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老大，苗姐姐，你们快看……”幽暗的树林中，崔丽珠兴奋地指着远处的一片坟地说道，“是不是，是不是这个地方！？”
“哇……”赵玉看了看远处的坟地，又看了看手机上的照片，惊异地夸赞道，“行啊小崔，这是要出师的节奏啊！再努力努力，就快赶上我的神速了，这么快……就找到了？”
“的确……是这个地方！”苗英看着眼前的情景惊讶说道，“只不过，那些树木更加茂盛而已！
“真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些坟茔，竟然变化不大……”
“苗姐姐，”崔丽珠兴奋地介绍，“这片坟地是当地少数民族的祖坟，基本都是百年以上的老坟，村里人非常重视这块地方，会定期派人搭理，所以才能一直保持着原貌！
“杀人凶手可是挑错了地方，这次，可是要被我们抓到马脚了！”
谁知，崔丽珠这样一说，苗英反而皱起了眉头，脸上显出了为难的表情。
“老大，”然而，崔丽珠并未察觉，依然向赵玉催促道，“接下来，我们还等什么？赶紧把人派过来，寻找尸骨吧！”
“嗯……”赵玉一面答应着，脸上同样露出了为难之色。
“哎？怎么了这是？”崔丽珠终于看出了问题，急忙问道，“老大，苗笑雯的尸骨，很可能就埋在这里，还愣着干什么？
“如果能够找到尸骨，我们就能找到破案的关键线索了，嗯……”
“唉！”赵玉无奈地看了看远处的坟地，异常艰难地说道，“为今之计，也顾不了太多了！
“我现在就跟他们商量，商量！”
“哦……我明白了，”听到此话，崔丽珠终于明白了赵玉和苗英的担心，“正因为这里是比较重要的坟地，所以，我们不见得有权利随便挖掘是吧？”
“赵玉，”苗英拿起手机说道，“这种协调工作，还是我来做吧！”
赵玉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的确，这种协调工作，并不适合他这种暴脾气的人来操作。
如今，困难已经很明显地摆在眼前，此处可谓是人家的祖坟圣地，人家怎么可能允许警察随随便便地过来挖坟掘墓呢？
而且，视频中并没有明确的镜头表明，凶手杀人之后，一定会在现场埋尸，要是最后什么都找不到，可就……
嗯……
想到此，赵玉又把苗笑雯被害的视频从手机上看了一下，他看几眼视频，又看几眼眼前的坟地，脑中在飞快地琢磨着什么。
此刻，太阳落山，树林内早已是一片黑暗，如果不是警员们携带着照明设备，这里将会什么都看不见。
可想而知，要是到了深更半夜，这里无疑将会更加黑暗。
在此之前，技术人员已经仔细分析过视频的中的光源，专家们认为，构成视频中的光源一共有3处：
第一处来自于摄像机的自带光源。也就是说，凶手在录制杀人视频的过程中，摄像机上的灯光一直是亮着的；
第二处光源则来自于较高的位置，专家认定，那是天上的月光。也就是说，凶手杀人的当晚，乃是一个有月亮的晴朗的夜晚；
而第三处光源则来自录制者的身后，专家认为，当凶手录制杀人视频的时候，在凶手的身后应该有一辆汽车。
凶手利用汽车的灯光，来帮助自己照明。
不过，由于那灯光不是很强烈，专家们一致认为，凶手没有开汽车大灯，而是只开了行车灯。
估计，凶手之所以不敢开大灯，也是怕有人会看到……
凶手肯定是开着汽车来的，赵玉仔细地观察着四周，虽然时间间隔了16年之久，可赵玉却仿佛可以跨越时空，看到当时的情景似的。
通过鉴证专家的认定，杀人视频中，苗笑雯所穿的衣服和她失踪时所穿的衣服一致。
由于那一天，正好是一个满月之夜。
所以，赵玉等人怀疑，凶手实施杀人，并且录制了视频的那个夜晚，很可能就是绑架苗笑雯的当天。
也就是说，凶手在绑架了苗笑雯之后，便直接开车把人运到了这里，然后实施了杀人。
凶手真的很有心机……
赵玉看着远处的老坟，心里想到，或许，凶手早就知道那片老坟的性质特殊，所以才决定把人埋在这里的吧？
这样一来，尸体被发现的几率，就会变得很小很小！
可是……
真的有那么完美吗？
在那个急促的杀人之夜，凶手真的不会留下任何破绽？
想到此，赵玉不由自主地寻到当初苗笑雯被害的地点，竟然二话不说，直接躺在了地上！
“我咔，老大……”崔丽珠瞬间尴尬。
旁边的警员们亦是全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甚至有人还吓得打了个激灵……
赵玉先是闭着眼睛慢慢体会，然后又睁开眼睛，看看四周，一直亲身体验了十多分钟，这才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
“老大，”崔丽珠赶紧去拍赵玉身上的尘土，同时问道，“怎么样，你发现什么了？”
“地上……还挺暖和……”赵玉咬着嘴唇说了一句，然后又若有所思地言道，“凶手不但有心机，而且还是一个经验老道的老手！
“在此之前……”赵玉闭着眼睛回忆道，“他已经用类似的手法杀害了至少3个女孩，所以，他不害怕，也不慌张……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他冲苗笑雯下手的每一刀，都是那么得从容，那么淡定，那么没有人性……
“所以，他肯定想好了，杀完人之后，要把尸体就地掩埋！”赵玉好像陷入到一种神经质的癫狂状态，自顾自地说道，“女孩流了那么多血，他根本就没打算，再把尸体放回到车上，再转运到别处，所以……
“所以……”说到这里，赵玉猛然转回头，冲崔丽珠问道，“小崔，这地面好挖吗？”
“嗯……”崔丽珠被问楞了，一时间回答不上来。
“好挖，肯定好挖！”赵玉神经兮兮地自问自答，“要不然，当地人不会选择这里作为坟地，这地这么温暖，肯定好挖！
“所以，他一定把人埋在了这里！而且……而且……”赵玉手指微微颤抖着说道，“应该……应该不难找到！”
“不难找到吗？”崔丽珠指了指周围，“这里的面积可是不小呢！”
“我问你，把人埋到坟地附近，埋在哪里最合适？最不容易被人发现？”赵玉神神叨叨地问了一句。
“当然是和别的死人埋在一起了！”崔丽珠毫不犹豫地说道，但是回答完毕之后，却又改口说道，“不行啊，这里的坟墓下面都是棺材，凶手不可能把棺材也挖出来打开的，那样挖一天也挖不完！”
“对！不但时间不够，而且还容易被当地人看出问题！”赵玉指着坟地说道，“你看，很多坟地上面铺着砖，凶手应该不敢乱动！”
“嗯……也不可能埋在坟地后面，”崔丽珠顺着赵玉的思路说道，“因为坟地后面每年都会有新人埋进来，也容易被人发现！
“哦……哦……”说到这里，崔丽珠突然明白了赵玉的意思，当即指着自己的脚下说道，“坟地前面这里，都是当地人用来祭祀用的地方，这里不会修建道路，也不会有人建立新坟，所以……”
“所以，我们根本不需要动当地人的祖坟！”赵玉眼睛放光地说道，“只需要把这块空地挖开，或许答案就可以揭晓了！！”
“呼……”
云坞市某西餐厅内，赵玉长长地呼了口气，然后拿起了刀叉。?随?梦?.lā
可是，望着眼前美味可口的牛排，他还是没有任何胃口。
“拜托，你就吃几口吧，随随便便吃几口也行！”对面的苗小姐劝道，“这样熬着怎么行？
“没有充足的体力和精神，怎么能应付后面的调查呢？”
“要不……我们打包回办公室吧？”赵玉申请道，“我好像，又想到了几个思路！”
“打包就凉了，快吃！”苗小姐交叉手臂命令道，“吃完了，我就陪你回警局！
“拜托啦我的赵神探，挖掘尸体的事已经搞定了，你只要等待结果就好了。小崔在那里主持，张法医也都派人候着了，你还操什么心？”
“好，好……我吃，我吃……”赵玉执拗不过，只好用刀子切下一小块牛排，叼在了嘴里。
“嚼！”苗英毫不放松地命令道，“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太焦虑了，要是你能听我一句，今天晚上，你睡你的觉去，案子这边我会盯着的！”
“不行，”赵玉摇头，“9部视频之中，只有苗笑雯的视频出现了坟地！那其他的呢？其他视频里面，有在荒郊野外的，有在废弃工厂里的，还有建筑工地……
“我得弄清楚，为什么凶手不依样画葫芦，全都把杀人地点选在坟地？其他的视频之中，凶手又会把尸体埋在哪儿？”
“赵玉，我知道……”苗英放下自己的刀叉，正色言道，“我不是你的保姆，我知道你嫌我唠叨！要是放在平时，我绝对不会拦你，我们可以一起拼！
“但是，现在不行，你的精神状况不允许你再这样折腾了！
“听我一句吧，案子虽大，但还有我们呢！”苗英真心实意地劝慰道，“杀人地点的事，小崔已经成立了专业的分析团队；网络那边有曾可；嫌疑人调查那边有吴姐；还有我和冉涛，没问题的！
“你休息好了，明天再来替换我们，这也是为了破案着想嘛！”
嗯……
赵玉一面咀嚼着牛排，一面感慨着点头。
其实，他心里明白得很，苗英说得非常在理，他现在的精神状态的确出现了一些问题，这样下去，对于主持破案工作而言，必然会有影响。
而且，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这件视频杀人案规模庞大，并不是一两天就能搞定的，自己必须做好打长期战的准备。
看来……自己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好吧，听人劝吃饱饭！
赵玉当即点头答应，然后把一大盘牛排全都吃进了肚子……
等回到警局之后，赵玉先是回到办公室，按照惯例汇总了一下消息，然后又做了一些部署，这才在苗英的再三催促下，回到了休息室休息。
不过，在临睡觉之前，他还是认真查看了一下脑中系统，并且再次确认了一下道具栏上的紧急预警器。
今天从金鼎公馆小区出来之后，到底出了什么情况？为什么紧急预警器会突然闪现，然后又自动收回了呢？
不知道，是系统故障，还是当时发生了什么意外？亦或者，是有人想要对自己不利？
应该不至于吧？
赵玉认真琢磨了一下，自己本次前来粤州查案，除了刑事厅知道以外，像亲戚朋友之类根本无从知晓，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行踪。
这是……怎么回事？
不行……
保险起见，赵玉还是打开了一个能够维持数天的隐形探测器出来，并且使用了几百点积分强化了一下，增大了探测器的范围。
这样一来，一旦有什么人想要对自己不利，自己也好提前有所察觉。
嗯，但愿……今天只是一个意外吧！
现在开卦区还在冷冻之中，不能开卦，他就不能预知自己未来的运势。所以，还是一切小心为妙。
把探测器鼓捣好，赵玉这才终于躺在了床上。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还给自己服用了一粒隐形安眠药，这才终于好好地睡了一觉……
这一觉直睡得暗夜无光，格外昏沉，几乎一个梦也没有做。
等到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赵玉看看表，早晨六点零六分，还挺吉利。
伸懒腰，上厕所，洗脸，当一系列的例行起床事宜搞定之后，他终于感觉自己恢复了一多半的功力，体会到了久违的神清气爽。
“好了，伟大的赵神探，悬案清道夫……”赵玉看着镜子，不知廉耻地给自己打气道，“你大发神威的时刻就要到了，视频杀人案的凶手遇到你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嗡嗡……嗡嗡……
谁知，就像应验什么似的，正在大言不惭之间，他那调成振动的手机忽然嗡嗡响了起来。
赵玉拿起来一看，但见上面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号码不但陌生，而且位数比一般电话要多不少。
哦……
赵玉一看就明白了，这个电话必然来自国外，而自己在国外的朋友只有一个，那就是那位法国陀枪师姐朱丽叶！
不用说，朱丽叶找自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游说自己去破解那些世界悬案奇案，像什么超级富豪失踪案啦，菲律宾的古曼童事件之类。
不好意思……
赵玉拿着电话没有接，心里说话，本神探现在有大案要破，今天就不跟你废话了。
于是，他也没有挂掉电话，直接推开门朝办公室走去。
然而，甫一开门，他便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但见特调组办公室门口今天格外热闹，很多身穿白大褂的警员进进出出，脚步匆忙，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哦……
赵玉猛地想起，会不会，是昨晚的……
“嗡嗡……嗡嗡……”
谁知，手里的电话再一次响了起来，低头一看，居然还是刚才的那个号码。
赵玉有点儿烦了，刚想按红色的按钮把电话挂掉，可转念一想，不对，要是朱丽叶单纯为了游说自己，按理说，不应该这么执着吧？
难道……还有别的事情？
想到此，他把手指一转，按下了绿色的接听按钮。
结果，电话里赫然响起了一个犹如炸雷般的男人的声音，而且，男人使用的，还是不太标准的英语！
靠！
赵玉骂了一句，搞毛啊？国际长途还能打错了吗？
嗯……
等等……
忽然间，他听出这个男人的声音，怎么还这么耳熟呢？
不会吧？
终于，他终于想起，这个说英语的男子可能是谁了。
想到此，他不敢怠慢，赶紧使出隐形翻译器，瞬间听懂了他的话
“我说中国神探啊，别装了，我知道你能听懂各国语言，”电话里的男人气势汹汹地说道，“feale苗已经跟我说过了，说简单点儿吧，你的问题我可以帮你解决。
“但是，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所以，我们现在还是谈谈——条件吧！”
。
“杰卡，为什么是你？”赵玉大为意外，万没想到，这个给自己打电话的外国男人，竟然是上次在奇迹岛一起参加侦探沙龙的杰卡！
“拜托，说我能听懂的话好不好？”杰卡不紧不慢地用英语说道，“我现在正在一个危险的地方，找不到汉语翻译的！”
杰卡说话之间，赵玉已然听到了女人的喘息之声，可想而知，杰卡那边的环境肯定特别“危险”。
好吧，赵玉心念一动，即刻打开了一个叫做同声翻译器的道具。
该道具可以实现现场语音翻译，虽然赵玉说的还是中国话，但对方听到的，却是翻译后的英语。
“杰卡，你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赵玉问了一句。
“怎么样，我就说了你会英语吧！”杰卡满意地说道，“你那么聪明，我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吗？
“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正在布加勒斯特，距离科索维亚只有89公里，”杰卡得意地说，“所以，你说，我是什么意思呢？”
“哦……”赵玉终于明白了，原来，苗坤所说的办法就是——他！
杰卡是个游走于东欧各国之间的了事人，三教九流都有交集，而且还拥有一定势力。
所以，对于科索维亚这种非官方的地方，显然更适合找这种人帮忙。
“Female苗是我的好哥们，”杰卡继续说道，“咱俩也在奇迹岛交情一场。所以，你们的忙我当然要帮，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七天之内，我保证把你想要的账号信息告诉你！”
“哼，别来这套！”赵玉咧嘴冷笑，“跟好朋友讲条件，鄙视你！”
“哈哈哈……”杰卡爽朗大笑，旁边却立刻传来一个女人的痛叫声，可能是杰卡弄痛了她。在那女人的谩骂下，杰卡继续说道，“我就喜欢你这种爱憎分明的性格！这样，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直说吧，我这里有件案子特别蹊跷，已经查了半年，也没有理出头绪。
“我听说，你帮朱丽叶破了油画杀人案，所以……”
哦……
赵玉暗暗琢磨，原来，这家伙是因为案子的事，才跟自己讲条件的啊。
啧啧……
这可有点儿痒痒了，赵玉认为，如果换做别的条件，自己就算答应，也必然会跟他讨价还价。
但是，如果是破案的话……
“不瞒你说，”杰卡继续游说道，“这案子油水很足，如果你能帮我破了，佣金可以付你三成，足够你下半辈子的花销了！”
“时间呢？”赵玉言简意赅地问了一句。
“等你办完了手头上的案子吧，”杰卡说道，“但是，不能超过一个月。到时候，我会给你提供所有条件，保证都是最高级的待遇！怎么样，成交吗？”
“国外？”赵玉又问。
“当然了，”杰卡回答，“不过，这案子特别离奇，你肯定会喜欢的！”
“我要五成佣金，”赵玉不容辩驳地说道，“既然你们这些亡命徒都搞不定，这案子肯定有危险！”
“三成佣金不变，”杰卡不动声色地还价道，“但是给你账户信息的期限缩短至三天！”
“四成！”赵玉斩钉截铁。
“不，不，佣金不能变，我是中间商，动用关系是需要一大笔钱的！”杰卡言道，“这样吧，我今天晚上就把账户信息给你，如何？
“要是晚了，那就四成！”
“哼哼，我怎么觉得……”赵玉阴测测地笑道，“账户信息这件事，好像你一个电话就能搞定呢？老卡啊，咱还是别矫情了，给你一个小时，赶紧把账户信息给我！”
“NO，NO，不要得寸进尺啊中国神探，”杰卡反驳道，“就算是打电话就能搞定，我也承担着巨大的风险呢！”
“少特么废话，现在是你求着我！”赵玉毫不客气地吼了一句，“没有账户信息我一样可以破案，但你现在接了单子却搞不定，已经骑虎难下了！我是你的一个重要机会！
“所以，一句话，成就成，不成滚蛋！”
“你……”杰卡狠狠地拍了一巴掌，电话里赫然又响起了女人的嚎叫以及谩骂，“行，不亏是中国神探，够狠！
“好，给我……两个小时吧！两小时之内搞定，我们就成交了！”
“好！”赵玉满意地点点头，“就这么愉快地说定了！”
“一言为定！”杰卡不无郁闷地说道，“现在，把网站地址和用户名称告诉我吧……”
……
挂掉电话之后，赵玉特别想给苗坤打个电话问问情况。问问他，为什么他找了杰卡帮忙，却不提前通知一下自己，让自己有个准备！
然而，看着办公室进进出出的警员，他还是赶紧回到了特调组办公室中。
“组长，组长！”一见赵玉，曾可第一个迎上来汇报道，“尸骨……尸骨挖到了！”
啊！？
赵玉心头一震，没想到，自己刚才真的猜对了，他们果然找到了尸骨！
“虽然鉴定结果还没出来……”然而，曾可脸上的兴奋瞬间被伤感取代，声音低沉地说道，“但是从尸骨身上的遗物来看，死者……死者应该就是——苗笑雯本人！！！”
哦……
听到这个消息，赵玉亦是心头一沉，不免有些难过。
尽管，通过视频鉴定，他已经知道苗笑雯已经死亡的可能性很大，可是在得知这个噩耗之后，还是难掩失望之情。
“从……哪里发现的？”赵玉问道。
“从视频中，苗笑雯被害地点靠左边一点，深约一米五的地方……”曾可回答，“当地人不让挖掘机进去，所以都是人工挖掘出来的。”
“嗯，崔丽珠呢？”赵玉忙问，“既然如此，那就说明其他视频中的被害者，应该埋得也不远。只要能找到视频的具体拍摄地点，就很有可能找出其他受害者的尸骨！”
“对，小崔正在处理呢！”曾可说道，“她打算今天就去各个被害者所在的城市走一趟，亲自过去组织搜寻工作！”
“好……那么……”赵玉想了想，又问，“苗笑雯的尸骨上，有没有什么发现？还有，尸骨是什么时候挖出来的？”
“凌晨四点左右挖出来的，”曾可回答，“培培……嗯，张法医他们还在现场呢！冉涛和苗姐也过去了。
“我只听说，由于当地雨水充沛，气候温和，尸体腐烂得非常严重。所以，法医组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把尸骨送回警局检验！”
嘀嘀……
谁知，曾可的话刚刚说完，赵玉的手机忽然响了，上面收到了一条短信。
“靠你个奶奶熊的！”赵玉一看信息，登时就骂了起来，把曾可吓了一跳。
原来，这条信息是杰卡给他发过来的，上面显示着一个完整的账户号码。
不用说，这个账户号码，应该就是视频发布者的账号了。杰卡竟然这么快，就查到了账户信息。
看看时间，别说两个小时，这才连十分钟都不到，赵玉能不骂街吗？
两小时后，副组长苗英和冉涛返回了特调组办公室。除了崔丽珠以外，所有组员全都到齐。
“什么！？奉平？”待看到大屏幕上的账户信息之后，冉涛不可思议地说道，“这一杆子……打得可够远的！”
“那也比在国外强吧！”曾可摊开双手回应了一声。
“关键是……”苗英好奇地看着赵玉，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账号信息，来源可靠吗？”
“这个放心，”赵玉说道，“这个账户，绝对是那个视频发布者的！”
“科索维亚啊那可是，速度还这么快……”冉涛也意识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方，当即拧着眉毛向赵玉问道，“这是谁搞来的，这么神通广大啊？”
“关于信息来源，你们就别操心了！”赵玉看了苗英一眼，不容置疑地说道，“问也没用，都是绝密渠道！”
“嗯……”苗英大致已经明白，赵玉的消息来源应该跟特勤处有关，所以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组长说得没错，”曾可则指着大屏幕上的账户信息说道，“我查过该账户的账务信息，账户上的过账钱数，和我们之前估计的，视频发布者从各个非法网站的收入非常吻合。
“所以，我们已经基本可以断定，这个账户的使用者，就是那个神秘的视频发布者！”
“那……接下来岂不就好办了？”冉涛兴奋地瞪大眼睛，“只要抓住这个人，案子不就结了？”
“嗯，没有想象中的简单，该账户的名字叫做包永峰，”曾可继续介绍道，“陇西省凌云市大茂乡人。但是，根据最新的调查显示，此人已经去世了。
“所以，该身份证很可能是被人冒用的，具体的信息还在查询之中……
“但是，开户行的的确确是在奉平，”曾可说道，“而且，最近几次取钱，也都是在奉平地区或附近取的。
“大家看……”曾可按动遥控器，调出了银行的监控画面，“嫌疑人是从银行提款机上取的钱。这个人非常狡猾，每一次，都换不同的地方，而且……还戴着摩托车头盔！”
随着屏幕上出现嫌疑人的提款视频，办公室内的气氛赫然变得紧张，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地盯向了大屏幕。
但见嫌疑人在提款的时候，的确戴着一个红色的摩托车头盔，身上穿着皮夹克，完全看不出相貌特征。
“既然戴着摩托车头盔……”苗英琢磨着问道，“那就有可能骑着摩托车了？外部视频有什么发现？可不可以进行视频推导？”
“奉平警方正在积极调查，”曾可回答，“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这个人……”当视频被定格之后，赵玉指着定格图片说道，“至少应该是个男的吧？而且身材偏瘦，个子也不是很高……”
“取款的时候没有戴手套，”曾可说道，“但是，因为时间原因，提取指纹的机会不大。”
“这家伙……还真挺小心的！”冉涛叹了一声，急忙向曾可问道，“小曾，嫌疑人取钱的时间有规律没有？”
“说不上规律，”曾可回答道，“由于他从很多网站发布了视频，每个视频的收入和打款日不同，所以嫌疑人取款的时间，也不太规律，从最近半年来看，有时候一个月会取两次或三次，有时候是一次！
“嗯……这个月，目前还没有取过！”
“这就结了！”冉涛搓着手，跃跃欲试地向赵玉申请道，“老大，我干这种活最有经验了！让我去奉平吧，只要这小子一取钱，我保准能逮到他！”
“喂，别说大话，”吴秀敏提醒道，“没听见吗？嫌疑人每次都从不同的地方取钱，你怎么抓？”
“这你别管，我有秘方！独门秘方！”冉涛得意地白了吴秀敏一眼，然后再次向赵玉申请道，“老大，今天已经是8号了，时间不等人，嫌疑人随时都有可能到银行取钱，我们不能错过这次好机会，你就让我去吧！”
“好！”赵玉琢磨了一下，点头答应，“那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了！”
“放心！我保证把嫌疑犯亲自带到你面前！”激动之下，冉涛甚至打了一个敬礼出来，然后便积极地准备去了……
“但是……”苗英对曾可说道，“如果对方开通了手机银行，是不是，只要登录过手机银行，就能定位到使用者的信息呢？”
“没有，”曾可肯定地说道，“嫌疑人并未开通手机银行，连电话提醒都没有。但从账户信息上，是没办法找到他的！”
“嗯，这个人的确比较警觉！不过……”苗英看了看大屏幕上的嫌疑人图片，若有所思地说道，“他已经进入到了我们的视野，那就别想跑了！
“组长，”苗英转而对赵玉说道，“我这就给昭云省厅下协查令，让他们投入警力，全力捉拿嫌疑人！”
“嗯……”赵玉点头之后，苗英也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内，只剩下了赵玉、曾可还有吴秀敏三人。
赵玉又把视频点开，再次查看嫌疑人在银行取钱的视频，试图从中捕捉到更多的线索。
“组长，”这时，吴秀敏在一旁汇报道，“关于欧阳的事，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了！现在，有信息回馈，他们已经从被害人的关系网中，找到了6个复姓欧阳的人，目前正在核实之中……
“还有，”她又说道，“疑似苗笑雯的尸骨已经运回到了云坞警局验尸房。但是，想要获得进一步的信息，还需要时间！”
“明白了，待会儿，我会过去看看的！”赵玉说话之间，眼睛还是眨也不眨地盯着大屏幕上的嫌疑人。许久，他才喃喃自语般地说了一句，“为什么，会在奉平呢？”
奉平市属于昭云省管辖，位于国家东北地区。而视频杀人案的发生地，则多在中南地区，彼此相去甚远，足有两千多公里。
“冉涛说得对，”赵玉紧皱眉头言道，“这一竿子，的确是打得有点儿远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使得视频发布者距离案件发生地那么远呢？
难不成……
赵玉再次看向了大屏幕上的嫌疑人照片，心里想到，难不成，这里面还有别的变数？
这个神秘的视频发布者，到底是什么人？
他真的会是视频杀人的案的真凶吗？
四天后，粤州省还处在一片温暖之中，可远在千里之外的昭云省奉平市，却已经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小雪。
由于大地尚有余温，小雪落地即化，使得路面一片湿润，似乎和下小雨没什么区别。
不过，这种湿冷湿冷的气候，却是令人寒意甚浓，在室外行走的人们，无一不是裹紧了大衣，蜷缩着身体，行色匆匆……
上午十点左右，奉平市警局指挥中心特别调度室内，一个预警的红灯突然亮起！
本来正在负责接线调度的女警员见状，赶紧挂断了手中电话，然后飞也似地拨出号码，把电话打到了当地刑警大队长狄荣的手机上。
“大队长！”平日里声音温润的女接线员，因为激动已经变了声调，整个高出一个八度，“一级备案的银行账号有动静！”她快速地敲击着键盘，向狄荣汇报道，“警报是从姜城红十字路159号的民生银行提款机上发出来的！
“嫌疑人正在提款中……”
“好，按原计划行动！”狄荣立刻下令，“我马上派人赶过去！”
“是！”
女警员点头之后，立刻向旁边守候多时的另外两名男警员点头示意。
这两名警员都是当地经侦支队的首席技术人员，两人早已打开各自的笔记本电脑，开始飞快地操作起来……
……
同一时刻，姜城某民生银行的自动取款机房间内，一个戴着摩托车头盔的男子，正在提款机上查看着这个月的账户收入。
账号上显示，上面一共有18931元的余额。
戴头盔男子一看有这么多钱，不免一阵欣喜，赶紧点击取款按钮，准备把钱全都取出来。
不过，在取款之前，他还是紧张而警觉地观望了一下四周，以及银行外的情况。
由于今天下雪路滑，再加上这里位置偏僻，街上几乎一个行人都看不到。
待看到四野无人，戴头盔的男子这才转回头，开始安心取钱。
他选择的是一款带有存取款功能的提款机，这种提款机最大的好处，就是一次性可以取款的数目较多，每一笔取款可以达到5000元。
也就是说，他只需要取款四次，便可以把卡上的钱全都取走。如果换做是只带取款功能的机器，则一次只能取3000元，需要取很多次才能完成。
当戴头盔的男子输入金额，把第一个5000元钱取出之后，一切都和往常一样顺利。
于是，他没有犹豫，赶紧第二次输入5000金额，再一次按下了取款按钮。
然而，这一次不知什么出了什么毛病，当他按下取款按钮之后，电脑并没有像刚才那样立刻吐出钱来，而是突然变慢了许多，好像接触不良似的。
“啧……搞什么啊？”该男子从头盔里抱怨了一句，由于头盔憋气，使得玻璃罩上蒙上了一层雾气。
他焦急地拍着提款机，并且上下查看了很久，可提款机的屏幕上，却始终显示着即将吐钱的“请稍后……”界面，可是钱却死活不肯出来。
这一次，他的头上冒出了汗，可是隔着头盔却是无法擦拭。
“搞什么啊！”他本想狠狠地去拍机器，可又怕机器失灵，会把卡吞掉，无疑更加焦急。
他抓耳挠腮地足足熬了两分钟的样子，那“请稍后……”的界面，这才终于跳闪，变成了“请取走您的钱币”字样，但见5000块钱顺利地从取款口吐了出来。
“嚯……”他好像擦擦冷汗，可惜隔着头盔无法施展。
下一秒，他遇到了一个难题，剩下的钱……还取不取？亦或者……是换一台取款机？
旁边还有两台取款机，却都是那种只能取款的机器，一次只能取出3000。
唉！
他仔细查看了一下界面，认为刚才不过是机器反应较慢而已。因此，在稍一琢磨之后，他还是选择了继续从这台机器上取款。
“5000……”
他再一次输入钱数，在按下取款键的时候，心里开始默默祈祷，但愿这次能够快一点儿吧！
然而，愿望是美丽的，可现实却是残酷的，他刚刚按下取款键，就已然发觉了不对。
机器再次发生了一模一样的停滞，又出现了“请稍后……”的界面。
“请稍后，请稍后！后你嘛皮……”戴头盔的人愤怒地砸了一下提款机，口中骂骂咧咧，然而，那机器却已然不紧不慢，还是一如往常。
“好，好……我等……我等……”戴头盔的人心里琢磨，虽然机器慢了点儿，但好歹钱还是出来了，刚才等了两分钟，大不了再等两分钟就是了。
滴答……滴答……
安静下来之后，他仿佛都能听到手表上秒针的滴答声，隔着头盔玻璃，他死死地盯着提款机的界面，手则伸到了取款口，时刻准备接钱。
滴答……滴答……
嗯？
不对！
猛然间，这个戴头盔的男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立刻回头向银行外张望，但见外面的小雪越下越密，街上仍然一个人都没有！
不对……
不对……
他在心里喃喃念道了一句，然后又狠狠地锤了一下提款机。
这一次，他再没有任何犹豫，虽然钱还没有出来，卡也还在提款机里，但他已经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
于是，他立刻飞也似地转身冲出了银行，朝自己的摩托车跑去……
结果，他才刚刚跑出银行，从北面的街道上便赫然冒出了两辆黑色的汽车，直奔银行而来。
“我擦……”戴头盔的男子吓得一颤，赶紧窜上自己的摩托车，朝着南面飞奔而去。
突突突……老式的绿色越野摩托车发出轰鸣，速度却是出奇得快，一眨眼就把两辆汽车甩在了后面。
汽车上坐着的果然是警察，他们一看到嫌疑人驾驶摩托车试图逃跑，立刻把警笛放在车顶，然后打开了警笛。
嗡嗡嗡……
警笛一响，那戴头盔的男子再次惊慌一颤，赶紧把摩托车拐进了旁边的胡同。
两辆汽车紧随其后，可汽车在胡同里三拐两绕的，竟然绕到了一个极为狭窄的胡同跟前，再也开不进去了！
“该死！”
警车上的警员郁闷地猛拍方向盘，可是刚拍了一下，便感觉身边唰地冲过去一道黑影！
啊？
他们吓了一跳，抬头观瞧，但见一个身穿黑色风衣，头戴黑色头盔的男子，竟然驾驶着一辆红色越野摩托车，径直冲进了胡同。
该男子的摩托车驾驶技术明显比嫌疑人的强上数倍，甫一冲进胡同，眨眼就追到了嫌疑人的身后。
呜呜呜……红色摩托车的马达也明显比嫌疑人的厉害，一阵叫嚣之后，很快又追到了平行的位置。
嫌疑人见状大急，急忙再次调转车头，又朝着左侧的另一条胡同开去。
由于调头突然，他一下子甩开了那辆红色摩托车。
然而，红色摩托车上的车手并没有急于追赶，而是迅速地掏出手枪，砰砰两枪，子弹全都打在了嫌疑人摩托车的车轮上！
啊……
嫌疑人的摩托车赫然失控，在原地划出数个“S”之后，一头撞在了电线杆上。
“啊……”嫌疑人从摩托车上飞出，狠狠摔在地上，一连打了数个滚……
呜……
红色摩托车眨眼开到了嫌疑人跟前，车手下车之后，帅气地摘掉头盔，露出了一张英俊的面孔，正是特调组的——冉涛！
“小子！”冉涛用手枪顶住嫌疑人的后背，狠狠地喝道，“可算抓住你了！！！”
当天晚间，赵玉带着吴秀敏还有曾可出现在了奉平警局。?随?梦?.lā
由于视频杀人案牵涉甚广，苗英只能在粤州留守，崔丽珠则去了其他视频杀人案的发生地寻找线索，所以她们二位女士并未跟随赵玉前来。
这是赵玉第二次来到奉平警局。当初，为了黄金宝藏案，他曾经在这里工作过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对该警局非常熟悉。
尤其是眼前这间由会议室改成的特调组临时办公室，赵玉曾在这里和萧航等人有过一场大战，可谓一战封神，从此在特勤处留下了名号。
“老大，怎么样，怎么样？”刚一进办公室，冉涛便迫不及待地邀功道，“我说我能亲自把嫌疑犯押到你的面前吧？是吧？”
说话时，他故意挑起眉毛，得意地怼了吴秀敏一眼。
“切……”吴秀敏仍然冷若冰霜，没给他好脸色看。
“我以前在经侦那边当过队长，”冉涛依然眉飞色舞地说道，“我的独门秘方，就是利用远程控制提款机，放慢机器的运行速度，从而拖延时间！
“保证犯罪分子半点都察觉不到！
“老大，你知道吗？”冉涛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我事先在整个大奉平地区做好了布控，我知道嫌疑人开的是越野摩托车，所以还安排了很多骑警。
“活该嫌疑人倒霉，当发现那小子在姜城取钱的时候，嘿嘿，我正好就在那附近，我一面让经侦专家们拖延时间，一面开摩托车赶往了现场！
“你猜怎么着？那小子果然钻进了胡同，汽车根本没法追……
“幸亏我及时赶到，开着摩托车一头扎了进去……
“（此处省略800字精彩追逐描述）……
“……嘿嘿，那小子还想跟我拼速度，两颗子弹打爆他的轮胎，你没看他摔得那个惨样……
“我上去一脚踩住了他，说，‘小子，我可算抓住你了！看你还往哪里跑！’哈哈哈……”
“行，不错，不错！”听着冉涛天花乱坠的描述，赵玉提出了高度赞扬，“你老王卖瓜的样子很有我当年的风范！再努力个十年八年，估计就可以赶上我了！”
“我……”冉涛习惯性地挠头，“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夸我呢？还是夸我呢？我不太明白呀？”
“涛哥威武！”曾可口中称赞，手上却口是心非地擦了擦额头冷汗。
“行了，别贫气了！”吴秀敏终于终止了冉涛的个人表演，严肃说道，“我们从两千公里以外赶过来，可不是看你唾沫星子乱飞的！
“我问你，审问进行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最新进展？”吴秀敏一语中的，直奔主题，“你确定，视频杀人案的凶手——不是他吗！？”
“嗯……这……”一提到重点，冉涛顿时蔫了，低头耷脑地说道，“审讯倒是已经完成了，可结果……实在是令人失望啊……”
……
十分钟后，赵玉等人进入了监听室，透过监听室的单面玻璃，他们可以看到，审讯室内的审讯官，已经换成了吴秀敏。
而坐在吴秀敏对面的审讯椅上的，则是一个面皮白净，看上去稚气未脱的小伙子。
“老大，”冉涛递给赵玉一份文件，小声说道，“这是犯罪嫌疑人的资料！
“曾可他们猜对了，这小子名叫欧阳冬，yd，还真是用他自己的名字缩写注册的账号……”
“嗯？”结果，赵玉仅仅看了资料一眼，便立刻皱起了眉头，“只有3岁吗？”
“千真万确！”冉涛答道，“最早一起视频杀人案发生在9年前，那时候，他只有2岁，很明显……凶手不可能是他！！”
“呼……”赵玉重重地呼了口气，看来，他之前的预感应验了，视频发布者果然并非杀人凶手本人。
不过……就算他不是凶手，也必然跟凶手有着密切的联系！
“警官，我说的真的都是实话，我……我都蒙圈了我……”这时，审讯室内传来了犯罪嫌疑人的声音，小伙子激动地喊道，“你们可一定要相信我啊！不信，你们可以去查，让事实说话好不好啊……”
“少废话，”吴秀敏言简意赅地命令道，“把你获得视频，发布视频的整个经过，再重新复述一遍！”
“我……”没想到，吴秀敏这么一说，小伙子竟然吓出了几滴眼泪，“我真的不知道，那些视频都是真的啊！呜呜……我要是知道，我早就……早就报警了！
“那个人……那个人是个拍电影的，我怎么能想到，视频会是真的呢？我怎么会想到，他是一个杀人犯！
“他……他就那样躺在我的面前，我伺候了他那么多年，他居然是杀人犯……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你先冷静一下，”吴秀敏看到嫌疑人的情绪有些失控，当即劝慰道，“如果你想证明你的清白，那就必须得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诉我们。
“我再说一遍，按照事情发展的顺序，把你得到视频的经过说出来！懂了吗？”
“懂……懂了……”嫌疑人欧阳冬咽了口唾沫，低着脑袋说道，“我是……我是奉平市福利中心疗养院的护工，从200年开始一直到现在，做了8年了已经！
“我来的时候，那位老大爷就已经在那里了，我被分配到了他所在的病房，负责照顾他……”
“名字，”吴秀敏一面在笔记本上做着笔记，一面抬头问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嗯……老康……护工们都管他叫老康！名字嘛……嗯……”他努力回忆了一下，说道，“康子清，全名叫康子清！
“说是老大爷，其实年纪也不是特别大，”欧阳冬介绍道，“我来的那一年，他是整50，去年走的时候，也就是57的样子吧！
“不过，毕竟是植物人那么多年，看上去，总是特别老的样子，特别凄凉……”
“按照时间发展的顺序说。”吴秀敏又提醒了一遍。
“好，好，我……我学问不高，不好意思啊……”欧阳冬举起戴着手铐的手，挠着额头想了半天，竟然又横竖不沾地来了一句，“我可以对天发誓，那些视频，全都是他的！！！
“老康，就是那个——杀人凶手！！！”
听到这话，隔壁监听室的赵玉不由得眉头一紧，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妙……
“据说，是出了严重车祸的，”审讯室内，欧阳冬老老实实地交代道，“从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植物人了！
“不能动，不能说话，只能偶尔睁睁眼，什么意识也没有，说白了，就是一个会呼吸的活死人！”欧阳冬回忆道，“他能活下这么多年，除了要感谢政府的福利政策外，还要感谢我！
“给他喂水喂饭，清理大小便，翻身拍背，擦洗身体，清洁口腔……
“你们知道给植物人下胃管有多麻烦吗？要是没有我的悉心照料，他根本不可能活那么长的时间。所以，等他死了之后，我拿了他的遗物，也不算为过吧？
“他无亲无故，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前来看望过他，我就是他唯一的亲人啊？可是……我……我我我……”欧阳冬的眼里又泉涌般地淌出了眼泪，神经质地说道，“我真不知道，他是个杀人恶魔啊！
“要早知道，我……我我我……我还伺候他干什么？我……呜……”
“你冷静一下，”吴秀敏赶紧止住他的哭泣，问道，“跟我说说录像带的事！那些录像带，全都是从康子清的遗物中得到吗？”
“对，”欧阳冬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每一位病人都有自己的储物柜，老康也有一个，钥匙一直归福利院保管。
“老康死了之后，我们已经尽力联系了他的家人，但是没有联系上，所以只能出于人道主义，以福利院的名义安葬了他。
“嗯……”说到这里，欧阳冬面色一紧，极不自然地说道，“老康那些锁在柜子里的遗物，自然也都归福利院处理。但是，院长那么忙，很快就把这事给忘了。
“我当时手头特别紧，还以为老康的柜子里面会有点儿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脑子一热，就偷偷撬开了他的柜子……
“然而，”欧阳冬无奈地说道，“柜子里只有一个老式的皮包，我翻遍了皮包，别说值钱的东西，连个硬币都没找到！
“我的郁闷可想而知，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是好奇，还是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反正，当时看到包里有很多小录像带，就随手拿走了一盒！
“说实话，那种小录像带都是老掉牙的那种摄像机拍摄的带子，”欧阳冬继续说道，“我拿回来之后，根本没地方播放，也看不了，所以就随手扔在了桌子上，扔了好长时间。
“然后，我就继续上班，上班，直到有一天，我去我哥们小飞家玩，才想起他家以前有那种老式录像机，这才跟他借了过来。
“不过，说实话，当我从录像机上播放录像带，看到上面的杀人视频之后，我半点儿别的想法都没有，”欧阳冬再次比划了一个无奈的手势，“因为我听人说，老康在植物人以前是拍电影的，所以这些录像带，肯定是他们剧组拍摄的电影片段呗！
“视频里的女人也不是什么明星，所以录像带对我而言，什么用都没有！我当时……”欧阳冬再次确认，“真的是半点都没有往别的方面寻思，那个视频……怎么会是真的杀人视频呢？”
“那……”吴秀敏做好记录之后问道，“你后来是怎么想到，要上传视频的？”
“NBA啊！”说到这里，欧阳冬惭愧地捂了捂脸，说了一个令人意外的名词，“去年NBA季后赛，我买外围，输了个精光，还欠了一屁股债！
“女朋友也跑了，我爸妈也不管我了，房子也抵押出去了！
“我甚至连卖肾的念头都有了！”欧阳冬叹息道，“我是实在穷的没辙，只能无病乱投医，满脑袋想得都是怎么搞钱还债……
“不过，小偷小摸还成，咱可做不出那种抢劫杀人的大事，我想啊想的，就又想到了老康留下的录像带！
“我琢磨，我拿到的那一盘录像带上虽然没有明星，但是……他包里那么多录像带呢！”欧阳冬睁大眼睛说道，“万一里面有明星出镜的镜头，或是别的什么绯闻、裸露戏、激情戏之类的镜头，是不是能从这上面搞点儿钱出来呢？
“于是，我返回福利院，把老康的录像带全都拿回了家里，一盘不落地观看，结果……”欧阳冬大摇其头，“失望可想而知，我真没想到，十一盘录像带上的故事情节，竟然都是一样的！
“全都是一个变态杀手在残杀一个女孩儿，而这些女孩里面，也一个熟脸的都没有，更别说明星了！
“你们说我傻不傻，到了那个时候，我仍然没有看出那些录像带有什么问题？我只以为……”他一脸无辜地说道，“那些录像带乃是演员试戏的镜头，是摄制组挑选角色而拍出来的！
“谁演得好，就让谁去真正的电影里面演角色！”
听完此话，隔壁监听室内的赵玉等人却是止不住浑身一颤，欧阳冬提到了录像带一共有十一盘，也就是说，视频杀人案的受害者并非现在的9人，而是——11个！？
“不过……”审讯室里，欧阳冬继续着他的供述，“虽然我一开始特别失望，但是……后来还是被我想出了一个赚钱的办法来！
“我经常浏览那些非法网站，我发现，那些网站上不但黄赌盛行，而且还有很多猎奇的帖子，那些帖子里面，偶尔有人会发布一些特异功能，奇闻怪事之类的文章、图片或是视频，有的还能赚钱！
“所以，结合到老康的录像带，我就想到了这个主意。
“虽然，我以为那些录像带都是假的，但录像里面，毕竟出现了很多露点走光的镜头，再加上杀人这个噱头，我觉得没准儿能帮我赚点儿钱回来！
“所以，我就尝试着从网站上发布了！”欧阳冬说道，“不过，我知道那些都是非法的，一旦被抓，后果不轻。
“所以，我事先从网上学习了一些安全发帖的教程，研究了一段时间，这才从网站上发布了视频！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通过朋友购买了一张别人的身份证开了银行账户……”
“最后，您一定也都知道了，”他摊开双手示意，“我的确赚了不少钱，真没想到，竟然会有那么多人肯花钱看我发布的视频！
“所以，我很快又找了几个别的非法网站，赚了更多的钱……”
“你为什么不把十一段视频全都一次性传上去呢？”吴秀敏问了一句。
“一开始的确是那么想的，”欧阳冬说道，“但是，我从网站上研究了一下，那些视频之所以赚钱，就是因为观看者有猎奇心理，如果我一次性全都传上去，就会降低这种心理。
“而正相反，如果我把视频做成系列的，隔一段时间再发，反而能增加他们的期待感！”
“奶奶个熊的……”监听室的赵玉听到之后，不由得愤愤吐槽了一句，“还挺特么的专业……”
奉平警局，特调组临时办公室。
赵玉正在和副组长苗英通着电话。
“DNA检测刚刚出来，”苗英声音低沉地汇报道，“现已证实，从坟地前面挖出来的尸骨，确定属于失踪者苗笑雯的！”
“哦……”得到这个消息，赵玉的心情也不免再一次变得沉重。有了DNA鉴定结果，那就是百分百的事实。
而这个事实无疑是非常残酷的，它不仅仅说明那句尸骨属于被害人苗笑雯，还说明，视频杀人案中的11名被害人，或许已经全部遇害！
11个女孩惨死在杀人恶魔的屠刀之下，这无疑是一件令人揪心的特大杀人案件，性质恶劣，令人发指。
“张法医初步检验之后，也印证了这个事实，”苗英继续说道，“尸骨上发现的割痕，与被害人在视频中的受伤位置一致。
“只不过，由于尸骨腐烂得厉害，可用的线索并不多，具体的情况还要等更加详细的化验结果出来才行。”
“明白了，那小崔那边有什么进展没有？”赵玉又问。
“小崔去了西江，根据最新消息，”苗英回答，“有人在第一名被害人魏琪琪的被害视频中，认出了现场的一个水塔。
“所以小崔赶过去，正在核实水塔的真实性……”
“好，”赵玉点头，“既然这样，那粤州那边就拜托你了！第十名和第十一名被害人的信息还在核对之中，等结果出来，我会第一时间把资料发给你的！”
“好的。”汇报完毕，苗英干脆地挂掉了电话。
“老大，”旁边的冉涛迫不及待地把一份文件递给赵玉，“这是嫌疑人康子清的资料。奉平的狄荣队长已经派人到福利中心疗养院核实过信息，确认欧阳冬的话属实。
“康子清于去年1月份去世，死后被葬在了奉平老凉山公墓。
“嗯……”冉涛停顿了一下，说道，“不幸的是，安葬前，尸体进行了火化……”
赵玉翻看了一下嫌疑人的资料，念道：“奉平市玉宁县人，1959年生人……”
看到资料，赵玉开始掐指计算。
“不用算了，”冉涛回答道，“去年死的，死的时候59岁。19年前，也就是第一起案子发生的时候，他是41岁。
“但最关键的是，”冉涛指着资料上的一栏说道，“他是在2006年冬天出的车祸，变成了植物人。
“现在，我们还有两名受害人的身份和失踪时间没有确认，如果都是在他出车祸之前失踪的，那么就可以确定无疑，这个康子清就是视频杀人案的真凶无疑！”
“……”赵玉紧锁眉头，认为冉涛的话并不严谨。
但是，事实摆在面前，既然那些录像带都是属于康子清的遗物，那么康子清是杀人恶魔的可能性自然已经是板上钉钉！
“组长，”曾可见冉涛汇报完毕，急忙跑过来对赵玉说道，“技术组已经初步鉴定了十一盘录像带，并且做好了备份！
“经鉴定证明，这十一盘索尼录像带，均为同一型号同一品牌录像机录制，每盘录像带的录制时间都在40分钟左右，比欧阳冬发布的视频要长一半。
“还有，”曾可记忆力很棒，不看任何提示地说道，“我查过资料，在当时那个年代，那种高清索尼录像带都是专业性很强的纯进口录像带，每一盘的价格都在400元以上，对于当时来讲，可谓价格昂贵。
“应该，只有那些专业的摄制组，或是特别有钱的人才会使用。
“还有，”曾可毫不停歇地说道，“录像机肯定也都是当年规格较高的，技术组还在寻找数据比对，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确定具体的信号。
“不过，从录像带的制式判断，”冉涛说道，“摄像机也应该是日本进口的，必然价值不菲！”
“可是……”冉涛听后皱起眉头，“貌似，这个康子清一穷二白吧？看……”他指着赵玉手中的资料说道，“把他所有名下账户的钱全都加起来，愣是没有超过两千的时候！”
“那有什么稀奇？”吴秀敏忽然走过来，习惯性地反驳冉涛道，“康子清在摄制组工作，用摄制组的录像机和录像带来录制杀人视频，也是合情合理嘛！”
“这……”冉涛挠头。
“组长，”吴秀敏拿着另一份文件来到跟前说道，“最新的两名受害者身份已经查到了！
“第十名被害者名叫穆子璇，金源省安乡市人，于2005年年底失踪。失踪时24岁，是一名幼教教师，业余摄影爱好者。
“最后一名被害人曹乐娇，首都京州市人，于2006年年初，是一名娱乐新闻的记者，失踪时26岁。
“不过，曹乐娇并不是在首都失踪的，而是在粤州省会失踪。失踪时，正在进行娱乐报道……”
“看，最晚到2006年初，”冉涛瞪大眼睛说道，“而康子清是2006年底出的车祸，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视频杀人案！
“所以，我们是不是已经可以宣告破案了？”冉涛转而面露怨恨地说道，“不过，让这个家伙死掉了，也真是便宜了他！
“这样一个杀人恶魔，应该得到应有的审判才能解气！”
“是不是，这也算是一种审判呢？”曾可撅嘴说道，“从06年到17年，等于他从病床上躺了整整11年，11年的植物人，这算不算也是一种报应呢？”
“不！不……”谁知，如此时候，赵玉却极为严肃地摇头说道，“我们不能这么轻率地下结论。
“冉涛说得不对，根据目前的资料，我们并不能确定，康子清出了车祸之后，视频杀人案就一定是停止了的！
“还有，如果康子清就是杀人凶手，为什么只带着录像带，却没带着摄像机？”
“这……嗯……”众人有些跟不上赵玉的思路，冉涛琢磨了半天才说，“可能是摄像机被剧组收回去了，或者，在他出车祸的时候弄丢了吧？
“但是，你前面那句话……”
“不行！”赵玉指着手中的资料说道，“关于这个康子清，我需要更多，更详细的资料！我需要了解他的整个人生轨迹，才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杀人凶手？
“还有，曾可……”赵玉又郑重其事地命令道，“现在有了高清版的视频，你立刻让视频组和人像专家们确认一下！
“视频里面不是出现过犯罪嫌疑人的身体吗？给我找出确实的证据来，只有证明康子清就是杀人视频中的拍摄者，我们才能写——结案报告！！！”
“啧啧……”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高清杀人视频，赵玉禁不住咂嘴骂道，“这个欧阳冬是个棒槌吗？
“很明显的长镜头一帧到尾，他愣是看不出毛病来？
“也许……”问完问题之后，赵玉又自问自答似的说道，“是现在这些电视电影技术太先进，太逼真了？他感觉不出毛病来？
“还是，他光注意视频中的露点部分，没有往视频是真实性的方面考虑？
“这小子……”赵玉默默从笔记本上写下了欧阳冬的名字，然后从他名字上圈了个圈，继续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语道，“必须得好好查查这个小子！
“一面之词不见得可信，必须得找到第二个能证明康子清皮包里面有录像带的人，才能彻底排除他的嫌疑……”
“组长，”这时，曾可推开门进来，向赵玉汇报道，“新的视频分析团队已经组建好了，昭云省厅把本省最优秀的视频技术人员还有人像分析专家全都调了过来。~随~梦~小~说~щ~suimеng~lā”
“嗯……很好！”赵玉点头，“视频里面，拍摄者出现了那么多镜头，我就不信，没办法比对出来！”
“对了，”曾可又道，“我已经把十一盘录像带的清晰视频发送给崔丽珠和苗英了，相信对他们寻找视频的拍摄位置，以及勘察细节线索会有帮助！”
“嗯……”赵玉嗯了一声，由于脑中还在琢磨着欧阳冬的问题，便当即跟曾可讲出来，交换了一下意见。
“别太着急了组长，”曾可劝慰道，“涛哥已经去疗养院核实情况了，欧阳冬只是照顾了康子清7年，在他前面还有人照顾过他。
“还有，康子清是从西江省出的车祸，当时将他转运到奉平的时候，肯定有人记录过他的物品，肯定有人见过那些录像带的！
“你放心吧，欧阳冬撒没撒谎，一定会查出来的！”
曾可甫一提到“撒谎”二字，赵玉却忽然心念一动，立刻想到了自己从瓦科里亚得到的那个隐形测谎仪。
很明显，这个神奇的道具，一定能给他的调查提供帮助。不过，由于他现在只有那么一个隐形测谎仪，总觉得还是用到刀刃上才好。
不到关键时刻，还是不要浪费。
“组长，”谁知，这时候，吴秀敏忽然从办公桌上站起身子说道，“我刚查到了一条官方记录，原来，当年康子清出车祸被转送回奉平的时候，是由他的家人办理的手续。
“但是，后来他的家人忽然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怕花钱的缘故？”
“哦？”赵玉忙问，“要是能够找到他的家人，或许就能知道更多的消息，查过他的户口吗？”
“查了，单身离异，儿子跟着前妻，父母已经过世，”吴秀敏说道，“父母去世和离婚的时间都比较早，所以，当初帮他办转院的家人，要么是亲戚朋友，要么就是他的前妻！”
“你不是说，”赵玉又问，“你找到了官方记录吗？上面没有签名？”
“有的，”吴秀敏看了一下记录文件，“签了一个韩文通的签名，但是查遍资料，也没找到这个人的信息。不知道，是不是使用的假名字？”
“既然是单身离异……能查到他前妻的名字吗？”
“能，已经查到了！康子清的前妻叫李淑萍，但是……”吴秀敏介绍道，“此人于4年前罹患癌症去世了。她的儿子李默现在居住在哈龙江，目前还没有取得联系！
“我已经联系了当地警局，应该很快就能查到。”
“李默……”赵玉琢磨了一下，“连姓都改了，看来，离婚的时候矛盾挺大的。”
“应该是……”吴秀敏点头。
“嗯……”赵玉想了想，又问，“我这记录上写得不是很详细，你知道吗？康子清到底是怎么出的车祸？为什么会在西江省？他在那里干什么？”
“是遭遇了山体滑坡，”吴秀敏介绍道，“当时，康子清驾驶着一辆轿车，在西江省北仓市大月湾附近遭遇了山体滑坡，汽车被冲下了十几米深的悬崖……
“不过，这些都是奉平方面的记录，要想知道具体情况，需要等西江省那边的回应才行！
“至于他在西江省干什么，目前尚不清楚，可能，是有什么拍摄任务吧？”
“哼，这也太讽刺了，”赵玉郁闷地摔了一下手中文件，吐槽道，“到现在为止，我们居然还不知道这个康子清到底是干什么的？”
“还得需要时间，”吴秀敏无可奈何地说，“官方资料显示，康子清一直处于无业状态，关于他出车祸之前的轨迹，的确不太好查！”
“嗯，好，好吧！”赵玉知道，此案毕竟时隔多年，自己干着急也没有用，当即点头说道，“那关于这方面的资料，就都交给你了，吴姐！”
“嗯……”吴秀敏简单地点了点头，然后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工作。
呼……
赵玉重重地呼了口气，转回身来，开始按照传统惯例，往刚刚准备好的白板上面添写最新两名受害者的资料。
至于其他资料，他早已熟记于心，于是仅仅在白板上简单标记了一下，整个杀人视频案的案情，便跃然于自己脑中。
从999年开始，到200年结束，这场令人发指的视频杀人案持续了7年时间，凶手一共杀害了名无辜的受害者！
看着白板，那些视频中吓得瑟瑟发抖，孤单无助的女孩面孔，不由自主地浮现在了赵玉眼前，令他愤慨唏嘘，很不是滋味。
现如今，终于查到了康子清这个关键人物上，那么……这个在病床上昏迷了年的植物人，真的就是那个恶贯满盈，心狠手辣的杀人恶魔吗？
为什么，他要向这些年轻的女孩子下手？
是因为他的婚姻问题吗？
他和名被害人之间，是否有过交集，亦或者纯属他的随即挑选？
康子清啊康子清……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嘀嘀……嘀嘀……
就在如此时候，赵玉的手机忽然响了，电话是冉涛打过来的。
刚一接通，电话里便赫然响起了冉涛按耐不住的激动声音：“老……老大啊！我跟你说，我现在正在那家福利院呢！
“院长给我们打开了康子清的柜子，我们看到了他的皮包，也看到了皮包里剩下的物品。
“你猜……我从包里找到了什么？”冉涛激动的连声音都颤抖起来，“老大啊，我们已经可以——结案了！！！”
“涛哥，你什么意思？”赵玉急促追问，“你到底从康子清的包里找到什么了？”
赵玉说完，发现电话已经改成了视频通话模式。◢随◢梦◢小◢.lā
“嗯，组长，组长，能看见我吗？”冉涛的大脑袋赫然占据了整个手机屏幕，“我改成视频模式了，你亲眼看看吧！”
下一秒，赵玉蓦地看到了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老男人，老男人一见赵玉顿显尴尬，显得手足无措。
“不好意思，镜头瞄错了……这位就是奉平的狄荣大队长！”冉涛赶紧介绍了一句，但见那位络腮胡子立刻尴尬地冲赵玉打了个招呼。
对于这位狄队长，赵玉以前也是见过的。上次在奉平查案的时候，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你好！”出于礼貌，赵玉也跟人家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催促冉涛，“涛哥，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这儿呢！这儿呢！都在这儿呢！”冉涛知道赵玉脾气火爆，赶紧把镜头对准了桌子上的一个黑色皮包，那皮包一看就是老古董。
“我靠，”赵玉一见皮包被那么随便地放在了桌子上，立刻出言提醒道，“冉涛，这皮包可是重要证物，你们可得小心处理！”
“放心吧，我又不是菜鸟，戴着手套呢！”冉涛把他的白手套显示了一下，颇有得色地说道，“现场还跟着专业的取证人员呢！”
“哦……”赵玉这才放下心来。
“是这样的，老大！”冉涛一面把镜头对准皮包，一面向赵玉介绍道，“我们找到了福利院的院长，他已经证实了，那个欧阳冬所说的话全部属实。
“院长说，当年康子清被转到福利院的时候，他是全程参与的，关于康子清的个人物品，也都是他给整理的！
“他知道，康子清的皮包里有很多小录像带，而且……院方还有个人清单记录，上面写得非常详细！”
哦……
赵玉默默点头，由此看来，欧阳冬的嫌疑已经被彻底排除。
“但是，”冉涛忽然话锋一转，神采奕奕地说道，“皮包里装的，可不仅仅是录像带，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杂物，比如烟卷啊，打火机啊，钱包啊之类的东西，喏……你看……”
随着镜头转移，赵玉已然看到了皮包中的诸多物品。
“只不过，钱包里空空如也，只剩下了几张过期的优惠券，票据和名片……我们刚才简单翻了翻，结果却看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来来来，看这个，就是它！”
说着，冉涛把镜头对准了一张布满了油渍，旧得发黄的宣传单，单子上除了写着“演出”字样的文字以外，还印有一名穿着戏袍的女演员。
“啊！？”乍一看到这个女演员，赵玉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因为，这个女演员看着异常眼熟。
“怎么样啊老大？应该看出来了吧？”冉涛兴奋地说道，“单子上的这个女孩，不就是张荷吗？
“视频杀人案中的第六个被害人，02年失踪的那个戏曲演员……看见了没有，康子清跟她可是有着直接关系！所以……”
没错！没错……
看着宣传单上的女孩，的确是视频杀人案中的被害人之一。
虽然单子上的女孩穿着戏服，而且还化着妆。但是赵玉曾经从张荷的诸多照片中看到过类似的戏装照，所以完全能够一眼认出来。
既然，康子清的包里出现了和被害人有关的证据，那是不是已经可以说明，他们可以结案了？
“冉涛，这张单子，是个什么东西？”赵玉忽然问了一句。
“嗯……”冉涛仔细看了看，回答道，“我觉得，应该是某剧团演出的宣传单，或是优惠券之类的东西吧？上面写着梅安剧团，《花田八喜》之类的东西……”
“没错！”赵玉说道，“张荷就是梅安粤剧团的演员，这张宣传单，或许就是她被康子清选中的原因……”
“也有可能，康子清和张荷有什么暧昧关系，”冉涛猜测道，“张荷给了他优惠券，让他去看自己的表演！
“不管怎么说，老大，这案子，已经可以结案了！这回可是没跑了，视频杀人案的凶手，就是——康子清！！！”
嗯……
听到冉涛的欢呼，赵玉的心思却已然沉沉如水。
虽然眼前出现了明显的证据，可不知怎么回事，他还是心存诸多疑虑，总感觉证据还是太少。
他知道，自己仍然心存疑虑的根本原因，并非是他不愿意相信，康子清就是真凶！也不是，他不希望视频杀人案就这样简单的宣告结束！
只不过，这件案子和以前太不一样，以为最大的嫌疑人康子清已经死了！
没有了凶手本人的供述，那么对于案件完结来讲，就必须得慎之又慎。至少，得有大量的证据支撑，才能最终成立。
想到此，赵玉连忙向冉涛说道：
“福利院的院长在你旁边了吗？让我跟他聊几句！”
“啊？”闻听此言，冉涛稍感意外，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把电话交给了旁边的福利院院长。
院长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在得知自己的福利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后，人显得特别紧张局促。
“院长，我想跟你咨询一下，”赵玉直言不讳地说道，“官方记录显示，康子清在被送到你们疗养院的时候，曾经有家属帮他办过手续，你还记得那些家属是谁吗？”
“嗯，记得，是个女的！”院长神情紧张地回答道，“不是那些，就她一个人！
“我当时问过，她是康子清的什么人？她只说，她是康子清的亲戚，但具体是什么亲戚就不得而知了！”
“女人，什么样子的女人？”赵玉追问。
“嗯……就是那种看上去特比普通中年妇女，穿的特别朴素，人也长得也很普通，”院长回答道，“不过，我曾经看到过，她站在康子清的病房外面，悄悄抹眼泪，所以，应该是很亲近的人吧？”
“那转院文件上的签字，都是她签的？”赵玉再问。
“是，我记得……”院长回忆道，“她好像还签了一个男人的名字，叫什么……什么……唉，想不起来了！”
“是韩文通吗？”赵玉提醒。
“对，好像……好像是这个名字吧？电话号码留的也是假的。”院长严谨地说道，“不过，时间太长，毕竟十多年了，我可不敢太肯定啊！”
“你确定，这十多年里，没有人再来看望过康子清？”赵玉又问。
“不，”谁知，院长却肯定地回答道，“那个女人在前几年里，还来过几次，悄悄地给康子清放下过一些鸡蛋、奶之类的营养品，然后就走了！
“我想，她应该知道，康子清是吃不了那些东西的。估计，都是买给我们的吧？”说到这里，院长唏嘘地叹了一声，“其实，像这种事情，我们见得太多了！
“家属们老怕我们跟他们要钱，所以总是躲着我们，连真实的姓名和电话也不敢留下。但实际上，我们福利院都是由国家福利机构拨款，我们当然不会去为难他们了！
“不过，那仅仅是前几年的事情，后来的话，就再也没来过了！
“哦……对了，”院长忽然想起什么，认真地回答道，“有一次，我们的护工看到过，那女人还带着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来看望过康子清，但也是匆匆地撂下东西，又匆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