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身衣？
不行，光天化日之下，当着这么多警察的面，容易穿帮。
防弹衣？
可是，是给王局长穿，还是给自己穿呢？要是伤着了别人也不好吧？
要么……飞行器？
直接让窦自力飞到海里去？
嗯……这个嘛……这么珍贵的特级道具，是不是太奢侈了些？真心舍不得啊？
“自立！你冷静一下！自立……”王局长被窦自力拉着往船下走去，口中则还在大声规劝，“有什么事情，咱们坐下来好好说！不要乱来啊你！”
“是啊，窦队长！如果你是清白的，没人可以冤枉你的！”其他警员亦是好心劝解。
“别动，都站在那里，别下来！啊！”窦自力疯狂地大吼一声，手枪亦是抵得更加用力。
众警员担心局长有失，便没敢跟着下船，全都堵在通道口往下看。
啧啧……
赵玉砸了咂嘴，心里说话，看来，老子再不出马是不行了！唉！飞行器就飞行器吧！
想到此，他快步跑到栏杆边，想要给窦自力使用一个飞行器，让他飞到水里去。可是，当他准备实施的时候，却不得不产生了担忧。
不太妙啊，窦自力手里有枪，要万一飞起来之后乱开枪咋办？
要不……
谁知，就在赵玉琢磨对策的时候，那窦自力竟然真的开枪了！
砰！
巨大的枪声，把众人全都吓得猛缩脖子。
赵玉赶紧向下观瞧，但见窦自力朝天开了一枪，没有打中任何人。
开枪过后，他用力将王成岗往回一推，然后眨眼便冲进了码头边的草丛！
不会吧？
这一下，赵玉可是纳了闷了！
这窦自力是傻了吗？
码头边儿上有好几艘快艇，他放着快艇不用，却偏偏往岛上跑去，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追！快追啊！”王局长指着窦自力消失的地方大声呼喊，“把他给我抓回来，哎呦！”
原来，刚才的一推之下，王局长竟然崴了脚还，当即疼得不行。
众警员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拎着枪，朝窦自力追去。
“喂！你……你们……”王局长又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抓活的，抓活的懂不懂？”
“是！”众警员领命而去。
这时，甲板上的赵玉二人还在驻足观望，曾可忍不住问了一句：“组长，咱们该怎么办呢？窦自力往岛上跑去了，应该跑不了了吧？”
“当然跑不了了！不过……”赵玉微微一笑，道，“别忘了，咱们特调组是有传统滴！既然凶手是被咱找出来的，那就得由咱们亲手将其抓捕才对嘛！”
“啊？咱们去抓？可是……”曾可指了指远处，摇头叹道，“他们已经追过去了，咱们恐怕……嗯……哎？组……组长？”
谁知，等曾可回过头来，却发现赵玉已经不见了。
噗咚！
从船舷的另一侧传来了一声水响，曾可赶紧跑过去看，却发现赵玉竟然跳水了！他从船舷跳到水中，然后快速地爬上了一艘快艇。
突突突……
快艇启动之后，赵玉直接驾着快艇，往小岛的东侧开去。
“不会吧？”曾可挠头，在心里念叨，“岛那么大，开快艇就能把人抓到吗？”
海面上，赵玉驾着快艇，沿着小岛东侧一直开去。其实，赵玉可没想开着快艇去抓贼，他不过是想先开到无人的地方，然后来一个隐身衣外加飞行器。这样，他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赶在众警员之前，把窦自力抓到手了！
可是，让他大为意外的是，当他开着快艇绕过一堆礁石，正想使用道具的时候，却赫然看到，丛林之中出现了许多高速晃动的人影。
不会吧？
这么巧？
很明显，那些人都是正在追赶窦自力的警员。由此看来，窦自力很有可能也是往岛的东面去了！
东面……
哦……
赵玉往东面看了一眼，这一下，他终于明白了！东面正是灯塔所在的方向，窦自力很有可能是往那里去了！
灯塔下面有个临时码头，这种时候，说不定那里也停着快艇之类，难道……窦自力是想要从那里逃跑吗？
嘿嘿！
不可能了！
赵玉加大马力，将快艇开得快要飞起来，直奔灯塔而去。
在嗡嗡的马达叫嚣之下，连三分钟都没用，赵玉便开到了灯塔下面的小码头上。不过，小码头上只是横着一条老旧的木船，根本没有其他交通工具。
赵玉顾不得许多，当即把快艇往码头一横，自己便箭一般冲向了灯塔。
赵玉猜得不错，他刚刚穿过岸边的草丛，就赫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快速地朝灯塔跑去！
窦自力！
赵玉眼睛一亮，急忙冲了过去。
谁知，匆忙之间，他竟是忘了一件大事，那窦自力的手里可是攥着一把手枪呢！二人刚一见面，窦自力不由分说，抬手便冲着赵玉扣动了扳机。
我去！
赵玉大喝一声，一个鱼跃就窜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
砰砰……
两颗子弹从头顶呼啸而过，吓得赵玉急忙缩了缩脖子。
奶奶个熊！
赵玉这才想起，自己也是带着手枪的，而且，自己这把手枪，还是从窦自力那里抢过来的。
于是，赵玉掏出手枪，啪啪啪地朝外面打去。
“啊！小心！卧倒！”谁知，枪响过后，外面却传来别人的声音。
赵玉扒头一看，这才郁闷地看到，窦自力早就跑没了影，他这么一开枪，反而把追过来的警员们吓了一跳，全都躲藏了起来。
“喂喂！”赵玉赶紧窜出石头，冲众人招呼道，“是我，是我！”
说完，不等众人如何反应，他率先迈开大步，朝窦自力消失的方向追去。
从这里再往前，便是那栋高耸的灯塔了！
赵玉刚刚追到塔下，便赫然听到塔身里面传来了动静，那声音，应该是有人用力踩着楼梯发出来的。
赵玉急忙跑到灯塔的入口处，可他刚想往里面钻，枪声又响了！
砰！
子弹射在地上，暴起一圈灰尘。枪声也因灯塔的拢音效果，而变得巨大而发闷。
我咔！
赵玉后退两步，抬头看去，但见巨大高耸的灯塔，在斜阳的照射下，显露出一股饱经沧桑的昏黄之色。
不会吧？
直到此时，赵玉才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感情这窦自力没命地跑到这里，并不是想要逃跑！当然，更不可能是销毁证据之类！
在这种时候，他爬上灯塔，只有一个原因——他要自杀！！！
别介，别介……
赵玉在心里念叨，真相还没有大白呢！你窦自力可千万不能死啊！
想到此，赵玉便大着胆子向前一步，想要看看窦自力在干什么。谁知，一步之下，塔顶上赫然传来一声震响！
咚！
哗啦啦……一片片土石残渣从天而降，赵玉只好又退了出去。
咚……
又是一声，灯塔的塔身一阵震颤，大地也跟着抖动了一下。
不会吧？
这一次，赵玉算是彻底明白了！
窦自力这是想要把灯塔砸塌了，然后和灯塔一起——毁灭！！！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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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咚！
不知道窦自力使用的是锤子还是斧头，每一下都砸得声响巨大。伴随着他的敲击，灯塔内石块掉落，粉尘爆起。
“领导……怎么回事儿？”这时，众警员们已经追了过来，堵在灯塔门口问赵玉，“窦队长他在里面吗？”
“哎呀！不好！塔要塌了！”旁边有人看出了问题，急忙出言提醒。
“啊！？”众人大惊，有人拎着枪想往里面冲，有人则急急后退，还有人开始打电话向上级汇报。
“喂，别开枪！”赵玉将几个想要冲进灯塔的警员拽回来说道，“没看到吗？窦自力摆明了想要畏罪自杀，你这一开枪把他打死了，可就麻烦了！”
“哦！”几名警员赶紧快速退回。
这时，灯塔内部扬起的粉尘已经从入口弥漫出来，众人不得不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领导！这可怎么办啊？”有人问道，“灯塔就要塌了，真的塌了，窦队长会没命的！”
啧啧……
赵玉上下左右看了个遍，脑子里一直在盘算着主意。此刻，如果强行冲上去捉人，一来窦自力有枪，二来灯塔随时会塌，显然危险太大！
怎么办？
赵玉打开脑中道具栏，想要从中挑选一款合适的道具解决眼前的问题。可是，思量之下，却是用哪个都不太合适。
用隐身衣隐形，然后冲上去捉人？虽然警员们和窦自力都察觉不到，可是，一旦灯塔塌方了怎么办呢？
要么，直接使用飞行器飞上去？
赵玉往后退了几步，仰头看去，只见塔顶之处已经塌陷出了一个缺口，如果从那里飞进去，此计划还是可行的！
只不过，这里有众多的警员在场，有人甚至还在用手机拍摄现场情况，众目睽睽之下，实在有些不好掌控。
啧啧……
就在赵玉思量之间，塔顶上的窦自力还在用力地敲砸着灯塔，可是，因为体力消耗过大，他的频率已经远没有之前那么高了！
嗯……
赵玉翻着翻着道具栏，忽然看到了那个久未使用过的隐形扩音器。
要不……
用这个道具试试？
想到此，赵玉把扩音器打开，然后还装模作样的把手机放在自己嘴前，冲塔内高声呼喊道：
“窦自力！不要再做无谓挣扎了，没有用的！这灯塔风吹日晒好几十年都没事儿，难道你还想用榔头把它敲塌了吗？”
扩音器发出的声音非常洪亮，听得格外真切。旁边的警员们亦是看得咄咄惊奇，还以为这么大的声音，都是通过赵玉的手机实现的呢！
“窦自力，你已经无路可逃了！你是刑警队长，你好好想想吧！”赵玉说道，“难道你会天真的以为，你死了，孤岛杀人案就会不了了之吗？正相反，你死了，只会对你老妈不利，让她背负上更多的罪名！”
赵玉哇哇地劝说着，塔顶上的敲砸频率果然又慢了几拍。
“所以，你还是下来吧！听人劝吃饱饭，下来把你的事好好说说，就算救不了你自己，也得为你老妈想一想吧？”赵玉继续劝道，“老窦啊！你不能就这么……”
“喔喔喔……”
谁知，赵玉正在规劝着，旁边的警员们却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赵玉急忙抬头看去，但见窦自力已经放弃了敲打灯塔，而是拿着枪来到了塔顶。
“窦队长，快下来，下来吧！”警员们赶紧摆手。
但见窦自力满身尘灰，脸和头发都已变成了白色，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从他那麻木的动作来看，他已经是一片枯木死灰，八成是不想活了！
果然，窦自力仅仅木然地站了两秒，便奋力向前一迈，从塔顶上坠落下来。
啊！！！
众人大惊，却是为时已晚。灯塔比6层楼还高，从这么高的地方坠落下来，几乎是必死无疑！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赵玉却忽然冲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窦自力即将落地的时候，赵玉凌空飞起，在空中用肩膀横着一撞，那窦自力便被平着撞飞出去。
咕噜噜……
人从地上滚出了很远之后才终于停下，虽然窦自力满身擦伤，却是性命无忧。
啊！？
看到眼前这神奇的一幕，众警员全都吓得张目结舌！这种凌空救人的技巧，仿佛只存在武侠电影之中，现实中根本没有可能，任谁也不敢相信！
“哦呦！”赵玉扭动了一下肩膀，脸上露出些许痛苦神色。原来，刚才情急之下，赵玉给窦自力使用了一个隐形降落伞出来。按道理讲，有神奇的降落伞在，窦自力是不可能摔死的。
可是，演戏得演足了。他怕别人看出问题，所以又趁势飞身上前，来了一场勇救跳楼者的好戏！
“领……领导！您没事儿吧？”一位与赵玉熟识的小警员急忙上前搀扶。
“没事儿，我没事儿！”赵玉赶紧摆手，指着窦自力喊道，“赶紧的，看看他怎么样了？死没死到底？”
“哦……哦……”窦自力满面土灰，轻哼了一声，待发现自己没有死之后，他蓦地挣扎而起，哇哇大叫。
不过，警员们早已冲到跟前，一拥而上，将他死死压在了那里。
“组长……组长……”这时，曾可已经心急如焚地赶了过来，而王成岗局长亦是一瘸一拐地尾随其后。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捉住了……啊……”曾可刚刚跑到赵玉跟前，却猛地指着赵玉身后大声喊叫起来。
赵玉回头一看，亦是吓得脸色大变。没想到，那巨大高耸的灯塔在咔咔地响了几声之后，竟然开始倾斜坍塌了！
更要命的是，灯塔坍塌的方向，正好冲着他们而来。
“快！快跑！”王局长大喝一声，自己第一个扭头就跑。其他警员亦是连拉带拽，没命狂奔。
轰……
终于，在倾斜了十几度之后，那灯塔再也承受不住，终于轰然坍塌了！伴随着隆隆巨响，巨大的烟尘暴起，将众人笼罩其中。
咳咳……
咳咳咳……
烟尘中，传来了人们的咳嗽声和惊吓声。不过，好在众人跑得够快，全都赶在灯塔坍塌前逃到了安全地带，无人受伤。
只不过，众人都像之前的窦自力那样，灰尘蒙面，犹如土人。
“咳咳……”赵玉咳嗽两声，拉着曾可来到了没有灰尘的地方。
谁知，人还没有站稳，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喂！老大！”电话中传来了冉涛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啊？曲梁警局竟然派人来接手了，非要把老太太送到警局去审讯呢！可是……她还是不肯招供啊？”
“咳咳……”
烟尘中又传来一阵猛咳，赵玉转回头，但见众警员拉着窦自力，已经来到了他的眼前。
“行了，冉涛！”赵玉一脸释然地说道，“把嫌犯交给他们吧！你们两个通知一下高法医，叫他派人到窦自力家取证！”
“哦……这么说的话……”冉涛已经从赵玉的话中听出了味道。
“是的！”赵玉又看了一眼窦自力，这才感慨言道，“孤岛杀人案，很快就能结案了！”
又是一个夜色十分，曲梁警局。
怪不得，高发财法医坚持要把证物和尸体送到朝海去化验了，曲梁警局真是简单得可以。
一栋始建于80年代的老房子，外墙都是褪了色的水刷石。说是警察局，更像一个老旧的公馆。
而且，这里最突出的就是警局里散发的味道。可能是经常和渔民打交道，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闻的咸鱼味道，就连办公室中也不例外。
“组长，组长！”曾可就在其中一间办公室中向赵玉问道，“自始至终，我还是有两件事情不太明白！第一，你为什么那么坚信，窦自力一定就是真凶呢？难道……真的是烟头吗？”
“当然不是了！”赵玉喝了一口买来的脉动饮料，面露得色地说道，“我虽然看人很准，但也不能胡猜乱猜的！如果窦自力没有对谢昊的手机内存卡动心，我是不会那么坚定的！”
“哦……”曾可点头，“要是他问心无愧的话，不可能想去销毁内存卡的！组长啊，咱们设下的这个小陷阱，真是起了大作用呢！”
“其实吧……”赵玉拧上瓶盖，说道，“也不光是内存卡的事！你看，我们之前曾经做过那么多种假设，可到头来，每一种都说不通！李倩、张勇，然后是郭一航，再到老板高鹏以及乔如雪夫妇，这些人，无论是谁犯案，都与我们勘察到的现场不符。
“可是，如果换做窦自力的话，一切便全都能够说通了！”
“嘿嘿……”曾可笑道，“动画片里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除去不可能的因素，留下的即使多么不合情理，但那就是真相！”
“我觉得，更多的是巧合吧！”赵玉意味深长地说道，“在我以前遇到的案子里面，最难破的，就是那种案子中夹杂着巧合成分的事件！无巧不成书，可这些巧合却往往是我们无法猜想到的！
“就拿本案来说，谋杀现场看上去像是精心策划，蓄谋已久，却又显得异常仓促。再加上失踪的郭一航和极有可能被误杀的许友，所以，案子更像临时起意。所以，我才会觉得案子有些古怪！
“再往后，我们知道了窦自力是灯塔人的后代，等于是有了动机；烟头和镇静药与窦自力相关，则等于有了手段。”赵玉说道，“所以，在这样的前提下，窦自力又想去销毁内存卡，那就基本可以确定了！”
其实，还有一点赵玉想说，那就是自己的卦文。连续三次开出的离卦，明显有所指示。而与离卦对应的人，非窦自力无疑。
“佩服，佩服！”曾可恭维了一句，又问，“还有第二点不太明白，那就是，你怎么就那么坚信，窦自力的同伙会是她的母亲呢？”
“这个吧，也不单单是直觉！”赵玉说道，“说白了，整件事都是因为这个老太太而起的！谢昊跟李倩说过，他好像看到了一个长头发的女人。所以，我就当着窦自力的面提到了长头发，结果，窦自力的反应很大。
“窦自力急于销毁谢昊的内存卡，说明，他真的非常担心，谢昊会用手机拍到了什么。只不过，窦自力虽然头发不短，却称不上是长发，轮廓上看也分明是个汉子。
“所以，我就怀疑，窦自力应该是在担心他的同伙，而他的同伙还是个女人。
“我们调查过窦自力的详细资料，除了他妈妈刘彩云，再没有附和特征的对象！”赵玉说道，“而且，像这种隐秘的事情，我想，也唯有刘彩云了吧？”
“这也是，其实，刘彩云今年只有61岁，而且身强力壮，”曾可点头，“是具备做帮凶的条件的！”
“哼！”赵玉冷哼一声，不确定地说道，“要我看，谁是帮凶，谁是主犯……很难说啊！”
“不会吧？”曾可皱眉，“你怀疑……”
“你发没发现，老太太才是正主儿啊！”赵玉摇头叹道，“这种相依为命的孤儿寡母值得人们同情，但是，如果母亲有什么邪念，也极容易遗传到孩子的身上来！我担心，当年的灯塔谋杀案，真的是……”
“老大，老大！”这时，冉涛忽的推门进来，兴奋地说道，“那俩人有一个招了，你们猜猜是哪一个？”
“废话，”赵玉站起身往外走，在经过冉涛跟前的时候说了一句，“窦自力说什么了？”
“厉害！厉害！”冉涛竖起大拇指，“还是老大威武！”
“哼！”赵玉冷哼一声，“窦自力想死的心都有了，招供自然是分分钟的事儿！而老太太则按照原计划，当然是要负隅顽抗了！”
“嗯……老大！”冉涛拉了一下赵玉，小声说道，“吴秀敏正在里面审问窦自力，她要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能进入审讯室让窦自力看见。你懂得，现在窦自力恨你入骨，她担心……”
“行了，我又不是小孩子，用你提醒？”说完，赵玉撞开冉涛，直奔审讯室旁边的观察室而去。
开门之后，拄着拐的王局长和市局、省局的几位相关领导都在呢！由于王成岗的级别最低，虽然瘸着腿，却连椅子都不敢坐。
赵玉却不管那一套，进去之后直接拉了把椅子坐下。此时，窦自力的招供已经开始了，所以大家仅仅互相点了点头，没有做任何寒暄，便开始认真聆听。
“我只能……从我记事的时候说起，”窦自力已经洗过了脸，可身上仍然满是土灰。不知谁给了他一支烟，他一面陶醉地抽着，一面对吴秀敏说道，“我从窦家庄长大，从我记事的时候起，就记得两件事，看打架和挨打！我那个后爹是出了名的酒鬼，一喝多了，就打我妈！要不就是打我！
“在我上学的那年，我妈实在呆不下去了，就带着我逃命去了！”窦自力吐了个烟圈，说，“不过，我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只记得，当时的日子过得很苦，住过救助站，住过窝棚，也住过医院，好像就差要饭了！
“朝海，岭阳，四处漂泊吧！最后才从曲梁安顿下来，我妈给人家渔场打工，有时候还织织鱼网什么的，虽然过得清贫，但至少能够糊口。
“再后来，我当了兵，表现优异，复原以后，就当了警察。
“关于那些陈年旧事，我是知道一些的！”窦自力猛抽了一口，说道，“那姓赵的说得没错，我妈就是那么告诉我的，说我爸是守塔人，我爸被蔡项斌给杀了！后来，姓蔡的一家还欺负过她，所以她迫不得已才从永进岛逃离出去的！
“当时，我刚刚出生，我妈也是为了我能活下去，才迫不得已嫁给了窦佑林那个混蛋的！我后来听说，我们走了不久，那混蛋就死了！
“当了警察之后，我曾经想过给我妈办个身份，但她就是不答应。”窦自力说道，“一个是怕花钱，一个是怕有人知道她是刘彩云！
“我能感觉得出来，当年的灯塔事件，对我妈妈影响太深了！所以，有些事情，我也不敢多问。
“唉！人生就是这样了吧！”窦自力哀叹道，“我们买了房子，日子也过得一天比一天好，可是这心境，却始终没有改变过。
“我妈的思想和年轻人差别很大，而我……也什么事都顺着她！所以，因为这个，离婚也是注定了的吧！”说到此，窦自力一根烟已经抽完，他用力地将烟蒂捻灭，然后仰头看着天花板，充满懊丧地说道，“那个电影拍摄剧组……真的不该来的！”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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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年来，我妈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窦自力捂着脸说道，“脾气也很差！尤其……是一听到有关灯塔案的事情，她的情绪就特别不稳定！生怕人们知道，她就是当年的刘彩云！嗯……”
说到这里，窦自力脸颊流出了汗，显得状态很不稳定。吴秀敏见状，又叫人给他递了根烟。
“谢……谢了！”窦自力抽到烟之后，这才舒缓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挺不能理解的！自从离开窦家庄之后，我们去了很多城市，可最后，妈妈却偏偏还是回到了曲梁这个地方！
“不过，好在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我妈又没有什么亲戚，模样也改变了不少，所以，已经没人认得她了！
“唉！”窦自力叹一口气，说道，“离婚之后，本来还算稳定的，至少不用每天听到妻子和我妈吵架，安静了许多！就是……有点儿想孩子！唉……堂堂一个刑警队长，过得算是……唉……”
听到窦自力东一句西一句，吴秀敏却并不催促，终于，在一番耐心等到之后，窦自力这才再次进入了关键话题。
“我后来明白了，我妈之所以最终选择了曲梁，是因为她离不开那个岛，离不开那座老灯塔！”窦自力狠狠地抽着烟，烟丝弥漫在整个审讯室。“这些年来，我们一有时间，就会去永进岛上看看！也真是奇了怪了，只要我妈一到岛上，好像她那浮躁的心情就能平静下来似的。
“浇浇花，钓钓鱼，每一次都很开心的样子！有时候，她还会跟我讲起一些过去的事情，说她和我爸怎样守护灯塔，开荒种地，还有遇到台风之类的事情！
“给我的感觉，这座岛，仿佛已经跟我妈融为一体了似的！我甚至想过，等我妈百年之后，不如将她葬在这里呢！”说到此，窦自力又意味深长地抽了口烟，这才无奈地说道，“可是，没想到，那个剧组一来，全都变了！
“剧组到永进岛上拍戏的事情，我们之前都不知道的！我只是在饭店吃饭，偶尔听人说起过。当我知道，剧组到岛上，竟然是拍当年杀人案的，我当然非常气愤！我妈的创伤几十年都未抚平，可他们却又来无情的摧残，我岂能让他们如愿？
“所以，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动过，派当地混混去干扰他们的念头。可是，我仔细一想，却还是打消了！我妈妈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如果我派人去了，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可是，这件事事关我父母的声誉，我总不能坐视不理吧？这电影将来要是拍出去了，对我们家来说，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开始暗中观察剧组的那些人，开始寻找阻挠他们的办法与机会。
“有时候，我也会去到岛上，悄悄地观察他们的拍摄过程。我是侦察兵出身，对岛上的地形也很了解。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在监视他们。
“我越监视，就越生气！”窦自力愤恨地说道，“他们拍得太离谱了！竟然含沙射影，把当年人们的胡言乱语编成了剧本，映射我妈妈才是真正的凶手！实在是太气人了！这要是让我妈妈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后来，通过深入了解，我这才发现，最可恶的就是那个编剧蔡金达！所有的主意都是他想出来的，而且，他还是蔡项斌的侄子。
“这个自私的小人！他想利用他那死去的叔叔，还有我父母的声誉，来实现他的事业！你们说，他该不该死！？”
说到此处，窦自力因为激动而浑身颤抖，眼神里亦是透着一种莫可名状的冷冽。
“不过，那姓赵的说得没错，不管怎么样，我好歹是个刑警，”窦自力略显神经质地说道，“我还不至于为了这样的事情而去杀人！所以，我最开始的计划，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一开始……我只是想要把他们拍摄好的影片销毁而已，”窦自力抬头之间，第二根烟已经抽完，可他还紧紧地攥着烟蒂不肯松手。“我算准了日子，一直等到他们快要杀青的时候，再动手，这样就会把他们的损失提升到最大！如此一来，他们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重新拍摄了！
“镇静剂的事也是对的。去年，我从一个小偷那里获得了大量的镇静剂，一直放置在证物室里，后来赶上有活动，就送过去集体销毁了！
“可事有凑巧，有那么两桶落在了我的车上没被销毁，所以，我就把东西放自己家里了，后来家里事一多，我就给忘了。
“为了让我的计划更加稳妥，所以我想起了那两桶镇静剂来，将它们提前运到了岛上，并且算准时间，添加到了剧组的饮用水和饮料之中。
“唉！人算不如天算，我的计划本来挺简单的，可没想到，还是发生了难以预料的意外！”
郭一航……郭一航……
就在窦自力说到此处的时候，赵玉开始小声地默念着郭一航的名字。
“就是那个郭一航！”窦自力沮丧地说道，“都是因为他，我才犯下了如此万劫不复的大罪！”
耶……
赵玉给自己竖了一下大拇指，自己果然没有猜错，郭一航正是本案的关键变数。
“那天晚上，我一直等到了12点多，确定药效发挥之后，才摸进了他们的营地，去销毁影片！”窦自力继续说道，“我知道，他们的影片，除了摄影机和电脑外，还在云端同步备份。我要删的彻底，就得登陆云端，从那里删除。
“而云端的账号和密码都在摄影师张成功的身上，所以，我需要先到张成功那里找到才行。当晚，张成功睡得很死，我就在他身上摸索，可摸着摸着……我却忽然听到了一阵响动……
“没想到，那帐篷里竟然还藏着一个人，那个人把我的所作所为看了个一清二楚！
“当我看到他时，他嗖地就从帐篷里跑了出去。
“当时，我的脑袋是懵的！我只知道，一定不能让他跑了，所以也跟着追了过去。当我追到外面的时候，我才看清楚，原来那个人是演员郭一航！
“不知为什么，郭一航不但没有任何昏迷的迹象，而且还整齐的穿着衣服，后背上还背着个包儿，看那样子，好像正要准备离开似的！
“不过，郭一航可能也是吓坏了，没跑多久，他就被石头绊了一跤，摔倒了！
“然后，我就扑了过去，却没想到，他抄起一块石头砸了过来，打中了我的手臂。
“再往后，我们就打了起来，一直到最后，我才勒住了他的脖子，把他给——勒死了！！！”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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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郭一航勒死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窦自力继续讲述自己的犯罪经历，“我自我感觉，他不应该那么脆弱，我只是想要把他勒晕而已！却没想到……或许，因为他有心肌炎的缘故吧？”
说到此处，窦自力迫不得已打了一个手势，又向吴秀敏索要了第三根香烟。
“人死了，我懵了一些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们有过激烈打斗，他还把我的脖子抓破了！身上会有我的皮屑组织，指甲里也会有我的DNA，如果尸检，必然会把我查出来。
“所以……我当时就想把尸体先处理掉，然后伪装成自然失踪的样子，只要人们找不到尸体，我就可以脱罪。
“谁知，在翻动尸体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手机，他的手机屏幕是亮着的，应该是刚刚收到了>“我担心那些信息对我不利，所以就仔细看了一下。嗯……手机是指纹解锁，我很轻松就把它打开了！可结果……”窦自力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仿佛这一口下去，就能把整只烟都嘬掉似的。“结果，我却看到了令我惊奇的一幕。
“这一次，那个姓赵的又猜对了！有关乔如雪的事情，我都是从郭一航的手机上得到的！”窦自力讲道，“原来，郭一航是个娱乐卧底，他假装混进剧组当演员，实际上是在搜集娱乐圈的内幕，然后利用这些内幕上位！
“因为和乔如雪谈过恋爱，所以他主要调查的，就是和乔如雪有关的内幕资料。手机的文档中详细列举了每一个欺负或陷害过乔如雪的人的罪状，内容详细至极，而且还附有电子资料。
“直到此时我才明白过来，”窦自力不无苦涩地回忆道，“郭一航之所以会出现在张成功的帐篷里，乃是因为那个装有偷拍视频的优盘！当时，郭一航已经准备好了大部分的资料，就差张成功的优盘了！
“如果他能把张成功的优盘带回去，显然会更加完美！所以，他穿戴那么整齐，必然是打算在盗取到优盘之后，离开永进岛的！却没想到……竟然和我撞到了一个点儿上！”说到此，窦自力悲愤地吐了个烟圈，无奈地叹道，“唉！这世间有着那么多巧合，却偏偏让我碰上了最致命的一个！”
“那……然后呢？”话题已经进入到关键时刻，吴秀敏也忍不住催问了一句。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想问一问窦自力，是不是因为手机上的资料，所以他才要大开杀戒的？
“不……不不……”窦自力明白吴秀敏的意思，当即摇头说道，“当时，我还没到那种丧心病狂的地步！不可否认，当我看到那些资料之后，我的确动过那种心思，而且脑子里不可抑制地产生了一个完美的杀人计划，但当时，我虽然杀了郭一航，但还不至于……不至于……”
许友……许友……
监听室内，赵玉又小声地嘚吧起了许友的名字来。
“那为什么……会……”吴秀敏打了一个手势。
“我知道，我知道！”窦自力又叹了口气，这才继续讲下去，“郭一航死了，我的计划自然要做出调整！可是，我的目的不能有变，我必须的销毁他们的影片才行！
“所以，我就背着郭一航的尸体回到营地，想先把影片销毁，然后再把郭一航抬到他们的快艇上，然后去销毁尸体！
“可是，意外却再次发生了！当时，我正扛着郭一航回到营地，可那个道具师许友不知怎么的竟然醒了！他正在帐篷外解手，正好和我撞了一个正着！”
耶！
赵玉攥了攥拳，庆祝自己又猜对了。
“我也不知道，许友看没看清楚，”窦自力说道，“反正是吓了一跳，然后转头就跑，而且一直朝码头跑去！
“这一次，我是真的吓坏了！如果许友看到了我的模样，他要是跑了，我再怎么做也无济于事了！所以，我赶紧放下郭一航去追。
“事先，我翻过郭一航的背包，知道他的背包里有一把信号枪。所以，我掏出信号枪就追了过去。
“后面的事情，想必你们一猜便知！”窦自力摇头说道，“许友虽然是醒着的，可镇静剂还是在起着作用，他跑得并不快，我没多久就追上了他，然后用信号枪打中了他，把他烧死了！”
说完之后，审讯室内外忽然陷入一片安静。
窦自力说得轻巧，可人们眼中，却全都浮现出了一个人被活活烧死的惨象。
“一切就那么开始了！”接下来，窦自力狠狠地咬了咬牙，“许友一死，我就意识到，我不可能再隐瞒下去了！一个人或许能用失踪掩盖，可两个人却不可能……
“烧死许友的大火，彻底点燃了我心里的恶魔种子。通过反复思考，用心琢磨，我最终发现，如果我还想脱罪的话，那就必须采取那个极端的计划，牺牲掉更多的人命才能做到！
“如果我根据郭一航的资料，把那些陷害过乔如雪的人杀掉，然后再伪造成郭一航失踪的话，就可以把警方的视线转移到这两个人的身上来，给自己完美脱罪！
“是的，我毕竟当刑警那么多年，对于警方的侦查手段和侦破能力还是有些把握的！”窦自力说道，“只要我把这个案子设计得足够复杂，警方便不会把注意力转移到我的身上！而且，就算怀疑到我，只要找不到郭一航，也无法给我定罪！
“此外还有一点，永进岛归我管辖，案发之后，我必然是主管刑警，会在第一时间进入现场，获得第一手资料。所以，但凡有什么疏漏，我也可以及时弥补！哪怕在现场发现我的脚印，也不会引起怀疑！
“天时地利人和！所以，我才最终决定，实施我的杀人计划！”窦自力又凶猛地抽了口烟，说道，“再者说，那些陷害过乔如雪的人也真是可恶至极，他们全都是人渣！为了利益，为了美色，他们连最起码的做人原则都不讲，根本不配活着！”
看到窦自力有些激动，吴秀敏赶紧命人给他倒了杯水。
可是，窦自力只对抽烟感兴趣，在把第三根烟抽完之后，这才继续供述道：“我用了半个小时做计划，然后就开始行动了！说老实话，我当时不但不紧张，而且还隐隐地感到了兴奋。
“在不远的几天之内，我竟然要侦破一起我自己犯下的案子，说起来，是不是有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尤其，是我在死人身上留下的那些线索！
“我猜，警方肯定会认为，凶手乃是蓄谋已久、精心策划的这场谋杀！却谁也想不到，这么完美的计划，不过是我的灵光一闪而已……”
“哼……完美个屁！”监听室内，赵玉不屑地吐槽道，“尼玛看到案发现场的第一眼，我就看出你丫有问题了，哼！”
赵玉这么一哼，旁边的领导们全都被他吸引了一下，谁也没有想到，这位来自刑事厅的大组长，谈吐之中会有这么多感叹词。
“计划开始之后，我杀的第一个是演员谢昊！”说话间，窦自力已经开始抽第四根烟了，“刀子也是从他们剧组里随便拿的，在割断了谢昊的脖子之后，他曾经有过短暂的挣扎，但很快就死掉了！
“为了给警方留下线索，我就用郭一航的手机，把谢昊以前拍摄的一张电影香***片用蓝牙发送到了他的手机上，并且将其改为了屏保。
“嗯……再下一个是张成功，这个简单，从山崖上往下一推就解决掉了！不过，我担心作为线索的优盘会发生损坏，所以将优盘塞到了他的嘴里，并且封上了胶带。
“当然，摔完之后，我又下去查看过，确认他的死亡之后才继续往下进行的。”说到这里，窦自力已经进入到了一种冷静镇定的状态，虽然是在讲述杀人，却说得心平气和，仿佛在描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接下来是化妆师秦好！”窦自力抽着烟说，“这个也不是很难，背下山崖，按到水里淹死。我怕沾水之后不好书写线索，所以是在下水前写下的分子式！
“本来，我想直接写头孢呋辛的，可为了增加点儿难度，而且显示一下我的化学功底，所以改成了分子式！
“不过嘛……咳咳……”他咳嗽两声，说道，“不管写什么，目的都是一样的！就是看看你们能不能联想到乔如雪的头上去！”
说完，窦自力又抽了几口烟，才继续说道：
“不过嘛……接下来的事情，稍微费了一些力气！要想吊死一个人，而且在没有滑轮的情况下，的确有些难度！
“你们也想不到吧，在所有人之中，最费劲最困难的，就是处理导演钱进！那家伙身子很重，我把他吊在半空中的时候，他开始剧烈挣扎，怎么也死不了！而我只能死死地拉拽着绳子，其他什么都不能做！
“当时，我还在担心树枝折断，或是绳子不够结实之类，总之……耽误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把钱进吊死！呼……”他重重地呼了口气，“当时出了一身汗，真的很不容易呢！”
掸掸烟灰，窦自力又自顾自地往下说道：
“嗯……再下一个，就是那个女演员李倩了！她在电影里面饰演的角色太垃圾了，简直就是一个‘当’妇，我真恨不得把她也一并杀掉！”窦自力阴沉着脸说，“可惜，郭一航的记录上没有李倩的名字，说明李倩和乔如雪没有交集，我冒然杀了她，恐怕会影响我的计划！
“当然，就这么放任不管也有些对不起她，所以我就把她也吊在了树上！只是给她暗地里多绑了一根绳子，而且脚底下还放了一架梯子！
“李倩之后就是张勇！”窦自力又道，“张勇也一样，不在资料之上。所以，我就把他背到了花园，把他活埋了一下，仅是给他留了个出气孔而已！
“之所以选择花园，是因为整个岛上，只有花园的泥土最为松软！”说道这里，窦自力沉吟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转而说道，“其实，我非常清楚，挖坑活埋会浪费我的宝贵时间，可我最后还是那么做了！
“我也说不上为什么，或许是这么多年的刑侦工作让我产生了某种强迫症，也或许是，我想要让警方把怀疑的视线转移到张勇的身上！反正……我就是那么做了！”
“那么……死亡方式呢？”吴秀敏问了一句，“也是出于同一个理由吗？”
“嗯……差不多吧！”窦自力回答得很干脆，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道，“在我的潜意识里面认为，如果死者死于不同的死法，会让案子显得更加棘手一些！而且，警方也很难判断死者死亡的具体时间和先后顺序；还有，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呵呵……说出来，可能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嗯……我之所以采用不同的死亡方法，还有一个私心！”窦自力神经兮兮地说道，“我想通过尝试不同的杀人方法，来获取一定的杀人经验，这样以后再遇到相似的案子，说不定可以有助于我破案什么的……呵呵……是不是听上去很扯？但我说的，都是我当时最真实的想法！”
“那……”吴秀敏思考了一下，举手示意道，“还有两个呢？”
“好的，继续，继续！”窦自力把第四根香烟的烟蒂丢进烟灰缸，喝了口水，这才继续说道，“关于蔡金达，自然要给他一个特别的死亡方法以作纪念了！毕竟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的！
“所以，我不惜费了很大的力气，将他从营地背到了灯塔下面，然后用石头砸死了他！
“你们这么聪明，应该能理解其中的喻意了吧？”窦自力仰起头，邪异地说道，“让蔡金达死在灯塔下面，一方面要告慰一下那个曾经守卫灯塔的父亲！另一方面，也是留给世人一个警告，灯塔不祥，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
“哼！我故意砸烂了蔡金达的脸，就是要让他再也没有颜面去见人！！”
说到此处，窦自力双拳紧握，显得异常激动。
“那……康乐明呢？”吴秀敏赶紧转移话题，问道，“你是故意要留下他的性命的？”
“对！”窦自力回答得很干脆，“在开始行动之前，我就已经换上了郭一航的衣服和他的帽子。我和郭一航的体型轮廓相近，天那么黑，就算有幸存者，也会将我误以为是郭一航的！
“留着康乐明也是这么一个意思！”窦自力冷冷说道，“我在一线干了这么多年，自然理解人证的重要性！如果留下一个活口可以指认郭一航，自然对我的计划非常有利！虽然有些冒险，但我认为，非常值得！
“这一次，那个姓赵的又猜对了！我上岛的时候，就是把快艇停到了防风林外的礁石洞里面。所以，我是故意把康乐明逼到防风林才动的手！将他刺倒之后，我正好可以到礁石洞去取我的船！
“再然后，我将快艇开到码头，把我的快艇和剧组的快艇用绳索连在了一起，又将郭一航的尸体抬到了我的快艇之上，并且绑上了石块。
“再往后，我开着剧组的快艇返回岸边，造成了郭一航驾船逃跑的假象。随后又开着自己的快艇去到外海处，把尸体抛进了海里！
“我对曲梁一带的海域非常了解，抛尸的地方正好是个很深的海沟，根本无法打捞！而且，那一带有洋流经过，就算尸体漂浮出来，也会随着洋流……”
“嘭！”
谁知，窦自力话没说完，审讯室的大门便赫然被人用力踢开了。但见赵玉急眉火眼地从外面冲了进来，指着窦自力的鼻子破口大骂：
“奶奶个熊的！都这时候了，你丫还不说实话是不？”赵玉冲过来猛一拍桌子，吼道，“行啊，词儿编的不错，你倒是把你老妈摘得挺干净的啊！？我不明白，老太太已经骗惨了你，你却还要护着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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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什么来着？”赵玉对着吴秀敏等人说道，“就不能让这家伙缓过神儿来！看，才短短的两个钟头，他就又编出了一套新的供词来！”
“姓赵的，我已经招供了，你还想怎样？”看到赵玉之后，窦自力可是狠得咬牙切齿。
“想怎么样？当然是查明真相了白痴？”赵玉张牙舞爪，摆出了一副一如既往的飞扬跋扈姿态。
“我说得都是真的，你爱信不信！”窦自力亦是红了眼珠。
“信！我相信你的供词是真的，但是不全啊小子！”赵玉故意把脸贴近窦自力，凶恶地说道，“我问你，从永进岛到你说的外海抛尸点有多远？开着你的快艇，需要多长时间？”
“一个小时！”窦自力不假思索地回答。
“放屁！”赵玉先是骂了一句，然后又连点头带比划地说道，“好！就算一个小时行了吧？你先开着两艘快艇回到曲梁岸边，放下剧组的一艘，然后开着自己的快艇再返回外海销赃！去一个小时，回一个小时，再加上从永进岛到外海的一个小时，你最快也得三个小时才行！可别忘了，你还要赶在案发之前回去，时间够吗？油儿够吗？”
“够，当然够了！”
“够个屁！”赵玉摆手说道，“我虽然数学没有及过格，但我知道，在时间上你是不可能来得及的！当晚，你12点以后才动的手，而且还是临时起意，现场做出的计划。你使用不同的方法杀害了7个人，而且还费力地留下了三个活口，用小拇指也能想到，你丫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窦自力，别装了！”赵玉不容反驳地说道，“我记得清清楚楚，你说你是当天上午7点多钟接到了报警，然后就跟随警员们上岛勘验现场去了！所以，你至少在7点之前就已经完成了所有的任务，回到了曲梁！
“所以，你的说法根本站不住脚！我劝你，说实话吧还是！”赵玉摊牌道，“把剧组的快艇开回曲梁的人不是你，而是你的老妈刘彩云！刘彩云全程参与了你的谋杀大计！！”
“没有，根本没有我妈妈的事儿！一切都是我干的！”窦自力拍着胸脯保证，身体却因激动抖得厉害。
“干你个屁啊！”赵玉却一句不让地说道，“你老娘已经全都交代了都，你还矜持个什么劲儿？难道你忘了，谢昊录下的那个视频吗？我们已经还原了，谢昊看到的那个长头发的女人，就是刘彩云！”
“不是！一定是弄错了，绝对不是！”窦自力仍然坚持。
“不到黄河不死心啊你！”说着，赵玉将一沓文件放到窦自力的脸前，说道，“这两个小时我们没有闲着，我们通过你家附近的监控探头，发现案发前一天的下午，你和你妈一起离开的家，一直到案发之后的上午9点，你妈才独自一人回家！”
“这又能证明什么？”窦自力摇头说道，“我妈可能是去朋友家了，也可能是去海上夜钓了！我们虽然一起出门，却并没有在一起……”
“那你之前为什么说你们娘俩在家里睡觉？”赵玉大声喝问，窦自力终于语塞。
“行了！”赵玉摇头说道，“窦自力啊，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一个劲儿地在强调你的计划有多完美，可你却根本没有意识到，你最大的漏洞在哪里啊？”
“什么？漏洞？”窦自力不解。
“你最大的漏洞，就在于你是临时起意杀的人！你以为你用半个小时做出来的计划，就会天衣无缝吗？”赵玉摇头，“别傻了！好好想一想吧，你临时想出的这个计划破绽百出，根本经不住推敲！
“是！我承认，如果我们无法将案子和你联系起来，和几十年前的灯塔谋杀案联系起来，或许一切都没问题！可一旦我们把目标转向了你，那你就输定了！
“你们的不在场证明，你们的交通工具，你们的行动轨迹，还有岛上留下的烟头和脚印，这些，只要耐心调查，你们就会无处遁形了！”
“……”听到赵玉的话，窦自力的心理防线再一次崩溃，默默地低下了头。
“还有一件事我也说过，你最大的失误，就是遇到了我啊！”赵玉得意地说道，“你可能会想到，案发之后会有专案组前来主持调查，可你却想不到来的人是我！你更想不到，我一上来，就会把眼前的案子联想到几十年前的旧案之上去！
“告诉你，老子是专破老案子的专家！听说过棉岭大案吗？还有无头女尸案？像我这么优秀的大侦探前来调查此案，你也只能自叹命运不济了……”
对面的监听室中，众领导听到赵玉的自卖自夸，均是感觉汗颜不已，他们虽然对赵玉的能力没有怀疑，可像这种脸皮厚比城墙的大领导，实属罕见！
可能是对于这种自吹自擂也感到不太适应，没等赵玉显摆完，窦自力便兀自垂着头，说道：
“好吧！我承认，我妈妈刘彩云也在岛上！”窦自力声音微弱地说，“在我误杀了郭一航之后，她也是慌了神，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而在我决定实施计划的时候，她曾经阻拦过我，但没有拦住！最后，是她把剧组的快艇开回的岸边……”
“唉！”听到此话，赵玉再度摇头叹道，“窦自力啊，你的孝心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们想要知道的是真相，而不是听你编故事！”
“赵玉！你……你还想怎样？我该说的，全都说了……我妈年纪大了，而且脑袋有些糊涂，她虽然和我都在岛上，但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干的！她只是帮我开了快艇而已！”
“哼！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赵玉再度摇头，“活埋张勇的坑，是谁帮你挖的？蔡金达身体那么沉，你一个人能把他背到灯塔下面？给钱进上吊非常困难，也是你编出来的吧？尸检报告表明，钱进被上吊的时候，哏儿的一下就死了，压根儿就没有挣扎的痕迹！
“拜托啦窦队长，我们是特调组，不是幼稚园！刘彩云到底帮你做了什么，我们早晚都会调查清楚的！”
“你……”窦自力的脸色变得异常难堪，他紧锁着眉头，似乎在用心地思索着什么。
“哼！”赵玉冷冷一笑，道，“你心里肯定又在做数学题了吧？杀害7名死者，主犯必死无疑，而从犯呢？10年、20年还是无期徒刑？刘彩云今年61岁，不管怎么判，她都会在监狱里孤独终老了吧？
“窦自力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身为刑警队长，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的！人都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说到此，赵玉脸色一变，阴沉着说道，“郭一航有心肌炎，但心肌炎和心脏病不同，没有猝死的可能！作为身经百战的你，手头是有分寸的，怎么会那么简单就给勒死了？”
“你！！！”听到此话，窦自力浑身战栗。
“我们的专业人士计算过，灯塔下面，凶手用石块砸中了蔡金达的脸，乃是从距离地面1.6至1.8米之间，将石块用力砸下的！
“我们要砸死一个人，必然会将石块举过头顶！如果换做是你，高度怎么也得超过一米九才对！
“而且，石块在空中发生过侧旋，凶手应该是个左撇子！而你不是左撇子，你老妈刘彩云才是！窦队长啊，你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你老妈刘彩云根本就不是什么——帮凶！！！”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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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不！真的跟她没有关系！”窦自力声音哽咽，眼泪夺眶而出，“人都是我杀的！是我！真的跟她没有关系！她只是帮我开了船……”
啪……
赵玉将另一沓文件摔到了窦自力的眼前：
“你自己看看吧，这是我们的心理专家给刘彩云做出的心理评估报告，还有你前妻的证词！
“刘彩云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并且有着一定的隐***倾向！而你的前妻已经证实了这一点，和你的母亲在一起，她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连她和孩子的生命都受到了威胁，所以才执意和你离的婚！”赵玉摇头说道，“窦自力，这些……你不会不知道吧？”
“不……不不……”说到此处，窦自力竟然失声大哭，整个身子都矮了下去，“不是我妈妈，都是我做的！都是我！不关她的事……不关她的事啊……”
“组长……”吴秀敏来到赵玉旁边，轻轻地摇了摇头，那意思是提醒赵玉，窦自力的状态已经非常不稳定，不能再继续审问下去了。
“呜呜……”窦自力痛哭流涕，“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啊……呜呜呜……妈！妈……”
当当当……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但见冉涛从外面兴奋地推门走了进来，然后快步跑到赵玉耳边，小声说道：“老大，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已经把窦自力认罪的视频给老太太看了，这一次，老太太终于全都招了！你赶紧过去听听吧，这一次，应该都是真相了！”
“呼！”赵玉点了点头，长出了一口气。原来，为了尽快查明真相，赵玉依样画葫芦，又玩儿了一招声东击西。
其实，从一开始，他真正的重点便一直是放在刘彩云身上的。他知道，窦自力毕竟是一线刑警，说话难免会有水分与顾忌，就算交代罪行，也不可能一五一十。
而刘彩云不一样，只要能让她的心理防线崩溃，警方才有可能获得最准确的供词。
起初，当赵玉第一次使用伎俩的时候，因为刘彩云不知道窦自力的真实情况，所以一直坚称自己是杀人凶手，想要自己扛下来，替儿子脱罪！
可现在，当她听到窦自力的亲口供述之后，知道儿子已经招认，不可能脱罪之后，自然会陷入绝望，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如此一来，再加上曾可的规劝，刘彩云便全都招了……
……
时光转会案发当天的晚上。
晚上10点，永进岛，剧组营地外的某处隐秘草丛之中。
“妈！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不让你靠近他们的营地！”窦自力小声地埋怨道，“你这样会让我们陷入危险的，你确定……刚才谢昊没有看到你吗？”
“不会的，不会的！”刘彩云小声地说道，“那人回头的时候，我已经跑了！不会看到我的！自力啊，不是下了安眠药吗？为什么还没有起作用呢？他们怎么还不睡觉？”
“没有那么快的！”窦自力解释道，“药效一个小时之后才会发挥效果，而且，那些人喝水的时间也不一样，咱们至少要等到12点以后才能动手！你听我的，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你就别跟着参和了好不好？”
“好……好……”老太太虽然答应，但眼中却明显闪过了深深的担忧。
……
两个小时之后，从张成功的帐篷里猛地窜出一个人影！那人吓得慌不择路，直接朝着灯塔方向跑了过去。
紧接着，窦自力也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开始猛追此人。
“呼……呼呼……”
此人正是郭一航，他没命奔跑，一面跑还一面回头看了窦自力几眼。二人之间至少有着十米的距离，一时半会儿之间，窦自力不好将他追上。
可是，郭一航刚刚跑了没有几步，从草丛里面却赫然跳出一个人来，此人留着长长的头发，甫一跳出，便伸出双手，直奔郭一航的脖子掐来。
“啊！！！”
郭一航吓了好一大跳，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等他转身再跑的时候，正好与窦自力撞到了一起。
郭一航也是吓坏了，随手抄起一块石头就砸向了窦自力！窦自力挡住石头，然后二人发生了撕扯打斗。
他们从地上打了好几个滚，窦自力的脖子还被郭一航抓破。不过，窦自力毕竟是高手，最终还是勒住了郭一航的脖子！
然而，他刚刚勒住郭一航的脖子，半空中却赫然传来一声大喝：
“闪开！”
紧接着，窦自力便惊然看到，刘彩云竟然举起了一块大石头，猛力地砸将了下来。
“不不不……”窦自力惊吓之下，还是松开了手。
啪……
大石头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郭一航的头上，鲜血喷溅之间，郭一航登时头颅变形，没了性命……
“啊！”窦自力吓得摔在了一边，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刘彩云双手举着石头，宛若恶魔一般。
那时间，刘彩云奋力地举起石头，还想再砸！窦自力却赶紧扑了过去，拦住了她。
“不不不……不不不……你……你疯了吗？这是干什么？干什么啊你！？”窦自力懊恼地大声喝问，赶紧转回头查看郭一航，可那个时候，郭一航已经彻底气绝。
“妈！你疯了啊！为什么要杀人！死了！人死了！”窦自力浑身战栗，思维崩溃。
“自……自力！”刘彩云亦是打着冷颤说道，“他……他刚才看到了你，也看到了我……”
“那也不能杀人啊！”窦自力绝望地抓着头发。
“不……不不……”谁知，刘彩云却恢复了几分镇定，眼神冰冷地说道，“我不杀他，咱们……咱们就露馅了！而且……而且……自力啊……就算咱们把他们拍的片子毁掉了，可是……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有钱了，是不是还会回来拍的？可要是死了人，不就能阻止他们了吗！？”
“妈！你……你这是什么逻辑！？”窦自力万般悔恨地说道，“如果真想拍，换个岛，换个灯塔也能拍的！可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人啊……”
“啊！？”刘彩云颓然地后退几步，脸上露出一股绝望。
“不行，不行了！”窦自力又猛抓了一阵头发，开始翻动郭一航的尸体。
“自……自力……”刘彩云蹲下问道，“警察，能查出我们来吗？”
“妈！我就是警察！”窦自力飞快地摸索着尸体，很快从郭一航的口袋里发现了一个优盘、快艇钥匙，以及一个三星手机。“我和他发生过打斗，他指甲里面有我的皮屑组织和DNA，怎么会查不出来？”
“啊！？那……那怎么办？”刘彩云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弥天大错。
“尸体……尸体必须得处理掉！现场也必须处理干净才行，不能留下半点血迹！”窦自力说着，手机屏幕一闪，上面闪出了一条微信留言。担心之下，窦自力赶紧打开他的手机查看内容。
手机需要指纹解锁，所以他用郭一航的手指解了锁。
结果，当他看到郭一航的手机资料之后，却不由得大为意外。简单地浏览了一下之后，他终于明白，这大半夜的，郭一航为什么会出现在张成功的帐篷里了！
“自力……自力！那我们怎么处理呢？”刘彩云急得手足无所。
“没别的办法了！”窦自力说道，“你把尸体的血迹清理一下，把沾有血迹的泥土装进袋子，然后全都抖落到海水里面去！尸体和杀人的石头留下，等我把电影拷贝销毁之后，我就把它们抬上咱们的船，然后到外海去丢掉！只要警方找不到尸体，就只能按照失踪立案，而不是谋杀！
“好在……”窦自力长长地叹了口气，指着郭一航的手机说道，“这个人本身就是想要跑路的！待会儿，我开着咱家的快艇去外海抛尸，你则开着他们剧组的快艇返回曲梁，造成郭一航逃跑的假象……这样一来……我们或许还有机会……”
说话间，窦自力又翻找了一下郭一航的背包，从里面翻出了一把信号枪来。
“哦……好……好！”听到此话，刘彩云似乎也看到了希望，开始按照窦自力的嘱咐，开始处理尸体与血迹。
窦自力则返回营地，继续去处理电影拷贝去了。
……
一刻钟后，还在处理尸体的刘彩云听到动静，急忙转身观看，但见窦自力一脸惶恐地从营地跑了回来。
然而，刘彩云还未来得及张口发问，窦自力却伸手去解郭一航的衣服扣子，看那样子，似乎是想脱下的他的衣服！
“自……自力啊！这是做什么？”刘彩云惊疑问道。
“妈！你不是想一劳永逸，让他们永远也拍不出来吗？”窦自力冒着冷汗，浑身哆嗦地说道，“我现在——有办法了！！！”
暗夜笼罩下的永进岛上，一场罪恶正在悄无声息地进行。
谢昊的脖子被窦自力一刀割断，人倒在地上痛苦挣扎，鲜血喷涌之间满目猩红。
帐篷门口，窦自力和刘彩云则默默地站在那里，眼瞅着谢昊的挣扎越来越无力，一直到再不动弹……
接下来，他们合力将张成功推下高耸尖利的悬崖……
化妆师秦好被窦自力用力地按在水中，虽然痛苦地挣扎了几下，却最终还是没了动静……
嗤的一声，绳子划过高高的树枝，导演钱进被蓦地吊到半空。他双腿乱蹬，苦苦挣扎，却还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咽了气。
为了能将尸体一直吊着，窦自力跑到了钱进的脚下拖住，刘彩云则把绳索牢牢地系在了一棵树上……
轮到李倩的时候，亦是依样画葫芦，只不过，在李倩被吊起来之后，窦自力在她的脚下加了一部梯子……
活埋是个力气活儿，母子俩轮番上阵，仅用了十来分钟，便把活埋张勇的大坑挖好……
再往下是编剧蔡金达，蔡金达体重较沉，可为了让杀人的效果更加理想，母子俩还是合理将他抬到了灯塔下面。
这一次，刘彩云没有任何手下留情之意，捡起另一块大石头，卯足了力气向蔡金达的头上砸去，又是一击毙命……
全都处理完毕之后，只剩下了康乐明一个，为了能够留下一个强有力的人证口供，窦自力不惜一刀扎醒了康乐明，然后将他逼迫到了防风林，最终才将其刺倒，让他误以为自己就是郭一航……
于是乎，十个人全都处理完毕，只剩下了最后的收尾工作。窦自力到防风林外开着快艇回到码头。
母子俩合力将已经包裹好的郭一航的尸体抬到了他们的快艇上，接下来，窦自力开着快艇去外海抛尸，刘彩云则开着剧组的快艇返回了曲梁。
窦自力对曲梁一代的监控布防非常了解，所以叫刘彩云开到了一个没有监控探头的海滩，然后让她悄悄地躲进了一个公共厕所，一直等到天亮才走……
另一方面，窦自力开着快艇来到外海的一个海沟附近，将郭一航的尸体，连同郭一航的随身物品，以及杀死郭一航的石头，还有那把杀人匕首，全都沉入了大海之中，毁灭了证据！
当窦自力赶回曲梁海边放置快艇的时候，不过是早晨7点来钟而已，他稍稍调整了一下心态，然后便若无其事地吃过早餐，回警局上班去了！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他刚一回到警局，便接到了永进岛上发生命案的消息。于是乎，他立刻组织人手，奔赴案发现场去了……
用窦自力的话说，当他跟随众多刑警抵达现场之后，他又把整个作案经过仔细过滤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明显的破绽。当时的他还信心满满的以为，根本不可能有人会怀疑到他的头上来，可没想到，最终不过是一场空想……
……
凌晨一点半，曲梁警局局长办公室内。
在获得了刘彩云的供词之后，孤岛杀人案的案情真相已经基本清晰。此刻，王成岗局长正在与赵玉等人商量着后续的处理事宜。
“感谢，感谢啊，赵组长！”王成岗局长紧紧握着赵玉的手，恭维道，“这一次，真的多亏了您！要不是您神探驾到，恐怕这件案子，真有可能沦为一桩无头悬案啊！所以，我代表我们曲梁警局，感谢了！”
“别客气，别客气！”赵玉得瑟道，“其实，我就喜欢这种有难度的案子呢！呵呵……”
“唉！”王局长叹了口气，道，“说实在的，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会是这么一个样子，自力那孩子要能力有能力，要经验有经验，怎么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来呢！”
“对了……”说到此，赵玉不禁好奇地问了一句，“王局长，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在船上的时候，你本来是向着窦自力的，可到了后来，却为什么临阵倒戈了呢？不会是……因为那份DNA比对文件吧？”
“嗯……”王局长抄起了自己的茶杯，想要喝一口茶，可茶水太热，只好先吹了吹，然后才说道，“我呢，也就不跟您藏着掖着了！说实话吧！一开始，我真的挺气愤的，就算我知道窦自力是守塔人夫妇的孩子之后，我也根本不可能相信，凶手会是他！
“而且，您的所作所为，也实在让我无法接受！
“所以，我暗地里告了您一状！嗯……现在想起来，实在是对不住了！还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啊！”
“放心，明天一早，我也会跟你们省局告你一状的，那样咱们就扯平了！”赵玉无所谓地说了一句。
“这……”王成岗顿时面如土灰。赵玉是中央特调组组长，如今破了案子，他告赵玉一下无伤大碍，可赵玉要是反过来告他一状，那可就足够他吃一壶的。
“开玩笑都听不出来吗？看你那怂样儿！说正事儿呢！”赵玉嘿嘿一笑，王成岗却是冷汗直冒。
“嗯……我看到DNA吧，倒是并没有什么感觉！只不过，在那个时候，我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说着，王成岗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给赵玉看了一张相片，说道，“我想起多年之前，我和自力喝多了，他曾经跟我说过一件事情！诺，就是这个……”
赵玉接过手机一看，但见相片中是一个皮肤白皙，长得非常清纯的女孩子。
“原来，窦自力在复员之前，曾经在部队上谈过一个对象。”王成岗介绍道，“就是这个女孩子，她是文工团的文艺兵。当时，他们两个的关系处的非常好，甚至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可没想到的是，因为长得漂亮之类的原因吧，女孩儿最终选择了娱乐圈，并且参加了一些商业演出。从那以后，女孩儿的心气儿就变了，俩人因为志向不同而产生了裂痕！
“再然后，就是很大众化的那种过程，女孩儿由变心气儿改成了变质，为了上位，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这一切都让窦自力悲不自胜，心如刀绞，伤透了心！”说着，王局长指着照片说道，“这张照片，我是从网上查到的，现如今，这个女孩子已经沦为了三流交际花了！
“我想，自力他应该一直没有释怀罢！”王局长又吹了一口茶叶，说道，“正是因为忽然想起了这件事，我才对窦自力产生了怀疑的！”
“哦……原来如此……”赵玉点头说道，“窦自力一直有个心结，所以，当他看到乔如雪的遭遇之后，会产生了一种感同身受的错觉与共鸣！所以，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对钱进等人产生了仇恨心理……所以……”
“组长！”吴秀敏说道，“在和窦自力交谈的时候，我发现他有严重的偏执、焦虑和暴戾倾向，这种倾向，多半是在长期的压抑之下形成的！所以，我认为，窦自力的心理问题，可能比刘彩云还要严重！”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赵玉摇头叹道，“当妈的没有开个好头，儿子再优秀也必然会被她连累！”
“这倒是我们疏忽了！”王局长自责道，“要是我能早些注意到自力的问题，或许就不会有这桩不该发生的罪案了！”
“所以说，”吴秀敏说道，“对于我们刑警来讲，每年的心理评估是不能只走过场的！一旦警务人员心理失衡，后果比普通人更要可怕！”
“的确！”王局长叹道，“今后，我一定吸取教训，不能再出现第二个窦自力了！哦，对了，既然这样，那赵组长，咱们的案子，是不是已经可以进入结案阶段了？”
“理论上是没问题了，只不过……”赵玉说道，“作为你们曲梁警局来讲，似乎还有一件陈年旧案未能了结，你何不趁着这个机会，一起办了呢？”
“哦……哦……”王局长一拍脑门，这才蓦然想起，“您的意思，是当年的——灯塔杀人案？”
“组长，我觉得，应该是没有问题了吧？”曾可站在刘彩云的审讯室门外，对赵玉问道，“刘彩云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了，所以，她应该会说实话的吧？她是当年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只要她开口，真相就一定能大白天下了！”
“嘿嘿，我觉得应该没问题了！”旁边的冉涛点头说道，“就凭永进岛上的杀人大案，这母子两个全都够判死刑的了！既然怎么都是死，何不一吐为快呢？”
“希望吴姐能一举拿下吧！”曾可祈祷般地说道，“这样的话，我们又能破解一桩陈年冤案了！”
“不过……”冉涛摇头说道，“意义应该不是很大了吧？守塔人也死了，那个蔡项斌也死了！就算刘彩云说出真相，好像……”
“不是啊！”曾可说道，“如果守塔人是刘彩云杀的，那蔡项斌就是被冤枉的！虽然人已经死了，但沉冤昭雪的话，也可以为其正名啊！怎么能说意义不大呢？”
“嗯，要我看啊！剧组拍摄的电影之中，或许有什么东西戳中了刘彩云的神经！”冉涛认真猜道，“所以，我更认为，刘彩云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想一想，当年的蔡项斌可是一个刚刚遭受了海难事故的幸存者，就算没有身受重伤，可也不可能轻易地会被刘彩云的美貌吸引，而去强*暴她吧！？
“还有，如果是蔡项斌杀了人，为什么还要在岛上等着警察去抓？为什么警察抓他的时候，他还在睡觉？为什么被捕之后，他一直坚称自己是无辜的呢？”冉涛确定地说道，“怎么样，曾可，要不，咱俩打个赌？老大，你打不？”
“我打你个大头鬼！”赵玉瞪了冉涛一眼珠子，问道，“我的狗呢？”
“哦……哦哦……车上！车上了！”冉涛赶紧比划，“我总不能带着那么一条大狼狗在人家警察局里面溜达吧？放心，那家伙能吃能拉能睡，舒服着呢！”
“组长啊！关于灯塔杀人案的事情，你怎么看？”曾可看到赵玉一直紧锁眉头，便趁机问了一句。
“不一定！”赵玉想了想，说道，“记得窦自力的供词里有提到过，每当刘彩云回到岛上，心情就特别放松吗？
“想想吧，要是她和守塔人的感情不好，那么对于岛和灯塔来讲，给刘彩云带来的，应该是截然相反的感觉吧？”
“这……”听到此话，冉涛有些傻眼。
“嘿嘿嘿……”曾可趁机落井下石，“涛哥，还赌不赌？”
“嗯……老大，老大！”冉涛挠了挠头，没有理会曾可，而是转而向赵玉问道，“我有个问题不太明白，想请教一下啊！”
“吁……”曾可向冉涛做出了一个鄙夷的嘘声。
“我刚才又把整个案情仔细想了一遍！”冉涛郑重其事地说道，“我觉得，窦自力的杀人计划真的挺完美的，几乎没有破绽！虽然他和刘彩云没有不在场证明，而且还在当晚驾船出过海，可实际上，我们不能依此给他们定罪啊？”
“别说，”曾可亦是说道，“我以前在鉴证科呆过，我知道，烟头或脚印上要是没有明显特征的话，是不能够判断出精准的时间的！
“也就是说，就算我们能够证明，丢弃在案发现场附近的烟头和脚印，是属于他们母子俩的，可因为无法断定其精准的时间，所以还是不能当做有效证据来使用！”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冉涛附和，“如果窦自力和刘彩云牙关紧咬，死不承认，我们很可能什么办法都没有！可是……老大的连环计，却奏效了，这是个什么道理？”
“哼！”赵玉冷哼一声，脸上却是得色尽显，“要不然，我怎么能当上你们的组长呢？告诉你们吧，其实，我跟窦自力玩儿的，就是一场心理战！说白了，只有两个字——方寸！”
“方寸？”
“对！”赵玉得意言道，“从怀疑窦自力之后，我就看得一清二楚，窦自力的算盘打得太精明了，只要找不到郭一航的尸体，我们就对他无计可施！
“所以，我才决定铤而走险，利用一套连环计来打乱他和刘彩云的方寸！”赵玉掰着手指说道，“谢昊捕捉到的视频，李倩拿枪指着窦自力，张勇跳船逃跑，还有让曾可做剪辑视频等等等等，这些都是我精心设计好的！
“其目的，就是要让窦自力方寸大乱！当他乱了方寸之后，他就会主动地产生一种错觉，认为自己一定是出现了什么重大漏洞，我才会像疯狗一样咬住他不放！让他心虚露怯，来不及静下心来思考别的！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找到机会！”
“哦……厉害！真是太厉害了！”曾可说道，“说实在的，当时在指挥船上，看您说话的样子，我都害怕呢！”
“不过……最致命的一击，”赵玉继续显摆道，“还是最后的那张DNA比对！说起这件事来，可是真的多亏了高法医！虽然，窦自力的身份跟案情看似无关，可一旦窦自力知道，自己不是守塔人的孩子之后，那种心理落差，足以让他就范了！”
“对！的确是够猛的！”曾可附和道，“窦自力甚至想要和灯塔一起毁掉呢！不过，说起自杀来，组长那一招儿也是真够厉害了，一个从那么高跳下来的人，竟然还能救下……”
嘭……
曾可正神采飞扬地说着，监听室的大门却忽然被一个人用力撞开，但见王成岗局长急匆匆地跑出来，大声吼道：“坏了，坏了！刘彩云崩溃了……”
他一面喊着，一面朝手底下的警员们急促地命令道：“快……快喊大夫，叫救护车……快！”
啊？
赵玉三人大感意外，亦是赶紧冲进了审讯室。结果，只见刘彩云痛苦地趴在地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情况异常紧急。
一位值守的警员不明状况，赶紧上前压住了刘彩云的身体。
“别乱动！”吴秀敏大声命令道，“快，解开她的衣领和裤带！”
说着话，她打开旁边的急救箱，将一卷绷带强行塞到了刘彩云的嘴里。这时，刘彩云不停地抽搐着身体，白眼翻起，似乎已经丧失了意识。
“哇……好像……失*禁了……”正在解裤带的警员喊道。
“别慌，别慌！”吴秀敏急忙从急救箱中掏出注射器，然后熟练地配置药品，然后给刘彩云注射了下去。
很快，王局长带着医护人员赶来，然后将刘彩云抬上担架，往医院送去了。
“组长！”吴秀敏擦着额头冷汗汇报道，“可能是神经性癫痫！真是大意了！刘彩云没有身份，我根本不清楚她的病史啊！”
“那……她认了么？”曾可插嘴问了一句。
吴秀敏摇头：“刚刚提到这个话题，她就受不了了！来得太突然了！不过，我已经给她注射了安定，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只不过，她的精神状态令人担忧啊！”
“赵组长，在呢！”谁知，这边正在一片忙乱之间，高发财法医却带着他的美女学生，忽然出现在了门口。
曾可一见美女学生，顿时一阵脸红。
“怎么了这是？救护车也来了？”高发财指着外面问道。
赵玉这才赶紧上前，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给了高发财。
“嗯！既然杀人案已经侦破了！那也不用太过着急了！”高发财说道，“至于几十年前的旧案子，慢慢来！喏，我这里有一份DNA比对资料，说不定对你们有什么帮助呢！”
说着，高法医将一份文件递给了赵玉。
“哦！说起来，真是谢谢你了！”赵玉想起了做假资料的事情，急忙说道，“要不是你帮了我一个大忙，那窦自力是不可能招供的！”
“赵组长，这一份资料也是有关窦自力的，只不过……”高发财皱着眉头说道，“这一份真实的比对报告，可能比假的那份更震撼呢！”
“嗯？什么……什么意思？”赵玉好奇地接过文件，认真查看起来，结果，当他看到报告最后的比对结果之后，登时怔在了那里。
“怎么了？怎么了？”众人好奇，全都上前观看。这一看之下，全都吃惊非小，张口结舌，谁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高法医！你确定，这一份是正确的，不会出什么差错？”赵玉拿着资料问道。
“我比你们还不相信，所以一共比对了三遍！”高发财点头，“百分百确定无疑！窦自力和蔡金达并非叔伯兄弟，而是——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