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友,想不到竟然会是你们,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徐道友与项小姐,这手艺容之术倒是着实惊人,竟然连陆某这几十年都看走眼了。”
经过最初的错鄂,陆小天很快反应过来,这两人竟然是当初他才穿越到无伤湖时,碰到的两人。自从当初离开月隐山庄之后,他便想办法直接进入了镇威侯府,并没有去其他的地方。对方一开口便是阔别数十年,在数十年前知道他的人,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更何况还是有些交情的。陆小天不傻,自然能猜到眼前这两人的身份了。
“怜儿见过陆前辈!”项怜儿身体向陆小天微微一福。
“陆道友不是没有看出蹊跷,只是懒得过问罢了。倒是陆道友,修为日益精进,竟然连金丹后期的高手都在陆道友手下惨败而归,真是让人吃惊。”
徐琬见陆小天认出她们两人,恭维了一句。
“无事不登三宝殿,项小姐与徐道友找我何事?当初虽然你们帮了我一把,不过后来你们离开月隐山庄,也算是助你们一臂之力了,情份也还得差不多了,可不要指望着让我去帮你们对付月隐山庄。”陆小天双手抱胸,一副不愿意搅和进两方争斗中的意思。
“陆道友不妨听我把话说完,再行考虑。”徐琬微微一笑,似乎并没有看到陆小天不愉的脸色。
“前几年,陆道友似乎一直在打听一件东西,不知是否有着落了?”
陆小天面色微微一变,扫了一眼四周,笑道,“看来徐道友这次真是拿住我的七寸了,进屋里说话吧。”
徐琬与项怜儿对视一眼,跟着陆小天进了房间。
“说吧,你们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暗中查过我,还有,想要我跟你们合作,要得罪的是一个人,还是一大势力,你们最好跟我交待清楚,否则事后我的怒火,你们怕也不好承受。”
进了屋子之后,陆小天伸指一弹,开启了数个禁制。毕竟曹胜已经回府,陆小天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大意。
徐琬对于陆小天在阵法上的造诣之高已经见怪不怪了,听得陆小天如此说,当下脸色也严肃下来,“好,陆道友是爽快之人,我也就直说了,陆道友是黑衣人的事,我早就知道了,陆道友几次出府,我虽然没有直接跟着,但通过我的消息渠道,也打听到了关于陆道友的一些事,陆道友似乎一直在打听灵泉琥珀的事?”
“你们倒是有心了。”陆小天脸上不喜不怒。
“要请到陆道友这样的高手,不花费点心思可不成。”
徐琬微微一笑道,“那灵泉琥珀原本是我家小姐的必得之物,所以打听到此物也不算稀奇,只不过当初陆道友得到的消息可能不大准确,十余年前,出现的实际是两件灵泉琥珀。”
“两件灵泉琥珀?确实让人吃惊,不过既然是这位项小姐的必得之物,又何必告诉我此事?”陆小天问道。
“陆前辈,小女子马上便要渡金丹雷劫了,只不过小女子由于家族血脉的关系,渡劫时会有一些异象出现,至今为止,也没有一处绝对安全之地,又不敢太过深入黑天山脉,南安国与北齐国对我项国多有敌视,这两国我不能云。而项国追杀我的人更多,一旦得知我的存在,恐怕追杀我的人也不会少。”项怜儿解释道。
“既然渡劫会有一些异象出来,极有可能惊动其他人,想请我去给你护法?”陆小天直接说道。
“是一定会惊动其他人,所以才要请陆道友这样的高手护法。”徐琬说道。
“看项小姐的样子,应该是项国的皇子皇孙吧,连项国的人也要对付你,只能是卷入项国的权力斗争之内。我还不知道来的人会有多少,实力如何,区区一个灵泉琥珀的消息,都还不知是真是假,就想让我跟你们的敌人拼命,两位未免太过想当然了吧。”陆小天双手抱胸说道。
“自然不是这般简单,我知道陆道友是一个极其厉害的阵法师,想必对于阵法控制之道并不陌生,我手里有一套阵旗,非精通此道,修为精深之人不能控制。”徐琬解释道,“这次我们最为倚重的,也是这套阵旗。”
“什么阵旗?”陆小天眯着眼睛道,阵法的厉害他是心知肚明的,原本他也想着炼制一套阵法,但越是厉害的阵法,炼制条件也越是苛刻,他在镇威侯府,在炼制镇妖塔,修炼几种功法后,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暂时也是无暇分身。
而且收集阵盘,阵旗的材料,更是件繁琐的事。并不是有灵石就一定能办得到的。于是这些年来,他一直在钻研阵法一道,但却并没有亲自炼制出一套阵法。不过他在阵法上的造诣已经日益精深,能困住他的阵法不说没有,至少也不多见。至于操控已有的阵盘,也应该问题不大。
“离雪千月阵!”徐琬淡淡地道。
“离雪千月阵?”陆小天面现惊色,这套阵法可不简单,以他现在在阵法上的造诣,便是给他足够的材料,也难以炼制出此阵。“此阵炼制极其艰难,而且一旦炼制失误,阵法师极有可能遭受阵法反噬,阵法反噬之力非同小可,恐怕金丹后期强者也难以承受,不过一旦炼制出来,想要控制也并非难事。不必要过来找我吧。不对,此阵有缺陷?”
“陆前辈果然慧眼如炬,一眼便看破症结所在,炼制此阵的是小女子的一位长辈,若不是因为炼制此阵,也不会提前殒落。如果陆前辈能相助,我们能给陆前辈的并不是一道消息,而是一件灵泉琥珀。”项怜儿一脸黯然之色。
“得知项姑娘的消息之后,敌人会派出多少人?不会只有一个月隐山庄吧?”陆小天再次问道。同时心头狂跳,没想到灵泉琥珀竟然到了他们的手里。
“自然不是,除了月隐山庄的人之外,敌人在无伤城还有不少人手,不过他们以为小姐三十多年前就已经被他们杀死了,仓促之下,也无法一次性调动全部人手,只要陆道友与我挡住前面一两拨人,在小姐渡劫成功之后再循机撤退,他们自然束手无策。”
"三十多年前,他们便以为项小姐死了?怎么回事?"陆小天奇道.
"说起来,是妾身耍了一点小手段,实际上当年,小姐进入船内之后,再出来时,便已经换了一人.后来进入月隐山庄的只是小姐的一个替身.事实上当初出了月隐山庄之后,小姐的替身便死在了敌人的追杀之中.所以这些年来,他们也一直以为自己得手了.小姐才能赢得一点时间,安稳修炼到筑基后期,只要渡过金丹大劫,便有成为皇储的资格,到时候明面上,那些人便不敢再放肆了."徐琬解释道.
"好手段."陆小天对徐琬顿时有几分刮目相看,这手李代桃僵着实用得不错,竟然连他也瞒过了,不过想到两人的易容术,要做到这点,还真有可能,当时自己从飘渺殿传送过来,身负重伤,注意力一直在几个金丹修士身上,倒也没有多注意项怜儿这个只有筑基期的小人物.
“正因为他们以为小姐已经死了,所以小姐渡劫时触动项国皇族的一种特殊法器感应,敌人仓促之间,也无法调动太多的人手。”徐琬解释道。
“也就是说来的人可能很少,运气不好的话,也可能很多了。把你们的阵旗给我看看,我要察看一下这套阵法是否可用。”陆小天对于徐琬的话并不尽信,听徐琬的语气,他们这一方的人不会多,相当程度上要依赖这套阵法杀敌。
“陆道友是答应了?”徐琬与项怜儿两人脸上同时一喜。
“算,也不算,丑话说在前头,我们之间只是交易,如果来的敌人在我的承受能力之内,我会尽量帮你们解决。如果风险太大,我也会撒手不管,别说你们手里只是有灵泉琥珀的消息,就算是一件真的灵泉琥珀,我也不可能为了一件灵物去送命。”
“成,那便这般说定了,只要陆道友能尽自己的能力便可,其他的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徐琬一怔,然后似乎作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般,神情严肃地点头道。
说完,徐琬取出一套阵旗给陆小天,经徐琬的述说,陆小天了解到这套阵法的炼制之人,正是因为受到阵法的反噬,才会在寿元将耗尽的时候提前殒落。阵法并未炼制完全,因此必须要精通阵法之人控制这套阵法,换作寻常之人,不得操作之法,其下场也会凄惨无比。
陆小天接过这一套十二支蓝光闪闪,散发着惊人寒气的小旗,拿到手里,便感到一股寒气直往手心里钻,法力运转这下,才将这股寒气驱逐出去。
“好厉害的寒气。”陆小天面现惊色。
“陆道友需要多久熟悉这套阵法?”徐琬问道,“我家小姐渡劫之日越来越近,已经耽搁不了太久了。”
“三五日吧。动身的时候通知我一声。如果我提前熟悉了此阵会提前知会你们。”陆小天下逐客令道。
徐琬点头,带着项怜儿退了出去。
“此人应该不会拿了阵旗就走吧,这套阵旗可是胡伯伯用自己的性命才炼制出来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项怜儿有些担心地道。
“不会。”徐琬摇头道。
“徐姨为何如此肯定?”
徐琬说道,“从他与曹昆交往的情形来看,此人心术不坏,久居镇威侯府数十年之久,除了修炼之外,并没有其他不良习惯,而且还数度出手帮助过镇威侯府化解危机。就算看出你的身份有问题,哪怕他的修为比你更高,也是几十年不闻不问。此人是真正的苦修之士,应该并非心思歹毒之人。而且依小姐眼下的情形,手上委实没有几个可用之人,至于能控制离雪千月阵的,不仅要修为高,而且要精通阵法,仓促之下,除了此人,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了,你我现在只能赌一赌运气。”
离雪千月阵,好重的寒杀之力。陆小天再次在房间里加了几个隔绝气息的禁制,否则这上面散发出的寒气恐怕早已经惊动整个镇威侯府。
陆小天伸手一展,十二支三角形小旗呈圆形展开,环绕在身体四周,旗子无风自动,寒气凛冽。徐琬给他的除了阵旗之外,还有控制法门。陆小天粗略地将控制之法看了一遍之后便已经了然于胸,对于此时的他而言,也许要炼制此阵,难度不是一般的小,但只是控制已有的阵法,还是办得到的。只不过这控制之法原本是提供给徐琬或者是那叫项怜儿的少女的,颇为简单。谁也没想到阵法最后没能炼制完,使得其中的一股寒气不受约束,可以在阵法之内自由移动。这道寒气的攻击力不下于一个普通的金丹后期修士。如果不是精通阵法之人,还按步就班的照原来的控制之法,修为又不够高的情况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毕竟这一套残缺的阵法,不通阵法之人,强行控制此阵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力,另外还要随时承受相当于一个金丹后期修士的攻击。只有精通阵法之人,在了解这套阵法之后,才可以利用阵法之力,将这股并未完全融入离雪千月阵的力量加以引导。
离雪千月阵是一套非常厉害的阵法,传闻这十二面阵旗,每一面都蕴含着极强的法力,一套完整的离雪千月阵,甚至可以同时对付十数倍金丹后期高手,这样一套厉害的阵法,想要炼制,其难度,还有对灵物的要求,简直严苛到了极点,几乎在元婴期以下难逢敌手。不过越是厉害的阵法,其要求也越是严苛,炼制这套阵法的人一个疏忽便送了性命。陆小天也挺佩服此人的勇气,便是他,能炼制这套阵法,估计也不会轻易去尝试,毕竟失败的后果太过可怕。
虽然是套残缺的阵法,威力只有完整阵法的一半不到,还有着控制极为严苛的敝端,不过其攻击力也不是普通的金丹修士能承受的,陆小天将阵旗打出,感觉每一道阵旗之间的联系,还有其中蕴含的可怕法力。
唯一可惜的是,这套阵旗并不完整,只能动用一次,阵旗便会作废,否则如此厉害的阵旗,对方也不一定会放心交到他的手里。
只不过陆小天脸上很快露出一丝笑意,这套离雪千月阵确实无法修复,以他在阵法上的造诣也不行,只不过完全修复不可能,但对于他而言,延缓阵旗丧失其中惊人寒气倒是办得到的。陆小天伸手一托,一块千年雪霖石出现在手心,当初他便是用这种至寒之物,引发了罗中庭的独阴之体,侥幸从飘渺殿中逃出。离雪千月阵也是用其中的森冷寒气杀敌,用这种千年雪霖石将其稍稍修复,以陆小天的能力,还是办得到的。
十数日后,一处断崖下,落雪纷飞。四周参天的针叶灵木上满是积雪,天空中偶尔飞过几只黑鹰,或者是其他的灵雀。
偶尔也有些灵兽在雪地上轻快的一掠而过。
数道人影,数道人影分布在雪地上的四周。
其中一个白发披肩的青年修士,随意用一根黑色的带子将白发束在脑后,一身青衫,正是陆小天。
此时陆小天站立在断崖的一块巨石之上,束手而立,一动不动,任凭山风凛冽,身体似乎比那磐石还要坚固,始终未动一分。微睁的双目远眺,将附近起伏的群山,高低连绵的雪岭,山腰之间缭绕的雾气尽收眼底。只是细细品味着这天地间雄伟大气的一切。
而在断崖之下的不远处,另外也有一个修士,双臂明显比寻常人要长一些,垂下去接近膝盖。正是当初跟徐琬一般,在月隐山庄一别数十年的袁罡。
此时的袁罡时不时也会看向断崖之上一眼,那个临风而立的银发青年,当初在无伤湖见到时,还显得颇为落魄,虽然有些独特之处,袁罡倒也未曾将陆小天放在心上。只不过在后来,陆小天出月隐山庄,无论是破解月隐山庄的护庄禁制,还是击杀胡琴,虽然也让他吃惊,不过当时陆小天动手时的法力波动再清楚不过,他在金丹后期中也算是少有的强者,自然能能从陆小天动手时感受到他的真实修为。虽然击杀了胡琴,手段凌厉,但对于金丹后期的高手而言,也不会太放在心上。只是从徐琬嘴里得来的消息,就不得不让他引起重视了,竟然连窦疯虎都败在了这陆小天的手里,而且连窦疯虎最为倚重的紫鸢骷髅锤都战败被毁,这道消息简直太过惊人。根据他得到的消息,当初陆小天与窦疯虎斗法时,竟然还没有动用他那只极为厉害的灵兽,帝坤。单凭自身便挫败了窦疯虎。
而更让袁罡引起重视的是陆小天竟然一直没有离开无伤城,出了月隐山庄之后,在镇威侯府一呆便是几十年,这分与世无争,一心向道的执著,更是少见。只是毕竟没有实际见过陆小天出手,袁罡心里仍然有几分疑虑。
除了袁罡之外,还有三名神色冷峻的披甲中年,三人聚在一起,少有分开的时候,陆小天在断崖之上,一眼便能判断出这三人必然惊通某种合击阵法。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体形粗矮,额宽,褐须老者。气息不在袁罡之下。
除了三个披甲中年是金丹中期外,褐须老者至少也是金丹后期,陆小天虽然没有直接去打听项怜儿在项国究竟是哪号人物,不过在哪在皇权斗争中落难的人物,此时仍然能直接动用三个金丹后期高手,还有那三个擅长合击的披甲中年。看来这项国的势力之雄厚,还在自己的想象之外。
此时的项怜儿在断崖这定,被几波人拱卫在中间,项怜儿摆出两套阵盘,四阶阵法,九宫金枪阵,与石林冰风阵!
在四阶阵法之中,都是属于极为上乘的阵法,攻守兼备。
倒是不愧是项国的贵骨之后,单是渡个金丹雷劫,这种四阶阵法便直接准备了两套。以项怜儿的身份,法器,丹药是不会缺的。看来运气只要不是太差,渡过金丹雷劫至少有八成以上的把握。
“陆道友是否需要提前布置?”徐琬见陆小天除了打座之外,其他时候也如同木头人一般,一副无所事是的样子,于是直接给陆小天传音道。
“不用,徐道友有功夫问我,不如多关心一下要渡劫的项小姐,如果有强敌来袭,我不会拖你们的后腿。”陆小天淡淡地回了一句道。
“也好,既然陆道友心里有数,我也便放心了。”徐琬点头,神色微微一变,豁然抬头看着远处的空中,一片闷雷滚动之声。
来了!
陆小天也抬头看向空中,大量的劫云正以惊人的速度在向项怜儿头顶的空中聚集。
原本便落雪纷飞的空中,云层似乎直接从视线中压了下来。
动静倒是不小。陆小天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虽然还远比不过当初他渡劫时那种毁天灭地的狂暴雷电,但比起陆小天看过的其他雷劫,包括帝坤在内,都不如眼前的劫云来得狂暴。
袁罡,徐琬,褐须老者,还有那三个披甲中年等人脸上一片凝重,除了担心项怜儿渡劫之外,更多的是担心雷劫异象引起无伤城敌对势力的警觉。
众人之中,只有陆小天脸色相对平淡,直到此时,陆小天并没有留下来跟项怜儿的那些敌人死磕的想法,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走,因此陆小天的心里算是比较在轻松的。
而这处渡劫之地,项怜儿等人也是询问过他的,此地天寒地冻,对于离雪千月阵能起到一定的掩护作用。
“咦?”随着的推移,天上的劫云越聚越多。竟然出现三支云柱。呈三足鼎立之势,云柱直接天迹,四周的落雪四散纷飞。那劫云如同一只巨鼎一般,浮在项怜儿的头顶之上,似乎随时会落下。
这劫云竟然如同三足巨鼎一般,便也与项国开国皇帝的传说暗相契合,陆小天久在无伤城,偶尔去酒楼时,也会听到一些消息,其中便有一些关于项国皇族的传闻。听说项国皇族渡金丹雷劫时,便会出现三足鼎云,而这三足鼎越是清晰,遗传祖上传来来的血脉便越是浓郁,以后的潜力也会越大。
“想不到小姐渡劫时,定荒鼎竟然伴有祥云出现,这种现象,在项国近千来来都屈指可数,小姐的血脉浓郁,在整个皇族之中足以排前前五,日后晋阶元婴指日可待!”袁罡嘴中喃喃作语,一脸痴迷的神色。
袁罡话音刚落,一片五色祥云自天而降,似乎托着那三足巨鼎。
三足鼎的如同擎天巨柱一般,托天而立。
“相传项国开国皇帝霸王施展无上神功,将定荒鼎融入自己的身体,成就了项国的万年传承。果然百闻不如一见。”陆小天压下了心中的震惊,大千世界,果然异士无数,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陆小天看向遥远的无伤城,项国皇族渡劫的异象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想必项国的权重之人已经有所知愁,看来后面的事情只怕不会少。
头顶之上的云柱越聚越多,一连过去数日都未降下来,在劫云里翻滚的雷云中,无数雷电如同翻滚的蛟蛇,随时会跃下择人而噬。
“陆道友,这劫云可会影响到你布阵?”数日时间已过,算时间,手眼通天的德王肯定已经作出了布署,就算时间仓促,一时间无法调动足够的人手,但肯定会有人过来,只是数量的问题,他们眼下的几人,虽然实力不弱,但比起德王的势力,终究还是显得太过弱小。
“似乎你并未交待,项小姐渡劫要这么长的时间。”陆小天扫了一眼徐琬。
“妾身也未曾料到,小姐的皇族血脉竟然会如此浓郁,以小姐的资质,日后成就元婴,几乎没有多大障碍,项国皇室,绝不会坐视小姐流落在外,只要撑过了德王的杀手,日后回皇城,小姐绝对会成为项国最为炙手可热的皇位继承人之一。陆道友若是肯襄助一二,必有厚报!”徐琬劝道。
“等你们的项小姐撑过了雷劫再说吧,对方的人手已经来了!”陆小天淡声说道。
“什么?”经陆小天这么一提醒,徐琬顿时在惊醒过来,这才发现十数里外,果然有一些若有若无的气息,修为高低不一。
“对方来了大概十三四人,是否还有其他灵兽还不好说,人手远在咱们之上。丑话说在前头,你们给我的那套阵法,最多只能困住四个金丹后期高手,再多就超地网我所能承受的极限了。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待项小姐渡劫结束之后,你们早做打算。”陆小天最后提醒道。
“陆道友倒是好高的警觉性。”徐琬深深看了陆小天一眼,虽然听说过关于陆小天的一些传闻,但毕竟只是听说,此时陆小天竟然先他一步发现来人,而且竟然连人手都能感觉个大概,这可比她要强了不少。徐琬自认为确实因为劫云带来的异象分了些神,此时惊醒过来,也未能察觉到对方的具体人数,只能感应隐隐有不同的气息靠近。如此说来,陆小天的神识竟然还在她之上。
事实上陆小天此时虽然是金丹中期,但元神修炼至今,此时已经少有金丹期的修士能在元神上比他还要强。
大战将临,对面雪林中的人手蛰伏不动,只不过是想在项怜儿渡劫到关键时期再动手,一来可以让项怜儿分心,二来,万一雷劫太过厉害,他们甚至不用出手,也省却了一些麻烦。
便在双方的金丹修士如临大敌的时候,哧啦一声,天上的劫云裂开了一道缝隙,粗大的闪电自项怜儿头顶而降。来势极快,不过比起陆小天以前渡劫时要逊色了不少。
天上的劫云一波接着一波。项怜儿妖叱一声,身上的气势陡然间乍裂开来,白色的披风在雪地中迎风飘起。秀发纷飞。
“石林冰风阵,起!”面对落下的第一波雷劫,项怜儿手掌上陡然间出现一道青色圆盘,伸手一托,圆盘飞至身前,滴溜溜旋转,不断地有土蓝相间的光芒从里面飞出,一道土蓝相间的光转眼间变成一株株蓝冠,土杆的大树。
转眼间,项怜儿身边便出现了一片绿色的丛林,将其看似娇弱的身形遮挡住。
一道道劫雷落下,打在阵法所化的蓝色树冠之上,树冠与树干不断地在劫雷下被炸得粉碎,不过劫雷的力量也在被抵消。
劫云之中,项怜儿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一尊银色的三足鼎,又如同加冕的皇冠一般,出现项怜儿的头顶,使得项怜儿的娇颜凭添了几分英气。
青色圆盘炸裂时,第一波雷劫也为之消停了。
第二波雷劫威力要大了不少,不过项怜儿又祭出了一套九宫金枪阵。第二波雷劫威力更大,阵法只坚持到一半,那如雷的金枪便化作齑粉。
九宫金枪阵刚被毁去,项怜儿手上紫光一闪,出现一支紫色的凤翎枪。枪影如林,每一次刺出,撞击在劫雷之上,项怜儿的身体都会往后暴退几分,偶尔也有劫雷打在项怜儿的身体上,不过项怜儿的状态看上去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劫雷接触到体身的一瞬,项怜儿身上便会有一道透明的衣甲在闪动。
“晶蚕法衣!”陆小天眼神一闪,这种法衣的防御力也许不是最强,不过对于劫雷,却是再为合适不过了。比起当初他的火蛟鳞甲,对劫雷的防御还要厉害一些。而且这种法衣项怜儿还不止一件。
项怜儿的实力绝对不弱,在筑基修士中也算是顶尖的存在。而且出身项国皇族,单是在渡劫的时候,护法的金丹修士便有数人,基本上还是金丹后期,这种阵容都能拿得出来,区区一些渡劫的法器,自然是不会缺。
项怜儿一接渡过第二波雷劫,也不过是受了一点轻伤,往口中贯入几颗疗伤和回复法力的丹药之后,战力丝毫无损。
看到第三波雷劫降下下来,陆小天便懒得再看下去了,第三波雷劫威力虽然倍增,不过看项怜儿的实力和准备,渡劫成功已经是必然。更为重要的是,远处的雪林中,十数人已经电射而出。
其中几人正是付明远,还有当初的两个身高仅及成人腰身的白帽侏儒,
另外几人,一个手中捻着一串珠子,体形干瘦,如同一个得道高僧一般,不过陆小天却是一眼能瞧到,那散发着黑气的珠子,竟然是一颗颗缩小的人形骷髅头。而且每一颗骷髅头似乎都有着婴儿一般的稚嫩,但却又充满着邪气。
“索命婴僧独一鹤!”徐琬与袁罡,包括那名褐发老者看到此人时脸色都是齐齐一变。
除了这个手里拿着骷髅串珠的干瘦僧人之外,还有一对身着黑衣的中年夫妇,不知来头,但看上去修为也是不低。豁然也是金丹后期的高手。
付明远也从金丹中期踏入到了金丹后期。
六名金丹后期高手,还有十人,只有两个金丹初期,剩下的都是金丹中期。
在人数,比起陆小天这一方,具有压倒性的优势,尤其是那让徐琬与袁罡几人如此动人的索命婴僧,独一鹤,陆小天之前竟然也没能感应到此人进入雪林之中。
“索命婴僧实力比之你与袁道友二人如何?”陆小天已经感觉到那高瘦僧人的不同寻常之处,向徐琬问道。
“我与袁罡只在伯仲之间,合我与袁罡二人之力,或可力敌。”徐琬脸上露出几许十分勉强的笑意。
“也就是说等闲三四个金丹后期修士也未必会是此人对手了。”陆小天抽了口冷气,数十年前,袁罡一力抵挡那对白帽侏儒兄弟尚且未落下风,只是这一个索命婴僧,实力便已经比得上数名金丹后期高手。
更何况对方还有付明远,一对黑衣中年夫妇,其他十多名金丹修士。
“徐道在,袁道友,看来你们还真是执迷不悟啊,竟然躲到黑天山脉中来,当初的计划可真是天衣无缝,若非此次渡劫异象,几乎就被你们这些人瞒天过海了,倒是瞒得我好苦。”大势在握,付明远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道。
“我家小姐的潜力你也能看到,只要给些时日,日后必然会是项国皇族中最为顶尖的高手,德王能给你们的好处,日后我家小姐也可以,德王此人心狠手辣,你们又何必跟着一条道走到黑,到头来可未必会有好果子吃。”徐琬劝诫道。
“这就不劳徐道友操心了,一句话,今日将项怜儿交给我,此事就此作罢,可以饶得你们一条性命,这次我连索命婴僧都请来了,你们两个实力虽也不弱,但还不是索命婴僧的对手。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若是执迷不悟,可怪不得付某辣手了。”付明远一脸杀机地道。“项怜儿潜力再大,德王未必会给他成长起来的机会。”
“既然如此,多说无益,你们动手吧。”徐琬与袁罡等人对视一眼之后,咬牙说道。
“自寻死路。”付明远冷哼一声,然后恭敬地向索命婴僧行礼道,“接下来的事便拜托道友了。”
“我只要取此女性命,挡我者死。”索命婴僧一点头,同前跨出两步,便是数十丈远,提步之间,不带丝毫火气,索命婴僧语气平淡无比,却也霸道无比,谁都不敢去怀疑挑战他的后果。
“陆道友,小姐能否渡过此次劫难,全看你了。还请陆道友务必与我等同舟共济。我与袁罡两人先会一会此人。你呆会再伺机下手,看是否有机会借助阵法之力将其一举重创,或者是将其困住也可。”徐琬一咬牙,对着袁罡打了个眼色。
袁罡一脸凝重,点头取出一根手臂粗的法器长棍,身形一闪,与徐琬并肩而立,挡在了索命婴僧的前面。
“哈哈,袁老头,几十年过去,也不知你的飞猿棍是否还如同往常一般犀利,我兄弟二人也想再会一会你这糟老头了。”袁罡刚一落地,白无常一般的侏儒兄弟便一前一后,向袁罡飞扑过来。转眼间与袁罡缠斗在一起。
项怜儿此时正在渡第三波雷劫,压力不小,不过外面急剧恶化的形势着实让她无法专心渡劫,一个疏忽下,便被劫雷接连打中香肩,好在晶蚕法衣挡消了大半的攻击。项怜儿嘴角却是难以抑制地逸出血丝。
看到索命婴僧一只大手朝徐琬罩去,那一串骷髅头组成的手串顿时一片飞速的转动,每一个骷髅头里面都发出婴儿哭泣一般的声音,别说是敌人,便是在付明远身后的那些金丹中期修士额头上都一阵冷汗直冒。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徐琬张嘴一吐,一对金银子母鱼形钩在空中高速穿行,如同一金一银两条活灵活现的鱼一般。钩嘴处吐着渗人的寒芒,哪怕是上等的防御法器,也挡不住那择人而噬的寒芒。
不过便在此时,索命婴僧的骷髅串珠,那些骨髓头组成的珠子一阵悲嚎之声,上面一道道灰色的邪光如同匹练一般打出,形成一个巨大的灰色圆环,罩住了子母鱼形钩。
两股截然不同的法力撞击在一起,立即形成水火不容之势。
轰地一声,徐琬面色大变,接连倒退数步。
“那老猴子还不错,合你二人之力,或可在老夫手下撑过几招,单凭你一个人,还差远了。”索命婴僧嘿然一笑。从骷髅珠子上散发出来的灰色光芒不减,一圈圈的将徐琬的子母鱼形钩给圈住。
徐琬大急,连忙想要将子母鱼形钩收回来,但却发现任凭她如何使力,她这套衬手的丹元法器都似乎受到了极大的约束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徐姨!噗---分心之下,项怜儿再次被劫雷击中。
索命婴僧人影一晃,趁着徐琬的丹元法器被他牵制住,一掌朝她胸口处击来。
砰!
此时的徐琬身前多了一人,两掌相交,一个青衣青年接连在雪地上倒划出丈许远。不过索命婴僧也被震退了几步。
“专心渡劫,我们这些人的斗法不是你该操心的。”此时出手将索命婴僧挡住的自然是陆小天无疑了,陆小天一掌挡住索命婴僧,一边朗声说道。
虽说来的这些人无论是实力还是人数,都有些超出原来的预计,但还没有超出承受的范围,陆小天此前口头上虽然表现得对那灵泉琥珀不上心,但实际上对于灵泉琥珀,他是志在必得。徐琬应该还有后手,不至于一个照面便被索命婴僧重创,不过甫一交手,便受创,或者是动用了备用的手段,在此时原本就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对他们只会更加不利。
“小子,倒是有几分门道。”索命婴僧轻咦一声,打量了之前并没有太放在眼里的陆小天几眼,一脸意外的神情。
“你与袁罡去应付其他人,此人交给我了。”陆小天接了索命婴僧一掌,面不改色地道,实际上他心里也是吃惊索命婴僧随手一击的掌力。只不过现在不是露出胆怯的时候。敌我相斗,有时候韬光养晦是必要的自保之道,但在己方缺乏主心骨的情况下还韬光养晦,是取死之道。现在他需要提振一下刚才徐琬与袁罡等人消沉的士气。
“多谢陆道友相助。”徐琬刚才一出手几乎就被索命婴僧压制住了。此时才稍稍松了口气。
(嗯,要离开一段时间了,存稿还能撑几天,尽量在存稿用尽前赶回不断更。 至于错别字什么的,实在没时间检查了。将就着看吧。)
不过更让徐琬欣喜的不是她现在脱险,而是陆小天的态度,她还真担心面对如此强敌,在胜算不多的情况下,陆小天出工不出力,见势不妙地逃走。没想到陆小天竟然如此信守承诺,出手便化解了她的危机。
虽然从陆小天刚才出手的气息来看,陆小天仍然还只是金丹中期,但法力的精纯程度竟然也不逊她多少,再想到传闻中连窦疯虎都在他手下完败,徐琬心里对陆小天也有几分信心,依言退到一边道,“索命婴僧此人厉害无比,陆道友当心。”
“不过区区一个金丹中期,好大的口气,老夫今日便要用你的血肉和元神来喂养老夫的索命鬼珠!”听到陆小天大言不惭的话,索命婴僧陡然间多了几分火气。伸手朝前一劈,那串环在手间的珠串便脱手而出。
呜呜…..
一阵凄厉无比地哭声,那些骷髅珠串化作一只只如同婴儿般大小的骨骼,哭得十分姜婉,让人肝肠寸断。
普通的筑基修士听了,距离靠得太近,甚至会心神失控而死,便是修为境界不金丹的金丹初期修士,都会精神失常。
“传闻有些邪修专门用未诞生的胎儿作引,喂食鬼婴,你这患鬼珠怨气竟然达到了如此深的地步,想必残杀了不少未降生的胎儿吧。好歹毒的手段。”陆小天看着索命婴僧的眼神陡然间凌厉了几分。
“嘿嘿,那些还在腹中的胎儿对于我的鬼婴来说,是最为可口的食物,不过像你这样修为精深,法力远胜同阶的修士,对于鬼婴而言,也是极为可口。今天便将你的性命交上来吧。”索命婴僧怪笑着道。
“是么?”陆小天淡笑一声,身体飘然后退,伸手一挥,十二道蓝光湛湛的三角小旗激射而出,分镇十二个角度,将四周的大部分地方都笼罩进去,甚至包括上前与徐琬缠半在一起的那对中年夫妇,还有付明远三人。
“阵法!”付明远惊叫一声,但凡修士在斗法时,多半不愿意与一个阵法师交手,只不过好在他们现在人手充足,有足够的力量应对各种变化。
“大伙并肩上,先解决了那银发小子再说。”付明远大叫着便欲向陆小天杀奔过来。
“这小子的命只能老夫来取。”索命婴僧冷哼一声张口一吐,一只骷髅头长杖浮现而出,索命婴僧双手一握,那骷髅头杖便出现在手中。化作重重幻影,朝陆小天打来,声势比起之前跟徐琬交手时还要强了倍许不止。
徐琬看得心惊不已,这才知道方才索命婴僧跟她交手时连七分力都没有用到。
那一串鬼珠化作数十只鬼婴,影影重重,将陆小天团团环绕住。只是从形势上看去,陆小天已经危殆之极。
“寒月,起!”陆小天不慌不忙,口中轻轻叨念一句。
只见十二道阵旗,在空中陡然间放大数倍,三角形的旗子在风中列列作响,每一面旗帜之上,都有一只雪牛首,牛首眉心处一弯月牙,那只牛眼如同活物一般,绽放出蓝色的光芒。
十二面蓝色小旗,二十四道蓝光会聚于陆小天的头顶之上,形成一道巨大的蓝月,悬浮于空。蓝色的月光,自从空洒下,笼罩在陆小天的身上。
蓝色的月光之下,无数雪花飘落。有的是由阵法之力形成,有的是断崖谷上自然落下的飞雪。
光华所过之处,原本猖狂的一只只鬼婴惊慌地叫起来。
呼,寒月照映之下,飞雪漫卷,将那只原本还在大叫的鬼婴卷住,雪花在鬼婴表面蓄积,一道道阵法所形成的寒流,不断地钻进鬼婴体内。鬼婴凄厉的叫声似乎也有些瑟瑟发抖。不复此前的威势。
“竖子,乐敢!”索命婴僧见状大吃一惊,身体如同苍鹰般跃起,手中的骷髅杖朝陆小天打来。
头顶上的蓝月再次一闪,分出无数只分影,夹杂着飞雪,自上而下,将索命婴僧团团罩住。
索命婴僧冷得打了个哆嗦,眼中闪过一丝惧意,“离雪千月阵,好厉害的阵法。付道友,快,这银发青年在控制阵法,无暇分身,你们快联手,解决掉他。”
此时的索命婴僧在惊人的寒气聚啸下,身体也止不住地打了个哆嗦,此时不再逞强,大声向付明远几个修为比他要低得多的人请援。
“杀了这姓陆的小子,阵法一破,成功唾手可得!”付明远对于索命婴僧的变卦心里哧之以鼻,不过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半分,二话不说,便大叫着第一个冲上来赶来支援。另外那对中年夫妇也是奋力向前,想要冲破徐琬的阻挠。
在场的人眼力都是不差,自然能看出此时控制离雪千月阵的陆小天已经成了双方决定胜负的关键所在。
徐琬拦下了那对中年夫妇,三个披甲中年与那十个金丹中期与初期的敌人战在一起。袁罡与那对白无常一般的侏儒兄弟激战正酣。
褐须老者眼见这边有变,急忙冲杀过来,驰援陆小天,闪身拦在了付明远的身前,“嘿嘿,想要捣乱,先过老子这关。”
说罢,袍须老者伸手一指,一道绿裳剑自口中飞出,朝付明远激射而去。
付明远被袍须老者所阻,此时双方堪堪形成均势。
不过便在此时,与徐琬激战的那对中年夫妇竟然祭出一大一小,两只木章鱼一般的妖兽,只不过触手都是一根根老树般的枯枝,一只九阶,一只八阶。
“瓮木妖章!”陆小天眼神一闪,翻掌间,手中一张大弓祭出。
嗖嗖一连数箭,那头九阶的瓮木妖章伸出触手,将两只火蛟箭卷住,不过八阶的那只便没有这么幸运了,咆哮的火蛟箭凶猛地一口咬中了八阶的翁木妖章。
八阶的翁木妖章惨叫着自空中跌落下来,那火蛟已经化作一只箭矢正中妖章的头部,箭矢仍然在颤动,上面散发着一丝丝热力,吞噬着妖章的生命气息。
那只九阶的瓮木妖章看到同伴痛苦地掉落在地上挣扎,愤怒地大叫着向陆小天再次冲去。
“靠你了!”面对这只两眼满是仇恨的瓮木妖章,陆小天伸手往灵兽袋上一按。
白光闪过,全身呈完美流线型的帝坤再次出现,此时的帝坤,一对晶红的双眸哪怕是面对境界高于它的九阶瓮木妖章,也没有丝毫不惧,反而姿态高傲得不行,居上临下,一脸俯视的姿态。一爪朝瓮木妖章拍了下去。
帝坤与九阶妖章战作一团。
索命婴僧的骷髅头杖朝陆小天凌空打下,便却被一那无数蓝色月影形成的光晕给托住。
索命婴僧枯瘦的一张脸涨得通红,刚才口出狂言,此时对方还并未如何出手,便已经将他挡住,他不由有种颜面尽失之感。
索命婴僧厉喝一声,牙齿咬破舌尖,吐出一团精血,精血在空中一分十数颗,每一颗都打在那骷髅头上。
原本被离雪千月阵奇寒之力冻得举步维艰的骷髅头,贪婪地吮吸着索命婴僧吐出的精血。
阵阵婴儿啼哭扰人心神的啸声再次充斥在耳边。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索命婴僧看到陆小天修为明显境界明显比他低,但却丝毫不受影响,他炼制这串泣婴珠掠夺的修士性命数以万计,耗费数百年的时间,方有所成。除了其本身攻击能力惊人之外,对于敌人元神的干扰更强,除非元神异常强大之人,只是索命婴僧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从刚才陆小天出手的迹象来看,这青年的修为还只是金丹中期,但元神之强,竟已经不在他之下了。其是其修为再高一些,金丹修士中当真无人能治,好在现在气候未成。花些代价终究是拿得下来的。
泣婴珠吸收了索命婴僧的精血之后,声势大作,如同一只只从地府中爬出的鬼婴,包围在陆小天的四周。
陆小天脸色凝重的同时,脸上闪过一丝玩味,要说这索命婴僧确实厉害,他见过能与之相提并论的金丹修士也是屈指可数,寻常状况下,恐怕他也不是这索命婴僧的对手,纵然短时间内能与之相持,时间拖得太久也是必败无疑。只不过陆小天脸上很快闪过一丝笑意,要怪只能怪这家伙太过倒霉,竟然碰他刚好得到离雪千月阵的时候。如果只是个普通的阵法师,拥有这套残缺的阵法也奈何不得此人,偏偏他还有几道元神,在控制阵法之余,丝毫不会影响到他动手。
四周的鬼婴哭声大作,空中飞舞的雪花在陆小天的控制之下,汇聚成一团,形成一道道近丈的雪刀斩向鬼婴。
细碎的雪花飞舞中,十数把雪刀与鬼婴相持不下,不过索命婴僧打下的骷髅杖却是如同泰山压顶之势,压着那蓝月发出的光晕迫近。索命鬼婴原本以为这是一趟颇为轻松的差事,没想到竟然还会碰到这样的硬骨头。不过这阵法之力到现在,也算是到极限了吧,索命婴僧狞笑着看着陆小天的脑袋越来越近。
只不过让索命婴僧心里有些诧异的是陆小天直到此时也未露出一丝意外,或者是惊慌的神色,想到方才陆小天射出的凌厉箭矢,虽然未必奈何得了自己,不过索命婴僧未免心里会有几分忐忑。
便在索命婴僧有几分疑神疑鬼的时候,陆小天也不想久托不决,毕竟对方的势力占上风,时间一久,还指不定对方有什么援手过来,此时有阵法之力,正好借助阵法之力击杀索命婴僧这个强敌。
一念及此,陆小天伸手一托,一座镇妖塔出现在手中,体形疾涨。
镇妖塔在手心一晃,立即分成十数道塔影,分别朝那些用婴儿骷髅头炼制出来的泣婴珠凌空夺去。
与此同时,大量的梵罗灵火自塔内涌出。随同镇妖塔一起落在鬼婴之上。
哇,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声音此起彼仗,原本凶光大盛的鬼婴被镇妖塔压了下来,
鬼婴想要逃开,却被阵法之力牵制得死死的,镇妖塔的力量毫无保留的压在了鬼婴之上。
一颗颗鬼婴头颅在镇妖塔的梵音与佛印中颤抖。
啪地一声,这些鬼婴头颅重新化作一串珠子,朝索命婴僧倒飞而回。不过陆小天细看之下,却能看到这串泣婴珠上面的黑气已经稀薄了大半,隐约学有几道裂纹。
“不!”索命婴僧痛叫一声,一口黑血吐出。
哗!泣婴珠受到重创之后,索命婴僧也受到反噬,此时阵法所化的惊人寒气携带着无数的雪花从四面八方卷来,很快将索命婴僧裹在其中。
索命婴僧被这犀利的寒气冷得打了个哆嗦。
见势不妙的索命婴僧大叫一声,身上的黑袍如同胀气一鼓鼓大,轰地一声炸开。化作无数碎片。将四周包裹而来的飞雪也吹得凌乱无比。
一道灰光闪动,从缝隙中逃逸而出。
不过还没等索命婴僧高兴起来,镇妖塔凌空压下,塔身纯净无比的银光,大量的梵文在上面闪动。将四周的邪气尽皆镇压下去。
镇妖塔正中索命婴僧背部。索命婴僧整个人被镇妖塔自上而下的镇压在地面,身体塔下剧烈的挣扎着。陆小天正要控制寒气将索命婴僧再度合围,趁其受伤之迹将其彻底绞杀。
不过索命婴僧也算是十分了得,双眼中闪过决绝的神色,腰身以下炸出一团血雾,化作一道血罡,甚至连镇妖塔都难以抵制地被炸得弹起,好在塔身坚固异常,只是沾染了一些邪异之气,未曾受创。
影响的不止是镇妖塔,四周合围的阵法之力,也被轰开了一道间隙。索命婴僧趁机狂掠而出。
陆小天伸手召回镇妖塔,漫卷的雪花卷住了那只九阶瓮木妖章,被腾出手来的帝坤一爪子拍碎了脑袋。帝坤十分不满地看了陆小天一眼。
“非常时期,不是久战的时候,下次有机会一定让你好好打个痛快。”感受到帝坤的抱怨,陆小天笑说了一句,帝坤作为一个极度骄傲的种族,好战也是有所记载的,自从被自己收服之后,大多数时候,陆小天将帝坤当成一种后手在用。倒是少有帝坤出手的时候。
“退!”那白无常一般的兄弟两人,此时跟袁罡斗得难解难分,至于与徐琬激斗的中年夫妇,相对则落在了下风。
而与袍须老者斗法的付明远更是惊骇欲死,此行他们最为倚重的人便是索命婴僧,哪怕是几个普通的金丹后期修士都未必见得是索命婴僧的对手。
他曾亲眼看到两个跟他一般的金丹后期,在索命婴僧手下没有撑过多久,便被那凶悍无比的鬼婴分而食之,凄惨之极。
但是自从索命婴僧发出惨叫时起,抬眼望去,便只看到索命婴僧模样极惨,只剩下上半截身体,正夺路狂奔,哪里还有此前一丝的一丝威风。
付明远原本是将徐琬与袁罡两人当成最大的敌手,做梦都没能想到最为棘手的竟然是陆小天,这个当初救起时还颇为狼狈的银发青年。
惊骇欲死的付明远哪里还敢在此停留片刻,分神下被褐须老者一掌拍中胸口,付明远衣襟染血,胸口断裂好几根,身形踉跄地在雪地中几个闪烁,动用秘术将速度激发到最大的地步,比起来时竟然快了倍许不止。
与袁罡斗法的那对侏儒白无常兄弟离得远,两人一左一右,暴射而退。陆小天离得远,也懒得去管那对侏儒兄弟。
不过与徐琬厮杀的那对中年夫妇,两只灵兽已经先后被陆小天和帝坤斩杀,此时距离相对又近,很容易便被陆小天调动的阵法之力罩住。
狂躁的飞雪盘旋呼啸着卷中那中年妇人,中年妇人没有索命婴僧的实力,哪里扛得住如此惊人的寒力侵袭。身体一个哆嗦,便被杀性未消的帝坤直接一团冰蓝色火焰烧成了灰烬。
而那中年男子,被阵法之力缠住之后,也是一片绝望,合他夫妇二人之力在徐琬的手下尚且落在下风,更何况此时还受到阵法之力的牵制。腾出手来的徐琬,子母鱼形钩在其脖子间一划而过,一颗大好的头颅便迸起几尺高。
跑了侏儒兄弟几人,自感脸上无光的袁罡追到了几个金丹中期修士,几棍下去,也打杀了两人。
其他人除了徐琬护在项怜儿的身边之外,也没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陆小天伸手一收,十二柄迎风招展的蓝色小旗化作一道道流光,转眼间便全部到了他的手里。离雪千月阵果然威力惊人,不过可惜的是这是套残缺的阵法,刚才这一战,便消耗了近三分之一的力量,按照这个强度,最多只能用两次了。陆小天轻啧了一声,有些惋惜,不过很快又收拾了这点心情,如果不是残缺之阵,估计炼阵之人也不会受到反噬还活蹦乱跳的。这套阵法也没自己什么事了。炼制这套阵法的代价虽然太大,失败的后果几乎无法承受,不过哪怕是残缺之阵,在金丹修士中也足够可怕。
将阵旗收起来,陆小天并未加入到眼下的追击中。转身看了一眼项怜儿,此时的项怜儿已经身上几处焦黑,但已经成功抵御了最后一波雷劫。天上的三足鼎云消失不见,但那团彩色祥瑞之光却是进入与项怜儿融合到了一起,使得原本便貌美无比的项怜儿更加美艳不可方物。
便是陆小天也看得略微出神,而更让陆小天心惊的是融入那彩色的光晕之后,项怜儿身上节节拔高的气势,竟然直逼当初在蓝冥城修炼了二十多年的自己。想到这里,陆小天也有几分无语,当初自己在蓝冥城苦修了那么久,实力才有所提升,境界稳固。而项怜儿现在才刚结丹,便似乎有了一定的根基。看来与其体内的血脉之力不无关系。
想到自己渡劫之后的惨样,跟现在渡动后仍然生龙活虎的项怜儿比起来,简直是天地云泥的差别。陆小天心里也只能苦笑一声,好在他走到如今实力也不算弱。
“小姐,你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徐琬看得欣喜不已。
“恭喜小姐成功晋阶。”此时追杀了数名金丹中期与初期修士回来的袁罡,袍须老者,三个披甲中年齐齐抱拳向项怜儿道贺。
“这都依赖各位叔伯舍身相护,否则怜儿现在估计也已经在雷劫下身首异处了。多谢各位叔伯,日后怜儿必有重谢。”项怜儿在俯身回了一礼。
“这,小姐,你能得证金丹大道,全赖陆道友力挽狂澜,否则光凭妾身这些人,根本无力抵挡此次人多势众的付明远一众。”徐琬看到陆小天面色平静地站在那里,眼皮子一跳,哪里敢忽视半分,连忙将项怜儿拉过来,让项怜儿给陆小天单独道谢一番。
“是啊,小姐,特别是那索命婴僧,便是我与徐道友两人联手,也未必能斗得过此人,陆道友不仅重创了索命婴僧,甚至在与其斗法的同时,还击杀了两头高阶灵兽,神通之大,远非我等能比。小姐这次能请到陆道友出手,真是英明之极。”
袁罡等人一听,连忙附喝道。索命婴僧的可怕他们深有体会,便是远距离听到那些鬼婴的尖啸之声,也禁不住心神摇曳,更遑论近身斗法。而此时索命婴僧不仅重伤而逃,眼前陆小天却是连头发估计都没掉一根,两相对比,在场的袁罡,袍须老者等人无形中对陆小天多了几分尊敬。
“多谢陆,”项怜儿哪里不知道陆小天在刚才这一战中起到的关键作用。只是自从认识陆小天以来,似乎陆小天也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面对陆小天那张淡然平静的脸,项怜儿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徐琬,袁罡这些人毕竟以前都是她父亲留下来的王府旧人。随意一些没关系,但面对陆小天,项怜儿便有一种十分局束的感觉。
“现在项小姐已经是得证金丹,是同道中人,称呼我为道友便可。至于道谢,倒是不必了,这次能决胜,是在场诸位道友一起奋力拼杀的结果,陆某既然拿了你们的东西,出一份力也是份内之事。况且此次能击败强敌,主要也是阵法威力颇大,若是让陆某与那索命婴僧斗法,估计也撑不了多久。”陆小天见项怜儿有几分局促,淡笑着道。
“陆道友很像怜儿以前的一位兄长,如果陆道友不嫌弃,怜儿以后便以兄长相称了。”项怜儿终究是出身高贵,经过最初的紧张之后,镇定下来的试探着说了一句,见陆小天并无反对之意,心头一喜。“陆兄真是谦虚,想要控制此阵可不是易事,寻常阵法师根本无法办到,而陆兄不仅举重若轻,甚至还不影响另外斗法,如果不是那索命婴僧逃得太快,这会已经殒落在阵法之中。”
“不错,陆道友,你的实力有目共睹,老袁我心里服气,这里是刚才缴获这些人的储物袋,里面东西倒是不少,看来德王还真肯下功夫。不过现在都便宜咱们了,刚才这一战陆道友你出力最多,你先取一份,剩下的我们这些人再分。你们几个,该没意见吧?”袁罡将几个储物袋收集起来,然后又扫了一眼褐须老者,三个披甲中年等人一眼。
“哪里,若无方才陆道友一战定乾坤,现在狼狈而逃的便是我等众人了,陆道友理应先取。”
褐须老者与三个披甲中年连忙点头道,看向陆小天的眼神中满是敬意,实力强大的人,总是更容易受到尊敬,虽然陆小天推说是阵法之力的缘故,不过在场的没有一个是蠢人,可以看出陆小天的不凡之处,换了他们,哪怕是在阵法之中,近距离面对索命婴僧的犀利攻击,恐怕调动阵法之力的机会都没有。陆小天此前祭出的镇妖塔,还有那青色火焰的气息无不让他们这些人感到心惊,尤其是袁罡,知道得更多一些,心里清楚哪怕是没有阵法,陆小天也许不敌索命婴僧这样的强者,但索命婴僧想要取胜,恐怕也不是易事。
“是吗?那我便不客气了。”陆小天察看了一番几只储物袋里面的东西,倒是有不少好货色,不过大多数是以丹药和灵石居多,还有十几株年份颇为久远的灵物。陆小天并未取灵物,只是取了几块极品灵石,还有其他大量的灵石。这数十年来,他为了炼制这些镇妖塔,除了少数的极品灵石留作备用之外,其他的灵石可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正好这次的俘获可以缓解他的燃眉之急。
“陆道友,可否让妾身与我家小姐说几句话?”徐琬又道。
陆小天心里略微一沉,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只不过他也不是全无准备。不过如非必要,他不会撕破脸,毕竟徐琬这一行人实力也不弱。
陆小天身体一闪,便抵达了数百丈外。徐琬犹自不放心,伸手打出一道光幕,将方圆数丈的距离内都圈起来,防止声音外露。
袁罡等人应该是收到了徐琬的传音,纷纷靠拢过来。
“徐姨,此时我已经成功结丹,但根基尚且不稳。那败走的付明远随时可能将消息传递开去。我看不如早些将那灵泉琥珀给陆小天,咱们尽早离开这里算了。”项怜儿说道。
“小姐,那灵泉琥珀可以进一步激发你的血脉之力,是世间少有的奇物,难道真就这样给了陆小天?”徐琬并不认同。
“什么?徐琬,你想出尔反尔?虽说灵泉琥珀过于珍贵,但那姓陆的小子可不是吃素的,真把他惹急了,咱们恐怕也在他手下讨不到好,他本身实力便已经十分惊人,再加上那套阵法,连索命婴僧都能挡住,要是用阵法来对付咱们,咱们这些人恐怕都得交待在这里。”袁罡一听,顿时乍呼道。
“你知道什么?那套阵法并不完善,胡迁临终前跟我说过,这套阵法只能用一次。阵旗里面的法力便会全部消失。”徐琬慢条斯理地道。
“嘿嘿,原来如此,你们几个的意见呢?”袁罡冷笑一声,看向褐须老者,三个披甲中年。
“那陆小天终究是实力非丹,不能轻易开罪,不过灵泉琥珀对于小姐进一步激发血脉之力至关重要,岂能轻易给别人,我看不如给这陆小天一些其他的灵物,拿些好东西出来,让他知难而退。”为首的纪长空说道。
“嗯,陆小天虽然厉害,不过没有了阵法,难不成还能对付咱们这么多人不成。”袍须老者双手抱胸。
陆小天静立于一株雪松之下,虽然听不到几人在说什么,不过从袍须老者几人不时朝这边看来的动作,陆小天知道几人八成是在谈论自己。陆小天面色平静,又等了一阵,待徐琬撤去了那用来阻隔声音光罩之后,陆小天几步踏出,便来到了几人的跟前。
“事情已了,依照之前的约定,是否应该将灵泉琥珀交给我了?”
“这个,陆道友,灵泉琥珀对于我家小姐激发血脉之力至关重要,陆道友实力如此高深,想必灵泉琥珀对你也没有太大的用处,我看.....”
“也就是说你们想要出尔反尔了,下定决心了?”陆小天神色冷峻,打断袁罡地话道。
“陆兄,我”项怜儿脸上一脸为难的神色,“还是照之前所说,我给一件....”
“小姐,事关重大,且容老奴自作主张一次。”袁罡直接挡在项怜儿的身前道,“陆道友,我跟徐道友几人身上,各种灵物有不少,之前还有些好东西没拿出来,凭你挑几件如何?加起来,保护加起来价值不在灵泉琥珀之下。”
“不用了,要么把灵泉琥珀留下来,要么,把命留下来。”陆小天轻笑一声,再次打断袁罡道。
“好大的口气,莫非你还真以为刚才能击退索命婴僧是靠的自己的实力不成,便是索命婴僧,也难以与我们这些人抗衡,你虽然有些手段,但修为毕竟还只是金丹中期。不要不知进退!”袍须老者呵斥道。
“是么?”陆小天冷冷说了一句,褐须老者说得不错,凭他自身的实力,还真不是之前索命婴僧的敌手,甚至袁罡与徐婉联手也可击败自己。不过他既然敢说这些,自然也是有所依仗。
陆小天左手一挥,十数道蓝光闪过,悬浮在四周,旗帜在风中列列作响。上面冒起惊人的寒气,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罩入其中,正是此前被他收起来的离雪千月阵。
“刚才索命婴僧尝试过了,看来你们也想尝试一下此阵的厉害。”陆小天身体凌空悬浮起来,声音冰冷地道。
“别在这里装神弄鬼了,此阵只能动用一次。”袁罡几人吓了一跳,嘴上如此说,却是用质询的眼神扫向徐琬。阵法上开始冒起的寒气可作不得假。
“不用看了,这套阵法原本确实只能用一次,不过我又修复了一点,勉强还能用一次,原本是打算留到以后,既然你们找死,成全你们便是。”陆小天一拍灵兽袋,帝坤从白光中现身而出。煞气惊人,居高临下的扫视着袁罡等众人。
徐琬一脸惊惧,虽然她也不愿意相信,不过阵法上可怕的寒气波动却是半点都作不得假,一点也不比陆小天对付索命婴僧时来得稍差。
袁罡几人也顿时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异常难看。
“且慢,陆,陆兄,灵泉琥珀我给你,咱们就此罢手,如何?”项怜儿眼见得陆小天快要动手,连忙出声说道。
“莫非你们想给就给,想不给就不给。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两件灵泉琥珀都拿出来。”陆小天冷笑道。
“陆小天,你别欺人太甚。”褐须老者粗着嗓子回敬道。
“呱噪!”陆小天身体一动,向褐须老者狂飙过来。同时吞服下一只九阶的妖虎精魄。
“老夫倒要看看,你这黄口小儿究竟能厉害到哪里去。”褐须老者眼见陆小天如此狂妄,竟然当着他们这么多人动手,怒极攻心,抽出一把短刀,直接斩向陆小天的胸口。
森然的刀气扑面而来,褐须老者以攻代守,暗想这一刀必然要逼得陆小天停顿下来。哪怕对方施展手段反制,也需要一两瞬的时间。
岂知陆小天几乎没有任何防御,直接便冲了过来。
袁罡正要动手,却被徐琬给拉住了,“别动,你一动,阵法真要启动了!到时候再无回旋的余地。”徐琬看到袁罡要出手帮褐须老者时,四周的蓝色小旗光华暴闪,与此前攻击索命婴僧时几乎一模一样。心里一片苦涩的她不由拉住了袁罡。
而此时电光火石间,陆小天已经直接挺胸撞向褐须老者的短刀。
“不要命了!”便是袁罡,徐琬几人心里,同时闪过一个这样的念头,眼前的陆小天显得疯狂,但又诡异无比。
袁罡等人的想法也是褐须老者心里的想法。
“死!”褐须老者经刚才这一耽搁,已经退无可退,而且陆小天短距离内的暴发太快,他就算想退,也快不过陆小天,只不过陆小天竟然直接用肉身迎向他的短刀,那是自寻死路。便是索命婴僧也未必敢这么大胆。
只不过便在褐须老者斩中陆小天身体的一瞬,一块银色的护甲陡然间从胸口浮起。正是陆小天的如意战甲。
锵地一声,短刀斩在了银色护甲之上,褐须老者双眼一睁,眼中尽是意外的神色。显然没想到陆小天还有一件这样运转由心,攻守兼备的法器。
“小心!”袁罡想要出手帮忙,但被徐琬拦住,一旦袁罡出手,阵法之力落下来,再无丝毫回旋的余地。此时的袁罡只能出声提醒。
褐须老者变招也是颇快,但刚才已出一刀,陆小天迅速被银色甲胄包裹的左手已经朝褐须老者的咽喉处抓来。
褐须老者面色大变,匆忙之间,只来得及回手一刀,同时身体疾速后退。但在这种短距离离的爆发下,仓促应变,哪里赶得上陆小天的速度。褐须老者面色发狠,手中的短刀再次乍现出三道刀芒,就算是中招,也不能让陆小天好过。那银色护甲再是厉害,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他就不信陆小天敢跟他一般,采取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
事实上正如褐须老者预料的一样,如意战甲无法全部防住褐须老者斩出的刀芒。一道刀气入体,斩断了陆小天数根肋骨。鲜血顺着衣袍滴落在雪地上。
但陆小天拳套尖利的棱角也划过了褐须老者的咽喉,褐须老者的脑袋一迸数尺,与暴退的身体脱离,掉落在雪地上滚得老远,那一对眼睛仍然圆睁,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尔敢!”袁罡伸手打出一拳,将陆小天弹出的几道电弧击溃,护住了褐须老者惊慌逃出的元神。一脸震怒地看着陆小天。
“最后一次机会,交还是不交。”陆小天站定身体,淡声说道。
对于身上惊人的刀伤不以为意,同时直接调动法珠内的力量,动用寒冰之愈,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方才还是鲜血直流,转眼间,便已经止血,除了被刀芒划断的肋骨尚须几日外,也不会影响到他斗法。
原本剑抽到了一半的三个披甲中年,此时手不由自主的停顿住了,纷纷看向项怜儿和徐琬,褐须老者一个金丹后期修士,竟然在一个照面的功夫,便被眼前这陆小天取下首级,如果不是袁罡出手,恐怕刚才元神都要被毁于那几道电弧之中,几人这才了解到,哪怕不动用阵法,以陆小天的实力,对于他们而言,也绝对可怕。
“本想留着这套阵法以备不时之需,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见几人脸上一片惊惧之色,但却没有给他回复,陆小天心里叹了口气,他之所以不惜受伤作交换,取下褐须老者的首级,便是想将离雪千月阵留下来,作为以后的杀手钳,毕竟这套阵法只能用一次了,所以刚才以雷霆手段直接灭杀了颇为嚣张的褐须老者。
“且慢,灵泉琥珀都给你。”项怜儿看到蓝色的阵旗寒气大作,连忙出声道。
“小姐!”徐琬与袁罡两人均是面色一变。
“不必多言。”项怜儿打断了两人的话,“方才多有冒犯,还请陆道友见谅。”
说完,项怜儿从储物袋中取出两个玉盒,里面各有一只拳头大小,晶莹如玉透明的圆形琥珀,中间的颜色稍深,如同一汪泉眼,不停地冒出一些绿色的泉水一般进入周围,然后又从周围流回去。哪怕是隔着玉盒。也能感受到其中纯净而惊人的灵气。
陆小天伸手将两件灵泉琥珀摄入手心,心里一片欣喜,虽然经历了一些不愉快,不过只要最终能得到此物,些许曲折算得了什么。
“陆兄,这次的事万分抱歉,希望下次咱们还有联手对敌的机会。”项怜儿道。
“没有下次了,后会无期!”陆小天冷冷回了一句,收回阵旗,转身跨出几步,人便已经消失在了那雪林之中。
陆小天离去,地上只留下了褐须老者冰冷的尸体,还有徐琬,袁罡等人震惊到极点的表情。
“我们也走吧。”项怜儿见陆小天的背影完全消失,这才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同样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