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有毛病吧?”胖老板终于露出了他的邪恶嘴脸,恶狠狠地说道,“你们打碎了我的东西,还让我赔钱,小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看到胖老板露出了凶恶嘴脸,苗英将手伸进口袋,想要亮出警官证。
然而,赵玉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苗英,示意她不要乱动。
“你……”苗英皱眉,小声说道,“赵玉,别玩儿了,咱们还有正事要做呢!”
“老板,”然而,赵玉岂是那种能善罢甘休的人,当即用手一指落在地上的鸡蛋,“我媳妇说没碰你的鸡蛋,就是没碰你的鸡蛋!而你的鸡蛋就特么碎了,恐怕只有一个原因,你在那箱鸡蛋旁边动了手脚,对不对啊?
“来来来……”赵玉迈大步就冲了上去,抄起手机说道,“我给你们拍拍照,曝曝光,看看是遥控的,还是手动的……”
“哎?”胖老板一看赵玉要去翻动刚才放鸡蛋的地方,登时慌了手脚,急忙上前阻拦,“你……你什么意思啊你?你敢说我碰瓷吗?你活腻歪了吧你!”
看到胖老板伸手阻挠,赵玉嘴角闪过一丝冷笑,他正愁一肚子泻火无处发泄呢!当即瞅准机会,甩开胳膊就朝他脸上抽去,想要先打他个下马威再说!
然而,苗英正站在赵玉旁边,她深知赵玉的脾气秉性,早就注意到了赵玉的动作。此刻,一看到赵玉想要动手,她立刻冲上去,一把抄住了赵玉的手腕。
“赵玉!”苗英急急地说道,“别……别乱来好不好?想想你的身份,经历了那么多事,我们犯的上为这点儿小事动手吗?”
“嗯……”
胖老板这才注意到赵玉的动作,当他再次看向赵玉的时候,登时被赵玉那凶神恶煞般的气势给镇住了!
远处那个帮嘴的胖女人,也吓得往后倒退了两步。
“嗯……”赵玉一口气已经运到了胸口,可忽然听到苗英的劝阻之后,还是强行压制了下去。
苗英说得没错,现在这种时候,以自己特调组组长的身份,根本犯不上跟这些黑心商贩一般见识。
今天就算打得他满地找牙,也只是自降身价而已,实在不值。
“行了,行了……”胖老板也被赵玉的气势给镇住了,当即赶紧指着门口说道,“今天算我倒霉,算我倒霉行了吧?你们走吧,走吧快!”
“哼!”赵玉轻蔑地瞪了他一眼,这才拉着苗英,向店外走去。
苗英见自己没有什么损失,也是不想生事,便跟着赵玉离开商店,准备上车。而在离开商店一些距离的时候,她赶紧对赵玉小声说道:
“对付这种人,根本犯不上咱们动手!你忘了,我昨天跟谁吃饭了吗?待会儿,只要给他们省厅打个问责电话,还怕不能将他严惩吗?
“你打他一顿,除了脏你的手之外,有什么用?”
赵玉一听也对,自己现在可是刑事厅特调组的队长,想要惩治这些商贩还不简单吗?
还真是的……
如此一想,赵玉更加释然,便用遥控器打开了汽车,准备上车。
然而,不知是不是奇遇系统作祟的缘故,事情就是那么巧,正当二人准备上车的时候,从远处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惨叫声:
“啊……”
二人抬头看去,但见声音是从远处的另一家商店里传出来的。
“你!你怎么还打人呢?还……还有没有王法啊……呜呜呜……”
随着哭喊声传来,但见一名身穿白色衣服的女子,从那家商店里踉跄着跌了出来,半跪在了地上!
女孩儿背着个挎包,旁边还放着一个行李箱,很明显是一名准备去往车站,或是刚从车站里出来的旅客。
看女孩儿的年纪,应该还是名学生。
“你说为什么打你?”这时,从商店里走出一个五大三粗的光膀子男子来,冲她颐指气使地骂道,“你打碎了我的东西,还不想赔钱,我不打你打谁?”
闻听此言,赵玉和苗英赫然停住了脚步。
“我说了,不是我碰掉的,你怎么就不信呢?呜呜呜……”女孩哭道,“你凭什么要我赔啊!我……我要报警!呜呜……”
“报啊,报啊!”男子依然骂骂咧咧,“你看警察来了,会信谁?我这里有那么多证人呢!”
“呜呜……呜呜……我……我刚从学校回来,我没钱啊……呜呜……”
“没钱?”光膀子男子阴险一笑,“那你就把手机留下吧!回头再让你家大人拿钱来换!给我……”
说着,他伸手就去女孩儿手里抢手机……
这条商业街距离车站很近,来往的行人非常多。可是,当行人们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却大多漠然地躲开了……
更可气的是,旁边商店的老板们,仿佛已经司空见惯了似的,全都慵懒地倚靠在自己的店门口,看得津津有味的,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劝说……
这一下,赵玉和苗英再也看不下去了,二人对视一眼,赵玉率先冲了过去,一把抄住了光膀子男子的手腕!
“嗯?”
男子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推,却被赵玉又抄住了另一只手。
嗯……啊……
男子憋红脸使劲儿挣脱,可赵玉的手掌宛若铁钳一般,根本挣脱不得。
就在二人僵持之间,苗英飞快地冲进了该家店铺,但见这家店铺里上演的情景,和她刚才遭遇的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掉在地上摔碎的,乃是一套瓷器!
“啊……”苗英怒了,伸手便抄起了瓷器上方的其他礼品仔细查看,结果,她很快便从另一个礼盒上找到了猫腻。
原来,在那个礼盒上果然安装有一个可伸缩的机关!
该机关可以用遥控器遥控,当有人经过那里的时候,店老板只需要按动按钮,伸缩机关便可以把事先放好的礼盒推倒在地,造成是人为碰撞的假象,以此来讹钱!
“喂!你……”正被赵玉牵制住的店老板见状,急忙向苗英喊道,“你干什么啊你?别动我的东西,别动!”
此刻,苗英的怒火,已经被彻底点燃了!她冲出店铺之后,又径直去到了旁边的一家,也不顾那家老板的阻挠,同样从堆放的货架上,找到了一模一样的机关!
“我靠!”赵玉咋舌骂道,“你们特么的心都是煤渣滓做的吗?拿敲诈勒索,当买卖来做了,嗯?”
说话间,赵玉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登时疼得那光膀子大汉呲牙咧嘴。
“放开!放开!”这时,旁边多家店铺的老板以及店员全都冲了出来,对赵玉大声吼叫。
很明显,这些人沆瀣一气,蛇鼠一窝,全都是一伙的!
看到此状,苗英立刻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喂!”某商店老板立刻抄起一根木棍,冲她叫嚣道,“把电话放下,再不放下,我可不客气了!”
“好!好……”本来,苗英是想着先报警,然后再亮出自己的警官证。可是,一看到这帮人不可一世的嚣张模样,她还是改变了主意,把电话放下,说道,“听你的,放下就放下!
“但是……”说话间,苗英眼中露出一丝久违的杀气,狠狠地提醒道,“你们……可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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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苗英眼中露出久违的杀气,赵玉只感觉有些好笑,便赶紧敲铲子般的假惺惺劝道:“喵喵啊!你要冷静,不要意气用事,这可是你说的,把这些下三滥打一顿,有用吗?”
“打一顿的确不见得有用!”苗英恶狠狠地瞪着那个手拿木棍的家伙说道,“但是,打完了,我心里至少会舒服一点儿!”
“嚯哈哈……”面对着这么多杀气腾腾的店老板,赵玉旁若无人地仰天狂笑起来。
“呸!看把你能耐的!”这时,那个拿着木棍的家伙把苗英打量了一番,喝道,“敢在我们这里闹事,我看,你们真是活腻……”
结果,“活腻歪”的“歪”字还没说出口,那家伙就只看到一条大长腿在自己眼前一晃,然后,他就立刻体验到了一种无比美妙的飞翔感觉,而且是向后飞翔!
一秒以后,他后背重重摔在冰柜上,把冰柜盖子撞碎,然后咕噜噜地落地,又从地上翻滚数圈,这才哇哇地吐起了血……
“啊!?”其他人见到苗英忽然动手,立刻一拥而上,拿着棍子朝苗英冲了过去。
苗英也是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看到这么多人围拢过来,非但毫无畏惧,眼中反而露出了难得的兴奋!
其实,赵苗二人身上全都带着枪呢!可是,对付这些地痞流氓,却哪用得着他们掏枪?
苗英也是被这些地痞流氓气坏了,当即有点儿戾气上头,动手之后,竟是没有半点儿留情的意思。
她一把抄住某人的胳膊,将此人当成盾牌抡了一圈,期间,她用后摆腿踢飞了一人,又用挡箭牌撞开一人。
随后,她将手里的挡箭牌按到一个舒适的位置,然后抬起手臂一个力劈华山,直接把他的胳膊劈断了!
骨头断裂发出的咯咯声好不吓人!
啊!
那人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胳膊就坐到了地上。
呼……
一根木棒扫来,苗英看也不看,从容地闪身避过,然后一个旋风霹雳腿凶猛击出,正中袭击者的胸口!
袭击者就像被炮弹击中一般,嗖地倒飞出去,整个人撞进了路边的自行车群,登时把所有的自行车全都撞倒……
啊!?
苗英这凶狠利索的身手,登时把那些围攻他的人吓得一怔。
然而,苗小姐正在气头上,已然杀红了眼。
她一声戾叫,勃然冲进人群,将她的一身武艺全都施展了出来,登时把一群人打得鬼哭狼嚎,失声惨叫。
最惨的就要数那位胖老板了,他被苗英踢中了面门不算,那么胖的人,却还是像皮球一般扎进了商店的柜台,不但撞碎了柜台玻璃,还把诸多的礼品撞飞……
哎呦……
这时,赵玉心里打了下小鼓。不好,他忽然意识到,苗英可能有些失控了,对付这帮乌合之众,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呢?
要是照这个力度打下去,万一搞出人命,那可就不好玩儿了!
不行!
赵玉知道,他不能再站在原地看戏了,当即右手向下一撅,顿时把面前那位光膀子老板的胳膊撅开,然后砂锅大的拳头猛力一挥,就把对方砸了一个满脸开花!
啊!
啊呜啊……
光膀子老板登时爆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然后捂脸倒地,痛苦翻滚。
“啊!”
这时,赵玉身后,有一个拿着木棒的家伙冲他砸来。
赵玉不躲不闪,迎着棍子,一个朝天拳过去,精确地击中他的下巴!
此人登时反向飞起,赵玉则伸手抄过他的木棍,先是一棍子打翻了另一个想要偷袭他的人,然后转身一个飞腿出去,把那正自落地的家伙凌空踹飞。
咚……
此人重重落地,正好摔在了那位被打的女学生跟前!女学生吓得哇哇乱叫,却发现此人早已不省人事。
赵玉不敢怠慢,赶紧朝那些围攻苗英的人冲去……
赵玉可是玩儿棍子的好手,他知道怎么用棍子打人,既不会伤及对方性命,还会让对方痛苦不堪。
所以,他冲过去之后,见人就猛砸膝盖,每一棍子下去,都会有人跪在地上呜呼哀嚎,好似磕头……
赵玉和苗英号称雌雄双煞,对付那些穷凶极恶,身手敏捷的罪犯都不在话下,更何况这些地痞流氓呢?
一时间,店铺门外好似黑云滚滚,电闪雷鸣,连五六分钟都没有,十多名地痞流氓,便全都被二人打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
哎呦……
哦哦……
啊……啊呜……啊呜……
但见边地都是痛苦哀嚎的人,有的脸开了花,有的胳膊打了弯,有的膝盖瘪成了一个窝儿……
这番场景,简直是触目惊心,满目惨烈……
哇……
路上的行人全都躲得远远的,任谁也没见过这等惨烈状况,全都发出咄咄惊叹。
啊……
这时,之前那位被敲诈的女学生也看傻了,简直以为自己在白日做梦似的。
“嗯……”这时,赵玉把最早那位胖老板从柜台里拎了出来,用木棍点着他的脑袋问道,“老板啊,你有电话吗?能不能拜托,再找点儿人过来啊!我们俩才刚刚热身呢,实在是不过瘾啊!”
“啊……啊?”胖老板痛苦地捂着肚子,面露惊惧,浑身战栗,好像看到魔鬼一般。
“哼!你们这些黑心商人,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敲诈顾客,你们还有良心吗?”苗英长身而立,义愤填膺地冲他们吼道,“敲诈不成,还恐吓威胁,还出手打人!真是太过分了!”
说着,苗英一把抄过赵玉的木棍,竟然转身冲进胖老板的商店,把商店的玻璃,还有诸多商品都给砸了稀烂!
哗啦啦……
玻璃哗哗碎响,礼盒满处乱飞,吓得在场众人全都抱头瑟缩……
嗡嗡嗡……
这时,随着一阵警笛鸣响,两辆警车终于赶到,数名警察赶紧下车冲过来,用警棍对着赵玉吼道:“别动,别动!”
哒啦啦……
苗英扔掉棍子,迈步从商店内走出,然后无视这些警察,直接掏出手机打电话去了。
“哎?”警察们顿感意外,立刻用警棍指着苗英喝道,“你!叫你别动呢!听见了没有?”
“警官……呜呜……”这时,之前被打的女学生终于站出来说话了,“他们……他们两个……都是好人啊!”
“不是,不是!”谁知,那个光膀子的老板忽然爬起来,指着赵玉喊道,“警官,救……救命啊!他……他们打人砸店,无法无天啊简直!快,快把他们抓起来!哎?哎哎哎……”
光膀子老板还没喊完,赵玉便一步冲过来,掐住他的手指用力一掰,立刻将他四根手指全都掰折!
“啊……”
此人疼得满地打滚,众警察大感意外,急忙大叫着冲过来,抬手就要用警棍招呼赵玉。
赵玉则冷哼一声,掏出手枪,举在了众人面前。
“啊?”这些都是值班的民警,一见赵玉身上有枪,全都吓了好一大跳。
“哼!”赵玉冷哼一声,这才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解释道,“别害怕,自己人!”
看到赵玉的警官证之后,众民警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哦……”其中一名警察眼尖,急忙对其他人说道,“这个人……这个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废话!”赵玉喝了一声,摆了一个poss说道,“我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玉树临风,神勇无敌,人送外号悬案清道夫的赵玉赵神探!你丫能不看着眼熟吗?”
“……”众警员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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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您说的对!”县警察局内,该县的警察局长,带着一众派出所官员正在向赵玉和苗英二人承认着错误,“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对此事严查不殆,绝对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唉,让二位特调员受惊了,是我的失职,我的失职!”
局长一使眼色,立刻有人给赵玉和苗英端来了茶水。
“这件事看上去虽小,可影响实在太恶劣了!”苗英气鼓鼓地说道,“这严重地抹黑了你们县的整体形象,现在是和谐社会,法治社会,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呢?
“你们能不能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被讹诈的是你们的爹妈,你们的亲朋好友,你们心里会舒服吗?”
“对,对!您教训得对!”局长满脸通红,一个劲儿地赔不是,“还请二位特调员消消气,消消气!这件事,我们实在有所不知,您放心,我一定……”
“喂!局长大人!”这时,赵玉忽然打断他,冷冰冰地问了一句,“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知道,知道!怎么能不知道呢!”局长满脸堆笑着点头,“大名鼎鼎的神探赵玉啊,我们怎么能不知道呢!嗯……如雷贯耳,如雷贯耳!
“都说赵大神探智勇双全,今天一见,实在敬佩啊!对于那些黑心商人,您教训得对,打得好!”
“行了,别光说好听的了!”赵玉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道,“既然知道我是谁,那还特么得装什么孙子!?”
“嗯?”众人没想到,赵玉竟然张嘴就带出了脏字,不由得大吃一惊。
“喏,我已经查过……”赵玉把手机往局长眼前一放,“去年我就不说了,从今年到现在,光是火车站商店涉嫌敲诈一事,你们警局就已经接到了不下200条群众举报!
“我现在特别想问问你,局长大人!如果你们认真处理了,还会有今天这件事发生吗?”
“嗯……这……这……”闻听此言,局长的脸刷的变成了蔫茄子颜色,颤抖着说道,“二位,二位特调员领导明察!关于投诉……我……我实在是不知道啊!”
说着,局长把老脸一沉,冲后面的几名派出所长吼道:“你们……你们也太不像话了!200多条投诉,你们竟……竟敢瞒报!为什么!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到过呢?你们……你们……”
局长气得浑身哆嗦,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这……”众所长们全都惭愧地低下了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领导,领导!我……我的失职!”局长痛心疾首地说道,“这件事,是我的责任!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调查,从内到外地调查,绝不姑息!如果真有蛀虫,我决不轻饶!
“您放心,我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您一个交代!!”
说着,局长大人立正站好,给赵苗二人恭恭敬敬地敬了个礼。
“行了,不用给我们什么交代了,”赵玉摆手说道,“有什么事,还是跟你们市局,跟你们省厅汇报去吧!我们呢,还有我们的任务……”
“局长,”苗英说道,“我们不管你们怎么处理这件事,我都会把报告如实上报给刑事厅!
“今天,是我先动的手,我也会如实写进报告!如果需要追究我的责任,需要我赔偿他们的药费,我也绝不反驳。
“但是,我希望你们能从群众的利益出发,好好反省一下!我们警员的第一职责就是维护社会安定,保证人民群众的利益财产,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可就对不起我们穿的那身警服了!”
“是!是是是!”局长连忙点头,“您说得对,感谢二位领导,我一定谨遵教诲,再也不会让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行了!”苗英起身说道,“事情的经过,我们已经跟你们交代清楚了,还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给我们打电话,也可以问问那位被打的女学生!
“好了,”苗英拿好自己的东西,“我们还有公务在身,就不给你们录口供了!走了……”
“嗯……您……”局长慌忙说道,“我……我还想招待一下二位,好好赔个不是呢!您看……”
“赔什么不是啊……呵呵……”赵玉顽劣地揽住局长肩膀,笑道,“今天我俩没挨打,你就烧高香去吧!”
说完,赵玉把局长往外一撇,便和苗英相继消失在了门口。
这时再看那位局长大人,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
随着大众途观再次发动,赵玉开着车子,重新驶上了前往华云山的公路。
“我看……这样的领导就该撤职查办!”汽车上,苗英还是不解气,“那么多投诉都不管,摆明了有问题嘛!”
“那到不见得!”赵玉劝慰道,“这种事,当局长的还真不见得知道!我看,其主要原因,还是懒得管,不作为而已!
“我了解这种情况,有时候,警方也挺无奈的!你治他们一次费很大的精力,得罪很多人!可没多久,他们又重操旧业,久而久之,就懒得管了。
“这么一座小城,不认识也脸熟,有很多时候,面子上抹不开,不好管啊!”
“不好管就不管了吗?这根本就不是理由!”苗英严肃说道,“说白了,还是他们不负责任!”
“不过……不可否认,这和人的素质也有关系!”赵玉又道,“这帮黑心商贩眼里只有钱,却罔顾道德法纪,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呢?
“所以,如果想要彻底根治这些问题,有时候还要从更宏观的角度来改变啊!比如说……我们的教育,就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赵玉认真说道,“只要孩子们接受到良好的教育,明辨是非,有了正确的价值观!
“那么这样的事情,才会彻底杜绝嘛!”
“哇!”苗英喝了一口水,不可思议地看着赵玉说道,“小崔说得没错,你最近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了!不光是满口大道理,看问题怎么也这么清澈了呢?”
“哼!”赵玉得意,“谁叫我是神探大人呢?不过,也是苗小姐你熏陶得好哇,嚯哈哈……”
“嗯……”苗英无语,不知该怎么接茬了。
“喵喵啊,我知道,你今天气儿不顺,还是因为华云山的事情!”赵玉劝道,“你光说被案情影响太深,你又何尝不是呢?
“喏……”他一直前方,“华云山马上就要到了,还是把心态调整好吧!等调查完了这件案子,咱们再好好放松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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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云山是一座山,也是一座城市,城市位于一片大山之间,虽然是地级城市,但面积并不大,经济也堪堪一般。
下午四点,赵玉和苗英顺利抵达了华云山警察局。
由于提前接到通知,以及赵玉的鼎鼎大名,二人的到来受到了当地警局的隆重欢迎,不但省市领导亲自迎接,甚至还有好多警员抢着和赵玉合影留念,俨然一副大明星的模样。
当然,赵玉可是来办正事的,在和当地领导们简短寒暄之后,他和苗英便直奔楼上的审讯室,准备和三名罪犯见面。
由于犯人还没押到,二人先在旁边的监听室里等待了片刻。
“二位领导,”当地警局的一位刑警队长介绍道,“三名犯人已经把所有犯罪经过交代完毕,通过我们技术队的采证比对,已经确认无误,华云山灭门惨案确是这三人所为!
“在供述之中,三个人的口供也非常一致。
“他们说,当天真正动手杀人的,是麻立群与麻军才,而龚佩旺当时并没未持有凶器,他只是用手压住了季凯,不让季凯乱动!
“您应该比我们清楚,”刑警队长客气地说道,“当年杀人的凶器的确是两把水果刀,均来自于季凯家的厨房。
“我们通过水果刀上留下的指纹,确认龚佩旺的确没有动过那两把凶器。而根据死者的尸检报告,也可以确定,龚佩旺并没有动手杀人。所以,龚佩旺的性质,与其他两人不同,应属从犯!”
“哦……”赵玉默默点头,若有所思。
“我不这么认为,虽然没有亲自动手杀人,但他全程参与了整个杀人过程,并且控制住了被害人!这种行为,应该等同于行凶杀人!”苗英反驳,“而且,没有得到授意指使,又何来从犯一说?”
“嗯……这个嘛!”刑警队长不知如何回答。
“行了,”赵玉急忙打圆场道,“这些还是留给检察机关来判断吧!我们只管调查清楚真相就可以了!”
说完,赵玉急忙道苗英耳边小声嘱咐道:“喵喵,注意情绪,专业一点好不好?”
“嗯!”苗英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这才点头答应。
“嗯……来了,来了!”刑警队长指着单面玻璃提醒。
赵玉二人抬眼看去,这才看到三名嫌犯,已经被警员带进了审讯室。
三个人尚未来得及换上囚服,都还穿着他们投案时的衣服。但见三人虽然有高有矮,但相貌神态却都出奇得一致。
实际上,三个人不过是三十出头的年纪,可看上去,却都是一副老态龙钟,形同枯槁的样子。
有的头发花白,有的没有头发,还有一个瘦的好似皮包骨,行将就木一般。
三个人的精神也比较萎靡,在审讯椅上坐好之后,全都低头不语,眼睛瞅着地板发呆。
这时,在刑警队长的带领下,赵玉和苗英陆续走进了审讯室,坐在了与犯人迎面的位置上。
“嗯?”坐在右手边的麻军才率先抬起头来,看着赵玉问道,“您……这不……这不就是那位赵神探吗?”
他这么一说,另外两人全都抬起了头。
赵玉不错眼珠地盯着三个人,想要通过观察着他们的反应,来证明自己的某些判断。
“对!”刑警队长说道,“这位赵警官,就是刑事厅主抓华云山灭门案的特调员。今天,赵警官有些问题要问你们,你们要如实答复,不得马虎!”
“嗯!嗯!”麻军才点了点头,表情淡然地说道,“赵神探,我们早就知道,这一天是迟早都要来的!不管我们自不自首,迟早还是要落到你手里的!
“您放心,我们三个全都想明白了,与其痛苦的活着,倒不如早点儿解脱!”
“嗯嗯……”
“嗯嗯……”
麻立群和龚佩旺木然地附和着,眼神虽然有些呆滞,却明显含有欣慰之色。
接下来,赵玉按照自己的思路,询问了他们许多问题,三个人全都如实做了回答。其中,由于麻立群和龚佩旺的表达能力不强,大部分的问题,都是由麻军才来回答的。
“赵神探,我们三个没有什么别的可说了!”等询问得差不多了,麻军才坦然说道,“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不是理由,紧张害怕也不是理由,我们想要偷东西,还杀了人,我们有罪,我们再不找任何借口,我们愿意接受应有的惩罚,绝不后悔!
“呜……”说到此处,麻军才声音忽然哽咽,捂着脸说道,“我们连两个孩子都没有放过,我们是畜生,我们没有人性,呜呜……
“求您了,尽快给我们一个解脱吧!呜呜呜……”他颤抖着哀求道,“当年……要不是因为我们的孩子太小,舍不得,可能……我们也早就自首了!
“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我们……也再无牵挂!我们,已经做好准备了,呜呜……”
麻军才这么一哭,麻立群和龚佩旺也都纷纷掉下了眼泪。
“你们……”苗英唏嘘摇头,小声地叹道,“还知道你们也有孩子啊!唉……”
这次审问,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通过亲自审问,赵玉已然确定,案情不会再有什么异议了!
事实已经非常清楚,这三个人就是华云山灭门案的凶手无疑。
在此之前,赵玉曾经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根本没有想到,案情的真相竟然如此简单。没有任何阴谋诡计,没有任何恩怨纠葛,就是来自一场突然间的杀戮!
唉!
赵玉的心里亦是五味杂陈,不是滋味。其中,既有对死者一家的惋惜,也有对杀人凶手的怜悯。
本来,赵玉和苗英一样,对三名凶手怀着极大的愤慨,可是,在听完了麻军才的忏悔之后,却又不可避免地生出了一些异样。
按理说,这本是一件不该发生的罪案,却偏偏造成了如此恶劣的结果,真是造化弄人,难以预料!
也许,麻军才说得对,事已至此,再找什么借口,也都是徒劳!
人这一辈子,最好不要犯错,因为一个错误,就有可能是毁灭性的,让你再无机会……
“嗯……基本没有什么问题了!”从审讯室出来之后,赵玉对那位刑警队长说道,“不过,我还需要关于审讯犯人所有的录像,以及你们警方的审理记录,还有技术队的鉴证资料。”
“哦……”刑警队长没想到赵玉如此严谨,急忙点头答应,“好的!我这就通知他们去办,嗯……您……是带回酒店,还是……”
“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带回酒店呢?”赵玉严肃说道,“给我们一间清净点儿的办公室就可以了!”
“哦……好,好!”刑警队长急忙答应。
“还有件事……”赵玉又道,“最近几天,暂时和媒体保持一下距离!等我们把调查工作全部做完,呈交上去以后,刑事厅会安排正规的新闻发布会的!
“毕竟,华云山案影响严重,我们除了要照顾国内大众的情绪,还要顾及到国外舆论,所以,必须得准备妥当,才能……”
说话的时候,三个人一直沿着走廊向前行走。谁知,赵玉话没说完,却忽然看到在监听室外的长凳上,坐着一位没穿警服的老人。
那是一个60多岁的女人,她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绸缎衣服,身形瘦削,面容憔悴。
一见这位老人,赵玉顿时停了一下,显得有些意外。因为,在如此的情况之下,在这关押着华云山凶犯的审讯室外,是不应该有外人出现的。
“哦……哦……”刑警队长急忙迎上前,跟这个女人打了个招呼,“阿姨,您在这里啊!我不是让小赵陪着您的吗?她人呢?”
“哦……”女人赶紧站起身,非常有礼貌地说道,“马队长你好,我看你们那么忙,就让小赵忙去了!我虽然一个人,但是还能照顾好自己的!”
“这样啊!”刑警队长急忙指着她,对赵玉二人介绍,“二位领导,这位就是季凯的母亲,沈书雯女士!”
“哦……”赵玉这才明白,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这样一个“外人”了,原来,她是被害人的家属。
“二位警官,为了我们家的案子,你们辛苦了!”沈女士极有礼貌地跟赵玉二人打了个招呼。
虽然只是一个简短的招呼,但赵玉还是可以从她的言谈举止看出,季凯的母亲,是一个极有涵养的人。
“阿姨好!”苗英看到老人眼部红肿,面容憔悴的样子,顿时产生了一种与生俱来的同情感,急忙有礼貌地关心道,“您……您只有自己来的吗?”
“嗯!”沈女士叹息了一声,“孩子们出了事,老伴前几年也离我而去了!我只有一个人了……”
“这样啊……”苗英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伤到了对方的痛处,顿时面露愧色,不知该如何安慰?
“不过,不要担心……”沈女士诚恳地说道,“我侄女正在赶过来的路上!警官,你们都忙,不用……不用管我了!快忙吧!”
“这……”看着这位孤独的老人,一想到发生在老人身上悲剧,三个人全都感觉心里不是滋味。
“嗯……阿姨,关于审讯记录的事……”刑警队长说道,“我不是不想给您看,我只是……担心您看过之后,又会勾起那些不好的回忆,承受不了啊!也没个人陪着您,这……这怎么能行呢!”
“马队长,不用为我担心,”沈女士认真地说道,“我的眼泪,早就流干了!9年了,我很庆幸,我还能看到凶手落网的这一刻!
“所以,拜托您了,就让我看看审讯记录吧!让我了解一下,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这……这……”马队长明显有些为难。
“马队长!”苗英说话了,“根据《条例》规定,除特殊原因外,被害人家属有权利了解案情真相的,就让阿姨看看吧!
“这样!”她立刻站到了老人旁边,搀扶着老人的手臂说道,“就让我来陪着阿姨吧!”
“不用,真的不用!”老人连忙摆手,“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的!”
“没关系,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苗英热情地说道,“来吧,我陪您去吧!”
“嗯……”马队长见苗英如此说话,当即再不墨迹,“那好吧,请您稍等一下,我这就派人安排,找个合适的地方!”
“这样吧……”苗英一指监听室,“这里就可以了!我们在这里等着你们!赵玉,你先去干你的活儿吧!”
看到苗英如此积极,赵玉也不好说些什么,便跟着马队长,去到另外的办公室,开始进行他的梳理和监察工作。
虽然,通过对犯人的审问,赵玉已经基本明确了案情,但面对诸多资料,他还是看得异常认真,不想漏过任何可疑之处。
他把从罪犯投案自首,一直到最后交代案情的整个经过,全都查看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疑点。
嗯……
他掏出自己的笔记本,在上面做了认真的记录。
他琢磨着,明天是不是应该去维州走一趟,去了解一下三个人的在维州的生活情况是否属实?
如果再没有问题,他的监察工作也差不多可以结束了!
那样一来,华云山灭门案,就等于真的可以结案了!
就在赵玉整理资料的时候,苗英终于回来了。
“怎么样?老人没问题吧?”见到苗英,赵玉忙关心地问了一句。
“老人真是挺坚强的!虽然看到案发经过也是忍不住哭了,但还算好一些!”苗英见四周无人,遂揽住赵玉的胳膊叹道,“真是可怜啊!如果不是那三个该死的凶手,现在老人正是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
“可现在呢,一看到她那单薄孤独的背影,我心里就很难受!”苗英难过地说道,“这世间,为什么要有如此残忍的罪恶啊!太不公平了……”
“别想太多了!”赵玉拍了拍美人的肩膀,劝慰道,“人生无常,有很多事情,都不是受人为意志能掌控得了的!”
“季凯的妈妈是一名记者,”苗英说道,“怪不得,我从一开始就感觉她的名字很眼熟呢,她以前写过很多家喻户晓的文章,名气很大的!
“唉!真没想到,这种不幸,会降临在她的头上……”
“哦……原来是记者啊!”赵玉微微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啧啧……怪不得,马队长一直不肯给她看卷宗呢!如果,沈书雯把华云山案报道出去,那么很可能会左右舆论的取向,到时候,可能会对案件的审判,产生一定影响啊!”
“哦?难道不应该这样吗?”苗英义愤填膺地说道,“儿子、儿媳、孙子、孙女都被凶手害死了!还不允许人家当事人发表一下意见,纾解一下自己的悲愤吗?什么道理!”
“可是……凶手毕竟是投案自首的……”赵玉为难地说。
“投案自首又怎样?投案自首就能抹杀他们杀人的罪行了吗?”苗小姐生气了,“赵玉,你不是常把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挂在嘴边吗?难道你认为,那三个人不该被判死刑,以命抵命,以此来告慰受害人吗?”
“我不知道……”
赵玉漠然地摇头,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当初侦破剁手案后,面对李丹时的情况那样,越发对案件背后的是非价值观,无从判断……
次日清晨,某酒店中,赵玉被卫生间传来的水声吵醒。
哦……
他睁开眼睛看了看,发现床边的苗英不见了,这才明白,肯定是苗英去卫生间洗漱去了……
啊哦……
他伸了个懒腰,想要再眯一会儿,可刚一闭上眼睛,却忽然发现脑中系统中不知什么时候传来了动静。
哦……
他这才想起,肯定是自己昨天开的那个“震离”卦结束了。由于对这种普通卦文不太敏感,他昨晚也忘了查看一下。
此刻,他点开系统界面,果然看到有卦文结束的提示。这一次,他得到了277%的完成度,得到了五件道具奖励。
什么啊……
他漫不经心地想到,昨天唯一的奇遇,就是和那些黑心商贩打了一架,而且还没打痛快,怎么就对应“震离”卦了呢?
慵懒之下,他也不想再去琢磨卦文的含义,到底“震”卦如何,“离”卦又如何,干脆心念收回,准备接着睡觉。
可是……开卦的习惯已经养成,十秒不到,他又心动了。
虽然,他知道华云山灭门案已经接近尾声,没有任何意外。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心里始终难以坦然,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还是被自己忽略了似的。
于是,他重又将心念转回系统界面,毫不犹豫地开了一卦。
嗯……
这是……
卦文开出之后,他先是怔了一下,认真看去,这才发现界面中央竟然冒出了三个大字:坤艮·巽!
哦……
赵玉微微点头,原来又是一个特异卦啊!
“坤艮·巽……呵呵……”他干笑了两三秒,这才蓦地惊起,失声惊呼,“我滴个奶奶熊……这特么什么东西啊!啊……”
结果,惊吓之中,他手掌摸空,竟是一下摔到了地上。
咕咚……
偌大的身躯倒地,赫然震的地面猛颤……
“怎么了,怎么了?”听到异响,苗英急忙捂着浴巾,来到卫生间门口询问,“赵玉……没事吧你?”
为了不让苗小姐看出问题,赵玉急忙假装睡着,在地上打起了呼噜。
“真是的……”苗英见状微微皱眉,“还能摔下面来……”
见到赵玉无恙,苗小姐又进去吹头发去了。
听到吹风机嗡嗡作响,赵玉这才清醒过来,赶紧闭上眼睛再次查看,没错,一点儿也没错,半点儿也没错!
他刚才开出的,的的确确是一个“坤艮·巽”卦!
这……
什么情况啊?
为什么……这个时候,会突然冒出这么牛逼,这么诡异,这么汹涌澎湃的卦文来呢?
老大,老大……赵玉紧张地冲脑中系统念道,又玩儿我了是吧?你这么搞,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就没有一次,能让我猜到你想出什么牌呢?
“坤艮·巽”……
“坤”是大事件,“艮”是案情,“坤艮”的意思,要么是有大案子即将发生,要么……要么就是华云山灭门案还有重大转折!
可是……后面那个“巽”又是干嘛的?
“巽”代表家人和亲情,什么意思?难道……我的亲人有大事发生?
可千万别!
赵玉默默祈祷,华云山的案子,已经让他对亲情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这个节骨眼儿上,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对,要不然……他琢磨道,不如,现在就给自己那些保镖打电话,让他们多加提防吧!
“啊……英雄,请你陪我追美梦……”
谁知,赵玉正紧张地琢磨着对策,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啧啧……
以往的经验告诉赵玉,这通电话来得这么巧,肯定有问题!
接还是不接?
废话!
能不接吗?
赵玉刚想伸手,苗英却忽然从卫生间窜了出来,快速抄起赵玉的手机接听了。
“喂!”苗英压低声音喂了一声,原来,她之所以抢着接电话,乃是怕铃声吵醒赵玉,却并不知道,赵玉早就醒来。
“嗯……我知道,赵组长在卫生间呢,说吧,什么事!”苗英一面小声地问着,一面把手机拿向了卫生间。
“什么!?”然而,刚走一半,她便拔高了声调,“怎么……怎么会这样?”
“啊?”赵玉不能再装了,急忙爬起来追问道,“喵喵……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哦……哦哦……好的,我们这就过去!”苗英挂掉了电话,脸上的表情却让赵玉无法猜透,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喵喵?”赵玉更加好奇,赶紧追问。
“季凯的母亲……”苗英表情复杂地对赵玉说道,“就是我们昨天见到的那位沈书雯女士,刚刚向华云山警局递交了一份求情申请,希望警方能根据杀人凶手们的自首表现,酌情处理,减轻对他们的惩罚!”
“啊?”赵玉大为意外,“这是怎么说的?她这是在替杀人凶手求情吗?再说……我们警方只是查证部门,真要求情,也应该向法院或检察院申请吧?”
“哎?”苗英这才反应过来,“赵玉,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
半小时后,华云山警察局。
“我不知道老人现在去哪儿了……”那位马队长对赵玉和苗英说道,“除了一份手写版的以外,她还给了我们好几份复印版。要委托我们,将来递交给检察机关,还有法院。
“她还说,等到开庭的时候,她会去到法庭上,亲自向法官求情,务必要保住麻立群三人的性命,不要判他们死刑!”
“为什么?我……我不明白!”苗英大惑不解,“是那三个人杀害了她的骨肉至亲,为什么,她还要替这三个人求情?”
“嗯……是挺令人意外的!”马队长将几张纸递给了苗英,说道,“我想,您看完了沈书雯女士写的这封求情信,就会明白了!她……她可真是一个令人敬佩的人……”
马队长递过来的,是沈书雯的手写原件,信上有一些地方,有清晰可见地圆形皱痕,分明是眼泪滴落所致。
苗英和赵玉全都清楚,一直到昨天下午,沈书雯都还没有看过三名罪犯的认罪记录。
所以,这封长达数页的求情信,都是老人连夜书写出来的!
苗英急忙将信件展开,却仅仅看了几行,眼眶便不觉湿润了……
“各位尊敬的刑警探员、检查官、法官,”沈书雯女士的信中写道,“我代表华云山惨案受害人的家属,恳请审理本案的各位同志,请给予本案罪犯麻立群、龚佩旺、麻军才三人从轻处置,酌情审判,务必不要宣判死刑!
“我知道,我的请求有些唐突,但请相信,本人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为罪犯求情的决定的。
“我的理由也很简单,和当年的普方事件一样,我并不原谅罪犯,不原谅他们对我家人所做的一切。但是,我也不希望他们以此偿命!
“作为一名记者,20年前,我曾经有幸接触过德国人普方一家被害的报道工作。
“当年,普方一家被四名青年残忍杀害,法院宣判了四名凶手死刑。但普方的母亲,却向法院提出申请,希望不要将凶手执行死刑!因为,她认为四名凶手都很年轻,就算杀掉他们,也并不能改变现实!
“然而,法院并没有答应她的求情,最终还是将四名凶手执行了死刑。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那以后,为了寄托对普方一家的哀思,普方的朋友们,却共同设立了‘普方基金会’,用以资助当地的贫困儿童上学。
“他们认为,没有得到良好的教育,才是造成普方惨案的根结所在。
“所以,他们想利用基金会的方式,来改善当地孩子们的办学条件,以此来避免更多犯罪发生。
“以德报怨,说得容易,做起来很难。造化常常为庸人设计,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我们都以时间的流逝,来洗涤旧的痕迹,却从未想过,我们是否可以改变些什么?
“当年,我虽然参与报道了此事,虽有震撼,却未领悟其中深刻含义。直到9年前,我遭遇了和普方一家一样的灾难之后,才终于体会到了那些人的做法,是何等的超然与伟大!
“正如他们所说的那样,洞悉过人性以后才会明白,无论你是否做好了准备,生活,都是一场随时可能被‘踢掉凳子’的绞刑。
“有时候,你足够善良、足够热爱生活,却依旧无法阻挡这世上有着不可控制的人性之恶!
“所以,杀人凶手并不值得同情,纵然他们投案自首,也依然罪孽深重!可是,就像普方母亲所说的那样,杀掉他们,并不能改变现实!
“我认为,他们说得很对,究其根本,社会不公和缺乏教育才是滋生犯罪的土壤,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要杜绝再出现杀害普方、杀害我儿子一家的凶犯,光靠仇恨是没有用的,处决犯罪的根源比处决罪犯更重要……
“这个社会需要法庭和监狱,但是更需要的是互助、教育和关爱!
“互助,能通过资源共享让困乏的人免于绝境;教育,可以通过开发人的智慧与道德让人学会正确抉择;而关爱,则能使那些心理失衡的人,找到正确的方向!
“只有做好这些,我们才能真正远离恐怖和暴力。否则,我们每个人随时都可能成为下一个犯罪的目标,这才是最可怕又最可悲的……
“愤恨、谴责、惩罚、反思,一系列的情绪,都只是防御再防御。发现问题,勇敢地去解决它,才是最有智慧的进攻!
“在日益繁华,物质飞升的社会背景之下,希望用我们的行动,减少那些喧嚣浮躁,让人们不会为了一时私利与情绪,而作出有违人性之事,这才是真正有意义的事……
“既然,20年前,普方的母亲和朋友们已然给了我们答案。
“那么,我决定,我也将追随他们的脚步,联合我的朋友,还有社会各界人士,成立‘季凯基金会’,以此来纪念我的儿子一家,以此来帮助那些有需要的人们,减少更多的罪案发生。
“各位参与审理华云山案的同志们,希望你们能够体恤我的意愿,轻判杀害我儿子一家的凶手吧!
“他们明知道将会被判为死刑,却依然站出来投案自首,足以说明,他们已经对自己犯下的罪恶心存忏悔。请给他们一个机会,不要再让令人悲伤的事情一再发生了……”
看完这封求情信,苗英早已泪眼婆娑,心绪难平……
而赵玉,更是被这封求情信深深地震撼到了!
曾几何时,他无数次地为自己侦破过的案子感到苦恼,为辨不清楚案件的是非价值观而感到纠结!
比如:
因手指受伤不能弹琴,而记恨于人,凶残报复的李丹;
因为上当受骗,气死了父亲,而执迷于一张邮票,永远不能释怀的方毅;
因为一场隧道事故,而产生了心理畸形的裘新阳;
因为自幼饱受家暴虐待,而产生报复心理的李飞;
还有,因校园欺凌变成恶魔的韩宽,以及那个因为被恶语中伤,而犯下了农合血案的程凌菲……
这些人,虽然个个罪恶滔天,却又全都事出有因,令人怜悯。让赵玉一直因为搞不清其中的是非对错,而倍感纠结。
现在,当他看完沈书雯女士的求情信之后,终于大彻大悟,找到了他一直在苦苦寻觅的终极答案。
是啊!
社会不公和缺乏教育才是滋生犯罪的根源,处决犯罪的根源比处决罪犯更重要!
以前的他,因为长期混迹江湖,满脑子里都是根深蒂固的仇恨理论。可是,随着他对各种罪案的侦破,却发现自己的那种理论根本不对!
世界上的矛盾纠纷,根本不是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两拳就能简单解决的。
如今,作为一名经常接触犯罪的刑警探员,他更应该心怀善念,胸襟广阔,站到一个更高的层面上看待问题才对。
唯有这样,他才能更好地保持心态,不被罪案所带来的影响而影响。这些,才是他最大的收获!
明白了……
赵玉看着那封震撼心灵的求情信,实在是感慨万端,心潮汹涌……
而恰恰就在此时,一件更加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随着奇遇系统一阵闪烁,赵玉无比惊讶地发现,早上才刚刚开出的“坤艮·巽”卦,竟然提前——结束了!!!
啊……
怎么会这样?
在此之前,赵玉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快的奇遇结束!尤其是在“坤”卦出现的情况下……
这怎么可能呢?
如此重要的一卦,竟然连一个小时都不到,就结束了……
难道……
赵玉先是一惊,感觉万般不可思议。然而,等他认真思考,仔细分析之后,却渐渐有所领悟。
他发现,尽管本次奇遇虽短,可他还是获得了502%的超高完成度,获得了40件道具奖励,这说明,本次奇遇并不是突然中止的。
哦……明白了……
原来,今天开出的“坤艮·巽”卦,并不是代表着案情有变,而是代表着沈女士的这封求情信!代表着自己在精神层面上受到的重大启迪啊!!
上午十点半,赵玉和苗英驱车来到了曾经发生过灭门惨案的华云山别墅区。
本来,别墅区的位置就相当偏僻,它当初的建立,全都是因为科技园区的发展所需,当初在这里居住的,也都是科技园区的相关人员。
然而,随着数年前科技园区的迁移,别墅区也逐渐没落,现如今已经无人居住,远远看去,全然是一座废弃的空城。
许多别墅房屋因为年久失修,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损毁,再也不复当年的繁华景象。
不过,别墅门口的横杆,还是关闭着的,赵玉的汽车无法进入,只能停在门口,步行进去。
就在停车的时候,二人注意到,在停车场那里,早已停着一辆出租车,出租车上还有司机。
司机看到赵玉二人之后,显然有些好奇,因为这种偏僻的地方,显然很少有人问津。
看到出租车之后,赵玉和苗英相视点头,已然明了几分。
因此,他们并没有到出租车跟前询问,而是自顾自地停好车,向别墅里面走去。
季凯家的房子,位于别墅区靠近山体的位置。二人来到跟前的时候,果然看到了远处的高山悬崖。
想当初,麻立群三人正是在那山崖上避雨,遂产生入室盗窃的念头的。
“就是这里了!”苗英指着其中一栋别墅说道,“6号……这里就是秦凯的家!看……”
赵玉顺势看去,发现秦凯家的别墅大门,居然是打开的,甚至可以看到,里面还有人影晃动。
“走吧!”赵玉淡淡地说了一句,二人便加快脚步,进入到了别墅之中。
在别墅院门的门框上,还残留着当年的封条痕迹,他家的小院之中,已然是一片破败荒凉的景象。
不过,别墅里面的案发现场,早已被人处理过了。进入到屋中之后,反而较为干净,不像别处那样凌乱。
“阿姨!”苗英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急忙喊了一声。
但见在客厅的一侧,正站着一老一少两名女子。其中上年纪的,正是季凯的母亲沈书雯女士,而年轻的女子,则是沈书雯的侄女。
“嗯……”沈书雯转回头,这才看到了苗英与赵玉,“哦……原来……原来是二位警探啊!”
见到沈书雯打过招呼,她的侄女也有礼貌地向赵玉二人点了点头。
“嗯……不知道,二位的意思,是来做调查,还是……”沈书雯有些纳闷。
“阿姨,”苗英急忙上前表明来意,“我们看到了您写的求情信,想来和您本人确认一下!”
“哦……是这样啊!不……不好意思!”沈书雯忙说,“我应该留在警局,跟你们当面交代才对的!可是,侄女来了……”她一指年轻女子,言道,“我就想着,来老房子看看!唉……”
随着老人的一声叹息,她的眼眶不自觉地湿润了,苍老的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
来到这种伤心之地,难免会触景生情。
“没事,没事!”苗英担心地说,“只要我们确认过,求情信属于您本人之意便好。”
“是的,是的,谢谢你了,警官!”老人客气地道了声谢,说道,“请你们放心,求情信千真万确,都是我本人的意愿。
“而且,接下来,我会在媒体上发表文章,也会全程参与该案的审理过程,并且会在法庭上再向法官大人当面求情的!”
“阿姨……您真是太伟大了!”苗英由衷地赞叹道,“同样是面对灾难,您看到的,都是积极的面对,勇敢的解决!而我们眼中看到的,却只有仇恨!”
“不,我并没有你们说的那么伟大,”沈书雯坚定且淡然地说道,“您应该知道,9年来,因为警方一直没有抓获真凶,我也曾写过不少抨击性的文章!
“对于凶手,我也一直心怀愤恨,恨他们无情地夺走了我最珍视的一切!我也曾经多次心怀憧憬,希望杀人凶手被早日抓获,除之以快,为我阿凯一家抵命!
“可是……”说着,老人已然热泪盈眶,“当我昨天看过卷宗,看过那三个人的供罪记录的时候,我这才清醒地意识到,他们三人的死,并不能解除我的悲伤,并不能换回我所失去的一切!
“相反,他们的死,反而会无限地扩大我的痛苦。因为,他们也都有亲人和孩子……我……”
说到此,老人已经因激动而哽咽。她的侄女急忙上前搀扶,低声安慰。
“阿姨!”苗英也赶紧劝慰道,“您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我会的,为了阿凯,我会的!”老人忍住悲伤,毅然地说道,“事已至此,无可更改;既然无可更改,便要坦然面对;而坦然面对,便不如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我会以孩子的名义建立基金会,去帮助更多有需要的人!我想,我以这样的方式去纪念孩子,或许反而可以减轻我的悲伤吧?
“阿凯在天有灵,也一定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警官,请您放心,接下来,我会很忙,当然会注意身体了!”
“嗯……”苗英诚恳点头,也已眼含热泪。
“阿姨!”赵玉连忙把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满含敬意地说道,“我们愿意为‘季凯基金会’出一份薄力,除了捐款以外,我们也会帮您积极宣传,让更多的人加入进来!”
“嗯!”苗英用力点头,“也算我一份!您说的对,互助、教育和关爱,只有全社会认识到这一点,才能减少更多罪案的发生。所以,让我们一起努力吧!!”
“谢谢……谢谢……”老人满含欣慰的感谢,眼中却露出了难得的希冀……
接下来,赵玉和苗英陪同老人来到别墅楼上的露台。从那里,可以尽览别墅区,与附近山区的景致。
虽然满目破败荒凉,可赵玉眼中看到的,却全都是一组组温馨感人的镜头:
福来市警局之中,当林承业看到姐姐为他写的求情书之后,他惭愧地跪在地上,失声痛哭,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
夏口市人民医院某病房里,林朝凤和刚刚苏醒的崔一文相拥而泣,林朝凤坦然忏悔,自己不该笃信那些算命先生的话……
武清山警察局内,卞茹馨的家属们赶到殓尸房,当他们看到还是17岁模样的卞茹馨后,既震惊又心痛,亦是哭得泣不成声……
同是武清山警局,兀自坐牢的白朗,同样满含着热泪,因为他刚刚得到一个消息,在林氏兄妹的联合资助下,他妹妹白茜已经被送往英国,准备接受治疗……
而福来市另一家分局之中,那位开货车撞击囚车的司机,也得到了一个利好消息。在赵玉的授意下,由毛祥华检察官安排的专业律师团队,已经答应为他辩护,为争取一个好的结果而努力着……
最后,再来看看武清山某医院,某病房,某病床上,坐着一个一脸木然,正在唉声叹气的人,此人正是那位弄巧成拙的庞智辉庞会长……
两个月后,盛夏转秋,秦山的天气却是热得焦人。
“嚯嚯……”
某公园凉亭之下,赵玉拿着一把扇子,正在全神贯注地跟金振邦队长下棋对弈。由于天气炎热,他一面嚯嚯地喘气,一面把扇子扇得凶猛。
“哎呦,你哪儿来这么多小动作啊!”金队长拿着棋子,没好气地说道,“心静自然凉,你稳当一会儿不行么?”
“你到底下不下啊,说这么多废话干吗?”赵玉催促。
金队长只好把棋子放下,提醒道:“小心,我可瞄准你的炮了!”
“炮?”赵玉看了一下自己这边的棋盘,忽然大笑着抄起自己的马,喝道,“炮算什么,我吃你的車!”
说着,他把金队长的車扔掉,将自己的马放了上去。
“哎呦……”金队长捂脸,“你到底会不会玩儿啊?别着马腿呢,不能吃的!”
“嗯?”赵玉皱眉,“别着马腿……那……那我吃你小卒子!”
说着,他又把马放在了对方的卒上面。
“你有病啊!”金队长怒不可遏地骂道,“吃車别着马脚,踩我的卒不一样别着马脚嘛!”
“哦……”赵玉把马放回来,又抄起了另一个马,得意地笑道,“嚯哈哈,那个马吃不了你的車,这个马可不别马脚了吧!哈哈哈……”
“那……那是我的马!”金队长快疯了,抓着自己不多的头发骂道,“我求求你了,我不玩儿了,不玩儿了行吧?”
“哎?你这老家伙,要求还挺高!”赵玉怒目而视,“我好心好意陪着你下下棋,你看你这臭德性,不玩儿就不玩儿了!”
“太好了,太好了!”金队长擦擦汗,如释重负地说道,“你快走吧!你堂堂一特调组大组长,没事干啊?五天了,天天上我这儿来搅合,你看,把我那些棋友们全都腻歪跑了!”
“老金,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可是你说的,黄皮笔记本送我做纪念了啊!回头不许再惦记了!”赵玉嘱咐。
“知道啦!”金队长不耐烦地说道,“我当初把本子送你的时候,也没打算往回要啊!”
“那我问你,像那样的本子,你还有没有?你印象里头,还有什么疑难杂案没有?”赵玉认真地问。
“大哥!”金队长给赵玉作揖道,“你别魔障了好不好!你问了我不下一百次了,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我知道的,就这几件案子没破,现在都被你搞定了,我心服口服外带佩服!我这儿真没有案子了,你别再来烦我了好不好啊……”
“嗯……好吧!”赵玉摇头叹息,“最近……可真是天下太平啊!咋一件案子也没有呢!真是奇了怪了……”
“那不是好事嘛!”金队长教育道,“每桩罪案背后都有一公升的眼泪,谁也不想天天哭啊!”
“嗯,也是!也是!不过……”赵玉站起身,一指棋盘,骂道,“你这个人真挺次毛(差劲儿)了!这盘棋明明我赢定了,你非得耍赖!”
“你!”金队长欲哭无泪,“好好好,是我耍赖,是我耍赖,你快走吧!棋神!”
看着金队长认错,赵玉这才把扇子往棋盘上一摔,悻悻地走了。
“呼……”金队长这才长出一口气,无奈叹道,“这家伙破案破出毛病来了吧?”
……
赵玉回到了自己的辉腾汽车上,虽然发动了汽车,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开,只好先把空调开到了最低程度。
啧啧……
他两手握着方向盘,看着街上匆匆过往的行人,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迷失了方向。
其实,金队长说得没错,赵玉还真有点儿破案破得魔障了!
本来,当华云山灭门案结束之后,他还没有特别大的感觉。和苗英一路游山玩水的,把福来省游了个遍,感觉玩儿得挺美的。
后来,等他回到刑事厅上班,也还算说得过去。焦处长为他安排了一些演讲汇报工作,也算比较轻松。
可是,随着时间越拖越久,赵玉却开始难受了。原因是,两个月以来,刑事厅没有接到一件适合赵玉出马的案子!
说起来,也挺尴尬的。
赵玉现在毕竟是国内知名神探了,一般不是特别棘手的案子,是不会送到他这里来的。
所以,赵玉遭遇了无案可破的瓶颈期,忽然感觉百无聊赖,整个人都不精神了。
因此,他跟领导耍了个懒,让苗英等人留在刑事厅上班,自己则借口看望父母,跑回到了秦山。
其实,看望父母是虚,回秦山找点儿小案子破破才是真。
然而,偏偏秦山现在也是风平浪静,近期内没有发生一起刑事案件。他先是缠磨了廖景贤副局长一段时间,然后回容阳分局盯了两天,最后又冲着金振邦队长下手了。
这才发生了刚才那不和谐的一幕,赵玉总想让金队长回忆回忆,看看他还知道些什么大案悬案,自己好去研究研究。
然而,金队长真的已经山穷水尽,都快被赵玉折磨疯了……
唉!
坐在车上,赵玉真的不知该往哪里去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开往了华北商厦方向,想着回自己的健身俱乐部看看。
既然没案子可破,那就先锻炼锻炼身体,做做健身吧!
人这个东西也挺有趣的,赵玉一面开车,一面玩味地自嘲。有案子破的时候,自己总想着破完案好好休息休息,别被案子影响了情绪。
可现在没案子破了,他反而更加难受,俨然是破案破上了瘾。
按理说,他现在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多看看书,学习学习知识,或者挥霍一下自己的积蓄,买房买车等等。
可是,百无聊赖之下,他居然一样也不想做。
最近这些天,他天天都在开卦,却没有开出一个像样的卦文。每天基本都是“兑震”卦当先,除了金钱,就是地位。
农合血案、程凌菲案、黄金宝藏案、悬棺案的侦破奖金已经陆续到位,让他又大发了一笔。
尤其是鉴于他在黄金宝藏案中的特殊贡献,由特勤处牵头,刑事厅联合文物局给了赵玉一笔价值不菲的奖励,几乎让他拿钱拿到手软。
这一次,总资产全都算下来,他现在差不多可以号称身家过亿了。只不过,因为一直惦记着案子,赵玉并没有什么富豪的感觉。
而且,他也和苗英履行了诺言,为“季凯基金会”募捐了一大笔钱,并且还参与了其他几项慈善活动。
现在他满脑袋都是案子,对金钱看得就越发不重要了。
此际,天气炎热,行人稀少。
没多久,赵玉就把车子开到了华北商厦的停车场。
看着熟悉的商业大楼,赵玉忽然想起,他今天开出的乃是一个“巽坎”卦,巽代表家人,坎代表女人。
他不禁想到,这是不是意味着,今天到健身房锻炼,会有什么艳*遇呢?
呵呵呵……
他傻笑了几声,这才乘坐电梯前往5楼。
然而,当电梯从停车场到达一楼的时候,赵玉却忽然明白,今天的“坎”卦到底有何指示了?
因为他从一楼进入电梯的诸多身影之中,发现了一个——老熟人!
“哎?我眼睛没花吧?这不是师父吗?”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正是赵玉那位有着大眼睛的小徒弟——苏金妹!
“师父,你好意思吗?”华北商厦的某餐厅内,苏金妹正抱着一杯可乐向赵玉吐槽,“这都多长时间没见着你了,电话微信全都联系不上,我估计,你早就忘了还有我这么个徒弟了吧?”
“哎……此言差矣,此言差矣!”赵玉摇头晃脑地说道,“这就叫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嘛。再说了,看新闻了没有?你师父我现在可是大名人了,那预约都排到后年去了!”
“奶奶个熊猫的!”苏金妹小嘴一撅,俏皮地骂道,“忘了,就是忘了!说那些没用的干吗?”
“嗯……”一听到苏金妹的奶奶熊猫,赵玉这才一下子想起他俩在兰丁岛上的种种纠葛来。
虽然,苏金妹现在表现得很淡定,但赵玉能感觉出来,能从这里偶遇到自己,小妮子还是非常高兴的。
“没忘,没忘……呵呵呵……”赵玉只好满脸堆笑着,把自己的冰激凌对到她的面前,关心地问了一句,“金妹啊,最近……过得咋样,挺好的吧?”
“嗯!”苏金妹眨了一下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说道,“我已经当上组长了!正在适应带队的感觉呢!”
“哦……好事,好事!”赵玉夸赞。
“不过嘛……”苏金妹说出了自己的苦恼,“组里不是老大哥就是老大姐,我年纪最小,总感觉指挥起来,有点儿心虚,怕得罪他们!”
“这就不对了!”赵玉端起当师傅的架子,爽然笑道,“你心虚个什么劲儿!你只需要记住,你的目的是什么就可以了!一切都是为了查案,把自己的工作干好了,没人不服的!
“再说了,你爸是司法局局长,谁特么不给个面子……”
“吁……”听到这话,苏金妹不由得撅起小嘴,生气了,“师父,你真是太会‘说话’了!连你也以为,我是凭我老爸的面子才当上组长的吗?哼!”
“不是,不是!”赵玉意识到自己失言,急忙劝道,“不是看你老爸的面子,而是看你师父我的面子才对!
“哇!悬案清道夫,名侦探赵玉啊!哪一个不得琢磨琢磨,苏金妹居然是赵玉大侦探的徒弟,那能力还不逆天啊?呵呵呵……”
“……”苏金妹好气又好笑,“师父啊,你无耻的样子让我甚是怀念!”
说完,师徒俩相视而笑。
“不过……”苏金妹又道,“你可不要小看你徒弟我啊!在当了组长以后,我可是已经连破了三件凶杀案了呢!”
“哦?”一听到案子,赵玉眼睛刷的亮了,忙问,“说来听听!”
“前两件倒是没什么,都是打架斗殴,监控看得清楚,直接抓人回来就好!”苏金妹面露得色地说道,“可第三件案子,可就有点儿难度了!”
“哦?什么案子?”赵玉催促。
“养蜂人被杀案!”苏金妹说道,“你应该知道,在南外环那边,有好多养蜂人吧?他们居无定所,走到那里就扎下帐篷,让蜂采蜜?”
“哦……有点儿印象……好像,还不是一个两个!”赵玉想了起来。
“对,不过你说的是春天,现在天热了,没那么多了!出事的时候,那里只剩下了一家养蜂人!”苏金妹说道,“我们接到报警,有人发现该家的养蜂人被人用刀刺死在了他的帐篷里!
“死者为男性,40岁,平时是单身一人在外养蜂,媳妇和孩子都在老家!现场没有找到凶器,也没有发现可疑的脚印指纹。
“另外,现场没有反抗和搏斗痕迹,死者应该是在熟睡中被人杀死的……”
“哦……”赵玉琢磨着说道,“既然这样,肯定不是为了钱了!都知道养蜂人不容易,不可能为了抢劫而杀人!”
“对!凶手是精心策划的,现场没有抢劫痕迹!”苏金妹接着说道,“养蜂人的帐篷那里正好是个监控盲区,后面有一片荒地,我们通过附近的监控探头,并没有找到可疑人员……”
“养蜂人到处为家,不存在抢生意!如果连人都敢杀,应该……是为情吧?”赵玉猜道。
“哇,不愧是师父啊!”苏金妹叹道,“这也太快了吧?我还没说完呢,你就把谜底揭开了?”
“你想啊……死者40岁,媳妇又不在身边,钱也不多……”赵玉笑道,“还有,凶手都有预谋了,却还是选择用刀子捅死,分明有仇嘛!
“怎么样?是不是,被捅死的这个养蜂人,撬了别人的女朋友?”
“厉害,实在是太厉害了!”苏金妹赞道,“我这儿还想卖个关子呢,你居然把姘头都找了出来!
“你说得没错,根据知情人的口供,养蜂人的确与一名女子有染!我们怀疑凶手是这名女子的丈夫,便对他进行了调查。
“结果证实,女子的丈夫的确没有不在场证明,他直说自己一个人在家,哪里也没去,可看他的神态惊慌,非常可疑。
“可是,我们并没有在他家里找到凶器,由于现场没有找到有效证据,我们也无法对他进行逮捕,案子陷入了僵局。
“师父,你说,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我有102种办法让他开口,但有51种不合规矩,51种阴损缺德!”赵玉正经说道。
“调皮!”苏金妹哈哈一笑,说,“告诉你吧!你徒弟我可立了功了,审问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嫌疑人右臂上有个蛰痕,很像是被蜜蜂蛰的!
“于是,我就找到鉴证科,给他做了一个详细的化验。”苏金妹笑道,“结果,我们很快得出结论,蛰了嫌疑人的蜜蜂,确实来自于养蜂人的蜜蜂!
“我以前都不知道,原来同一种类昆虫的DNA也都是不尽相同的呢!
“而且,我们根据蛰痕的消肿程度推算,嫌疑人被蛰的时间,正是养蜂人被害的那天晚上!
“我们把化验结果给他一看,嫌疑人便乖乖地交代了他的罪行。动机跟你想的一样,就是因为养蜂人泡了他的老婆,因而怀恨在心!
“此后,他又带着警方找到了那把被他藏匿的凶器,案子就这么结了!
“你说,厉害不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