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赵玉眉头一皱，忽然从崔丽珠严肃的样子中，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放大一下，我应该不会记错的！”崔丽珠紧紧皱着眉头，似乎眼前这个发现，跟她有着莫大的关系。
随着手机屏幕不断放大，赵玉这才看到，崔丽珠的目标并非大明星张梓晨，而是张梓晨身后的某位同学。
昨天赵玉和大明星合影的时候，由于角度的原因，正好把她的同学们全都照在了里面。
但见，崔丽珠所指的，乃是一个长得很帅气的女孩子，她上身穿着的一件价值不菲的格子衬衣，显得落落大方。
不过，崔丽珠的目标显然也不是这个女孩儿，而是女孩儿手上佩戴的一个——龙形手镯！
那手镯呈一条精美的小龙形状，虽然是金色，却透着一股乌黑的光。在龙头和龙尾的位置上，还各嵌着一颗蓝色宝石。
啧啧……
说实话，赵玉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东西，估计应该很值钱。
“啊！真是！没错！”谁知，崔丽珠在确认之后，却蓦地喊了一嗓子。结果，冉涛的呼噜也不打了，曾可还差点儿栽在地上。
“怎么了？怎么了……”
众人纷纷惊醒。
片刻之后，曾可把赵玉的照片连接在了大屏幕上。待到放大了数百倍之后，女孩儿手上佩戴的龙形手镯，便更加清晰地展露在了众人面前。
“这个手镯，是我老爸当年戴过的！”崔丽珠解释道，“那大概是十年以前吧！我老爸得手了一笔买卖，然后就带回了一些好东西给我看，其中就有这条龙形手镯！
“我老爸看这手镯做工精美，还在没人的时候在自己手腕上戴过呢！”崔丽珠回忆道，“他告诉我，千万不要小看这条手镯，有可能，明朝时候的皇帝还曾经戴过呢！
“我当时还拿我爸打趣，说既然是皇帝戴过的，那跑不了就是盗墓出来的死人货，还是不要戴的好！不吉利！
“可是，我老爸却说，戴上这东西，可以感受到帝王之气，自己是喜欢的不得了！”崔丽珠指着照片介绍，“这条龙虽然看上去有些发暗，却全都是纯金打造，龙头和龙尾上镶嵌的，也是价格昂贵的玛瑙。这东西是老货，当年就值钱得不得了，现在就更别说了！”
“什么意思？”冉涛还处在混沌状态，习惯性地挠了挠头，“这手镯，怎么会跑到这个女孩的手上去呢？这小妮子家肯定特有钱吧？长得还挺俊俏，要我看，比张梓晨也不差啊……”
“滚滚滚……哪儿都有你！”吴秀敏气得将他一脚踢开。
“这东西在我家存了不到半年的样子，我就再也没见到过了！”崔丽珠继续介绍，“我估计应该是跟别的东西一样，都被我老爸卖掉了吧？”
“可不是卖掉了呗！”冉涛从地上爬起来，再度搭茬儿，“要不然，怎么会到了这女孩儿的手上了呢？哎？”冉涛微微一愣，终于悟出了道理，“对了，如果能问这女孩儿手镯从谁那儿买的，不就能找到陶香的经销商了吗？这个经销商，应该知道陶香不少事情吧？”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崔丽珠点头同意。
“10年前……”赵玉细细品味了一下之后，却忽然给出了一个让人更加兴奋的推测来，“别忘了，高发财证明，陶香埋在杜曼婷坟里的金属箱，是10年前埋下的！你们说……会不会……陶香没有把手镯卖掉，而是跟着箱子埋起来了呢？”
“喔喔喔……老天爷啊！”冉涛挠了挠后脑勺，惊讶地说不出话。
其他人亦是被赵玉的推测震惊，曾可赶紧说道：“那可就厉害了！要真是被陶香藏进了宝箱，那岂不说明，把手镯卖给这个女生的人，就是偷走了陶香宝藏的人？而且，这个人，也很有可能就是无头女尸案的——真凶！？”
“对！对啊！”崔丽珠激动得喊道，“我就说了，我老爸不可能是杀人狂魔的！你们……咱们……咱们可要好好查一查啊！”
吴秀敏闻言赶紧站起身子，对赵玉说道：“组长啊，不管有没有可能，我们都得尝试一下！所以，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把这个女孩儿找出来吧！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是张梓晨的同学！能参加同学会，说明关系非同一般，所以……”赵玉对曾可说道，“只要找到张梓晨在百灵上学时的同学花名册，就能找到此人了！”
“好的！交给我了！”曾可立刻抖擞精神，敲击键盘去了。
“我老爸说，”崔丽珠回忆道，“古代的龙形手镯，要么缠绕三圈，要么只有一圈，可这条龙形手镯却缠绕了四圈，足以显示它的尊贵。而且，虽然头尾镶嵌玛瑙，但这种龙形手镯，是典型的男款，女人是不宜佩戴的！
“这些，一般有点儿常识的人都知道，胡乱佩戴的话，会伤到命格的！我不知道，这个小丫头看上去既有钱又有身份的，怎么会没人给她提醒呢？”
“提不提醒没关系！”曾可一面敲击电脑，一面说道，“只要你能确定，她的手镯和你们家的那一只是同一条就行！”
“我能确定！”崔丽珠指着龙头上的玛瑙说道，“我记得清楚，这颗珠子一半深蓝，一半浅蓝，绝对错不了的！”
“那就好……”
谁知，曾可正在积极地寻找着戴龙形手镯女孩的下落，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人敲响。
“请进！”
赵玉答应一声，但见那位百灵警局的孙队长从外面匆匆进入。
“各位领导，真是辛苦了，熬了一宿，还没睡呢？”孙队长道了声辛苦，便迫不及待地进入了正题，“我现在过来，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情！关于第二具无头女尸的身份，我们已经通过数据库比对上了！喏……”
说着，孙队长把一沓资料递给了赵玉，道：“关于此人的资料，都在这里了！希望能帮到你们啊！”
啊？
找到了？
赵玉急忙道了声谢，然后赶紧和大家一起观瞧。
“有意思了真是！”赵玉还没仔细看资料，先皱了皱眉，说出了自己的第一个感受，“我以为，应该是通过头像之类的找到呢！怎么到头来，却还是DNA比对出来的呢？难道……这几年一直没人比对吗？”
“不是的！”孙队长急忙解释，“说来也巧！死者的堂弟上个月在陇西犯了案，留下了案底和DNA数据！然后，我们用死者的DNA竟然跟她这位堂弟比对上了！然后，我们联系了当地警方，这才把死者的身份确认下来！”
哦……赵玉这才领悟，看来，还是先进的科学技术厉害，连近亲的DNA都能比对出来。
“哎？陇西省？”赵玉忽然意识到，“我就是陇西人呢！死者是哪儿的啊？”
“秦山！”孙队长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虽然他堂弟是从云州被捕的，但死者本人却是秦山人！”
“啊！什么！？”
赵玉不由得吓了一跳，心里说话，秦山？怎么会这么巧？
我的个系统老大啊，你可千万别跟我开什么国际玩笑啊！老实告诉我，这死者，我到底认识不？
还好，虽然无头女尸案的第二名死者，的确来自秦山，但是跟赵玉并无半点瓜葛。
此人名叫孙秀娥，是秦山酒阳县人士，失踪时38岁，未婚，没有正当职业。因为和家里的关系不睦，在失踪之后，家里也无人报案，致使一直拖延了这么多年，尸体也无法确认。
不过，百灵警局的调查十分细致，他们通过身份查找，竟然从秦山警方的老档案上找到了一条记录。原来，早在遥远的80年代末期，这个孙秀娥曾经因为贩卖儿童罪，被警方逮捕过，并且在县监狱蹲了两年大牢。
人贩子！
又是人贩子！？
看到这条资料之后，赵玉和组员们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这个名词。早在调查白丽丽之时，他们便已然怀疑过，无头女尸案的动机，是否会跟人贩子有关？
而且，不光是赵玉等人，早在03年重查此案的老特调组也同样有过相同的怀疑，金队长甚至还把这一点写在了黄皮笔记本上！
白丽丽虽然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人贩子，可是，她绑走了崔丽珠，至少行径和人贩子相同。
那么……这个无头女尸案的凶手，是不是因为记恨人贩子，所以才犯下如此凶案的呢？
其实，关于这个疑点，早在最初的调查之中便被警方否定了！
因为，无头女尸案中的第四名被害者张笑笑，乃是一名国企会计师，此人在当地非常有名，家庭条件也非常好，根本和人贩子这个名词八竿子打不着。
还有，第五名受害者席艳梅，乃是一名民办教师，老公是开电缆厂的，可谓富甲一方，她更不可能去干人贩子的勾当！
所以，虽然这位孙秀娥曾经是一名人贩子，但并不能证明，无头女尸案跟人贩子有关。
此外，孙秀娥远在秦山，更不可能跟杜曼婷发生交集。如此一来，虽然死者身份确认，却依然没有给案情提供什么进展。
“我的天！”冉涛指着地图说道，“孙秀娥的尸体是在晋安省的临阜市被发现的，临阜距离秦山，还不得有800公里吗？拖着一个死人运行了800公里，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是啊！难怪……孙秀娥的尸体，腐烂得最为严重！”吴秀敏附和，“看来，凶手应该是先杀人，再处理尸体，再运送尸体的！”
“的确！”听到此话，孙队长重重地叹了口气，对赵玉说道，“领导，我好歹也在一线上干了一辈子，不知道，我能说一说，我对这件案子的看法吗？”
“当然，求之不得！”赵玉也是没想到孙队长会如此热心，急忙抱拳拱手。
自从结识了这位即将退休的刑警队长之后，赵玉一直对此人抱有好感。给他的感觉，似乎是关于一名刑警的优良品质，全都在这位老人身上得到了诠释：不卑不亢，一身正气，爱岗敬业，热忱满腔……
“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其实，别看无头女尸案名号那么大，影响那么广！”孙队长认真地说道，“但是，我发现，其实凶手做的最绝的，就是这招儿——千里运尸！”
“哦？”
孙队长的发言，的确大有新意，顿时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我怀疑，凶手之所以把尸体运出那么远，只有一个意思，就是为了让警方无法确认尸体的身份！
“尤其，是在我们那个年代！”孙队长打开了话匣子，“那时候，我们的侦破手段落后，信息不发达，凡事只能靠手印、脚印和证人，不像现在这样摄像头满天飞！
“所以，我们破案的黄金时期，往往是在发现案子的初期！越是早早确认死者身份，对破案帮助就越大！可是……凶手却正好利用了这一点！
“他在一个地方杀了人之后，居然把尸体转移到了千里之外，这无疑增加了办案的难度！而且，他还砍掉死者的头颅，割掉死者的手指，如此一来，警方就更加不好确认死者身份了！
“身份确定不下来，就耽误了最佳的取证时机，破案就更难了！”孙队长郑重言道，“所以，我认为，这个凶手，肯定熟悉咱们警方的套路！砍头、运尸还有剁掉手指，全都是凶手的主观行为，其目的，就是为了拖延警方确认死者的时间！”
“对！”听完之后，赵玉重重地点了点头，非常同意孙队长的观点。
其实，赵玉很早就想到过这一点，这名凶手，要么是警方内部的人，要么就是一个经常和警方打交道的人！
也正因为如此，赵玉才会怀疑到陶香头上。身为贼王大盗，他自然懂得警方的套路了？
可是，种种迹象表明，陶香不见得一定是女尸案真凶，那么……是谁？会是陶香那个神秘的同伙吗？
这个人既然和陶香同路，是不是，也会懂得警方的套路？亦或者，二人相辅相成，无头女尸案，根本就是他们两个人一起犯下的？
“既然孙队长这么说……”冉涛琢磨着说道，“那等于有一点可以确认了！98年以后，凶手停止了杀人！难道，真的是因为DNA技术的普及喽？有了DNA技术，凶手就算把尸体运到国外，也照样可以确认身份，所以，他就不敢再犯案了？”
“是的，我认为，应该就是这样！”孙队长点头，“希望，能对领导们有所帮助吧！”
孙队长刚说到这里，曾可忽然向赵玉打了一个手势。赵玉一看便明白了，这必然是曾可已经找到了那个戴龙形手镯女孩儿的信息。
见孙队长在场，曾可不知道赵玉的意思，没敢直接说话。
此时此刻，赵玉在脑中飞快地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按理说，事情进行到如此地步，必须得全力以赴了！利用百灵警方的警力，去集中调查龙形手镯的来历。
可是，隐隐之中，赵玉却又意识到，如果大张旗鼓的行事，可能有些不妥。要知道，现在案子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刑事厅、南江省厅、百灵警局、邬芳芳，有太多太多人关注着这件事情。
现在只不过是发现了一个龙形手镯而已，如果就这样大张旗鼓地去寻找线索的话，找到了还好，可一旦寻觅无果，势必会对自己的特调组造成影响。
而且，赵玉还担心，如果有太多人知晓此事，会不会打草惊蛇？要万一，某嫌疑人一直在暗中关注着此事呢？
所以，万事还是小心为妙！想到此，赵玉一下把目光转移到了孙队长的身上，随后，他直接揽住孙队长的肩膀，跟他讲了一大堆悄悄话。
赵玉把龙形手镯的事情还有自己的担心，全都告知给了他。孙队长听后大为兴奋，同样认为这是一个重要线索，需要马上去查。
但是，赵玉却要求他，此事需要秘密执行，暂时不能向任何领导汇报。
孙队长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他自然明白赵玉的担心，当即拍着胸脯向赵玉保证，他派出去的人，绝对都是信得过的，这件事，他一定会好好处理！
一瞬间，赵玉对这位老刑警更加肃然起敬，人家还有几天就退休了，根本犯不上如此玩儿命。可他依然爽快答应，义不容辞，足可见此人忠肝义胆，一片赤诚！
待曾可把那女孩的手机定位之后，孙队长便立刻组织自己的人马，准备出发了。
为了能够获得第一手资料，赵玉亦是带着冉涛、吴秀敏和崔丽珠一同前往，只是留下了曾可在总部压阵。
此刻乃是凌晨5点半，天色仍然是一片漆黑。坐在出发的警车之上，赵玉不禁一阵怅往，不知道这一次，能否得到新的收获？
为了以防万一，孙队长一口气出动了四辆警车，十多名探员！这些探员都是他的得力部下，一个个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处理这样的事情自然不在话下。赵玉等人只需要坐在车里等待结果即可。
“宋晓媛！”吴秀敏念着手机上的资料，“南江大学毕业，父亲开私人医院，母亲是银行高层，家里可是相当有钱！”
“是啊！”崔丽珠在一旁说道，“能参加张梓晨同学会的，估计都不是一般人吧？不过，龙形手镯的价值不菲，市场价肯定超过30万了。我觉得，宋晓媛应该不是自己买的，肯定是她家大人买的！”
“哎？她家大人，她老爸……”谁知，冉涛忽然想到一点，忙说，“她老爸开私人医院的，私人医院啊？会不会跟处理尸体有关呢？他不会是特别善于给尸体做防腐处理吧？”
“我去！你脑洞够大的！”吴秀敏惯例给他一个白眼，“照你这么说，咱们现在就能结案了呗？无头女尸案的真凶就是宋晓媛的老爸？泰米尔之星也在他老爸的保险柜里？是他挖走了陶香的宝藏，然后把人头倒进去的？呵呵……我倒真希望，你的白日梦能成为现实呢，那样，咱们可就……嗯……”
谁知，吴秀敏正自奚落间，却忽然咂摸了一下滋味。与此同时，听到此话的赵玉和她对视了一眼，下一秒，连崔丽珠也不说话了，同样与大家一起面面相觑。
就这样，四个人互相看着，足足愣了十五秒，赵玉这才难掩紧张地给曾可打去了一个电话，叫他好好查一查宋晓媛的父亲，查一查他那家私人医院的性质，看看有无跟处理尸体有关……
然而，给曾可的电话还没打完，孙队长竟然已经带着他的人，从宋晓媛家出来了。
上车之后，孙队长一面把装进了证物袋的龙形手镯交给赵玉，一面对众人说道：“问清楚了，这手镯是宋晓媛的男朋友送给她的！我们已经锁定了位置，这就去查！”
听到这个结果，赵玉等人不由得泄了口气。看来，他们刚才的惊天大推论，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
孙队长说话的时候，众人透过车窗，看到已经有警员把宋晓媛一家带上了车，毫无疑问，这是要带他们回警局问话。
接下来，在孙队长的带领下，众警员驱车赶往下一站。不到半个小时，便在一处豪宅之中找到了宋晓媛的男朋友。
通过现场问讯，她男朋友老实交代，这个龙形手镯并非他本人购买，而是从他老爸的保险库里拿的！他只是看到这个手镯漂亮，便拿出来送给了宋晓媛而已，关于手镯的价值和来历则一概不知！
于是乎，警方立刻押着这位富二代公子哥，又赶往了第三站，来到了他的父母家。
那里是一处位于百灵市郊的豪华庄园。据悉，这位富二代家是开钢管厂的，不是一般的有钱。他父亲特别喜欢收藏文物，他的保险库说是保险库，实际上更像一个宝物陈列室，里面放着许多值钱的东西！
谁知，查到大老板家的庄园之后，警方竟然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这个大老板不光会开厂子，而且还懂法律。
当警方一窝蜂地冲进他家，要他说出龙形手镯的来历，并且要打开保险库检查的时候，他不但不配合，而且还以警方没有搜查令为由，拒绝与警方合作，并且扬言要告警方私闯民宅，恶意执法。
此人除了有钱以外，明显人脉甚广，当场还甩出了好几位本地大领导的名字，声称这些人和自己关系有多么老铁之类。
事关如此重大案件，如果要申请合法文件，去走正规程序的话，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那样一来，势必会耽搁太长的时间！
诚如赵玉所言，一旦惊动了那个隐藏的知情者，事情就不好办了！
正因为如此，赵玉已然攥紧了拳头，想给大老板来个先入为主。
然而，那位经验丰富的孙队长却率先冲到了赵玉的前头。
如此时候，终于看出来孙队长的老谋深算来了。没想到，在出发之前，这位干了一辈子刑侦工作的老姜早就料到了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所以，他竟然随身携带着一份由反恐科签发的反恐搜查令！
反恐大于天！当孙队长把此文件拿出之后，便以怀疑对方窝藏恐怖分子为由，要强行进行搜查。
而且，最厉害的是，孙队长不但拿出了文件，而且还义正言辞地说出了一大套专业术语来，说什么根据《刑法》、《民法》、《反恐法》第多少条多少章之类，如果对方恶意阻挠，将会以危害国家安全罪名被起诉，一下子就把利害关系上升到了国家层面，吓得那位富二代老爸快没脉了都，赶紧掏钥匙打开了他的保险库！
厉害啊！
赵玉在旁边看的咄咄惊奇，佩服不已。真是高手在民间啊，没想到，孙队长这位刑警老姜居然给自己上了如此生动的一课！原来有好多事情，并非必须得用拳头解决！
这位开厂子的大老板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钱，当他打开他的宝物陈列室之后，众探员差点儿被亮瞎了眼睛！瓷器、油画、雕塑、古董等等，简直琳琅满目，吸人眼球！这些东西全都加起来，其价值可不是一亿两亿就能涵盖的！
这家伙，也太有钱了吧？
这时，吴秀敏拿出了那件龙形手镯，要大老板辨认一下，然后说出此物的来历。
然而，可能是意识到这件宝物来历不正，大老板竟然矢口否认，不承认了！说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样一件东西！
看到大老板矢口抵赖的样子，赵玉恨不得把手镯塞他嘴里。然而，赵玉还未动手，旁边的崔丽珠却再次惊诧地喊叫起来。
“这一件是刁山红玉，这一件是血翡翠……还有这一件、这一件……”崔丽珠指着展架上的几样宝物，激动地说道，“这些东西，全都是我老爸……哦不……全都是陶香偷过的东西，我见过，我全都见过！！！”
“啊？”
赵玉蓦然一惊，没想到线索来得如此突然，他急忙伸手抓住了那大老板的衣领，像拎小鸡一般，将其拉到了自己眼前，凶恶吼道：“说！这些东西，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
赵玉愤怒起来，宛若凶神恶煞，大老板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浑身战栗地说道：“我说，我说，我全说……”
“河沿街文玩市场，在北河沿上！老高玉器行，就是那个老高卖给我的！”大老板双手作揖，对孙队长说道，“警官先生，我只是喜欢收藏而已，但我真的不知道这些文物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啊？你们要找就找这个老高去吧！”
听到大老板的口供，赵玉下意识地按了按通讯器，另一端的曾可接到命令，立刻开始对这个老高展开调查。
与此同时，孙队长亦是冲他的某位手下点头示意，同样去调查玉器行的来历了。如果这位大老板所说属实，那么这家玉器行很可能是一个专门倒卖文物的地下黑庄。
“你呀，还是别心存什么侥幸心理了！”这时，崔丽珠忽然冲大老板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吗？你当我看不出来？你这里有多少水货（走私），多少生玩（出土文物），我会看不出来吗？”
“嗯……这……”大老板没想到这位小姑娘如此识货，顿时面如土灰。
赵玉是何等机灵，一见崔丽珠戳中了他的软肋，自己赶紧使出了一身流氓解数，一面用胳膊揽住这位大老板，一面弯下腰，低声狞笑着说道：
“老板啊！这么跟你说吧，你丫现在有三个身份可以选择，第一：你是一个无辜的买家，被古玩贩子给骗了，不小心买了点儿赃物而已，退还罚款，交点儿罚金OK了；
第二：你知道这些文物的来历，但是为了贪小便宜，还是把货收了，犯了收购赃物罪，给你留个案底，拘留，外加大额度罚款；
第三嘛，嘿嘿，你丫和文物贩子同流合污，替他销赃，犯了倒卖文物罪！不光是5年以上有期徒刑的是，关键的是，你这屋子里的东西可是一件也别想保住了吧？”
“老大，别这么玩儿好不好，”大老板明白了赵玉的意思，当即咬着嘴唇，为难地说道，“好歹我跟警局的几位局长也有些交情，你看这个事儿，能不能高抬贵手一下啊？”
“好！那我就认为，你选择第三个身份了！”赵玉立刻收起笑容，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冷冷说道，“我是中央刑事厅的特派员，正在调查一件全国恶性凶杀案！我怀疑，你收藏的这些赃物跟凶案有关！对了，这件案子也牵涉到贪腐成分，你刚才说，你跟哪个局长有交情来着？”
“嗯……等等……等等……”看到赵玉整件上的国字号印章，大老板差点儿瘫在了地上，急忙拉着赵玉的胳膊说道，“我我我……我选第一条！警官啊，我是一个合法商人，我不懂行，被骗子给骗了！我是冤枉的！”
“哎……这就对了，”赵玉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肯配合，我这里就好办了嘛！喏，你要是冤枉的，那文物贩子就是罪大恶极，对不对？所以……你是不是得拿出点儿诚意来啊？”赵玉眨了眨眼睛，要多骚气有多骚气。
大老板可是明白人，赶紧一五一十地说道：“老高名叫高万林，百灵本地人，属狗的，身份证号5904……
“玉器行只是他的身份掩饰！这家伙暗地里应该在做文物倒卖勾当，他认识百灵市一半以上的文物贩子！哦，对了，我认识他的家，还知道他的仓库在哪里，藏得老隐蔽了，在XX街……”
看着大老板气都不喘地把文物贩子老高出卖，在场的探员们不免一阵唏嘘。怪不得，倒腾文物这个行业不怎么景气呢！不讲义气的人实在太多了！
这家伙，居然连人家的身份证号都记了下来。
把地址念完之后，可能是恨人不死，大老板竟然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我还知道一个惊天大秘密！这个老高，在出道之前也是做贼的！肯定犯过不少事！而且，有一次他喝多了，还跟我抖落出了一个大秘密来，他说，他就是那个号称贼王的陶香呢！”
我倒！
一瞬间，赵玉差点儿栽倒在地！众队员亦是快要被他的话闪着腰。
“什么？
“你说什么？
“再说一遍？”崔丽珠大声催问。
“哦，错了，错了……不好意思啊，气没喘过来，”大老板急忙摆手示意，重新说道，“他不是贼王，他喝多了，他说，他是贼王的师弟来着！”
“什么？师弟？”
大老板的话，越发令人震惊与意外。
吴秀敏摸摸脑门的黑线，鄙夷地小声念道：“都酒后吐真言了，你哥俩的关系也够铁了吧？”
崔丽珠的震惊程度无疑是最大的，她急忙指着大老板激动地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陶香还有师弟？”
“嗯……”大老板犹豫了一下，点头说道，“反正，他是这么说的！说这话……可是有好多年头了！4年，还是5年来着？
“嗯，这么跟你们说吧，包括龙形手镯在内，这些东西全都是他在5年前一次性卖给我的，说是卖家着急用钱，所以开了一个200万的价码出来。
“您说，这么便宜的价格，岂不跟白给一样，我能不动心吗？”大老板假装无奈地说道，“所以我就买了，但是，我真不知道赃物之类的事情啊！我只是看着货好而已……”
“先别说你，说陶香！”赵玉大声喝断。
“好，陶香，对！”大老板赶紧说道，“做完了那次买卖以后，我和老高也混熟了，然后有一次，我俩在喝酒的时候，他喝多了，便问我，知不知道我那批货是谁卖给我的？然后，我就……嗯……”
说到这里，大老板猛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如果他知道货是谁卖给他的，那岂不就等于他完全知情了？
于是，他赶紧闭了嘴，不敢往下说了。
“哎呀！”赵玉心眼活泛，赶紧拍着大老板的肩膀说道，“要我看，你还真是受害者啊，你钱都给他了，他才告诉你文物的来历，这也怨不得你了吧！？”
说完，赵玉又把嘴唇贴在他的耳边，小声叮嘱：“放心，我有特权，老实交代，保你平安！”
“唉！唉！是是是！”大老板满含感激地看了看赵玉，这才继续说道，“您说的没错，老高就是把我给坑了！他竟然说，那些东西都是贼王陶香的！我了勒个去，陶香手里能有干净货吗？
“可是，我要求退钱，他怎么也不肯了，说钱早就不在他那里了，你说，我是不是受害者？”
“拜托，你的事，回头再特么说！”
看到赵玉口吐脏字，大老板再也不敢矫情，赶紧继续道：
“我以前就听说过，老高外号飞鼠高，入行以前也是干偷鸡摸狗这一行的！不过，这家伙和陶香可是一天一地，谁都知道，人家陶香可是贼王啊，他飞鼠高算什么？还要跟陶香攀亲戚，说他是陶香的师弟呢！我觉得吧，他肯定是喝多了，有水分，有水分，呵呵……”
飞鼠高……陶香的师弟……展览会上的同伙……
赵玉认真琢磨，越发感觉这个叫做飞鼠高的人非同小可！难道，他就是那个和陶香一起偷了泰米尔之星的人？视频中，陶香就是在跟他打手势？
宝石在6年以前失窃，5年以前，飞鼠高把陶香的宝贝卖给了这个大老板，难道……陶香的宝藏就是此人掠走的？
那……那些受害者头颅呢？
赵玉越想越激动，崔丽珠更是如此，她赶紧问那老板，认不认识崔方宇和杜曼婷这两个人？
然而，大老板连连摇头，表示不知。
“那……”赵玉想了想，又问，“你听说过，陶香在展览会上偷宝石的事吗？”
“我靠，当然啦，有几个不知道的？前几天新闻上都报道了呢！”大老板兴奋地言道，“不瞒你说，我私底下也问过飞鼠高宝石的事！叫……泰什么星星来着？不过，飞鼠高那老小子也说不知道呢！
“警官，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像我们这样喜欢收藏，又不差钱的人，谁不想把那颗宝石据为己有啊！？”大老板说得眉飞色舞，“可是，但凡是有点儿脑子的人，是不可能去收的！多便宜也不行！那颗宝石就是颗定时炸弹，谁碰谁倒霉的！你放心把，我这儿绝对没有！”
这句话倒是不假，赵玉心里在想，陶香之所以去偷宝石，是因为有印度人这个大买家！可是，印度人既然没有得到，那这颗宝石很可能就砸在了他的手里！宝石自然不出手，一旦宝石见光，必然会给他引来杀身之祸！
所以，宝石最大的可能，不是藏在了他的宝箱之中，就是落在了他那个神秘的同伙手上！
对！
不能再等了，事不宜迟，现在必须马上、立刻把那个飞鼠高抓住！这个人就算不是宝石案和女尸案的真凶，也必然知晓重大内情！
然而，一想到抓捕此人，赵玉却忽然遇到一个紧急情况。原来，他今天开出的副本奇遇，竟然也差不多要到时间了！
根据坐标显示，今天副本奇遇发生的位置，距离这里路途较远，如果他现在再不赶过去，就要来不及了！
可是，现在正是抓捕重要嫌犯的关键时刻，他就这样走了，是不是不太合适？
怎么办？
思来想去，赵玉觉得，罪犯可以交给孙队长去抓，但他还是不能就此轻易放弃自己的副本奇遇。要知道，今天的重大线索，就是从昨天的副本奇遇中得到的，说不定，今天的奇遇还会有更加重大的发现！
于是，赵玉赶紧跟自己的队员，还有孙队长交代了几句，说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要他们无论如何也要尽快把飞鼠高捉住！
虽然赵玉这时候离开不太合适，但组员们已经习惯了赵玉的独来独往，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待把大老板一家妥善处理之后，便就此离开了。
赵玉开着警车一路风驰电掣，赶往了副本奇遇的发生地点。
百灵市是一座有着两千多年历史的古城，城区内道路狭窄，路况非常困难。此刻偏又赶上早高峰时期，赵玉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甚至把汽车开上了便道，这才卡着点赶到了目的地。
百灵市第一中学！？
不会吧？
没想到，如此时候，副本奇遇居然把地点安排到了这么一个地方？在学校里面，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由于时间紧迫，赵玉把车停好，便匆匆向目标处赶去。
百灵一中是一所历史悠久的高中名校，学校的院墙还都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模样。赵玉见院墙低矮，便趁左右无人之际，直接翻身越了过去。
高校的学生上课较早，此时校园内基本看不到什么人影，赵玉穿过古木林立的树林和花园，直接来到了一座老式的教学楼跟前。
就是这里了！
赵玉把坐标跟地图对比了一下，但见目标就在此楼的一楼位置。只要穿过眼前的墙壁，就能到达！
这里乃是大楼的后墙，根本没门，要想进入，他必须绕到前门才行。可巧的是，赵玉刚刚走到跟前，便发现某一楼的窗户居然是敞开的！
那面窗户本来有着一道防盗窗，可是因为年久失修，防盗窗断了几根铁柱，正好容得一个人从这里钻进去。
从位置上看，奇遇发生的地方，偏巧就在窗户里面的某处，如果从这里进去，便可直接到达。
赵玉看看手表，还有不到20秒，奇遇就要发生了！要是再跑到前门去绕，有可能就来不及了！为了不错过这次奇遇，赵玉也没有多想，一缩身子，便从防盗窗钻了进去！
窗户里面乃是一间破烂流丢的小屋，屋内堆着许多破烂杂物，有鼓号之类的音乐器材，也有鞍马调箱之类的体育设备，杂物上布满灰尘，脏的可以。
赵玉来到这间小屋的尽头，但见那里有着一扇破旧的木头小门。见小门正开着，赵玉便快速地从小门走了出去！
小门外面是一条特别狭窄的走廊，走廊不长，两边都是类似于刚才那样的小屋。
谁知，他没走几步，便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他低头看了看，但见地面上亦是布满了泥泞的水渍。
靠，这是什么地方啊？
赵玉看看表，明明已经到点儿了啊？
我的奇遇呢？
在……嗯……
谁知，赵玉刚刚想到这里，走廊外面便呼啦啦地出现了一群人！他只抬头看了一眼，整个人便蓦地傻在了那里！
我滴个纯奶奶熊，这都什么情况啊？
原来，在走廊的尽头，也就是赵玉迎面的一个水泥房间，竟然是一个洗浴间！而且，很明显，还是个女洗浴间！
因为，此刻一些穿着泳装，以及什么都没有穿的女孩子们，正在那里拧开水龙头冲淋浴呢！
不会吧！？
系统老大，玩儿我呢？我赵玉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你给我整这些狗血淋头的事，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哎？
不对吧？
这里是学校啊？
现在是早上8点啊？
这里……哪儿来那么多洗澡的女学生？
这……
就在赵玉满脑袋问号的时候，更无敌的事情又发生了！
“啊……英雄，请你陪我追美梦……”
没错，赵玉的手机响了，巨大的铃声响彻整个洗浴间，所有的女孩子全都扭过了头，瞪大眼睛望着他！
我遁！
我跑！
我隐形！
我……
唉！
说什么都太晚了！
“啊……英雄，请你留下我美梦……”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着，冲澡的孩子们全都站在那里看着他。
赵玉则无奈地掏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里，赫然传来了曾可急促的声音：“组长，组长，不好了！我们正在追捕嫌犯，可邬芳芳忽然派了一大帮人来，把崔丽珠给捉走了！”
“什么！？”赵玉一听就急了眼，“你们都是吃屎的吗？怎么还能让那个泼妇把人带走呢？怼她啊你们！这些窝囊废！”
“不……不行啊，组长，他们那边有刑事厅的大领导啊！大领导发话了，哪个敢拦？”
“我去！”赵玉眉头一皱，正想着再骂几句，可抬眼之间，正好看到了那些看着自己的女孩子们。
“嗯……你们好！”赵玉把电话放到一边，浩然正气地冲她们问道，“请问，我是不是走错屋了啊？”
啊！！
啊……啊！！！
赫然间，女孩子们的惊叫声，响彻了整个校园……
当同样穿着泳装的男老师和女老师们，挥舞着救生棒和扫帚等武器冲进淋浴间之后，赵玉这才闹明白，感情他不经意间闯进的这座大楼，乃是学校的游泳馆！
由于最近有个重要的比赛，所以校队的孩子们每天早起都要训练，这是刚刚训练完毕，正在洗浴间冲澡呢！
很快，学校的保安和一些身强力壮的体育老师们也纷纷赶来，全都把赵玉堵在了那段走廊里面。
其实，赵玉早早就能开溜。但是，说实话，他真的不甘心就此背负一个偷窥狂的罪名！
更重要的，是在刚才女孩子们惊声尖叫的同时，他也忽然发现了一些奥妙：
外面不结实的防盗窗，敞开的窗户，虚掩的小门，外加地面上泥泞水渍上踩出的脚印，这一切都让赵玉这位身经百战的大侦探，窥到了副本奇遇的真正玄机。
因此，他故意等在那里，没有开溜。
此刻，看到人来得差不多了，他这才把自己的警官证一亮，然后中气十足地昂首说道：“各位，不要误会，我是警察！我来这里是办案子的！不信的话……你们看！”
言罢，赵玉飞起一脚，把走廊最前面的一个杂货间小木门踹开，木门里面赫然传来了一声惊呼。
众老师一拥而上，这才惊异地看到，在那个脏兮兮的小杂货间里面，竟然还躲藏着一个人！
此人是一个年纪在50岁左右老男人，身上穿着保洁员的衣服，手里还滴里搭拉地拿着一大堆摄像器材！
由于赵玉这一脚来得突然，此人不但吓得浑身哆嗦，而且还用胳膊捂住了脸。
“啊？怎么是你！？”
没想到，捂脸根本不管用，众老师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此人正是学校聘请的保洁员。
“好啦，真相大白了！”赵玉仍然举着警官证，正气凛然地说道，“是这样的，我正在校园外面路过，你们的院墙矮呀！我凑巧看到这老小子鬼鬼祟祟的钻进了窗户，还以为是小偷呢！所以才一路跟了进来，没想到，他一大早上竟然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这都是摄像头吧？”某女教练指着老男人手里的东西说道，“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变*态狂！你还是人吗？竟然像给孩子们搞偷拍！”
这位还穿着泳衣女教练真急了，冲进去就给了那人一脚，打得那人卷缩身体，一句话也不敢说。
“打他！太猖狂了！打……”女教练一起头，其他老师岂能淡定，全都一拥而上，把那老男人堵在里面，一顿拳打脚踢……
呼！
赵玉这才重重地呼了口气，然后大摇大摆地向正门外走去。在路过义愤填膺的人群之时，他还抓住一位激动的男老师提醒道：
“兄弟，我是重案组的，这点儿小事不足挂齿，就不要费心费力地送锦旗什么的了！我还没来得及更上级汇报，所以，还是赶紧通知你们当地的派出所吧！对待这种拿孩子们取开心的变态佬，一定要好好惩治！”
“哎！对！对！”那男老师也被赵玉这一番装逼话给搞懵了，在和赵玉握了握手之后，便直愣愣地看着赵玉消失在了浴室的尽头……
这位男老师不知道，当赵玉淡定地从正门走出之后，早就屁股上插了火箭，闪电侠一般地跑没了影儿！
乖乖！
虽然老子亮了警官证，也抓住了偷窥狂，但要万一被这些老师们缠住，说我是偷窥狂的同伙儿，那我还上哪儿说理去？不跑等雷劈啊？
一路跑回到警车，赵玉顾不得平息自己的气喘吁吁，便赶紧把电话给曾可打了过去：
“曾可，快点儿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崔丽珠到底是被谁给带走的？我不是告诉你们了吗？只要邬芳芳敢找茬儿，那必须得横着点儿，要多横就多横，不行就打丫的！你们怎么不听呢？”
“不行啊老大，”曾可为难地说道，“大领导跟着了！邬芳芳有大领导撑腰，我们这些当兵的，哪敢玩儿横的啊！”
“那……嫌疑犯呢？那个飞鼠高抓到没有？”
“别提了！”曾可郁闷地说道，“还没到现场呢！孙队长就被他们局长叫回去了！还让他终止一切行动，把所有的人全都撤了回去！老孙也主不了这么大的事，只好听令了！
“还有啊，那大领导说了，要咱们特调组也赶快终止行动，回百灵警局待命呢！还说，上级有最新精神指示！”
“精神指示？指示个屁！这是搞什么鬼啊？眼瞅着就要破案了，这些混蛋王八犊子……”赵玉气得攥拳咬牙，破口大骂，骂了好半天这才稍稍冷静了一些，说道，“邬芳芳这个泼妇，竟然把她的大靠山搬来整我们！哼，想得美！你以为就你有靠山吗？我这就给焦处长打电话去，让她来给我说说理！我就不信了，我还能摆不平……”
“嗯……组长，组长……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啊？”曾可犹豫着打断了赵玉。
“讲你姥姥个孙子，跟我还拽什么官腔，说！”赵玉正在气头上，一声大喝，吓得曾可差点儿没拿住手机。
“是这样的，”曾可颤巍巍地说道，“给邬芳芳撑腰的那个大领导不是别人，正是你说的焦国凤焦处长啊！”
“hat！？”闻听此言，赵玉差点儿没闪了舌头，当即不可思议地问道，“你再说一遍？焦处长……她怎么会跑去给邬芳芳撑腰呢？”
“我们正说这事儿呢！焦处长不是您的亲戚吗？怎么跑到邬芳芳那一边去了呢？”曾可纳罕言道，“崔丽珠就是被她带走的！所有的命令都是她下的，要百灵警局和咱们特调组，全都终止行动！”
“焦国凤！怎么会……”赵玉紧锁眉头，认真琢磨，这才意识到此事的棘手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冷静！
冷静！
赵玉强行压了压火气，用心地思忖了片刻之后，这才毅然决然地对曾可说道：“曾可啊，要我看，这件事里可能另有隐情！
“这样吧，我现在就赶回百灵警局，去找大领导们把事情搞清楚！
“但是，你们几个可给我听好了！事不宜迟，兵贵神速！如果这个时候不尽快把飞鼠高捉住，咱们有可能错过一个缉拿凶犯的最好时机！所以，你们先别管上级那些鸟命令，把你们的本事全都给我拿出来，把飞鼠高给我捉住！”
“可是，组长，上级命令……”曾可为难。
“去他奶奶的上级命令，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嫌疑犯的重要程度？”赵玉吼道，“听我的，人捉住了，我一人奖励5万！要是没有捉住，我把你们三个的脑袋全都拧下来做成无头女尸！MMP！我就不信胳膊拧不过大腿！”
“嗯……组……组长……”电话里，赫然响起了冉涛惊疑的声音，“您说错了，我和曾可应该是无头男尸才对吧……”
刚一回到百灵警局，赵玉便发现不对劲儿了！但见这里布置的警力，比之前又增添了不少，而且在警局大院之内停满了车，一看就是来了什么大领导的样子！
赵玉车子还没停稳，联络官陈卓便急匆匆地迎了上来，扒着车窗喊道：“赵玉，赶紧的，焦处长等着要见你呢！”
“陈干事，这到底是唱的哪处？她凭什么把我的人带走？凭什么让我中止任务？你知道我们现在都到什么程度了吗？这到底是为什么？”赵玉急切地问道。
“我上哪儿知道去啊？”陈卓一脸无奈地说道，“按照原计划，领导们应该是明天才到的，我这边什么都还没准备呢！谁知道这是出了什么事了？我只是听说，邬芳芳给你告状了，说崔丽珠是个罪犯，却被你们带着满处跑，不合程序，影响不好之类……赶紧的，车别管了，三楼局长办公室！焦处长都等你半天了！”
“奶奶个熊！”赵玉暗自咬牙切齿，心里说话，邬芳芳你这个阴险小人，看老子回头怎么整你！
下车之后，陈卓忙不迭地带着赵玉向局长办公室走去。
陈卓也是惊了脑子，不知道处长大人要见赵玉是好是坏？事到如今，他和赵玉等人的命运是捆绑在一起的，赵玉要是受处分，他也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因此，上楼的时候他脚底拌蒜，差点儿把自己给绊倒，幸亏赵玉扶了他一把。
谁知，来到局长办公室之后，赵玉二人却发现，办公室的门是敞开着的，里面正围着好一大群人呢！
光从穿着打扮上来看，就能看出这些人都是当地各级的领导，有省厅的，也有百灵本市的。这些人全都站在办公室里，聆听着某位大领导的讲话。
“焦处长，赵玉来了！”陈卓站在门口嗫喏的汇报了一声。
“哦，好！”屋内传来焦处长干练的声音，“那么各位，今天就到这里，案子的事情以后还希望大家多多配合，辛苦了！”
此话说完，诸多的领导便离开了现场。赵玉看到，百灵警局的几位大领导，全都在此，不过，很明显，在这些人里面，他们的级别应该是最低的！不但最先走出屋子，而且还为其他人伸手引路。
赵玉可不管什么领导不领导，不等人全都出来，便抢步迈了进去！
抬眼一看，但见那位许久不见的焦处长，正稳稳地端坐于办公椅之上。和以前的见面不同，今日的焦处长容光焕发，精神抖擞，虽然面带微笑，但是表情中却透着说不出的威严。
“赵玉同志，好久不见了！”焦处长早就知道赵玉心里的不痛快，所以一见赵玉气冲冲地进来，便率先打了个招呼。
“焦处长，你这是什么……”赵玉选择了开门见山，想要直奔主题。然而，焦处长却不等他把话说完，率先扬了扬手臂，示意要他噤声。
“嗯……”赵玉不明所以，当即闭上了嘴。
“小张，过来……”接下来，焦处长冲门口的一个小伙子摆了摆手，那小伙子便立刻进入办公室关上大门，把陈卓给关在了门外。
紧接着，让赵玉更加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这个小张竟然掏出了一个安检仪器，在赵玉身上搜索起来。
与此同时，焦处长站起身子，将身后的窗帘全部拉上！
随着光线骤然变暗，赵玉的心思亦是发生了180度的变化，他禁不住一阵嘀咕，看她这种草木皆兵的状态，难不成，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赵玉的隐形探测仪还未失效，如果这里有什么监听设备，他早就知晓了。小张检查完毕，冲焦处长点了点头，然后便走出屋子，将门关闭。
就这样，屋子里面，便只剩下了焦处长和赵玉二人。
“赵玉，还是先恭喜一下吧！”焦处长一面示意赵玉就坐，一面有条不紊地言道，“在药厂杀人案上，你的确是功不可没！你的事迹，我都听说过了！在这么艰难的情况下，你都能够破案，实属不易！而且，要不是你快了犯罪分子一步，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嗯，姐姐啊，”赵玉尝试着问了一句，“你应该知道，我现在不是听你表扬来的，咱们能说说崔丽珠的事吗？你为什么要替他撑腰？”
“嗯……”听到此话，焦处长这才收起了笑容，严肃地说道，“赵玉，虽然你是大侦探，但我保证，你根本看不出这里的变数！你想错了，我不是在给崔丽珠撑腰，而是……而是，正好相反！”
“嗯？为什么？”一句话，便把赵玉彻底说糊涂了。
“着急是没有用的！”焦处长向下压了压手指，示意赵玉冷静一下，道，“你放心，我既然找你过来谈话，就是要把你想知道的答案告诉你！但是，你得让我一件一件，把话说完！”
“嗯……”赵玉越发感觉到此事大有文章，便耐着性子，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来。
“先从药厂杀人案说起吧，”焦处长说道，“我就不给你拿什么资料和报告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就成。嗯……还记得马润奎马科长吗？接手处理药厂案的那个？”
赵玉点了点头，但还是不明白，焦处长提这个人作甚？
“这件事还没有对外公布呢！但是你可以知道，根据马润奎科长从嫌犯口中获得的消息，我们已经通过他国警方的协助，抓住了那个幕后大BOSS，并且把他们的财团一网打尽了！
“哦？这么快？”赵玉大为惊诧，没想到，马润奎的效率竟然如此之高。
“而且……”焦处长重重地说道，“所有参与此案的人员，将会被引渡到咱们国家接受审判！！”
“哇？”赵玉睁大眼睛，感觉非常神奇。引渡他国罪犯，回我国受审，这听上去，是一件再给力不过的事情。对于那些心狠手辣，草菅人命的罪犯来讲，无疑是大快人心！
“我再告诉你！”焦处长掷地有声地说道，“在药厂案中非法获利的那20多家国际财团，不管是私人的，还是公家的，也已经被他们所在的国家勒令停业整顿了！虽然非法赃款退不回来，但是，他们最终的下场，一定是破产倒闭！
“这一次，我们国家决定重拳出击，凡是惹到我们的，一律打压到底，以儆效尤！”焦处长扬眉吐气地说道，“赵玉，这就是我们的态度！一个强大国家的态度！谁要想暗算和欺凌我们，就必要他付出惨痛教训！”
哇！
一句话，把赵玉说得热血沸腾！起初，他一直在这起急速杀人案上觉得有些憋屈，虽然抓住了凶手，但是幕后大BOSS和那些获利者却依然逍遥法外，实在心有不甘。
现在，当他得到这样大快人心的结果后，心情一下子变得畅快了！
痛快！
说得好！
我们国家强大了，再敢惹到我们的，绝对让他得不到好下场！
哎？
等等……
蓦然间，赵玉忽然领悟了一件事情，急忙瞪大眼睛，对焦处长说道：
“哦……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他用手一指焦处长，激动地说，“关于宝石盗窃案泄密的事情，原来……原来真是你们干的啊！？是你们把陶香被捕消息，传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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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不愧是大破药厂杀人案的大侦探！”焦处长冲赵玉伸出了大拇指，“这都被你猜到了？”
“不会吧？真的？”赵玉不由得大摇其头，“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把陶香被捕的消息泄露出去，对你们有什么好处？这不是把咱们推到风口浪尖上了吗？就不怕再引起什么外交风波？”
“哎？你既然猜到了，不会不知道理由吧？”焦处长玩味的看着赵玉，很明显，是想要让赵玉说出那个答案。
“哦……”赵玉瞬间领悟，同样冲着焦处长伸出了一个大拇指，“感情……你们这是故意在气那个印度人呢！你们也真够损的！故意把消息传得满处都是，就是为了让那个AK知道，我们虽然找到了偷你宝石的嫌犯，但就是找不到宝石，我气死你！”
“呵呵……”焦处长不禁莞尔，“还挺生动的！不过，没你说的这么儿戏，不光是怄一口气的事！这里面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但是，不可否认，Akanksha的确把我们惹毛了！
“如果说，宝石的丢失确确实实是我方的责任，那么不管是赔偿也好，追责也罢，我们也就认了！”焦处长冷冷言道，“可是，种种迹象表明，是他自己上演的这出买贼偷己的好戏！
“戏演完了，还好意思舔着脸来跟我们要长短，你说，我们能咽下这口气吗？”
“对，依着我，就算找到宝石，也说没找到！”赵玉坦言道，“这种虚伪小人，就是欠治！”
“我们放出消息可不光是为了气他，”焦处长又道，“今时不同往日了，我们正盼着他挑起什么外交风波呢！这个人牵扯到多宗国际犯罪案件，包括当年卢刚的煤气中毒在内，国际刑警们也在查他，印度方面也一直觊觎着他的财富，他现在的处境，已经非常不妙！
“这时候，我们放出宝石的消息，也算是放出了一颗催化剂，一方面想要刺激刺激他；另一方面，我们也想依此来看看催化的效果。如果Akanksha为了宝石而就范，我们就可以获得更多的信息，如果能得到证据，就能将他绳之于法！”
“高！高！实在是高！”赵玉又竖了一次大拇指，转而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我的姐姐啊，你们和印度人的恩恩怨怨我不管！可是，犯不上拿我们这些当兵的开刀吧？限期令又是个什么鬼？”
“呵呵……”焦处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认真地沉思了片刻，这才出言说道，“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另一回事了！印度人和我们，属于国际恩怨，但限期令的事嘛……嗯……”
“私人恩怨吗！？而且……”赵玉眼珠一转，指着自己说道，“肯定不是因为我！要不然，你就不可能告诉我了！”
“对！”焦处长点头承认，“你大可放心，第一，你破了药厂杀人案，当属首功一件！第二，你找到了无头女尸案的失踪头颅，而且抓住了重要嫌犯陶香！你现在已经是刑事厅的香饽饽了，所以，就算没有我挺你，你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继续查你的案子就是了！只是……关于那颗宝石……你就不要再找了！”
“哦……原来如此！嘿嘿……邬芳芳啊，你丫终于完蛋了！”
赵玉思维敏捷，早已想明白了整个过程。既然限期令不是冲着自己来的，那肯定就是冲着邬芳芳而来！
不用说，肯定是邬芳芳那暴脾气得罪了人，惹怒了领导，这才让领导们借着羞辱印度人的机会，连她一块儿解决！
而焦处长把崔丽珠带走，并且中止特调组的行动，其实就是为了不让他们找到宝石！
只要宝石找不到，邬芳芳就完蛋了！
阴谋中的阴谋，这一次，赵玉算是彻底服了，刑事厅的水同样似海深啊！
“唉！赵玉啊，有些话，其实站在我这个角度来看，很难分出谁对谁错，邬芳芳有她的不对，可是，凡事也不能总看一边！”焦处长为难地说了这么一句。
“哦？”赵玉好奇，急忙催问，“处长大人，邬芳芳到底怎么得罪了大领导的？”
“唉！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了！”焦处长叹息一声，说道，“邬芳芳以前有个未婚夫，是干缉毒的！不幸的是，在一次行动中，他未婚夫被毒犯连捅数刀，不幸身亡！而且，那个毒犯最后还是跑了！
“后来，邬芳芳利用特调组的职务之便，遍查消息，终于亲手抓获了那名杀害她未婚夫的毒犯！”焦处长皱了皱眉，“然而，她不知道，那名毒犯当时已经变节，做了警方的线人！为了利用此人查到幕后毒枭，所以警方不得不释放了这名毒犯！
“所以……邬芳芳的脾气……
“结果，在缉毒大队的动员大会上，当着上千人的面，她用茶水泼了某位大领导的脸！”
“哇塞，比我还牛！”赵玉下意识地干洗了把脸。
“大领导是缉毒方面的最高指挥官，这口气他怎么可能咽下？几次三番给刑事厅施加压力，要求把邬芳芳开除公职！”焦处长继续道，“但是，咱们厅长挺讲人情的，只是把邬芳芳打入到了宝石专案组而已！
“其实，邬芳芳也为刑事厅立过不少汗马功劳，挺有能力的！本来，厅长大人的意思，是等这件事消停了，再慢慢将她重新启用！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却出了件意外！”
“什么意外？”
“那个被释放的毒犯死了！”焦处长摇头说道，“就是被大毒枭杀死的！据说，正是因为邬芳芳抓过此人，而此人又被警方释放，所以才露出马脚的！如此一来，你想想，缉毒大队那边能善罢甘休吗？”
“哦……这样啊……”赵玉琢磨着说道，“厅长顶不住了，所以就利用这次宝石事件，来个限期令把邬芳芳处理了？这……不合道义吧？”
“你又想错了！”焦处长微笑言道，“厅长这是在救邬芳芳呢！那边的要求是，不但要把邬芳芳开出公职，而且还要追究责任！可是，限期令上怎么说的？找不到宝石，就地解散，发配原籍！
“这样一来，邬芳芳就不用被开出警队了！只是回老家继续当刑警而已！你说，这还是不讲道义吗？”
“哦……”赵玉还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复杂。本来，他对邬芳芳是一腔的仇恨怒火，可是，当他得知了邬芳芳的经历之后，这股仇恨，却隐隐产生了变化。
“所以，你跟邬芳芳有仇也好，同情也罢！”焦处长摊开双手说道，“泰米尔之星，你都不用找了！如果想找，也等限期令过了再说！”
啧啧……
听到处长大人的话，赵玉虽然五味杂陈，却又无话可说。
“赵玉啊！接下来，还是说说你吧，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的表现已经引起了各级领导的关注，这一次，只要能把无头女尸案破了，那你可就前途无量了！你有机会打破特调组多项记录的！没准儿，还有可能破格晋升到刑事厅呢！”焦处长语重心长地说完，这才想起了案情，忙问，“对了，既然凶手已经捉住，那取证工作是不是也差不多了？”
“哦……”赵玉长长地哦了一声，郁闷地说道，“闹了半天，你阻止我的行动，只是以为我去找宝石了是吗？”
“对啊？”这一次，终于轮到焦处长意外了，“难道不是吗？”
“姐姐啊，我被你害惨了！”赵玉赶紧道出实情，“你知道吗？无头女尸案可能另有真凶，我刚才好不容易得到重大线索，那是去抓人去了，你却让我撤兵，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另有真凶？怎么……会……”焦处长傻了眼。
“啊……英雄……”
关键时刻，赵玉的超级铃声又响了。这一次，赵玉也没什么避讳，直接接听了电话。
电话里赫然传来冉涛兴奋的喊叫声：“老大啊，哈哈哈……我们几个不用做无头女尸了！那个飞鼠高已经被我们——捉住了！！！”
“来，弟兄们啊，喝酒，喝酒……”就在李贝妮说话之后，毛伟忽然举起杯子，对众人说道，“这案子咱们破得这么漂亮，怎么也得干一杯嘛！这可是庆功宴啊！栾局会为咱们买单的！”
“是啊，是啊……”在众探员的附和声中，大家这才举杯相庆。但是，由于人们心里还在想着冯琳与冯阔的事情，场面多少显得有些尴尬。
“唉！”放下酒杯，毛伟这才语重心长地对李贝妮说道，“贝妮啊！你可知道，要想调查10年前的公寓杀人案，可是没有咱们想象得那么简单呢！
“首先来说，案子的调查权归抹阳分局所有，咱们没有权限。
“其次，不要忘了，这件案子已经定罪，可并不是一桩未结悬案！也没有什么10年期一说！”毛伟将啤酒倒满之后，说道，“所以，烙饼得翻个儿啊！你们想想吧，如果别的警局想要来咱们这里调查一桩已经结案定罪的案子，咱们会是什么反应？”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小白挑眉毛应了一句。
“比这还厉害！”毛伟摇头说道，“会不会，感觉他们是在骑着咱们的脖子拉‘什’呢？”
毛伟的话，话糙理不糙，一下子就说明了重点。
“要是放在往常，咱们还能寻求正规渠道，让领导们去解决，去申请，因为毕竟牵扯到一场冤狱嘛！领导或许会批准，让抹阳分局重查此案的！”毛伟继续道，“但是，不要忘了，抹阳分局刚刚出了什么事？
“傅剑星如果不死，依照那个人的性格，他或许还有可能会为冯阔翻案！
“不过可惜的是，这位抹阳神探已经不在了！他们警局刚刚遭遇了一场浩劫，所以，在这个时候，领导们怎么可能批准申请呢？”
“啧啧……”张景峰砸了咂嘴，说道，“老毛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个理儿！如果咱们递交了申请，所有人都会认为咱们不但狂妄自大，而且落井下石，这是在寒碜他们抹阳分局呢！那……那就等于是得罪了整个秦山警界啊！”
“没错！”毛伟叹道，“咱们容阳分局刚刚破了绑架案，而且还给省队提供线索，抓获了越狱犯！现在风头正盛，别的警局都看着咱们眼红呢！
“如果咱们真的递出了这么一个申请出去，那岂不等于自讨苦吃？得罪领导，得罪同事，所有人都会以为咱们居功自大，不可一世！那些眼红的人，指不定会怎么说呢！”
“不对！”谁知，毛伟说完，李贝妮忽然说话了，“毛组长，老张，亏你们还是重案组的元老，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我们当刑警的，不就是为了查找真相吗？
“你们忘了？如果冯阔真是冤枉的，他已经蹲了10年大牢了，”李贝妮激动地说道，“现在这么一闹，他一辈子将再也没有机会出来了！我们现在既然知道了，那为什么不查？”
“也许……冯阔并不是冤枉的呢？”张景峰回了一句。
“冯老师冒了那么大的风险，如果冯阔不是被冤枉的，那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呢？”张景峰说道，“冯琳虽然是冯阔的母亲，但是，她不可能百分百确定，冯阔就是无辜的啊？要万一冯阔欺骗了冯琳呢？实际上，真凶就是他自己？”
“我看不像……”谁知，听到张景峰的说话之后，梁欢忽然提出了否定意见，“冯阔不是小孩儿！都要越狱了，他必然提前了解了冯琳的计划，知道她要用兰书平的女儿来逼迫兰书平！
“如果他是真凶，他怎么也得跟冯琳老实交代了吧？别忘了，他还有9年就能出狱了，何必再那么折腾呢？
“因此，冯阔之所以选择同意母亲的计划，说明他非但是被冤枉的，而且他也相信，兰书平才是真凶！”
“老梁，但事实是，兰书平不是啊！？”张景峰跟梁欢怼上了。“要是的话，空恐怕早就认罪了！”
“那会不会……”小白说道，“在这两人之外，还有第三名凶手？”
“这种可能很小的！”刘学山说道，“杀人要讲究动机！现场的财物没有遭到洗劫，死者也没有被侵犯的痕迹，这就说明不是杀人抢劫，也不是强x杀人！那就只能说明是仇杀！”
“的确是，”大飞分析道，“死者胸前连中数刀，说明凶手下手又快又狠，分明是带着情绪的！很可能跟死者有什么感情纠葛！从明面上看，似乎只有冯阔和兰书平最为可疑！”
“真相在于挖掘！”梁欢说道，“也许，在案子的背后，还有不为人知的内情！比如……死者还得罪过别的什么人？”
“对啊！”小白说道，“没准儿还有别的嫌疑人呢！想一想，一个杀人犯一直逃脱了那么多年，就在幕后偷偷地看着，想想就可怕！”
“还有，”李贝妮又道，“冯琳老师得了绝症，她之所以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就是为了能亲眼看到冯阔洗清冤屈！难道，我们身为刑警的，没有责任和义务帮助她吗？”
“幼稚！”张景峰说道，“别忘了，冯琳用一个小女孩当做筹码，这种犯罪也是不可原谅的！”
“不是的，审讯的时候，冯老师都说了！”李贝妮辩解，“她是绝对不会伤害妞妞的！”
“那也不行啊！她说不伤害，就……”
“喂，我说！大家能不能听我再说一句啊？”赫然间，毛伟忽然大声说道，“其实，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有件事，你们还不知道呢！”
听到毛伟如此说话，探员们这才止住争论，安静了下来。
“其实，我不同意为冯阔翻案的理由，还有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毛伟沉声说道，“如果咱们重新彻查此案，就必然会得罪当年主抓这件案子的刑警同事！那你们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嗯……是谁？”众人疑惑。
“呵呵……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不敢相信！”毛伟摇头说道，“当年负责冯阔案的抹阳分局刑警队长，正是今天咱们秦山警界的一把手——洪建荣洪局长！”
“哇！不会吧？”听到此话，众人除了惊讶以外，全都不自觉地干咽了口唾沫。
“现在……你们知道我到底在担心什么了吧？”毛伟意味深长地看着大家说道，“人世间，总有那么几个人是咱们开罪不起的！
“真的翻案，案子破了，就会证明大领导的失误，揭他的短，影响他的仕途前程！如果破不了，亦或者，真凶就是冯阔，那咱们就会成为秦山警界内，人神共愤的终极标靶！”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安静。
然而，仅仅安静了几秒，赵玉却忽然从椅子上站起了身，转身就走。
“哎？师兄……”李贝妮忙问，“你……干嘛去？”
“哦，没什么，我去跟老洪谈谈去！”
赵玉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然后便朝雅间门口而去。
不过，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停住脚转回了头，待看到众探员们全都信以为真的大眼瞪小眼之后，他这才哈哈大笑：
“嚯哈哈……开玩笑呢！上个厕所都特么不行吗？”
一开始，赵玉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认为焦处长不但替邬芳芳出头，而且，上级还想让陶香把罪名坐实，不管证据确凿与否，都让他来当这个杀人狂魔！
所以，她才会强行中止自己的行动。
试想一下，虽然陶香精神状态失常，没法取证，可正因为他精神失常，警方反而能更好的给他定罪！毕竟人头和金属箱都在那里摆着，说陶香是杀人犯，谁也不会反对。
时至今日，虽然消失的头颅已经被发现，但是由于无头女尸案的影响实在太大，警方一直没敢对外宣布，甚至连死者家属都没敢通知。
可是，这么大的案子，就此隐瞒下去显然不是办法。警方必须得给公众和死者家属一个满意的交代！
因此，如果陶香的杀人罪名成立，一切就全都不同了！警方便可以傲娇地向外界宣布，无头女尸案的凶手被捕，这起全国一级大案终于可以结案了！
如此一来，此案必然会在全国掀起一股热潮，警方亦是会扬眉吐气！而到时候，谁还会去在意，这个陶香到底是不是真的杀人狂魔呢？反正，他已经是神经病了！
以上这些猜测，才是赵玉真正担心的地方！那样一来，案子没办法继续，真凶也极有可能永远逍遥法外了！
还好！
看到焦处长对最新案情毫不知情，赵玉这才放下心来。看来，焦处长的着眼点一直放在了宝石案和邬芳芳的身上，根本没想到她的中止命令，会对赵玉造成如此大的影响！
“哎呀……这是我的不对了！”在得知事态严重之后，焦处长赶紧做出了自我检讨，“我根本不知道案情有了变化，还以为无头女尸案只剩下写结案报告呢！还以为，你们是去寻找宝石呢！”焦处长焦急问道，“那……这件事还有没有能够补救呢？现在出发，还来得及吗？”
“还好！还好！”赵玉擦擦冷汗，对处长大人说道，“还好我有先见之明，虽然你下了命令，但我没有听你的！嫌疑人，已经被我们抓住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焦处长这才松了一口气，即刻恢复了之前的威严，“赵玉，关于无头女尸案，你们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给受害人一个交代！我们不能放过坏人，也绝不能冤枉一个好人！我们刑事厅的职责就是查明真相，要给基层工作者们带个好头啊！”
嗯……
赵玉点头之间，脑门上全是黑线。他早就知道，这位焦处长是干理论出身的，对于一线工作来讲，根本算不上什么内行。不过，人家打起官腔来却是有板有眼，常人莫及，难怪人家会当领导了！
当然，赵玉心里还是非常庆幸的！不管人家内行外行，但最起码没有颠倒黑白，是非不辩。
而且，对于这次谈话，赵玉亦是获益良多，不但得知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内情，而且还明白了领导们对自己的认可，也不用再去理会什么限期令了，这自然都是好事一件。
摒除了这些后顾之忧，接下来，赵玉便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无头女尸案的破案中去了！
焦处长表示，这件案子本来就由特调组负责，所以，她会马上下达指示，让南江省厅和百灵警局全力配合，一切听从赵玉调遣，务必要将无头女尸案彻查到底，不容有失！
赵玉一面打着敬礼，一面在心里嘀咕：呵呵，要是早把话说得这么清楚，可能真凶早就被老子抓到了吧？
20分钟之后，外号飞鼠高的玉器行老板，被冉涛等人带回了警局。
虽然冉涛邀功心切，连连显摆，但话说回来，抓住这个飞鼠高的过程其实并不复杂。
曾可一早把他的手机定位，发现他正在某家理发店理发，冉涛进去就把他按在了地上，然后戴上了手铐！
此刻，为了审讯工作更加顺利，赵玉把吴秀敏和崔丽珠全都带到了审讯室，跟他一起审讯。
吴秀敏毕竟是心理专家，她可以随时通过嫌犯的反应，来进行判断；而崔丽珠不但是窃贼界的内行人物，知晓他们的许多法门技巧，而且还是陶香的至亲，由她同审，自然再合适不过。
起初，焦处长同意邬芳芳把崔丽珠拘捕，只是不想让崔丽珠帮忙寻找宝石而已。现在既然没有了利害关系，她也自然不会阻拦，一声令下，崔丽珠便再一次和赵玉并肩站在了一起。
不过，虽然赵玉做好了打硬仗的准备，可没想到真的审讯起来，却非常顺利。
赵玉只是答应飞鼠高，只要他肯老实交代，就能减免他倒卖赃物的罪名，甚至不用坐牢之后，他便什么都说了！
其实，飞鼠高也是个明白人，他知道既然警方把自己带到了审讯室，便已经掌握了他的确凿证据。所以，狡辩什么的也没有意义，倒不如来点儿实际的。
用他的话说，他自己没有杀人放火，也没犯什么重罪！如果自己的口供能给警方提供线索，并且还能帮助自己减罪的话，那何乐而不为呢？
飞鼠高是一个长着鹰钩鼻子，头发谢顶，长得好似《林海雪原》里的座山雕似的人物。
看到此人一张嘴，便说出如此务实恳切的话来，赵玉几乎出于本能地意识到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这个家伙，应该和女尸案和宝石案无关。他能安然自得地在百灵开玉器行，便说明他心里没鬼！
而第二件事，则是这个家伙，很可能知道什么重要内情！因为，对于自己提出的条件，他答应的那么痛快，说话又那么坦然，所以，赵玉感觉到，这个家伙很可能知道很多内幕，而这些内幕又恰恰是警方迫切需要的！
赵玉猜得果然没错，飞鼠高一开口，便语出惊人！
“当年，我们一共有师兄弟六个，但是……我和老五是后续的！”飞鼠高的声音尖锐而沙哑，可是语气却是非常坦然淡定，“只是被师父挂了个名而已，根本没学到什么真正的大本事！但是，前边儿那哥儿四个可就不一样了！尽得师父真传，呵呵……
“尤其是陶香，陶香的大名，可是人人皆知，是个传奇一样的人物呢！所以，我常常把‘我是陶香师弟’这句话挂在嘴边，就是为了装装逼而已！但其实，我跟人家的技术，可真是一天一地！不夸张的说，我的手指，甚至比不上他的脚豆儿！”
听到此话，赵玉等人对视一眼，赵玉眨了眨眼，示意大家继续往下听。
“老三和老四混得也不错，还混成企业家了呢后来！他俩还成了两口子，小日子过得挺红火！只是后来不知怎么就家破人亡了……”说到这里，飞鼠高的烟瘾犯了，忙向赵玉申请，“警官，能来根烟吗？”
“说清楚了，给你一整条都行！”赵玉的话，等于没有答应。
“你快说，老三、老四叫什么名字？”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但崔丽珠还是急切地问了一句。
飞鼠高无奈地耸了耸肩，这才回答：“男的叫崔宇，嗯，崔方宇！女的叫杜曼婷！我入门的时候，这俩人就挺腻的，所以，我就一直三哥四姐这么叫着！老五外号叫癞头，比我早几天入门，不过，这人是个天生的短命鬼，早就得病死了！
“不知怎么的，癞头死了以后，师父和师娘也相继去世了，基本没教我多少玩意儿，我们就黄了摊子！前后加起来，好像连半年都没有吧？”飞鼠高无奈地说道，“所以，其实，我和陶香并不是很熟，统共没见过几面，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呢！陶香天分过人，经常神出鬼没的，那时候就干大买卖去了，可羡慕死我了！倒是吧，对于我们老大，还算有点儿交情！”
老大！？
听到这里，赵玉心里咯噔了一下，忙问：“陶香不是老大吗？”
“对啊，”飞鼠高点头而道，“陶香是老二，他上边还有一个——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