给这个神秘同伙做个心理侧影！不过……嗯……我先试一试啊……”赵玉闭上眼，回忆着案情说道，“我觉得……这个人既然能获得那么多隐秘消息，又能帮助陶香摆脱警方追踪，那么他极有可能是咱们系统内部的高级人员，有着常人没有的权限。
“还有……这个人和陶香年纪相仿，按照年代推算，或许比陶香略小一些。
“此人非常富有，地位显赫！
“为人方面嘛……肯定是八面玲珑，人际关系非常好的那种人！认识很多高官领导，商贾巨富，跟他们谈笑风生，大方得体。
“另外，此人办事极为严谨，头脑灵活，至少不会比陶香差多少……还有……嗯……”赵玉努力思索，“6年前，也就是在陶香盗窃泰米尔之星之前的那个时间段内，这个神秘同伙可能出过什么事情，这才致使陶香请来李飞搭档……”
“嗯……这个……好像……嗯……”谁知，听到赵玉的非专业描述之后，李贝妮忽然怯怯地看着赵玉，嘴里一片支吾。
“怎么了？”赵玉明察秋毫，急忙问道，“有话就说，吞吞吐吐作甚？”
“嗯……那我可就说了啊……”李贝妮还是有点紧张。
“说啊！”
“那个……嗯……”李贝妮眨眨眼，弱弱地问了一句，“师兄，你老丈人在6年前，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情没有？”
“我靠！”
赵玉伸手欲打，李贝妮急忙伸手捂脸解释：“师兄，我只是瞎猜而已，你别当真！你的描述，实在跟你老丈人太像的啊！”
“你……”赵玉把手缩回来捋了捋头发，稍稍有点儿凌乱。他仔细想了一下，别说，自己刚才的描述简直就是为老丈人量身打造的，就好像在介绍苗坤一样！
但是……
这个念头仅仅停留了不到10秒，便被赵玉打破。开玩笑！苗坤怎么可能会是陶香的神秘同伙呢？
早在苗英很小的时候，苗坤便已经是海外特工了，他怎么可能跟贼王陶香扯上关系？这又不是在演电影，天底下，哪有这么白日见鬼的事情？
不可能！
不可能！！
赵玉一面摇头，一面苦笑，不管是于公于私，他都不认为这个惊人的猜测会是真的！尽管因为奇遇系统，许多看似不可能的巧合都有可能发生，但老丈人是陶香同伙的猜测，实在太过天方夜谭了！
只不过嘛……嗯……
当赵玉联想到自己之前被黎婧和萧航等人编排，再加上苗坤的特殊反应，以及最终得到的限期令……却又不得不让他心生疑惑，感觉心里怪怪的……
奶奶个熊啊真是……
他重重叹息一声，这件宝藏案，似乎从一开始，就出现了很奇怪的现象！不知道……这种现象，是不是真的预示着什么呢？
刹那间，赵玉又想起了自己之前开过的“坤兑”卦来，虽然那一卦已经结束了，可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加浓烈了。
“唉！”谁知，李贝妮指着白板上关于陶香的资料，竟然也重重地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道，“难怪人们都说，那颗神秘的泰米尔之星是命运之石呢！就是这块石头，改变了贼王的命运啊！师兄你说，如果他当年没有参与宝石盗窃案，现在……他会不会真的能把宝藏找到呢？”
……
夜半子时，赵玉居住的酒店房间内。
此案与往日不同，赵玉知道，调查才刚刚开始，他必须沉得住气才行。与其没日没夜的拼命工作，不如保持好自己的状态，随时可以做出最正确的思考和判断。
此刻，赵玉正在紧张局促地等待着12点的到来，在此之前，他今天开出的“艮兑”卦已经结束了，他得到了213%的完成度以及数件道具奖励。
回想今天的遭遇，赵玉感觉自己又被卦文深深得晃了一回，差点儿闪了腰。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艮兑”卦代表的是宝藏相关的线索，他会得到重要突破。
可实际上，此“兑”卦非彼“兑”卦，并不是代表着宝藏，而是他的奖金。原来，他今天得到了一笔来自于刑事厅下发的关于恶魔案的结案奖金，金额高达21万之多！
这笔奖金早就到了帐，可赵玉一直忙到最后才看到。
另外，他今天大战特勤队，还获得了宝藏案的调查权限，感觉更加对应一个代表地位的“震”卦更加合适。亦或者，他与黎婧发生恩怨，和萧航发生打斗，如果说“坎”卦或者“离”卦，乃至“乾”卦都不会感到太过意外。
然而，系统却偏偏开出的是代表案情的“艮”卦，这似乎就不太合理了吧？
不过……赵玉认真一想，他今天毕竟得到了特勤处的资料优盘，或许，今天的“艮”卦就是对应着这些资料？
也或者，今天的一番大战，根本不在系统的计划之内？纯属自己自找的吗？
嗯……
赵玉先看了看表，又看了看脑中系统，此刻距离开出新的一卦，已经很近了。他的心情无可避免地变得更加紧张忐忑，他非常清楚，这即将开出的一卦非常非常重要，将会决定着他未来的调查走向！
基于自己对系统尿性的了解，赵玉总觉得，这新开出的卦文里，冒出“乾”或“坤”卦的几率很大！
不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否还能应对？
谁知，就在赵玉等着开卦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赵玉不用接也能知道，在这个时候还会给自己打电话的人，肯定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了。
打开手机一看，果然是苗英打过来的。
在得到限期令之后，赵玉便已经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跟苗英讲了。
不过，事到如今，苗英的反应反而没有以前那么强烈了。因为她也十分清楚赵玉的尿性，不管到了哪里，要是不能惹出什么大事来的话，他也就不叫赵玉了！
电话里，苗英告诉赵玉，说她正在加紧赶工，争取早日过来与赵玉汇合。而且，她已经在安排人手替班，准备先把吴秀敏或曾可调过一个来给赵玉帮忙。
当苗英忽然提到吴秀敏的时候，赵玉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今天自己做出的嫌犯侧写来，一想起嫌犯侧写，他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个问题。
于是，在聊天的空当期，赵玉挑了一个合适的机会，向苗英问道：“喵喵啊，有件事想问你一下，大约6年前的时候，你家里没出过什么大事吧？”
767e;5ea6;641c;7d22;3010;4e91;6765;9601;3011;5c0f;8Bf4;7f51;7ad9;ff0c;8Ba9;4f60;4f53;9a8c;66f4;65B0;6700;65B0;6700;5feB;7684;7ae0;8282;5c0f;8Bf4;ff0c;6240;6709;5c0f;8Bf4;79d2;66f4;65B0;3002;
“你说什么呢？什么意思？”苗英不解，“什么才叫大事？我们家天天都在发生大事，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嗯……这个嘛……”赵玉解释，“你好好想想，主要是6年前，你老爸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嗯……或许，不只是6年前，更早一些也有可能！”
“喂，赵玉啊，你又哪根筋不对了？”苗英反问，“不是寻找宝藏吗？怎么突然间问到我老爸身上来了？哎？不对……为什么会精确到6年前？你……你到底在想什么？”
“嗯，好吧！”赵玉了解苗英那种打破砂锅的脾气，所以当下也不隐瞒，直接说道，“是这样的，我们怀疑，长期以来，贼王陶香一直有一个看不见的同伙！这个同伙有可能是系统内部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掌握着高级权限……”
就这样，赵玉把他的分析一字不落地告诉给了苗英，毫不隐晦地告诉苗英，自己担心老丈人会跟陶香扯上关系。
“哈哈哈……你真是太有才了！”谁知，听完之后，苗英竟然笑了，“亲爱的，你真不愧是大神探啊！咱俩还没订婚，这就先冲着老丈人下手了是吧？”
“开玩笑！”赵玉急忙解释，“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只是担心而已，如果我真的怀疑他，那还会傻到跟你这个当女儿的说吗？”
“好！”苗英笑道，“既然这样，我倒有一个解决问题最快的方法，你要不要听？”
“哦？什么方法？”赵玉忙问。
“我现在就给我老爸打电话，把你对他的怀疑告诉他！”苗英快速说道，“如果他派人来杀你灭口，那就说明他跟陶香有染！如果不是，那就说明他没有问题！这主意怎样？”
“哎？”赵玉听出了苗英是在说气话，急忙劝解，“喵喵啊，你别生气，专业一点好不好？”
“好啊！如果我现在怀疑你的父母是嫌疑犯，你生气吗？”苗英撅嘴，“赵玉啊，拜托你别胡思乱想好不好？你觉得这种事情可能吗？就凭你一个蹩脚的心理侧写，我老爸就变成陶香的同伙了？
“我承认，在黎婧事件上，我老爸或许有所参与，但是我相信，他肯定是为了我们的安全考虑的！别忘了，我们6月份就要订婚了，他不希望我们牵扯到国家大案中来，也属于正常吧？”
“大小姐，我只是问问而已，你了解我的为人的！”赵玉劝道，“如果我爸妈有嫌疑的话，我一样会问清真相的！拜托……正是因为我没把你当外人才这样问你的嘛！我现在可是有限期令在身呢！只有两个月，我不想放过任何一种可能！”
“好好好……”苗英说道，“那我就专业一点，让我想想，6年前……6年前应该没什么大事吧？”苗英回忆道，“但是……我老爸的很多事情都是绝密，我也不知道的！这样，我还是亲自问问他的好！”
“嗯……这个……”赵玉感觉自己办了一件大蠢事，开始懊悔。
“放心吧亲爱的，我明白你的意思的！你不知道……”苗英认真说，“我有多么希望，我老爸真是陶香的同伙啊！！”
“嗯……什么？”赵玉一愣。
“是啊！”苗英叹道，“如果我老爸跟陶香有染，那这件事情不就变得简单了吗？我们只需要抓住我爸，然后严刑逼供，乱揍一通，逼他说出真相就可以了！”
“这个……”赵玉开始凌乱，感觉真正想要大义灭亲的好像并不是自己？
“但可惜的是，这么狗血的事情，发生的概率实在太小了一些！”苗英肯定道，“不过……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如果陶香的这个同伙真的存在，并且真是系统内部的人，那么凭借着咱们特调组的权限，是根本没办法调查的！
“所以，能给我们帮上忙的，也就是只有我老爸了！”苗英认真地说，“这样吧，你再把疑犯侧影做得再细致一些，然后让我老爸帮忙寻找一下，看看特勤处等机要部门之中，是否有符合这些条件的人？”
“好主意……”赵玉点头，“但是，你可千万别跟他说，我怀疑他的事啊？”
“没关系的，我最了解我老爸了！他要是知道姑爷在怀疑自己，肯定高兴得不得了呢！”苗英畅想般地说道。
“嗯……”赵玉咽了口唾沫，开始认真思考苗英的意思，老丈人苗坤到底是个什么脾气啊这是？
“亲爱的，我明天就把吴秀敏派过去！让她帮助你把嫌犯侧影做得更细致一些！”苗英说道，“不过，我们不能把宝全都压在这一个地方！要想找到凶手，找到宝藏，还有很多方面的工作要做啊！
“哎呀，居然能办特勤处的案子，而且还是国家宝藏，真是太厉害了！想想都兴奋呢！”苗英越发激动，“我真想马上就飞过去，跟你一起破案啊！亲爱的，在我印象里面，好像还没有什么事能难道你的！看看这一次，你还能不能续写神奇啊！”
“嗯……”赵玉皱眉，小声嘀咕道，“我怎么听着不大对劲儿呢？我怀疑，黎婧黑我的事情，是不是你也有份啊？怪不得，你一上来就让我怼她呢！是不是，你也没安什么好心啊你？”
“够了啊你！怀疑完老丈人，又怀疑未婚妻，大侦探，你是不是该看看医生了啊？”苗英责备道，“你哪儿来那么多阴谋论啊！”
“开玩笑，开玩笑！”赵玉正色言道，“不过，我可没你那么乐观和兴奋，你可能感觉不到，这案子一上来就充满了奇怪！我觉得，如果咱们能把专家被害案的凶手找到，就已经是个相当不错的结果了！至于宝藏嘛……呵呵……”
“对了，说起凶手，我又仔细审问了一下程凌菲，关于那种枇锑哋玢药物的事情！”苗英说道，“她给我提供了几条线索，我们或许可以尝试一下！如果能够找到那批药物的来源，或许也是解开专家被害之谜的一个重要途径！”
“好，那你直接跟陈干事联络一下吧！”赵玉说道，“让刑事厅想办法去调查一下！”
“我感觉……”苗英说道，“与其交给刑事厅，倒不如让特勤处的人去办！毕竟他们更加专业一些！”
“好！”赵玉点头，“那你在报告中请示一下吧！事关国家大事，上面应该会批准的！”
“嗯！”苗英同意，“那今天就这样了，等着我亲爱的，我会尽快搞定这边，跟你汇合！千万别把案子全都破了，给我留点儿……”
“好！”赵玉微微一笑，这才挂掉了电话。
唉！
电话挂掉，赵玉的笑容也逐渐变得僵硬。苗英的心情虽好，但赵玉却仍然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
案子……真的能破？
宝藏……真的能够找到吗？
系统老大啊……他转而将注意力转移到系统界面上来，心里默默念叨，这一次能不能破案，可就全靠你了！
开！
随着赵玉心念点动，新的一卦赫然开出。但见系统界面中央写着两个大字——震坎。
我尼玛个奶奶熊！
看到这个结果，赵玉忍不住大放悲声，系统老大啊，为什么一到关键时刻，你总是给我掉链子啊？
次日上午，奉平警局办公室内。
“师兄啊……”李贝妮认真地看着赵玉的脸，问道，“我昨天值了夜班，也没像你这样啊！你脸色很难看，不会是一宿没睡觉吧？”
李贝妮说得没错，赵玉脸色苍白，面容憔悴，昨晚的确没怎么睡觉。不过，他的失眠并不是因为情绪问题，也不是因为敬业，而是完全来自于硬伤。
原来，昨天萧航给他脖颈上来的那一个锁喉掌实在太厉害了，虽然他用呼吸器化解了一下，可效力过后，还是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只要躺下，就会感觉呼吸困难，陷入窒息。最后，他几乎是坐着睡了一宿。
“没事，没事！为了工作嘛！呵呵……”赵玉是典型的死鸭子嘴硬，宁可撒谎也不承认自己吃瘪。
“太敬业了！”李贝妮果然信了，“师兄啊，你可要注意着点儿身体，咱们这才刚刚开始呢！两个月的时间还长，千万别着急呀！”
“咳咳……”赵玉感觉喉咙发痒，急忙咳嗽两声，顺势捏了几下，又问，“怎么样，有什么新发现没有？”
“小崔已经回忆了不少东西，”李贝妮将一份文件递给赵玉，“你先看看吧！我看她精神有些透支，便让她休息去了！”
吱……
谁知，李贝妮还未说完，崔丽珠便从办公室正门走了进来。
“咦？小崔，怎么还不休息？”李贝妮忙问。
“哎呀，警局的值班宿舍都是臭脚丫子的味道！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啊？”崔丽珠揉着惺忪的睡眼，皱眉吐槽。
“我咔，你一个女飞贼，连下水道都住过，还怕警局宿舍吗？”赵玉反问。
“但是，一想到你们能住舒适的大酒店，我心里就不平衡了啊！”崔丽珠撅嘴，“凭什么不让我出去？”
“废话，不是跟你说了吗？”赵玉正色言道，“你的身份特殊啊！谁让你是陶香的女儿呢？已经被绑架了一次，你也不想再有第二次吧？”
“唉！”崔丽珠苦大仇深地抓住赵玉肩膀，用力摇晃脑袋，“我不管，我不管……我要住酒店，要是不放心，我就跟你住一个房间得了！又不是没在一起住过！”
吧嗒……
远处刘占兵的文件夹掉了，张景峰也把咖啡喝到了自己脸上。
“喂！有毛病啊你？”赵玉黑起脸，尴尬骂道，“别胡说八道了好不好？我今天已经预约了奉平省厅的技术人员，等他们在你身上安装了定位器再说！你昨晚够辛苦的，赶紧睡觉去吧！”
“嗯……”崔丽珠抬起头，用一种脉脉含情的眼神望着赵玉，妩媚地说道，“我睡不着，你跟我过去哄哄我行不行，就像以前一样……”
“你……”
赵玉刚想发作，崔丽珠却猛地搂住了他，从她耳边小声说道：“老大，借我50万块钱，帮我把豪宅的管理费付清了，我就不纠缠你了！”
“你！？”赵玉终于听出了满满的威胁。
“拜托啦！不管最后怎么解决，我至少先得把房子手续办好啊！求你啦……”崔丽珠坏笑，“我将来一定会还你的！带利息都行！要是还不上，我把房子卖了也行啊！”
“你呀！”赵玉哭笑不得。
“你要是不借我……哼哼……”崔丽珠眯起眼睛，“我就把咱俩晋平时的事情说出来……我想，咱们这些新同事一定还没听过咱俩的故事吧？”
“我去！”赵玉皱眉，“小崔啊，你应该知道，敢威胁我赵玉的人，全都不死既残了吧？怎么？你想试试吗？要不然……让苗英拿你练练手？我想，她会非常乐意的！”
“你……太无情了！”崔丽珠装出一副眼泪在眼眶打转的表情，楚楚可怜。
“别来这套！”赵玉摆手，“案子要是破了，回头把房子买下来给你都行！但现在，老老实实地滚回警局宿舍休息，等技术人员来了，我会派人去叫你的！”
“呜呜……好狠心啊你……呜呜……”崔丽珠干嚎着退了出去，眼中却半滴眼泪也没有。
崔丽珠走后，张景峰等人还处在愣神之中，气氛显得有些别扭。
“嗯……那个老张啊……”赵玉赶紧出言打破尴尬，“你那边有进展了没？”
“哦……”张景峰急忙放下咖啡杯，把一摞资料拿过来说道，“这里是那5名被害专家的详细资料！我已经通知了联查的警方，让他们去亲自上门走访，今天会有更加详细的资料发过来！”
“好！”赵玉接过资料。
“组长！”刘占兵也赶紧上前汇报工作，“关于袁俊成被害现场的二次勘验也完成了，我们查找了袁俊成被害当晚，他家居住小区方圆一公里范围内的视频资料，目前没有发现明显的可疑人物和车辆，我们准备今天扩大范围！”
“我听崔丽珠说，袁俊成家小区的摄像头遭到了破坏，有这回事吗？”赵玉问道。
“是的！”刘占兵回答，“袁俊成被害的那个时间段内，小区内的所有摄像头全都出现了故障！根据小区物业管理处所说，是他们的内部处理系统出现了问题，过后没多久就修好了！
“技术队今天会去调查！初步估计，如果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么远程攻击的可能性非常大！”
“嗯……”赵玉点头，“看来……我们的对手的确非常厉害！”
“组长，我们通过摄像头出现故障之前的视频画面，看到在袁俊成家楼下停放着不少汽车。”刘占兵又道，“所以，我们今天打算去寻找车主，看看能不能从行车记录仪方面找到线索？”
“好！”赵玉说道，“除了电子设备，人证也非常重要！看看视频上出现了哪些小区居民，一一走访，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
“明白！”刘占兵领命而去。
谁知，刘占兵刚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却赫然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身穿夹克衫的男子。那男子抬起手臂正欲敲门，可脸上的表情却又带着几分畏惧。
“哎？怎么是你？”刘占兵一眼认了出来，顿时板起脸不客气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呵呵……呵呵……”此人满脸堆笑，急忙把一个文件夹举在脸前，解释道，“别误会，别误会，我是来送资料的！”
原来，此人正是昨天和萧航一起的特勤处特工，也是被赵玉打得最轻的一个。
一见此人到来，办公室内的气氛倏然变得异常紧张。
“嗯……赵组长，你好，你好！”此人赶紧进屋，冲赵玉微微鞠躬，却不敢正眼相视地低着头说道，“是这样的，我是奉上级命令，来给您传达情报和资料来的！嗯……昨天的事呢，都是一场误会，还希望您多多见谅，嘿嘿，多多见谅啊！”
资料和情报？
哦……
赵玉眼珠一转，顿时领悟了对方的来意。急忙脸色转变，热情洋溢地迎了上去。
“嚯哈哈……哪里话，哪里话啊……”赵玉跟此人握了握手，却吓得此人浑身哆嗦。“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来来来，快请，快请！”
看到赵玉态度友善，此人这才松了口气，赶紧把资料递给赵玉，解释道：“赵组长，这些都是上级让我给您送来的补充资料，都是关于宝藏的！嗯……还有……还有……”
说着，他又从皮包之中掏出一个黑色的手机：“这个是我们特勤处的专用手机，密码是您的警号！那个……通讯录上现在只有一个通话记录，那个号码就是我的！嗯……上级领导让我做您的联络官。赵组长啊，以后有什么事情，还望多多指教啊！”
正所谓拳头硬才是硬道理！昨天，这名特工那么嚣张高傲，可被赵玉一通狠揍下来，顿时变成了乖乖宝，说话要多客气有多客气！
其实，赵玉还一直纳闷呢！既然宝藏案已经交给了自己的特调组，那么特勤处至少应该拿出些诚意来吧？光凭着一个优盘资料，明显不够。没有沟通，赵玉根本不知道特勤处到底都做了哪些工作，取得了什么进展？
此人来得正是时候，他正好有一大堆疑问，要好好询问一番……
“最早的时候还叫特科处呢！”这位被特勤处派来的临时联络员名叫马继春，他正在赵玉的询问下，讲述着关于寻找宝藏的来龙去脉。“早在建国之前，我们就得到了军统那边的情报，知晓了关于汉奸刘殿臣的事情！
“据说，军统对刘殿臣的供述高度关注，辽沈战役打响之后，还想要把他送往南方羁押起来！幸好我方提前得到消息，想要把人抢过来。结果，军统为了避免刘殿臣落入我方手中，只好把他秘密处决了！
“据说，当时发生了混乱的枪战，审讯稿也残缺不全了！”马继春介绍道，“赵组长发现的那份审讯手札，正是其中丢失的一部分，正好是我们这边没有的！”
“嗯……”赵玉想了想，问，“关于宝藏的事情，难道仅限于那份汉奸手札吗？就没有别的证据了？根据当时的情况，刘殿臣想要保住性命，是极有可能无中生有的！”
“当然不是了！”马继春又道，“我方为了确认消息的可靠性，曾经在东北地区进行过长达数年的调查研究，其一，有不少民间说法，都与刘殿臣的描述吻合。
“其二，日本战败之后，关东军没办法全部撤回本土，他们在东北留下了不少人。这些人要么被当地同化，变成了中国老百姓，要么就被日本军方安排成了间谍！
“建国后，我国多次进行肃清，抓获了大量的间谍。而根据这些间谍们的描述，同样符合埋宝藏的说法。
“嗯……”马继春停顿了一下，又道，“其中，值得一提的是，在上世纪50年代，我方还从东北地区抓获了一批苏联情报人员，其中不仅仅有克格勃，还有一些地质专家！
“从他们嘴里，我们又获得了一部分情报，其中甚至还有一些克格勃打入日本高层内部的绝密资料！
“根据资料显示，有日本内部高官声称，留存在中国东北的宝藏并非捕风捉影，他们确实亲耳听到过，关于宝藏计划的传闻！只不过，很多相关人员都是高级战犯，早已被国际法庭处决了，无人再知晓确切的消息。
“因此，苏联方面也一直在全力追查着宝藏的下落，竟然忍不住单方面到东北去寻找。
“当然……他们的目标，主要是那批失踪的黄金！”马继春讲述，“他们认为，600吨黄金不可能被日本人全都消化，怎么也能剩下一些！只要能够找到，他们就有充分的证据，来向日本政府提出起诉，申请索赔了！
“正因为得到这么多信息，宝藏一说也正式成立，由当时的特科处负责，掀起了一股寻宝热潮！
“只不过……”马继春摇头叹息，“虽然特科处做了大量的工作和实地考察，获取到了更多的情报，可是关于宝藏，却一直没有找到！几十年里，他们几乎走遍了东北的深山老林，却是一无所获，连个宝藏的影子都没找到！
“再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宝藏的事情也就渐渐淡了下来，越来越难找了！喏……”马继春把资料打开，翻出了一副古旧的地图来，介绍道，“这一份是当年的复印版，上面详细记录了特科处寻找宝藏勘察过的地点和搜寻路线。”
赵玉等人打开了巨大的地图，看到了上面画着的各种路线标志还有符号，由此可见，当年的先驱者们的确踏遍了大半个东北地区。
“再后来……”马继春继续，“特科处改成了特勤处，但寻找宝藏却从未停止过。喏……”
说着，他又把资料后面的另一幅地图打开，介绍道：“这一份地图，就是这么多年来，我们特勤处的考察路线了！这些用红笔标注的地方，都是我们近几年使用高科技手段，利用卫星和遥感系统查找的！
“我们找到了几间废弃的日军工厂，却依然没有发现宝藏的踪影！唉！”马继春叹息一声，“很长时间，我们的工作重点，都转移在了别的方面。比如获取国际信息，侦查可疑外国人员，以及宝藏的存在问题上。
“即使是特勤处内部，也是存在着两极分化的矛盾！我们聘请来的专家，也基本都把精力浪费在了论证之上，致力于证明宝藏是否确实存在？
“不过……有意思的是……”马继春说道，“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我们查到了一条绝密消息，已经被我们确认证实。没想到，日本方面早在很久以前，也秘密成立了宝藏计划研究小组，开始研究宝藏的下落，并且多次潜入我国东北地区进行秘密调查！”
“哦？”赵玉微微皱眉，这句话，好像在哪儿听过。
“宝藏是日本人埋下的，现在他们自己又出来寻找，这令我们非常不解，”马继春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又继续调查，这才从侧面了解到。日本方面当时可能发生了乌龙事件，他们自己也把宝藏的信息给弄丢了！”
“哦……”赵玉这才想起来，此话乃是黎婧跟他说过的。原来，黎婧获得的消息，本身就是特勤处的，根本和她的什么朋友无关。
“既然这样……”李贝妮皱眉问道，“老专家们的死，是不是会跟日本间谍有关呢？”
“不太好说！”马继春摇头，“但我们认为，日本特工没有这么大胆量的。因为一旦被查，会产生不可估量的国际影响，日本方面承受不起！
“所以，我们认为，老专家的死，或许跟陶香的关系更多一些！”
“哦？”赵玉点头，问道，“那么关于陶香，你们都知道些什么？”
“并不比你们多多少！”马继春如实言道，“我们特别想弄清楚的就是，陶香到底是从谁那里得到的汉奸手札？手札的来历非常重要，能有这种东西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
“啧啧……”赵玉咂嘴，“这一点我也想过，但是陶香的笔记本上没有说明，估计应该是很久以前了！那时候的陶香还是年轻小伙子应该！”
“哦，手札的来历，还需慢慢调查，但名单的事情……”马继春言道，“可就跟我们特勤处密切相关了！”
哦？
赵玉心头一紧，终于提到了名单！
“很明显，陶香得到的那份名单，只有我们特勤处才有，而且都是我们的绝密资料！外人不得而见的！”马继春说道，“可是，在我们的记录上显示，名单从来没有丢失或外泄过。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扑朔迷离了！”
“对啊……”李贝妮亦是紧锁眉头，“你们没有外泄或丢失，那陶香是怎么得到的呢？他连特勤处的文件都敢偷吗？”
“所以，我们黎队长怀疑……”马继春抬起头来，表情复杂地说道，“名单有可能是从我们内部泄露出去的！我们特勤处，可能出了内鬼！”
“我们正在进行内部清查……”马继春介绍道，“看看当年的特勤处之中，谁最有嫌疑？不过，因为权限的问题，得需要一些时间才行。”
“等一下……”李贝妮皱眉，“名单会不会是从那些专家们手中走漏出去的呢？”
“不会的！”马继春肯定地说，“专家们受雇于特勤处，是分不同的工作组的，相互之间可能见过面或认识，但是不可能全都认识！再加上时间年限的问题，他们任何一个人手中，也不可能有完整的专家名单的！”
“但我还是不太明白……”李贝妮又问，“陶香为什么那么想要名单呢？寻找宝藏和名单有关系，但关系应该不大吧？”
“这可不一定！”马继春回答，“毕竟，专家们受雇于特勤处，手中掌握着关于宝藏的第一手资料。我想，陶香想要得到名单，就是为了从这些专家们身上入手，来获取宝藏资料吧？”
“这……”李贝妮眉头更紧，“这似乎出现了一个逻辑问题！你们想想，如果陶香有个同伙在特勤处，那这个同伙干脆把宝藏资料送给陶香不就成了？还找那些专家作甚？多此一举了不就？”
“嗯……这个……”马继春从未想到这一点，感觉有些意外，不知如何回答？
“或许……”刘占兵忽然插嘴进来，“这个内鬼并没有那么高的权限，只能得到专家名单，而不能直接获取宝藏资料呢？”
“这个……我得回去查一查了！”马继春点头说道，“如果两件事的权限是分开的，那么或许对我们寻找内奸非常有帮助！”
“如果不是内奸……”这时，许海又道，“陶香就真没可能是偷到的名单吗？我没有看不起特勤处的意思，但是，陶香毕竟是贼王啊？”
“对，陶香不差钱，也许是陶香花巨资购买过来的呢？”李贝妮亦是猜测，“那样一来，就算陶香有同伙，也不见得一定就是特勤处内部人员啊？”
“嗯……我明白了！”马继春点头说道，“我回去，会跟上级汇报，好好调查一番的！赵组长，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行了！崔丽珠这边还什么都没想到呢！”赵玉耸了耸肩膀，忽然答非所问地说了这么一句。
然而，马继春听完，整个人都愣住了。原来，他那句当讲不当讲，正是想要说崔丽珠的事情，竟然被赵玉猜到了。
“我不用你提醒，我自然知道崔丽珠的重要性！可是……我也希望我们以后也能开诚布公的合作……”说着，赵玉贴近马继春的脸，郑重言道，“你说是不是呢？黎队长？”
“嗯……您……什么意思？”马继春脸都白了。
“呵呵……”赵玉微微一笑，解释道，“你说话的时候，眼神向右下方瞟了20多次，我还以为窃听器在你咯吱窝里呢！但认真观察之后，我才意识到，你说话有着复述的迹象，所以……你们特勤处的高科技可真多啊，塞右耳朵里了吧？从外面看，还真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呢！”
“啊……这……这……”马继春汗都凉了，眼中透出了莫大的恐惧。
啊？
刘占兵等人亦是吓了一跳，急忙把马继春团团围住。
其实，赵玉刚才的推测纯属瞎掰，真正厉害的，还是他脑中的隐形探测器，自从马继春一进来，他就已经知道马继春的耳朵里带着东西呢！
“啊……英雄……”
说话间，赵玉的手机响了。
“喂，赵玉，你不要乱来！”电话中赫然响起了黎婧急促的声音，“如果我没有诚意跟你们合作，我就不会派马继春当联络员了！你应该知道，想破这件案子，你需要我们特勤处的权限和支持！”
“黎队长，说话咋这么见外呢？”赵玉顽劣一笑，“我只是希望，以后咱们合作，能更简单一点，别搞得这么复杂好不好？我赵玉大人有大量，关于之前咱们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我保证不再计较！”
“好不要脸！”黎婧怒道，“你根本没有吃亏，还计较个什么？”
“哈哈哈……”赵玉爽然大笑，“黎队长，你别说，才一天不见，我还真有点儿想你了！”
“你！”黎婧明显恼怒，却又发作不得，只得郁闷地叹了口气，强压怒火说道，“赵玉，关于5名专家被害现场，你们不用再查了！我们已经全都查过了，情况和袁俊成一样，他们全都死于自己的家中，而且当晚的小区监控，全都出现了问题！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小区监控都是局域网，既然能被人远程攻击，操作必然极其复杂！再加上吐真剂和枇锑哋玢，这一切全都证明，凶手不是一般人，极有可能是职业杀手，而且还是团伙作案！
“所以，你更加需要我们特勤处的帮助！”
“好啊！合作的基础就是坦诚，”赵玉说道，“黎队长，现在可以告诉我，那5位专家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死的了吧？我找遍了你们的资料，唯独没有这个最关键的答案。”
“我们也不知道……”马继春插嘴回答。
“赵玉，我担心资料不全，特意又给你送去了一份补充，难道你还觉得我们没有诚意吗？要不是……哼……”黎婧明显有难言之隐。
哦……
赵玉从她的口风听出，看来，昨天的那一场阴谋，果然有自己老丈人苗坤的份！
“5位专家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秘密，才会遭到杀害的！”赵玉正色说道，“要不然，也不会连吐真剂都用上！黎队长，他们到底都知道些什么？是不是关于宝藏的事情？”
“赵玉，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关于这一点，我们是真的不知道！”黎婧郑重回答，“如果5位专家真的掌握着关于宝藏的秘密，你觉得，我们会这样置之不理，一直等到对方把5个人全都杀害了，才过来调查的吗？”
“这……”赵玉紧皱眉头，开始衡量黎婧所说之话的真假。
“在得到你的消息之后，我们第一时间做了内部调查！”黎婧说道，“根据资料显示，那5位专家虽然尝试过不同的办法来寻找宝藏，但最后均已失败告终！真的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我们也不知道，凶手到底想要从他们嘴里知道什么！？”
“嗯……”赵玉沉思了片刻，他认为黎婧的确没有撒谎的必要，看来，特勤处同样觉得这5个人的死亡非常蹊跷。
“啧啧……”赵玉咂嘴，不得不想到一个糟糕的问题，对黎婧说道，“既然这样，那事情就不好办了！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凶手到底得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呢？”
“没错！”黎婧认同地言道，“如果得到了答案，或许他们已经在寻宝的路上了！如果没有得到，那必然会早早撤离，我们也就只剩下捕风捉影了！”
“看来……”赵玉无奈摇头，“一切的假设，又都回到了那个原点上！目前，我们只能从陶香那个神秘的同伙身上下手了！”
“对啊！我一直就是这个意思！”黎婧言道，“你现在能够理解我了吗？崔丽珠才是最有可能揭开一切谜团的那把钥匙！”
“错！”谁知，听到此话，赵玉却立刻驳回，郑重地说道，“黎队长，有件事……可能连你和我全都忽略了！其实……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崔丽珠以外，还有一个人，也有可能是那把钥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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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特调组办公室的视频电话中，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的老人在电话那边冲赵玉说道，“陶香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无头女尸案的凶手——李飞！
赵玉所说的另一把钥匙，正是此人。
李飞是陶香的师兄，自然是陶香比较熟悉的人。最重要的是，李飞参与了陶香盗窃泰米尔之星的行动，而那次行动，正好是陶香人生轨迹的一个重要节点。
所以，赵玉认为，李飞或许会知道些什么。
“李飞，你好好想想……”赵玉提醒道，“在你们一起盗窃泰米尔之星的时候，陶香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你感觉，他有没有别的同伙？”
“我真的说不准……”李飞回忆道，“在我的印象里，陶香一直是个特立独行的人，我跟你们说过，盗窃宝石，只不过是他想要拉我一把，让我跟他分一杯羹而已。其实，他完全有能力独立完成的！”
“可是……”赵玉再次提醒，“以前的案子呢？你从来没有仔细想过吗？陶香以前犯下的案子那么厉害，可能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吗？他的信息从哪里获取？东西到手之后，又如何销赃呢？如果没有同伙，他一个人应该做不到吧？”
“这个嘛！你们回头再问问飞鼠高吧，他比较懂销赃，我记得，陶香每每盗取成功之后，都是不急于销赃的！”李飞说道，“至于同伙嘛！我就真的不清楚了！
“我感觉，就算他有那么一个同伙，也不一定是特别莫逆的关系！天底下，没人能和陶香成为朋友的！就因为他这个人太谨慎太小心了，所以根本不会有什么朋友！”
“你这话……有些矛盾吧？”赵玉着重说道，“他没有朋友，却会拉你入伙想要帮你一把？”
“我和别人不一样，那完全是出于一种亲情而已！”李飞摆手，“你们知道吗？就拿盗窃宝石来说吧，其实一直到最后，我都不知道他的计划到底是怎样的呢！如果不是那些外国人想要杀人灭口，我根本都不知道，原来他们根本就是串通的！”
啧啧……
赵玉咂嘴，感觉自己又做了一次无用功，刚才的话全都白问了。陶香连自己的女儿都守口如瓶，那就更不要说李飞了！
“警官！”李飞满脸憔悴地说道，“我想问一下，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伏法啊？我求求你们了，能不能快一些啊？我真的……真的受不了了！陶香已经变成了那个样子，我从此再没有一个亲人，倒不如快些死了赎罪的好啊！”
“这……”赵玉认真琢磨了一下，看来，现在的李飞，并不知道陶香已经去世的消息。如果李飞知道了，恐怕求死之心只会更胜。
想到此，赵玉急忙转换思路，问道：“李飞，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发现了陶香留下来的一些东西，怀疑跟一批重大的宝藏有关！你知道，陶香现在已经什么都记不得了！你看这样行不行？只要你能帮我们破解一下的话，我可以想办法帮你实现愿望行不行？”
“这个……”李飞眉头一皱，疑惑地说道，“警官啊，陶香的宝藏，不是全都被你们没收了吗？我所有的东西，都在那个兜子里了！当然，前面还卖掉了一些！”
“不，我说的是另外一批宝藏，陶香一直在努力寻找的巨大宝藏！跟黄金有关！”赵玉忙问，“你想想，陶香跟你提起过没有，他正在寻找一些东西？”
“这……”李飞揪着自己花白且凌乱的头发，努力回忆着说道，“黄金宝藏？寻找？我……啧啧……陶香……陶香当时跟我说……
“不对！是我先跟他说的，我当时提醒过他，说那颗宝石是展览会上的，而且是国际展览会，是外国的东西，一旦丢失，恐怕警方会全力侦破，影响太大！我劝他再考虑考虑来着。
“但是……陶香却这样回答了我……他说……”李飞艰难的回忆着，“他想要收手了！这颗宝石有可能是他最后一次作案，因为对方给的价钱很高，所以他才会答应的！”
“收手？”赵玉皱眉。
“对！没错……”李飞陷入到一种神经质状态，眼睛眨也不眨地说道，“他说女儿大了，他不想女儿也跟他一样做一辈子贼！还有……他还说了一些什么，我感觉他的意思，可能不光是为了女儿！”
“因为宝藏吗？”李贝妮惊诧地猜测道，“是不是，陶香打算赚够了之后，就去专心寻找宝藏？”
“可是……我们还是不知道陶香有没有同伙啊？”刘占兵小声念叨。
“贝妮！”赵玉转而对李贝妮说道，“你把陶香留下的笔记拿出来给李飞看看！让他帮咱们分析一下陶香的思路，看看能再得到点儿什么吧？”
“好！”李贝妮立刻按照赵玉的吩咐去做。
“刘占兵，”赵玉又下命令道，“刚才李飞提到了飞鼠高！你立刻跟百灵警局那边联系一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他也是陶香的师弟，看看他都知道些什么？”
“是！”刘占兵领命。
早在赵玉从百灵市侦破无头女尸案的时候，刘占兵便跟随着邬芳芳接触过案情，也知道这个飞鼠高的相关情况，所以交给他去办比较合适。
下完命令之后，赵玉转回身，想要思考一下关于陶香同伙的事情。谁知，刚一转身，却忽然看到办公室大门敞开了一道缝隙，崔丽珠正站在那里愣着神。
“哎？小崔？”赵玉微微一愣。
谁知，崔丽珠却赶紧扭头跑掉了，看她的样子，似乎有些伤心。
“这孩子！”
赵玉皱眉，赶紧追了过去。谁知，刚刚走到门口，却赫然看到拎着手提箱的吴秀敏！
“组长？”吴秀敏转身示意了一下，“刚看到小崔了，怎么哭了呢还？”
“嗯……”赵玉扭头看了一眼，但见崔丽珠已经钻进了她临时休息的值班室。“我也不知道，我们正在跟李飞通话，可能……是又勾起了小丫头的伤心事了吧！”
“哦？李飞？”吴秀敏皱眉，“怎么突然又提到了他呢？”
“一言难尽啊！”赵玉无奈地示意了一下，欣慰地说，“你来了就太好了！来吧，我给你介绍一下……”
说着，赵玉赶紧把吴秀敏让进了办公室，想要给大家做个介绍。
谁知，当他进屋之后，却发现众人竟然全都在认真地盯着大屏幕看着什么……
“哎？”赵玉这才发现，视频中的李飞，竟然正在用纸笔画着什么，急忙问道，“这是……做什么呢？”
“我还没给他看东西呢！”李贝妮皱眉说道，“他却说想起了一个人，然后就开始画起来了！”
“人？什么人？”赵玉皱眉。
“陶香……曾经跟这个人秘密地说过话！”李飞一面认真地画着，一面头也不抬地说道，“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看到了，我觉得，这个人……应该就是他的同伙吧？”
“我去！”赵玉咧嘴，“刚才问你，你怎么不说呢？”
然而，李飞已经完全陷入到绘画之中，再也不理会赵玉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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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着李飞画出的人像，崔丽珠咬着嘴唇回忆良久，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印象里……真的没有见过这个人！李飞……李飞画的吗？”
“对！”赵玉点头，“李飞说，在他和你老爸准备盗窃泰米尔之星的时候，他看到过你老爸和这个人接触，而且是深更半夜无意中看到的！”
“哦……”崔丽珠的眼圈还是红的，“李飞……李飞的脑子都那样了，你们认为，他的话有准儿吗？既然是大半夜的，还能看得那么清楚？居然还能自己画下来？这……”
“不！无头女尸案是我们几个处理的，我亲自审问过李飞！”吴秀敏立刻说道，“他的口供虽然有严重的碎片化，在时间上节点上也有所混淆，但供出的事实基本逻辑清晰，还是符合事实真相的！而且，这种碎片化的记忆，反而印象深刻，不可磨灭。所以，我认为他的口供是具有一定可信性的！”
“可是……”崔丽珠看着李飞的画像摇头，“这个人，我真的没有印象！”
“没想到……”吴秀敏看着那副画像说道，“李飞的绘画能力很强啊，看这线条，很专业的样子！组长……”她转而冲赵玉说道，“用不用，我把画像发给曾可，让他比对一下？”
“不用……不用了吧……”这时，张景峰急忙抢道，“我来就可以了！我以前混失踪科的，我这里也有比对软件的！”
“哦……”赵玉急忙给吴秀敏和张景峰做了引荐介绍，二人握了握手。
“赵组长，你……你们先等一下啊……”谁知，这边正自握手，许海却忽然对赵玉说了一句，“我看着……画像上的这个人貌似有点儿眼熟，你们等等……”
说着，他扯开嗓子呼唤了刘占兵一声：“占兵，你先停一下，你赶紧过来看看，快点儿……”
此时，刘占兵还在积极地联系着百灵警方，寻找那个飞鼠高的下落，听到许海催促，急忙放下电话，前来查看。
“哎？这不是……”结果，刘占兵仅仅看了大屏幕一眼，便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回忆道，“这个人，跟那个谁很像嘛！”
“那个谁啊？”许海再次催促。
“你忘了？”刘占兵提醒道，“咱们跟着邬芳芳组长寻找泰米尔之星的时候，曾经查到过这个人，当时，咱们还以为他才是那个宝石的神秘买家呢！”
“哦……对对对……”许海恍然想起，忙对赵玉说道，“赵组长，的确有这么一回事！我们当初查过这个人，以为他是幕后买家，但后来因为ak的中国代理人突然被杀，线索就中断了！这个人叫……叫什么来着？”
“他叫孟佑斌！”谁知，刘占兵没有说完，特勤处的马继春却忽然推开门进来，并且道出了一个名字。
“嗯？”众人一愣，不明白马继春为何能说出名字？
“赵组长……这里呢！”马继春快步来到跟前，把他的手机掏出来递给赵玉，说道，“我们特勤处刚刚查到的！以前，特勤处也调查过这个人！”
我去！
赵玉顿时瞪大眼睛，明显带出两个不可思议。
第一个不可思议，自然是特勤处的办事效率。
好快啊？
好像……李飞画像的事，还没有来得及跟黎婧等人汇报了吧？
难道……
赵玉看了看大屏幕，这才意识到，黎婧他们很可能一直在实时监控着大屏幕上的视频通话。这个特勤处……可真是厉害！
当然，第二个不可思议比第一个更甚。既然特勤处这么快就查出来了人物信息，难不成，这个孟佑斌，就是特勤处的内鬼？就是陶香的神秘同伙？
然而，待看过资料之后，他这才终于明白了实情，自己之前全都想错了！
“孟佑斌是一个专门出卖情报的捐客……”马继春介绍道，“当年，他手底下控制着一个庞大的私人情报组织，信息量相当庞大，触及到了很多隐秘的非法领域。
“我们当初怀疑，他背后可能有某些他国政府支持，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们的国家安全，所以在四年前，我们和国安局等部门联合行动，对他们进行了重拳打击，端掉了很多窝点，逮捕了上百名涉嫌获取情报的嫌疑犯！”
“我咔！”赵玉惊诧，“这么高级？那后来呢？这个姓孟的怎么着了？”
“当我们顺藤摸瓜，眼瞅着就要抓到该情报组织的几个核心人物之时，却发现他们已经被一场大火烧死了！”马继春讲道，“只可惜，我们手上没有孟佑斌的比对资料，所以至今无法确认，那场大火的死者之中，是否包括孟佑斌本人！”
“很明显，他们被杀人灭口了！”赵玉说道。
“没错！”马继春说，“我们后期一直没有放松，直到今天仍在全力追查此事！只不过，自从大火之后，这个情报组织以及他们幕后的操控者便全都销声匿迹了！”
“哇……”李贝妮皱眉，忍不住感慨道，“真想不到，案子背后，竟然有着这么复杂的背景？这件事……啧啧……”
李贝妮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些刑警能处理得了的，他们实在不该来趟这趟浑水。
“情报组织……”赵玉皱眉言道，“虽然这个说法挺高级，但我们并没有办法把它跟宝藏联系起来啊！有可能……孟佑斌和陶香联系，只是为了那颗泰米尔之星吧？”
“也不能这么说啊！”马继春说道，“赵组长，你发现没有？不管是宝藏还是宝石，还有陶香以前做过的那些案子，这些事情，明显有着相似之处啊！那么隐秘的情报，普通人是无法得到的！”
“对！”一句话提醒了赵玉，他点头言道，“还有现在5名专家被害的案子！在整件事的背后，的确有着一股不可捉摸的黑暗势力！”
“如果……”崔丽珠推测道，“我老爸的名单，也是从这个情报组织手中得到的，那么……这个情报组织和现在的专家被杀案明显有着关联！毕竟知道名单的，除了特勤处和陶香之外，便只有这个情报组织了……咦！”崔丽珠忍不住拉了赵玉胳膊一下，怯怯言道，“老大……我的第六感真准啊！当初箱子一挖出来，我就感觉到要出大事了呢！”
崔丽珠如此说，赵玉又何尝不是如此？
此时此刻，他史无前例的感觉到了一丝后悔，后悔自己不该鲁莽地接下这样一宗案子！从目前掌握的种种资料显示，这一次的对手，恐怕比程凌菲还要强大得多！
程凌菲差点儿让自己身败名裂，还丢了性命，那么……这个更加恐怖的对手，又会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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