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宋倾城感觉自己像被堵住了一样,饱胀的厉害,继续道:“女秘书是老板贴心的小棉袄,特别是长得不错的小秘,不但要完成老板交代的工作,有时候还会……兼顾老板的私生活……”
宋倾城仅凭着最后那点理智,在和他唇齿交缠的时候,用断断续续的声音发问:“以前呢……她……也只是你的秘书?还是……像别的老板那样……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你跟身边的秘书嗳昧不清,不喜欢你是那种看对眼就能随随便便和漂亮女人做的男人。”
宋倾城回想起自己的初次,那时候,忐忑中带着排斥心理,甚至于,当郁庭川真的进到她的身体里,一颗心还在拼命跳着,到后来,渐渐习惯,还体会到以前没有过的感觉。
他们做的次数,两只手数得过来,相识近半年,撇去最初不熟悉和后来分开的那期间,真正在一起的日子,两个月都还没有到,再压缩掉他出差和自己的怀孕阶段,她不清楚别的男女是怎么样的,但在她的了解里,她和郁庭川应该算适可而止的那一类。
宋倾城觉得口干舌燥,整个人蜷缩着,被男人牢牢搂着,身上的汗水已经干涸,皮肤上只剩黏糊糊的触感,郁庭川低头,注视着怀里昏昏沉沉的女孩,余韵过后,全身的肌肉跟着放松下来。
宋倾城转头看向他的背影,还没有穿衣服,之前不是没有见过,但每回这样直观看的时候,她都忍不住脸红心动,男人有副好的身板,就跟女人的三围一样吸引人,尤其当他还是个长相不错又事业有成的男人。
宋倾城接触过江迟几次,知道他家境不错,应该说很不错,她也知道,像郁庭川这种年纪的有钱人,周末都会有娱乐活动,有时候是纯粹去放松,更多时候是借此谈生意,于是她问:“只有江医生么?”
“不好,别人都以为我是学生妹。”宋倾城兀自道:“下午买衣服的时候,我说买给我老公的,那个导购员一脸不相信,虽然没有明说,但看我的眼神,她肯定以为我是被老男人包样的小情人。”
郁庭川的眉头一皱,拿开挡在眼睛上的手臂,刚醒来的时候,眼神带着些懵懂,刚刚一转头,宋倾城的右手已经伸到被子里,抚上男人结实的月匈膛还有腰月复,左手搁在枕边,撑着自己的脑袋,弯起唇角:“郁先生,早啊。”
穿拖鞋的时候,像是有所感应,宋倾城转过头,看见郁庭川靠在床头,深邃视线正停留在自己背上,她脸上闪过淡淡的羞赧,随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浴巾,站起来的时候,裹住了自己的身体。
宋倾城从洗手间里出来,郁庭川已经没在床上,倒是裤衩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正坐在她睡过的地方,听到开门的声响,黑白边牧犬扭过头,那副样子,看上去有些淡淡的忧伤,却莫名让人觉得滑稽。
宋倾城随着郁庭川走进包间,里面已经有人,显然他们来的算比较晚。
在场的三男一女,江迟和顾政深是宋倾城认识的。
“来啦?”江迟站起来。
今天这顿饭,是为了给一个朋友接风。
来的路上,宋倾城已经从郁庭川那里得知,应该就是那个她没见过的陌生男人。
自从进来后,郁庭川的左手就搁在她背后腰际,看着有风度的动作,似乎也在告诉其他人她的身份。
不等郁庭川开口介绍,江迟先指着包厢里的人给宋倾城认识,坐在顾政深身边的,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孩,毛衣短裙,露出两条白花花的大腿,身上还带着些学生气。
江迟说话的时候,对这个女孩忽略不计,宋倾城心中大概有数,应该是顾政深带来的女伴,但算不上正牌的女友。
这时,那个叫韩琛的男人已经过来,看着和郁庭川年龄相仿,个头也是一般高,五官偏俊秀,有些娃娃脸,又和江迟那种做医生的气质不同,穿着夹克和休闲裤,像个成熟的大男孩。
郁庭川又为她介绍一遍:“韩琛,大学时候的校友。”
韩琛闻言,眼神友好的看向宋倾城。
宋倾城微笑颔首,算是打招呼,倒没有主动和对方握手,不过仍然多看了对方几眼。
可能是因为,韩琛长得确实很好。
外形上像现在流行的小鲜肉,白白净净的,笑起来给人的感觉很温暖,不免落下平易近人的印象,而且言行得当,挑不出任何毛病。
宋倾城看着韩琛,想起薛敏来,薛敏似乎就喜欢这类型的男人,在她店里工作的时候,没少见她捧着手机看小鲜肉的照片,这么想着,视线停留在韩琛脸上的时间不免过长。
在场的几个男人都是老姜,哪里会没有察觉。
江迟把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韩琛这小子,是我们几个中结婚最早的,孩子现在都能打酱油了。”
被这么提醒,宋倾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微微笑了一下,收回视线,转头去看身边的郁庭川。
郁庭川神情如常,没有不悦的迹象。
倒是坐在那的顾政深,端起茶杯抿一口,脸上是看好戏的表情。
宋倾城不动声色地,抬手挽上郁庭川的臂膀,然后对着韩琛抱歉道:“不好意思,刚刚看到你,我想起我的朋友。”
韩琛笑说没事。
几个男人坐去桌边说话的时候,宋倾城则在沙发落座,然后脱掉身上的大衣外套,她里面穿着奶白色高领跟牛仔裤,配着一双驼色长筒靴,长发披着,在灯光下看着格外柔顺,有种独属于女人的温婉,加上她刻意化了淡妆,比起顾政深的那个女伴,要显得成熟大方一些。
刚才出门的时候,郁庭川看到她下楼,盯着她看了会儿。
那样的眼神,让她的耳根泛红。
但依旧故作淡定,然后走到他的跟前问:“是不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美女?”
“化妆了?怎么还穿高跟鞋。”
和他在一起后,刚巧是怀孕期间,她基本不碰化妆品,穿衣方面也是以牛仔裤板鞋为主,回想起来,好像真的没有好好打扮过一次。
“我以前也穿的,你又不是没有见过。”她轻声咕哝的同时,低头看了看脚上的靴子,心里竟也产生自我怀疑,以为这样子不好看,正想着要不要去换双鞋,手指已经被温热的大手攥住。
郁庭川牵着她往外走,开腔说:“挺好的,走吧。”
没有直白的赞美,宋倾城却感到甜蜜。
这会儿,她瞧见郁庭川也在脱西装,因为停车的地方离菜馆不远,加上今天温度高,他的大衣就搁在车上。
宋倾城站起身,走过去:“我去把外套挂起来。”
郁庭川正和江迟说话,听到女孩柔软的声音,转过头来,落在她脸上的眼神没有掩饰爱意,然后把西装递到她的手里。
等宋倾城把两人的外套挂好,再回去沙发,发现韩琛坐在那吃水果,没有和郁庭川他们讨论股市经济方面的问题,瞧见宋倾城过来,他抬起头,修养极好的笑了笑:“再坐会儿,上菜还早着。”
“好。”宋倾城莞尔,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
韩琛主动和宋倾城搭话聊起天来。
他的态度亲和,不会太热络,分寸把握得很好,又能让人放松下来。
宋倾城很久没遇过这样‘和蔼’的异性,加上韩琛长得帅气,视觉上就很舒服,不免多聊几句,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譬如天气,但是自始至终,她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没有去逾越那条界线。
韩琛很快发现她的客套,笑着说:“看来庭川平时管的挺严的。”
宋倾城开始没听懂,又听到韩琛开口:“他坐那儿,咱们说轻点他听不见,有我在,你不用怕他。”
帅哥说话,总能给人觉得如沐春风,特别是性格还很风趣。
宋倾城微笑起来,然后道:“他对我很好,和他没关系。”
说着,下意识朝几个男人看过去。
郁庭川像是感应到,深邃的视线投向她这边。
四目相对,宋倾城先转开眼,面露羞赧,拿起茶几上自己的杯子喝水。
没多久,服务员开始端着冷菜进来。
水果糕点被撤下去。
宋倾城走到桌边,看到空位还有不少,包括郁庭川的左手边,她正打算坐过去,韩琛却拖开自己旁边的椅子:“那边有几个老烟囱,不如坐我旁边,少吸点二手烟,有益身心。”
江迟挤兑:“这当了爹就是不一样,还知道抽烟有害身体。”
“我这叫浪子回头金不换。”韩琛拍了拍椅子,重新看向宋倾城:“和他们一起坐多无趣,不是聊股票就是谈生意,咱俩处一块,还能说说明年高考的事儿,有个现成的老师,要不要?”
江迟笑着解释:“这点他还真没撒谎,这回就是调来南大当老师的。”
宋倾城抬头,看向桌另一边的郁庭川,他正往前俯身,往烟灰缸里点着烟灰,对她坐哪里的问题没有发表意见。
韩琛在旁边撺掇:“不用看他,想怎么坐自己决定。”
“……”宋倾城脸上的温度更高。
江迟好心的问:“要不我给你老婆打个电话,让她带上你儿子一块过来?”
“怎么着,还威胁人是吧?”韩琛笑,然后拉了把宋倾城:“小姑娘今儿个还就坐我旁边,几十岁的人了,又不是连体婴儿,分开坐难道还能吃不下饭?”
谁知,宋倾城开口:“我想吃冰糖红枣。”
那盘冰糖红枣,被放在郁庭川跟前。
不止韩琛,江迟也笑而不语。
宋倾城已经在郁庭川旁边坐下,又见顾政深带来的女孩只顾玩手机,便站起身,帮着几个男人添水斟茶。
过了一会儿,有个男人拿着瓶茅台酒进来。
不像是菜馆的服务员。
“看来我来晚了。”他把茅台放在桌上,随后选了个空位坐下,注意到郁庭川身边的宋倾城,好客的道:“想吃什么随便点,上回过来的时候,点的菜要不要再各来一份?”
宋倾城弯了弯唇角,扭过头去看身边的男人。
郁庭川往后靠着椅背,戴钢表的左手不知何时已经搭在她的椅子上,接收到她的疑惑,开腔解释:“他是这里的老板,叫他老瞿就行。”
“今天我做东,你们随意。”老瞿说着,拧开那瓶茅台的盖子:“你们这些人,平时怎么约都约不到一块,这次难得聚一聚,要是不尽兴吃顿饭,就是不给我面子。”
菜刚上齐,包厢门被推开,有道娇小身影风风火火的进来。
宋倾城循声回过头,发现来的是个女孩子,也和自己差不多大,穿着香奈儿的套裙,外面套着水貂毛披肩,五官生得落落大方。
江迟看着对方说:“在家里的时候,各种嚷着要跟来,真让你来了,半天找不到人。”
“我这不是临时有点事,耽搁了。”女孩抿着嘴,在包厢里环顾一圈,视线最后停在宋倾城身上,仔细打量后,转头看向郁庭川,笑着问:“庭川哥哥,这就是你新找的小嫂子吧?”
“嫂子就嫂子,在前面带个字做什么?”
听到江迟这么说,女孩不乐意了,立刻反驳:“我看小嫂子跟我差不多大,不加个小字,不是把人喊老了。”
韩琛跟着插科打诨:“不就是小嫂子,你庭川哥哥可比人大不少。”
女孩又问郁庭川:“庭川哥哥,你说是不是?”
郁庭川笑,没有应下这句话,只是用手虚搂着宋倾城的腰,介绍这个刚来的女孩:“江迟的堂妹,江雪。”
江雪的嘴巴很甜:“小嫂子好。”
宋倾城缓缓的笑起来,点头致意:“你好,宋倾城。”
江雪来了后,饭桌上的气氛更加热络。
考虑到等会儿还要开车,那瓶茅台虽然开了,几个男人都没怎么喝。
期间,江雪忽然问宋倾城:“小嫂子,我特别好奇你和庭川哥哥怎么认识的,可以说给我听听么?”
郁庭川的手里夹着支烟,听到江雪的问题,他低头吸了口烟,宋倾城转过头去瞧他,他的脸在白色烟雾下显得朦胧不清,江雪还在边上巴巴的瞅着自己,包括饭桌上的其他人,似乎都很感兴趣。
宋倾城想说,报纸上不都写过么,但今天这种场合,不好太过敷衍,只能红着耳廓道:“我跟郁菁回老宅,碰巧遇到的。”
韩琛却说:“我听到的版本怎么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么样的?”江雪好奇地问。
“不是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某人带着狗去会所打牌,结果那狗咬了人小姑娘一口,后来某人还让自己的助理送小姑娘去打针,顺便送回家,自此扯出一段奇妙的缘分……”
这个版本,听着要浪漫许多。
江迟也跟着笑道:“我考虑去养条狗,指不定哪天给我找个媳妇回来。”
旁边,一直充当着隐形人的顾政深突然插话:“不就咬了一口,打个疫苗也不过几百块的事,哪来那么多缘分。”
其他人怕闹不愉快,立刻七嘴八舌的活跃氛围。
老瞿道:“老顾,你这是羡慕嫉妒恨,以前你俩光棍凑一对,整天形影不离的,你再不定下来,明年双十一照样自个儿过!”
“我看老郁这样,是甘之如饴。”韩琛说:“如果花几百块能找到这么个媳妇,换我我也愿意。”
江迟直接端起那杯橙汁,看着宋倾城道:“哥几个说话不当,没有恶意,有开罪的地方你多见谅,别往心里去。”
“不会。”宋倾城莞尔一笑,举杯和他碰了碰。
顾政深不喜欢自己,她又不是不知道,所以不会特别介意。
毕竟顾衡阳的事,是真的摆在那里。
江迟见宋倾城没不高兴,也不像准备回家向郁庭川吹枕边风的架势,对这个姑娘也是越来越喜欢:“等你们结婚,我肯定封个大大的红包。”
宋倾城笑,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郁庭川把烟头按进烟灰缸,开腔说:“行了,赶紧吃饭,下午还有安排。”说着,他发现宋倾城几乎不动那盘基围虾:“也不喜欢吃虾?”
宋倾城不是不喜欢吃虾,只是不喜欢剥虾,她又不贪口腹之欲,看到还有别的菜可以吃,自然也就不去碰那盘虾。
郁庭川注意到,只有他和宋倾城的手还很干净。
他是因为没怎么吃东西。
看了看宋倾城的骨碟,没什么食物残渣,又见旁边的江雪正在剥大闸蟹,手上油腻腻的,他大概就猜到宋倾城不吃虾的原因。
宋倾城还没回答,郁庭川已经撸起衬衫袖口,开始剥虾。
他剥虾的动作慢条斯理,耐心十足。
没一会儿,宋倾城的碗里多出七八颗虾肉。
“先吃,不够再剥。”郁庭川说着,用毛巾擦拭自己的手指。
宋倾城嗯一声,低头吃着虾肉,感到满足又甜蜜。
中途,韩琛起身去上厕所,包厢里没洗手间,江迟吃完大闸蟹,跟着一起出去洗手。
公共洗手间。
两人站在盥洗台前,洗完手,各自点了根烟。
江迟掀眼皮看对面的韩琛:“不是浪子回头了,怎么还把烟点上了?”
“在小姑娘面前,好歹做做样子。”
江迟拿烟的手点着他,笑骂:“你就是这么把你老婆骗到手的,幸好刚才小姑娘不着你的道,要不然回头老郁铁定记你一笔。”
韩琛也笑:“人小姑娘被他迷得团团转,眼珠子都差黏在他身上,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抽了会儿烟,江迟又道:“你感觉怎么样?”
韩琛听他没头没尾的这句问,不但没有露出疑惑,反而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估摸着是来真的。”
“我觉得这回也能定下来,这人是去老家追回来的,要不是运气不好,这会儿肚子都该这么大了。”江迟比了比手势,然后道:“就是以后生养有些困难,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老郁心里是怎么想的,看他这架势,人是娶定了。”
“这还不好?”韩琛把烟叼在嘴边,走到烘干机前伸手:“我看他挺乐意的,以前的事,真要论起来,我觉得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江迟笑:“还真是,他要是不愿意,谁算计的了他,就算敢算计,事后也不能善了。”
“我倒是听老顾说起,这个小姑娘以前和他外甥还有一段?”
“是有纠葛,不过没想象中那么严重。”
韩琛闻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谁没个过去,老郁不也有么?这个人是他自己瞧上的,你们也没瞎操心,特别是老顾,整天想着让人跟前妻复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收了人家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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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他也是念及和清雨的那点情谊。”江迟开口解释:“他们三个念的一个学院,平时处的时间久,男人嘛,在看待孰是孰非这个问题上,总容易偏向女人一方,加上那时候离婚,又是那种情况,一个女人断了腿,还带着个孩子,后来得知孩子听不见,老顾他难免想的多了些。”
韩琛边烘手边说:“他这同情心,给的对象不对。”
“谁说不是。”江迟感慨:“可是人都这样,有时候,情感总是凌驾于理智之上。”
“有个事我一直好奇。”
韩琛像在回忆过往,视线落在江迟身上:“慕清雨的腿真是爬山摔断的?”
“……”江迟抬眼回望着韩琛。
韩琛自顾自地说:“我当时不在南城,很多事没有你们来的清楚,爬山摔的,不至于摔得站不起来,她是去爬珠穆朗玛峰还是神农顶了?我问老郁,他也没有细说的意思,人躺在医院里,肚子倒已经鼓得老大。”
“这事我也不太清楚,送来医院的时候,说是已经在国外治疗过一段时间,腿也是在国外摔的。”提及往事,江迟叹了口气:“不过我瞧着老郁那时候,整个人特别沉闷,他自己不说,做朋友的也没扒人伤口的毛病。”
“现在这样挺好的。”韩琛说:“小姑娘多有活力,我看他的心情不错,总比守着个坐轮椅的老婆来得强。”
江迟赞同的点头:“不管外面怎么说,他自己觉得高兴最重要,这男女的事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以前看他跟清雨也般配,结果闹到那一步,老郁这人口风又紧,大家知道的时候都已经准备离婚。”
韩琛唏嘘:“确实出乎人的意料。”
两人边说边往回走。
“不是我跟老郁走得近偏袒他,他还真不像那种在婚内对妻子不忠的人,况且当时闹出离婚,也没有提到出轨的问题,只说性格分歧太大,结了婚知道性格不合,早干嘛去了!”
听到韩琛这么说,江迟也说:“我听老顾提过,他去澳洲的时候见过慕清雨,最近的这次,好像慕清雨问起了老郁,老顾跟我说的时候,我瞧那样,恐怕确实还惦记着老郁。”
韩琛接话:“这叫什么?作死的作,作完后又发现不对头,赶着要回来破镜重圆,也不看看那些玻璃渣还在不在原地。”
江迟笑:“其实以老郁的性格,想复婚,可能性还真的不大。”
“要是还念想着前头那位,今天就不会带小姑娘过来,你有空也劝劝老顾,别整天盘算着不相干的事,人家两口子怎么样,旁人顶多问一句,再多的就不能做了。像今天这样拆台,一次两次,老郁还顾忌着朋友一场,等到次数多了,撕破脸大家都不好看,他这么帮着慕清雨,如果跟老郁在一起的真是他妹妹,他倒是打算怎么办?”
“说真的,我觉得嘉芝和老郁挺配的,不管是年龄还是家世,最重要的一点,她倒是真心喜欢老郁。”
韩琛打断他:“喜欢老郁的女人多了去,你也得看老郁喜不喜欢,认识这么多年,你见老郁伺候过谁,就是跟慕清雨在一块,我也没看他剥过虾。”
“再说,他三十几岁的人,难道还看不透一个二十出头的?今天这顿饭,最起码我看到的是,那小丫头听话懂事,在我看来这样就够了,至于别的,让老郁自己去烦,还轮不到外人去管。”
“也是。”江迟一笑。
……
下午的安排,是去城郊的休闲中心打球。
吃过午饭从餐馆出来,郁庭川接到医院的电话,这几个月郁老一直在住院,护工打来,说是郁老醒过来想孙子,希望他过去探望一趟。
郁庭川挂了电话,让宋倾城坐江迟的车,自己则绕道去南医一院。
江雪缠着韩琛,跑去和韩琛同车。
十字路口,江迟停下等红灯:“老郁这人挺孝顺的。”
宋倾城点点头,莞尔:“我知道。”
闻言,江迟扭头看她一眼,尔后笑了笑:“我差点忘了,你外婆过世,他就在余饶那边。”
提及这茬,不免多关心两句:“老人家走的突然,老郁和我说起的时候,我倒是也没想到,我问过老郁,他没有搬家的打算,以后咱们在一个小区,什么时候让老郁带你过来认认门,有事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宋倾城没有完全放下外婆离开的事,听到江迟说起来,哪怕面上没表现,心里仍然会有牵挂。
江迟意识到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从郁庭川那里,他知道宋倾城就这么个亲人,所以,当即转移话题:“老郁这人属于典型的闷骚男,你在他身边,等时间长了肯定会发现。”
话落,他冲宋倾城眨了下眼睛:“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宋倾城被逗笑,抿着唇点头。
这个时候,前面车里,江雪突然从天窗探出身,还冲他们挥手。
江迟说:“这丫头人来疯,别理她。”
“很可爱。”宋倾城中肯的点评。
江迟不禁失笑:“我这堂妹,今天也是为了见你才出来的,这两天刚好住我那里,我就求着她打完球能乖乖回家。”
宋倾城不解:“见我?”
“是啊,说是想见一见她庭川哥的小娇妻。”
听到小娇妻三个字,宋倾城扯了下唇角,可能站在郁庭川的身边,和他这些朋友在一起,自己真的担得起这个‘小’字。
江迟拿余光瞥了眼宋倾城,继续说:“那时候,你说想带你外婆去北京看病,老郁就找我问过,也让我帮着打听一下,我后来在我那些同学里,找到一个在北京工作的,确实也认识那个教授。”
宋倾城想起来,开始很难预约那个专家,后来她再打电话询问,对方的助理一口答应可以在十二月安排就诊。
她只当是对方空闲下来,顶多以为是南医一院的心外科医生联系北京那边的时候说了好话。
江迟转脸看她:“老郁没跟你提这事?”
然后,他兀自说下去:“也是,我和他认识十几年,还算了解他,他帮人做事从来不会主动提及,就是这么闷,性格已经长好,想改也改不了。”
宋倾城开口:“虽然最后没去成北京,不过还是谢谢你。”
这件事上,江迟肯定出了力。
“老郁难得开口请我帮忙,你真要感谢,谢他去。”
说话的功夫,车子已经到达休闲中心。
这是一处会员制的高档场所。
中午出门的时候,因为郁庭川有所交代,宋倾城自带了运动装。
江雪下车后,拉着宋倾城去换衣服。
男人们打的是网球。
换好衣服,江雪和宋倾城去选网球拍,至于江迟他们,显然是这里的常客,网球拍都是自带的,包括韩琛,也是从轿车的后备箱取的球拍,明显看不上休闲中心里租用的球拍。
选球拍的时候,江雪踱步到宋倾城的身后,像是闲聊的说起来:“其实今天我是不想出来的,不过我堂哥说你胆子小,面对他们这些糙老爷们,指不定就哭起来,到时候给庭川哥哥丢脸,所以我就勉为其难答应过来。”
这番话,听上去恶意满满。
宋倾城转头,看着突然对自己有敌意的江雪,没有拿更恶毒的话去回击,只是浅浅的勾起唇角,随后点点头:“你哥说的没错,我的胆子确实不大。”
见宋倾城不跟自己吵,江雪有些挫败感。
但很快,她又像只高傲的孔雀,抬起下巴:“不管是你、顾嘉芝或者慕清雨,你们都别有用心,根本配不上庭川哥哥,真正配得上他的只有我,我的高中毕业晚会,庭川哥哥还去看我的表演,和我堂哥一块给我加油。”
“……你不是有男朋友了?”
在饭桌上,宋倾城从她的话里听出来。
江雪翻了个白眼:“谁规定我喜欢庭川哥哥就不能谈恋爱,我也没想到,你年纪小小就有这种手段,居然抢到我前面去了,我还没做好准备呢,你连他的孩子都怀过了,想想晚上都要少吃一碗饭!”
说着,气鼓鼓的瞪着宋倾城,一脸的苦大仇深。
有的时候,宋倾城真心觉得自己不像个二十冒头的女生,面对这种争风吃醋的戏码,就像现在,完全没有去压人一头的冲动。
“你这是什么表情,瞧不起我么?”
“没有啊,你想多了。”
宋倾城说着,转过身继续选自己的球拍。
江雪却在旁边不依不饶:“你就有,你就有,小丫头片子,你再装也就屁点大的年龄。”见宋倾城不搭理自己,她又道:“你在庭川哥哥面前也这么无趣?真搞不懂他喜欢你什么,换做我,早把你甩到十万八千里。”
宋倾城径直走向另一张展览台。
江雪像条小尾巴追过去,嘴里说着:“你别以为庭川哥哥现在喜欢你,你就可以拿着鸡毛当令箭,要不是因为婧宁姐,他理都不会想理你。”
“……”宋倾城拿球拍的动作一顿。
因为婧宁姐三个字。
她从旁人口中听过慕清雨和顾嘉芝的名字,还有八卦新闻上,和他扯上过关系的女明星,就是没有一个人的名字谐音是‘婧宁’。
江雪见宋倾城终于有了反应,挑着眉继续道:“庭川哥哥对你好,就是因为婧宁姐,他把你当成婧宁姐的替身了!”
不等宋倾城开口,她自己先倒豆一样全部说出来:“我亲耳听政深哥和我堂哥讲的,就是今早上的事,在我堂哥的别墅里,政深哥说,庭川哥哥是在你身上看到婧宁姐的影子,所以才会那么纵着你,允许你胡来,连算计他都不跟你计较,如果不是婧宁姐的缘故,你怎么死都不知道。”
“婧宁是谁?”宋倾城看向她。
江雪一脸的得意,偏偏就是不回答,自顾自的说:“如果婧宁姐还在,庭川哥哥肯定连多看你一眼都不会。你还真是有心计,学谁不好学婧宁姐,婧宁姐一直是庭川哥哥心里的坎,这些年都没有真的忘记过。”
宋倾城问:“她已经过世了?”
“是啊。”江雪点点头:“死好些年了,要不然哪有你什么事,不过你最好别在庭川哥哥面前提婧宁姐,指不定他就会黑脸。”
说着,她叹息一声:“婧宁姐死的时候只有22岁,那会儿我还小,也是听我爸妈说的,婧宁姐的死相很不好看,被发现的时候没穿衣服,身上到处都是淤青伤痕,是被那个致死的,也可能是吸白粉过量,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宋倾城怔怔听着,也从江雪的描述里,发现这个婧宁和自己的确有相似之处,譬如年龄,譬如提到白粉。
“是不是觉得很可怜?婧宁姐不喜欢郁家,特别是庭川哥哥去日本留学的时候,因为没人管着她,她就不好好上学,跑去混网吧跑酒吧,跟社会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打交道。”
江雪边说边选着网球拍,不忘瞥一眼宋倾城:“婧宁姐长得特别漂亮,她后来在酒吧里认识个男人,就是成功人士的那种,骗了婧宁姐**,婧宁姐知道对方结了婚,还是跟那个男人纠缠不清,庭川哥寒假回来,察觉到不对劲,因为这件事还把婧宁姐关了起来。”
“那时候我去郁家做客,婧宁姐看着老实不少,每天待在家里看书温习功课,还发誓跟那个中年男人断干净,结果呢,等庭川哥哥回去日本,婧宁姐就带着东西跑了,她出事已经是两年后了,那期间,庭川哥哥都找不到她,事发后才知道她被那个男人包养,还染上了毒瘾,流过好几个孩子,那男的特别恶心,还让他的朋友玩弄婧宁姐。”
说完这些,江雪扭头去瞧宋倾城。
见宋倾城神色平静,她心里有些不高兴:“你这人怎么跟木头一样,亏我和你讲了这么多,我刚知道这些的时候,哭了整整一个晚上,怕我爸妈听到,大热天都躲在被窝里,我说,你是不是还不知道婧宁是谁?”
宋倾城低头看着那些球拍,回答的也很随意:“以前不知道,不过现在猜到了。”
江雪抿了抿嘴:“真没有意思。”
稍作停顿,她又道:“你别告诉庭川哥哥是我说的,其实我平时没这么八卦,这次就是……就是……”
宋倾城嗯了一声,抬头看她:“你就是想跟我炫耀一下,表示你知道他很多事。”
“……”江雪一脸无语。
其实,宋倾城的内心没有表面来的轻描淡写。
对郁家的家事,她了解的还不多,也从来没有从郁庭川那里探听过什么,以前想知道什么,都是通过郁菁来旁敲侧击,所以,到目前为止,她只知道郁庭川有个妹妹,已经过世,具体怎么没的,她并不清楚。
更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和郁庭川的妹妹联系起来。
“你别看庭川哥哥现在很风光,以前的时候,在郁家的日子没想的那么好过,加上郁伯伯小孩多,连我都看出他不太喜欢庭川哥哥,所以庭川哥哥有好几年都是郁爷爷养的,只不过郁爷爷有些重男轻女,所以婧宁姐姐才会越来越叛逆,以前郁菁她爸爸还好的时候,郁伯伯他老婆经常压着庭川哥哥,不让庭川哥哥出头,后来还让庭川哥哥去国外念书,打算让庭川哥哥在日本找工作,就是怕庭川哥哥回来和郁菁的爸爸抢家产。”
江雪说着,撇了撇嘴表示不满。
宋倾城忽然问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83中文网 )</div>
江雪蹙眉,斜眼看她:“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真是没意思,我在向你递橄榄枝,表示要跟你做朋友,难道你没看出来么?”
宋倾城语塞,还真的没有看出来。
“其实我还喜欢政深哥,那时候我在他跟庭川哥哥之间摇摆了很久,后来看到政深哥哥有女朋友,而且换女朋友的速度有些快,庭川哥哥就不一样了,离婚后,我都没见他带过什么女人来聚会,说起来,你还是头一个!”
江雪说着,落在宋倾城脸上的目光羡慕不已:“我已经很久没看到庭川哥哥露出笑容,居然还给你剥虾。”
随后话头一转:“我喜欢过政深哥的事,你可别说出去,”
宋倾城还没接话,江雪又长吁短叹:“庭川哥哥是真的挺喜欢你的,也没有要分手的意思,我是彻底没希望了。”
话落,她拿起两个球拍伸到宋倾城面前:“红和黄,你要哪一个。”
“黄色的吧。”宋倾城说。
江雪却把红色的球拍塞到她手里:“我也喜欢黄色的,不准和我抢,红色手柄的给你。”
宋倾城:“……”
望着昂首阔步走在前面的江雪,宋倾城又看了看手里的球拍,有钱人的脑回路有时候不能用常规思维去琢磨,包括他们的交友方式。
……
打球的地方就在室内。
宋倾城她们过去的时候,江迟和韩琛已经在场上,两人换了身运动装,加上身材保持的好,看上去不像是三十四五的年纪。
球场很空阔,估计打过招呼,场地上没有其他打球的外人。
宋倾城径直走到旁边的看台坐下。
她穿着浅灰色运动套装,纯白板鞋,长发已经扎起来,整个人看着很清爽,不远处,顾政深正和女伴在你侬我侬,离得不是很远,隐约能听到说笑声,宋倾城没有因为好奇扭头去看,只是关注着球场上的情形。
江雪一刻也没闲着,进来后就在球场上跑来跑去,一会儿帮着江迟做指挥,一会儿又窜到韩琛的身边接球,弄得两个男人没办法好好打球,江迟直接把人拎到看台上。
“真无聊。”江雪蹲在宋倾城身边:“这就是老男人的聚会活动,以前我就跟他们来过,不催他们,他们可以打到天黑。”
宋倾城喝了口水,然后说:“这样挺好的。”
“这样还好?”江雪翻了个白眼,表示不赞同:“我男朋友要是只顾着打球,把我晾在旁边三四个小时,我不和他分手也得拿鞋子抽他。”
说着,她瞅向宋倾城的侧脸:“你这人还真无趣,年纪轻轻装什么老成,搞的跟我哥他们一样。”
“每个人喜好不同吧。”宋倾城把手里的水瓶放在身边,对于江雪的埋汰,心里没有不悦的情绪,她也是真的觉得打球不错,比起一群人去酒吧ktv嗨,周末来这里显然更加让人身心放松。
没多久,江雪拉着宋倾城下场去打球。
宋倾城没打过网球,上学的时候,倒是练过羽毛球。
江雪显然也是个半吊子。
两人凑一块,最后还是宋倾城赢了几个球。
江雪顿时觉得无趣,瘪着嘴说不打了,晃到弯腰捡球的宋倾城身边,貌似无意的说道:“庭川哥哥没有和顾嘉芝在一起,说真的,我挺高兴的,只要想想庭川哥哥会成为她的人,我觉得你和庭川哥哥在一起就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宋倾城问:“你不喜欢顾嘉芝?”
“你会喜欢自己的情敌么?”
江雪那表情,好像宋倾城的问题很白痴。
宋倾城浅浅弯起唇角,兀自走向看台,江雪亦趋亦步的跟着,小嘴不停:“我提顾嘉芝,你怎么没反应,我说喜欢庭川哥哥,你也没不高兴,你到底在不在意庭川哥哥。”
宋倾城说:“真的喜欢在意一个人,没必要老挂在嘴边。”
“好像也是……”江雪犯嘀咕。
随即,后知后觉的嚷起来:“你个小丫头真坏,居然拐弯抹角地质疑我对庭川哥哥的感情。”
宋倾城没有放心上。
倒是江迟,听见堂妹说话没大没小,出言训了她几句。
江雪不以为然的抿着嘴角,等江迟继续打球,又开口问宋倾城:“庭川哥哥和前妻有个儿子,你知道不?”
见宋倾城的神色正常,想来是知情的,江雪便说:“你既然要和庭川哥哥在一起,那肯定也是要接受joice的存在,joice耳朵听不见,不过是个很聪明的小孩,就算你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不准欺负他。”
宋倾城接了一句:“我短时间内不可能有孩子。”
……恐怕以后也不会有。
不过后半句话,宋倾城没有说出口。
江雪摇头:“当后妈的在结婚前都这么说,什么我会视他为己出,我自己不打算要孩子,然后等名分有了,开始生自己的孩子,至于老公以前的小孩,一提就摆出歇斯底里的德性,嚷着他跟其她女人生的野种凭什么让我来养,要么就私下克扣,闹得家无宁日,各种作妖逼老公把孩子送走。”
说着,她扭头看着宋倾城:“别以为这是我臆想的,我们家里就有个例子,那孩子的亲妈死了,亲爹不疼后妈苛待,现在长到十四五岁,智商还像停留在七八岁一样。”
宋倾城听了这些话,心里隐隐有所触动。
如果说,郁庭川的上一段婚姻,他的前妻,是她可以忽略的问题,那么他的儿子,是她需要去考虑的存在。
特别是在她真的和郁庭川结婚以后。
到时候,对他的孩子来说,自己就是名副其实的继母。
哪怕郁庭川说过,joice并不需要她去教养。
但是,终究会有交集。
江雪晃着球拍,坐在旁边说:“我没有强迫你必须对joice怎么样的意思啊,毕竟人都是有私心的,不过joice这小孩挺乖的,虽然判给了他妈,以后肯定偶尔会来南城,你能对他好就好点。”
“我知道。”宋倾城开口。
和郁庭川在一起,乃至结婚生活,她将来需要面对的,可能会很多,但是这些,于她而言,并不算猝不及防。
一直以来,对郁庭川的情况,她都很清楚。
所以,不会存在无法接受这种说法。
她需要做的,是在存有私心的前提下,尽可能去做到真诚相待。
在外婆过世后,看待问题,她不再像以前瞻前顾后,包括对待和郁庭川的这段感情,她的态度是随遇而安,过好当前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至于其它的,该面对的时候,也不会去回避或推脱责任。
……
下午两点半左右,郁庭川拿着网球拍姗姗来迟。
他出现在球场边上的时候,宋倾城正和江迟一对,跟韩琛和江雪他们玩双打,不经意的转头,瞧见郁庭川站在旁边,心里有些许的不好意思。
一个不留神,她没接住韩琛打过来的球。
郁庭川已经看了会儿,见宋倾城转过身来,他的五官和眼底,有着属于成熟男人的那抹淡笑,很有男人味:“打得比我想的要好。”
“那还不是因为我让着她。”江雪趴在中间那张网上邀功。
韩琛笑:“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
江雪举着球拍要去打他。
郁庭川穿了身白色的运动装,身影挺拔有型,从裤袋里拿出左手,他在看台选了个位置坐下,因为腿长,稍稍的曲起,网球拍被他搁在旁边,这副架势,是打算观看他们继续打球。
室内球场开着暖气,温度不高不低。
宋倾城的袖口撸得有些高,因为郁庭川坐在那里,她不自在的抬起手,把几缕发丝拨到耳后,再开打,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过了会儿,韩琛喘着气要下场。
“平时缺乏锻炼的结果。”江迟笑着点评。
说着,他转头,瞧向看台上:“你们谁过来凑个数?”
郁庭川刚刚点了根烟。
顾政深打从郁庭川来了后就瞅着宋倾城那边,听见江迟的询问,拿了网球拍站起来:“我来吧,很久没玩双打了。”
他带来的女伴,嘟嘴有些不高兴。
显然不愿意他去和别的年轻姑娘打球。
顾政深笑,看着使小性子的女伴,冲郁庭川所在的位置抬了抬下巴:“不是想学打网球么?郁总球打的比我好,趁着这个机会,还不过去请教请教。”
女伴笑颜逐开,走过去坐在郁庭川和韩琛的附近。
端的是小女生的姿态。
韩琛瞥一眼,继续和郁庭川闲聊。
场上,自从顾政深上场,宋倾城更加打不好球,倒不是她的水平骤退,看着顾政深打球的架势,多少意识到,刚才韩琛有放水的嫌疑。
轮到宋倾城发球,网球拍没有打准,球被中间的隔断网挡了下。
球没过界,滚回到她的脚边。
“没事,重发就是。”江迟在旁边说。
顾政深却在对面皱起眉头:“你们这样子,还能不能好好打了?不就一个球,有什么输不起的。”
宋倾城没打算重发球,又听到顾政深不满的话,冲江迟轻轻一笑,说了声没关系,本来就是玩玩的,没必要因此闹不愉快,于是俯身,把球放在地上滚了过去。
几个来回下来,宋倾城接球接的有些吃力。
顾政深明显是个老手,他的球,不管是角度还是力道都很刁钻,哪怕有江迟在帮她,但对面也是两个人,有时候江迟也顾不过来。
渐渐的,江迟也发现不对劲。
看出顾政深的故意为之,江迟忍不住皱眉,给他递了个眼神暗示。
顾政深不以为然,该怎么打还是怎么打。
宋倾城原先还觉得网球不难打,这会儿算是被顾政深打击到,气息越来越不稳,当网球再次打在她的身上,她下意识往后退了退,旁边江迟眼疾手快,顺势扶住她:“没事吧?”
“没事。”宋倾城摇头,微笑了下。
看台那边,郁庭川只顾着和韩琛说话,开始没注意球场上,余光投过来的时候,恰巧瞧见宋倾城被江迟扶住。
两边的人没再继续打,像是准备中场休息。
顾政深的女伴,殷勤地去拿毛巾跟水,显然一直在看其他人打球,郁庭川侧过头,问了她一句:“哪边赢了?”
尽管是顾政深打来的人,但这会儿见郁庭川跟自己搭话,加上今天同桌吃过饭,刚刚又坐在他的旁边,不免被他那种成熟稳重的行事做派吸引,脸颊不禁红了红,温声细语的回答:“顾总他们赢的,那边输的有点惨。”
说完,抱着东西朝顾政深走去。
顾政深有留意看台上,接过女孩的矿泉水喝了口,然后打趣道:“难为你还记得我,我以为你待在郁总旁边,快乐不思蜀了。”
女孩脸红,有些不好意思,嗔怪的开口:“你这个人腻讨厌。”
正是花一样的年纪,眼波流转间带着天真俏皮,被这么调侃,她不服输的道:“就算我想待在郁总那儿,郁总不一定看得上我,还会惹你不高兴,你说,你不高兴,是不是就要跟我分手?”
顾政深笑了笑,瞥了眼郁庭川,边拧瓶盖边说:“郁总挺喜欢你们这些小姑娘的,你啊,好好努力一把,如果郁总能瞧上你,可比跟着我强。”
女孩佯怒的瞪他一眼,脸上的羞涩遮不住。
这时,郁庭川把烟蒂头掐灭丢进一旁的垃圾桶,然后起身走向场地,宋倾城看到他过来的时候,呼吸已经平顺。
郁庭川没说别的,只是从江迟手里接过球拍。
瞥见宋倾城盯着自己,郁庭川正儿八经的看向她:“不准备打了?”
他的眼神,带着些温暖。
宋倾城下意识的,看了眼顾政深身边的女孩,哪怕已经有些累,还是点点头:“打的。”
不想他跟别的异性组队打球。
女人的小心眼,有时候来得莫名其妙。
看着郁庭川站在身边,宋倾城缓缓的挽起唇角,韩琛还坐在看台上,因为角度问题,刚好捕捉到宋倾城脸上的这抹小鸟依人。
接下来打球,顾政深那边没有再讨到好。
哪怕郁庭川嘴上没表示,但他发球跟回球在针对顾政深,包括顾政深打给宋倾城的球,都会被半途拦截下来,越到后来,这种端倪越明显。
后来,宋倾城打过去一个球,顾政深居然没接住!
顾政深的脸比锅底还黑。
看台上,江迟和韩琛已经乐了,得,这打夫妻球呢!
让你欺负人小姑娘,现在人老公来收拾你了。
就在这时,看台上有手机响。
是顾政深的手机。
顾政深的女伴接起电话,说了几句后,举着手机让顾政深接听,顾政深一肚子郁气正没处撒,见对方接了自己的电话,火气蹭蹭上来:“谁让你动我的手机,有没有眼力劲儿?”
说着,一扔网球拍,拿着手机往外走。
“我去洗个手。”江迟跟着站起来,紧随顾政深出去。
……
外面过道上,顾政深刚挂电话,人已经被江迟拽到不起眼的角落。
顾政深皱起眉头:“干嘛。”
“干嘛,我还要问你想干嘛。”江迟压着声道:“打个球你还搞针对,欺负人小女孩。”
顾政深抬手整衣领,没有多话的意思,转身就要走人。
江迟又把他拦住:“三十几岁的人,你幼不幼稚,老郁找个对象打算定下来,也不容易,你在后面拆什么台,真要闹得翻脸你才高兴?”
“他要找对象,我不拦着。”
顾政深说的也认真:“但这个女的怎么样,你不也挺清楚的。”
江迟道:“那也是老郁自己的事,你和我包括其他人都管不着,刚才什么情况你比我更清楚,他要是不喜欢人家,会帮着下你的脸?你跟他朋友多少年了,他心里怎么想的,你难道还没看明白?”(83中文网 )</div>
“我看他是被狐狸精迷住眼了。”
顾政深脸色不好:“你别看她年纪小,心眼可不少,我家那外甥现在都成什么样了,整天窝在家里无所事事,人都已经快发臭,这里面不就是她的手笔,老郁这么下去,迟早也成为她的那块跳板。”
江迟皱眉:“你外甥的事不能完全怪人家,你姐去医院闹,把人老太太气得吐血,这事儿也没有作假吧?”
顾政深没有吭声。
“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重要的是现在跟将来,你觉得不好,我看着他俩挺合适的,你多久没看到老郁那样笑过,你再这么下去,朋友之间难保不留下嫌隙。”
顾政深听了这话,沉默几秒后开口:“昨晚清雨给我打电话,跟我聊了会儿,她的腿这些年,只要天气下雨就疼的厉害,不过一直没有放弃做复健。”
比起顾政深,江迟和慕清雨的关系不算亲近,对方就是朋友的前妻。
所以,见顾政深这么说,不管他有没有那层意思,江迟还是把话挑明:“我之前也和老郁谈过,不管身边有没有这么个小姑娘,他都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如果真想复婚,六七年过去,不会还在原地踏步。”
顾政深叹道:“我不懂,既然闹成这样,当初干嘛要结婚。”
江迟顿了一顿,说:“他们当事人都已经走出来,你何必把自己陷在这些事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法,况且感情这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也管不到底,小丫头有没有在咱们面前做戏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老郁管得住她,她也能降住老郁。”
“我怕这么降了,以后要吃大亏。”
“你这嘴怎么就吐不出好话。”
“想听好话还不容易。”顾政深抬头指向外面:“拿一万块往空中一撒,人肯定把你当救世主称颂。”
说着,他想到什么,像是不经意的提起:“金庸老爷子写的《倚天屠龙记》里,张无忌和周芷若打小相识,算得上青梅竹马,后来也嫌人心思沉,放弃人家选了半路窜出来的赵敏,其实说白了,在那种封建礼教的束缚下,不过是图个新鲜,真正能相守的,还是最初纯粹待自己的那个人。”
江迟接腔道:“赵敏没什么不好,性格自强又漂亮,倒是周芷若,你别忘了,她最后嫁的是宋青书。”
……
室内球场。
江迟和顾政深出去后,其他人没有继续玩的意思。
宋倾城额头有薄汗,隔断网对面,江雪已经蹲在地上嚷开,无非是抱怨郁庭川手下不留情,让他们输的凄惨。
韩琛在看台上笑:“那正好扯平,前半场可是你们赢的。”
“能一样么?”江雪瘪了瘪嘴,视线在宋倾城和郁庭川之间来回:“这已经不单单是输球的事,还被塞了一大把狗粮!”
“谁让你不把男朋友带过来的。”韩琛挤兑她:“要不然,你们也能组个情侣档。”
江雪翻白眼:“那也不是庭川哥哥的对手。”
宋倾城在旁边听着,生出些许的赧意。
郁庭川已经走回到看台前,把网球拍随手搁在一旁,看着他的背部,宋倾城莫名觉得踏实,然后也拿着球拍走过去。
顾政深的女伴不太高兴,正坐在旮旯角落玩手机。
看出郁庭川准备喝水,宋倾城先上前,取了一瓶矿泉水给他。
郁庭川转头,看着她模样服帖,接过手的同时,眼里似乎噙了笑,开腔的声音沉沉:“怎么了?”
“没什么。”宋倾城站在他旁边,双手握着球拍背在身后。
郁庭川也没有再问,寻了个位置坐下来。
然后,抬起眼,内双深邃:“打了那么久,站着不累?”
突然间,宋倾城有很多话要讲,可是具体讲什么,她也不知道,感觉胸口塞了一团棉絮,轻飘飘的,在他的注视下,在看台缓缓落座,脸颊有点点的热。
稍一偏头,恰巧看到郁庭川笑着举起瓶子喝水。
转眼即逝的兴味,让她的情绪跟着膨胀。
这时,江雪跑去上厕所。
顾政深的女伴接了个电话,拿起包踩着高跟鞋离开。
“江迟这么久没回来,我去看看。”韩琛是怕顾政深犯浑,江迟搞不定,掸了下自己的裤子,出去外面找人。
一时间,球场内只剩两个人。
宋倾城偏过头——
郁庭川正坐在那拧瓶盖。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望过来,有些似笑非笑,低声问:“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开花了?”
“……”宋倾城收回视线,心中别扭不减。
但是下一刻,门口出现个中年男人。
郁庭川站起身,在男人走过来的时候,下了看台跟对方打招呼。
稍作问候,郁庭川又望向宋倾城:“先过去冲澡换衣服。”
宋倾城从他们刚刚的三言两语里听出来,中年男人是恒远的董事,所以,听到郁庭川的叮嘱,很配合的点头,然后站起身,先行离开。
瞅了眼宋倾城的背影,李董的视线重新看向郁庭川:“我刚才在外面碰到顾总,得知你也在,就过来打声招呼。”
说着,他稍作停顿,然后又问:“刚才那姑娘,是年会上的那一个?”
郁庭川没否认。
李董想了想,开口说:“前段时间,你父亲领着顾家的丫头出席慈善晚会,我看着挺好的,你父亲恐怕也和我一样的想法。”
郁庭川手插袋,话答的不偏不倚:“嘉芝性格从小就好,这些年,我也当她是自己的妹妹。”
李董笑:“那也只是当一当,终归不是真的妹妹,咱们这个圈子里,像样拿得出手的千金小姐其实不多,顾家那丫头算一个,加上顾老夫人生她不易,也算老来得女,在家里自然是受宠的,不管是顾家本身还是几门姻亲,从政的不在少数,官及高位的也有,娶这样一个老婆,以后做什么都会少几分阻力……”
说着,他看着郁庭川:“我也是恒远的老人,以前跟在你父亲旁边做事,也算看着你长大的,你也知道,我太太的娘家,算起来还是顾家的连襟,她前两天跟我说,顾老一直念叨着小女儿的婚事,想着再抱一个外孙。”
郁庭川不置可否,只是开腔说:“我有过一段婚姻,加上还拖着个孩子,对她来说,并不是良配。”
李董却不介意:“坐到你这个位置,离过婚有孩子,这个已经是完全可以忽略的问题,再说,那孩子判给你的前妻,对你的影响更是不大。”
“顾家那丫头对你的心意,旁人都能看出六七分,男人这一辈子,追求的不就是钱和权,你这些年管理恒远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如果再稍稍借助外力,能走到哪一步都是未知的。”李董叹气道:“再过几年,我们这些老家伙,肯定都要退下来,然后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安安稳稳过它个十几二十年,至于其它的,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年轻的。”
说这话的时候,李董一直有观察郁庭川脸上的表情。
这会儿见郁庭川没什么反应,他沉吟片刻,出言提点道:“男人逢场作戏很正常,顾家那丫头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有些度,你自己把握好就成。”
两人接着闲聊几句,然后各自散去。
郁庭川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宽阔的平地和草坪,拿起烟盒点了支烟,在习习的冷风里,慢慢吐出一口烟,有些百无聊赖的架势。
……
高档俱乐部,换衣间里都装有淋浴设备。
宋倾城简单冲了个澡,换好衣服,不确定那个李董是不是还在,她没有立即回室内球场,不想去外面晃悠,干脆在换衣间里坐着玩手游。
大概十来分钟,江雪推开门走进来。
“我说怎么没见你,原来是躲在这里。”
江雪边说边去开自己的衣柜,拿东西的时候,扭头看一眼宋倾城,啧啧道:“庭川哥哥真护你,为了你都不给政深哥面子,不过挺好玩的,我还没见过政深哥一脸懵逼的憋屈样。”
宋倾城问:“他们也去换衣服了?”
“是啊,已经准备回去。”
话落,江雪拿着洗漱用品进去冲澡。
宋倾城又坐了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带上装衣物的收纳袋出去。
没走几步,看到等在那的郁庭川。
他也已经换上西装衬衫,只是坐在过道的椅子上,长腿交叠,手里拿着手机在看邮件,那副闲适的样子,看着就非常出众。
宋倾城还没走到他的跟前,郁庭川先抬起头,视线落在她闪过羞涩的脸上,很温柔:“都弄好了?”
“嗯。”宋倾城点头。
看着他起身,不由自主地挽上他的臂膀。
然后问:“现在回去么?”
这时,清洁工阿姨推着清洁车经过。
郁庭川抽回手臂,然后把手搁在宋倾城的腰间,将人往怀里带了带,避开擦身而过的清洁车。
过道拐角处,迎面而来一群人。
沈挚就在那几个人里,先认出郁庭川,随即便发现郁庭川怀里的女孩,不用看第二眼,已经认出是宋倾城。
瞥见宋倾城腰上的男人手,沈挚放慢脚步,眼神变得疏淡。
宋倾城也注意到人群里的沈挚。
只不过,在她看来没有打招呼的必要。
倒是那几个人先停下来,带头的,是个五十开外的男人,中型身材,穿着休闲裤和polo衫,戴着一顶鸭舌帽,瞧见郁庭川,主动伸手热情道:“郁总今天也在这里打球?”
郁庭川握住对方的手:“洪主席,能在这儿遇到,真是巧。”
宋倾城在旁边,看出郁庭川的态度客气,还带着几分作为后辈的谦和,那一声‘主席’,加上沈挚也在其中,对方的身份呼之欲出——银监会的主席。
一番寒暄,洪主席的目光移向宋倾城:“这位是——”
“拙荆。”郁庭川伸手揽过宋倾城,显得亲昵的举动,看她一眼,对洪主席道:“和几个朋友约好打球,在家里无聊,索性跟着一块来了。”
他的语气,没有掩饰那份宠溺。
宋倾城在听到拙荆两个字的时候,心跳有些加快,感觉到那些人的目光纷纷投过来,她没有露怯,腼腆的微笑,点了点头表示问候。
简单说了几句话,郁庭川先提出告辞。
洪主席几个人还站在原地。
等人走远,身后的助理先说:“恒远的郁总什么时候再婚了,怎么没听到一点风吹草动?”
“风吹草动是有的。”另一个人接道:“之前恒远的五十周年庆,不是闹了出丑闻么,我看着这一位,不管是年龄还是外形,都符合报纸上的描述。”
沈挚听着这些话,放在裤兜里的手握成拳。
助理又道:“我看着挺普通的,也没有外面传的那么夸张。”
这时,洪主席却感慨:“这种福气普通人可够不着。”
助理一脸恍悟,笑着点头:“还是要长得漂亮,入得了这些大老板的眼。”(83中文网 )</div>
男人聊起风花雪月那档子事,兴致不比女人来的差。
从头到尾,沈挚没有掺和一句话。
银监会的几个高管,也是来这边打球的,看天色渐暗,顺道组了个局一块吃晚饭。
沈挚借口家里有事没有同去。
“看看你们,再看看人家小沈。”洪主席说着笑,手指那几个正讨论去哪儿吃饭的下属:“平日没事多陪陪老婆,别净想着自己怎么在外面潇洒。”
其他人笑着连连称是。
洪主席和他太太结婚数十载,感情一直很好,在银监会不是秘密。
说着,洪主席转过头,抬手拍着沈挚的肩,眼里有赏识:“下星期潘越要查一查宏海的情况,你先把手头的事放一放,来给他当回助手。”
对刚进银监会没几个月的沈挚来说,洪主席这个决定,显然是在抬举他。
从休闲中心出来,沈挚感受不到丝毫的喜悦。
坐进车里,他没有当即发动引擎,而是就这么静静的待着。
左手搭在方向盘上,无名指上的婚戒,在昏暗的光线里有些显眼。
他的脑海中,还在想刚才偶遇宋倾城的那一幕,她用手揪着郁庭川的西装,仰头,落在郁庭川脸上的目光缱绻依赖,还有小女人的羞涩,哪怕隔着些距离,他依旧看的一清二楚。
包括离开的时候,郁庭川始终没把手从她腰上拿开。
拙荆两个字,在耳边萦绕不去。
继而,又回忆起不久前在余饶发生的事。
沈挚在车里点了根烟。
车窗半降,丝丝寒意灌进来。
他的烟瘾不重,在国外的那些年,偶尔才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抽一根,自从回到南城,抽烟的频率却越来越高。
想着郁庭川和洪主席交谈时那副成功人士的做派,沈挚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心中的郁结无法挥去。
和郁庭川在一起,她真的感到幸福么?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冒出来,他突然就想起几年前去瑞士的那天,刚好是圣诞节,整个机场充斥着节日的喜庆氛围,他刚挂电话没多久,陆韵萱小跑过来挽住他的手臂,然后和他一起去安检。
转身的刹那,他其实看到不远处柱子后的那抹身影。
只不过,那个时候,心中难填的欲壑,让他甘愿割舍下别的东西。
沈挚把视线投向挡风玻璃外,看见几个人正拾阶而下,认出其中的一个,是个医生,以前在医院有过一面之缘。
他知道顾政深,多多少少猜到这个医生和郁庭川也是朋友。
半晌,没再看到门口有人出来。
沈挚扔了烟屁股,发动车子,挂挡后驶离停车位。
……
沈家别墅,今天是周六,沈明夫妇都在家。
看到进门的大儿子,章如梅的神情放柔,把手里那碟菜搁在餐桌上:“回来的正好,我和你爸也正打算吃晚饭。”
沈明在客厅里看电视,身上穿着鸡心领毛衣和衬衫,典型的知识分子打扮,面容五官透着严肃,瞧见沈挚回家来,也没有露出什么笑容。
家里没有保姆,家务都是章如梅亲力亲为。
很快,饭菜都摆上桌。
沈明在桌边落座,问起沈挚工作的事,得知他近期不再外调,眉头终于稍稍松开,端着饭碗说道:“在南城也好,省会城市机会多,你既然选择往这方面发展,那就好好干。”
章如梅拿掉身上的围裙,在丈夫的旁边坐下,面对家人的时候,身上那股清冷淡漠褪去不少,然后向沈挚问起陆韵萱:“今晚怎么没陪你一块回来?”
“她家里有些事。”沈挚随便寻了个理由。
章如梅点头,然后道:“你们新买的那栋别墅,现在可以准备做装修了,隔壁的徐阿姨她们,已经找好装修公司,昨天下午还问我,你们要不要一块装修,两户人家,折扣应该还能低点。”
沈明皱眉:“刚买的别墅,还要还房贷,哪里还有钱做装修?”
“那就让韵萱跟家里先借一点。”章如梅说着,语重心长的看向大儿子:“韵萱父母就她一个孩子,以后陆家的东西还不是你们的,再说,钱拿出来是装修房子,又不是放进我们的口袋,她父母常年做生意,难道连几十万都拿不出来?”
提到陆家的生意,沈明抬头,目光落在沈挚的身上:“我有朋友也是做服装生意的,有跟我提及,陆家的公司是不是快撑不住了?”
章如梅闻言,微微诧异,转头去看丈夫。
之前,沈明也说过陆家有些问题,但是没有讲的这么直白。
沈挚没有出声否认。
沈明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脸色略有阴沉,开口道:“当年我就不赞同你和她结婚,如果你肯听我的,你早已经坐在市政厅的办公室里。”
“婚都结了,你还说这些干嘛。”
章如梅打断丈夫,哪怕心里也有不快,还是按捺下来,换了个话题,问沈挚:“前些日子你回了趟余饶,和你奶奶同个院的那个宋家老太太过世了?”
沈挚回余饶,没有跟家里提,她还是从陆韵萱那儿知道的。
说到这个,章如梅不禁想起那个叫宋倾城的女孩,以前的时候,他们去余饶,那女孩和沈挚很亲近,只不过后来走了弯路。
这会儿,她闲聊般说起:“我记得宋家好像只剩一个丫头了,之前坐过牢,日子恐怕过得不会顺当,以后能靠的,应该只有陆家这个勉强沾边的亲戚。”
沈明边吃饭边说:“那也和我们没关系,管好自家的事,比什么都重要。”
这顿饭对沈挚来说,吃的食不知味。
别墅里,气氛有些沉闷。
饭后,陪沈父喝了会儿茶,沈挚拿着车钥匙准备离开。
章如梅见了,看出儿子心情不怎么样,送沈挚走出别墅,下了台阶后开口询问:“是不是跟韵萱吵架了?”
“没有。”沈挚说:“外面冷,您先进去吧。”
章如梅没有动,看着儿子:“妈知道不该过多干涉你们年轻人的事,不过你们结婚几年,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要个孩子,如果韵萱还不想生,我会找她谈谈。”
最后那一句,暴露了她偏强势的性格。
沈挚却道:“您不用去找她,是我不想要孩子。”
章如梅皱起眉头,认为儿子在帮儿媳妇遮掩,她不喜欢这种有钱人家出来的儿媳妇,就是因为娇生惯养,更多的是不安于室:“有个事妈一直没跟你说,上回我看到她坐在一个男人的车里,那男的看着比你小几岁,两个人亲密的样子,难免让旁人误会,你工作忙,也要适时提醒她,嫁了人,跟以前单身的时候终归不一样。”
“应该是她的发小,她小时候养在葛家,认识不少*。”
“那也是男人。”章如梅在大学里教书多年,家庭意识较浓,最不喜那种嫁了人还和异性朋友勾三搭四的女人:“在这点上,我赞同你爸的说法,她要是嫌我老古板,你让她来跟我说。”
沈挚没心情和章如梅争论什么,借口晚上有约先行离开。
。
轿车行驶在夜晚道路上。
沈挚往后靠着座椅,单手掌着方向盘,说不出的寡淡乏味,对于他本就疲倦的身心而言,等同于雪上加霜。
半途,接到以前同学的电话。
简单说了几句,他按下挂断键,在前面路口掉转车头。
半小时后,沈挚出现在一家酒吧里。
老同学见到他来了,没再和打扮时尚的女人聊天,等沈挚在自己对面坐下,女人已经离开,角落的卡座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还以为你不会过来,咱们几个同学里,就你现在最忙。”
沈挚没理会同学的调侃,径直倒了杯威士忌,然后一口气全部喝完。
瞧着他这架势,老同学好奇地问:“怎么,工作上遇到不顺心,我可听说你在银监会混的很不错。”
说着,伸手给自己倒了杯酒:“我们班上的同学,看来看去,你算是最成功的,取了个家里开公司的老婆,考上公务员后外派几年,现在回来了,在银监会上班,以后去银行当个高管,分分钟的事,人生也算平步青云。”
沈挚问:“说吧,找我出来什么事。”
老同学见他这么直接,也没有再绕弯子:“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们公司想跟银行贷一笔资金,有些问题想请教你。”
两人就贷款的事聊了会儿,老同学看着沈挚情绪不高,话头一转,开始聊八卦趣事:“大学那阵,你不是带过一个小姑娘来宿舍,就是长得很漂亮的那个,当时我们还调侃她是你的童养媳来着,我昨天在恒远好像瞧见她了。”
沈挚喝酒的动作停顿,抬起头,视线投向坐在对面的同学。
“我们老总想跟恒远合作都想疯了,这些日子,让我们轮流上门去人家营销部门转悠,昨天下午,我在恒远的集团大厦里看到她,开始以为认错了,后来是越看越像。”
老同学继续说:“我看她的样子应该在等人。”
他也抬起眼,瞅着沈挚笑:“你小子也不厚道,要不是没多久你又把你现在这个老婆带来学校,我们都以为那个才是你对象,早知道这样,哥几个当时肯定各显神通,那么漂亮的美女,怎么也得试试看能不能追到手。”
十点左右,老同学接了个电话先走。
沈挚没有一同离开。
他招来侍应生,又要一瓶酒。
只不过,酒还没有上来,视线里闪过一道窈窕身影。
沈挚看过去,穿着露骨的女人已经在他对面落座,女人化着大浓妆,大波浪的卷发,一看就知是风月场所的常客,涂着彩甲的手指托着下巴:“帅哥,要不要请我喝杯酒?”
她刚才一直在观察这个男人,年轻英俊,看着就是精英人士,所以等到他的朋友一走,自己立刻过来搭讪。
沈挚收回视线,没有理会她,自顾自的喝酒。
显然是看不上她这种女人。
女人不生气,也没有气馁离开,目光停留在沈挚的五官上:“我和我的姐妹打赌,如果你不请我喝酒,我回去就要脱光上衣,在酒吧里转一圈,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话落,主动起身,越过茶几坐在沈挚旁边。
“你有没有女朋友啊?”女人说着话,无袖背心下,呼之欲出的胸脯贴上沈挚的手臂,装作不经意的厮磨:“无名指上戴戒指,你结婚啦?”
下一秒,沈挚甩开她放到自己胯间的手。
女人身形不稳,腕间的手链脱落,掉在地上摔掉了吊坠。
“我这条手链五六万呢。”女人故意夸张道。
男人不懂珠宝首饰,这里没验珠宝的行家,手链到底值多少钱,还不是她说了算。
见沈挚仍然不搭理自己,女人慢悠悠地站起来:“好吧,算我眼光差,找了个穷酸的,还是回去找走廊上碰到那个,一看就是大老板……啊!”
还没完全起身,人已经被扯回去。
女人看着自己被攥住的手腕,弯起唇角,另一手勾上沈挚的脖颈:“干嘛,你不理我,还不让我去找大老板?”
话落,胸部被狠狠掐住,忍不住痛吟出声。
沈挚挨近她,在她耳边低声问:“骚成这样,是不是给你都可以上你?”
女人转头,注视着他长得好看的脸庞,眼神风情迷醉:“我不要你,我就要你这个人。”
……
第二天,沈挚在酒店的床上醒过来。
昨晚酒喝得太多,加上没睡好,太阳**胀痛不已。
稍一偏头,看到枕头边的酒红色长发,再望去,是女人的裸背,他揉着额角坐起来,余光瞥到地毯上,有三个用过的避孕套,里面残留着白色的液体,成年人都清楚那代表着什么。
沈挚回到住处,已经上午九点多。
回国后,他和陆韵萱没有住沈家的别墅,而是住进结婚时买的套房。
把钥匙放在鞋柜上,他脱了皮鞋进屋。
沈挚脱了外套随意扔在沙发上,醒来后没在酒店冲澡,这会儿身上难受,打算回卧室洗漱。
这时,书房的门先开了。
陆韵萱穿着家居服,出现在门口,看着神情疲惫的丈夫,关心道:“昨晚怎么没回来,打你电话也不通。”
说话间,手抚上沈挚的肩膀,抿着唇,有撒娇的味道:“搞得我凌晨两点多才睡。”
沈挚拉下她的手:“我先去洗澡。”
说完,不再去看她,径直握着门把进主卧。
陆韵萱站在原地,缓缓收回自己的手,跟着回卧室,卫浴间里传来水声,她在床边坐下,像是自言自语的道:“前天晚上,我跟客户去吃饭,遇到倾城他们,我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打算跟定郁庭川了。”
卫浴间和主卧,只隔着一扇半毛玻璃。
沈挚隐约听到她的话,却没有作声,站在蓬头下,昨晚在酒店床上的那一幕幕冲入脑海,哪怕带着六七分醉意,他依旧记得,自己在那个女人身体里的时候,喊了另一个名字。
想着那个名字,他抬起手,抹去脸上的水珠。
外面,陆韵萱没等来沈挚的应答,站起身,帮他从衣柜里拿了干净的衣物,刚准备放去卫浴间的盥洗台上,沈挚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是短信进来的声音。
陆韵萱经过床头柜,顺手拿起沈挚的手机。
是一条彩信。
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解锁,沈挚已经从卫浴间出来。
“洗完澡?”陆韵萱转头望过去。
沈挚用毛巾擦着湿发,瞧见她在看自己的手机,走过去,从她手里拿走手机,然后在沙发前坐下:“你今天不去见客户?”
“今天周末,我打算在家陪你。”陆韵萱的视线跟随,随后问:“你昨晚睡哪儿了?”
沈挚说:“爸妈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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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小心都写了沈挚他们,做了个年度虐戏的开场白……(83中文网 )</div>
陆韵萱听到这个回答,唇边的浅笑淡下来:“是么?昨晚十点多,我打电话的时候,妈还说你早就走了。”
沈挚兀自擦头发,没有接这句话。
陆韵萱过去,坐到他的旁边:“以后应酬的晚,不用再回爸妈那里过夜,我睡得也不是很早,不用顾忌会把我吵醒。”
见沈挚依旧不说话,陆韵萱也闭了嘴,把他的衣服放在茶几上,弯腰俯身的时候,眼睛余光却发现他腹部有一道长长的红痕。
女人都是直觉敏锐的动物,特别在男女之事上面。
那道红痕,极像女人用指甲抓起的。
自从他们在一起,这是她第一次在沈挚身体上发现这类红痕。
陆韵萱没有立刻质问,那道红痕并不是多强有力的证据,可能是他不小心被东西划到的,这么想着,她站起来:“我去收拾一下卫浴间。”
走进卫浴间,陆韵萱的视线看向脏衣篓。
然后快步走过去。
她拿出沈挚换下的衣物,翻看过衬衫和休闲裤,甚至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没有香水味或者口红印,包括沈挚的内裤,也没有可疑的污渍,一切都很正常,她也确定,这些衣物就是沈挚昨天穿出去的。
刚要把裤子放回去,却注意到裤裆的拉链上,夹着根细短发丝。
如果不仔细看,肯定会被忽略。
那不是男人身上的毛发。
陆韵萱把沈挚的裤子拿到灯光下,发现那是一截五厘米左右的酒红色发丝,几乎是瞬间,她就脑补出一副香艳的画面。
把裤子丢进脏衣篓,陆韵萱从卫浴间里走出来。
沈挚已经不在沙发上。
他的手机,正静静的躺在那里。
陆韵萱走过去,拿起来,按了按home键,发现没电关机了,恐怕也是因为这样,沈挚没有把手机带在身上。
她握着手机到床边,床头柜上摆着充电器。
插上电源,十秒钟左右,陆韵萱给手机重新开机。
开机画面过去,短信app上显示有未读信息。
陆韵萱打开,发现就是那条彩信。
发件人那里是个陌生号码。
她点击那张图片接收,手机屏幕上,很快弹出一张艳照,背景应该是酒店的房间,铺着白色床单的大床上,一个光着身的女人背对着镜头,摆出诱人的姿势,细腰丰臀,大波浪卷发略乱,照片的三分之二都是她雪白的臀,做过彩甲的手指还搭在上面,传达着某种暧昧的讯息。
陆韵萱盯着女人那头酒红色头发,攥着手机的手指有些泛白,深吸一口气,她拨了个电话回过去。
那边接的很快,传来女人娇媚的声音:“这么快就想我啦?”
“你哪位?”陆韵萱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些。
对方立刻没了声响。
随后,听筒里传来嘟嘟忙音。
沈挚回到主卧,刚进来就看见陆韵萱站在床头柜前,手里又拿着他的手机,手机一头还连了充电器。
陆韵萱回头,终于忍不住出声质问:“你昨晚到底睡在哪里?”
“……”沈挚皱眉,猜到她翻过自己手机。
“什么关系,居然给你发裸照?”
陆韵萱气得不轻。
骄傲如她,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面临这种境地。
这样的没想到,令她气得眼周泛红,狠狠的把手机砸过去。
沈挚俯身把脚边的手机捡起来。
手机的屏幕已经碎裂。
但是,不妨碍他看到屏幕上那条彩信。
“是不是性感的让你移不开眼了?”陆韵萱咬牙切齿:“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做这种事,你在外面找女人,也不怕得病!”
沈挚关闭照片,英俊的五官没有一点波澜,回答同样平静:“就是一个小姐,昨晚应酬的时候碰到,没什么关系。”
“没关系你给她号码,你的裤链上还有她的头发?”
陆韵萱努力想让自己冷静,偏偏怎么都平复不了胸口的怒火,她从落地衣架上拿了自己的包,又套上大衣,推开站在门旁的沈挚,走去玄关处换了鞋,拉开门扬长而去。
摔门声,阵阵回响。
沈挚没有去追,坐回到沙发上,他的样子,不像是刚经过出轨和夫妻争吵,似乎并不介意这件事影响到自己的婚姻。
没一会儿,手机有电话进来。
是那个女人打来的。
沈挚已经看过彩信的发件人那栏,认得这个号码,他没有给过那个女人号码,应该是自己睡着的时候,手机被她动过,他的手机没有设置锁屏密码。
删掉那张艳照,沈挚没有接电话,直接关机。
然后,闭上眼往后靠着沙发。
无论是陆韵萱还是那个昨晚和他睡的女人,都不曾拨动他心里的那根弦,忽然之间,感觉自己像是行尸走肉,只有想起那个在梧桐树下对自己微笑的女孩,他才觉得自己还活在这个世上。
以前忙着追逐名利,现在却忍不住,想要抓回本来放开的东西。
……
陆韵萱离开住处,直接开车去香颂园。
一路上,她的手指死死抠着方向盘,脑海里全是沈挚昨晚和别的女人颠鸾倒凤的事,不可能不介意,相反的,她恨不得撕了那个臭婊子!
今天周日,葛文娟和陆锡山是不去公司的。
陆韵萱进门的时候,葛文娟正和以前的手帕交打电话,攀交情的同时,不忘捎带提一提生意上的事,看出女儿的情绪不对头,寻了个理由挂断电话,转过身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对这个女儿,葛文娟素来疼爱。
陆韵萱坐下来,然后把沈挚出轨的事告诉母亲。
说着,眼泪也掉出来。
分不清楚是伤心还是气的。
“他找什么不好,居然找妓女,染了病回来还不是连累我!”
葛文娟听了,问她:“那你打算怎么办,离婚?”
“……”陆韵萱一愣,对沈挚,她是喜欢的,哪怕开始是因为宋倾城。
就算发现他和别的女人睡了,她心里恨得不行,却也没想过要离婚,现在听母亲这么问,竟生出些许的不舍来。
葛文娟看出女儿的犹豫,继续说:“他能进银监会,还不是你舅舅帮的忙,包括当年出国,如果没有葛家在后面推一把,这种好事哪里轮得到他,男人不能惯,我以前就告诉过你,如果你肯听我的,现在也不会把他惯到别的女人床上去!”
“在国外的时候,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葛文娟冷笑:“他又不是没前科,如果真是痴情种,当年也不会为了你不要那只小骚蹄子!”
“妈!”陆韵萱出声打断。
“难道还说不得了?”葛文娟看着她这样,怒其不争:“要不是瞧他真的不再搭理那只小骚蹄,我也不会让你嫁给他,靠着我们葛家起来的,现在倒玩起过河拆桥这一招。”
沈挚和宋倾城交往过的事,葛文娟是为数不多的知情者。
陆韵萱见母亲这么贬低沈挚,忍不住替丈夫辩解:“他说和那女的没关系,到底有没有睡我也不确定,那女的发的不是床照,是她自己的裸照。”
如果做过,那女的不会不发床照。
毕竟,比起自己的裸照,两个人在床上做的照片更令男人有想法。
现在再来回想,陆韵萱意识到自己刚才还是冲动了。
葛文娟讲完气话,情绪稍稍平复后,开口:“既然你自己决定不离婚,那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男人逢场作戏很正常,你离了这个,下次再找,难保不会再出这种事,对方是个小姐,登不上台面的东西,就算想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和沈挚一块把这事揭过去。”
“就这么算了么?”陆韵萱问。
“那你还打算怎么样?”
葛文娟说:“你舅舅对沈挚挺满意的,在银监会熬两年,到时候让你舅舅帮忙,把他调到银行去,以后一步步的来,总能爬的上去。”
听到这番话,陆韵萱的面色缓和,只不过,想到沈挚跟那个小姐的事,她还是感觉像吃了只苍蝇一样难受。
葛文娟喝了口水,见女儿还是耿耿于怀,便道:“你想想他和那只小骚蹄子的事,那时候你都能忍过来,不过一个小姐,有什么大不了的?”
提到宋倾城,陆韵萱换了个话题:“我前天见客户的时候,看到她和郁庭川出来吃饭。”
“……”葛文娟没想到,宋倾城能真的攀上郁庭川,连老太婆的葬礼都能让郁庭川出面处理,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妈的勾引男人手段一流,做女儿的也不逞多让。
陆韵萱继续道:“那个王总的意思,如果我们把他引荐给郁庭川,他就答应和我们合作。”
葛文娟正想说什么,抬起头,看到从外面回来的丈夫。
上午,陆锡山去见了一个老客户。
进屋后,发现陆韵萱也在,他的眉头松懈:“韵萱过来了?”
陆韵萱喊了声爸。
“孟总那边怎么说?”葛文娟开口问。
陆锡山走进客厅,在沙发坐下,扯了扯领带,叹息道:“他近两年已经改做进出口贸易,服贸方面已经慢慢在停手,这回来南城,也是为了谈帐篷方面的生日。”
过去片刻,陆锡山又说:“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其他办法,还有什么办法?”葛文娟想着女儿刚刚的话,冷笑起来:“你有个好侄女,攀上郁庭川,可惜她心黑,不认你这个叔叔了,要不然,你何必每天累死累活去求人?”
“这是我们家的事,你不要往别处扯。”
看到陆锡山护着那个小骚蹄子,葛文娟也不服输,音量不由拔高:“现在倒分我们家他们家了,以前求你办事的时候,怎么不说不是我们家的人,良心被狗吃了的东西!我看她就是丧门星,谁沾上谁倒霉,现在连自己的外婆都克死,以后还指不定祸害谁!”
“嘭——!”陆锡山把手里的水杯重重掷在茶几上。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陆锡山强忍着怒气,面色沉沉:“这种话以后不准再说,她现在只剩一个人,你还想让她怎么样,真的要她跪着去求郁庭川么?”
葛文娟笑:“也就你傻,相信她的话,郁庭川不知道对她多好,在她外婆坟头都磕了头,如果她真的开口,别说是一个单子,就是十个郁庭川都肯给!”
说着,葛文娟突然话题一转:“当娘的给你下*汤不够,现在小的又让你怜香惜玉……”
陆锡山面红耳赤:“你当着孩子胡说八道什么!”
“你自己老不正经,还要给老不死的抬轿,我倒要问问你,你是算他们家女婿还是外孙女婿?”
“不可理喻!”
陆锡山吼完这四个字,起身走向玄关处。
看着陆锡山离开,葛文娟深呼吸,显然也气得不轻。
陆韵萱过去,轻抚母亲的背:“妈,你干嘛老为外人跟爸吵架?”
“外人?”葛文娟脸上是自嘲的表情:“只要她们母女俩还活着,我们这个家永远没有安宁的一天!”
……
接到陆锡山电话的时候,宋倾城正在外面和沈彻一起看房子。
看着来电显示,她走到角落接起电话。
“叔叔?”宋倾城先开口。
过了会儿,陆锡山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倾城,你已经回南城了?”
“嗯,大前天回的。”宋倾城没有在这上面隐瞒陆锡山:“叔叔给我打电话,有事么?”
“也没什么事。”
陆锡山说完,停顿了下才道:“叔叔就是不放心你,所以打个电话,你现在要是有空的话,能出来和叔叔见一面吗?”
宋倾城想了想,终究是没有回绝:“我在外面,叔叔说个地方,我马上就过去。”
半小时后,宋倾城在一家茶楼见到陆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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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预告——
倾城宝宝:“郁先生,我们去领证吧!”
郁先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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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郁先生:据说咱们家公司有原型?⊙﹏⊙
老酒:……额。
小郁先生:到底有木有!
老酒:……有。
小郁先生:哪家?
老酒:wd和gl的组合。
小郁先生(冷漠。jpg):我好像在董小姐面前看到我家老子的身影了。
老酒:@( ̄— ̄)@
注:因为老酒之前工作的关系,文里部分涉及商业的内容,参考于现实里国内大企业近年的真实案例。
本文写到中途,gl的汽车产业园提案被搁置,也成为董小姐被免去董事长一职的导火线,昨天看见新闻,得知董小姐靠个人融资,拉着wd董事长入股银隆,重新启动造车项目,当时很有感触,所以忍不住唠叨几句,小说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人物同样也是如此。o(n_n)o~(83中文网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