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回天剑法……”
同一时刻，荆何秋再度比对了有关“回天剑法”的精准数据，这是一门利用灵剑剑气将自己包裹形成护盾，并将所有射击而来的法术、暗器顺应回旋剑气尽数反弹出去的剑法。
这是当年易剑川在未成名之前就参悟的绝学之一，对剑气的精度操作有着极高的要求，就算是在当下有着剑术十品登记证的那些大家中，想要完美复刻出来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故此，藤路尘当下就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除非这件事是剑圣易剑川亲传的……否则不可能做到在数据方面完全一模一样的地步。
他心中惊喜至极，一个雾法十品的年轻修士，同时还是一位剑术十品的人！
李畅喆，究竟还能带给他多少惊喜？
这样的神奇发现让藤路尘在短暂的瞬间甚至已经完全遗忘了要考验王令的事了……可以说，李畅喆就是他一直以来正在寻找的那个天才！
不过才20岁不到而已啊，还是一个高中生……不仅境界已经臻至金丹初期，同时还监修雾法、剑法并都达到十品！
这样的能力，即便是被公认当世最强的曲书灵也是没有的！
最关键的是，在这次灵界试炼之前，李畅喆完全没有暴露出自己的真实实力。
“多低调的孩子啊。”藤路尘心中感叹李畅喆藏得深，并对他这种不显山不露水的做法颇为感动。
“是啊藤老，连我……都有些感动了。”
荆何秋偷偷抹泪道：“李同学那么低调，人缘儿似乎还挺好。你看，他还想着帮曲书灵修复灵剑，而且从这个修复的精度来看，李同学应该还认识一位至少炼器专业达到十品的高手。我们这次的收获真是太大了。”
“不错。”
藤路尘连连感慨：“他不仅修为超越同龄人，身上还兼备多个满品专长，此前又一直低调生活，而在这低调之中又能维系自己的友情……此子的发现，对老夫而言，确实是一个惊喜。不仅有修为，而且还有品德。”
这样的接连夸赞让荆何秋愣神，他从未听过藤路尘对一个人如此满意的样子，甚至不惜溢美之词的去褒奖。
同时这番话语里，荆何秋也是听出了藤路尘这是话中有话。
若说李畅喆这方方面面的举动为什么会在此情此景之下让人尤为感动，往往同行的衬托也是十分关键的。
曲书灵这一次的做法，确实是让很多人心灰意冷了。
虽然灵界试炼的内容是机密，里面所有的数据、包括录像资料都不会外泄出去，没人会想得到曲书灵居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暴露出了最真实的自己。
拿修补灵剑一事来说，明明斩夜已经修复完成，他却选择直接舍弃掉与斩夜之间的联系，断绝契约，还试图进行复仇。
“没想到，曲书灵的杀心竟然这么重。”荆何秋在一边低语到，他是个聪明人，知晓这一次灵界试炼后，上峰是一定会调整对曲书灵的战略倾斜与态度。
虽然目前情况来看，似乎还没有完全到舍弃曲书灵的地步，但这种对于曲书灵整体战略态度的调整，负责具体施行的荆何秋还是要先试探到上峰的意思。
于是，藤路尘的态度就变得很关键了。
他这番开口，暗地里实则也是在试探。
只见藤路尘原本兴奋的神色逐渐暗淡了下来，一双白眉紧蹙不舒，过了良久方才答道：“有关曲书灵的处置意见，就全权交由你了。”
处置意见……
荆何秋惊呆。
他以为上峰还没有完全舍弃曲书灵的意思，可现在这番言语，态度就已经很明确了。
处置是什么意思？
什么样的人需要处置？
一般情况下，只有犯了重大过错以及在道德上有重大瑕疵的人，才会用处置这个词作为九天精觅院内战略资源调整的形容。
换句话说，这是已经做好了与曲书灵割席的准备了。
甚至圣科都有可能因为曲书灵的关系受到影响，直接失去前往地心计划的大名单资格。
这是一件大事，传出后必将掀起千层巨狼……
连荆何秋都听得有些傻眼了，完全没想到藤路尘居然会割舍的那么果断。
“藤老……是不是再给个机会……年轻人，行差踏错，总是有的。”他暗声询问。
“老夫只相信，老夫所看到的。”
藤路尘悠悠说道：“并且，老夫已经给了他，最大的体面……”
言尽于此，荆何秋已经彻底明白藤路尘的意思。
启用圣器级灵剑，钻灵界保护机制系统的漏洞伤害其他人，光是这一条，直接将曲书灵送入修真警署法办都不为过。
不过好在……
现在在战局上，曲书灵虽然自信满满的启用了自己那把圣器级的月黎，但似乎并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
“这是什么剑法……”
与此同时另一边，身处战局中央已然被外界的监察的领导们脑补为曲书灵后，品德兼修的旷世奇才的焦点李畅喆，完全不知道就在监视器前已经有两个老爷们为他落泪了。
同时他的脸上呈现的是一种懵逼的状态，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愕然地凝望着手上的斩夜，以及前方正在艰难阻挡那招雷霆落月剑反噬的曲书灵，整个人的眼神都是放空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手上的斩夜……好像成精了！
这把剑，似乎是有自己的想法！
会带着他的身体一起动起来！
刚刚那一招剑法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完成的，就自然而然的施展出来了。
“你不是一向不擅长剑法？”
此时，面对章霖燕的质问，李畅喆百口莫辩：“不是的章姐……不是这样的。”
“什么不是啊！你可是把圣器级的灵剑攻击给挡住了啊！还反弹了过去！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李畅喆：“……”
王令在一边看戏，两人的争吵带着一种打情骂俏的味道，颇为赏心悦目。
不过这样的场景在有些人眼里就变得有些过于凡尔赛和耀眼了。
艰难组当下斩夜剑术回弹的曲书灵，此时的心灵已将近扭曲。
那只是一把已经被自己舍弃掉的剑而已……居然能阻挡住，他手中的这把圣器！这是他不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事。
而就在这刹那之间，李畅喆的神经几乎绷到了极点。
虽然他不确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以及手上修复好的斩夜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现在曲书灵渗透出的强大杀气已经让他感觉到一种如坠冰窟的寒冷。
“这是彻底黑化了啊……”
李畅喆心中苦涩不已，没想到曲书灵的本性在彻底解放后，居然会这么恐怖。
现在的曲书灵状态明显是不对的，诚然这种心理扭曲也有着一部分性格趋势的元素，外加上曲书灵常年以来习惯性的戴着那张高高在上的面具生活，如今本性彻底爆发出来自然会有一种令人难以言喻的惊悚之感。
虽然曲书灵十分可恨，可冷静下来后李畅喆还是从理性的角度出发考虑，觉得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会使得这场恩怨陷入无休止的怪圈里。
他对揭露曲书灵的真面目并没有兴趣，有道是日久见人心。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越是喜欢给自己做伪装的人，当他的面具被扒开后也就愈发丑陋，而扒下这层面具的人李畅喆是没有兴趣去当的，他觉得时间足以证明一切。
眼前的关键还是如何让曲书灵冷静下来，毕竟这疯批已经黑化了，他担心持续的作战会让他们所有人都陷入两败俱伤的局面。
“曲兄，你冷静一下。这样吧，我们不妨打个赌，持续作战无非是消耗你我之间的灵力，反而会让其他人坐收渔翁之利不是吗？”此时，李畅喆出言说道。
他知道曲书灵是个非常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只要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曲书灵都会纳入考量范围。
当然，眼前的谈判还是有风险的，毕竟曲书灵已经是黑化的疯批了……和这样一个疯子谈判，李畅喆甚至都觉得自己有点疯了。
王令抱着臂在一边安静的观察，他发现李畅喆这个人平常活得像个莽夫，在关键时刻却反而能冷静下来。
“哦？可我现在，只想干掉你。”曲书灵目光森冷，他的眼神像是一只饿了几天的鬣狗，紧紧咬着李畅喆不放。
不过李畅喆同时也注意到，曲书灵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那么盯着他站在原地。
他当即反应过来了。
知道这场“赌局”还有谈判的余地……
这个疯批虽然已经黑化了，但还没有完全黑化。
“这样吧曲兄，这场赌局，你要是赢了。我可以让你刺一剑，不用任何法器护体，也不会用任何法术。要刺哪里，随你高兴。你要是输了，就自行离开试炼场怎么样？”李畅喆开口道。
“有趣。”
曲书灵冷笑，旋即反问：“你想怎么赌？”
李畅喆当即说道：“你我站在同一水平线，面向开阔地带的地面挥舞剑气。看谁的剑气能伸展的更长。就以地面的剑痕为准。这是你我之间，君子之约，谁都不许耍赖。你要是能胜过我，算你厉害。”
这番话听上去平平无奇，实则在一瞬间就将曲书灵的心给抓住了。
这也行……
章霖燕在后面扶额。
她都听呆了。
作为场中唯一一个女生，完全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向着这个方向进展。
果然，男人之间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
而且总喜欢打一些完全没有意义的小赌。
甚至连赌注都是那么可笑。
然而当曲书灵真的应战了，章霖燕不免又开始担心起对局的胜负。
“人家的灵剑可是圣器级的啊……我们的剑是破损后修复的，能比吗？你能赢得过？”她暗中传音，听上去格外焦急，虽然章霖燕知道李畅喆多半是想到了什么后手，才敢提出这样的对决，可还是觉得有些心里没底。
王令倒是淡定了，毕竟全场只有王令知晓，如今脱胎换骨的斩夜威力究竟多么生猛。
而李畅喆提出这个对局，根本原因也不在于斩夜，毕竟他现在对手中的斩夜的力量还是一无所知的。
故此，他只是想了一个别的花招试图利用偏门克敌制胜。
“放心吧章姐，不会有问题。”李畅喆信心满满。
他们比得，是剑气延展。
这也是正常的灵剑大赛中的常规项目之一。
按照李畅喆的想法，只要他在挥斩斩夜的同时，将雾法施加在剑锋之上，理论上这种夹带水雾的剑气就能通过空气中的水分子充分融合，从而使得剑气长度达到比原来高出几倍的距离，但缺点是这样的剑气会变得软绵绵的，没有丝毫杀伤力。
可他们比得是剑气延展，故此李畅喆觉得此法可行，大概率能胜过曲书灵。
说定规则后，曲书灵便和李畅喆来到了统一水平线上。
“曲兄先请吧。”李畅喆故作礼貌的做了请势。
曲书灵哼了一声，二话不说直接手提月黎，对着一处开阔地带便开始朝天挥剑开始蓄力，当灵力在剑体上凝结到一个临界点时。
呼的一声！
曲书灵当空一剑斩下！
只能说圣器级的灵剑不愧是圣器级，这一剑之威剑气在出手的瞬间便呈现出虎啸龙吟之势，那皎洁的剑气几乎是顺着曲书灵的足尖向前蔓延出去，割裂大地。
圣洁的月光剑气将前方夜幕下的丛林照得一片通明，然后便只剩下了无数大树被剑气分断的声音。
章霖燕看得都傻眼了，那仅仅只是曲书灵的一剑而已，其剑气在出手的瞬间便已平移出去了四百米，并且还随着时间推移在提速。
月黎的剑气太过诡异了，就像是一道抛物线，剑气到中途时才是真正的发力点。
章霖燕用自己箭手的目测水平大致测算了下，曲书灵的这一道剑气足足持续了二十六秒才停却下来，平均每秒推进距离已经达到了六百米，已然超越音速。
将近十六公里的剑气……
另一边，李畅喆心中的默算也差不多是这个结果。
他当即皱了皱眉，感觉自己略微有点低估了月黎的强度了。
这个距离，和李畅喆之前想得利用偏门取胜的法子差不多，如果只是单纯的比试剑气，他觉得自己一定赢不了。
而眼下能不能赢，真的只能看运气了。
李畅喆咬了咬牙。
他站在和曲书灵同一水平线的位置，憋红了脸，可以看得出他是连最后吃奶的灵力都用上了，全部灌注在了斩夜的剑身之上。
下一秒。
伴随着他朝前挥斩的一剑，轰的一声巨响，炸响了这片灵界试炼场每一个人的鼓膜。
一道高度长达十数米的黑色月牙剑气如同吸血鬼的獠牙自李畅喆斩出的那一瞬间向前猛然冲射而去。
这样的威力比月黎更加惊恐，在祭出的一瞬间，天地乖离，连夜幕都变色了，染上了一层独属于斩夜的血红。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则是被吓傻在了原地，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此时的李畅喆甚至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因为他斩出的这一道剑气，直接将整个2号灵界试炼场给劈碎了……
李畅喆的那一剑，令整个2号灵界试炼场的天地为之变色。
黑色月牙形状的剑气沿着大地一路向前，而后以一种势不可挡的态势带着惊人的破坏力向前碾压。
没人想得到这道黑色剑气居然愈发强大，宛如一条蜿蜒的黑色巨龙。
所过之处一切都被碾为齑粉，不复存在了……
当惊人的剑气传来时，战场前方的攻势顺利，无相峰宗主率众抵挡，眼看就要落到投降的局面。
结果恰逢此时，主殿外惊人的剑气呼啸而至，将整座山头都给整个儿掀翻了。
在那一瞬间所有人的保护机制均被触发，直接被送出了灵界试炼场。
这是一场犹如世界末日一般的巨大破坏，没人能想到一个精英高中生的一剑居然能将整个世界切得分崩离析。
事实上，当这道黑色月牙剑气产生的同时，九天精觅院内大部分的监视设备都已断开联系。
伴随着断开联络同时发生的还有持续不断的系统过热警报声。
“这是什么情况！”藤路尘本来看的好好的，结果整个屏幕一黑，接着一串鲜红的404闪亮数字从屏幕前飞速飘过。
“回藤老，2号试炼场崩坏了……所有人都被迫退出了灵界，这里面也包括那些演员。而且可以确定，演员是回不去了。”荆何秋说道。
如果只是常规的系统故障，就算是出现学生们强制被推离灵界的情况，灵界内的演员还是在线的，因为他们手握的权限不同，不会因为常规的故障而直接下线。
但现在的情况显然非比寻常。
“是系统直接遭到了破坏吗……”藤路尘也纳闷了：“李同学的那一剑，威力有那么大？”
“藤老多虑了。精英高中生，就算再强，也不可能使出这样的剑气。”
荆何秋说道：“目前技术部那边分析出来的初步结果也有了。”
“怎么说？”
“他们觉得可能是李同学挥剑的时候，剑气刚好命中了2号试炼场的密门，才导致了整个试炼场崩坏。”
“密门？”
“藤老应该知道，灵界内所有的试炼场都是从真实场景中利用法术，配合专业的法器移植而来的，就像是一块巨大的拼图。而要将这些拼图链接在一起，就需要专业的法器来构建密门……这是一种无形的物质，用于链接每一个场景与灵界的稳定。”
荆何秋说道：“而且当初为了安全起见，密门每秒钟都会变化方位……”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这李同学的剑气刚好劈中了这变化中的密门。”藤路尘说道。
“正是。”荆何秋作揖。
“竟有这样的事……”
藤路尘无语，从目前看来这似乎也是唯一的解释了。
密门相当于链接场景的稳定器，一旦被破坏，世界将立刻陷入崩溃的局面。
不过这样一破坏，整个灵界在接下来都要进行一段时间的维护修复工作，想要重赛或者进行接下来的选拔测试是不可能了。
藤路尘心中暗道倒霉，没想到偏偏在地心计划的关键时刻遇上了这档子事，不过这次2号灵界试炼也算是顺利。
起码他收获了李畅喆和章霖燕这两位卧龙凤雏，以及认清了曲书灵的真面目。
这些精英高中生里头的头部的学生，如今他也都有了数。
“抓紧时间安排灵界修复工作吧，另外要确认所有学生和演职人员信息。看看有没有人受伤。”
藤路尘说完，便是一声叹。
他本想从这次2号灵界试炼场的最终赢家中选择对象共同参与地心计划的，结果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是，属下这就安排。不过……”
“不过什么？”
“是这样的藤老，根据系统显示，现在的灵界里头似乎还留着一个人……”荆何秋一边划着平板电脑，一边尴尬说道。
“密门都被破坏了，所有人都被送出去。怎么可能还有人在？”藤路尘露出大大的疑惑。
2号试炼场现在整个都蹦碎了，所有构建的场景都已经不复存在，如果有人被困在里面，那就是一片白茫茫的空间，什么都没有。
“是王令同学。”
荆何秋尴尬道：“藤老还记得吗，他手上有一张特权卡……应该是所有人被强制推出的时候，特权卡与之发生了冲突，迫使王令同学留在了灵界。备用系统显示，王令同学目前生命体征平稳，没有异常。”
“……”
这番话将藤路尘彻底听得愣住了。
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他沉默了足足好几分钟，最后方才开口道：“这王同学，不愧是六十吉祥物……”
原本他一直以为王令身上有什么过人之处。
可经过这次灵界试炼后，藤路尘发现了，也许他当初对王令的判断确实是错误的。
也许这小子，真的只是单纯的运气好而已吧……
“赶紧抢修通道，把王同学安全带出来。”
“藤老你还要见他吗？”
“不必了，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吧……对了，记得送箱干脆面给他，以示慰问。”
“属下明白。”
……
当王令被救出的时候，已经是1月17日周五凌晨时分。
他是故意留在灵界内的，因为真实情况只有王令最清楚，灵界的崩坏绝对不是因为密门被破才崩坏的，而是纯粹因为斩夜的剑气过于生猛。
所以王令故意留在灵界，看上去像是消耗了特权卡的乌龙操作，实则是为了留下来破坏掉密门，从而让这场事故显得更加真实。
对王令来说，这第二次的灵界之行收获还是很大的，起码他已经知道藤路尘的视线已经从自己的身上转移，开始关心起李畅喆和章霖燕那边。
尤其是李畅喆。
这一次在试炼场内的各种出色表现，方方面面都足以夺人眼球，远要比自己耀眼多了。
当然王令也知道，作为导演，他既然帮李畅喆和章霖燕编排了剧本，这个剧本能不能自圆其说也是关键。
“雾神弟子，箭神弟子的身份都是假的，你后面打算怎么办？”在九天精觅院专车送王令返回家中的路上，王影的声音自王令脑海中响起。
“那就，假戏成真…”
王令沉默了会，而后做出了言简意赅的简短回应。
几乎是在王令到家后不到几分钟的时间，翟因同步上门而来，她是特意来送符篆的。
先前王令在灵界内一直隐忍不动，实则也是在保护符篆的稳定性，现在的符篆越来越不禁用了，每次替换后的有效封印时间都在变短，这让王令略微有一些担忧。
好在，关心他的人还是很多。
翟因没有惊扰王爸王妈，她穿着一身夜行衣打扮得像是一个女侠，是直接翻窗进王令卧室的。
好在王令在太阳岛回来以后，就已经把翟因加入了别墅防御机制里的白名单，不然正常情况下外人想要直接翻窗闯别墅，下场会很惨。
“你来这里没问题吗，你可是明先生的护卫。”
二蛤打了个哈欠，蹲在王令脚边懒洋洋的抬头看向翟因说道。
“他能保护好自己，而且我来这里不是拯救地球嘛……明显这事儿更重要。”
翟因说道：“这次的新符篆里面已经添加了一点点从名叫永恒的陨石里提取的物质了，持续效果应该会比之前更强。”
“这么快就提取制作了？”二蛤吃惊不已。
“只是试验品001号。但也是有必要的试验，不然没法针对问题进行后续的更新了。另外，因为那块陨石的放射性很强，所以还需要针对提取过程中产生的放射性污染进行后续净化处理，所以他才没法亲自过来。”
翟因说着说着，脸上开始不由得显露出一些担忧的神情来。
“还有什么，问题吗。”王令轻声问道。
“毕竟是试验版的符篆，可能在贴符篆的过程中会遇到一些BUG……但具体是什么问题，目前还不好说。”
说着，翟因又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只贴着封符的玉罐，交到了王令手上：“玉罐里面的是之前最新版本的常规符篆，和你身上换下来的是一样的。不管怎么样，留在身上有备无患，以防万一总是没错的。”
“谢了。”
王令双手接过，很有礼貌的道谢。
他盯着满脸笑容的翟因，愣了几秒，然后又鬼使神差的补了一句：“嫂子……”
翟因的脸顿时就红了。
她完全没想到王令会这样称呼她。
这算是……已经得到小叔子认可的意思了吗？
短暂的一瞬间，她脑海里几乎是一片空白的，但身体却已经不知觉的做出了反应，通红着脸几乎是逃也似得直接翻出了窗外。
这样真实的情绪反应实则让王令有些羡慕。
因为符篆的关系，他的情绪都在被压制的状态，很难释放出来。
就算有时候哪怕有了那么一丝丝波动，也会很快平复下去。
不过好在王明还是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很快就配合守冲提取出了那块永恒石里的封印物质。
只希望换上了这试验版符篆后的自己，不会变得太奇怪吧……
厕所的镜子前。
王令在二蛤的护法之下，对自己实行了更替符篆的操作。
当新符篆覆盖上来的那一个瞬间，王令便感觉到了一股几乎让人窒息的强大压制力，让他两眼在短时间内一阵发黑。
这是此前的常规符篆从未有过的事。
几滴冷汗瞬间从他的额头上流淌下来了。
这样的反应像极了低血糖症。
不过王令到底是王令。
这样的持续时间大概只维系了差不多三秒左右，便立刻缓解。
渐渐地王令在镜子前直起腰来。
可以说试验版符篆的压制力让他感到惊喜。
这一次，他觉得这试验版符篆应该能戴很长一段时间了。
至于不良反应。
除了换上的那一瞬间出现的三秒不适之外，目前来看其他的基本都算正常。
此时，王令看向二蛤，握紧了拳头：“你能让我打一拳吗？”
“……”
二蛤的狗头顿时冷汗直流：“内啥，有这个必要吗……”
“我保证轻轻的。”王令说道。
“不行！绝对不行！”二蛤满脸写着拒绝。
虽然试验版001号符篆的加强效果看上去确实生猛，但眼前站着的毕竟是王令，这一拳下来不得直接要它半条老命。
“哎，没意思。”
看到二蛤惊恐的眼神，王令心中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有再为难二蛤。
他本想测试一下这试验版新符篆替换上来以后，自己用一亿分之一的力道能造成多大的破坏力来着。
而现在，这个实验似乎只能暂时搁置下来了。
“睡觉睡觉。没多少时间了，待会还要去上课。”王令一边抱怨着，一边躺在了床上。
符篆压制力越强，他睡得越安稳，而是否能够快速进入睡眠状态，也是王令的测试之一。
目前来说，他觉得符篆暂时没有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BUG，还挺好的。
而另一边，此时的二蛤却是一脸愕然地张着嘴，望着已经躺在床上闭上眼入寝的王令。
如果它没有听错……
刚刚王令总共说了四句台词。
整整四句台词啊！
而且还是没用传音术的那种……
这是它的错觉吗？
难道这不会就是试验版符篆的BUG吧？
此时，二蛤望着已经光速进入梦乡的王令，是提醒不是，不提醒也不是……
因为谁特么能想到。
这试验版符篆的BUG，居然是让令小主子加台词！
不会发展成社交牛逼症吧……
二蛤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
依旧是1月17日周五，清早时分。
松海市内阴云遮蔽，整座城市都渗透着迷蒙雾气，让人有种无法喘息的感觉。
不少人都佩戴上了口罩出门。
王令虽然只睡了两个小时，但这两个小时的睡眠质量却是这一个月内最高的一次。
他明显的感觉到今天的自己，很有精神。
若是这早起的天气能更好一些也许心情能变得更好。
“这样的雾，不多见。”王影说道。
事实上王令也瞧出来了，这是人为造成的。
昨天所有被迫离开灵界试炼场的外地学生，都是在九天精觅院安排的酒店内入住休息的。
所以，李畅喆昨天并没有离开松海市。
而能造成这样，足以影响到整个城市自然雾气的人，除了那位传说中的雾神之外，恐怕别无他人了……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那位雾神恐怕已经来到了松海市里头。
今天的松海市街道上，能见度低得吓人，部分片区已经发布了空中御剑管制以及交通停运的公告。
一名背负古筝包，戴着圆形墨镜，穿着一身灰色棉质大褂的男子步行在街道之上，淡定地望着周围戴着口罩步履匆匆的行人，而后微微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
以法力凝结出来的雾气是很清洁的，其实并不存在什么污染的问题。
只可惜现在的年轻人太缺乏常识了，生怕会污浊到自己的灵根影响自己的修为似得……
然而现代修真世界到底是和从前变得不太一样了，在现代修真社会人们常说只有步入到了金丹期，才算是真正开始了修行的道路。
因为现代修真体系之下，金丹期前的境界，其用于突破瓶颈的灵药价格几乎已经压到了连普通老百姓都能消费得起的地步了。
在资源同等的情况下剩下的就是看天赋，若是天赋足够好，一般的在步入大学阶段之前就能直接成为金丹期的修真者。
但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自知之明。
“这天气预报真是越来越不准了！这么严重的雾霾，污了我家孩子的绝世灵根这可怎么办呀！”
“这个城市真的是害人不浅啊！害死人了！”
一名珠光宝气的中年妇女一边牵着一名不足五岁的小男孩的手，一边步履匆匆的疾行在道路上。
看得出，这是一位急着送孩子去幼稚园的妈妈。
她嘴里骂骂咧咧的，怨天怨地。
身穿中山装的男人站立原地不动，直到这位中年妇女骂骂咧咧的从身旁经过，方才长松了一口气。
果然……
归隐山林的生活果然还是更适合他，现代修真者……尤其是生活在快节奏大都市里的，脾气实在是太暴躁了。
刚刚这一幕看得罗岚有些慌张。
他鲜少涉足城市，因为身上自带很严重的社交恐惧症，一步入城市地界就会感觉到浑身不自在。
故此他才利用秘法创造出了这片大雾弥漫的场景，在这样的雾气里是他最好的保护色。
而这一次，罗岚不惜出山来到松海市，实则是与一只匿名送到他手中的法球有关。
那人明显知道他不太会操作现代科技，故此将视频留影刻录在了法球里供他观看。
那是一段密林中的视频。
视频中，罗岚一眼便认出了那位在全国范围内都具备着一定知名度，被冠以高中生天才的人，曲书灵。
刚开始看视频时，罗岚有些不解其意，不过看着看着他的目光顿时被与曲书灵作战的那位少年所吸引了。
居然使出了雾解之术……
望着法球，罗岚惊悚不已。
他从未收过弟子，也从未向其他人传授过雾解之术的法门。
可这个少年却凭借着一己之力直接参悟到了雾解之术的最高境界“水雾镜花”。
于是。
就在那一个瞬间！
罗岚心动了。
雾法是一门十分偏门的法术，与水系法术根出同源却又有着形态上的区别，驾驭起来十分困难。
水法的精通者未必精通雾法，但雾法的精通者，水法能力也一定是顶尖的。
当年他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才触摸到了雾解之术，又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才将雾解之术修炼到了最高重境界。
而今，一个不过只有十七岁的少年居然能有这样惊人的天赋，罗岚怎能不心动？
于是他就这么来了。
即便他有十足的社交恐惧症。
但为了能收下这个“天才”当弟子，还是决定冒险涉足松海市。
不过这茫茫大城市内，要找到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又谈何容易？
若无人引路，任凭他在这里逗留多久也是无用之功。
故此在来到松海市之前，罗岚还是做了一些准备的，他利用最原始的通讯方式飞剑传书联络到了自己多年前认识的一位年轻道友……
据说最近这个人在城里混得还不错，也许能帮到他也说不定。
金星望月塔。
这是松海市内最高的标志性建筑。
在朦胧雾气的笼罩之下，罗岚在金星望月塔前现身。
很快，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一曲肝肠断……”
罗岚惊喜地抬起头，回应暗号：“天涯何处……觅知音！”
“城市英雄罗岚大师远道而来，失敬失敬。”
那名卷发青年满脸笑容地从远处走来，然后主动与罗岚握手：“在下，卓异。在此地恭候罗岚大师多时了。”
罗岚望着卓异的那只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也尝试握上去，但只是蜻蜓点水一般的碰了碰，卓异甚至都还没握，罗岚的手便像是一条鱼一样从手里滑走了。
卓异并不傻，入职那么多年的经历，形形色色的人他都见过，一手察言观色的本领告诉他，眼前的这位罗岚大师，恐怕是一个资深的社交恐惧症患者。
呃，为啥他认识的人里，社恐的人好像还挺多的？
就拿他师父来说，不就是个典型的社恐患者……
“抱歉，此行前来，打扰卓异道友了。”罗岚客气道。
“哪里哪里，大师客气了。叫我卓异就行。”卓异微笑。
其实他与卓异的见面也略微有些尴尬。
他是在多年前那只五级妖王吞天蛤降临松海市的时候认识的卓异。
事后他还和卓异共同被评选为城市英雄。
不过因为过于恐惧以及羞于在媒体上露面，领奖的时候还是卓异代为领取，然后邮递给他的。
此后，他与卓异就再也没有联络过。
以至于现在他连卓异是干什么的，都不太清楚，只是听闻卓异在地方上是个很有派头的人。
说起来罗岚其实心底还有些惭愧。
人际关系有的时候还是需要自己去维护的。
平常逢年过节的时候他都不曾与卓异问候一下，如今有了事就想到卓异，委实也是有些厚颜无耻了。
这样的行为和那些八百年不联系，一联系就要找你借钱的老同学实则没有任何分别……
当然，罗岚是个会反省的人。
他心中有自己的思考。
眼下，卓异不计前嫌的来帮他，这份情谊，让罗岚心中感动不已。
“卓道友太客气了，这人海茫茫……若非我对此地不熟，实则也拉不下脸来寻求卓道友的帮忙。”罗岚说道。
“罗岚大师求贤若渴，在下自然也是明白的。”
卓异说道：“另外，您要找的人，我也已经找到了。”
“这么快？”
这可是一线大都市啊……
仅凭视频里的线索就能精准找到那位与曲书灵对战的学生，这让罗岚愕然于卓异的人脉能力。
“那罗岚大师是想在暗中考察一下，还是直接过去找他？”卓异问道。
“劳烦卓道友直接带我过去吧，时不待我。”罗岚毕恭毕敬的向卓异作了作揖，恳切说道。
“这个人叫李畅喆，是京华市京门八中的学生会主席，这次是因为灵界试炼的事才来的松海。”
卓异是自己开车来的，他一边驾车一边在给罗岚介绍情况：“因为昨天灵界试炼场发生了事故，他也就暂时和那些同来松海市受训的外地学生，一起被安排在酒店里入住了。”
“卓道友的情报网，真是强悍……”
罗岚感慨不已，他对收下李畅喆当弟子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雾法是一门冷门的法术类型，而绝大多数的雾法修炼者大多也都是听闻了他的传说事迹后才决定跟随学习。
也就是说罗岚还没来松海市之前便已经猜到，李畅喆是他粉丝的概率非常之高。
他现在只担心一点，那就是李畅喆会被其他人给挖走，而且灵界试炼的事既然是由九天精觅院牵头推行的。
那么对于喜欢网罗精英的精觅院来说，李畅喆肯定是重点培养的对象了，往后就算他想亲自指点李畅喆，恐怕也没有很好的时机……
卓异仿佛猜到了罗岚在想什么似得，他一边开着车一边笑道：“九天精觅院网罗人才是不假，但我觉得这和罗岚大师收弟子其实并不冲突。而且受到九天精觅院的关注也没什么不好的，那可是能享受到普通高中生无法想象的修行待遇不是吗？”
“罗岚大师也不必过于担心了，大不了可以尝试学习一下现代科技，要指点李同学完全可以通过远程网课教学来实现。”
这番话让罗岚顿时有些醍醐灌顶的感觉：“这……卓道友说得倒是也不假……但你知道，我归隐山林已久，对于这些现代科技还……”
“我可以找人教罗岚大师，这样一来大师就不必担心在徒弟面前失了面子了。再说了，李同学那么优秀，想收他做弟子的人肯定也是大有人在。为了这么优秀的弟子，罗岚大师学习一下现代科技，稍微牺牲一下时间，应该也是值得的吧？”
话音刚落，罗岚整个人就跟被打了鸡血似得，连忙点头，如小鸡啄米：“对！卓道友说得对！只要能收下这绝世天才当弟子，我就后继有人了！修真者的道路本就是学无止境，我确实是过于迂腐了……为了李同学，学习一下现代科技也是可以的！”
“这就好办了。”卓异笑起来。
而事实上，就在见罗岚的两个小时之前。
卓异刚刚才和李畅喆私底下见了一面。
“你是……卓异！？”
李畅喆捂住了嘴，满脸的惊讶，完全没想到卓异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他被吓得差点叫出声，不过在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后便很快淡定下来了，卓异的脸常出现在电视上……他可是太熟悉了。
六年前的城市英雄，几乎是如今每一个高中生的偶像了，不止是在松海市这边，即便是在外地也很出名。
尤其在今年，卓异还是万校联盟副盟主之位的重点候选人之一，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
“我是卓异。”
卓异大方承认，笑得如沐春风：“你可以叫我卓哥。”
“那卓哥……道理我都懂，你这大早上的闪现到我房间是啥意思。”
李畅喆望着他，脸上带着一丝丝惊恐：“我可是正儿八经喜欢女生的人！”
“废话！谁不是正儿八经喜欢女生的人！”
卓异扶额：“抱歉，怪我来得太唐突了。没有事先和你说明情况。其实是这样，你这次灵界的表现非常好，我有一个朋友想收你当弟子，他叫罗岚。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闻言，李畅喆当即就震惊了：“罗……罗岚大师！卓哥你居然认识罗岚大师！他可一直以来都是我偶像啊！我从小学的时候就关注到他了！特别喜欢他！我的雾解之术也是和他……”
“恩……我理解你的心情。”卓异点头。
他当初被王令救了一命，阴差阳错成为了击败妖王的城市英雄，那种对王令的敬仰和爱慕之情和现在的李畅喆是何其相似，卓异是太能理解了。
“不过罗岚大师不善言辞，也不喜欢交际。他这次收弟子，是一种破例行为。我就和你直说了吧。”
卓异看着李畅喆说道：“这次罗岚大师来找你，是收你做真传弟子的。也就是说，你与他之间的师徒身份，除了罗岚大师可以告诉别人之外，你自己不能对外说出去。”
“明白，低调。”李畅喆点头。
“还有就是，稍后罗岚大师会来到你房间来见你，此事要瞒过九天精觅院所有人。我相信你应该能处理好吧？”
“当然！”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往后你还是得服从九天精觅院的安排。罗岚大师对你的初期授课，可能会采取网课的形式。”
“网课……”
“他要是就那么带你直接出走，也有些不现实。这是综合考虑后做出的决定。能拜自己的偶像当师父，况且又是这么好的师父，前期这么一点牺牲，应该是值得的吧？”卓异拍了拍李畅喆的肩膀说道。
话音刚落，李畅喆整个人就跟被打了鸡血似得，连忙点头，如小鸡啄米：“对！卓哥说得对！只要能拜罗岚大师为师父，我死也愿意啊！为了师父，我愿意配合师父的一切行动！”
“很好。”
卓异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有最后一件事，那把斩夜，我这边需要做一下回收。”
“诶？这把剑不用交给九天精觅院吗？”李畅喆问道。
老实说，斩夜留在他身边，他自己也觉得不踏实，这把剑太诡异了……带在身边，就像是带了一颗炸弹似得。
昨天晚上李畅喆都因为这事儿其实都没怎么睡好，虽然现在他也听到了专家的说法，说是灵界试炼场崩盘是因为他的剑气凑巧劈中了密门的缘故……
但那一剑当时的破坏力，李畅喆至今回想起来还是心惊胆战的，他是不敢再用第二回了。
“罗岚大师对这把剑也很感兴趣。所以想借来研究一下，不过名义上也不能说是罗岚大师借的，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就说这把剑已经被我回收了就行。不会有人来找你麻烦的。”卓异伸出手，而后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六十中今天的早自习格外热闹，现代修真校园里几乎没有不透风的墙。
灵界2号试炼场崩溃的事几乎是在今天凌晨的时间就有人修真论坛里发布出去了，虽然帖子很快被迅速删除，可还是引起了许多人广泛的注意。
当然，比起这桩乌龙事件最让人感到诧异的大新闻就是，曲书灵离任圣科学生会主席的消息！新的圣科学院学生会主席将由同门的炼丹天才少女苏星月担任。
前者只是修真论坛上传出的小道消息，而后者却是圣科官方那边发得学院通告。
而这张通告直接引得整个修真校园界引发了一场全民吃瓜的惊天地震。
虽然通告上保全了曲书灵的面子，言明是曲书灵自愿离任的，可那些曲书灵的支持者们却依然不相信这个说法。
“到底发生什么情况了？”
“怎么睡了一觉醒来，天都变了。”
很多人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同样的疑问。
没人知道曲书灵到底做了什么就这样被学院方突然放弃了，而曲书灵现在也是完全不知踪影，也没有出来表态，所有社交账号上连一掉消息都没有，就连自拍也不发了。
这更加让人怀疑曲书灵是不是已经被官方管制了起来。
甚至已经开始有人将灵界试炼场崩溃的原因与曲书灵联系在了一起，认为这座试炼场是因为曲书灵太强了，在与人争斗的过程中不慎被曲书灵的王霸之气给摧毁掉的！
而官方这样的行为，实际上是在报复曲书灵。
“一定是有人嫉妒哥哥的实力，才这样搞哥哥！”
“什么破灵界啊，试炼场会被高中生给弄崩溃，搭建灵界的这群人是干什么吃得！”
当孙蓉看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震惊了，因为作为此事的暗中参与者，她非常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只能说……
脑残粉真的害死人啊！
也许官方只是想教训一下他们哥哥，可他们却想要自己的哥哥死。
当然，一件灵界试炼场崩溃的事，一件曲书灵卸任学生会主席疑似被雪藏的事……说到底，那都是外人的事。
而今天对于六十中，尤其是高一三班的人来说，似乎还有一件异乎寻常的事。
那就是今天的王令，感觉特别反常……
“令子，你也去参加灵界试炼了吧，和我们说说呗？”陈超和郭豪两个人凑在王令桌子边上不由得问道，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实际上这两人也都是这次乌龙事件的参与者。
“没什么。就是摘摘灵果，收集材料，然后修复大阵。”
出乎陈超、郭豪意料之外的事，王令居然直接开口回答了他们的话！
而且居然还不是一两个字！
是一连串的长句！
还没等两人回过味来，王令又接着说道：“然后试炼场就崩溃了，大家就被强制送走了。”
“这样啊……那不是和昨天我和超去玩的游戏一样，服务器突然崩溃，咱们就下线了。”
“是啊，我还因为BUG在里面停了一会，是相关工作人员带我出去的。”
“……”
这下子轮到陈超和郭豪沉默了。
两个人先是面面相觑了一下，然后纷纷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王令。
心说是不是因为昨天的灵界试炼场崩溃的事给王令的冲击太大了……让这个快一千九百八十章了，加起来台词还不到一千字的高冷男人吓得会说话了！
“怎么了？”王令看着两人问道。
“没……没什么……”陈超和郭豪纷纷摇头。
不！
错觉！一定是错觉！
王令……哪儿有这么健谈……
这一幕同时也被孙蓉看在了眼里。
她吓得手里的奶糖都掉了……
当然，以上对话似乎也只是比较正常的交流，只是偶尔发生的话其实并不能发生什么问题。
所以，关键很快来了。
一场有关地心世界生物的拓展课上，潘老师正在给众人介绍相关的理论知识。
“大家都知道，现在我们已经证实了地心世界并非空穴来风。不过对现在的人类修真者而言，地心世界仍然是充满未知和危险的。里面会有很强大的生灵出现。”
说着，潘老师将PPT切换了下，一张上半身毛发浓密，背后长着一双羽翼的鹰头人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目前修真科学界已经派出探测器对地心世界进行了搜索，除了强大的高等灵兽之外，同时不排除有智慧生灵存在的可能性。”
“大家注意看这张鹰头人，这是根据修真与法宝科学院通过仪器采集到的一片羽毛，通过解析DNA还原出的照片。”
“现在我提问，有人知道目前这样的生灵被修真科学界赋予的专属名词是什么吗？”
一般这种情况下，班里几乎是没有人会主动举手的。
尤其还是面对这种未知的知识。
不过作为班主任，潘老师早就想好了怎么去应对这样的局面。
大部分时候，她会说根据日期抽学号，或者用小公鸡点芝麻的方式直接点名。
前阵子甚至还流行直接系统播放班级里每个人的人脸，谁的人脸被定格，就由谁来回答问题。
她这问题抛出去，见班里沉寂了有好几秒，刚准备抽学号提问。
结果忽然在教室的后排，陡然传来了一阵嘹亮的声音。
“我知道！”
然后，一个靠窗的声音腾地一下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声音响亮：“学名是：地心兽形人！”
“王……王令？”
潘老师吓得粉笔都掉了。
与此同时，班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王令看了过去，纷纷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眼神。
一瞬间而已，班里的气氛陡然间热闹起来。
“天啊，潘老师的眼眶好像红润了……不会是哭了吧……”
“真的！老潘这是被感动到了！教了我们班大半个学期，这好像是头一回有人主动举手回答问题……而且主动举手的第一个人，居然还是王令！”
……
“很好，王令同学，你的回答完全正确！请坐！”
潘老师摘掉眼睛，心怀感动地擦拭了下镜片上沾到的泪花。
然后继续提问：“那么现在，有同学知道我国首台地心探测器，是由哪位专家院士研发的吗？”
“我知道！”
又是王令，一边举手，一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是庄君宝庒院士发明的！”
“很好，王令同学又说对了，请坐！”
……
“下一个问题，仙王的日常生活动画第二季是几月几号……”
“我知道！”
还是王令，他再度举手，以最快的速度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是10月30号！”
“很好！王令同学你居然都会抢答了！”
“……”其余众人。
今天的王令很不正常，明眼人其实都能瞧得出来。
当然，导致王令突然变得积极主动起来的原因尚未可知，于是就在今天上午第一节课之后，有关王令在灵界试炼场内被夺舍的都市传说就那么流传开来了……
“天啊，灵界试炼场那么吓人？听说高一三班那个姓王的同学别夺舍了！”
“姓王的？就是传说中咱们六十的吉祥物？”
“对对对！就是他！听说他之前上课从来没有那么积极回答问题过，活得相当低调，结果灵界一回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得……你说这不是夺舍是什么，性格都变了啊！”
“……”
方醒、王真、柳晴依三人听着班里其他人的讨论，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下，顿然感觉到了这问题的严重性。
当然他们也很清楚，夺舍之说纯粹只是无稽之谈，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夺舍王令的身体。
毕竟修真者要夺舍肉身，首先要进行的就是灵魂battle。
上一个进入王令灵魂里的生灵，已经被那浩渺无边的宇宙给吓懵了，面对这璀璨无比的宇宙银河那生灵完全不知道该从哪一步开始夺舍。
这还是在王令故意放水让之进入的情况之下，正常情况下想要渗透进王令的灵魂毫无疑问是一件困难重重的事。
那么，撇开了这一切的外部因素之后，剩余可以导致王令性情大变的情况似乎就变得容易分析起来了。
“符篆……”
方醒很快就想到了问题所在，并主动与王真、柳晴依用传音术交流。
他反应极其之快，因为除了这一点，他实在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而经方醒这么一说，王真也忽然回忆起来了，连忙回答道：“对，我想起来了。守冲先生似乎在和王明先生共同研究令真人新符篆的事……我看八成也是换了新符篆才整得这出。”
很明显，这是新版符篆的严重BUG，旧式的符篆不仅能封印实力，连个人的情感情绪也会受到影响。
而新式符篆目前来看，王明是在情感情绪的封禁力度上做出了调整，但这调整也过于生猛了，不仅让王令打开了情绪，还使得王令的个性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另一边，着急的人不止是只有方醒等人而已，事实上孙蓉也想到了这层原因。
她一下课便匆忙来到学生会办公室，借着这片清净之地联系王明。
“明哥！出大事了！王令同学他……变得好奇怪！”孙蓉召集道。
电话那头，王明仿佛对这件事早有预料似得，一副尽在掌握中的表情：“是不是性格变了？比原来更加开朗？”
“何止是开朗……这简直是奔放嘛！”孙蓉扶额。
虽然她还是很喜欢王令，可这样性格大变的王令还是让她觉得有哪里怪怪的感觉……这要是习惯起来，怕是也不容易。
关键是，这样的王令太过于喜欢表现自己了，若是放任不管，也许会出大事。
“看来是新符篆的一点bug。”
“这是把情绪压制完全打开了，才会变成这样的吗，明哥？”
“倒也不是。”王明说道：“我在远程一直监控数据呢，从现在的结果来看，令令应该是在模仿。”
“模仿？”
“过去的符篆压制住他的真实实力与真实情绪、情感，所以就算是换上了新版符篆，他对情绪、情感上的认知还是很有限的，在不知道喜怒哀乐的情况下，最容易产生的情况就是同步模仿。”
王明说道：“那个李畅喆你知道吧，挺闹腾的。之前在灵界试炼场，令令和他分在了一组。”
“原来是这样……”闻言，孙蓉恍然大悟。
言下之意就是，王令的性格与情绪、情感的表达，完全与那位李畅喆同化了。
当然，对王明来说这是一次重要的实验结果，在后续的符篆研制上就可以基于现在出现的问题从而规避错误了。
作为一名严谨的科学家，王明当然对这件事也留有后手，故此在昨天晚上他让翟因把常规的封印符篆也准备妥当了。
“这么说只要替换上常规符篆，王令他就能恢复正常了吧。”
“没错。”
王明回答道：“不过蓉蓉呀，其实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哦。”
孙蓉：“诶？好机会？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王明淡定地笑了笑：“以往你的心意总是得不到回应，现在你再去和令令表达下心意，没准能得到直接的回复呢。”
孙蓉的脸当即通红起来。
老实说，却如王明所言，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如果自己再度去表白，也许真的能得到王令的回应也说不定。
毕竟在平常的情况下，要让这个木头主动开口说喜欢她，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她心知肚明。
然而此刻的少女，却并不想那么做。
沉默了许久，将自己的情绪稍微降了降温后，孙蓉冷静得回应道：“那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王明不解。
“因为这样很奇怪啊……”
孙蓉笑道：“我明明知道王令现在在同步李畅喆的个性，还借着这个机会去和他表白，那么回应我情感的人到底是王令同学还是那位李同学呢？”
“虽然说……王令同学开朗起来也没什么不好，但我希望有一天，他能自己成长起来，像一个男人一样去领悟到属于自己的感情……”
“在那之前，我宁愿他当一根木头……”
“好吧。”
王明闻言，连连点头，面带笑容：“那就拭目以待了。常规符篆就在令令自己身上，你找到他完成替换就好了。”
“OK，谢谢明哥。”
孙蓉颔首，在挂断电话的同时松了一大口气。
还好，还好……
那不是王令同学真正的性格，只是模仿别人才导致的现象而已。
只要现在她去提醒下王令，把符篆更替过来就好了。
不过就在这时，意外再度发生，陈超和郭豪两个人几乎是破门而入闯进学生会办公室的。
“大事不好了孙老板……”郭豪气喘吁吁道。
“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
“是圣科！圣科给我们六十发挑战书了！”
“两校之间的正常挑战切磋行为，需要经过校长审批才可以。他们这样单独发邀请，是违规操作，可以不理的嘛。”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发挑战书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圣科的那位校长戴天春！”
“戴校长……亲自来？”孙蓉瞬间明白了。
传闻中，这位被人称之为戴疯魔的戴校长，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
他花费了无数资源堆砌曲书灵，让他成为高中生修真者中的杰出代表，结果一场灵界试炼赛，直接将曲书灵给整垮了。
显然，这不是这位戴校长可以接受的结果。
“陈校呢？”
“陈校不在……王祖康老师和他一起开教务大会去了。”
陈超说道：“当然，问题的关键其实不在这里……”
他和郭豪一唱一和，两人和说相声似得你一句我一句。
郭豪：“问题的关键在于！王令他……接了这挑战书！”
孙蓉：“……”
孙蓉没想到事情最终还是走向了难以预料的一步。
新版符篆的性格同化能力着实过于逆天了，如果是平常的王令同学，这种挑战书躲还来不及……断然是不可能这么轻易接下来的。
事实上在接下这封挑战书后，王令自己的内心也是万分懊悔，他能感觉到今天的自己好像很奇怪。
已经变得有点不像平常的他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戴天春远程用灵剑送来的那封挑战书后，王令的内心竟然充满了一种罕见的胜负欲。
只要挑战信的信封拆封，即视为接受挑战，信件里面布有秘术，可让写信的人瞬间知晓此事。
也就是说想要当做无事发生，已经是不可能了。
就算这信不是陈校长拆开来的，那也是拆开了……
如果对这位戴天春有所耳闻，一定会知道这个人是属于那种蛮不讲理的类型，信件一旦打开绝对没有悔棋的说法。
“我的天……王令同学也太勇了，这也敢接……”
“圣科的那个戴天春，人称戴疯魔。曾经在各大校宗联合举行的团练秘境中，几乎打过每一个校长，而且出手狠辣……”
“完了完了……我们学校要没了，这陈校长不会直接被送进医院里躺个几百年吧？”
不少学生开始产生一种悲观的情绪，陈校长虽然也有战术鬼才的称呼，可是面对这校长间的solo又有谁能抵挡住这位戴疯魔的锋芒。
陈校长再机智，即便是战术鬼才，那也得结合相应的地形结合形式才能将他的战术战略能力发挥到最大化。
当孙蓉带着学生会众人（灰教教徒）赶到现场的时候，王令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在围观，一边维系着场中的秩序，孙蓉一边将王令的胳膊轻轻挽住：“大家都别围观了，照常上课！接下来的事，就交由我们学生会处理就好！”
这件事虽然发生的很突然，可孙蓉觉得整体局面还没有完全失控。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甚至觉得有点因祸得福的感觉。
因为现在的大家都开始担心起陈校长与戴校长之间的校长solo孰胜孰负的问题，反倒有些淡忘了王令今天变得有些不正常的事。
“王令同学，你冷静一点……”在几个人的掩护下，孙蓉迅速把王令带回了学生会办公室里头。
“对不起。”王令光速道歉。
连这一点，也和李畅喆那种性格惊人吻合……
“哎，其实这也不是你的错啦。”孙蓉扶额，而后与王令说道：“常规符篆，在你这儿吧？”
“嗯，对，在我身上。”王令说道，随后摊开手掌，一张黄底红字的灵符便随着一道灵光安静地躺在了他掌心之上。
“……”
孙蓉发现了，还是平常只回答一个“嗯”字的王令，似乎更加讨人喜欢。
“现在你身上感到的所有奇怪的地方，都是因为新版符篆造成的。所以现在还是要替换成常规符篆。那现在，我来帮你换符篆好了。”
孙蓉说道，然后就直接在学生会办公室上手，开始扒拉起王令的外套来。
“孙蓉，你这是？”王令被孙蓉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抱……抱歉！”孙蓉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老实说她根本没想那么多来着，当王令这一声提醒让她意识到自己居然在上手扒王令校服的时候，她整个人都不好了，羞赧的恨不得直接挖个地洞钻进去。
她当即举起双手，面对王令，满脸通红：“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王令同学……我就是想帮帮忙而已……”
“我自己能行的。”王令说道。
“好……那你自己换，我已经把门给锁死了。”孙蓉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将眼睛给捂起来。
她害羞到不行，是睁眼也不是，闭眼也不是，虽然在内心一直有一种邪恶的声音告诉她，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偷看一下也无妨，反正视线也只是从指缝里面渗透出去而已，王令应该是不会发现的……
可当这个邪恶的声音在她内心响起的时候，孙蓉又对自己产生了高度的质疑。
她居然会冒出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
哎，她的人品，真的是太差劲了！
不过最终，孙蓉还是忍住了，尽管她内心的邪恶声音不断响起，可终究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
“王令同学，好了吗？”冷静下来后，孙蓉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嗯。”
这一次，王令给了她正确的答复。
孙蓉这才移开了手，睁开眼。
然后正面的视线就这样直接目睹了王令正光着上身穿校服短袖的一幕。
孙蓉只感到自己的血压当场升高了！
她红着脸直接转过身去，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你……你不是说你好了？王令同学，你这个……骗子……”
王令：“？”
……
由于王令拆开了圣科挑战信的事，六十中的老师们特地在下午开了个会议。
陈校长和历史的王老师都不在的情况下，会议的大局便由金灯和尚全权主持。
这是金灯化名为“火丁”这个副校长身份以来，第一次主持大会。
兴许是猜到有人会拿王令拆信的问题说事，这会议刚开始金灯便直接开口了：“这个年龄，正是好奇心旺盛的年龄。学生有好奇心，未必不是好事，这有助于我国未来的创造力……我们这次的会议，本来也不是为了讨论处罚来的。”
这顿发言当场呛得在场的几个老师无话了，这护犊子……过于明显了，虽然不知道这位火丁副校长为什么那么袒护王令，可副校长的面子老师们还是不得不给。
火副校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老师们自然也是无言以对。
“现在，我们要讨论怎么应对眼前的局面，要怎么做才能尽可能的保全我们六十的面子。诸位老师觉得，我说得对吗？”金灯十指交叉，坐在会议室的中央席位前，缓缓说道。
“副校长说得完全正确。可这位戴疯魔，实在是不好对付……”潘老师应声道：“现在王主任和陈校长都去市里开会，听说还要一周才能回来。这戴天春万一杀上门……”
“诸位不必担忧。还有我在。”
此时，金灯和尚微微笑道：“正校长不在，我还在。如果诸位同意的话，那么这一次就由老衲代替陈校长出战好了……”
“老衲？”
“哦不，我是说，贫僧……”
“贫僧？”
“呃，抱歉，诸位。最近刷少林寺的电视剧有些多了……反正我的意思是，由我代替陈校长出战。”金灯和尚面对众人说道。
会议室里，在场的老师一个个都是面面相觑，他们只知道这位新来的火丁副校长数学教学能力很强，可从未有人见到过他出手的样子。
“火副校……不是我们不信你啊，可这是校长solo战，关乎学校名誉……”有老师咕哝道。
“我知道。”金灯和尚颔首。
“那位戴校长听说会十阶及十阶以上法术……火副校也会吗？”
“不会。”
金灯和尚面带笑容，淡定而谦虚的说道：“但是可以陪他玩玩儿。”
虽说和尚从不屑与世俗人一分高下，可那么多世的轮回经历总是让和尚对于目前所扮演的角色有一种沉浸式的代入感。
现在的他并不是和尚，而是六十中的副校长兼数学老师，那么维护学校的名誉、保全所有六十中在职老师的面子以及最重要的一点，保护好这里所有的学生就是他现在这份工作的重要任务。
戴疯魔的名号，他也是听过的，出身于乱战年代的武遗战场，而后一举成名，立下过不少一等功乃至特等功。
被他所击杀的敌人堆砌起来甚至能垒成一座山。
不过在和平时期早些年间，战功赫赫的戴疯魔并没有被重用，原因是他在战场之上一意孤行，屡次不听号令逆风而行，尽管创造出了多次以少胜多的战局奇迹，可这样一个不听话的人对整体的战略部署确实一个重要的打击。
因此，在和平时代初期，戴天春就这样被冷落了很长一段时间，十将都认为他当时过于年轻气盛，才会屡次不听号令涉险而行。
于是他们暂时将戴天春冷落下来，想让他的心性再变得更加平稳一些……
再然后，这位出身于武遗战场的名将戴天春重新得到启用，已经是和平年代开始后一千年后的事了。
十将重新进行过评估，发现戴天春的性格确实要比当初稳重了，而且不止如此，他们还发现戴天春在沉浸的这段时间竟然同步开始了科学法宝器械的研究，并屡次拿出了震惊世界的研究成果。
到了这个份上，再雪藏戴天春似乎也找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接着，圣科……就这样正式成立了，而戴天春也是从一开始就接管圣科，时任第一代校长直至今日。
所有人都以为这位传奇名将已经变得稳重了，结果在后后来在的各校校长团练秘境中，他再度发挥了自己戴疯魔的特色，将各校校长打得满地找牙，丝毫不留情面。
在十将来看，戴天春此举更像是对雪藏多年的一种发泄，他的性格古怪，犹如一个永远长不大的老小孩，充满着胜负欲与好胜心。
六十中会议中心，听完和尚一番娓娓道来，所有老师都是张大了嘴巴，他们没想到这位副校长学时竟然如此广袤，能够那么清楚的了解到有关戴天春的这段历史。
可是知识归知识……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两人动手，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因为这场胜负，其实非常关键。
潘老师皱眉：“火副校，你应该知道这场校长对决的利害关系吧……这戴天春只是想拿我们六十中开刀而已。”
“我自然是清楚的，这是一种威胁。”
和尚点点头，淡定说道：“据我所知，他不止对我们六十中发出了挑战信。对同在京华市，位列第二的京门八中也发出了挑战信。此举，实则是一种威胁。”
“就为了那个曲书灵？”有老师疑惑道。
“这是他花费巨大了资源代价，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学生。因为在这次灵界试炼中犯了错，故此才传出了今日的消息……他若不出手表明态度，那么这位曲同学所面临的结果，就是被雪藏。”和尚一段话，一针见血，让场中所有老师恍然大悟。
原来戴天春此举，是从曲书灵身上看到了曾经自己的影子……
这样一来，对于这位戴疯魔为什么忽然发难出手的缘由，似乎就变得不那么奇怪了。
眼下，陈校长不在的情况下，所有老师也只好把希望寄托于这位新来的火副校长身上。
虽然没有一个人真正见过火副校出手的场面，也不知道这位火副校到底有多强……不过从火副校这番谈吐来看，这位中途忽然进入六十中成为副校长的男人全身上下都充满了一种神秘感。
“不会……但可以陪他玩玩儿……”
众老师不由得想起了刚刚发生的那一幕。
这是一个正常人会说的话吗？
“老潘，你觉得火副校靠谱不？”会议结束后，有老师私底下与潘老师沟通道。
“不清楚……但不知道为什么，火副校忽然给了我一种感觉……”潘老师说。
“什么感觉？”
“六十扫地僧……”
“这要真的是扫地僧，可就好了。”
许多老师忍不住一笑，眼下这种局面也就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毕竟校长决斗是大师，上峰领导那边也不会坐视不理。
和尚离开会议中心没多久，便聆听到了这些老师们正在私底下议论自己的声音。
扫地僧吗……
和尚挠挠头。
他觉得自己演得还是不错的，很像是个副校长。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忽然又演回了本职角色。
他也忍不住笑了。
看来这一波，他是属于本色出演了……
……
圣科校长办公室，戴天春已经收到了六十中的感应，他的头发修长错乱、白色的鬃毛一直沿着鬓角密布他的下半张脸，远远看过去不怒自威，自带一种凶像，犹如一只被雷电笼罩的银狮子。
老实说，六十中敢应战，这是有点超出他想象的……虽然六十中排名不高，可这些年六十中的发展却也引起了戴天春十足的重视。
尤其是他心中始终有一颗种子……
非常想与那位六十中的陈校宗好好较量一番。
毕竟在校长圈里，还没有被他暴打过的校长已经不多了，而六十中的陈校宗实际上就是一个。
然而此时，戴天春却了解到此次出战的人并非陈校宗，而是六十中新来的副校长火丁……
“拿一个副校长与本尊对抗，这是看不起我吗？”戴天春当即心中升腾起一丝怒火来。
尤其是在他仔细调查了关于这位火丁副校长的资料后，整个人更是有一种被鱼刺卡到喉咙的感觉。
一个副校长，所有的经历完全空白，只写明在战宗实习过一段时间……
拿一个实习生当副校长，还敢接下他的挑战书？
这已经不止是瞧不起他的问题了。
这完完全全是将他这个圣科正校长的尊严按在地上碾压……
此时，戴天春满头的鬃毛无风自动。
他的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踏平，六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