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志深深扶额，尽管卓异已经告诉了他这位张子窃前辈有一段偷东西的黑历史。
可这毛病在现代修真社会要是不改正，还是要被抓去蹲号子的……而且小偷小摸这种行为哪怕是放在松海市第一监狱里也是底层。
张子窃就算真的进去了，他一个万古强者怕是也没啥面子。
毕竟不可能和那犯了轰轰烈烈错事的麻将三人组关在一起。
咖啡店门口，卫志点了两杯冰拿铁，然后很耐心的在咖啡店门前给张子窃进行普法工作，批评教育。
“前辈，你不要嫌我啰嗦。你这毛病要是不改改，以后会出大问题的。”卫志说道。
张子窃搅动了下手里的吸管，一口口吮吸着手里的冰拿铁，他是第一次喝咖啡，感觉极好。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忽然觉得卫志很可爱。
像这么有意思又耐心的后辈，委实是不多见了。
张子窃本性其实不坏，除了这偷东西的毛病一时间难以改正之外，承认错误什么的他倒也不含糊。
现在他和李贤寄人篱下，房东就是卫志。
虽然卫志的年龄和他们千差万别。
但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他们要熟悉现代社会生活，还是要靠卫志。
所以卫志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也是张子窃、李贤等人的师父。
乖巧地听完卫志的批评教育后，张子窃也喝完了手里最后一杯拿铁，随后他贼眉鼠眼的看着卫志：“把钱还回去，然后戴罪立功就可以吧？”
“戴罪立功？”卫志不明白什么意思。
“哪里扒手比较多？”张子窃问道。
扒手多而且容易得手的人流密集场所。
卫志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地铁站。
其实这是顺路的。
正好他们要去的灵兽市场本来就是公交车转地铁的。
要不是中途为了教育张子窃，他们恐怕早就已经坐上地铁了。
“前辈是要抓小偷吗？”
卫志忽然笑了，觉得张子窃这个主意很不错，可又觉得没那么容易：“现在的贼都精得很。而且要抓先行，这可不容易啊。”
“没关系的，我会看着办。如果今天我能抓到10个，你就再给我买一杯这个就行。这叫啥来着？”
“冰拿铁。”
“恩……冰拿铁。有这个的话，就够了。”
“前辈要是真的能抓到10个，我给前辈买两杯。”卫志顿时觉得有趣。
“一言为定。”张子窃点点头。
随后，两人起身往8号线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正潜伏在地铁中蠢蠢欲动的那些小毛贼们，仍然不知道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些什么……
……
作为万古时期有“切格瓦拉之父”之称的张子窃，他早就被冠以万古神偷的标签。
但这个标签实在是太久远了，往事不堪回首，连张子窃都不远回忆起来。
有句歌词叫“我早已不当大哥好多年”。
而张子窃被困在裹尸图里那么多的时间，经历了那么多的岁月……似乎也阔别了“神偷”这个久违的外号。
此刻，他换上了一身现代人的穿着，穿着卫志给他准备的修身休闲卫衣站在人群里。
没人能想象的到。
这个看上去样貌平平无奇的大叔，是个贼头子……
“真的能抓到吗？”卫志站在张子窃边上，感觉格外好奇。
因为抓贼是要在不耽误本身行程的情况下顺利进行的工作。
十个扒手，说多不多，但其实也不少了。
地铁站里的扒手有不少，可大多数都谨慎小心的很。
有些人不动手，你也拿他没办法。
事实上在进入地铁站的一瞬间，张子窃的“贼头雷达”便已经发动了。
只是环视了一圈而已，便裂开锁定了不少的犯罪嫌疑人。花恒书院
不过这些毛贼比较分散，在没有抓到现行之前，张子窃没法直接群而攻之。
但他还有别的办法。
“看到前面那个戴银表的人了吗。”张子窃目不斜视，轻声在卫志耳旁说道。
“啊，这么快就找到了？”卫志不敢相信。
“别盯着看，不然会让他起疑的。”张子窃交代完，卫志立刻将视线看向别处。
虽然刚刚只是扫了一眼而已。
可是卫志真的很难相信那个戴着银色手表，看上去一副白领精英模样的人居然会是扒手来着。
扒手都擅长伪装自己。
万古时期那些穿着光鲜亮丽的道袍，将自己打扮成修真界名流人士到处结交好友，然后伺机到别人家里小偷小摸的人多了去了……
这个老传统还是张子窃传下来的。
没想到在现代的修真社会竟然得到了延续。
一进到这里……
看到了这些现代的同行们，哦不……是扒手们。
张子窃其实就有种回到家的感觉。
作为一名贼头，这些人的行为在张子窃眼里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数量是够了。”利用自己的贼头雷达分析了一波地铁站里分散的扒手们，张子窃心中盾实有数。
他觉得自己可以超额完成指标。
大约几秒后，他开始很大声的对卫志说道：“哪有人带着这么一大袋金币去银行的？”
说着他晃了晃手里刚刚从公交车上顺来的那一箱子钱币，其实这根本不是金币，只是张子窃顺口说了声而已。
“抱抱……歉……”卫志望着这突然的一幕，显示愣了愣，随后很快摸了摸后脑勺，他险些没应过来。
可却很快知道了张子窃的用意。
这是在“群嘲”。
故意说这句话，好让附近听到的扒手们聚集到一起。
果不其然。
当张子窃和卫志登上地铁的时候，先前被张子窃盯到的那些扒手们纷纷跟上了地铁。
有的是单干户，而有的是团伙作案的。
一进地铁，卫志和张子窃就被扒手团伙给团团包围了。
这是为了掩人耳目。
好让那些伸过来的贼手可以不被人注意到。
张子窃故意将自己的那袋钱币抱在手上。
在地铁开始正常行驶一分钟后，他便感觉到了有几双贼手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八只手吗？”
张子窃心里忍不住暗笑。
他觉得这太小儿科了。
作为贼头。
当年他其实还有一个称号。
叫做。
千手观音……
“诸位，你们那么多人，要对老朽动手，不觉得有点过分吗？”此时此刻，寂静无声的地铁内，张子窃忽然出声。
卫志觉得这么做有点打草惊蛇。
可这时，只见张子窃将抱着的那袋钱币放在了地上。
这袋子钱就像是有吸引力似得，在落地的瞬间引着附近好几只贼手同时落地……
那些扒手们一个个发出“啊呀”的怪叫声。
然后顺着落地的那袋子钱全部卧倒在地……
他们发现，自己的手被这袋子钱黏住了。
怎么也拔不出来……
抓贼，有时候就是那么简单、朴实且无华。
在贼头面前，所有的反抗都是无效的，这些毛贼不会想到自己这袋子钱早就被张子窃下了禁咒，只要是摸上去的人手就会被吸住摘不下来。
然后张子窃掏出手机，对着眼前这张摸钱袋子的世界名画一连拍了好几张照片。
手机的其他功能张子窃还没怎么用明白，不过这个拍照功能是已经学会了。
这是直接性的证据。
拍完后还直接录了视频，一条龙服务。
“年纪轻轻，干什么不好，非要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作为行业里的老前辈，张子窃盯着眼前这些伸出贼手的年轻人，发出了一道绵长的叹息。
现在行业里的人也是越来越不景气了。
尤其是那位戴着银表的扒手，引起了张子窃的格外关注。
这块表一看就知道是为了包装自己“拼来的”。
这年头为了包装自己多金的身份，网络上的男女名媛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拼酒店、拼奢侈品丝袜、拼跑车、拼手表、甚至还拼下午茶……拍完照发完朋友圈就走。
但扒手就是扒手，不论怎么包装自己，也改变不了偷鸡摸狗的本质。
“你们就不感到有一丝丝的羞耻心吗？”对此，张子窃对这些扒手们发出了质问声：“你们偷的每一分钱、每一件东西，可能都是受害者的身家性命啊！老朽，真是为你们感到惭愧和不耻！”
“……”
卫志顿时发现张子窃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明明自己就是干这个勾当的……为什么还能用这种语重心长的语气啊！
对此卫志表示不解。
而对于这点，其实还是卫志自己没了解清楚。
他并不知道现在站在他眼前的就是业内最大的贼头子。
“前辈……都是混口饭吃，犯得着做那么绝吗。”先前最开始的那名手上戴着银表的男子哭丧着脸说道。
他们被张子窃抓到了现行，还被拍了照、录了视频。
顿然知道今天是撞上了行家了。
故此站在张子窃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清点了下眼前的人数，这一波，张子窃总共抓了六个人。
但这样的数量还是不够的。
连一杯冰拿铁都换不到。
不过张子窃很清楚的知道，贼圈里的扒手，很少是出来单干的。
团伙作案互相掩护，才有大概率提高成功率。
因此张子窃判定，这七个人身边还有其他同伙存在。
只不过在看到这七人上套以后，立刻抛弃同伴扮演起“路人”来了。
张子窃摸了摸下巴。
他最近在和李贤学习现代社会的词语。
倒是没想到这种“装路人”的饭圈本领居然和扒手界也有共通性。
他的目的是凑满十个人交差。
所以到也没必要抓住所有人，这七个人里面，但凡有一人能站出来指出自己的同伙，一切就都成了。
不过张子窃也很清楚。
这一切，必须要在地铁抵达下一站前解决。
要不然等门一开，那些同伙们会毫不犹豫的溜走。
此刻，张子窃盯着这几个人，意味深长道：：“年轻人，行差踏错是难免的。但只要及时纠正，为时未晚。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在下一站开门前，指出自己的同伙。谁先指认，老朽就放了谁。”
“这……”这七个人扒手都纷纷低头。
他们是有同伙不假。
但说到底还是为了背后的扒手组织服务的。
组织内有规定，被抓到了就老实去蹲号子，一般犯罪未遂的，蹲个十几天都能给放出来。
至于出卖同伙，这件事是决不能干的。
因为会被扒手组织报复。
可张子窃就像是能读心似得，将眼前七人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如果是担心被报复，大可不必担忧。有老朽作保，只要你们改过自新，没人能对你们动手。”
“老朽的手段想必诸位也看到了。快点做决定吧，下一站，马上到了。”
此时，那名戴着银色手表的男子忽然指着前方几个人大叫起来：“那几个就是我同伙！留着杀马特发型的男的、胸下垂的大妈、拿着红色手机的网红脸！还有那个地中海的中年人！”
这些特征描述的非常标准。
以至于张子窃很快就锁定了人物。
一换四。
指标正好能够完成。
“该死的！”
这些被银表男点名的扒手纷纷大惊，没想到银表男居然会出卖自己。
他们纷纷向其他车厢逃窜。
然而在张子窃的眼皮子底下又岂能那么轻易的溜走？
只见张子窃大手一挥，这些人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裤子、裙子一松，居然莫名其妙的从身上掉下来，紧跟着纷纷被绊倒在地。
这是张子窃的又一门绝学“神来脱衣手”。
可以迅速脱下锁定目标的任何衣物……
由于是在公共场合，张子窃没能下狠手。
不然这些人身上连一件衣服都不会剩下。
……
于是就在下一站地铁门口，附近的便衣民警受到报警后立刻赶到现场。
当他们看到张子窃和卫志押送着足足10个扒手排着队从地铁里走出来的时候，众民警都是一副大惊失色的表情。
他们已经很久没见到过这种规模的贼串子了……
由于那位银表男子主动举报的关系，张子窃遵守承诺放了那人一马。
队列里并没有那位银表男子的存在。
而且在银表男子离开前，他在银表男子的手心上写下了一道灵符。
这是给银表男保命用的。
避免后续被报复之类的事情发生。
“警察同志，因为有个后辈主动举报的关系，我遵守承诺放了他一马。这个没关系吧？”张子窃主动上前，与便衣握手。
“他偷的是你的东西……你要是决定不追究，自然没问题。”便衣民警擦了搽汗。
张子窃亮了亮手机里拍摄下的照片：“就是这个人。戴银表的。”
“哎，没见过的脸。应该是扒圈里新加入的小伙子，是遭受到了什么威胁被迫加入的也不一定。”有几个老民警围上来认了认脸，纷纷摇头。
其中一个老民警叹息道，他盯着眼前这几张老面孔，小声对张子窃道：“你看到的这两拨人都是圈内最大的两个扒手组织的，人数众多。一个叫猎手会、一个叫神偷盟。”
张子窃面带微笑：“和我说这些，不要紧吗？”
只见那老民警直接一搭肩：“虽然不知道兄弟是何方神圣，但一看就知道是内行人。连我们这些经验丰富的老便衣都望尘莫及啊！不知道兄弟有没有兴趣做我们的顾问？”
“这……不太好吧？”张子窃笑了笑。
“有工资的！”老民警道：“一个月一万！只要指标能完成，顺利帮我捣毁这猎手会和神偷盟，其他的都好说。”
“一万块啊。”张子窃摸了摸下巴。
一万块，差不多可以买300多杯大杯冰拿铁的样子。
听上去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行吧。”最终，张子窃与这位叫孔峰的老民警互相加了微信，点头答应。
临走的时候，张子窃把那袋子钱顺便交给了孔峰。
“原来这不是你的钱啊？”孔峰诧异。
“不是。其实都是这些扒手身上偷来的。据说是这些扒手从某辆公交车的钱箱里偷来的！”
扒手们：“？？？”
……
出门一趟，顺手还加入了反扒的便衣民警队列中当顾问，这是张子窃没想到的事。
在后续去灵兽市场的路上，他的目光忽然转向卫志：“这是你安排的？”
卫志满头大汗。
他不擅长说谎，只好实话实说：“抱歉前辈……我……我就是觉得很有趣，才把刚刚的事发给了卓异哥……卓异哥就说可以顺便帮你介绍工作来着……”
“……”
“前辈别生气……”
“我没生气。”
“待会，我让前辈冰拿铁喝到饱！”
“成交。”张子窃满脸微笑的点头。
他愈发觉着卫志这个后背有些可爱。
而且加入反扒组织什么的，好像也不错。
算是给他这个万古老年人发挥下余热……
热闹的灵兽市场，各种待售的正规灵兽乖巧地蹲在属于自己的玻璃橱柜里，吃着商家准备的精致饲料，等待着自己的主人。
这里是松海市最大的灵**易市场，几乎可以买到想要的任何灵兽。
五品以下的灵兽无需持证，只需要提供相应的境界证明即可，金丹期以下付款后就可以直接带回家。
而五品以上的灵兽多为大型灵兽，也就是比如四品灵兽到一品灵兽这个区间内。
修真者除了需要具备一定境界还需要提供职业驯宠师的资格证才行。
境界高并不代表意味着具有驾驭灵兽以及善待灵兽的实力。
现代社会，灵兽与修真者之间其实是平等的关系。
灵兽的卖家其实是扮演着中介之类的角色。
购买灵兽的资金里面，除了灵兽的饲料费用以外，中介金、店面维护月租费也都算在里面。
当然，这笔钱里面最大的一个比例，还是灵兽的雇佣费。
说是购买灵兽。
其实就是雇佣一只灵兽为自己作战，而这笔钱也是打到所雇佣灵兽的专属账户上的。
高等级的灵兽都有灵智，懂得交易和享受生活。
所以现在市面上看到一些化形后的灵兽出现在闹市区，对现代修士而言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当然，永久性的雇佣买断也是有的。
需要出自雇主和灵兽之间的共同意愿从而签订契约。
效力将一直持续到雇主绝后、无法继承灵兽，或者灵兽方死去为止。
如此平等和严明的修真体系在万古以前根本是无法想象的。
张子窃此时站在这偌大的灵兽市场，感受着周围喧闹的人声还有灵兽的叫声，顿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几天以前他和李贤看过了一部经典电影《肖申克的救赎》。
里面有一位被关在监狱里几十年的老者。
当老者刑满释放后，因为适应不了现代的世界。
最终，这名老者选择在自己下榻的酒店中上吊自尽。
张子窃和李贤看到这一幕后，也找来了两根绳子。
当时卫志打开门后。
就看到两人挂在房梁上聊天……
他们是死不掉的万古强者。
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挺孤独的。
当时的这一幕给卫志的映像很深刻。
总觉得这两个奇怪的大叔仿佛在搞什么行为艺术。
不过现在的李贤和张子窃，因为王令用得到他们，需要他们去适应现代的生活。
因此两个人也在努力的学习和适应当中。
“小志啊。”
两人正走的好好的。
突然，张子窃叫住了卫志。
“怎么了，前辈？”卫志露出疑惑的面孔。
“你去买吧。我想在这喷泉边上坐一会。已经许久没有看到那么多人了。”张子窃感叹道。
“好。”卫志点头，欣然答应，临走前他嘱咐道：“前辈可别乱拿别人东西啊……”
“放心好了，老朽现在可是反扒组顾问。要以身作则的。”张子窃回应。
卫志放下心来，他看到张子窃一人在水泉边落座，定神看了几秒后方才离去。
虽然他觉得自己还不是特别了解张子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是从背影上看。
他觉得张子窃和李贤这两位新加入的大叔一定都是有故事的！
……
张子窃在喷泉边上感受着闹市区的人息，心中若有所思。
现代的修真社会比起万古时期，仿佛小了许多，但眼前的这一派众生相却成了万古时代的浓缩，总能让张子窃的思绪不自觉的回到很久很久以前。
他在沉淀的同时，内心深处也在不断的反思着自己曾经做得那些事。
纵然已成过眼云烟，再也回不去了。
静坐了一会儿，张子窃收到了李贤打来的电话：“子窃兄，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为什么留我一个人开会，自己一个人溜出去了？”
张子窃笑了笑：“这不是和卫志小友出去逛逛吗，世界那么大，我也想去走走。”
“是这样，我这边收到的战宗那边的求助，他们需要调查一个千面人。”李贤将丢雷真君说的事，对张子窃和盘托出。
“每个人看到的脸都是不一样的是吗？”张子窃蹙眉。
“是。因为目前不知道这个千面人的身份，孙蓉同学很困扰。你知道的，那位姑娘与令真人交情不错。咱们要是能帮帮忙，讲不定可以让孙姑娘替我们美言几句。”
“我懂。”张子窃点点头。
人情世故方面，他和李贤都是老油条，并不需要多说的。
“所以你能想到什么？能让所有人看到的脸都不一样的法术？这是一种幻术吗？”李贤自认自己阅历广袤，可是这样的法术他也是为所未闻。
主要所有人看到的脸都是不一样的，就连李贤自己也无法看破，他盯着那张截图看了半天，发现图中的人是个穿着白色丝袜的小萝莉……和其他所有人看到的都不一样。
“真是见了鬼了，现在战宗里面居然传我是个萝莉控，我又不是圣骑士的传说。”李贤扶额，对此感到深深地头疼。
“……”
张子窃捏着下巴思索了会，方才说道：“老朽倒是想到了一个法术，不过那法术源自万古……”
“万古的法术？这怎么可能。”李贤诧异。
“虽然概率很低，老朽倒觉得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王道祖纵然关了那么多人在图里，但老朽始终相信，一定还有遗漏掉的人。”
“子窃兄的意思是，除了我们以外，当年的那批万古高手里还有苟活至今的？并且还在人间界过着隐世生活？”
“只是猜测而已。没有决定性证据。”
张子窃说道：“不过这件事，有点麻烦了。能发动那样的幻术，起码也得是个地祖境。不过一个地祖境为什么会找上这样一个小姑娘做交易，这一点老朽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
其实张子窃觉得，与其这样没头没脑的调查，不如直接去找姜莹莹问清楚会更快一些。
“直接找姜姑娘？这不太好吧……”
“秘密调查而已。既然姜姑娘已经与他碰过一次面，一定还会再约下一次。”
张子窃说道：“晚上，李贤兄和我一起去姜姑娘家看看好了。”
“现代社会的修真小区可是有穿墙警报的，用穿墙术会被发现……”李贤担忧。
“谁说要穿墙了。”
张子窃呵呵：“直接撬锁不就完了。”
这可是。
他的老本行了……
李贤震惊：“你现在不都已经是反扒顾问了吗……”
张子窃：“这叫熟悉业务。太久不操练，手会生疏。我一个顾问要是都生疏了，还怎么给别人当顾问。”
李贤：“……”
深更半夜，李贤和张子窃来到姜莹莹居住的公寓楼下。
原本姜莹莹是住在干部公寓里的，姜老爷子想要照顾自己孙女的饮食起居，养成习惯。现在的年轻人一天天的就知道叫外卖，吃起来特别不健康。
但姜莹莹转到六十中以后便央求着他搬出去住，选了个离六十中近一点的公寓。
当然，这主要是出自姜莹莹自己的私心。
她本想在上学路上堵王令来着。
在姜莹莹看过的无数本青春校园题材的少年漫里，几乎都有这样的桥段。
比如在男女主上学的途中偶遇，因为迟到了要撞在一起……近而因为这份妙不可言的缘分产生了情愫之类的……
姜莹莹每次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满脸滚烫，捧着脸拍打着细长的小腿趴在床上神游天外的畅想着。
她觉得如果有这样的情节，那一定是很浪漫的事。
然而事实上。
如果真的和王令撞上了。
绝对不会那么浪漫……
因为很明显，这将是一场车祸现场。
主动与王令撞上后反噬带来的冲击，对姜莹莹来说无异于被几十吨的重型货车反复碾压一般。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地上啥液体都有，就是没有姜莹莹……
……
不过青春期的小女生保持幻想，其实也是可爱的一种表现。
而姜莹莹的结果也没有让人失望。
作为老团欺以及老倒霉蛋，自从她搬到六十中附近的公寓后，一次也没有碰见过王令。
可她不信邪，还是每天起早贪黑的蹲在大门口等王令出现。
而王令早就看破了姜莹莹的想法。
他觉得姜莹莹很麻烦，比自己高一上学期最开始见到孙蓉时还要麻烦……
所谓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现在有了姜莹莹这个模板，王令顿时觉得孙蓉的好来。
相比较下，孙蓉真的要比姜莹莹懂事且成熟很多。
而且最关键的是，现在孙蓉还会主动替他分担一些烦恼，而他所付出的不过是几粒微不足道的点化版大白兔奶糖，以及被人家姑娘暗暗的喜欢一下。
对王令来说这似乎是一桩白捡的买卖。
反正他又不可能真的爱上孙蓉，这又有什么关系。
别说现在，以后都不可能。
而现在，他对孙蓉没有一丁点的兴趣……没错，一丁点，都没有！
无数次王令在心里立下过同样的flag。
包括上一回他去掌心崖搭救孙蓉的时候。
王令最终在自己的空间私密日记里，将那件事总结为六个字：浓浓的同学情……
……
当李贤和张子窃约定在姜莹莹居住的公寓楼底下的时候，时间是12月24日周四晚六点。
两人用手机对了对时间。
“为什么不直接从后门溜进去。”
“子窃兄……我们要遵守现代法律。”
“呵，你上次还拿陨石砸门，说这是不可抗力。”
“恩……因为这件事，我被扣了一点点分。所以现在要小心谨慎。就不要惹不必要的麻烦了。”
“行，老朽都听你的。”张子窃无奈地摊了摊手。
正准备进入公寓，却被人门口的保安忽然叫住。
“两位，你们是做什么的？”老保安没见过这两个人的脸，总觉得李贤和张子窃的眼神鬼鬼祟祟的。
“我们……”对这方面，李贤自认自己是没什么经验的。
他游历过很多地方，可是要潜入女生的闺房却很少……上一次还是意外出现在了老神家里，那说不上是潜入，不过是老神邀请他去而已。
然而做贼心虚的老神却将他藏了起来，最终闹成了一场天大的乌龙和误会。
于是对于去女生闺房这种事，李贤心里其实是有一点抗拒的，不仅抗拒……而且还有点心理阴影。
而对这方面，张子窃的经验在对比之下就丰富了不少。
为了了解现代化的盗贼手段，他不久前才补完了《名侦探柯南》系列，主要看得就是怪盗基德的部分。
自然也深知乔装掩饰的重要性。
于是，张子窃很自然的从口袋里掏出了证件。
这是反扒组组长孔峰给他的临时顾问证，上面还有派出所的公章。
张子窃笑起来：“大爷，咱们是反扒组的顾问。主要是来你们小区走访下看看有没有漏洞，很快就出来。”
老大爷瞅着张子窃贼眉鼠眼的样子，觉着不像是什么好人。
他拿着证件拍了照，似乎是发送给了对这方面比较知情的友人，确认无误后方才打开了闸门：“那你们进去吧。辛苦两位同志了。”
第一关总算顺利通过。
李贤暗暗松了一口气。
到底是张子窃，万古神偷的经验和长期从事这方面工作积累培养起来的大心脏以及反应能力终究还是帮到了他。
下面，就是最刺激的环节了。
撬锁。
现代修真界，修真者的家门锁芯也是很特别的，需要插入钥匙的同时在心中默念法咒，以开启锁芯里的禁制，不然就会立即发出警报声。
来之前，张子窃特意了解过。
听上去是很先进的手段，但在张子窃看来其实还是小儿科，不过是万古时期用剩下的手段，而且还是简化版。
当年他盗墓的时候，不知撬了多少个墓穴的锁，人家的禁制可比现在这强的多。
错失一步都将是死无葬生之地。
两人来到姜莹莹家门口后，李贤的表情显得有些紧张。
“我要去望风吗，子窃兄？”
“不必。一个锁而已，很快就完事儿了。”
张子窃笑笑：“话说回来，这撬锁的本事，还是一个老师传给我的。”
“这溜门撬锁不是你们神偷的看家本事？”
“我觉得我很强，可那个人比我更强。”张子窃笑道：“最开始的时候，我撬锁只用一根织毛衣的毛线就可以完成。可那个人是用意念撬锁。”
“倒是个奇人。”李贤点点头，问道：“此人是谁，我认识吗？”
万古时期有名的人物就那么几个，他的阅历也很广袤，总觉得张子窃要是认识的人，自己说不定也能认识。
同层次人之间的交际有的时候就是那么朴实无华的。
就好像微信朋友圈。
有时候你会发现自己的朋友居然在给另一个朋友点赞，方才知道这俩人居然也是互相认识的……
“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张子窃道：“他姓项，叫项逸。”
万古时期最有名的神偷无非就是张子窃，但除了张子窃之外还是有其他的一些万古强者能排上名号的。
张子窃是当年的第一神偷。
而排在张子窃后头的第二人，便是有万鬼夜行之称的无名。
顾名思义，因为没有人知道这个人的名字，所以才叫无名。
当然也有一种说法是，这个人其实叫吴明，后来叫着叫着莫名其妙就没有名字了……
李贤曾与无名打过一个照面，此人身材娇小，看不清面容，浑身上下的气息都用一种隐秘的绷带层层包裹住、密不透风，是一个将自己隐藏的极好的人。
因此那时候也有人猜测无名的真实身份是一名小萝莉。
而在当年，也曾一度引起过一阵风潮。
“你认识无名吗？”此时，李贤委实忍不住好奇，问道。
“还有这一号人物吗。”张子窃挑了挑眉，而后摇摇头。
“他/她可是你们神偷界第二位，你竟不知道？”李贤诧异。
“呵，排名都是别人给的。这第一第二之争，本剧是一桩空谈而已。”张子窃笑说：“老朽在当年专注于搞业绩，正经人谁会看排名。”
不得不说，张子窃这话其实说得还挺有道理的，一时间让李贤无言以对。
轻声交谈之间，此时的张子窃猛地一拧把手，将房门打开。
“成了。”
“这么快？”
“对老朽而言，这分数是不及格的。”张子窃叹息说道：“回头，还得再练练。”
主要还是现代修真界的锁芯，里面的构造太简单了，几乎是那种没有脑子的构造。
而张子窃当年撬惯了那些高端锁，于是乎碰到这些现代锁时往往会把问题想复杂，从而耽搁撬锁的时间。
这就像是高端局的玩家预判低端局的玩家走位。
你以为低端局的玩家身法很好，一顿输出、疯狂预判。
结果对方特么走得是直线！
而你。
技能全空……
于是姜莹莹家门的房锁，张子窃撬了足足三分钟才打开。
这对他而言是一种耻辱。
可在李贤这种只会用陨石砸门的外行人眼里已经算很厉害了。
“有生之年要是还能见到老朽那师父一面，就好了。”打开门后，张子窃忍不住轻声嘀咕了一句。
“那位叫项逸的大神吗。”
“他会的东西狠多，不止是撬锁而已。但如果是这种程度的锁，他打开仅在眨眼之间。”张子窃眼神里流露出崇拜，可以看得出他对项逸的尊敬。
这让李贤也提起了几分好奇心。
因为他鲜少看到张子窃露出这种眼神。
以他的阅历，那些有名的万古强者他不该不知道，所以他本以为张子窃是在胡编什么故事骗他。
可现在看来，这些事似乎都是真的。
……
……
夜袭一个高中女生的公寓，这事儿放在以前李贤都不敢想象。
他好歹也是个谦谦君子，绝不可能做出这种冒犯少女，有违绅士的举动来。
却是没想到自己维持了多年的人设居然在这一天被彻底击碎了。
一时间，李贤的内心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姜莹莹居住的公寓比较小，只有五十平的样子，不过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
这是独居室，每一处地方都是淡粉色的，充满了一种少女心。
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居住的屋子。
一进门，张子窃便以迅雷不及之势朝前方的一个监控探头抓去，将一道法印覆盖在了监控上。
这是姜元帅为了保护自家孙女安全特意安装的监控，直接正对门口。
好在张子窃反应神速，直接箭步上前以法印覆盖，让监控探头拍到的画面暂时被法术效果影响定格在了十几秒前门还没被打开的画面。
“不愧是子窃兄啊。”李贤心中惊叹。
他跟在张子窃身后，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发出一丁点声音。
因为屋子里头静悄悄的，姜莹莹好像已经睡着了。
这才几点就睡了？
傍晚六点一刻而已！
现在的修真界的年轻人不都是主张睡你XX起来嗨的新人类吗……
李贤本能的觉察到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劲的样子。
“子窃兄这情况好像有点……”
“先别说那么多。”
两人用传音术暗地里建立组队频道进行交流。
张子窃皱了皱眉，将一只滑溜溜的东西塞到了李贤手里头。
“这是？”李贤望着手中之物，大为震惊。
“丝袜。”张子窃说道。
“丝……丝袜……我要丝袜作甚……”
“当然是套头上。这样可以稍微遮掩一点。”张子窃面不改色的说道。
“可你偷人家丝袜就有点……”
“这不是没办法吗，将就点用吧贤弟。”张子窃说完，忍不住一笑：“而且，文化人的事能说偷吗。这分明叫窃。”
“……”
李贤无言以对。
他是个老实人。
也是第一次做这种勾当。
心里面紧张的不得了。
向来只会用陨石来解决问题的他，在感觉到屋子里的状况不妙后立时之间有些紧张，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这种偷偷摸摸的场合到底不是李贤的主场。
他脑袋里一片空白，盯着手里的这只丝袜，最后咬了咬牙还是按照张子窃的吩咐套了上去。
而另一边。
张子窃二话不说，掏出手机就是给李贤拍了张照片……
李贤：“子窃兄，你这是？”
张子窃：“纪念而已。”
李贤：“纪念个屁！你自己为什么不用！”
张子窃又笑了：“老朽是个熟手，不用这些。你是新人，自然得用。而且你今天的运气很不错。”
李贤不接：“啥意思？”
张子窃：“这丝袜是这姜姑娘用过的。”
李贤知道自己被张子窃耍了，气得当即将黑丝取下，猛地摔在地上。
——这特么不坑爹的么！
而正在这时，张子窃和李贤忽然听到，姜莹莹的门口传来了动静。
“有人来了，先躲起来。”张子窃反应迅速，立即带着李贤飞身向着一个房间窜过去。
李贤纯粹是被张子窃拉着走的，等进到屋子里后他大吃一惊。
因为张子窃带他躲得地方，居然就是姜莹莹的卧室。
而此时的姜莹莹，看上去一副很累的样子，正把头闷在被子里睡觉。
李贤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什么躲这里……”
“总共就那么大点地方，还能躲哪里去。”张子窃比了个嘘声的手势，随后给李贤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安静下来，用透视术警惕的看向门外。
只见此时，姜莹莹公寓正门的门把手，被另外一只手拧开了……
时间回到数个小时以前，也就是距离这天六十中放学前的两小时。
孙蓉所在的学生会办公室接待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物。
当姜元帅忽然推进学生会办公室大门的时候，面对眼前忽然出现的老爷子，孙蓉本能的愣了一愣。
按理说以姜莹莹的性格，那样执拗和顽固的脾气，是绝不会私底下把她们之间的事儿去告诉自家长辈的。
这对那个倔脾气的姑娘来说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
这一点从上一次去古街投掷石茅其实就能瞧出来。
姜莹莹还是希望用自己的力量来打败她。
故此在见到眼前的姜元帅时，孙蓉虽然心中微微诧异了一下，却也是笃定姜元帅并不是为自家孙女而出头的。
毕竟其实也还没有到要出头的地步。
纵然孙蓉和姜莹莹之间因为王令的问题有一丁点争执，可对付姜莹莹这方面的尺度孙蓉还是有把握的。
要不然上一次在古街，她也不会主动请战去救姜莹莹。
如果撇去王令之间的事，孙蓉一度觉得自己或许能和姜莹莹成为很好的朋友也说不定。
“你好啊，蓉蓉。还记得我不？”进门后，姜元帅放下了自己在干部公寓时那副古板的样子，异常的慈祥。
这种感觉，孙蓉仿佛在哪里见到过。
毕竟她家也有一位疼爱孙女的老爷子。
平常再严厉的人，只要想到自家宝贝孙女，那表情立马就变了。
孙蓉连忙站起来，礼貌地迎了过去：“当然记得了！姜伯伯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是来问莹莹的情况吗？”
姜元帅紧紧握住孙蓉的手，而后两人一同在沙发上落座。
看得出，姜老爷子脸上的表情在听到姜莹莹的时候也有些不对味儿：“孙女大了，终究是不中留啊……”
他叹息道：“先前我好说歹说，愣是没有劝服她要搬出去住的想法。你说一个姑娘家，非得一个人搬出去住，这多危险啊。”
孙蓉含笑：“姜伯伯别紧张。莹莹同学可是您的孙女。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啊。”
姜元帅苦笑：“知道的，自然是不敢对她动手动脚，可我怕就怕。那些不知道的，我始终还是有担忧啊。我在她客厅里装了监控探头，可这丫头反感，三天两头就把线给拔了。”
“那找人去保护她呢？”孙蓉提问：“姜伯伯认识的人那么多，可以找人秘密在莹莹同学住的地方边上另外租一个房子啊。”
“你不知道，这丫头鬼精鬼精的，谨慎的不得了。先前我找的人都被她识破，然后被赶走。也不知道丫头是哪里来的诡异的判断力……”
姜元帅无奈的叹息着。
姜莹莹对这方面几乎是有着一种异于常人的敏感，连姜元帅都是惊叹不已。
“啊这……”
孙蓉面带微笑。
其实听姜元帅说到这里，她已经能隐约察觉到姜元帅的诉求了……
“所以今天我来找蓉蓉，就是想问问蓉蓉有啥法子没有。”姜元帅说道：“我和老孙也是故交，但孙女的事儿找他不合适。所以才来找你，女孩子家，彼此之间更加了解。”
“……”孙蓉陷入沉默。
其实她内心并不觉得自己真的了解姜莹莹。
她要是真的了解，就不知道为啥姜莹莹一直缠着王令了……
明明这就是一件根本不现实的事情，可对方却没打算放弃，而且越战越勇。
这让孙蓉也觉得很头疼。
“姜伯知道，莹莹同学最近有交到什么新朋友吗？”这时，孙蓉问道。
事实上，这是孙蓉在问有关千面人的事。
姜元帅关心姜莹莹的话，说不定会知道些什么。
“新朋友吗？这个真的不清楚。”姜元帅摸了摸下巴：“她前阵子倒是有和穿着你们六十中校服的同学出去喝咖啡，老夫就跟在后头。好在那小子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保住了一命。”
“……”孙蓉再度陷入沉默。
她没想到这千面人还挺聪明。
居然直接在姜元帅眼前伪装成同学，真的不可思议……
“蓉蓉怎么了吗？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不是的，姜伯。你的忙，我一定帮。你放心好了。”
“那就成！”姜元帅微笑，随后他让孙蓉张开掌心，在她的掌心上刻下了一道灵符。
“这是……”
“这是莹莹那边开门用的开门式，你现在交给你了。蓉蓉你一定要帮我找到靠谱的人啊。”
“好，姜伯。我会看着办的。”孙蓉微笑着答应。
……
姜元帅交代完事情走后，孙蓉再度陷入了沉思。
这件事说穿了其实就是姜元帅希望她这边找到一个姜莹莹不认识的人，去保护姜莹莹的安全。
主要是姜元帅这边找到的人会被看出来，然后被赶走，所以才拐了个弯来找自己。
老实说，孙蓉觉得从某种意义上说，姜莹莹还挺幼稚的。
那么大个人，还让长辈提心吊胆的。
可是有祖辈之间的关系，既然是姜元帅亲自的委托，她自然不可能拒绝。
当然，这件事孙蓉也不能真的亲自出马。
所以在仔细思索后，她找到了目前，最合适的人选……
……
于是，当九宫良子带着孙蓉转交过来的灵符出现在姜莹莹家门口的时候，她内心也是感慨不已。
她要还孙蓉人情，这个忙当然要帮。
尽管刚刚嘴上说不想来，但还是来了。
主要是姜莹莹一直她和孙蓉还是在对立阶段的。
所以面对九宫良子的时候，姜莹莹的态度就变得比较客气。
而这时九宫良子亲自过来主动和姜莹莹示好的话。
一方面可以更好的了解姜莹莹的想法，另一方面也能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保护。
“小姐，就是这里了。”春草重纯跟在九宫良子身后。
“嗯。对门买下了吗。”
“买了，刚开始房主不同意，但我们出了比市场价高三倍的价格。他瞬间跪了。”
“很好。”
九宫良子点点头。
是的，九宫家已经将姜莹莹对门的房子买下。
后续会安排一些九宫良子的保镖住在这里。
表面上伪装成九宫家的员工宿舍。
其实就是用来保护姜莹莹的。
在姜莹莹的定式思维里，九宫家和孙蓉不对付，和姜元帅之间也没联系，所以不会想到这批人是来保护她的。
而此时，九宫良子也是打开了房门，用孙蓉转交的灵符直接进入了屋子里。
“怎么这么黑……”
“这个点就休息了？”九宫良子瘪了瘪嘴，顿时感觉姜莹莹的作息混乱。
她一点也没客气，直接走过去打开了姜莹莹的卧室房门，发现姜莹莹果然蒙着被子里头睡觉。
“这丫头……家里进人了都不知道。”九宫良子扶额。
她正准备将姜莹莹叫醒。
而正在此时，门口居然又传来了动静……
“除了我们以外，还有其他人来吗？”九宫良子的手顿住了。
“没了，小姐。”
“有趣。说不定是闯空门的。”九宫良子哼道：“那本小姐，就陪这家伙玩玩好了。”
说着，她收回了手，放弃了叫醒姜莹莹的想法。
正准备和春草重纯躲在床底下。
结果她刚掀开床布。
正巧看到李贤和张子窃两个大叔，整整齐齐的躺在下面……
九宫良子、春草重纯：“……”
四个人挤在一张床底下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这一点九宫良子以前不知道。
现在，她知道了……
由于姜莹莹的床不够宽，最多只能塞下两个成人。
所以现在床底下的情况是这样的。
李贤和春草重纯躺在最下面，这是第一层。
而张子窃和九宫良子则是分别趴在两人的背上。
画面很美，一度让人不敢直视。
四人已经相继决定，绝对不会将此事往外说出去。
“李贤前辈……你来这里做什么？”九宫良子不知道张子窃，但是李贤他还是认识的，之前她就听说李贤是孙蓉那边派来的人，也是帮助九宫家渡过难关的大功臣。
因此她对李贤十分尊敬，愣是没想到今天李贤的行为竟然让她大跌眼镜。
李贤满脸通红，尽管他心中有一万个理由想解释事情不是九宫良子想的那样，可现在他知道，自己的形象在九宫良子的心目中怕是已经毁了。
“不用解释的，李贤前辈。我都懂。”九宫良子说道。
“……”李贤。
而事实上，九宫良子现在的状况其实也不太好。
因为春草重纯是垫在她下面的，她总觉得上半身的区域好像格外的挤。
“纯子，你不要把上身扬起来啊。”九宫良子秘密传音道。
春草重纯一脸无辜的回复道：“小姐，我真没有故意扬起上半身……”
一瞬间，九宫良子瞬间恍然大悟。
她知道了什么似得，咬了咬牙：“你是在给我暗示？还是炫耀？”
“没……没有小姐……”春草重纯很无奈。
她明明没有故意扬起上半身的，这并不是她的错。
不过现在这个姿势，确实会让九宫良子感到不舒服。
对此春草重纯也十分愧疚。
仔细思索后，她悄悄传音回复道：“那小姐，我们要不换换位置？反正你比较平，在下面会舒服些。”
九宫良子瞬间攥紧的拳头，狠狠掐了一把春草重纯的臀部：“敢叫出声，你就死定了！”
“小姐……我……”春草重纯憋红了脸，委屈的同时，又觉得九宫良子掐着自己还挺舒服的。
看上去用了很大的力道没错。
可是她的境界到底有元婴期，其实根本掐的不疼，反而还很舒服，有种针灸般的感觉。
九宫良子掐了一会儿，发现春草重纯一脸享受的样子，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狠狠捏了下春草重纯的脸，恶狠狠道：“等我回去再教训你！”
……
此时，姜莹莹的房间中一片鸦雀无声之下，再度迎来了新的开门声。
那是一个陌生的气息，从灵识感知的结果来看。
这个人，床底下的四个人都没有见过。
九宫良子透过布置在房间角落里的灵鬼共享视觉，看到了来人的模样。
这人蒙着面，从身形上看，是一个身材高手的男人。
气质里依稀透着些许的猥琐，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果然。
就在九宫良子做出这样的判断以后，这猥琐的蒙面男子摘下了自己的面罩。
他相貌平平，是那种一看就会淹没在人群里的大众脸。
唯一标志性的特征就是在下巴处有一颗长着毛的黑色痦子。
他似乎正在跟谁通话，而且说得很大声，完全没有担心姜莹莹会被吵醒，从而苏醒过来似得：“没想到这年头高中的小丫头片子这么好骗。老大你放心，我这就把她给你带回去。”
这话说完，九宫良子当场扶额。
还好孙蓉打了电话要她帮忙过来看看。
这丫头也太不省心了。
没有丝毫的防备，睡着了被人生吞活剥了都不知道！
三两步来到床前，痦子男掀开被子，发现姜莹莹睡得真香，一时间竟被这甜美的睡相给看得怔住。
沉默了几秒后，痦子男咽了咽唾沫：“老大……这孙姑娘也太漂亮了，撕票太可惜了。”
电话另一边人听到这件事，当场忍不住笑起来：“这是最后一票了，这一票干完，咱们可以一辈子都不用干。也所谓，反正这丫头为了和人比赛，轻信了我那可以在短时间内提升战力的偏方。结果把自己把自己给坑了。反正时间还早，你可以用她。”
“好的！好的！谢谢老大！”
“给你半个小时够吗，我要你在约定的时间内把她带过来。”
“够了够了！”痦子男连连点头，一边说话一边擦拭着自己的口水。
床底下的四个人听到这里，瞬间懂了。
敢情这又是一伙错把姜莹莹当孙蓉的人……
九宫良子嘴角抽搐着。
其实她并没有觉得姜莹莹和孙蓉之间有多相似……
尤其是在彻底认识了两个人之后，熟知二人性格的情况下，九宫良子不会有那种两个人长得很像的错觉。
算上上一次的银皮人以外，这已经是第二波认错的人了……
这男人、还有外星人之间的男人，难道这一个个的都是瞎子不成……
……
此时此刻，痦子男再度发出一阵奸笑声：“孙小姐，冒犯了，在下数百年的处男之身，今天就献给你了！”
他刚准备扑到床上去。
千钧一发的一刻，李贤的张子窃已经率先瞬移到他后方，一人一边攥住了他的肩膀。
然后，男子的左右两条手臂内发出了像是放鞭炮般的脆响声。
李贤和张子窃都留了手，没有直接将胳膊扯断，不然四溅的鲜血会弄脏姜莹莹的屋子。
他们只是将男子的手臂内的骨头用气劲给催碎了。
动作之快，让九宫良子瞠目结舌。
而当九宫良子从床底下出来后，面对眼前的痦子男也是感到浑身鸡皮疙瘩：“”“变态……太变态了！纯子，上！”
作为九宫良子那么多年的女保镖，春草重纯从一个女性的角度出发，这下手似乎比李贤和张子窃还要狠许多。
她张抓如鹰，瞬间抓住这痦子男的要害，一道痛苦的惨叫声响彻了一整个屋子。
这一招“蛋黄蛋清分离手”，可是她的防狼绝学。
“……”李贤和张子窃光是看着就觉得疼。
兴许是痦子男惨烈的叫声太过凄厉，终于是让深水中的姜莹莹被惊动。
她的眉头微微抽动了下，然后缓缓将眼睛睁开。
就在她窗前。
算上被李贤提着的口吐白沫昏死过去的痦子男，一共有五个人，在她床边围成一圈，用自以为和善的目光直勾勾地看向她……
……
第二天。
姜莹莹就被送进医院了进行心理治疗了。
她边上床位躺着的，是上一次还没完全治好的易之洋……
王令听说姜莹莹被送进医院来的时候，整个人脸色乌青，头发乱蓬蓬的。
她身上还穿着睡衣就像是中邪似得不断抽搐。
而作为这起事件的始作俑者，九宫良子、李贤、张子窃对眼下这发生的状况也是感到愧疚不已。
谁知道这小丫头有胆子一个人搬出来住，结果胆儿那么小。
这天晚上，姜莹莹被送到医院去以后。
王令也是很快收到了一条孙蓉发来的短信。
短信的字不算多，一眼就能看明白。
这是孙蓉在自责。
因为九宫良子是她派去的，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王令望着这条短信，打了几个字，又把字重新删掉，最后什么都没有发。
他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阵子孙蓉变化了不少，做什么样的事都小心翼翼的，而且不论做什么，好像都会从他的角度出发去想。
在王令看来，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主要怪的还是那个在背后谋划筹措一切的千面人，与孙蓉并没有关联。
姜莹莹只是孙蓉有些形似，但事实上只要同时认识两个人，王令觉得两人之间的分别真的很大。
急躁与文静、固执与变通、幼稚与成熟……
王令脑海里能瞬间浮现出一连串的词语来形容两人带给他的直观感受。
……
另一边，位于松海市北郊的一片空旷地带，伴随着轰鸣作响的机械音，一台直通地底实验室的玻璃电梯陡然从两侧展开的平台中浮现。
几个身穿黑色西服的墨镜男跟着一名留着蓬松头发的老妇人一同进入到了电梯中。她头发花白，眼角有很重的鱼尾纹但气色却极好，看上去是位颇具儒雅风格的奶奶。
进入到玻璃电梯后，老妇人眯着眼，询问道：“守冲那边，还在负隅顽抗吗。”
“他现在一心想要打开无限的大门，却不料被我们捷足先登。现在他离最后一步还有一段距离，而我们还差一点点就能成功。他绝想不到我们竟能从秘境的后门进入。”
“要是他有这脑子，当年天机师尊也不会将他逐出师门了。”老妇人面带微笑说道。
玻璃电梯垂直降落到某一个坐标位后，又被转送到了加密通道里。
为了确保这北郊地下实验室的机密性，实验室上方是一片巨大的迷宫加密区，每一天迷宫都会发生变化，只有输入正确的口令，玻璃电梯才会进入迷宫出口，顺利抵达地下。
这地下迷宫也是这位老妇人亲自设计的得意之作。
她名，刘仁凤。
道号：凤雏夫人。
不过这个道号，刘仁凤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人提起过了。
当年天机门内阁惊变后，她占据了天机门的核心科技至今，将天机重新运作成了地下科学势力，专为世界各地的财阀、富豪研制黑科技法宝。
在刘仁凤看来，守冲想以自己一己之力挑战天机，终究只是蚍蜉撼树而已。
地下实验室出口，刘仁凤踱着步子、背着手，从电梯里迈出来。
没走两步，情报科的人员便急忙跑了过来：“夫人，之前的计划失败了。我们没有抓到那位孙蓉小姐。”
“谁让你去抓她了。”刘仁凤嘴角抽搐了下。
“这……可是夫人给我们的照片，分明就是这个孙……”
这人掏出照片仔细看了看，终于发现了有所出入的地方，照片之上立时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抱歉夫人，是我们搞错了……”
“我要的，就是这个叫姜莹莹的姑娘。不论怎么样，都要给我把她弄到这里来。我只要她活着，其他的事，你们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刘仁凤说道：“那么，这事情，处理干净了吗？”
“现在那个孙蓉姑娘受到了惊吓正在接受治疗。被抓的那位兄弟已经服毒自尽了，不会有暴露的危险。”情报科的人说道。
“呵，告诉你们科长。再有下一次，我不会饶他。”
“是……”
关键时刻，刘仁凤不希望再发生这样的事。
但好在这件事处理还算及时和得当，只要后续将那位姜莹莹带到她身边的话，一切就都稳了。
比起守冲那种召集数百位战力极强的修真者从秘境正门进行攻破，强行打开正门入口的做法。
她这里，只需要一个姜莹莹就可以办到了。
虽然这个大计划听起来对姜莹莹来说很不恐怕。
但刘仁凤觉得，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作为当年被选中的那个孩子。
姜莹莹就有这样的使命成为那颗被牺牲掉的棋子。
……
与此同时，孙蓉正在驱车前往姜莹莹所在医院的路上，她内心充满了忐忑与不安，虽然刚刚才给王令发了消息过去。
可是却没有得到王令那边的回应。
“小姐，不要太担忧了。姜同学没事，情况要比那位易将军的义子要轻得多。易之洋同学的情况才更严重。她只是受了点惊吓。只要吃下我们送得这颗安神补脑丸，相信不日后即可恢复。”车子上，江小彻安慰说道。
他捏紧了方向盘，其实心里面也感到了几分紧张。
他就知道这小丫头……又会惹事……
这古街的事情后才消停了多久，又那么轻而易举的相信那些恶人说的话，真以为可以靠偏方在短时间内提升实力。
江小彻咬着牙关，加快了速度朝医院的方向冲去。
而就在这时，前方原本空无一人的道路上，如鬼魅一般的骤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砰！
江小彻以为自己眼花，等反应过来时，车子已经撞在了这个人身上。
安全气囊瞬间弹出了。
当江小彻移开自己埋在安全气囊中的脸时，他看到一名浑身留着黑色粘液的人，用一只仅有三根指头的手将他的车子拦截下来。
这是刘仁凤研发出的“生化外衣”，以涂抹的形式就可以穿在身上，能够在修真者的境界基础上大幅度的提升修真者的战力。
“小姐……情况不妙啊！你有没有受伤！”江小彻震惊不已，他回头去看孙蓉，看到孙蓉毫发无伤的端坐在后座上后，方才微微松了口气。
“我没事。外面是什么情况。”
“有一个人，浑身流着黑粘液……”
“是冲我来的吗。”孙蓉叹息了一声，一副已经做好了准备的表情。
然而就在下一秒。
这粘液人开口了。
他站在车子前，冷笑道：“姜莹莹同学，要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了。”
孙蓉不曾想到这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要劫持她，然而当粘液人开口报出她的名字时，孙蓉先是愣了一愣，转而露出了万分不可思议的眼神来。
姜莹莹……
她怎么又成了姜莹莹了！
孙蓉扶额，盯着眼前的粘液人：“很抱歉，如果你是要找姜同学的话，恐怕是认错对象了。我真的不是姜莹莹同学。”
“不承认是吗？”粘液人微微皱眉，他的目光扫过边上的一棵树，只一抬臂，瞬间而已他的胳膊在视线内被无限拉长，宛如一条漆黑色的皮鞭般朝树干抽去。
一击之力，当场让这棵老梧桐树碎为了齑粉……
然而这并没有将孙蓉给吓到，她依旧抱着臂坐在车里：“看来，我说我不是姜莹莹，你们不信？”
“当然不会信。”粘液人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那位姜武圣去找过了那位孙蓉姑娘。情报科说他们在学生会办公室密谈了很久，所以想必是在商议什么狸猫换太子的调包计划吧。”
孙蓉：“……”
粘液人：“经过情报科科长的推理和分析，他认定那位孙蓉姑娘为了保护姜莹莹同学的安全，不得已答应了那位姜武圣对换身份的请求。你们二人本来就长得极为相似，只要在发型上稍微做出一些改变，就足以瞒天过海了。”
“……”
闻言，孙蓉内心里面微微叹息着。
她无力去吐槽这位逻辑混乱的什么情报科科长，只是对这在幕后行动的组织感到好奇不已。
总之，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姜莹莹同学确实是被盯上了没错……对方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自己，而是姜莹莹。
而且对方现在认定她们已经交换了身份。
从某种意义上说，现在正在医院里躺着的姜莹莹是绝对安全的。
孙蓉不知道这伙人究竟要做什么，但这似乎是一个摸清楚事情脉络的好机会。
“好吧，我可以跟你们去。但你们要放过这个司机小哥，他是无辜的。”
“这个好说。我们只要你跟我们走就行，其他无关的人，放过也无所谓。”粘液人摊了摊手，笑起来：“你倒是挺识趣的，不过为什么不早一点承认呢？你明明就是姜莹莹同学。”
“我根本没有承认好不好，我明明不是……”孙蓉。
她对这些人的情报收集能力颇为无语，并且深深怀疑那位情报科科长很可能是看多了产生的后遗症。
这也太能脑补了！
比她还敢想……
姜元帅是来过学生会办公室找她没错。
可这里面的剧情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在没有任何作证的情况下，居然直接脑补了一段剧情夹在里面可还行……
“别装了，姜莹莹同学。你就是。”
“我不是！”
“你都决定跟我走了，还纠结这个有意义吗？”
孙蓉叹息一声：“好吧，我是……”
“你看！你还说你不是姜莹莹！”粘液人哼哼一笑，一副尽在掌握的架势。好吧
“……”
“小姐！”见到孙蓉要跟粘液人离开，江小彻纷忙从车上下来，他张开手，一道灵光自他手中展现，试图召唤灵剑反击。
“哼，老实点！”
然而粘液人的速度极快，他猛地甩出一脚，命中江小彻的肋骨！
灵剑召唤尚未完成，江小彻便被感到当胸一股巨力，当场震得他倒飞而去，撞断了路边的护栏，当场昏死过去。
“放心。他死不掉的。我这一脚留了力道。不过这路偏僻的很，有没有人来救他，还得看他的造化。”粘液人说完，他当即取出了一粒胶囊狠狠砸在地面上。
伴随着一阵烟雾，一辆被改造过的黑色面包车出现在孙蓉眼前。
这是用来存储大型器具的一次性空间胶囊，只要砸在地上就能解放存储在胶囊里的物品。
“上车吧。姜莹莹同学。”粘液人冷笑着，押送着孙蓉坐进了面包车的后箱里。
孙蓉惊觉发现这是一台无人驾驶的车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设定好了，她一上车后，面包车便按照设定好的路线开始自动行驶。
并且，这后车厢里还有灵能屏障，是用来阻隔灵识用的，正常修真者通过里面无法感知到外面的世界。
当然，仅凭这道屏障想要阻隔现在的孙蓉，自当是不可能。
但如果换做是真的姜莹莹。
怕是姜莹莹连自己最后会被带到哪里去都不知道。
“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孙蓉的手被反绑着，坐在位置上，脸上的表情十分冷静。
“到底是那位武圣的孙女，倒是有点英雄气节。”粘液人忍不住夸赞，而后当场摊了摊手：“不过嘛，究竟找你有什么事，我也不知道。我们情报科，只负责收集情报和抓人而已。”
“你们既然知道我是姜武圣的孙女，你们就不怕得罪武圣？”孙蓉又问道。
既然她已经决定暂时假扮姜莹莹，就觉得或许可以利用这个身份套取到一些有用的情报来。
然而这个粘液人闻言后却盯着她上下打量了下。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得，露出一副滑稽的表情：“你放心，武圣他老人家不会找到我们的。他还是能和那位姜莹莹同学好好相处，当他的模范爷爷。”
“你什么意思？”孙蓉不解。
这话听得她一头雾水，但不管她怎么再问接下来的途中粘液人便一直保持沉默，不再多发一言。
车子上，少女将自己的灵识放大，越过了屏障。
她发现这辆面包车一直在公路上兜圈。
这群人的反侦察意识很强，在处处留下自己的痕迹，并且还专门在隐蔽的路口设置了一次性的传送法阵，使得面包车在城市内每一条道路上频繁的来回穿梭，让人无法分辨它的最终动向究竟是哪里。
大约行驶了两个小时后，孙蓉方才发现面包车被一道传送阵运往了一片位于北郊的空旷地带。
同时，沉默良久的粘液人终于再度开口：“老大，我已经将姜莹莹同学带来了。是要立即去见夫人吗？”
电话那边，传来那位情报科科长经过电子处理加工过的声音：“夫人有洁癖，已经说了请务必将她洗干净再送回去。”
“原来如此。”
此时，粘液人勾了勾唇角：“那么，我可以亲自帮她洗吗？”
当粘液人说出这话的时候他并没有意识到，一场危机即将降临。
这实在是太变态了……
孙蓉一想到自己要被除了王令以外的男人碰，心中就泛起了一阵的恶心感。尤其是这个粘液人还极其之猥琐。
她本想再深入潜伏进去一点然后把整个组织给一下子端掉的。
可现在，这个组织的思想根源就很有问题。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要对一个未成年少女动手……这还是人吗！
虽说孙蓉对姜莹莹的一些做法非常看不惯，而两人之间实际上也有矛盾，可就算是看在姜武圣的面子上，只要她还喊武圣一句伯公，至少安全方面的问题她还是能保障的。
孙蓉一路忍耐，被这位粘液人带进了一间冲淋房内。
当大门紧闭。
基地的冲淋房中只剩下孙蓉和这位粘液人两人。
粘液人将自己生化外衣的手掌部分给褪下，一脸奸诈的搓了搓手：“姜姑娘，对不起我忍不住了！”
“对不起，我也忍不住了……”
孙蓉微垂着脑袋说道。
粘液人看不清其面容，闻言心中一阵大喜：“哈哈哈！没想到我们居然是情投意合！既然都忍不住了，那么就快些开始吧！”
“开……开你个鬼啊！”
话音刚落，孙蓉再也忍不住眼前这猥琐的粘液人。
一道湛蓝色的剑气市场出来，强大的剑压倾然间落下，势如千钧。
粘液人当场跪倒在地，同时脸上面皮狂颤，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来：“你……”
作为一名常年接受义务制教育的素质美少女，孙蓉几乎从来不会说什么脏话，可就在刚刚她竟然因为粘液人而失态了。
这让她心中本就盘踞的火气更甚。
“到此为止了。”
孙蓉一指剑气，将眼前这名粘液人给抽晕过去。
她气的胸口起伏，感觉只是抽晕好像还不解气的样子。
“要不要阉了他。”这时，孙颖儿忽然冒出头来，说道。
“这……会不会太血腥了。”孙蓉捧着脸，心中尚有几分犹豫。
“没事的，不会有外伤哒。最近我其实一直在研究这个。”孙颖儿嘿嘿笑道：“你知道，只要那大※※压着我一天，我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所以啊……”
“所以你要把影总给阉掉？”孙蓉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感觉孙颖儿这是在作大死。
虽然说比起王令木头，王影表达情感的方式确实比较激进，可是那样主动的感觉却又让孙蓉无比羡慕。
要是啥时候那位木头也能开窍的话，她可能会高兴到死。
当然。
她觉得孙颖儿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这也没用。
这家伙整天变了法的作死……最终可怜的无非只是自己的腰，和那些天天瑟瑟发抖，生怕自己被王影壁咚的星球之灵。
“所以，这个要怎么做？”此时，孙蓉问道。
“直接割掉就好啦。”
“……”
“哦，我说的不是在他身体上割。而是把他影子上的那部分给去掉就好了。”孙颖儿回答道。
“这也行？”孙蓉诧异不已。
“当然可以。不会留下外伤的。而且关键是查不出毛病。只是纯粹的再起不能而已。”
“……”
这个过程比孙蓉想象中还要来得迅速。
孙颖儿的手法看上去也要比她想象中娴熟。
那不过是区区一两寸的小东西而已。
孙颖儿直接对着影子手起刀落，便飞快的分割了下来：“搞定！”
此时，孙蓉的心情其实格外复杂。
不过这个猥琐男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让她刚刚积郁的心情瞬间舒展了不少。
“所以现在咱们要怎么办？”孙颖儿接着问道。
“先把他的生化外衣脱下来好了。咱们装成他，直接潜进去。”孙蓉说道。
“可总要带着人吧……他们不是要找姜莹莹吗？你装成他，那姜莹莹怎么办？”孙颖儿问。
“这个容易啊。”孙蓉忽然笑起来，凝望着孙颖儿。
“我靠！你不会是要我扮成姜莹莹吧！”
“你本来就和我长得一样，反正他们是脸盲，只要发型改一改估计也是分辨不出来的。而且这些世俗修真者也没法拿你怎么样。”
孙颖儿：“蓉蓉，你确定要我假扮吗……”
孙蓉：“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啦，颖儿。”
孙颖儿：“那我可先告诉你，这动静要是闹大了没法收场，我可不管。到时候这基地恐怕都会夷为平地的。”
孙蓉脸上带着一丝疲倦：“那就毁灭吧，赶紧的。”
孙颖儿：“……”
……
基地外层会议室，刘仁凤端坐在一张皮沙发上，一副运筹帷幄的姿态。
此时，一名身材高瘦穿着黑色西服的男子推门而入，他身上挂着特制的勋章，以彰显自己管理层的身份。
他叫杭川，是刘仁凤团队里情报科科长。
“夫人，姜莹莹已经顺利带到了。”杭川说道。
“似乎比预想中要慢一些。”
“夫人息怒。一是那小女子有些小聪明，居然找到了那位花果水帘集团的大小姐对换身份，凭借着相似的外貌试图狸猫换太子。”
说到这里，杭川一笑：“可好在，此计已被我识破。抓住这位姜姑娘，算是有惊无险。其二就是，属下知道夫人有洁癖，故此来这里之前，让张三带她去洗了个澡。兴许是张三那小子磨磨唧唧。”
“你们倒是挺会享受。”刘仁凤闻言，脸上的表情古井无波。
对于属下的一些怪癖，只要不是太出格的，她都会睁只眼闭只眼。
常年在阴暗的地下工作，总是要有一些发泄的出口的。
姜莹莹被献祭以后，反正也是一死。
似乎死前感受一下成年人的快乐，好像也没什么不妥。
“罢了。”刘仁凤挥挥手，表情温和：“还知道带她来洗个澡来见我，算你懂事。”
“夫人过赞。”
“那么，人到了吗？”
“已经在门口了。”
“把她带进来吧。”刘仁凤开口，她目不斜视连眼睛都不抬一下。
片刻后，当大门打开。
孙蓉便押送着伪装成姜莹莹的孙颖儿走了进来。
孙颖儿完全不敢说话，生怕自己露出什么马脚似得。
直到这一刻，刘仁凤才从座位上起身，走过去盯着她，开始上下打量。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大约看了足足有两三分钟。
刘仁凤方才缓缓开口：“姜莹莹……果然是你……”
闻言，孙蓉与孙颖儿内心顿时长松了一口气。
可讲道理……
这个脸盲，也太过分了！
“做得好，张三。”而后，刘仁凤又抬首看着孙蓉。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夫人道谢。”边上，那位情报科科长杭川连忙说道。
“恩……”孙蓉鞠了个躬。
“恩什么恩，你这小子怎么今天那么拘束。”杭川笑起来：“夫人莫见怪，他应该是第一次看到你，被夫人的威严震慑到了。”
“是个精干的小伙子，回头可以提干。”
“多谢夫人了。”杭川很社会的抱拳说道。
而这时，他看着孙蓉，眉头微微皱起：“话说回来，张三。你最近是不是练胸肌了？从这生化外衣上看，你的胸肌好像挺大。”
“……”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话时。
孙蓉竟然觉得自己有点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