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腊空的口供,”随着萧航的示意,二人先后走向了别墅的酒窖,萧航边走边说,“他怀疑艾比库拉不可能把他们众多杀手的资料销毁,这个狡猾的老狐狸,肯定把那些资料藏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好威胁他们!”
“不过……”赵玉看了看灯火昏暗的酒窖,琢磨着说道,“正因为这个人狡猾,所以他没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自己家里!就算……有什么秘密金库也不应该吧?”
“喏,金库就在酒窖里面……”
萧航示意之后,带着赵玉来到酒窖最里端,没想到其中一个巨大的酒桶,竟然是一道暗门,里面连接着一间密室,正是艾比库拉的金库。
“我们在这里找到了不少珍贵的艺术品和文物,这些年来,艾比库拉还真是收集了不少好东西!”
说话间,二人弯腰走进金库,但见金库有着四五米的见方,此刻正有一组专业的警员,正在给文物归类,粘贴标签。
“我也知道,他不太可能把情报藏在家里,”萧航说道,“但是,我考虑的是,艾比库拉现在一直在保持着沉默,并没有跟我们谈任何条件!
“是不是,他也在担心我们找到什么?”
“不,”赵玉摇头,“这家伙够有耐心的,他应该是在等待着我们无能为力之后,再跟我们摊牌,那样才会更有力度!
“依我看……”赵玉琢磨了一下,说,“我们可以从两个方面下手!
“第一,腊空和梁毅力现在已经万念俱灰,我们可以从这两个人身上入手,通过他们获取更多关于艾比库拉和蛇牙的情报!
“第二,我们可以琢磨琢磨,如果腊空要想留一个免死金牌,他会把这面金牌藏在哪里?应该……不可能跑到瑞士银行去吧?
“试想一下,一旦出了什么危险,他必须能保证他很快就能拿到手……所以……”赵玉眼中闪着精明的光芒,对萧航说道,“我们需要还原艾比库拉的行动轨迹,而这个还原轨迹不是近期,也不是近一两年,而是自从他来到海兰以后的所有轨迹!”
“你的意思是,”萧航倍受启发,“他应该把东西留在了海兰?我们要通过他的行动轨迹,把这个地点找出来?”
“对!”赵玉点头,“这个轨迹或许并不难找。第一,艾比库拉不常去,但会定期去,而且每一次去的时间都不会太长!
“第二,这个地方看上去最安全,最让人感到稳妥!
“第三……嗯……”赵玉若有所思。
“第三是什么?”萧航着急催问。
“我还没有想好,”赵玉如实回答,然后拍了拍萧航肩膀,“不过,前两个应该已经够你忙活一阵子的了!”
“嗯,好!”萧航说道,“我这就向上级申请加派人手,此事对我们来讲意义重大,我们绝对不能轻易丢弃!”
“啧啧……”赵玉蹲下身子,拿起了一个白玉罗汉,把玩着说道,“我有点儿不太明白,人都被你们抓住了,难道特勤处就没点儿特殊手段,能让他招供?”
“嘿嘿……赵神探真有眼光,”旁边一位专家满脸堆笑地对赵玉说道,“这东西是明代的白玉罗汉,价值不菲啊!”
“那怎么行?”萧航立刻正色言道,“虽然特勤处有着诸多权限,但是对待罪犯,也是要遵守法律法规的!”
“又不是让你打他一顿!”赵玉说着,又打开一幅卷轴,一面欣赏一面说道,“上次在奉平,我从外国特工手里抢出来的那种说真话的药水,不就挺管用的吗?怎么不给艾比库拉来点儿尝尝呢?”
“哇!这个也厉害!”专家又凑到跟前介绍,“您知道吗?这可是齐白石的手稿真迹,虽然不是成品,但也是价值连城啊!”
“那药水拿去做科学实验了,”萧航无奈地说道,“和枇锑哋玢一样,都是活性易挥发的物质成分,根本没办法复制!
“当然,我们也有一些类似的东西,”萧航压低声音,在赵玉耳边说道,“可对于艾比库拉这种人来说,很可能不会有效!
“想想吧,杀手K把蔡星文他们虐待成了什么样子,可最后,不还是一样没有问出他想要的情报吗?”
“哎?这是什么?我咔……”谁知,赵玉随手又拿起一本画册,只看了两眼,眼珠子蓦地变直了,不可思议地说道,“怎么……怎么还有这种东西?这也太高级了吧?”
原来,赵玉发现那本画册之上,竟然全都是用油画画出来的春“功”图,上面画的全都是香艳无比,少儿不宜的场景。
更让赵玉惊奇的是,这种不雅图画竟然画得异常逼真,如果不仔细看,甚至跟照片都相差无几,实在是大开眼见!
“赵大侦探眼睛真毒啊,这么难以发现的绝世珍品居然都被你找到了!佩服,佩服!”那位专家又过来献殷勤了,“这本画册,应该是这金库里最值钱的东西了!”
“珍品?最值钱?这……”赵玉像模像样地翻了几页,但见画册上的情景实在太过惊艳,纵然是脸皮超厚的他,脸颊上也微微泛起了红晕。
“值钱,值钱,太值钱了!”专家指着画册说道,“这可都是上世纪的几位知名画家的真迹啊!
“您知道吗?”专家见赵玉感兴趣,当即开始卖弄自己的学问,“七十多年前,没有岛国电影,没有时尚杂志,一些有钱的大亨们为了得到他们生理感官上的刺激,所以会花重金雇一些功底深厚的画家,来给他们画这种春功图。
“那时候,画家们都没有什么名气,生活窘迫,朝不保夕,有些人为了能养家糊口,所以甘愿出卖自己的灵魂,画了大量污秽浑浊的东西出来!
“而后来,其中的一部分画家成了名,而他画过的这种春功图也就跟着水涨船高,越发珍贵了!
“您手里拿的这本画册,每一张都是真迹!”专家兴致勃勃地介绍道,“而且全都是知名画家的作品,其价值,简直不可估量啊!
“当然……因为这种东西毕竟有伤风化,所以不能公开拍卖,可正是因为市面上很少见到,才更加令那些崇尚奢靡的大亨们趋之若鹜!呵呵呵呵……”
听着专家的介绍,赵玉却看得越来越入神,越来越仔细……
“嗯……这个嘛……”萧航扬起嘴角坏笑,小声冲赵玉说道,“如果赵神探感兴趣,我可以破个例,允许你照个像!”
本来,萧航只是想开个玩笑,可没想到,说完之后,赵玉非但没有响应,反而看得更加入神,几乎把脸贴到了画上。
“这……”专家和萧航对视一眼,感觉有些尴尬。
然而,尴尬持续了不到一秒,他们便听到赵玉若有所悟地说了一句:“哦……我好像……好像闹明白了一件事情!”
“啊?”萧航眼睛猛然雪亮,满含希冀地问,“你明白什么了?”
“我觉得,这本画册大有问题,没准儿,艾比库拉的情报线索就隐藏在这里!所以,”赵玉把画册夹在腋下,正义凛然地说道,“我有必要带回去好好研究研究!用放大镜仔细看看……”
我倒……
萧航和专家一起栽倒……
十五天后,新西兰惠灵顿某酒店之中。
“苗老师,我是实话实说,你找来的这个赵玉,实在不适合当特工!”电话里,一个银铃般的女声,正在向苗坤严肃认真地汇报着,“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临场反应,亦或者文化水平,全都是这批学员中最差的,没有之一!
“我们给他进行了十几项测评,只有一项合格!”
“哪一项?”苗坤呷了一口红酒,饶有趣味地问了一声。
“扑克牌出老千!”女教官汇报道。
“呵呵……”苗坤笑了,笑得有些猥琐。
“苗老师,”女人厉言,“正像您当年教导我们那样,我们挑选的是特别工作人员,需要的基本素质就是普通。
“可您找来的这个赵玉,却是名声在外的侦探,而且还是个以张狂闻名的狂人!这根本就不符合我们的选人准则。
“我强烈建议您,取消他的资格!”
“哎……呵呵呵……肖颖主任啊!”苗坤咂摸了一下红酒的滋味,开口说道,“我之前可能没有跟你说清楚,其实,我要求把赵玉调过来,并不是让他真的去当特工!
“而是发挥他的侦探优势,帮我们调查和解决那些国际疑难杂案。”苗坤放下酒杯,又举起了雪茄,“你也知道,国际案件掣肘太多,事务部的办公桌上,已经积压了太多的悬案。
“这些案子并不是破不了,而是因为特殊因素没办法破,这严重地影响了我们特勤处的形象,让我们受了不少窝囊气!
“所以,我才把赵玉调过来,尝试一下新的模式。
“我看中的,除了赵玉真的破案牛逼之外,还有他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狂躁个性!苗库眼含希冀地说道,“是时候,把他放出去,让他祸害……哦不,让他维护我们国家的利益去了!
“也得让那些给我们下绊子使坏的对手们看看,我们中国人可不是好惹的!”
“可是……”肖主任担心地说,“国际纠纷无小事,赵玉这样的人……一旦做不好,恐怕会引起大麻烦来啊!”
“呵呵呵……这个你不用担心!”苗坤胸有成竹地抽了口雪茄,说道,“我相信赵玉的实力,这家伙可不是人们看上去的那么张狂,他的鬼心眼,有时候连我都招架不住呢!
“你放心吧!肖主任,我们的目的,和刑事厅本就没有冲突,不一样是为了查明真相,维护国家利益吗?
“所以,听我的,”苗坤把雪茄烟放下,沉心静气地说道,“给他通过吧!他并非专业特工,这些测试,对他来讲没有任何意义。”
“好吧,您都这么说了!”肖主任无奈地说道,“我还还能说什么呢?”
“哦,对了!”苗坤嘿嘿笑了两声,说道,“你看这样行不行?不能让这赵玉这小子闲着,你手头上有合适的案子没有?先挑个简单点儿的,让他去历练历练吧?
“先熟悉熟悉咱们特勤处的风格!”
“案子嘛……倒是有个现成的,”肖主任说道,“但是,规矩您是懂的,他毕竟是初来乍到,所以,他不能去独自完成,只能先当副手,跟着学习!”
“这个自然,呵呵呵……”苗坤嘴上笑着,心里却在担忧,赵玉会否甘于人下,别再搞出奉平那种大乌龙事件来?
“好,那我就给他安排了!”肖主任言道。
“哦,对了,”苗坤赶紧问道,“我想问一下,你说的,是什么案子啊?”
……
同一时刻,首都六合顺火锅店的某包间内,赵玉正在用一副扑克牌,给他的组员们演示着自己新学的技艺。
“哇,老大真厉害!”冉涛看着赵玉把一张扑克变成了另一种花色,小小地鼓了下掌,赞道,“这才几天,竟然变成赌神了都快!”
“切……”叼着棒棒糖的崔丽珠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眼皮不抬地说道,“什么赌神啊,不就是出老千嘛!在袖子里装机关的作法,几十年前就不流行了!
“就你这水平,真去赌场,还不得让人打死?”
“唉!”赵玉把袖子里的弹簧机关和扑克牌掏出来,瞥了崔丽珠一眼,叹道,“不愧是贼王的女儿啊!这么高难度的动作,竟然都被你看穿了!”
“要是变张扑克牌就能加入特勤处,”崔丽珠把棒棒糖咯嘣咯嘣地咬碎,得意地说,“我都能当处长了吧?”
“我来啦!”
这时,随着房门打开,英姿飒爽的苗英从外面走了进来。
由于外面天气转凉,包间内顿时带进来一股湿冷气息。
今天苗小姐穿了一件时尚款的风衣,玉颈上缠绕着一条靓丽的纱巾,显得既成熟又稳重,简直美得不可方物。
“喏,这是波尔多的红酒,”苗英把她提着的兜子打开,从里面掏出几瓶红酒,“别人送给我老爸的,大家尝尝吧!”
“苗姐拿来的红酒,肯定都是极品,今天我们有口福了!”曾可赞誉着,和张培培一起接过了酒瓶。
“哼,提起红酒就生气,”赵玉把扑克牌放下,扬起眉毛对苗英说道,“你爸还答应给我一瓶79年的燕莎威浓呢!”
“是白沙威浓!”苗英把开瓶器递给冉涛,笑道,“那是你跟他的事,你找他要去吧!”
“白沙威浓?很值钱吗?”崔丽珠对奢侈品比较敏感,可是搜索了一下回忆,却从没听说过这种红酒。
“79年的,全世界只剩不到一百瓶,你说贵不贵?”赵玉惋惜地言道,“准确地说,应该不到99瓶了,因为我上次当二锅头那样吹掉了一瓶!”
“哇……”众人哑然,眼中露出羡慕嫉妒恨。
“怎么样了,苗组长!”众人之中,唯有吴秀敏一直稳重得体,她向苗英问道,“海兰的案子,全都结束了?”
“对,”苗英坐到赵玉旁边,对吴秀敏说道,“刚才萧航队长来电话了,他说通过视频推导,特勤处发现艾比库拉会定期到一个寺庙烧香,然后就对那里进行了全面搜捕。
“结果,从该寺庙的一个骨灰盒里,找到了艾比库拉藏匿的东西。上面不但有关于蛇牙组织的绝密资料,还有很多关乎到诸多国家利益的重要情报!”
“哦……怎么样?”赵玉一片得瑟,“我的办法靠谱吧?告诉你们,这都是我给他出的主意!”
“剩下的事,就跟咱们特调组没什么关系了!”苗英又道,“艾比库拉没有了保命金牌,只等着和腊空还有杀手K接受审判了!”
“哼,这就要罪有应得!”崔丽珠扬眉吐气地说道,“只要做过伤天害理的坏事,就别想逃脱惩罚!”
“哦,对了!”苗英忽然想起什么,急忙对赵玉说道,“今天在电话里面,萧航队长提到了什么画册,说让你赶紧还给他呢!
“什么画册啊,我怎么不知道呢?”
啪啦……
赵玉手一抖,把手里的勺子给摔碎了……
“没事,没事……”赵玉把碎裂的勺子踢到一边,冲众人说道,“碎碎平安,呵呵……来,火锅来了,大家肯定都饿了吧?”
说话间,服务员果然把涮羊肉的碳锅端了上来。
“喵喵,往这边靠靠,别蹭着……”赵玉殷勤地挡在苗英与火炉之间,“要不然,又得给你买新衣服去了!”
火锅落地,服务员撤了出去。
“赵玉,好像有问题吧……”苗小姐眯起眼睛,盯着赵玉说道,“我刚才问你的话你没听见吗?萧队长问你的画册,到底是什么东西?”
“嗯?画册?”赵玉微微一愣,然后假装领悟似的说道,“哦……就是那本画册啊!没什么,只是一件证物而已,当时拿来分析案情了,我回头还给他就是了!”
“证物?什么证物?”苗小姐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
“来来来,都饿了,放肉,开涮!哈哈哈……”赵玉没搭理这茬儿,拿起筷子就往锅里放肉。
“哎!好好好……”冉涛已经打开了红酒,开始为大家斟酒,同时说道,“我是真的饿了,这天气怎么一下子就变冷了呢!”
“赵玉,”苗小姐按住赵玉的筷子,认真地问道,“这样可不行,你怎么能擅自拿走证物呢!
“你当警察又不是一天两天,我不明白,你在想什么呢?那证物很重要吗?”
“不是……”赵玉解释,“我只是从证物里面想到了什么,得到了启发,所以拿回来好好分析了一下,明天就还回去了!
“来!”赵玉把红酒举起,“今天大家难得聚在一起,我先干为敬啊!”
说着,他仰脖就把一大杯红酒干了个滴酒不剩。
大家全都了解赵玉的脾气,当即举杯相庆,然后开吃。
“不对,”然而,苗小姐今天就是过不去这一关了,当即拉着赵玉的领子说道,“从证物里面得到启发……可是,白骨案已经破了,艾比库拉的资料也已经找到,那你得到什么启发了呢?”
“咳咳……”听到这里,赵玉一口酒差点儿没喷出来,咳嗽了好几声,这才满脸堆笑地解释道,“不是这件案子,是别的案子!”
“哦?”苗英纳闷,“什么案子?在海兰的时候,你又接到别的任务了?”
“不是!”赵玉知道,自己再掩饰下去会死得很难看,所以干脆道出了一半实情,对苗英说道,“事情的经过,是这个样子滴……
“我和萧航去到艾比库拉的府上寻找线索,无意中,发现了艾比库拉收藏的一本画册!
“画册上都是名家画的油画,按理说,也没什么稀奇的!可是呢……”赵玉话锋一转,说道,“我明察秋毫的赵大神探,却从这普通的油画中悟出了一些重要的东西,让我一下子想起了法国的油画杀人案来!”
“啊?油画杀人案?”苗英大为意外。
“什么油画杀人案啊?”冉涛问了一句,“我不明白,跟法国又有什么关系?怎么还整出国际范来了?”
“你……”苗英松开拽住赵玉衣领的手,问道,“你悟出什么来了?”
“我……我悟出了……嗯……咳咳……”赵玉清了清嗓子,这才磕磕绊绊地说道,“我吧,看那油画……当然,我是个外行,可是,我看那油画画得……特别好!
“画得,那叫一个逼真啊!不愧是名家名画,太养眼了!”赵玉说得是真心话,“可是呢!看着看着,我就灵光一现,嗖地冒出一个灵感来,我说‘哎’?这些油画,怎么突然让我想起法国油画杀人案来了呢?”
“哦,居然是这件案子,好像从脸书和推特上看到过!”曾可从手机上查到了油画杀人案的资料,当即拿起来给组员们看了一下,打击这才明白了该案的来龙去脉。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这件案子跟赵玉有什么瓜葛?
“怎么……”苗英对案子特别感兴趣,当即兴奋地猜测道,“画册上有和油画杀人案相关的线索吗?快说,你找到什么了?怪不得,特勤处允许你把画册带回来呢!”
“不,线索倒是没有!”赵玉咧嘴说道,“但是,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或许会对破案有帮助!”
“哦?快说!”苗英催促。
“我看过卷宗,法国警方对于此案,曾经做出过很多种推测。其中,”赵玉说道,“他们最为认可的一种就是,罪犯很可能是某个,或某几个郁郁不得志的画家或艺术家!
“他们对于现实不满,感觉实现不了自己的价值,所以才做下了油画杀人案,以此发泄自己的情绪!
“另外,还有学生论,变*态论等种种猜测,可是,”赵玉摊开双手,“我翻遍了卷宗,却没有找到我猜测的那一种!
“我在想,会不会,油画杀人案的关键,就在我这一种推测之中呢?”
“你的什么推测?”苗英催促,“这时候,就别卖关子了好不好?”
“我看了艾比库拉收藏的画册,那上面都是大师和名家所画,画得真是一个好啊!所以,我突然就想,”赵玉琢磨着说,“油画杀人案的凶手,会不会也是一位已经功成名就、德高望重的著名画家或艺术家呢?”
“这……著名画家?”苗英瞪大眼睛,感觉有些不太靠谱,“是不是……”
“对呀,就因为是著名画家,”赵玉说道,“所以警方才不会往他的身上怀疑嘛!他已经功成名就了,干嘛要杀人呢?”
“是啊,”冉涛摆了摆手,“这也是我们的疑问啊?”
“答案很简单,有病呗!电影上看得多了,”赵玉说道,“著名艺术家已经达到了自己的艺术顶峰,然后,他就走火入魔了,想要通过更加另类的手段,来获得满足!
“所以,他才做下了这样的案子呗!”
“哇,你这推论……”崔丽珠撅嘴,不太认可地摇了摇头。
“我不是瞎说,”赵玉打开自己的手机,翻出了相关资料,说道,“你们自己看,凶手每次杀人的挑费,可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不管是布景,还是给死人化妆,甚至连使用的画布,都价值不菲!
“如果是个郁郁不得志的画家,买得起吗?
“你们再看这些案发现场,”赵玉又指着一张张照片说道,“化妆、道具、布景,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全都无可挑剔,完全就是出自大师之手嘛!”
“哦……”苗英认真地分析了一下,急忙对赵玉说道,“那……你跟法国方面联系了吗?”
“啊……英雄……请你陪我追美梦……”
谁知,就在这时,赵玉的电话忽然响了。
“呦,特勤处打过来的!”赵玉认识来电号码,赶紧起身来到角落里,接听了电话。
等接完电话之后,他这才回到饭桌,向众人说道:“行了,白骨案结案,你们是可以休息了,可我就不行了!”
“怎么……”苗英问道,“特勤处有任务?”
“对!”赵玉点头,“来活儿了!今天,我赵大神探就要开始特勤处首秀了!
“喂!”他一指众人,“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敬酒,祝我开业大吉,哦不,祝我马到成功啊!”
“对对对……”冉涛赶紧带头站起来喊道,“来啊,咱们一起祝老大旗开得胜吧!”
说完,众人一起举杯,被迫给赵玉献上祝福……
首都福元区,靠近燕山山脉的公路上,一辆不起眼的黑色SUV汽车正在急速行驶。
“什么?瓦克里亚?”坐在该车后座上的赵玉,对副驾驶上的一个小平头男子说道,“貌似在哪里听到过,从新闻里听到的应该,离咱们国家好像不是很远吧?”
“就像克什米尔一样,瓦克里亚属于未定区域,不算一个国家。”小平头不动声色地向赵玉介绍道,“不过,瓦克里亚的情况,却比克什米尔还要复杂,不但有邻邦国家干预,国内也是派系纷争,形势复杂。”
这个小平头,正是由特勤处派遣来处理本次案件的指挥官,他的名字叫司锐,级别和萧航一样。
而赵玉则没有头衔和指挥权,基本上跟实习生差不多。
“哦……”赵玉转了转眼珠,又问,“那我们要去干什么?”
“瓦克里亚的前领导人谢阿,一直受我方保护,在咱们这里定居已经6年了!可是……”司锐回头看了一眼赵玉,“我们刚刚接到报告,他于今天上午遭到了绑架,生死不明!”
“哦……”赵玉终于明白,他的任务到底是什么了。
“根据最新情报,”司锐又道,“瓦克里亚最近局势动*荡,又出现了新的变故。谢阿所代表的那一派系重新抬头,民间有呼声要把谢阿接回国主持大局!
“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谢阿遭到绑架的后果,影响非常严重!”司锐把一份文件递给赵玉,“现在,有很大可能,是瓦克里亚的敌对派系派人绑架了谢阿。因为他们不想让谢阿回国!”
“是吗?”赵玉看了一眼资料,提出自己的疑问,“如果是敌对派系干的,干嘛不直接把人杀了,不就永绝后患了?”
“那怎么行?”司锐摇头,“这种事我们见得多了,如果谢阿被人暗杀,势必会激起民愤,这样反而会对那些敌对派系更加不利!”
“哦……既然这样,”赵玉琢磨着说,“这件事的确不好说了,也有可能是谢阿自己派系做的。也许,他们派系内有人不想让谢阿回去,怕被谢阿抢了自己的地位!也或者,他们想利用谢阿的失踪,污蔑敌对派系……”
“当然,也有可能是别的派系,甚至是别的国家所为!”司锐严肃认真地说完,忽然闻到了什么,遂皱一皱眉,念叨了一句,“你喝酒了?”
“我正跟朋友聚会,又不知道今天会有任务!”赵玉解释得没有毛病,他现在还没有正式接到特勤处的调令通知,自然不用遵守特勤处的纪律。
“好吧!”司锐没有跟赵玉计较,说道,“不管绑匪是谁,我们的任务就是真相查明,把谢阿找回来!
“谢阿毕竟是在我们国家接受保护,如果他在我们这里出了问题,对我们的影响也不好。而且……”司锐扬起嘴角,说道,“我们也不能让绑匪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
“嗯!”赵玉把资料放在一边,对司锐说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别去谢阿的住处了,还是先去他被绑架的现场吧!”
“哦?”司锐稍微有些意外,“谢阿的夫人和孩子都在他的住处,我们准备听听他们的口供。而且,绑匪随时都有可能打过来电话,你确定,我们要先去现场吗?”
“当然确定,我们不是要抓绑匪吗?”赵玉势在必得地说道,“只有看过现场,才能了解绑匪的情况。
“再说,资料不是写着,这个谢阿是从离他家不远的公路上被绑架的吗?”
“好,”司锐又认真地看了赵玉一眼,“这方面你是专家,就听你的!”
说完,司锐便让司机改道,直接奔向了案发现场。
……
在前往案发现场的路上,司锐又跟赵玉介绍了一些关于案子的情况。
给赵玉的感觉,这个司锐队长虽然一脸严肃,不苟言笑,可是他应该已经打听过关于自己的资料,所以说话一直很注意分寸,既不阿谀奉承,也不言辞过激,开罪赵玉。
可正是因为这样,越让赵玉感觉生分隔阂,仅仅通过这一个照面,赵玉就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和这位司锐队长成为朋友了。
福元区大部分都是山区,谢阿所住的地方,也是在半山腰处的一所别墅小区之中。
而他出事的地方,正是在该别墅后侧的一条山间小路上。
小路两旁都是种西瓜的瓜地,由于已经过了西瓜收获的季节,瓜地上人影罕见,有些空旷。
“接到报警之后,”在即将到达案发现场的时候,司锐又道,“是派出所的民警到达的现场,当他们发现失踪者身份特殊之后,这才联系的我们!
“不过,你放心,现场一直由他们保护着,不会遭到破坏!喏……”说着,他一指正前方,“到了!”
车子停好,司锐和赵玉一起走下车子,来到现场。
这里果然如司锐所说的那样,已经被当地民警封锁。二人到达之后,立刻有民警迎上来,和他们接洽案情事宜。
根据民警提供的资料所说,谢阿今早独自一人驾车从家里出发,去出版社会见一位编辑,商讨他出自传的事宜。
可是,编辑不但没有等到人,而且打电话还打不通,所以就联系了谢阿的夫人。
谢阿的夫人着急之下,沿着路线寻找,这才发现了谢阿的车子。
车门是打开着的,车上有些物品散落,人也不见了!于是,谢阿的夫人赶紧报了警。
来到现场之后,赵玉一面听着民警的汇报,一面进入现场,把汽车内外仔细检查了一遍。
谢阿的汽车是一辆白色的长城哈弗,该汽车斜着停在了一个丁字路口的边上。
车子的驾驶座车门敞开,安全带挂到了座椅底下,遮阳板落下,还有一个喝水的杯子也倒在了驾驶座下,茶水洒得到处都是……
再看车子外面,虽然地面是柏油公路,但还是能够看出长城哈弗的黑色刹车痕迹。由此可以判断,当时应该有什么车辆忽然出现在正前方,将它逼停了下来。
“我们查看了监控,”一位当地警员报告道,“在那个时间段内,只有一辆黑色的新桑塔纳轿车,出现在了通往大公路的监控上!
“由于车速很快,我们怀疑,绑架者很可能就是乘坐那辆车实施的绑架。
“我们现在正在做视频推导!”
“不用了,”谁知,该警员刚刚说完,司锐队长便摸了一下自己挂在耳朵上的耳机,对众人说道,“嫌疑车辆已经找到了,在山上的一个废弃配货场!”
“哇,这么快?”警员惊讶。
“嗯……”司锐又听着耳机中的汇报说道,“车上没有人,但是找到了谢阿的手机和钱包,还有他的公文包!
“走吧!”他冲赵玉摆了摆手,“我们现在过去看看!”
“不用了!”谁知,赵玉却忽然摇了摇头,面露无奈地说道,“我看,我们还是先见见谢阿的夫人再说吧!
“他们也太小看我这个驰名中外,威震宇宙的赵大神探了吧?这特么根本就不是什么绑架案啊!”
“警官,我求求你,求求你快救救我的丈夫吧!”谢阿的山间别墅中,谢阿的妻子古丽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语,正在向赵玉和司锐哭诉,“绑架他的,肯定是瓦克里亚来的人,说不定,这时候我丈夫已经被他们抓回瓦克里亚了!呜呜……”
“你……嗯……你别激动,别激动……”赵玉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显得心不在焉地说道,“要想救你的丈夫,我们得先知道,他在失踪前的具体情况。
“来,你好好回想一下,”赵玉说道,“最近这些天,你老公有什么反常的行为吗?”
“反常的行为?”古丽回忆了一下,摇头说道,“没有啊?这几天,他都在忙活着出书的事情,没有什么反常行为啊?”
“那这样吧,你就简单跟我说说,”赵玉指着屋子说道,“他从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全都干了什么吧,越详细越好!”
“这……好吧!”古丽答应之后,便开始回忆起了谢阿失踪之前的事情。为了介绍得详细,赵玉还要求她领着自己,把整个别墅转了一圈,走到哪儿说到哪儿。
从书房到餐厅,再到卧室,甚至连卫生间和车库都没有落下,一直介绍了10多分钟,这才重新回到了客厅。
“好了,”赵玉对司锐说道,“我的问题问完了,我现在需要出去办点事,接下来,你们先走着你们的程序!”
司锐虽然不知道赵玉到底要干什么,但还是耸了耸肩膀,摆出了一个无所谓的姿势。
赵玉走后,司锐转而向古丽问道:“这几天,瓦克里亚那面给你们来什么消息了没有?现在那边的局势,是不是情况有什么变化?”
“嗯,这个嘛……”古丽摇头说道,“这个都是我丈夫在联系的,我不太清楚!不过,我可以帮你们问一问我们在瓦克里亚那边的族人!”
“可以,”司锐点头,“你让他们在瓦克里亚那边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收到什么消息!
“还有,”司锐队长又道,“我的人需要查看一下谢阿先生的电脑,待会儿也把电脑交给我的技术人员吧!”
“好的,好的,还需要什么,我一定配合!只求你们快点儿救到我的丈夫!”古丽焦急地搓着手,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这时,司锐的耳机里忽然传来下属的汇报:
“司队长,我们已经把配货场周围搜索了一遍,如果没有直升飞机,他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进山!
“所以,”该下属申请道,“天就快黑了,我们是不是现在联系相关部门,进山搜索?”
“嗯……”司队长考虑了一下,说道,“再等等吧,我总感觉……情况有点儿不对!”
“哦?哪不对?”下属问道,“谢阿吗?”
“不,是那个赵玉!”司锐直言不讳地说道,“你们给我定位一下他的位置,我总觉得,他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
“好,我这就发到您的手机上!稍等……”下属立刻按照指令行事。
“慢,”然而,连一秒都不到,司锐却忽然更改了主意,他眼睛瞅着窗外,表情复杂地说道,“我看……不用了!”
“啊?什么不用了?”下属不明白,“是不用查赵玉了,还是不用搜山了?”
“都不用了!我看,你们差不多可以下班了!”按下耳机之后,司锐把目光转向窗外,但见别墅门口那里,赵玉正押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外国男子,从外面走来。
那男子戴着眼镜,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尽管是第一次见面,但司锐还是一眼认出,这个被赵玉押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被绑架的——谢阿!!!
……
十分钟之后,谢阿别墅的大厅之中。
不管是负责办案的警员,还是特勤处的特工,全都用一种看怪物般的眼神看着赵玉。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赵玉是怎么两三下就把谢阿先生找到的!?那感觉,就好像大变活人一样!
“简直是浪费时间!”赵玉坐在沙发上,看到茶几上有个苹果,便毫不客气地抄过来咬了一口,说道,“有意思吗?你们把我们中国侦探都当饭桶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戴着眼镜的谢阿双手合适,给赵玉作着揖说道,“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哦……”司锐队长终于弄明白了,翘起眉毛对谢阿指责道,“原来,你这是给我们演戏呢!你自己把自己给绑架了?”
“对不起,对不起……”谢阿满脸羞愧,不住地道歉。他的妻子古丽亦是吓得瑟瑟发抖,紧紧搂住了谢阿的胳膊。
“赵……”司锐抬头看了赵玉一样,脸上写满了问号,他沉吟了半晌这才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赵神探,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听到司队长的问话,在场的警员们亦是连连点头,显然都想知道答案。
或许,赵玉能够看出谢阿是在演戏不难,可是……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能把谢阿找了出来呢?
“出事地点是个三岔路口,”赵玉咬了一大口苹果,一边嚼一边说,“你们可以试试看,看那样的三岔路口,能用一辆汽车,把另一辆汽车拦下来吗?
“车道左边距离西瓜地至少三米,右边虽然有路肩,但是对于长城哈弗来说,只需要拐一个弯,就可以轻松逃脱!
“想一想吧,”赵玉用苹果指了一下谢阿,“既然他知道瓦克里亚局势有变,知道自己可能处在危险之中,怎么可能没有防范呢?
“如果真有人绑架他,就丁字路口的那种情况,根本拦不住他的!最不济了,把车窗摇上,往后倒车,也未尝不可嘛!”
“哦……”警员们连连点头,对赵玉的分析十分佩服。
“可是,”然而,司队长却提出了异议,“如果罪犯手里有枪呢?在别停了长城哈弗之后,用手枪威胁的话,他还怎么反抗?”
“不会吧?”赵玉意外,“司队长,你没看出来,长城哈弗是防弹玻璃吗?透光性比正常玻璃差,厚度也高,一看就是改装过的嘛!”
“嗯?这……”司锐面色难堪。
“是的,”谢阿捂着脸说道,“是防弹玻璃,没错!
“我承认,做出这样不耻的事情,有悖我个人的信誉,但是……”谢阿激动地说道,“我真是迫不得已才那么做的啊!
“我那么做,不仅仅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我无辜的家人啊!我求求你们,大发慈悲,救救我们吧!”
“等一下,”谁知,司锐无情地拦住了谢阿的哀求,瞪着正在吃苹果的赵玉问道,“赵神探,仅凭着一辆汽车,你就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吗?
“我问你,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一指谢阿,“他藏在哪里,把他找出来的呢?”
看到谢阿苦苦哀求,赵玉感觉到他可能大有苦衷,本想听听原委。
可是,司锐队长却无情地打断了他,让赵玉有些不悦。
“司队长,你是经验老道的老人了,”赵玉开始阐述他的推理,“谢阿先生毕竟曾经是一国领袖,如果换做你来绑架他,你会用什么方法呢?”
“我……”司锐按照赵玉的思路想了一下,当即有所领悟。
赵玉说得不错,他至少有一百种更加稳妥的办法来绑架人质,却没有一种这么粗糙。
“用辆破车绑架一个知名人物,有点儿太LO了吧?”赵玉两三口把苹果吃完,继续说道,“这个地点选的也不合常理,虽然现场附近没有摄像头,可是外面全都是大公路,这样绑架人质,能跑多远?
“再换个角度来看,瓦克里亚那边闹得那么热闹,谁都知道谢阿先生对瓦克里亚意味着什么。
“可是,仔细想想,不管是哪帮哪派,谁敢真的跑过来绑架他呢?”赵玉指了指自己的手机,“我查了一下资料,现在希望谢阿先生回去的,不是那些派系,而是瓦克里亚的人民!
“谁敢碰谢阿一根手指头,那就是在跟人民作对!一旦事情败露,可是会死得很惨!”
赵玉的话彰微得体,令人信服,警员们全都连连点头。
“至于他国政府,可就更不敢冒这个险了!”赵玉又道,“尤其是在我们的地盘上,谁愿意冒险得罪我们!?
“所以,我才断定,谢阿先生并不是真的遭到了绑架!”他把苹果核丢进垃圾桶,继续道,“还有,我以前没少侦破关于绑架的案子,这个现场伪造得太过刻意简单了!
“如果你是在汽车驾驶座上遭到的绑架,那么在被人拖出驾驶座的过程中,势必会在座椅,或是车门上留下几个脚印。因为歹徒可以制住你的上半身,却制不住你的脚!”
其实,赵玉并没有处理过多少绑架案,他之所以如此熟悉,是因为他穿越以前是当打手的,经常需要做拦车逮人的事。
“不会吧?”这时,有名警员忍不住问,“如果歹徒一上来就把人质打昏了呢!那样不就不会留下脚印了吗?”
“这个可以有,”赵玉笑着说道,“可是,车上的水杯洒了,还有散落的遮阳板和安全带又怎么解释呢?”
“哦……”警员们默默点头,感觉从赵玉身上学到了很多。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很多破绽……”赵玉又道,“燕山上不少湖泊和山涧,真的绑架,为了掩藏踪迹,至少应该把汽车推进去吧?干嘛要停在一个特别好找的地方呢?”
“好,那你说说,”司锐队长又问,“你从哪儿把谢阿找出来的?你怎么知道他藏在哪儿了?”
“长官,”这时,之前在外面站岗的警员举手向司锐汇报道,“赵神探,是从隔壁的房子里,把人抓到的!”
“什么?隔壁!?”司锐一惊,眼睛瞅向了隔壁的别墅,大感不可思议。
“说实话,这个我是真不知道,”赵玉耸了耸肩膀,指着谢阿的夫人古丽说道,“是他媳妇告诉我的!”
“什么!?”
众人皆惊,古丽更是唰地站了起来,把头摇得好似拨浪鼓。
“没……没有啊,我没告诉他,真的!”古丽脸色刷白,已然紧张到了极点。
“情况是这样滴,”赵玉微微一笑,终于说出了实情,“我在发现谢阿可能演戏之后,只想过来跟他媳妇对质一下,让她媳妇把实情说出来。
“可是……当我和这位夫人见面之后,我却突然意识到,答案可能就在我的眼前。
“夫人啊,”赵玉看着古丽笑道,“我得说你两句了,你可真是不善于撒谎啊!担心和紧张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情绪,看来你不怎么看《演员的诞生》是吧?
“其实,当我跟你见面的第一眼,我就已经看出来,你是跟你丈夫一起串通好的了!”
“嗯……嗯……”古丽面露愧疚,手足无措,“你看得出来?”
“废话,我可是驰名中外,威震宇宙的赵大神探,这要是看不出来,还不回家卖白薯去?哈哈哈……”赵玉狂笑一声,说道,“我发现,你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瞟向外面,所以,我没有当场拆穿你,而是让你领着我把你们家转悠了一遍。
“我的目的,并不是听你介绍情况,而是想要确定一下,我的猜测准不准确?从咱们见面开始,你总共看了12眼对面的房子,可是一到看不到那栋房子的地方,你反而踏实了下来,这让我想不确定都难啊!”
“这……”古丽额头冒汗,再也不敢抬头。
“所以,”赵玉说道,“我刚才借口出去,顺便查了一下隔壁房子的情况,房子在近期租给了一个叫凌子睿的人,而这个凌子睿……”赵玉看了谢阿一眼,“貌似跟你儿子是同学吧?”
“……”这一次,谢阿更是羞愧满面,一个劲儿地擦汗。
“所以,”赵玉摊开手,看着司锐队长说道,“这场闹剧,就这么愉快地结束了吧!我现在得走了,晚上,法国警视厅的官员们,还要跟我咨询一件国际悬案呢!”
说着,赵玉站起了身子,准备离开。
“谢阿先生,因为您是公众人物,罪名我就不念了,”司锐队长转而面向谢阿说道,“现在就跟我们回警局走一趟吧!您的行为已经违反了国际引渡条例,你们最好提前做做准备,准备回国吧!”
“啊!?不……不不不……”闻听此言,谢阿差点儿瘫在地上,急忙冲司锐双手作揖道,“长官,不行啊!我……我不能回去,真的不能回去啊!”
“你跟我说什么都没有用,我只是照章办事而已!”司锐冲手下晃了下头,立刻有警员上前,准备把谢阿带走。
“等一下,”谁知,赵玉却忽然拦住了那几名警员,说道,“不管结果怎样,先听听原因总不为过吧?”
赵玉之所以出言阻拦,是因为他觉得谢阿夫妇并非是那种奸猾之人,所以此事必有因由。
“是,是我弟弟!”谢阿见赵玉容他说话,赶紧出言解释道,“我弟弟可廉已经重新组建了我们派系,所以他希望我能尽快回国主持大局!
“可是,我真的已经厌倦了!”谢阿凄苦地说道,“6年了,我在中国生活得挺好,我不想再回去被那些人心险恶的人利用了!
“你们知道,我根本不是什么领袖,只是任他们摆布的一个傀儡木偶而已,如果我回去,我的性命不算什么,但我的家人却会重新被推回到火坑之中,从此过上水深火热,生不如死的悲惨生活!”
“爸爸……”谢阿话音刚落,但见一个20来岁的金发小伙子,领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来到了近前,双双依偎在了谢阿夫妇身旁。
赵玉知道,这一男一女,便是谢阿夫妇的孩子们。
小伙子正在上大学,小姑娘则刚刚成为一名初中生……
“既然这样,你不回去不就成了?”赵玉纳闷,对谢阿问道,“何苦用这种掩耳盗铃的手段呢?”
“我没有办法啊!”谢阿无奈说道,“我弟弟可廉威胁我,如果我不肯回国,他们就单方面递交引渡函,把我引渡回去!
“你们知道,瓦克里亚不是合法国家,所以我的任何保护协议都是无效的,如果他递交引渡函的话,我根本奈何不了!
“我已经咨询过很多专家,”谢阿说道,“因为瓦克里亚的原因,我没有任何外交豁免权,我不能像其他国家保护对象那样获得《外国人永久居留证》。所以,只要引渡函一到,我就只能被迫遣返回国!
“如果我不想回去,只有两个办法,”谢阿指着他的儿子说道,“我儿子正在国家地质学院和一位导师做项目,如果该项目成功,我儿子就能以‘为国家做出贡献’这一条,申请短期居留证了!
“可是,我儿子的这个项目,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成功,可我弟弟那边,却已经派人把引渡函送过来了!
“我被迫无奈,这才想到了这么个坏主意,以为自己伪造失踪,就能躲过这一劫了!”谢阿再次向赵玉和司锐作揖道,“我知道错了,我求求各位长官,千万不要把我们一家送进火坑啊!
“你们不知道,为了获得利益,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杀人放火,恐怖袭击,”谢阿痛苦地说,“我真的已经受够了!
“你们看看我的孩子,他们都是学习优秀,品行端正的人,”他指着自己的孩子祈求道,“他们本应该有着美好前程,我不能,不能就这样把他们的前途全都毁掉啊!
“长官,求求你们了!放过我们吧!”
“我说过,你跟我们说没有用,”司锐眼皮不抬地说道,“有什么事,跟大使馆,嗯……忘了你们没有大使馆了!那就跟外交官们说去吧,我们的职责,只是调查情况而已!”
说完,司锐又冲手下打了个响指,两名警员再一次来到了谢阿跟前,要把他带走。
“不……”这时,谢阿的女儿冲了过来,拉住谢阿的胳膊哭了起来,“爸爸,爸爸,你不能走,呜呜……”
女孩这么一闹,两名警员有些无奈,只好停了手。
“快点儿吧!”司锐却不耐烦地下命令道,“先带回警局再说,最后的结果,又不是我们说了算!”
两名警员对视了一眼,只好再次上手,一左一右地拉住了谢阿。
“走开,走开!”谁知,小姑娘忽然起急,一面掰开两名警员的手臂,一面吼道,“不要抓我爸爸,我爸爸是好人,走开!走开!”
“艾丽卡,别这样!”
古丽见状,赶紧过来劝阻,可是小姑娘死死地拉住谢阿的胳膊,就是不肯放手。
“行了,行了!”就在两名警员想要强行动手的时候,赵玉终于按捺不住,上前拦住了他们,然后冲谢阿说道,“谢阿先生啊,下次不要这么大意了!
“以后再到山上采风,别忘了跟家里人打个招呼,你看这个大乌龙闹得,影响多不好!”
“嗯?”
赵玉话峰陡变,不由得让众人为之一愣。
“喂,赵玉……”司锐反应最快,立刻出言反驳。
然而,赵玉根本不搭理他,直接对谢阿说道:“谢阿先生,你只是换了辆汽车到山里采风,然后忘了关车门,忘了和家里人联系,还在山里迷了路,你的家里人这才报了警嘛!是不是?”
说话间,赵玉冲谢阿使了个颜色。
谢阿虽然耿直,却还是领悟了赵玉的意思,急忙点头说道:“对,对!的确是我大意了,我在山上迷路了,这都是……嗯……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赵玉,你这是干什么?”司锐不可思议地瞪着赵玉斥责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吗?谢阿明明是自己绑架自己,妨碍司法公正,违反了国际引渡法案条例,你为什么还要帮他?
“你知道,就这短短几个小时,我们动用了多少资源吗?”司锐板起脸来,“一个虚惊一场,就想当什么事都没有?这简直就是笑话!”
“我没干什么,只是描述了一下事实而已!”赵玉一脸无辜地说,“哪有什么绑架案啊?我怎么没看见?
“谢阿先生,”赵玉问,“你从山上采风回来,到对面的邻居家喝了口水,正好被我看到,就把你找回来了,是吧?”
“对,对!”谢阿点头,眼中满是希冀。
“对什么对!”司锐瞪着赵玉,用手指着谢阿说,“他刚才已经亲口承认,他是自己绑架自己了!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触犯了法律,更不要说他是一个无国籍的滞留人员了!”
“哦?是吗?”赵玉装傻,“你录音了?”
“你……”司锐愤恨地咬牙,然后指着众多警员说道,“他们,他们全都听到了!”
警员们面面相觑,有的点头,有的犹豫……
“是啊!”赵玉故作惊异,“那好吧,你去法院告状吧,咱们开庭审理一下不就得了?我觉得你能赢,我看好你哦!”
“你……你说得什么话!”司锐对赵玉的不满彻底爆发,张口喝道,“赵玉,你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你是见习生,这次任务,是我说了算!”
“好啊,你说了算,那就说了算吧!可是,”赵玉半点都不感冒,无所谓地说,“反正我只知道,人家只是上山采风迷了路,要是连这点儿破事都大惊小怪,还得弄到外交部去,啧啧……你脸上挺有什么光彩么?”
“你……”司锐气得横眉立目。
“你什么你?”赵玉不屑地瞪了司锐一眼,“司队长,你今天好大的官威啊!和我当初看见萧航队长的时候,特别像呢!”
“……”司锐当然知道,当初萧航带领着一队特工被赵玉狂虐的事情。此刻赵玉忽然提起这件事,明显是在威胁他。
“司队长,”赵玉眼神邪异地说道,“如果我们一个很简单的选择,有可能造成别人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你真的愿意做这样的恶人吗?
“我们调查真相固然重要,但至少要明辨是非啊!”赵玉正颜厉色地说,“我看不出,这件事对我们有什么特别大的损失,可是对于谢阿先生一家可就不同了!
“既然这样,我们何须斤斤计较呢?再说……”赵玉靠近司锐,小声说道,“你真的看不清楚形式吗?瓦克里亚正在面临涅槃,这个时候让谢阿回去,爆发战争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你认为,大领导们,会同意把他引渡回去吗?”
“这……”这一次,司锐完全惊诧了,看向赵玉的眼神也变了。那一刻,他终于明白,特勤处为什么要特招这么一个人物过来了。
这个人不仅仅能观察微毫,而且还有超强的大局观,这是自己根本不具备的素质。
“好,好……”司锐瞪着眼睛点头说道,“今天,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但是,这件事我会如实上报,让领导们来明辨是非吧!我们走!”
说完,司锐带着他的手下离开了,不过,除了司锐本人以外,其他人全都向赵玉投过来了敬佩的眼神。
“谢谢,谢谢……”司锐等人刚走,谢阿便立刻拉着他的家眷来到赵玉跟前道谢,一家人已然激动的泣不成声……
当晚深夜,崔丽珠的别墅之中。
近日来,由于赵玉的主体工作全都在首都京州,所以他一直和苗英在崔丽珠的家里暂住。
虽然苗英家里有豪华庄园,但一来庄园距离市区太远,二来庄园太大,住一次特别麻烦。
而且,住酒店的话又显然太过浪费,所以赵玉和苗英干脆住在了崔丽珠家里。
反正这栋房子的滞纳金和基础费用都是赵玉帮崔丽珠交付的,住在这里,崔丽珠自然不敢有什么埋怨。
况且,这么大一栋房子,小崔一个人住也是寂寞,巴不得有人陪她。
不过,今晚的大房子里面,却只有赵玉和苗英二人,因为小崔回南江去祭奠他父亲陶香,还有生父生母去了。
“这是什么?《引渡法案条例》、《国籍法》……”书房内,苗英翻看着桌子上一摞书籍,好奇地向赵玉问道,“你这是哪根筋不对了?怎么看起了这么深奥的书来?”
“深奥什么啊!”赵玉摇头说道,“我只是在做好人好事而已!”
“好人好事?”苗小姐会心一笑,“呵呵,我差点儿忘了,我们赵大神探可是个正直的人呢!呵呵呵……”
“别闹……认真点儿!”赵玉拿起一本法案,把今天发生的关于绑架的事情,跟苗英讲了一遍。
本来,特勤处的案子都是高度保密,纵然是苗英也不能告知。可是,谢阿的事根本都不算一件案子,所以告诉苗英也就无所谓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听完了赵玉的讲述,苗小姐亦是深感同情,当即拍着赵玉的肩膀赞道,“你今天,还真是做了一件好人好事呢!那个司锐队长,也真是有点儿不近人情了!”
“身在其位,各司其职,”赵玉中肯地说道,“司队长那么执着也没有错。关键是,我们看问题的角度不同罢了!”
“好,”苗小姐又拍了赵玉一下,“我挺你,现在我就和你一起寻找,看看有什么办法能把谢阿一家留在中国!
“嗯……”然而,当苗英拿起一本厚厚的法案之后,却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顿时泄气地说道,“好像……不行吧应该?你忘了,谢阿说,他已经找了很多朋友帮忙了?
“既然那么多专业的人士都没有找到办法,就凭我们两个门外汉,又怎么能解决问题呢?”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赵玉看了温婉可人的苗小姐一眼,说道,“我正琢磨着,要不要请你老爸帮忙呢!那个老狐狸轻车熟路,肯定能想到办法!”
“不行,”苗英摇头反对,“我爸是特勤处的,你跟他商量,似乎不太妥当吧?你跟司锐队长是赌着气走的,反过来你马上就找我老爸出面,合适吗?”
“也是,”赵玉领悟,“那样太跌份了有点儿!”
“我看,还是等最后实在解决不了了,再喊他出山吧!”苗英说完,又出言劝慰道,“也许,万一你说对了呢?如果谢阿回国,就会引发战争,那我想领导们肯定也不希望让他回去吧?
“反正瓦克里亚连国家都不是,我们想要留住几个人,还算什么困难的事情?”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赵玉认真说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赵玉已经决定罩着谢阿一家了,那就必须得想个稳妥的办法才好!总不能全都交给运气吧?
“万一情况有变呢?那不等于他们一家还是要倒霉吗?”
“好,”苗英琢磨了一下,说道,“既然这样,那咱们不如也找点儿专业人士帮忙!
“有了!咱们刑事厅也有外事办公室的,比如那个马润奎科长,我们可以找他咨询一下嘛!”
“对,好主意!”赵玉点头同意,“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就亲自去外事办找他,当面问一下!
“啊哦……”说着赵玉伸了一个懒腰,顺势把不可方物的苗小姐揽在怀中,坏笑道,“既然今晚只有咱们两个,嘿嘿嘿……”
赵玉刚想提什么大战三百回合的事,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打开一看,竟然是有人给他发过来了视频通话的申请。
“哇!居然是她!?”赵玉看到视频申请之后,稍稍感到意外,忙对苗英介绍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法国警视厅的高官朱丽叶,油画谋杀案就是她负责的!”
“哦……那就快接吧!”苗英不由得一阵兴奋,“是不是案子有眉目了?”
“可是……”赵玉看了看苗英,明显有些犹豫。因为关于奇迹岛的事情,苗英可是什么都不知道,这要是被朱丽叶说漏了嘴,那可就不好玩儿了。
“那好,”苗英看出赵玉犹豫,急忙闪到一边,示意道,“你别让她看到我就是了,我不说话,只听着就行!快接吧,这可是国际电话呢!”
不对!
赵玉的反应真是够快,他仅仅用了零点零一秒就意识到,如果不让苗英出现,恐怕穿帮的可能性更大!
情急之下,他只好把苗英拉到自己跟前,然后故意用力地按下了接听键。
嘀……
镜头应声打开,但见身穿靓丽警服的朱丽叶,赫然出现在了画面之上,从她身后的背景可以看到,她应该是在某件豪华的办公室之中。
“嗨,Dear Zhao,想我了吗?母嗯……”
没想到,热情豪放的法国陀枪师姐,一上来就给赵玉来了个小亲热,而且还隔着屏幕打了一个暧昧的飞吻!
“咳咳咳……”赵玉一口气没喘上来,呛得咳咳作响,肺管子差点儿炸了。
“咦?”朱丽叶这才注意到苗英,急忙用英语问道,“这个大美人是谁啊?”
“我女朋友,未婚妻苗英,”赵玉赶紧搂着苗英介绍,然后又冲着屏幕给苗英引见,“这位是朱丽叶女士,法国刑事厅的大佬!”
“嗨……”苗英对刚才的亲昵并不在意,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哦……”
可是,屏幕那边的朱丽叶却明显有些忙乱,因为她的汉语水平并不怎么样,根本没有听懂。
一直等屏幕中出现了翻译的声音,这才笑着冲苗英摆了摆手。
朱丽叶心思敏捷,他一看到赵玉这边并非一人,立刻知道,自己不能胡乱开玩笑了。
于是,她赶紧让翻译帮忙说道:“我看过你给我发过来的邮件了,对于你说的那种推测,我想跟你谈谈!”
“哦,没问题!”赵玉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苗英一听提到了案子,立刻屏气凝神,认真倾听……
“认为凶手是某个已经成名的艺术家!”电话里的朱丽叶说道,“其实在此之前,我们曾经有过这种怀疑,我们甚至根据死亡现场的细节,找出了二十多个嫌疑人来!
“可遗憾的是,”朱丽叶摇头,“这些人全都有不在场证明。我们仔细调查了他们的生活轨迹,要么是在给学生上课,要么是出席活动,要么就是生病住院,或是过生日,参加宴会画展什么的……
“总而言之,都被排除了!”
“那……凶手会不会是来自于国外的艺术家呢?”苗英插嘴问了一句,她的英语水平很高,所以在说完之后,直接用英文说给了朱丽叶听。
“国外吗?”朱丽叶回忆了一下,说道,“印象里,我们应该也是调查过的!好像……国外艺术家的行程都是公开的,而且都有可以查询的出入境记录。
“再加上,案发现场多在乡间田野,我们当初就给否定了!”朱丽叶肯定地说,“别说外国人,就是一个生人出现在乡下,也是很容易被识别出来的!
“再加上布置现场,物色目标,所以……外国艺术家下手的机会,微乎其微……”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赵玉说道,“但是,法国是艺术圣地,最不缺的就是艺术家,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我劝你们,还是多找点儿嫌疑人出来吧,目标也许并非一流艺术家,也可能是二流,或是三流的嘛!”
“好,我记下了!看来……”朱丽叶冲赵玉打了一个飞眼,“中国神探一直在惦记着我们的案子呢!
“怎么样?现在可以考虑来我们这里亲自调查了吗?”朱丽叶兴奋地说,“只要你点头,我立刻就通过外交部,递交邀请函!
“哦……当然,”她一指苗英,“美丽的女士也可以一同前往,我们一定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苗英没有说话,但眼中明显闪出了希冀之光。
“不好意思,中国神探实在太忙了!”赵玉却谨记着苗坤的教诲,当即委婉地说道,“等我把手头上这十来件案子完结,立刻就去订飞往巴黎的机票,呵呵!”
“哦……好吧!”朱丽叶虽然失望,却仍是满脸微笑,“我知道你身体很棒,但是工作别太用力过猛,注意健康,什么时候有时间了,随时联系我哦!”
“咳咳……”赵玉又被呛着了,因为朱丽叶那句“你身体很棒”实在有一语双关的嫌疑。
“对了,”朱丽叶又补充道,“就像你发给我的邮件一样,一旦你想到了什么,可一定及时通知我哦!
“就算你人不到,但如果你提供的思路可以帮助我们破案,我也一定会为你申请荣誉和奖励的!”
“咳咳……好吧,我记着了……嗯……嗯……”谁知,就在谈话结束,双方即将关闭视频的时候,赵玉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急忙说道,“慢着,等一下!朱丽叶……有件事,我想跟你咨询一下!”
“哦?”朱丽叶一愣,这才停住了手,问,“什么事?”
“不会吧?”苗英知道赵玉想问什么了,悄悄地捅了他一下。
然而,赵玉并不理会,直接把关于谢阿的问题抛了出来,想要问问朱丽叶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人留下?
当然,赵玉并没有指名道姓,只是说了一个大致梗概。
“哦……这个简单!”谁知,听完之后,朱丽叶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道,“我以前经常遇到,传染病就可以!”
“嗯?什么?”赵玉没听明白,“传染病,什么意思?”
“就是让当事人得上传染病嘛!”朱丽叶说道,“国际引渡法规定,当被引渡者携带传染病时,是不符合引渡条件的,需要在所在国家接受隔离治疗,直到其病愈,不再具有传染性为止!”
“我咔……”赵玉咧嘴,“竟然还有这种操作?真是服了……”
“可是……传染病不是想得就能得上的吧?”苗英提出疑问。
“怎么?你们这么实在吗?”朱丽叶咧嘴一笑,“难道还想让当事人真的得病?医院和医生都在你们那里啊,又不是在当事人的国家?
“还有,不用吃药,也不用注射,让当事人连续几天跑步,跑个满头大汗,回来再用冰水洗澡,上阳台吹风……”朱丽叶轻描淡写地说,“只要发烧,感冒,流鼻涕,不就是传染病的症状吗?”
“……”赵玉无语数秒,这才心服口服地赞道,“还是陀枪师姐够狠啊!这样都行?”
“这是最简单,最无伤大雅的!”朱丽叶得意地说,“除此之外,还可以假造一场事故,让当事人成为唯一的目击证人,利用法律牵制来拖延时间。
“更狠的,还有让当事人犯下刑事案件,直接去坐大牢等等……”
“……”
“……”
这一次,赵玉和苗英一起无语,惊讶了半天,这才由赵玉说道:“好的,陀枪师姐,小弟受教了,第一条就足够用了!”
“好,如果以后还有什么关于这方面的疑惑,尽管问我好了,姐是专家!”朱丽叶又寒暄了几句,这才挂掉了电话。
“我尼玛……”赵玉放下手机,不可思议地叹道,“还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啊!咱们绞尽脑汁的问题,人家竟然一口气给出了多种解法!”
“这下好了!”苗英把那些厚厚的典籍合上,心满意足地说道,“至少,谢阿先生一家有救了!”
“来吧,亲爱的……”赵玉抱起苗小姐,兴奋地说道,“接下来,咱们可以谈谈大战三百回合的事了吧?”
“去去去……”苗英轻巧地挣脱出来,说道,“本小姐先去沐浴更衣,回来再战!”
“好啊,”赵玉搓搓手掌,满脸坏笑,“那我先去床上做战前准备喽,呵呵呵!”
赵玉坏笑着去到了卧室,可刚刚才到门口,脑中的系统界面上却忽然有了反应。
原来,赵玉的系统早已解冻,所以他今天在参加特勤处的任务之前,顺便开了一卦。
此刻,卦文已然结束,他本次奇遇得到了320%的完成度,获得了五件不同等级的道具,以及900多点积分。
9423点,这是赵玉目前的总积分,再次接近了10000的升级点。
嗯……
看着这个数字,赵玉隐隐生出一股冲动,如果明天再完成一卦的话,系统应该可以升级了!
哎?
他看看钟表,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午夜12点,现在应该可以再开一卦了!
好吧……
在升级欲望的趋势下,赵玉当即又开了一卦。
结果,系统再一次没按套路出牌,竟然开出了一个三个字的变异卦来,但见开卦界面上显示的是——“坤艮·离”!!!
次日上午10点,赵玉带着苗英,开着那辆大众辉腾,好像飞一样地开向了刑事厅。
他们之所以如此十万火急,是因为之前接到了焦国凤处长打来的电话。
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电话里的焦处长语无伦次,声音哽咽,只是让赵玉赶快来刑事厅与她见面详谈。
赵玉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可她就是不说,一定坚持面谈。
这样一来,赵玉和苗英也是着了急,这才赶紧一同驱车赶往刑事厅。尤其是赵玉,由于昨晚开出了特异卦文,他已然料到,可能要出什么大事。
“坤艮·离”,坤代表大事件,艮代表工作,后面引申的离则代表着朋友。根据赵玉以前的经验,这一次的大事件,很可能跟自己的朋友有关系!
而且,从卦文字面上看,这个特异卦的威力,有可能并不小于“坤乾”卦。所以,赵玉开车的时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车速飞快,赵玉也不管什么红灯绿灯,二十多分钟之后,顺利到达了刑事厅。二人甚至来不及把车停好,便飞也似地窜到了焦处长所在的办公室。
结果,刚一进入办公室,他俩就立刻感觉到了气氛不对,但见除了联络官陈卓之外,还有刑事厅的好几名科长科员,也都出现在了焦处长的办公室里。
人们一个个愁眉不展,显然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更让赵玉意外的是,昨天刚刚认识的那位特勤处的司锐队长,竟然也出现在了这里。
糟糕!
一看到司锐出现,赵玉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意识到了情况不妙。
他立刻冲过去,向司锐大声问道:“怎么会是你?你可别告诉我,谢阿一家出什么事了!”
赵玉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卦文之中有个代表朋友的“离”卦,他担心这个“离”卦正是指的谢阿。
“嗯……”司锐微微皱眉,脸上出现了一副无奈外加疑惑的表情,显然被赵玉问了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司锐还没来得急回答,办公室一侧的房门突然打开,但见身穿西装的焦国凤处长站在里屋,像看到救星一般冲赵玉摆手说道:
“赵玉,你可算来了!来,快过来!!”
这……
赵玉看了一眼屋中的同事们,发现他们的眼神全都不太对劲儿,心里好奇心更甚,愈发想要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于是,他紧赶两步,进入到了焦处长所在的房间。
由于焦处长指名点姓喊的是赵玉,所以苗英也不好意思跟着进去,只得在外面等候。
小门关上之后,赵玉这才看到,里屋是一间狭小的休息室。
“赵玉,”焦处长刚刚关闭房门,便突然来了一句,“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特异功能吗?”
“嗯?”
一句话,把赵玉问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还记得白山水库沉尸案吗?我特意查了卷宗,可因为权限不够被驳回了!”焦处长急切地说道,“他们说,有个人可以通过接触死者物品,就能找到死者尸体!你认为,这个人——是确实存在的吗!?”
“您……这是什么意思?”赵玉有点儿懵,可还是注意到,焦处长双眼红肿,明显是刚刚哭过……
“特勤处的人不肯跟我合作,我已经和温西市的相关人士联系过了,”焦国凤激动地说,“他们说,真的是有那么一个人的!
“不管千里万里,只要一碰死人用过的东西,就能找到尸体!!”
“哦……可是……”赵玉皱眉,“人要是没死呢?”
“这……这……”焦处长捂着脸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说话间,赵玉可以看出,焦处长应该是又哭了……
“姐啊,你这情绪不对啊……”赵玉拉住焦处长的胳膊,关心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你姐夫,你姐夫……”焦处长这才颤抖着说道,“失踪了!”
“啊?姐夫?”赵玉微微一愣,还是有点似懂非懂。
“不光是你姐夫,一共……一共12个人!全都不见了!”焦处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夜之间……我……我们昨晚还通过电话呢!还说起了孩子的事情……可……12个人啊,怎么能就那么悄无声息地失踪了呢?”
“12个人!失踪!?不会吧?”赵玉眼睛挣得老大,自从当了警察以来,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下失踪12个人的案子,急忙问道,“在哪儿?在哪儿失踪的?到底怎么回事?”
“在塔尔斯坦!”焦处长掏出纸巾,一面擦拭眼泪,一面说道,“我丈夫褚鹏是咱们国家驻塔尔斯坦的地质勘探专家,正带领着一支由中塔两国地质队员组成的勘探小组,在塔尔斯坦西部高原上进行地质勘探工作。
“我今天早晨突然接到消息,他们一队12个人,竟然全都失踪了,就在他们的基地之中!”焦处长脸上显出焦急与绝望,“他们的生活物品,个人物品全都留在了基地之中,是清早运送装备的人发现的……”
“哦……”赵玉这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劝道,“你先别着急啊姐,姐夫他们只是失踪了而已,既然12个人一起从基地失踪,那么此事必有因由,他们不一定有生命危险的!”
“你不知道,我很早就劝过他,”焦国凤担心地说,“塔尔斯坦局势不太稳定,有很多恐怖分子的!我就怕……这件事是恐怖分子干的啊!他们想利用地质勘探队作为要挟筹码什么的,那我丈夫他们可就危险了!”
“不不不,”赵玉赶紧再劝,“您先别激动,让我给你分析一下啊!其实,如果姐夫他们真的是被恐怖分子绑架,那事情就好说了!
“至少,我们还有周旋的余地是不是?可如果,姐夫他们是遭遇了风沙风暴迷了路,那才叫真正的凶多吉少了,是不!?”
“没,没有风暴,”焦处长说道,“资料上说,除了寒冷以外,那里的天气一切良好。
“赵玉,你可真会劝人,如果你姐夫他们落在恐怖分子手里,那还叫好说?”
“当然了,”赵玉解释,“你想啊,恐怖分子是想用他们当作筹码,至少会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吧?”
“不过……”焦处长又道,“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任何组织站出来承认,我担心……唉!”她叹息一声,又道,“温西市的朋友传回话来,说那个有特异功能的人行踪不定脾气古怪,我看,恐怕很难把他找来帮忙了!”
“说什么呢!”赵玉摇头,“要是把一个神棍喊来帮忙破案,那咱们刑事厅不就变成一个笑话了?再说,姐夫他们肯定还活得好好的,用这么一个专门找死人的,多晦气啊!”
“我知道,我知道,赵玉……赵玉啊!”焦处长哽咽一声,抓住赵玉的手央求道,“这一次,我只能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