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穿紫红色长袍,仿佛换了一个人,往青铜祭祀台中间一站,前有黑漆漆芸芸北湘国遗民同胞举目,后有望天犼神威压阵,左臂膀麒麟臂甲子腿,右臂膀德高望重的老酋长,我也没想到我老郭还有今日之气概,一些肺腑之言也从心底里泉涌了上来。
我给甲子腿打了个眼色,那意思是叫他一会给我好好翻译,他嫌弃般地瞅了我一眼,我心说难道我现在嘚瑟的表情那么明显吗?
我赶紧正了正精神,字正腔圆地说道:“父老乡亲们,你们辛苦了。”我心说这电视上领导视察都这样说,我也走个样子。
我刚说完,台下的吴江灵噗嗤地笑出了声,咯咯地指着我就笑个不停,笑道:“这傻子太逗了,他以为他是大领导啊,他说出这句话也是笑死个人,你看他那憨样,逗死了……”
吴江灵还想往下继续说,其他人,如姜指南和孙云竹都提示性的咳嗽,那意思是提醒她这是在别人家地盘做客,吴三娘脸一红,拧了一把吴江灵,吴江灵才闭上那张破嘴。
一时间大伙重新看向我,我脸一红,竟然不知道该咋说话了,刚才想的词儿全他娘忘了,我眼睛往上一翻,假装清嗓子,脑子里却开始七上八下的胡乱编词。我真不想去看吴江灵,因为我怕露出憎恶的表情,影响了我的形象。
一时间尴尬起来,断断续续我竟然听见张百灵的笑声,是那种憋得很难受的笑声,唉呀妈呀,汗水开始噌噌地往外冒,心说:“嘿!词儿呢,说些啥呢。”哎哟,可把我紧张坏了,这下我估计台下那些人以后茶余饭后都有笑资了。
突然间,甲子腿用他的左腿,从后面踢了我屁股一下,骂道:“操!老郭,说话呀!他娘的这跟着你丢人现眼真难受。”
哎,你别说,这一脚踢醒梦中人,先前想好的一些词儿全记起来了。
我对着台下说道:“北湘国的兄弟姐妹们,我的祖上是匈奴国国王诸葛魇,咱们的北湘国和匈奴国实则是一体的。现在呢,我有必要跟大家解释一下,咱们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诅咒是怎么一回事。”
甲子腿在一边快速地比划着坤语,台下的北湘国遗民争先恐后地去看甲子腿的手势,结果除了我们这波人,北湘国遗民的目光全部聚焦在甲子腿的手上,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说的更加顺畅了起来。
“其实,这不应该算是一个诅咒,按照巫葬派的堪舆数术中的葬阵来说,我们的这个寨子其实被困在一个葬阵的阵眼上,这葬阵利用了六十四卦象,横看不得其脉路,竖看不得其形貌,总之进不得,出不得,如有例外,那都是千载难逢的机缘。这么说吧,咱们这个寨子只要一直存在于这个葬龙阵之中,外界的人与国家都不会找到这里,也不会来伤害咱们。所以请诸位放宽心,邪门歪道的诅咒是不复存在的,我这有一幅咱们这的地图,在我走之后,我会留给咱们老酋长保管,以便于以后你们有特殊情况,可以出山。”
祭祀台下开始议论纷纷起来,那些北湘国遗民开始比划着坤语,互相交流自己的想法,看来不是诅咒这个说法,还是令他们高兴的,毕竟不用恐惧未知的力量了。
我拍了拍手,示意他们听我说,“现在咱们山外,共有三种人类,分别是黄色人种、黑色人种、白色人种,而咱们是与众不同的第四种人类,如果你们贸然想出去生活,我们这些人是没有能力保护你们的,而且他们会顺藤摸瓜调查出诸葛魇大墓的所在,也会破坏和占用咱们现在的土地,所以我觉得,大家不如还在这里繁衍生活,我想会比到外界生活要幸福的多的多。”
“并且,这里就是我祖宗的墓陵所在地,我保护墓陵跟保护大家是一件事,这是一毁俱毁的事情,所以我都是为了大家着想,不会给大家当上,说白了,这里也是我的家,我保护你们是我的职责所在。”
说到这,台下的北湘国遗民都对我投以信任的目光,旁边的的老酋长,也显得很高兴,甚至都有些颤抖,在他的有生之年,终于揭开了困扰北湘国遗民千年的谜题,解除了恐惧的诅咒,原来这诅咒不过是一道自卫的高墙罢了。
老酋长又安慰式给北湘国遗民做了工作。就这样,我们大家事不宜迟,根据那张羊皮卷上的葬龙图,在老酋长的带领下,开始寻找出口,每每遇到卡塞的时候,我都在心中默背葬龙葬口诀,慢慢的便顺风顺水了,下午时分三点多,我们找到了出口,站在高山上,向远方望去,居然看到了唐山境内的小镇子。
但是天色已晚,我们只能回去休息,明天再赶路。老酋长看得出来是非常的高兴,我们虽然疲惫,但是仍是满载而归。
次日,我们登上了回家的旅途,北湘国遗民和漫山遍野的八象在我们后方遥遥相送。一出山,我们的衣着行头太过奇葩,在一些路上的司机争相嘲笑,后来我们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扮演刀疤脸的康巴汉子多金,他说他是按照张麒麟的意思在这等我们的,还给我们预约了一辆中型客运,叫我们前去唐山市火车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先躲避一下风声,如果张麒麟把事情做完了,自会给我们发请帖,前去张家别墅做客。
之后,我们衣服都不能穿到唐山市,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嫌疑和麻烦,所以姜指南不知道用了什么了手段,弄晕了所有的乘客,威逼司机不要说出去,我们在乘客的行李箱找了几件衣服穿,算是能够蒙混过关,不至于让唐山市民怀疑我们,我说这不行,拿人财物,得给人家放些补偿,于是我们大家在自己的行李包翻了翻,掏了掏,终于凑够了两千来块钱,放进乘客的行李箱里,算是给他们的一点补偿吧。
等下了客运,大家伙心里不安,在火车站买完票,都各奔东西了。但是我临走前,遇到了两个棘手的事情,一个便是曹金蝉对我死缠烂打,别人都像避开瘟神一样避开她,我不管她没人会管她的死活,如果我抛弃她,也很可能会惹事上身,毕竟这里都有监控摄像头,而且带着她还没有身份证,真的确实是很棘手。
后来,多金看大家都买完票,悄悄拉着我出去说道:“郭兄弟,我们上官大人给你安排了去往天津静海的轿车,王点龙先生会在火车站门口等着你回家。”说完他胳膊一抬起,果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我们的面前,因为曹金蝉没有身份证,我也不得不选择坐了这辆黑色的轿车。
之后,经过漫长的路程,一天一夜没吃没喝,在天津静海与肥龙会了面。
我把事情经过一讲述完,肥龙提出了一个疑问,而他的这个疑问,立马让我对发丘指起了疑心,那就是多金是怎么出去的?如果没人告诉他,他是根本出不去葬龙阵的,而能告诉他的,也只有发丘指了,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难道发丘指是真的第一次去青龙鬼宫吗?
我把我的怀疑说给肥龙听,肥龙沉思了片刻,说道:“其实你和发丘指早就相识,咱们仨相识很久了,说实话,你这小子我能看个底朝天,但是上官介龙那小子我至今读不懂看不透他,他下一步干什么,下一句说什么,我根本猜不透摸不着,还有,他的背景更加复杂,相处了好几十年,他到底什么来头,我这么近距离跟他相处的人,至今还没弄清楚。”
果不其然,从肥龙的话里我听的出,我过去确实是和发丘指与肥龙认识的,至此,我不再怀疑我到底是不是郭葬了,看来我坐实是郭葬无疑了。
肥龙接着说道:“而且,还不是多金那家伙怎么出去的问题,他是怎么进入青龙鬼宫的,肯定得先进入葬龙阵,第一个条件,就是他是谁的手下。”
我说道:“你是说,多金是跟发丘指进入葬龙阵的,而且还先我们一步,打了千叠鱼龙鳞盗洞,然后多金埋伏在洞口,在后面杀了刀疤脸鲁阿三,并且还有模有样的扮演他,谁都没有觉得他其实是另外一个人。”
肥龙也是吸了一口凉气,说道:“你还别说,现在细细想起来,这其中的漏洞太多了,你完全被蒙蔽了,被有些心机极深的人几乎是耍的团团转啊!”
我立即坐直了身子,现在想想好像所有人都在骗我一样,不管发丘指他们是走陆地还是海路,都会绕进葬龙阵里,如果不懂葬阵的人几乎根本会困死在里面,那不是八卦阵,那可是六十四卦阵,三国时期的诸葛亮用八卦阵把敌人的百万雄兵耍的团团转,更何况是六十四卦阵的威力。
我和发丘指他们碰面,张百灵和张百发他们居然很自如的闭口不提,而我当时因为害怕墓里的东西,也没往那方面想,再者如果发丘指会料到张三臂我们会从他打的千叠鱼龙鳞盗洞进入青龙鬼宫,那我们的那次翻船,也可能是发丘指的人做的,而且我更加怀疑,当时的阿秀、刀疤脸、张三臂、李三子中有可能有发丘指的人,有人在冥冥中引导我们大家从那个盗洞进入,走那个路线,当然也不排除是先前的哪个雇佣兵引导的,毕竟当初有很多雇佣兵出去找路了,但是仍然是他们当中的几个,要说第一个看见那个盗洞的是刀疤脸,但是多金却说刀疤脸是被他杀了之后顶替的,而当初阿秀又退了出去,那么短的时间不可能不会看见多金杀死刀疤脸,但是阿秀却闭口不提,那这能不能说明,阿秀在暗中也跟发丘指有着合作关系呢?
这么一推断,当初阿秀的逃走确实可疑的很,以发丘指的身手肯定能阻止,但是他还是让阿秀逃走了,这很有可能是一个超大的局,所有人都在跟我演戏、隐瞒、说谎,我却等到事情发生完了,才有些醒悟。
我想想那天甲子腿在唐山火车站跟我分别,居然冷漠的没有打招呼,低头就走了,就像不认识我一样,其他人也是如此,在墓里我们还可以互相帮助对嘴炮,但是分开时没有一丝不舍和拖泥带水。
说实话,想到这,我竟然有些心寒和一种莫名的可怕,感觉到难以呼吸。
姜指南和发丘指他们所有人都很可疑,有可能他们都欺骗了我,但是他们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我越想越想不通。
我皱着眉头,对肥龙说道:“我们现在有五个目的必须要完成。”
肥龙来了兴趣,问我道:“哪三个?说说看。”
我说道:“第一,率先恢复我的记忆;第二,调查我因为什么因素没有变老;第三,我要调查清楚,他们口中我奶奶为什么是我的妻子;第四,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其实你也在对我说谎,你不要否认。”
肥龙低下了头,不知道什么表情,许久才抬起头,对我说道:“等你看了那本《盗墓三十六派》,你自己撰写的自传笔记就知道了,我是出于好心,当然也有难言之隐的地方,这个你根本不用探查,你早晚会知道的。那么,第五个目的是什么?”
我把眼睛凝了凝神,好像穿透了时空,说道:“我还想知道发丘指在我们背后,都在暗中做了什么我们还蒙在鼓里的事情。”
肥龙说道:“你具体想怎么做?”
我说道:“等我恢复记忆,我会‘装死’。”
肥龙咿呀了一声,一脸的匪夷所思,不可置信地说道:“装死?”
肥龙我俩结束了谈话,我把底交给他,想着心情能够舒畅一下,没想到又扯出太多。
肥龙真的是老了,刚说完话,往后一沾枕头,又睡着了。话说这一夜,我嘴皮子都磨薄了,按理说,这个时候我也应该是是累了,但是心底没来由的升腾起一股非常不安的感觉,觉着最近要出大事情一样。
故此,我给肥龙盖好被子,往窗外一打眼,天才蒙蒙亮,还有个十几分钟就到六点了,街上身穿橙色工服的环卫工人,已经早早上班了。正前方一个地下商城位临十字路口边上,正好绿灯亮起,纵横宽大的街道又开始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起来。而,就是这个绿色的指示灯,让我想起了一件还不知是何物的东西,这件东西可是祖上郭守敬传给我的。
不错,就是那枚取自孔雀石棺材的一枚铜盒。
其实,不单是这枚铜盒里装的我不知道,就连乾坤墟长什么样,我也是不曾打开看过。第一,乾坤墟太重要了,它是喇嘛神打造的三件神器之首,像阴阳鼎(聚宝盆)、占卜鼎的功能几乎听名便能知晓其功能,而阴阳鼎,俗称聚宝盆,更是扬名世间。可是,乾坤墟即是三神器之首,那它的功能真的很难揣测,因为后两鼎的绝世神力已经传奇的难以想象,有时它们的超能力都已经趋向于玄幻之类了。
还有个传言,说,喇嘛三鼎一出世,必将会引来世界末日,故此,这等宝贝倒变成了定时炸弹,保不准这装乾坤墟的铜匣子里会有致命的东西,虽是个宝,但是人尽退之,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我之所以也不敢打开乾坤墟的铜匣子,便是世界末日这个恐怖预言的缘故,而且,说不定自己的小命,也有可能顷刻间嗝屁。
但是刨去乾坤墟暂且不提,郭守敬老祖宗传给我的小铜盒就没乾坤墟紧张了,我倒是可以随意打开查看。
我见肥龙睡的香,便蹑手蹑脚的关上房门,瞅了瞅曹金蝉房门的把手,转身向二楼的冥器间走去,那里有着一排排的连体保险柜,非常坚固,保险柜里储藏的都是斗里头折腾出来的,前面说了,必须是高价且不能面市的冥器才会收在这里,这里头的东西都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肥龙这个人水也深的很。
我背回来的尼龙背包也放在了这里,输入我的生辰八字,嘀——柜门打开,我从尼龙背包里,拿出那枚小铜盒,上头镶着的那颗绿幽幽宝石,仿佛具有魔性一般,即使在光线很暗的情况下,也能散发出墨绿色的光芒。
我仔细检查了一下这枚盒子,入手的感觉很是温凉,上面刻着日月星辰,还有一些山川河脉,实在找不到玄关,我便按了一下墨绿色宝石,铜盒啵地一声就打开了,盒子里露出一块羊皮卷,和载有葬龙阵的羊皮卷是同一种材质,只不过要薄了许多。
我小心翼翼剥开羊皮,一个青墨色且晶莹剔透的手表露在了我的眼前,没错,确实是一块手表的形状,只是这只表链是一个可以松紧的青铜圈,带有细小的齿轮,而表盘是被像喇嘛石胎里的那个蜂窝的琉璃镜一个材质覆盖,表盘上有四个闪着光的宝石,分别是青、黄、红、绿,各代表东西南北,表盘不大,约有四个啤酒瓶盖大小,方位一变,四色宝石忽忽直闪,表盘会像波浪一般进行变幻,共有八个大小环加一个基圆,构造非常的精巧,看上去也非常的坚固。
我见羊皮卷上有字,抽出来一看之下,才知晓这东西叫啥,它叫“寻龙仪”。
这卷迷你的羊皮卷,只巴掌大小,上头的字体与载有葬龙阵羊皮卷上的如出一辙,也是宋体小篆,打眼便能瞧懂。用现在的话讲,这应该是“寻龙仪”的说明书,也就是使用方法,寥寥几行,邃于铭记心间,除此之外,还有七言九卦口诀。
一卦:河罗龙脉星宿象,青砂点穴气自真。
二卦:诸天四位分八方,伏虎卜龟照凶吉。
三卦:六四化八八化四,三首合一显乾坤。
四卦:盘蛇重尾日月鉴,水灵仙白尊祭拜。
五卦:一日万里阴阳开,乌猫保老心生獐。
六卦:催官发微渡妖河,青囊天玉解阴阳。
七卦:青金血土生霾魂,五彩三昧寅丑镇。
八卦:犼祖太极风水故,井鬼东南赖七星。
九卦:心神九宫祸黑白,墟仪耳卯晓春秋。
这七言九卦乃寻龙仪口诀,心神合一的去体会,简直奥义无穷。这寻龙仪口诀囊括了世间风水万事,如要寻龙点穴,推星赌脉,默念此寻龙诀,便能化险为夷,定风取向,点得宝穴,那实属简易小事。
我对别的事情可能能过且过,过去的一些小事早已忘的一干二净,但是有关于风水墓穴之事,只要是我阅历过的,无不记得清清楚楚。这小小的羊皮卷不知是涂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刚拿出来小遇空气不久,字迹逐渐变的模糊,最后竟是腾地一下冒起了火苗,我赶紧撒开手,火球落于地下,霎时间,烧成了一撮灰烬。
我震惊的莫名,用手指捏了捏耳垂,心想这一定是郭守敬老祖宗故意而为之,一定有其之用意,从侧面来说,也可见这寻龙仪的重要性,而这寻龙诀更是重中之重,也许他知道我能够过目不忘,才会毁了这口诀,以绝后患。而我也知道,这寻龙诀万万不能说出口,这可以说是一个“金手指”,我必须要守口如瓶,方才能够免去一些窥见之人,和不必要的麻烦。
我将寻龙仪戴在左手手腕上,表环一紧,发出咔咔的齿轮声,这声音听的出这寻龙仪的材质定是坚固无比,也应该是青铜所制,只不过不知道掺杂了什么特殊的物质,显得晶莹剔透。我身子转了下,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宝石都忽忽地发出光芒,而表盘也像波浪一般起起伏伏,中间的基圆上三条指针簌簌地转动,这让我响起了寻龙诀中第三卦的一句口诀:三首合一显乾坤。
我身形一定,指针停摆,表盘亦停止起伏,接着东方向的宝石闪了起来,发出很低微的声音嘟嘟声,我一时心血来潮,把柜子锁好,就按照这个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嘀嘟——接着北方向的绿色宝石闪了起来,我一看是楼梯!嘿!好家伙,神了,难道这寻龙仪长了眼睛了,还能看路!我竟然按照这寻龙仪的指示来到了曹金蝉的房门前,我心说真神了。
我突然想到了曹金蝉跟我说,今天晚上她邀请我去她房间一趟,说什么有件事情要说清楚,到底是我还给他,还是她还给我,那到底是什么呢?
忽然,我想到一幕,那是我和甲子腿他们刚到青铜渔村时,她哭着说要我把身体还给她,这时候一琢磨着实感到可怕,难道我这副身体是她的?
我必须要问个明白,等不了晚上了,现在就问。我打定主意,刚欲去按门铃,因为这全是防盗的装修,隔音好,门自然也装了门铃,你用手去叩,里面根本听不到。
我一看寻龙仪还在嘟嘟响个不停,就按照小羊皮卷上的做,胳膊用力向下一甩,表盘被八瓣月牙形齿给合拢了,宛如一朵莲花,嘟嘟声消失不见了,表盘也被覆盖,此时从外观上来看,更像是一个很特别的首饰。
这让我发自内心的喜欢,于是我按响了曹金蝉房门的门铃,很快,曹金蝉裹着浴巾,头发还湿漉漉的,便打开了房门,我俩眼神一接触,脸都红了个透。
曹金蝉羞涩不堪,用纤玉的细指捏住身上的浴巾,尴尬地看着我。我的脸刷地像火烧云一样红,我心里责骂自己,心说人家都说好晚上来拜访,这大清早的我他娘的是来堵人家洗澡的?
我转头刚欲离开,曹金蝉却在背后拉了我一把,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忧愁地说道:“进来,有些话,我们必须要说清楚些更好,真的,我已经濒临于崩溃的边缘,我真的随时会发疯,或者不正常起来。”
我走进房间,关上门,然后去沙发上坐下,等她。
许久,她从浴室吹干了头发走出来,换了一件很单薄的背心和一条短裤,她本来身材就极为高挑,大约在一米七五左右,从我面前走过,宛如模特一般,无可挑剔。
她坐在我右手边的沙发上,离的很近,那股惹人的诱香已经侵入了我的鼻隙,我精神一震,咳嗽了一声,看向她直奔主题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我都知道,你的父亲是谁,我也了解。人不可能会一直愚昧下去,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待在我身边到底有什么居心?”我往后靠了靠,离她距离远了一些,试探性地问,看看她怎么说。
她起先面沉似水,我这么一问,她立即带有恐惧般的眼神缩了缩身子,然后又像是恼羞成怒般地狠狠地看向我,眼角已经湿润,对我喊道:“什么居心?我他妈什么也不知道,请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会有你的记忆?前几天我的记忆只有这最近两年的,而且是你的记忆,我每天都做噩梦,被一个跟你长得一摸一样的人杀死……”
我看她快要崩溃了,差不多已经哆嗦成了一团,我赶紧抓住她的肩膀,说道:“停!缓一缓,慢慢讲,我在这儿,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好。”
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说道:“直到……”她说到这皱了皱眉,“我就是住进了这个房间以后,我才在睡梦中发现了我另一个记忆,就是我自己的,从小到大我都记起来,但是我确信另外一段两年陌生的记忆,肯定是你的,而且这在我们起灵派的说法来讲,我现在是一个‘双簧人’,你知道双簧人的后果吗?”
双簧人?难道一个人同时拥有两个人的记忆,就是双簧人吗?这先决条件必须是用“起灵虫王”进行换体手术,也就是双方或者多方的身体交换记忆,达到第二次身体复活的程度,可是一个人没有被取走记忆,而是又灌进去一个人的记忆,还是鲜为闻知的。
我回答道:“什么后果?”
她用十分复杂的眼神看向我,说道:“后果是,我可能要跟着你一辈子。”
“为什么?”我腾地站起来,想都没想的反问她道。我指着她说道:“请你这两天休息好,联系你老爹回家去,虽然你老爹该死,但是我不会拿一个女人去要挟他。还有,这还用想吗?”
“你老爹现在用的躯体是我的克隆体,而你的记忆也是来自我的克隆体的那两年的记忆,所以你要跟就跟你老爹去,我看是曹操想**。”
我啪地被她脆生生地扇了个耳光,她抓住我的衣领凶巴巴地警告道:“你有胆再说一次试试看。”
我还真被吓到了,原因便是她的眼神,竟和噩梦之中狼的眼神极为相似,我抓住她的手腕往旁边一甩,“靠后!”
随后挺直身子嗔怒地说道:“我告诉你,你们曹家没一个好人,几千年的诛族延令残害屠杀了多少三十六派的同胞,为了修建陵墓古今损失了多少财力、人力、物力!他就是一只害的满锅腥的大臭虫,踩死他都是老天的旨意。”
“你……”曹金蝉眼睛通红地看着我,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把她往后一推,指着她说道:“有多远滚多远,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一眼,明天就滚回你老爹那里。”
我的左脸被她扇地火辣辣的疼痛,就在我转身要去出门的时候,我的后颈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击中,我不可思议地回头去看曹金蝉,怎奈我眼前冒起了雪花与乱窜的蝌蚪,突然我的肩窝又是一记重击。
我彻底的晕了过去,直到清醒的最后那一刻,我都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
我是被大耳刮子扇醒的,脸上的疼痛直接刺激着我的神经,但是身体却非常的无力,甚至是知觉都很低微,肥龙趴在我旁边的床上,见我醒来终于舒了一口气,捏了把汗说道:“你小子总算是醒了,丫的这曹操的女儿怎会是吃素的,他娘的你来见她为什么不跟我打声招呼,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你吗?”
我也意识到了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我想都没想就质问肥龙道:“到底咋回事情,发生了什么?”
肥龙一屁股墩儿瘫坐在了床上,把旁边的天鹅绒枕头撇到了地上,骂道:“她姥姥的!老来善,老来善,到头来还是被曹家那窝狗杂种给坑了。不行!我得赶紧把这事告知给上官介龙,都是怪老子太过疏忽了!”
他骂骂咧咧地,半天没说到正点上,我虽然有气无力,但是还是提高嗓门生气地说道:“靠!肥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娘的先告诉我。”
肥龙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对我说道:“他娘的……你说还能发生什么能让我激动成这个样子的事!你的乾坤墟,喇嘛神三鼎之首被她丫的盗走了!这还不算,地下室的人被她掳走了!”
我脑袋轰地一下就炸了开来,什么!乾坤墟在我心里比我命都重要,它代表的是整个世界的命运,如果乾坤墟被重见天日,那么喇嘛预言便会应验,可能世界末日马上降临,虽然不知道那会是怎样的世界末日,但那毕竟是可以涂炭生灵的灾难,不管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
我能不着急嘛,我撑起两个胳膊肘,想下床去二楼的保险柜亲眼查看,怎奈愣是没有那个力气,哪怕是坐起来。肥龙立马用手压住我的胸口,说道:“你别急,不休息个半天你是起不来的。”
说到这他抓起我的两个手腕,说道:“你看。”我发现我的两只手都受伤了,拇指和食指间好像是被尖锐的东西给划开了,伤口已经结痂,看来已经过去好久了,但是这两年我的伤口的恢复速度也是很快的,大约多少时间我不太敢确定,但是肯定要在两个小时以上,才会达到结痂的程度。
肥龙接着说道:“这娘们儿,是内家子,懂行的,她把你的‘合谷穴’给伤了,这合谷穴对人体极为重要,别说是你这种破皮出血的程度,就是古代沙场抡刀使枪的先锋大将,在马鞍上战斗时,要是不小心被对手割伤了合谷穴,立马就会浑身无力,被对手一伎必杀。”
“要不然怎么会有虎口破,卧三晌之说。这是古代武将的避讳,而现在的武术界,一些年老失力的大师,不就是专靠这些内家子的法子取胜扬名嘛,其实都是投机取巧罢了。这不,你不也着了这小娘们儿的道,我就看见她和那阿秀是一路货色。”
我还是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以我的身体,大约两个钟头就能下地走路了,我忽然觉得落了一件事情,奇怪地问肥龙道:“肥龙,你不是说你地下室有人被曹金蝉掳走了,这地下室不是全装食材的吗?我对你这这么熟悉,我怎么不知道地下室还有个人了!”
肥龙眉毛一挤,顿时紧张起来,吞吞吐吐地说道:“你……他娘的,问那么多有毛用,该让你知道的你到时候自然会知道,不过这得等你恢复记忆才好说,我这别墅怎么可能只有一层地下室,第一层底下还有一层,里面藏着一个人,这个人也很痛苦,度日如年,在等你恢复记忆之后,好跟你团聚。”
我一听这个人的关系就跟我不简单,肥龙还藏着掖着竟然不告诉我,我顿时急了眼,恶狠狠地盯住他的眼睛,骂道:“老子要是郭葬,就会比你小不了几岁,滑头你奶奶个熊,有啥事还跟老子兜着瞒着!都他娘的快世界末日了!还不快说,地下室那人到底是谁?”
肥龙被我生气地样子镇住了,但是他却显得有些高兴,说道:“你到底还是有了以前的一点样子了,还是是谁,那人不是旁人,她是你的亲老婆!也是你的奶奶。”
这句话好像一道晴天霹雳,我脑瓜子嗡嗡直响,我神经立马错乱了,我抓住肥龙的衣领,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操!我奶奶不是都去世了!火化成灰,你他娘的别满嘴胡累累(胡说)!大象鼻子都能从你嘴里吐出来!”
肥龙挣脱了一下,没挣脱开,说道:“那是骗你的,那天我和你把她送的医院,她发现自己身体开始产生异变,我俩就一合计,骗你说她去世,后来我在道儿上买了具尸体,假装领着你去火化,其实那具尸体生前叫什么我都不知道。”
我手一松,瘫倒在了床上,双目泛起了热泪,原来自己的奶奶,不,是妻子,不!是奶奶……我越想越混乱,我开始痛苦地哭吼起来,双手在空中乱摆,为什么奶奶会和妻子放在一起,我奶奶是我妻子,这我真的不能接受,但是我最信任的自己人——肥龙,也这样说,那我奶奶确定是我的妻子无疑了,可是为什么会有这种违背伦理道德的事情呢?这其中是不是隐藏了什么,还是背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这现在看来,完全是个悖论。
肥龙抓住了我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劝道:“行了,别想不开了,等咱们去张家别墅看完那本《盗墓三十六派》的自传,那可是你亲手写的自传,到时一切自会明白。对了,我得把这事告诉给上官,好让他挽回一些,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你先休息着,我下去给他拨电话。”
肥龙说完,拖着肥胖的身躯,下楼去给发丘指打电话去了,我则开始着急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希望能够快点好起来,我要去地下室看看,我奶奶、我妻子,生活过的地方。
我把天鹅绒的枕头往后一靠,就在我身子倚靠上去的时候,枕头下传出来咯吱的响声,我一听就听出来了,那是纸被折起的声音,我将枕头拿开,发现了一张长篇幅的留言!
最后的署名,是曹金蝉!
我抓起有些发皱的留言纸条,这是肥龙做生意用的记账簿白纸,我将它扯得平整一些,才发现这是一个长篇幅的留言条,留言者不是旁人,正是曹操的女儿,曹金蝉。
我看着这字迹娟秀傲骨而不凌乱,很难想象的到,她当时怎会有这么沉稳的心气,难道曹操的女儿,就应该是这样的吗?
不过从生物科学角度来看,曹操不可能会有子女,因为千年下来,他使用的身体也不是他的,即使跟异性产生了后代,那么基因也是属于他这副身体本来主人的,跟他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反而,即使有了孩子,如果这个孩子知道曹操占用其亲生父亲身体的事情,那不是杀父仇人嘛!那……会不会那天曹金蝉知道了这件事情,无法接受,而选择了逃避,再加上她大脑充斥着我那克隆体的记忆,而又拿走了尼龙背包,把乾坤墟机缘巧合的带了回来,而现在,她又把乾坤墟盗走,还掳走了我的奶奶……我的妻子这么复杂的事情!
想来想去又绕回我奶奶是我妻子这回事情上来了,我的头顿时有些发胀,觉着还是先看这留言条上的内容吧。
内容如下:
郭葬,很对不起你,但是我又不得不这么做。因为,通过这两天我逐渐恢复我本身的记忆,才发现,原来许多件事情如果拼接到一起,那是多么可怖的结局,所以我必须带走那件东西,还有你的人。
请你不要认为我是一个坏人,你们肯定会怀疑伤你手的是我,但是你们都是错的,我要带她走,说明我计划的时候,我当时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她居然用她那奇长的指甲划破你的手,我真的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我相信那是有用意的,这得靠你自己去领悟了。
你不要焦虑我们会去哪儿,千万不要找,那就是对她最大的保护,你只需要不闻不问就可以了,我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的杀父仇人的,我的杀父仇人是谁,你知道我指的是谁,没错,就是曹操。
我父亲生前位高权重,假如曹操借用我父亲的力量来剿灭所有盗墓派的人,都不费吹灰之力,可是让我想不通的就在这一点上,他明明可以灭了你们所有盗墓派的后人,但他为什么又不那样去做呢,我相信这背后还隐藏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肯定还要比长生术更让人值得去探索的事物。
至于你的人,现在身患重病,身体已经发生了异变,如果不快点想方设法去治疗,你见到她又能怎样?你恢复了记忆又能怎样?现在她最希望的就是你离她远一点,再远一点,我们会去一个地方给她进行治疗,而我也需要去那个地方调查清楚一件困扰我很久的事情,不过现在你不需要知道任何线索,因为对我们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好了,她现在哭的很痛心,我能看得出来她有多么在乎你,和舍不得你,但是我们必须出发了,如果现在这个季节不进去,那么以后就没机会了。
你还记得郭守敬老前辈的那个预言吗?好了,我们真的要走了,最后提醒你,千万不要找我们。
2008,我们川蜀见。
……
看完这张留言条,我思维彻底断线了,沉默了好一会儿,让我放心的是,乾坤墟不会落入曹操的手中,但让我感到诡异的是,我手上的伤口是被我奶奶……我妻子划破的,我越想越头皮发麻,我心目中的慈祥奶奶,到如今又该变成何种模样了呢。
发展到如今,许多事情好像都透露着诡异,迷雾般的好像又遗失了真相的尾巴,而解开这一切的钥匙,就是那本我手写的自传——《盗墓三十六派》。
我决定,明天下午拿到鬼老九的邮件之后,就和肥龙去张家别墅,我要拿回我的记忆,看清这整件事情!
逐渐,等我身体感觉恢复了些力气以后,我开始起床扶着墙壁,缓慢地向二楼走去。
当我来到冥器间的时候,我看见肥龙双手抱头,显得很忧愁,又显得有些僵硬与呆滞。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见敞开的保险柜,果然,连我的尼龙背包都不见了踪迹。
我知道肥龙很苦闷,我说道:“肥龙,你……领我去地下室看看吧,说不定能追踪出一些蛛丝马迹呢。”
肥龙抬眼皮端详了我好一会儿,说道:“嗯,对了,你手腕上的是什么冥器?”
我把手往后背了背,没给他看,说道:“丫的,什么冥器,你满脑子全是那玩意儿,这就是从北湘国那个渔村里带回来的手工艺品,咱们快下去看看去,说不定会有你疏忽遗漏的线索。”
肥龙点了点头,也没去再理会我手腕上戴着的寻龙仪了,他在前边走,我在他屁股后头跟着他。其实本来,我不应该瞒着肥龙的,但是曹金蝉偷走乾坤墟的这件事,让我觉得以后愈加机密的事情还是放在心里更安全,说不定哪天肥龙会被曹操拿走记忆,那一切都将变的复杂且艰难起来。
我倒不是诅咒肥龙被曹操抓,我这也是吓破了胆,还是以防万一更重要。
我们踩踏着宽大的硬木螺旋式楼梯,来到了第一层地下室,这个地下室一排排的都是冰箱和藏山参灵芝的储物柜,没有一个地方让我起疑的,甚至是也没有通口通下下一层。
肥龙径直走向一面墙壁,那是一个点灯开关的模样,他按了下去,就在这时,旁边这只银色的冰箱开始缓缓移开,露出了一扇门,肥龙打开领着我走了进去。
走进门里,又是通向下面的楼梯,不过这楼梯就是石头的了。下了楼梯,往右一转,还是一道金属门,带着猫眼的那种,不过现在却是四敞八开的,我踱步踏进这个屋子里的那一刹那,就彻底惊呆了,原来这座别墅下面还有这一幅洞天。
起初,我看见这一层石头的楼梯以为会是很简陋,但是却没想到,这里的装修比上面那几层更加豪华奢侈,很多珠宝都镶嵌在墙壁上做壁灯,又厚又软的扶椅,横亘在客厅中央的沙发,坐在沙发上可以看见窗户上面挂着几个大电视,而窗户的外头就是地下商城空旷广袤的商业街。
我突然觉得不大对劲,因为那不是电视,而是监控显示器。我赶紧回头看向肥龙,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肥龙说:“这些楼层的总监控都在这,这里是……唉,你奶奶呆的地方,因为她身体已经开始发生变异,不能让外人看见,便要在这里隐藏。在这里你奶奶还能够看见你,本来那几天我弄好这些监控器就准备把你接到这里来住的,也好让你奶奶在下面每天看得见你,但是谁也没成想张三臂那犊子来搅乱。”
我心想这就不对了,以我的记忆我是不知道这个地下室的,那么曹金蝉也不可能会知道,更不可能存在我奶奶是被曹金蝉掳走的可能性,因为我奶奶是在暗处,曹金蝉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控范围之内,她是站在主动这一边的。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也许是我奶奶主动上去去找的曹金蝉。
虽然还是有些地方想不通,但是我还是把我的推断讲给了肥龙听,肥龙啧了一声,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呀,你这想的我也第一时间考虑过了,但是你奶奶身子不好,也许当初是上去阻止曹金蝉偷走乾坤墟的,才被一并掳走。”
听了他的话,我觉得是时候把那张曹金蝉留的纸条拿出来了,我从兜里掏出来,递给他。
他展开了一过目,讶异了一声,嘶了一口凉气,愤愤地说道:“他娘的,你被骗了!”
我被曹金蝉欺骗了?
我的脑海上空霎时间轰隆一声打了一道响雷,难道我奶奶真的是上去阻止曹金蝉,而被曹金蝉掳走的?可是曹金蝉为什么还要写这封信费劲巴拉的澄清自己呢,而且曹操可是她的杀父仇人……
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呆住了,因为我又发现一个问题,如果曹金蝉知道曹操是自己的杀父仇人,那么她为什么还一直叫曹金蝉呢?她如果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位高权重,这么了解他父亲,而且他父亲叫什么我也知道,绝对不姓曹,那个老人的尸体,现在还躺在青龙鬼宫的帐篷实验室里,是上头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他有子女,绝对不可能会有曹金蝉这么小的女儿。
哎呀!这其中有诈!肥龙说的不错,我确实被欺骗了,而且骗的很惨,我还居然相信了她的鬼话,我的天,而且我也真够笨的,鬼老九说曹金蝉是曹操的女儿,我他娘的没过脑子居然相信了。
突然,又不对,当时肥龙也是相信了的,他并没有反驳啊。到了这个地步,我明天下午还要不要去取那封邮件呢,原来鬼老九并没有被曹操追杀,曹金蝉和他都在骗我,我去拿邮件的时候,他们肯定会将我绑架。
但是,肥龙现在说我被骗了,那他当初怎么不说,为什么不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我盯着肥龙的眼睛,质问他说道:“肥龙!你他娘的早知道曹金蝉和鬼老九是欺骗咱们的,你为什么一直不说!现在我奶奶都被掳走了,你说我被骗了,还他娘的有啥用!”
我这话一出口,肥龙的面部表情越来越纠结起来,胡子一翘,说道:“哎呀,你想哪去了,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这个留言条不是曹金蝉写的,而是你奶奶写的。”
什么?我差点踉跄地坐到了沙发上,我往后退了一步,我双手扶住头,脑袋一阵嗡嗡轰鸣,我真觉得自己有点反应不过来了,脑袋转不开了。
肥龙抖了抖那张留言条,说道:“郭葬,你没发现这留言条上的字迹,跟你那本残书《盗墓三十六派》上的字体,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吗?”
我快速地扯过来打眼一瞧,眼前闪过一道白光,险些没晕倒在地,没错,字体是一样的!那本残书《盗墓三十六派》就是我妻子手抄的,我记得发丘指好像说过这个事情,甲子腿也一语带过过。
那么,我的尼龙背包也一并被带走,是不是我奶奶就是想拿走那本残书,以免被我们猜出那留言条其实是她写的呢,可是这好像不是重点,因为我奶奶也应该会想到这个层面,难道是情况异常紧急,她在匆忙的时候,没来得及想的这么深吗?
我靠,全乱套了。
肥龙说:“哎,你还真别说,这个‘2008见’在一个地方也有这种标记,跟我来。”肥龙朝着我摆了摆手,径直走到对面打开一扇门,我赶紧停止思考,他用手一指通向地下商城的门,只见门中央用腥红的血液写了几个狰狞的红字:
勿要找我,2008自会相见。
字体和留言条上的一模一样。我震惊地嘟囔着说道:“好像……我们又都猜错了,确切的来说,不是曹金蝉掳走的我奶奶,而是我奶奶掳走的曹金蝉……”
肥龙吃惊地抓住我的双臂摇了摇,难以置信地说道:“你说什么?”不过渐渐地,肥龙胳膊耷拉了下去,垂头丧气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有什么比人更可怕的了,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按照这些线索,运用正常的逻辑一推断,好像确实是她把曹金蝉带走了。”
我把话头接过来,试探地问肥龙道:“肥龙你不会是曹操的人吧?”
肥龙一听这话,血气上涌,脸一红六亲不认地骂道:“你他娘的都什么时候了,疑神疑鬼到你龙爷的头上了,有用的话说两句,别扯犊子,我看你还是暗通日本的小汉奸呢。”
我啧了一声,回道:“又给我的勋章抹黑,不要瞎放炮,免得折回去崩断自己的香火。”听肥龙这么说,再观察他的一连串反应,确实是我多虑了,难道肥龙这家伙也没过脑子,当时鬼老九说曹金蝉是曹操女儿的时候,他也没想的太深,难道居然像我一样一点都没质疑过吗?
我把我的想法说给了肥龙听,最后还来一句,“难道你当时没有怀疑吗?我还情有可原,过去忘的一干二净,但是你不同,这些年道儿的风声你肯定比谁知道的多得多,走南闯北的盗墓贼都来你店里洗黑钱,你什么不知道,还是说你真的老了,患了老年痴呆症?”
肥龙听后,唉了一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你就是因为这个,才会怀疑我是曹操的人了?你失忆你会有所怀疑这是对的,但是我没有失忆,五年前的时候,我们就知道曹操有个女儿叫曹金蝉了,但是也只是风头,当时咱们也不知道曹操是在使用着谁的身体,但是据一些人透露,曹操的女儿曹金蝉,是曹操和一个日本女人生的,曹金蝉的国籍是日本的,因为曹金蝉属于私生子女,又因为曹操使用的那个身体名声在外,且异常敏感,很多有头有脸的的人物都称他是小曹操,所以曹操就给远在日本的私生女儿取名叫曹金蝉,曹金蝉的日本名字据说叫什么……神谷姬。”
“但是,曹金蝉的母亲是谁?出在一个什么样的社会地位,什么来头,没有任何人知道,非常的神秘,只听说曹操跟这个女人交好,是为了秦始皇的陵墓,据说,秦始皇真正的陵墓就在日本东京西南约80公路处的日本第一高峰,富士山内!”
我惊骇莫名,想都没想反问道:“秦始皇的墓穴,真的在那里?”
肥龙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真希望你赶快他娘的恢复记忆,这秦始皇陵在富士山,还是你这家伙推断出来的。”
“啊?你说的是真的!”我现在才发现,我现在才是最想恢复记忆的时刻!
肥龙接着说道:“所以,鬼九爷说跟你回来的女人就是曹金蝉,我就并没有生疑,因为我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没缓过神儿来是有的,但你龙爷我还没有你想的那么傻。”
“不过,有一件事我也想不通了,你……奶奶为什么要带走乾坤墟,还有曹金蝉?或者还很难断定她俩到底是谁带走了谁,不过肯定不是去日本,他们可能还是要去某个陵墓,因为你看纸条上写的明明白白,‘如果现在这个季节不进去,那么以后就没机会了’,我觉得我们应该从这句话上下手。”
我立即伸出手,打断他的话,“不能找她们,她们好像不想被任何人打扰,这是我的直觉。”因为我能从内心的深处感觉到,如果贸然去寻找她们,可能会害死她们,我们不如2008,川蜀见。
当我和肥龙从地下室来到上头的时候,往窗外一望,夜幕已经披了下来,这一天就这么诡异的过去了。肥龙说要煲一锅王八汤补补脑子,埋怨这一天不太平,说以他这行将就木的老身板,如果再这么折腾下去几次,真的要去见他家老爷子去了。
没办法,我俩又来到三楼,我见肥龙确实面带疲惫,心疼地劝他道:“我说龙爷,您这一天真是受累了,这王八汤还是我给你做吧,你且去泡点铁观音歇歇身昂。”
我是好心,哪成想当成了驴肝肺,他一拍桌子,骂道:“你丫的,自从老子认识你,你就没做过几次像样的饭菜,风风雨雨这么些年,将近长达半个多世纪,老子都成你御膳房了。”
我一听事情这么严重,听他这话好像我过去尽是欺负了他似的,我赶紧说道:“你这样说,那这顿王八汤更得我来孝敬你了,不能给你埋汰我一辈子的机会。”
肥龙摇了摇头,呵呵笑了一阵,摆了摆手,那意思是不想跟我皮闹,惆怅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哪有用王八汤补脑子的,这么多年道儿上的人都笑掉大牙了,这还不是给你准备‘占卜’的材料,你的三味真火配合龟甲进行占卜,正是你们诸葛族老郭家的绝技,上闻玉皇大帝的旨意,下看阎罗殿鬼刹断案,左听西方极乐弥音,右爱苍生保平安!”
“你以为我这王八汤道行这么浅吗,还不是为了给你做大事情用,你这几年失忆,龟甲我都给你收集了好几个仓库了,够你大爷的八辈子用了。好了,说这些干嘛,今天咱们换换口味,做个猪肉炖粉条,吃个痛快!”
说着肥龙就去厨房忙活了,我也没拦着他,从他这只言片语中,我又听到了大量的信息。三味真火还有占卜……我虽然看上去非常年轻,但是现在感觉自己那颗年轻的心跳仿佛不存在了一样,愈发感受到自己已经老的不像样子了。
我坐在餐桌前,看着墙壁上的电子表,此时此刻是2007年6月22日晚上八点多,距离当初我被张三臂绑架到现在已经过去了20天,刚才在地下室我奶奶生活过的地方,也可能是我的妻子,那些家具行李看上去很规整,看得出她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
我没有变老,肥龙我们三在过去都经历了什么呢?
我的内心逐渐升腾起几个字符,轮回青铜、诸葛魇、匈奴国、喇嘛神、饕餮、青龙、郭守敬,还有曹操……等我恢复记忆,这些疑团与秘密必须解开,阻止世界末日的来临!而且明天下午鬼老九的邮件,我倒要看看他会给我怎样的信息。
想着想着,肥龙端着热气腾腾的猪肉炖粉条上了桌,他自顾自的喝起了老茅台,也不说话,喝一口吃一口的,好像在心里盘算着什么一样。我也没打扰他,一口猪肉一口粉条呲溜溜地吃了个痛快。
吃罢,我扶着他,又去睡觉。
第二天,下午四点半,我裤兜里揣着一把折叠军刀,走进了肥龙古玩店对面的台球厅,我把军刀翻出来,推开了厕所第二个位置的门,靠,我就看见纸篓里全是沾着腥黄的卫生纸,烘臭烘臭的,我在心里连着鬼老九的祖宗我都开骂了,没办法,我屏住呼吸将纸篓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倒在地上,果然一个油黄色的包裹吧唧掉在了地上,我把黄色封袋去掉,然后撕碎放在马桶里冲掉,里头装的是一个黑色塑料封袋,我打开一瞧,是一个U盘和一张结婚请柬。
我想鬼老九要告诉我的肯定都在U盘里,但是这张结婚请柬让我很意外,可是我看到上面的内容就明白了,上面印着张麒麟将在6月25日在四川CD与艾秀举行婚礼,希望郭葬与王点龙坐最早的一班车到来。
看完我就又觉得事情复杂起来了,这发丘指果然是跟美国的艾秀有一腿,不过要等去到了张家别墅,才能见个分晓。还有鬼老九也应该去张家别墅躲风头了,要不然他俩的东西,不会放在一起寄给我。
我将东西揣进裤兜里,回到了肥龙的古玩店。
我把结婚请柬扔给肥龙,然后直接将U盘插在USB接口里,这是一个4GB内存的U盘,里头只有一个文件夹,名字叫“金蝉子秘案”。
我敲开之后,被里面的内容,震惊的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