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风雪吃东西很讲究,甭管眼前的菜肴多么好吃,尝了两口以后,必定会换下一道菜,亦或者停筷休息。
据轩辕崇武说,轩辕风雪这种吃饭习惯,是遗传到她母亲的。
轩辕风雪肚子不饿,因此尝了两口小菜,便停筷休息。
韩东辰瞧风雪妹子放下双筷,不由急忙的追问:“这几道菜不合胃口吗?”
轩辕风雪拿起桌面餐巾,不快不慢的擦了擦小嘴,随后才对韩东辰说道:“今早出门时我吃过了。”
“哦……”韩东辰咂了咂嘴:“听说尚书大人在北境与叛军交战时,为保护皇上受了内伤,不知现在伤势可好?”
韩东辰希望和轩辕风雪多交流,无奈佳人很高冷,要么沉默不语任他说,要么简言短语休止号,以至他不得不拼命寻求话题。
此时韩东辰打算拿轩辕天痕的伤势做切入点,心想南王府恰好有一株百年雪灵芝,可以给尚书大人补补身子。
只可惜,轩辕风雪再次简短发言,以四个字终止了他的话题……
“家父很好。”
今天轩辕风雪和轩辕崇武出来游玩,正是因为秦蓓妍复诊报告,轩辕天痕的伤势恢复速度比预期好,再过十天左右即可痊愈。
韩东辰接二连三的在轩辕风雪面前碰壁,周兴云见他吃瘪的样子,没忍住暗下偷笑。
平南王世子显然不得要领,抓不住轩辕风雪的喜好,无法引起佳人注意。轩辕崇武都半闭着眼打瞌睡,根本不需要提防平南王世子。
“轩辕姑娘你知道这味菜用的食材是什么吗?”
“南王世子,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家大小姐已经有婚约了。”
轩辕风雪身边的贴身女婢,瞧韩东辰不厌其烦的找自家大小姐说话,似乎想博得佳人垂青,只好主动的告诉平南王世子,希望他能抑制一点。
在场的官家子弟都看得出,平南王世子对轩辕风雪有意思。只是,他们害怕说错话,得罪平南王世子,所以没有特地提醒他。
毕竟,他们家都比不上平南王府,假装看不懂,置身事外,方可明哲保身。
“丁姑娘何出此言?莫非轩辕姑娘已有意中人了?”韩东辰目光落在轩辕风雪身上,看似在询问丁姑娘,实际却是向轩辕风雪求证。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轩辕风雪高冷的嫣然,难能可贵的浮现一丝红晕,算是默认了韩东辰求证。
韩东辰见状很是纳闷,因为轩辕风雪回话时的态度,不仅没有一丝怨气,反而还有点羞涩。这就足以说明,高冷的轩辕大小姐心底,是首肯这门婚约。
“是谁啊?究竟是哪家的少爷如此荣幸,竟能获得轩辕家大小姐垂青。敢问今天他在不在场?如果在的话,是人是鬼长啥模样,好歹走出来让我平南王府的人瞧瞧。”
韩东辰身边的小跟班,顿时就阴阳怪调的质问。
原本还在吃喝玩乐的官家子弟,耳闻小跟班发言,面色顿时一僵,纷
纷看向轩辕风雪。
“誒,不得在轩辕姑娘面前无礼。”韩东辰抬手制止小跟班,紧接含笑问道:“能让轩辕姑娘另眼相待的男子,想必才高八斗官居极品,轩辕姑娘可否介绍他与我认识。”
“要让世子大人失望了,我姐看上的男人,只是一介卑鄙无耻下流龌龊的江湖武夫,并非朝中官员。”沉默许久的轩辕崇武发言了,帮他姐化解危机的同时,顺道把隔壁房窥听的周兴云骂了一顿。
“崇武!”轩辕风雪拿自家弟弟立威,冷眉一皱,大姐大范儿自然就出来了。
“江湖武夫?何门何派?”韩东辰听轩辕崇武说对方是江湖武夫时,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昨日在奉御府遇上的周兴云。
如果周兴云和兵部尚书联姻,那他就能理解,小小奉御为何敢与自己争锋。
然而,轩辕崇武后面又提到,轩辕风雪的未婚夫并非朝中官员,如此一来,韩东辰便否定了上述推测。
“剑蜀山庄万剑门门主的宝贝儿子,一个游手好闲,在江湖中臭名昭著的浪荡子。”轩辕崇武瞎说大实话,以至让在场的官家子弟,个个胆战心惊不敢插嘴。
周兴云已经辞官归隐,因此轩辕崇武说的没错,他只是一介江湖武夫,并非朝中官员。
“剑蜀山庄?就是九大护国豪门之一?什么玩意儿?”平南王世子不屑一笑,真搞不懂轩辕风雪为何会看上一个江湖武夫,更不懂兵部尚书轩辕天痕,为何会批准这门婚约。
而且,听轩辕崇武的发言,他似乎对自家姐姐的婚事深感不满,上口就是卑鄙无耻。
“他是你姐夫,如果你再对他无礼,别怪我生气了。”轩辕风雪打从心底向着周兴云,回头便警告满嘴胡言的轩辕崇武。
“是是是,我错了。酋长大人强无敌,我对他的敬仰犹如顶风小便势不可挡,又如坐井拉稀一发不可收。”轩辕崇武朗朗上口的念道,心中对自家姐姐倍感无语。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轩辕崇武有感而发,哀叹人生就得一个‘苦’字。
且不说轩辕风雪一心向着周兴云,不知道做弟弟的一番苦心,最后那句‘别怪我生气’?敢问轩辕大小姐生气能怎样?不就是回家找爹告状而已。轩辕崇武真是吓得肝儿颤啊!
“对不起。”轩辕风雪为自家弟弟的表现深感丢人,甚至主动替他向在场的人致歉。
“轩辕公子还是一如既往的风趣。”韩东辰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轩辕崇武乃京城家喻户晓的纨绔子弟,向来都是这幅德行。
虽说轩辕崇武的发言非常不雅,但他确实轻描淡写将韩东辰的注意力转走,大家不再讨论轩辕风雪的未婚夫是谁。
亦或者说,平南王世子觉得,轩辕风雪的未婚夫只是个江湖武夫,在朝中毫无权势,根本不值一提。到时候平南王府找兵部尚书提议联姻,原有的婚约自然告吹,轩辕风雪即便有意见,也得听父亲之命。
显然,平南王世子把事情想得太美好、太简单,压根不知其中牵扯到问题有多深。
“亲,要看
到什么时候?”娆月妹子不耐烦了,伸受抚了抚周兴云脸皮,问他今儿是来看热闹?还是来搞事情?
“来来来,念夕你悄悄地把遮挡中间的屏风挪开,千万别惊动到隔壁的人,小月坐我怀里喂我饮酒,如此一来,平南王世子一回首,就能看见咱俩饮酒作乐。”
“亲爱的,怎么喂?”娆月食指点在周兴云唇边。
“你说呢,小妖孽。”周兴云横抱起娆月,便到桌前坐下。
“为什么不是我喂你饮酒哦?”莫念夕羡慕的望着娆月。
“因为平南王世子没见过你,一会你可以躲起来见机行事。”周兴云甩甩手,示意黑发少女赶紧挪开屏风,好让平南王世子看到他和娆月在隔壁鬼混。
“你不讲理哟!”莫念夕朝周兴云吐了吐舌头,做了个可爱的鬼脸,随后便遵照指示,看似不经意的将隔在两房中间的屏风推开。
“来,吃腰果。”
娆月透过窗台,瞥了眼隔壁房,随即便含着一颗腰果,送到周兴云嘴边。
“嘿嘿嘿……”周兴云爽歪歪的笑了,毫不客气拥紧少女。
周兴云和娆月妹子目无旁人的愉快玩耍,很快就引起隔壁房食客的注意,亦或者是,小两口你侬我侬忒煞情多,就像黑夜里的闪光灯,想不引人瞩目都难。
平南王世子身旁的小跟班,察觉到隔壁房的动静,发现昨日不识抬举的小奉御,今日居然带着家中美女在聚鲜楼嬉戏玩耍,顿时便提醒道:“少爷!少爷!你快看那边……”
“怎么了……是他!”韩东辰顺着小跟班手指望去,恰逢看到周兴云享受美人恩,在娆月妹子前心贴胸侍奉下,咕噜咕噜的饮落一杯葡萄酒。
“美人配美酒!醉人不醉酒!香。真是香啊!”周兴云昂首大赞,那坐拥美人如痴如醉的模样,实在是令人羡慕。
霎时间,饮酒作乐的官家子弟,全都顺着平南王世子几人的视线,看到了隔壁雅间的周兴云和娆月。
娆月如仙如魅的妖冶气质,美得令人窒息,众人目睹她依偎在周兴云怀中倾情喂酒,无不萌生心醉又心酸的感触。
心醉只因娆月的天仙姿色惊艳绝伦,使在场的公子哥和少爷们心生爱慕之恋。
心酸只因公子哥和少爷们因倾慕恋上娆月的同时,不得不面对眼前残酷现实,袅袅伊人情衷他人,大家刚刚有了恋爱的感觉,却也体会到失恋的痛楚,实在是造化弄人,整得心酸无奈。
娆月与周兴云在一起时,大家总能看到他俩卿卿我我秀恩爱,实际上,小妖孽从来不秀恩爱,娆月秀的是痴情,她对周兴云情之所钟的爱意。仿佛世间万物皆是虚无,唯有眼前的周兴云,是她生活中唯一的现实。
无论是依偎在周兴云怀里,还是日常生活的时候,若有人细心观察,就会发现娆月的眼眸里,往往只有一个人影,那便是周兴云。
大千世界之中,除了与周兴云相关的东西以外,没有任何事情值得她去关心,也没有任何人物值得她去关注。说句不过分话,对于娆月而言,周兴云就是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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娆月依偎在周兴云怀里,双瞳痴迷犹明月,看似空洞情意深,那份万物皆虚唯你独特的爱意,连旁观者也能一目了然的感受到。
即使娆月没有天仙美貌,仅此矢志不渝的爱,也足以让世间任何男子心动,更何况绝代佳人倾心一掷。
隔壁雅间的官家子弟见着,怎能不羡慕嫉妒,怎能不心酸心碎,怎能不抱憾老天不公,自己为何没有享受美人情衷的命。
韩东辰一众人呆若木鸡的注视周兴云时,周兴云假装不经意的侧过头,好巧不巧与隔壁雅间的官家子弟们对上一眼。
周兴云看到韩东辰刹那,先是露出一抹诧异的表情,随后就怡情悦性的勒紧右臂搂抱娆月,看似巧遇老友般,左手拿起酒杯朝对方敬了敬,接着昂首一饮而尽。
周兴云从容享受的样子,仿佛没把昨日平南王世子上门找茬的事儿放在心上,那副大人不记小人过,形同啥事都没发生的态度,实在令平南王府的人感到糟心。
诚然,在平南王府的人眼中,周兴云向他们敬酒,是一种挑衅、是一种炫耀。宛如用无声的语言对他们说,你们平南王府的人,昨天不是凶神恶煞,说要把我怎么怎么样吗?今日我依旧美人在怀畅饮美酒,小日子过得贼滋润。有本事就来折腾我啊!
但是,在其余官家子弟眼中,周兴云这一举杯敬酒的动作,则是久别重逢相遇是巧,老友们又碰面了。
轩辕风雪静静地注视着周兴云,似乎没有想到她和周兴云会在聚鲜楼相遇。
朱鑫海、伟愈等京城官家子弟,则把视线集中在轩辕风雪身上,静待大小姐的指示。
朱鑫海一众官家子弟,都希望轩辕风雪能牵头,把周兴云叫过来一起饮酒作乐,好让大伙儿聚一聚。
然而,正当风雪妹子准备开口,问问周兴云要不要并桌吃饭,韩东辰却抢在她前头,阴阳怪调的冷嘲讽:“真是倒胃口,聚鲜楼的好菜都让猪拱了。”
韩东辰此话一出,在座的官家子弟立马意识到问题,雅间的气氛霎时就僵硬起来。
“怎么了?这里的菜……不合世子的胃口吗?”朱鑫海小心翼翼的发问,他们身为官家子弟,与人处事特别敏锐,平南王世子看到周兴云后,整个脸都黑了下来,两人之间怕不是有过节?
只是,朱鑫海本着一丝侥幸心理,含蓄的确认一下,平南王世子刚才那番话,究竟是冲着谁去。
说句真心话,在坐吃饭的官家子弟,都不希望看到平南王世子与周兴云发生冲突。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如今平南王府势力在朝中得势,他们家的父辈都极力与平南王交好,如果平南王世子和周兴云较起劲,双方针锋相对,官家子弟们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毕竟,他们的家境很渺小,甭管站在哪一方,得罪哪一方势力,都不会有好下场。
“聚鲜楼的菜都是山珍美味,怎会不合胃口,问题是,明明是给人吃得佳肴,现
在却被人拿去喂狗。难道不失礼吗?”韩东辰目视伏在餐桌下,一双狗爪按着肉骨头,屁股朝天头朝下的小狗狗说道。
小狗教主津津有味的啃着绮郦安招待它的大肉骨,管你们闹个天翻地覆,也与它毫无瓜葛。
由于小狗教主匍匐啃骨头,以至大家均看不见它脖子上挂着的金牌,否则韩东辰绝不会以小狗狗为切入点,找周兴云麻烦。
在韩东辰眼中,小狗教主就是一只流浪狗,他们进入聚鲜楼的时候,便看到它摇着尾巴,屁颠屁颠的往厅内跑去。
“呵呵,世子稍安勿躁,那条小犬颇有灵性,懂得带领迷途的孩童归家,是京城的吉祥物,所以大家都很喜欢它。”朱鑫海含笑解释。一开始他还以为,平南王世子嘲讽周兴云,是因为他猜到周兴云是轩辕风雪的未婚夫。
如果只是小狗狗的问题,那应该很好化解。
“你这话算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给狗吃的东西,也可以给平南王世子吃吗?”
“隋公子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大家来聚鲜楼玩乐,没必要那么较真。对了,今天真的好巧,世子和穗公子若不嫌弃,我来给几位平南王府的公子引荐一下,隔壁雅间的大人物!”
朱鑫海有心替周兴云化解误会,本想着告诉平南王府世子,周兴云的真实身份,并且相信平南王府的人得知,隔壁雅间饮酒的少年,便是长公主韩秋澪的驸马时,一定能化干戈为玉帛,彼此好好相处。
遗憾的是,朱鑫海甚至没来得及说出周兴云是谁,平南王世子身边的小跟班隋腾,便嗤之以鼻的怼道:“什么大人物?不就区区尚药局奉御,哪里用得着你来引荐!”
隋腾知道朱鑫海的父亲,是尚舍局奉御,官品与周兴云持平,因此在他眼中,周兴云是个能与他爹平起平坐的大人物。
“这……”朱鑫海尴尬了呀,没想到隋腾那么不给面子,非但瞧不起他,还瞧不起周兴云。
“誒!隋兄你怎么能这样无礼的说话,朱兄只是一番好意罢了。”韩东辰立即发言喝止隋腾,因为他看见轩辕风雪面露冷色,美目侧向隋腾时闪过一缕愤怒。
韩东辰仔细调查过轩辕风雪,知道轩辕家大小姐是个护短的角色,不允许外人欺负她的小跟班,正因如此,京城的官家子弟,才会乐于追随她。
韩东辰下意识的认为,轩辕风雪是因为隋腾对朱鑫海出言不逊,才对平南王府的人冷眼相待,却不知真正让大小姐生气的原因,是他们言语触犯了她的未婚夫。
“哟嚯,挺巧啊,我们又碰面了。”周兴云优哉游哉的放下酒杯,搂着娆月站起身,走到间隔房间的平窗前:“平南王世子似乎对我个人很有偏见呀。”
平南王府的人在隔壁雅间大声说话,周兴云和娆月一字不落的听得很清楚,明眼人都看得出,双方之间有过节。
周兴云索性就走到窗前,应付一下平南王世子,好让蒙在鼓里的官家子弟,意识到他们之间有矛盾。
周兴云提到又碰面了,就是一个明确信号,只要不是傻子,都可从他的发言得知,平南王世子早和他不对路。
如此一来,跟在轩辕风雪身边的官家子弟,便会谨言慎行,不敢轻易的趟浑水。尽管朱鑫海等人心下想和周兴云站在一队,但他们在行动之前,必须征求家中长辈同意。现在周兴云若和平南王世子吵起来,他们只管明哲保身,默默地看大戏就好,然后回家向长辈道明状况,再根据大局趋势选边站队。
“亲,不是偏见,是意见。”娆月拈着一枚果子,悠悠塞进周兴云嘴里。
“他对我有偏见和对我有意见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偏见是歧视你,意见是针对你。”
“我觉得两者可以并存。”
“所以我说错了?”娆月两眼弯弯的向着周兴云微笑。
“不,小月永远是对的!平南王世子就是针对我。”周兴云感受到小妖孽甜蜜微笑后的寒意,赶紧端正态度讨好佳人。只要娆月妹子心情愉快,他的幸福小日子才能性福无限美。
“你太抬举自己了,平南王府何须针对一个尚药局的小奉御,我只是很好奇,是谁在背后给你撑腰,让你敢在京城目中无人。”韩东辰不急不慢的给自己倒了杯酒,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而后才细细品味。如同用自己高雅的举止,衬托周兴云此前低俗的暴饮。
韩东辰公然挑衅周兴云,轩辕风雪不能忍了,只是,高冷的大小姐欲要拍桌还以颜色,轩辕崇武却眼明手快的拉住自家大姐,免得她好心办坏事。
在座的官家子弟,都明白眼下状况不易轻举妄动,轩辕风雪倒是耿直,为了周兴云,二话不说就要和平南王世子翻脸。
幸好,周兴云和轩辕崇武打了声招呼……
轩辕崇武在轩辕风雪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大小姐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静观周兴云和平南王世子对峙。
“甚好,既然平南王府没必要针对我,那我们就各不相干,你吃你的桌上菜,我喝我的美人酒,彼此眼不见为净。”周兴云一手挑起娆月香腮,作势要一亲芳泽,一手伸向被莫念夕挪开的屏风,将其拉来挡住雅间平窗。
韩东辰看着周兴云吻上美人朱唇,并且拉来屏风隔断平窗,欲要郎情妾意的做些羞羞事儿,霎时便忍不住喝道:“等一等,聚鲜楼乃风雅场所,并非低俗的风尘之地,你碍我眼了。”
“然后呢?世子打算如何处理我这个碍眼的家伙?”
“你没有资格坐在我们隔壁用餐。”韩东辰缓缓来到平窗,与周兴云针锋相对:“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自己乖乖的离开,二是我让人送你离开。”
韩东辰本意想让娆月留下,周兴云自个儿滚出聚鲜楼,但是轩辕风雪在旁看着,他便不好意思出口挽留娆月。
“只有小孩子才会做选择题。”周兴云意味深长的笑了,随后无视韩东辰,直接横抱娆月回到坐席,目无旁人的调情饮酒。
。搜狗
“哼呵呵,贪得无厌呢。”娆月伸手勾勾周兴云下巴,便小鸟依人的继续喂他吃喝玩乐。
“敬酒不吃吃罚酒,聚鲜楼可不是你们这类下等人说来就能来的地方!”韩东辰冷笑说道,仿佛聚鲜楼是他家开的一样。
韩东辰之所以底气十足的说出这番话,皆因伊莎蓓尔拜访镇南王府的时候,送了平南王一枚黄金VIP贵宾令牌。
贵宾令牌拥有特殊的权利,好比今天韩东辰带轩辕风雪来聚鲜楼用餐,无需预约就能到三楼雅阁进食,女婢和厨师会优先招待,以及给VIP贵客上菜。
而且,贵宾令牌可分金银铜铁四个档次,持有黄金贵宾令牌的食客,享有一项命人‘让厢’的霸道特权。
让厢、简单地说,就是要对方腾出厢房。
例如韩东辰想在三楼靠湖边的雅阁进食,但此房间已有人在用餐,他便可以拿出黄金贵宾令牌,让聚鲜楼的下人请对方离开,腾出厢房供他使用。
整个京城之内,拥有聚鲜楼黄金贵宾令牌的人,除了他南王府以外,怕是连许太傅都没有。
想当初,伊莎蓓尔造访镇南王府,韩东辰对伊莎蓓尔的美貌惊为天人,从此就念念不忘,总想与伊莎蓓尔结缘。于是乎,韩东辰便缠着他爹,将聚鲜楼的黄金贵宾令牌据为己有。反正这小玩意他爹不稀罕,给他用倒是很实惠……
如今韩东辰正好在轩辕风雪等人面前炫耀一下,试试这枚黄金VIP贵宾令牌,在聚鲜楼独有的权限,把周兴云等人请离三楼雅间。
韩东辰将聚鲜楼的贵宾令牌递给隋腾,让他去操办事情。
隋腾接过令牌,立马趾气高扬的走出雅间,对守在门外待命的女婢,亮出金灿灿的贵宾令牌说道:“把你们的主事叫来。”
聚鲜楼的女婢,估计头一回看见黄金制的贵宾令,当下便点头称是,诚惶诚恐的把绮郦安妹子找来了。
就这样,绮郦安妹子百般不愿的来到平南王世子面前,心中甚是碎碎念的嘀咕,凭什么‘那个女人’整出来的东西,要绮郦安来卖单?
“你是聚鲜楼的主事?”韩东辰赏心悦目的打量着绮郦安,暗赞这又是一个得天独厚的异族美人。
“绮郦安是聚鲜楼的副掌柜,请问公子有何吩咐。”绮郦安目无表情的询问,那不卑不亢的态度,显得十分有涵养与气质。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周兴云对绮郦安的评价,绮郦安妹子是个不折不扣的气质型美女。
绮郦安的容貌很漂亮,在江湖美人榜上位列前茅,但她散发出来的气质,比她的容貌更有魅力。别看绮郦安妹子总会脑洞大开,天马行空的幻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她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从不喜形于色,那心若悬河身如止水的作风,无疑显得绮郦安气质超凡,却又不失懵懂可爱。
“完犊子了吧。”轩辕崇武瞧平南王世子傻不拉几的动用黄金贵宾令牌,把绮郦安妹子给招来,心中唯有一声惋叹,今天的幸运女神,依旧站在了周兴云身边。
如果来人是伊莎蓓尔,依玄女姐姐的个性,事情会有悬念。
周兴云说不定真会被赶出聚鲜楼。
为什么?因为伊莎蓓尔吃定周兴云。彼此都是一家人嘛,她惹周兴云不开心,回家贴身哄一哄,让小子赚赚便宜,周兴云便不会跟她计较。
毕竟,伊莎蓓尔姑且算是周兴云的未婚妻,两人关系非比寻常,不会因丁点小事而闹心。
如此一来,伊莎蓓尔不但讨好了平南王世子,还有机会和周兴云增进感情。
反之,伊莎蓓尔和平南王府翻脸,一点好处都没有。
伊莎蓓尔可不会像哄周兴云开心那样,低声下气的奉承平南王世子。
那么问题来了,今儿来谁不好?偏偏来个绮郦安。韩东辰打算叫绮郦安把周兴云赶走?那怕是比登天还难。
“绮郦安姑娘,这枚聚鲜楼的黄金贵宾令牌,据说有一项独特的权利,可以请在聚鲜楼用餐的客人让出厢房。”
“没错。根据聚鲜楼掌柜伊莎蓓尔定下来的规矩,只要对方不是和你一样,持有聚鲜楼黄金令牌的特殊贵客,你就可凭借手中黄金令牌,请他们让座。”绮郦安不温不火的回道。
“我能问绮郦安姑娘一个问题吗?聚鲜楼发放了多少枚黄金级的贵宾令?”韩东辰很好奇,除了南王府外,是否还有其他人持有相同的黄金贵宾令牌。
“据绮郦安了解,目前只有平南王收到过聚鲜楼的金制令牌。”
“那就好,现在有请绮郦安姑娘帮我们打点一下,把隔壁厢房的人请走,他们太碍眼,我不想看到他们。”韩东辰风度翩翩的笑道。黄金令牌只有一枚,足以见得聚鲜楼掌柜伊莎蓓尔,十分重视与平南王府的交际关系。
“你确定要请他们离开?”绮郦安冷声确认。
这人究竟有多么自以为是!才胆敢让绮郦安去请周公子离开!他把自己当什么东西!绮郦安内心愤怒不已,但表面却静若处子。
“没错,有劳绮郦安姑娘了。”韩东辰并没有察觉到,绮郦安妹子隐忍着怒火,反而还洋洋得意的说:“我们南王府的人,绝不会忘记聚鲜楼的热情招待。”
“既然如此绮郦安便不客气了,请在座的各位食客马上离开。”绮郦安举止优雅的抬举秀臂,朝韩东辰等人做了个‘慢走不送’的姿势。
“好。”韩东辰拍了拍手中纸扇,心满意足的起立:“轩辕姑娘,我们到隔壁雅间坐坐吧。”
韩东辰显然没理解清楚绮郦安要他离开的真意,他还以为绮郦安这么说,是准备带他们去周兴云的雅间。
毕竟,黄金VIP贵宾令牌的特权,是要求对方让出自己的雅阁,而非将对方逐出聚鲜楼。外加绮郦安妹子喜怒不形于色,她平淡的语气,根本不像赶人离开。
于是乎,韩东辰、轩辕风雪等人,便依照绮郦安妹子的说法,陆陆续续的离开雅间,在走廊上等候安排。
平南
王府的人,一个个趾气高扬,面露骄傲的笑容站在阁楼走廊,静候聚鲜楼的副掌柜让周兴云滚出雅间。
朱鑫海等官家子弟,则一头雾水的望着轩辕风雪,对眼前局势深感迷茫。
讲道理,轩辕风雪是周兴云的未婚妻妾,如今平南王府的人冲着周兴云撒野,轩辕家姐弟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他们即便不帮着周兴云,也该劝劝平南王世子。
然而,轩辕崇武和轩辕风雪都静观其变,一副看戏态度,不凑合周兴云和平南王世子的争端。
如此一来,朱鑫海等官家子弟,只能沉默是金,看看大姐大有何打算。
“绮郦安掌柜,我们都出来了,你是不是该安排一下……”韩东辰站在走廊等了数十秒,不见绮郦安去‘请’周兴云滚蛋,便主动的喊住她。
“绮郦安不懂公子这话的意思。”正准备回一楼内厅干活的绮郦安,目无表情地反问韩东辰。
“绮郦安掌柜要我们先出来,不是准备清空隔壁雅间,好让我们取而代之吗?”
“并不是。绮郦安说的原话,请在座的各位食客马上离开。”绮郦安冷漠地环视着平南王府的人:“如果绮郦安含蓄的说法,让诸位理解错了,那实在抱歉。现在绮郦安直白点重申一遍,聚鲜楼不欢迎你们,请你们……滚。”
绮郦安说话真的很讲究,先道歉后打脸,非常有礼貌的‘请’韩东辰滚。
周兴云目睹绮郦安妹子有礼有节的态度,以及韩东辰生吞蟑螂一样的表情,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
绮郦安这种不失风度,充满气质的语言暴力,相当于当众扇了韩东辰一记响亮耳光,让对方颜面尽失。
“你!”韩东辰顿时就被绮郦安一反常态的表现气得说不出话,只能哑口无言的怒视佳人。
“你可知道我们是谁!你们的掌柜伊莎蓓尔,来我们镇南王府做客,都得客客气气的献上贡礼。你这区区副掌柜却敢得罪我们!你们聚鲜楼是不是想停业了!”隋腾替韩东辰发飙,指着绮郦安怒斥,甚至还抬出伊莎蓓尔来威吓绮郦安。
隋腾听韩东辰说过,聚鲜楼的话事人,乃玄冰宫掌门人伊莎蓓尔。换句话说,聚鲜楼掌柜或副掌柜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聚鲜楼幕后的主子,玄冰宫的掌门人。
在隋腾等平南王府的人眼中,聚鲜楼的副掌柜,不外乎是玄冰宫的一名女弟子,只要掌门人伊莎蓓尔发话,立马便能换人主事。
只是……
“哼,那个犯贱的女人,她怎么奴颜婢膝的讨好你们,与绮郦安毫无关系。”绮郦安与伊莎蓓尔水火不容,隋腾想拿伊莎蓓尔压绮郦安?无异于火上浇油,让绮郦安妹子更加生气。
绮郦安一生气,浑然天成的寒气随即溢出,站在她面前的人,包括轩辕风雪和轩辕崇武在内,都能感受到冰霜刺骨的滋味。
其实,绮郦安妹子的教养很好,忍耐力也非常强,可一旦遇到有关伊莎蓓尔和周兴云的问题,小妮子就十分容易上头。前者是嫉,后则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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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弟,你是不是没弄清楚状况。绮郦安掌柜让你们马上离开,听不懂人话吗?”周兴云深怕绮郦安妹子按耐不住愤怒,不由含笑的嘲讽韩东辰,以便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免得绮郦安手动式‘请’平南王府的人离开聚鲜楼。
“你和聚鲜楼是什么关系。”韩东辰冷冷质问周兴云,现在就是傻子都该明白,绮郦安不给他们好脸色,肯定是因周兴云而起。
“关系吗?我是聚鲜楼的大股东。”周兴云轻描淡写的笑了笑。
“股东?”韩东辰面露困惑。
“投资者。”周兴云解释道。
“原来如此。”霎时间,韩东辰恍然大悟,明白周兴云为何敢在京城贵地如此猖狂,原来他是聚鲜楼的投资者。
身为聚鲜楼的投资者,周兴云肯定没少与京城的达官贵人接触,人缘自然很广。这便是他自信的来源,敢与平南王府较劲的底气。
“呵……呵呵呵……好,如果你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就不好玩了。”韩东辰不怒反笑,周兴云此时越嚣张,他反而越来劲。
“怎么?不动手发飙吗?”周兴云瞧韩东辰默默地吸了口气,压下心头怒火,不由暗道没趣。双方要打起来才能把事情闹大啊。
“我说过,对付一个小小奉御,平南王府根本没必要动粗。”
“不对,不是没必要动粗,而是你们不敢动粗。这里可是京城,天子脚下谁敢枉法?”周兴云看得出来,平南王世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隐忍,皆因他懂得,京城并非平南王领地,不能说打就打说干就干。
尽管周兴云只是一个小小奉御,但他没有贪赃枉法,平南王府只能利用官场上的软实力施压,逐渐令他屈服。
如今周兴云蹦跶得很厉害,平南王世子也只能先忍一口气。
“行,就看我们谁能笑到最后。”韩东辰猛一甩手,将聚鲜楼的黄金VIP贵宾令牌,投回给绮郦安:“替我转告伊莎蓓尔宫主,你们的心意,平南王府受不起!”
韩东辰暗暗期待,伊莎蓓尔得知聚鲜楼得罪他们平南王势力后,再次登门造访镇南王府请罪。他可要把握机会,好好与伊莎蓓尔交流,让佳人知道,平南王府同样能给她撑腰,做聚鲜楼的投资者。
“世子慢走不送。”周兴云含笑挥手送别,与人吵架气死对手的不败法则,我永远笑得比你开心,就问你气不气。
“势不可使尽,山水有相逢。”韩东辰撇下一句,便带着隋腾等人离开聚鲜楼,轩辕风雪和轩辕崇武见状,只好假装不认识周兴云,跟上韩东辰脚步走人。
就这样,轩辕风雪一众官家子弟,便各怀心事,灰溜溜的走出聚鲜楼‘双子殿’大门,聚集在街头,你眼看我眼。
“今天真扫兴呐。”轩辕崇武一脸无趣说道。
“招待不周,让各位朋友蒙羞了。要不换个地方再用餐?”韩东辰尴尬的说道,他根本没料到,自己居然会在聚鲜楼吃瘪。
“算了,我们都被人赶出来,哪还有心情吃东西。”轩辕崇武要死不活的感叹:“世态炎凉啊,没想到我们离开京城数个月,就落得这幅德行。如果聚鲜楼的老板还是瑾家千金,今
天滚出的人,绝必是楼上那只厚颜无耻的禽兽。”
“崇武。”轩辕风雪不愉快的皱了皱眉,尽管她现在一头雾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轩辕崇武骂周兴云就是不对。
“是是是,大家现在都很糟心,今天就散了吧。”轩辕崇武耸了耸肩,示意小伙伴都解散吧。
“各位请相信我,要不了几日,聚鲜楼必定设下盛宴招待我们,为他们今天的不识抬举赔礼道歉!”韩东辰信誓坦坦的说道。
“改日再说吧,今天我有点累了。”轩辕风雪冷静回答,暗想尽快回奉御府,问问周兴云是咋回事。
“好,今日大家都先回家,等我镇南王府的好消息。那个小奉御只是个跳梁小丑,也就现在能嚣张一会。”韩东辰能够理解大家的心情,跟在他们身边的人,全是心高气傲的官家子弟,何曾受过今日这种待遇。
“再见。”轩辕风雪干脆利落的回道,随后从轩辕崇武手中拿回自己心爱的毛绒大衣,拉风一甩的披在肩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家也在那边,世子告辞。”朱鑫海等人见状,赶紧抱拳请辞,接着屁颠屁颠追上轩辕风雪。
“他们怎么都走了,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隋腾看着轩辕风雪等人远去,心下很是纳闷,他们都住在京城的贵族区,回家的方向完全一致,可轩辕风雪却撇下他们先行离开。
“誒,怪不得他们,今日我们招待不周,在聚鲜楼丢人现眼,轩辕大小姐当然不满意。又或者说,轩辕大小姐能忍住,没有当众发脾气,算是给足我们颜面。换做其她的千金大小姐,岂会受得了这种气?不要忘记,我们在聚鲜楼用餐被人赶出来了。”
韩东辰头头是道的分析,暗赞轩辕风雪果然有领袖风度,自我克制力非同凡响。
(轩辕风雪:‘????’)
从韩东辰的角度看来,轩辕风雪没有插足聚鲜楼的事,是因为今天的东道主是他。轩辕风雪相信他有能力处理聚鲜楼的事端,认为平南王府足以教训小小奉御,所以没必要和他争风头。
“少爷,接下来我们怎么做,这口气今天我是咽不下去了!”
“原本我打算先与轩辕家大小姐交好,宽容那小奉御几天,现在……没必要了。”韩东辰阴森一笑:“我们这就去拜访御史大人,顺道邀请一些官居高品的大人,一起去奉御府做客。我倒要看看那小奉御,今下午看见咱们的阵势,还笑不笑得出来。”
御史大夫算是监察机构的最高长官,韩东辰暗想,周兴云看到御史大人陪他造访奉御府,恐怕会吓出一坨屎来。
(王御史:‘嘤嘤嘤嘤?’)
高冷蠢萌的轩辕大小姐,满脑子困惑回到京城贵族区,一直线的朝周兴云府邸走去。轩辕崇武见状无可奈何将她拉住,示意大小姐应该先回兵部尚书府一趟。
他们刚与平南王世子分道扬镳,现在立马前往周兴云的奉御府,双方碰见的概率极高。毕竟,大家回家的路都一样,搞不好南王府的人就走在他们身后不远,稍微停下脚步等两分钟,便能遇上韩东辰等人。
所以保险起见,先回尚书府休息会儿,然后再去周兴云家,才好避免和平南王府
的人碰个正着。
诚然,除了上述理由,还有一个关键,周兴云人还在聚鲜楼,轩辕大小姐蠢蠢的跑去奉御府有啥用?至少等周兴云回府再说吧。
于是乎,轩辕风雪只好听自家弟弟的话,带着朱鑫海等人回尚书府。
朱鑫海一众官家子弟,此时也十分好奇,不知道平南王世子是怎么和周兴云干起来。讲道理,周兴云乃皇姐夫,平南王世子理应不敢和他针锋较劲,可现在……
朱鑫海等人紧跟轩辕风雪回尚书府,皆因他们都想从大姐大口中得知具体详情,以便转告家中长辈,好让长辈在官场上见风使舵。
韩东辰离开接下来不久,周兴云也打道回府。
本来周兴云想去云侠客栈打声招呼,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平南王世子在聚鲜楼吃瘪,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很快就会找上门搞事,所以他必须尽快回奉御府,免得亲亲小夙遥手忙脚乱。
不过,在回家之前,周兴云耽误了些许时间,因为绮郦安要搬家了。
绮郦安妹子兴高采烈的给自己放了半天假,以便收拾行囊,从聚鲜楼搬入奉御府。
绮郦安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把她心爱的周兴云布娃娃,工工整整、严严实实、体贴体面、安安稳稳的藏入包裹中,随即才像个小媳妇儿,乖乖地被周兴云顺走。
只可惜,绮郦安美丽的心境,很快就晴转多云。因为她跟着周兴云回到奉御府,进门第一眼就看到坐在院子,那个令她厌恶的人影。
“玄女姐姐!”周兴云喜出望外,伊莎蓓尔居然叠腿坐在庭院的石桌旁,一边品茶一边等他。
“一个月不见,过得还好吗?”伊莎蓓尔风情万种的一笑,那鲜血般红润的热情迷唇,宛如复苏万物的春风,在寒冷的冬季中,温暖了周兴云全身。
“不好哇!我足足有一个月没看到玄女姐姐,心都碎了啦,又怎么可能过得好啊!”周兴云惨绝人寰的哀嚎着,浮夸的表情,连小狗教主都嗤之以鼻,当场便从莫念夕怀抱踹跳下来,跑到周兴云脚旁翘脚撒尿,用行动鄙视他。
“去去去,造反啊你!老子让你在家好吃好住,你却用一包尿招呼我,信不信我让你当条阉狗。”周兴云好歹是习武之人,小狗狗还没来得及尿他一裤,就被他跺脚吓跑。
“是你太丢人了哟。”莫念夕帮小狗不帮禽兽,冷不丁就怼了周兴云一句。
这家伙每次看到伊莎蓓尔,双眼都会冒青光,比饿狗看见肉包子更激动难堪。这不,连娆月妹子也看不下去,幽幽道了声“丢~人~呢~”,便撇下周兴云在庭院,独自回厢房玩失踪。
“你们用不着一起针对我吧,我就是开个玩笑,让大家乐一乐而已。”周兴云无可奈何的叹气,为人不浮夸,怎能逗大家,如今女女们家和万事兴,都没有闹矛盾,还不是因为他傻里傻气的把众人哄得开开心心。
周兴云敢保证,自己要是像长孙无折那样,整天都黑头黑脸的摆出副老子就是天下无敌的拽样,奉御府保准三天之内灰飞烟灭。
周兴云可不会忘记去年一次又一次的血教训,这小小奉御府的院子,起码重新修缮过五次!那可怜的蒲桃树能长活至今,真是不容易呐。
。搜狗
“平南王府的人让我把这破铁块还给你。”绮郦安没给伊莎蓓尔好脸色,直接掏出腰间的令牌当暗器,瞄准伊莎蓓尔的心口砸去。
伊莎蓓尔的上围太丰满,比起慕雅软妹都不遑多让,而且由于功法的缘故,她几乎不惧严寒,大冬天穿着一件低领衣,导致周兴云每次看到伊莎蓓尔,目光都情不自禁的被那白嫩嫩的五花肉吸引,绮郦安很羡慕……
“云少回京城不到两天,就和平南王府的人杠上了?”伊莎蓓尔瞟了眼手中黄金令牌,即便不详细追问,她也大致能猜到,周兴云怕是在聚鲜楼和平南王府的人产生纠纷,绮郦安义无反顾的帮周兴云,结果得罪了平南王府。
“玄女姐姐,你怎么偷偷滴瞒着我,给平南王府送大礼呀?”周兴云屁颠屁颠的走到石桌旁坐下,双手托腮撑着脑袋,像朵花儿一样注视伊莎蓓尔。
“当时周大人功成名就,不愿入赘玄冰宫,还做了长公主驸马爷,小女得不到大人支持,只好另谋出路。”
“不对,这话大大滴不对,我什么时候不支持你了?咱们一起摸着良心说实话,我可是掏心挖肺的为玄女姐姐效力,怎么会不支持你呢?”周兴云使劲的揉着自己平板胸肌说道,希望伊莎蓓尔也能摸摸自己的良心,或者让他摸摸她的良心。
“云少该不会觉得,聚鲜楼没了官家背景撑腰,还能像以往那样,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吧?小女子只是一介江湖女流,若不用心讨好京城官员贵族,怎能维持聚鲜楼正常经营?毕竟,那时候我与你的关系,还是萍水相逢,不像现在密不可分。”
伊莎蓓尔坦诚的道明原因,当时她和周兴云并没有穿越去异世界,双方之间的关系,勉强算是合作伙伴,伊莎蓓尔不可能把自己吊死在一棵树上,趁着皇恩封赏玄冰宫,她自然要多与京城大官结交,以便聚鲜楼财源滚滚万事大吉。
再说吧,去年伊莎蓓尔拜访平南王,也没想到时隔一年后,他会与周兴云杠上。不对,确凿的说,当时伊莎蓓尔已经有预感,平南王府势力必然会在一年半载内崛起,甚至可能因此和许太傅、周兴云相庭抗礼。
伊莎蓓尔没有料到的是,她会和周兴云一起穿越异世界,最终促使她吊死在周兴云这棵风流树上。
按照伊莎蓓尔当初的计划,她同时和平南王、周兴云结交,等平南王府和周兴云产生矛盾后,她即可左右逢源从中得益,谁知道……天意弄人。
“嗯嗯嗯,玄女姐姐说的是,现在我们的关系很密切,聚鲜楼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平南王府若敢到聚鲜楼砸场,我就把镇南王府给平了,让他成为真正的平~南王府。”
“那就有劳云少操心了,我现在只能依靠你。”伊莎蓓尔说话还是那么令人舒心,周兴云听完顿时就飘飘然,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咳哼!咳哼咳哼!”绮郦安不淡定了,周兴云和任何女人交头接耳,绮郦安都会很大度的接受,唯独伊莎蓓尔不行。
“喔!玄女姐姐今天来奉御府,有何贵干啊?”周兴云赶紧端正态度,询问伊莎蓓尔为何而来。
玄女姐姐也是个无利不往的女人,今天她来奉御府,应该有事相求。
“云少何出此言?奉御府不是我家吗?”伊莎蓓尔露出一抹疑色,并且告诉周兴云,她已经把生活用品搬进了府邸,打算住在奉御府不走了。
周兴云身边总会发生各种各样的奇遇,伊莎蓓尔可不想错过。
“敢情好哇!绮郦安,我这就带你去厢房,和去年一样,住回你们熟悉的房间。”周兴云很机智的转移话题,在绮郦安提议把伊莎蓓尔逐出府门前,拽着她到厢房放置行装。
“兴云?你回来了怎么不找我说一声?”
维夙遥正在后院与宁香夷说事情,前院忽地传来吵闹声,她便走出来瞧瞧。
“我打算帮绮郦安安顿好厢房就去找你,怎么了?”周兴云看维夙遥的样子,似乎有事找他。
“何太师叔来了。”
“他找我?”
“嗯,有些江湖上的问题,何太师叔需要和我们商量。”维夙遥简洁的回道。
“江湖上的问题……”周兴云若有所思的低吟,想了片刻都没猜到何太师叔的来意。
“绮郦安自己整理就好,周公子去忙吧。”
“好吧,绮郦安请随意,奉御府也是你家。”
“绮郦安明白。”绮郦安当仁不让,接受了周兴云的好意,毕竟伊莎蓓尔都敢说奉御府是她家,绮郦安又怎能退让半步。
一转眼功夫,大家在府邸客厅集合,何太师叔、伊莎蓓尔、箫乐三人坐上正位。
周兴云站在客厅中间,望着前方三位貌似位高权重的门派执教,不由心生好奇,维夙遥提到的江湖问题,究竟是什么问题。
虽说箫乐并没有以萧掌门的姿态出现,但她人小鬼大的坐在大殿正上方,抱着双手假装严肃,这就让周兴云不明觉厉了。
“何太师叔,今天府邸的事情可能会有点多,你如果有正事,能不能快点说。”周兴云单刀直入的询问,老家伙在客厅摆阵仗,不就是为了让他明白接下来的话题有分量,要他多上点心。
然而,周兴云在聚鲜楼让平南王世子丢脸,对方很快就会找上门来,何太师叔若不快说重点,等会怕是没机会说了。
“素情是酱紫的!(事情是这样子的)”箫乐率先发言:“四海英杰武道大会,因种种理由不得不推迟至明年,但素!武林盟的集训并没有结束!武林盟把集训的地点,从月崖峰改为京城郊外的百果山。”
“你要我们继续参加集训?”周兴云面露一抹苦涩,他回京不到两天,就遇到一堆麻烦,这武林盟的集训,他怕是没空闲参加了。
再说吧,周兴云觉得自己现在的武功还行,就是代表江湖新秀,参加四海武道大会,也不会给中原武林丢脸。
最重要的是,阿达同学近期开窍了,在阿伊莎面前承认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好哥哥,不会强求阿伊莎履行家族定下的婚约。周兴云就算不参加武道大会,阿伊莎妹子也不用为婚约烦恼了。
“参加集训是一码事。原定四海武道大会,在今年的秋季便应落幕,紧接着……就是关乎江湖兴衰与门派荣辱,新一届‘武林英雄大会’的前哨战!”何太师叔相当郑重的说道。
“武林英雄大会的前哨战?”周兴云就是再怎么孤陋寡闻,也该略有耳闻,江湖中最鼎沸的盛会,天下武林英雄大会。
四年一度的少年英雄大会,对于江湖各大门派而言,就像小孩子玩过家家,打打闹闹不专业。上届的少年英雄大会,在京城附近的昊霖少室举办,许多位于西境、北境、南境的武林名门大派,甚至都懒得来参加。
毕竟,少年英雄大会没啥看头,不外乎一群江湖新秀,自以为是的小打小闹,光是一个绝顶高手,就能横扫少年英雄大会,打遍萌新无敌手。
周兴云此时回想当年,少年英雄大会真就是专程给新人锻炼的平台,即便拿了冠军,也无法保证今后自己能在江湖中崛起。
亦或者说,像绮郦安、维夙遥她们这样,成为江湖十杰之后,还能在江湖中声名鹊起的后起之秀,实在是少之又少。
不说别的,就问一句,上上届的江湖十杰是谁?现在恐怕没有人知道。尽管他们在少年英雄大会上取得了优异成就,可在中原武林这大浪淘金之地,时隔不到两三年,他们就已消失在江湖人的视野里,沦为一介不起眼的江湖中人。
周兴云、维夙遥一众历经清涟山之战,成功渡劫大展锋芒的江湖新秀,即便纵览整个武林史册,都是屈指可数。
正因如此,江湖人才会把武林盟讨伐浪荡子一战,称作是天启之战,寓意着崭新的极武争锋时代。
诚然,维夙遥、绮郦安、徐子健等人也没有辜负江湖人的期待,用一次又一次的实战,证明了他们的才能与天赋。
天下武林英雄大会,则是比少年英雄大会,高了好几个档次,由五湖四海数以万计的江湖门派,共同参与的武林第一盛会。
“兴云,天下武林英雄大会,并不像少年英雄大会那样,是一种单纯的比武项目。武林英雄大会是以门派为单位,寓意未来武林大势的盛会。如今的武林盟十长老,便是在上一届的天下武林英雄大会上筛选出来。”宁香夷有条不紊的给周兴云解释道:“何长老说的武林英雄大会前哨战,实际上便是参与武林英雄大会的名额争夺战。”
“江湖门派无数,参与名额有限,江湖中的各大门派,会以中原疆土的数百个主城为战略点,逐鹿争霸赢得参与英雄大会的名额。”伊莎蓓尔平淡地说道,告诉周兴云,参加武林英雄大会的名额,与中原的主城数量相同,一个门派若想出席武林英雄大会,就必须在中原数百个主城中,其中一个主城站稳阵脚。
好比剑蜀山庄想出席武林英雄大会,就必须迎接弗景城周围的江湖势力挑战。剑蜀山庄只有力压群雄,成为弗景城的代表门派,剑蜀山庄才有资格代表弗景城的江湖势力,出席天下武林英雄大会。
此外,假如剑蜀山庄已经在弗景城站住脚,成为弗景城江湖势力的代表,在武林大会开始前,精刀门在其他主城争霸落败,转而挑战弗景城的剑蜀山庄。剑蜀山庄若败给了精刀门,精刀门即可成为弗景城江湖势力的代表,出席天下武林英雄大会。
同理,剑蜀山庄若是没能成为弗景城的代表,亦可转战其他主城争夺出席武林大会的门票。
“何太师叔你该不会要我替剑蜀山庄争取名额吧。”周兴云难以置信的问道,剑蜀山庄的地盘在弗景城,何太师叔如果要他帮剑蜀山庄争夺参加武林英雄大会的名额,岂不要他跑回剑蜀山庄?开什么国际玩笑!他才来京城两天!
“名额的问题,不用你操心,你定凌太师伯都出关了,本届的武林英雄大会,必然有剑蜀山庄一席之地。”何太师叔洋洋得意的笑道,剑蜀山庄已经摆脱颓势重振起来,参加武林英雄大会的名额,就不需要周兴云费心了。
“那你说个锤子。”周兴云不客气的怼道,既然不用他费心,何太师叔假严肃的说个鸡儿。
“小崽子翅膀硬了,不把老夫放眼里吗!我可是你太师叔!是你的长辈!”何太师叔横眉瞪眼的喝道。周兴云什么都好,就是不讲礼数,经常没大没小。
“行行行,何太师叔在上,弟子失礼恳请原谅。”周兴云懒得跟老人家计较,乖乖地道个歉完事。
“嗯。”何太师叔满意的点点头,暗道小子还算有点孝心,随即才补充道:“天下武林大会的前哨战,可不单止争取出席名额,昨天我与掌门师兄商量过了,由你、杨洪、唐远盈三人,代表剑蜀山庄去参加武林盟的考核。”
“武林盟考核又是什么玩意?”周兴云一头雾水,何太师叔绕了个大圈,究竟想要他做什么?
“说白了,就是要你们加入武林盟,以剑蜀山庄年轻弟子代表的名义,成为武林盟的一份子。这可是所有江湖门派弟子梦寐以求的职务!”
“我能拒绝吗?那么好的职务让吴杰文去怎样?、”
“不能!这是我与掌门师兄,还有定凌太师伯、你娘亲、你杨舅舅、你唐大伯……”
“够了够了够了!我知道是你们一起商讨出来的结论,我参加还不成吗!”周兴云赶紧打断何太师叔说话,暗骂老家伙真卑鄙,居然用师祖、老妈子、太师伯、舅舅、大伯等人的名义唬他。
“夙遥,乃也将代表水仙阁,参加武林盟考核。”箫乐双手叉腰侃侃说道:“希望乃能好好努力,和乃的师父一样,成为武林盟执事!千万不要学宁丫头,忙忙碌碌的在武林盟混迹几个年头,却木有一点成绩,至今还素个黄皮成员。”
“黄皮成员是什么?”周兴云颇感好奇的望向宁姐姐,只见熟滴滴的大美人一脸娇艳,十分羞愧的解释道:“武林盟的办事成员,可分天、地、玄、黄四个品级,黄品则是最基层的人员。”
“说白了就素个跑腿儿。说黄皮都是抬举了,分明系个瓜皮,吃剩的东西。”箫乐不客气的补刀。宁香夷的资质并不差,只是她性格很柔,不爱争强斗勇,才会落得碌碌无为的下场。
幸好,上天赐予了宁香夷国色天香的容姿,以至于她能成为外交官,在武林盟中代表水仙阁发言,做好各种邦交事务。否则,就是水仙阁不找人取代宁香夷,宁香夷也会被武林盟踢出局。
“嘿嘿嘿,香夷不要慌,等我加入武林盟,就全力顶你上位!”周兴云猥琐发笑的同时,还很不要脸的前后顶腰,当众跳起肚皮舞,做出极其龌龊动作。
“你正经点行吗?”维夙遥看不下去,一手刀便戳中混小子侧腹,让他肚皮浪不起来。
“你能等我说‘不行’后才动手吗?”周兴云泪流满面,亲亲小夙遥先斩后奏,连改过自新的机会都不给他。
“你想在武林盟出人头地,光凭武功好可不行。”伊莎蓓尔必须给周兴云一个忠告,不要以为他的武功在江湖新秀中算是挺强,就能在武林盟任职上位。
何太师叔点点头,附议伊莎蓓尔说道:“武林盟是由众多江湖门派组成,彼此间的竞争非常激烈,所有门派都希望推举门下的子弟胜任武林盟的重要职务,因此你们只要有一点做不好,或者没有做到位,就会成为其它门派抨击你们的把柄。”
“才智、品德、武功、声誉、实绩、统御,都是武林盟衡量成员的基准。”箫乐神气十足的说道:“只有众望所归之人,才能胜任武林盟执事。”
“夙遥你的师父真了不起。”周兴云有感而发,武林盟这选的是圣人啊!水仙阁的女君子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我听师父说,武林盟的执事分两种,一种是奉行执事,一种是议事执事。师父是武林盟的奉行执事,在武林盟执事里面,基本也说不上几句话,平常只听从武林盟的旨意,负责带领天、地、玄、黄的武林盟成员执行事务。只有本门的邓长老,才算是真正的武林盟执事、议事执事。”
“这些复杂的关系问题,我们就暂时搁置吧。何太师叔请直说,我现在该怎么做?”周兴云算是弄明白何太师叔今日来访的原因,不就是希望他成为武林盟的一份子,好为剑蜀山庄添光彩。
现在何太师叔直接告诉他,接下来他该怎么做,才能加入武林盟即可。
“由于四海英杰武道的延期,许多原定在明年春季的江湖盛世,不得不提前举办。你过几天有空了,就和小洪、远盈去郊外的百果山报到,驻扎在营地的武林盟干事会告诉你们该做什么。”
何太师叔简单地说道,集训与考核同时进行,周兴云有空过去问问,便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香夷现在不能告诉我吗?”周兴云目光落在宁姐姐身上,大美人也是武林盟干事,理应知道一点有关武林盟考核的内容。
“武林盟规定,有关招收人员的考核内容,不得事先对外泄密……”宁香夷越说越不敢说,因为周兴云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嚄……不能对外泄密啊。”周兴云阴森坏笑,今天晚上有节目了,他必须在枕边好好问一问熟滴滴的宁美人,这武林盟的机密,她到底泄还是不泄。
“绮郦安那边就有劳云少了。”伊莎蓓尔柔柔一笑,她让绮郦安代表玄冰宫加入武林盟,怕是要花费许多心思才说得动对方,可周兴云劝绮郦安,则是一句话的功夫。
“包在我身上。”周兴云爽快答应,这压根不叫事。
该说的事情都说了,何太师叔便不再耽搁时间,打道回剑蜀小镇,向姜晨、杨琳等人汇报周兴云的意向。
伊莎蓓尔和箫乐则继续留在奉御府,前者是等好戏上演,后者是准备上演好戏。
周兴云瞧箫乐摩拳擦掌,嚷嚷要把平南王世子揍成猪头,吓得他赶紧拽住宁香夷,让大美人盯紧唯恐天下不乱的箫乐,免得奉御府一不留神就灰飞烟灭了。
何太师叔离开奉御府后,旬萱便来到周兴云身边:“我听莫念夕说,你和平南王世子在聚鲜楼又发生冲突了是吗?”
“怎么?担心我?”周兴云嬉皮笑脸的拉住旬萱滑.嫩小手。
倾城美人向来很谨慎,有外人来访的时候,尤其是异性,她便不会在府邸随意走动,免得自己的容貌给周兴云添麻烦。
这次平南王世子的麻烦,可以说因她而起,旬萱有点过意不去,觉得是她连累了周兴云。
“自古以来,女人都是强权的玩物,以前我从没想过自己能有善终。”旬萱平淡地对周兴云说道。
“干嘛突然和我说这种话?”
“因为我很感激你,在遇到你之前的我,每天都过得非常不安与害怕,尽管我想要复仇,但我很清楚,无论复仇的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有好下场,会沦为男人们所蹂躏的玩物。然而,现在你却给予了我安逸的生活,这是以前的我不曾想像过的美好结局。”
“你这样夸我,我会不好意思啦。”周兴云老脸一红,没想到旬萱姐姐会这般抬举自己。
“我说事实而已,这次你和平南王世子发生冲突,归根到底是我不够谨慎。”
“别往心里去,我们早晚要和平南王府的人斗一斗,更何况,昨天晚上你那么尽心尽力的侍寝,我还有啥好抱怨的?”
“我并没有过意不去,你是占有我身心的男人,我给你添点麻烦又怎样?只不过,你同样是我赖以生存,给予我安逸,我所爱之人。我担心你不行吗?”
“行!”周兴云坚定不移的答道。
“不要小看对手,还有……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忠贞于你。”
“旬萱姐姐……你该不会看到我对伊莎蓓尔点头哈腰,心底不服气,所以特意来跟我说些理所当然的话哄我欢心,让我更加的迷恋你。”
“…………”旬萱倾城嫣然微微一红,仿佛被周兴云说中了心思。
“对不起,下次我会装懵懂,保证不让你尴尬。”
“今晚别来找我。”旬萱风姿绰约的横了一眼,最近的周兴云有点厉害,她们的内心活动,都被他看透。
“怪我咯……”周兴云欲哭无泪,好在今晚上他已打定主意审问宁姐姐。
不过,做个好男银,就不能让倾城美人纳闷,所以周兴云赶紧拉住欲要离开的旬萱,嚷嚷自己想看跳舞,让旬萱美人在客厅陪他玩耍。
旬萱刚才和周兴云说的一番话,有一半确实是因为她看到周兴云讨好伊莎蓓尔,心里有点不服气。而另一半,则是她的肺腑之言,旬萱确实觉得自己很幸运,既为家父报仇,还能与所爱之人一起,安逸的幸福生活。
虽说,她一开始并不喜欢周兴云,甚至是……被他强行拴在身边。但旬萱不得不承认,随着两人朝夕相处,她真心爱上了周兴云。
感恩与爱意并存,旬萱昨日祭拜母亲,便在母亲的坟前立誓,不管来日方长世态炎凉,她都会矢志不渝的侍奉周兴云左右。
尽管旬萱直白的对周兴云说,自己没有过意不去,实际上,美人心底却十分在意,深怕周兴云会因自己昨日的不谨慎而遭罪。大家不要忘记,倾国倾城倾天下的旬萱美人,最喜欢口是心非,明明想要、却说不要。
周兴云要求旬萱为自己献舞,则是变相的化解佳人心中愧疚,让她多为自己服务,从而不去在意平南王世子的问题。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旬萱姐姐心中有愧,这几天都会乖乖地听周兴云摆布,周兴云尽管找美人提要求……嘿嘿嘿……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旬萱练舞给周兴云看时,平南王世子与王御史肩并肩,带着十来个正五品级以上的官员,头顶乌纱身穿官袍,走在前往奉御府的路上。
“哎哟,听世子这么说来,那小奉御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不正是吗!当时我正款待轩辕大小姐,结果呢……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我都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了。”
“哼!世子你放心,那家伙胆敢得罪您和兵部尚书的千金,官运也算到头了。今天这事王世伯替你出头,绝必要拿小奉御吃不了兜着走!”王御史信誓坦坦的笑道:“那小奉御看见咱们这阵仗,怕是会吓得肝儿颤咯。”
一众朝廷大官牛气哄哄,出现在贵族区内层高墙的大门下,迈入贵族区外层街道。走过路过的行人,目睹十来个正五品以上的朝廷命宫,成群结党的横行街头,顿时就心慌慌的低头让道,深怕一不小心得罪大官爷们。
韩东辰真希望轩辕风雪能跟来瞧一瞧,瞧一瞧他如何的气宇宣扬,带着十数名京城大官去找回场子。
与现在的大阵仗相比,今早上轩辕风雪带着成群官家子弟上街游玩,无疑低了一大档次。
如果说,上午的轩辕风雪,像是官家子弟们的大姐大,而此时的他,则像是百官之首,带着官家子弟们的尊长去办事。
王御史等人紧随韩东辰脚步,拐入前往周兴云府邸的巷口,此时他们仍不晓得,韩东辰口中的大胆刁民,便是力挽狂澜平定皇十六子叛乱,协助太子殿下夺嫡的周兴云。
毕竟,平南王世子早就提到,不识好歹的小奉御,在聚鲜楼同时得罪了他和轩辕风雪。
轩辕风雪是谁?兵部尚书家的千金。王御史一众久居京城的官员都知道,轩辕大小姐与周兴云有媒约之言。
换句话说,在聚鲜楼得罪平南王世子与轩辕家大小姐的人,讲道理……不可能是周兴云。
王御史等官员都抱有上述想法,因此大家即便来到了周兴云的官邸门下,都不认为平南王世子要找的人就是周兴云。
周兴云官邸的大门,一如既往的敞开着。韩东辰带着十数名有实权的大官,理直气壮的步入庭院。
直到这一刻,王御史等人才觉得有些好奇……
不过,好奇归好奇,王御史瞧见韩东辰步入周兴云的奉御府,率先联想到的,并非韩东辰要找周兴云麻烦。
十数名朝堂官员,都以为韩东辰打算邀周兴云一起去拜访那位斗胆包天的小奉御。
小奉御得罪的人,不仅是平南王世子,还有轩辕风雪。韩东辰来周兴云官邸,邀周兴云或轩辕风雪同行,实属情理之中。
王御史等人心中很好奇,皆因他们没料到,平南王世子居然和周兴云攀上了关系。
周兴云昨天才回到京城,南王府的人就与他交好,这对王御史一众朝堂官员而言,可不仅仅是一个情报,甚至能象征着某种至关重要的信号。
说时迟那时快,韩东辰十来人,就这般随意的进入了周兴云官邸,只是,当他们踏足庭院之后,很快便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
奉御府府邸的待客大厅,古筝琵琶玉笛响,剑舞双影倾世人。一幕美得令人难以置信的画面,直叫外来的十数人看傻了。
绮郦安端坐.台前轻抚琴,沈欣抱揽琵琶弹奏曲,司徒婉儿婷立吹箫乐笛鸣,完美的上演一首协奏曲。
诚然,独曲无舞空寂寞,照影惊鸿双彩凤。
维夙遥亮剑锋芒弄清影,旬萱妙曼倾舞乱宫厥,两女剑舞协调齐同演奏,真是美到了极致。
平南王世子韩东辰、太常寺卿乔大人、礼部侍郎孔大人、御史大夫王大人,无不被待客大厅的美丽画面惊艳,目瞪口呆的站在院子里欣赏佳人起舞。
由于美女们跳舞太好看,以至于周兴云茫然失若,压根不晓得平南王世子已经到来。
幸好,维夙遥和绮郦安都很警觉,对方踏入庭院的刹那,两女便察觉动静,双双看向周兴云,用眼神提醒他……有客到。
只不过,就在维夙遥准备停止动作,去接待‘客人’时,周兴云却暗暗摇头,示意少女们不要停,继续表演歌舞。
维夙遥等女见状,也只能听周兴云安排,硬着头皮跳下去。毕竟,周兴云让她们这么做,说不定另有意图。(周兴云:另有意图?什么意图?我只是想看你们跳舞而已。这算不算另有意图?)
不管怎么说,维夙遥此刻的内心,很纳闷、很尴尬、很羞耻。因为维夙遥是个相对腼腆的姑娘,她根本就不会跳舞,更别说在大庭广众下跳……
可是,周兴云却硬是要维夙遥上场,结果整得她像个初上花轿的大姑娘,非常不好意思。
不幸中的万幸,旬萱的舞艺超凡入圣,足以弥补维夙遥的笨拙。
维夙遥现在就像早晨练剑一样,以缓慢的速度演示水仙阁剑法,旬萱则根据她的剑技,做出优雅的舞姿,从而形成天衣无缝的双娇剑舞。
“美……太美了。”韩东辰有感而发,他完全没想到倾城美人的舞艺那么好,更没有想到,英姿冷艳的金发美人,把金丝长发顺落腰间后,会变得如此柔美动人。
维夙遥乃习武之人,平日都会将秀丽的长发盘起,一来是方便挥鞭耍剑,二来……她是心有所属的有夫之妇,懂的都懂。
盘起秀发的维夙遥,额头前左边的留海微微倾斜,顺着她凤眼眉角而下,遮住左面小半边的尖尖瓜子脸,使她的形象英气逼人冷艳非凡。
长发齐腰的维夙遥,会把额头前的留海撩到耳后,眉宇前的秀发顺着两边香腮滑落双肩,凛凛英气顿时就大打折扣,取而代之便是温柔之美。
周兴云想看维夙遥和旬萱剑舞双绝,就软磨硬泡的求维夙遥落下长发,于是佳人如丝柔顺的金色秀发,便像绸缎般随剑飘扬,令人眼前一亮拍手赞绝。
平南王世子脱口赞美,呆若木鸡的王御史等人,才如梦初醒的回过神。
众人由衷在心底羡慕周兴云,不但拥得如此多才艺双绝的人间美色,还能肆意的让她们为自己歌舞。
“民女见过各位大人。”
尽管周兴云示意美女继续跳舞,但旬萱姐姐十分不给他面子,看到平南王世子等人站在庭院,马上就停止动作。
倾城美人早就说过,她不喜欢在外人面前跳舞。
“不错嘛。知道我们要来,还特意设下舞宴款待大家,你这准备非常周全,实在是用心呀。”韩东辰盛气凌人的进入待客大厅,从他的角度来看,旬萱等人在客厅举办舞宴,并不是一场巧合。
韩东辰自以为是,少女们在待客大厅翩翩起舞,皆因有人给周兴云通风报信。
周兴云知道他正与众多朝堂大官同行,欲要到奉御府做客,周兴云意识到自己惹上不该惹的人,才会慌成一匹,赶紧让府中美女设宴招待。
于是乎,韩东辰便像个老熟客,大咧咧的进入待客大厅,自顾自的找了个主位席落坐。
王御史等人看见韩东辰态度随意,甚至以为他和周兴云很熟络,才会那么不客气的发言。毕竟,秦寿等人在周兴云官邸玩耍时,要比韩东辰更放肆……
“夙遥到我这来……”周兴云假装看不见韩东辰,朝愣在客厅中间的维夙遥招招手。
“你打算怎么处理?”维夙遥百思不解的回到周兴云身边,不知道情郎突然叫她做什么。平南王世子都已经找上门来,这家伙怎么还无动于衷?
“我帮你束发。”周兴云温柔地笑了笑,随即在众人注视下,帮维夙遥盘梳秀发。
“谢谢……”维夙遥脸颊微红,暗想周兴云是不是吃错药了,突然对她那么温柔。
虽说周兴云的手有点笨拙,梳理时,偶尔会扯疼维夙遥,但是……维夙遥心中却美滋滋,洋溢着暖暖的小幸福。
王御史等人见周兴云非但没有责怪韩东辰无礼,反而怡情雅兴的替美人梳妆。不明状况的他们,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番,便也跟上韩东辰,有条不紊走进待客大厅,陆陆续续的落座其中。
大约过了两分钟,周兴云替维夙遥重新盘起秀发,王御史一众官员按部就班的坐下,他才慢条斯理的问道:“今日平南王世子劳师动众,带上如此多达官贵人来访寒舍,不知有何要事呢?”
“呵……”隋腾忍不住歪嘴一笑,都火烧屁股了,周兴云还故作镇定。若不是到场的大人物太多,自己的辈分太小不好插嘴,否则他一定讥讽周兴云明知故问,还敢在他们面前装淡定。
“昨天下午和今天上午,我都受到了大人的关照,来而不往非礼也,现在我也打算关照关照大人。”平南王世子很有风度的说道。
“世子太客气啦,我区区一个小奉御,哪里蒙受得起平南王世子的关照。”周兴云不温不火的笑道,现场的维夙遥、旬萱、绮郦安,若非明知他和周兴云有过节,没准就会像王御史那样,觉得他俩是主客关系。
“誒,大人岂能妄自菲薄,您怎能与一般的奉御相提并论。”
什么叫虚与委蛇?这就叫虚与委蛇!两人明明恨不得弄死对方,可平南王世子与周兴云,却都脸上带有笑容,嘴上说着好话。
维夙遥光听两人含沙射影的发言,就隐隐觉得很头疼,做人做成这样,不累吗?
“世子真抬举我了。沈欣,还不快给在座的各位大人沏茶?”
“奴婢遵命。”沈欣妹子看到平南王世子带了那么多大官,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做好。直到周兴云叫唤她去沏茶,沈欣妹子才放下手中琵琶,带着司徒婉儿去准备。
在韩东辰眼中,沈欣显然是被王御史等人给震慑。奉御府的小女婢,一次看到如此多朝堂高官来访,立马就吓得不知所措。
韩东辰很满意的点点头,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诚然,沈欣一时愣住,并非因王御史等人来访。韩东辰认为的大场面,沈欣妹子早已司空见惯,想当初周兴云在京城当道时,每天前来排队送礼的官僚,都比眼前的‘大场面’壮观。
那段期间沈欣妹子真的收礼收到手软,并在私底下小小的抱怨周兴云,为何不多招些丫鬟回来。这也是沈欣俏女婢,唯一一次,对周兴云萌生不敬的念头。
沈欣愣住的原因,是要看周兴云的态度。究竟要招待王御史等人呢?还是直接请他们离开。这都要周兴云表态,沈欣妹子才好行动。
说时迟那时快,沈欣和司徒婉儿前脚刚离开待客大厅,韩东辰很快便把注意力转移到倾城美人身上:“旬萱姑娘对吧。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座位旁边的这位,是当今朝堂的御史大夫、王大人。坐在他旁边那位,则是中书侍郎、孔大人。”
“见过两位大人。”旬萱举止优雅,再次给王御史行礼。
“请起、请起。旬萱姑娘不必多礼。”王御史赶紧说道。倾城美人的礼,他可受不起。
自从去年的庆功宴之后,在座的朝堂官员,就再也没看见过旬萱美人。今日有幸目睹,实在是可遇不可求啊。
“旬萱姑娘,今日诸位朝中大臣光临贵府,你是不是该为我们献上一曲舞,以表敬意啊?”韩东辰不客气的说道,间接地强迫旬萱为大家献舞。
昨天下午韩东辰来奉御府时,旬萱拒绝了他,现在他便当着王御史等人面,再次要求美人跳舞,就看她还敢不敢拒绝。
旬萱姐姐是个逆来顺受可以欺负的软妹子吗?当然不是!
旬萱是个很有格调的冰山美人,就是在韩秋澪和韩枫面前,她也不会屈意,做出迁就别人的事。因此……
“恕难遵从。”旬萱姐姐面不改色的回道:“昨日下午我已经说得很清楚,除非主人有命,否则旬萱不为外人而舞。”
“好!我就喜欢你这冷漠的态度!”韩东辰被旬萱拒绝,非但没有震怒,反而还拍手叫好,十分欣赏倾城美人不畏强权屈服的高雅本色。
旬萱能令天下男人为之疯狂,被秦寿誉为第一美人,可不仅是因为她拥有得天独厚的倾城美貌,佳人拒之千里的高贵气质,亦是让男人们痴迷的缘由。越是得不到,就越想拥有她。
韩东辰针对的人不是旬萱,因此佳人对他不待见,他丝毫不放在心上,反而点点头一笑而过。只是……
“奉御大人,听完旬萱姑娘的话后,你……觉得如何呀?”韩东辰调转矛头指向周兴云:“旬萱姑娘说,只有你答应,她才能为我们献舞,大人意下如何呢?”
“世子大人真抱歉,你们来晚了一步,我家萱儿刚跳完舞,现在已经累了,各位大人就让她歇歇吧。”周兴云于情于理的回道,大家来他府邸时都该看到,旬萱美人刚刚才舞完一曲。
“听你这么说,就是不赏脸,不给我们面子咯。”
“咳哼,其实有句话我真不想说出口,但平南王世子非要这么整,我就直说了吧。”周兴云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微笑:“请问在座的各位什么时候滚啊?”
“你……你说什么?”韩东辰满脸诧异,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周兴云居然笑皮不笑肉的让他们滚?他难道没看见王御史等身穿三品级的官袍吗?换做寻常的小奉御,绝必颠屁股阿谀奉承。
还是说,周兴云是那种从不拉帮结派、从不巴结上级、从不看人脸色、不畏强权、刚正不阿、有一说一,仗着自己医术了得,就有恃无恐的官员?
说实话,这类自持清高我行我素的官员,朝堂中并非没有,但……周兴云给人的感觉,显然不是那种食古不化,不懂人情世故的家伙。
“你这家伙听不懂人话吗?为什么我每次让你滚蛋,你都能磨磨唧唧好一阵子,是先天性脑神经短路?还是后天发育不良导致脑壳上有凹槽?说废话之前能不能带上你的脑子!”
周兴云不装了,平南王世子做事虽然不带脑子,但有一点值得肯定,那就是他沉得住气,不像很多官家子弟,一言不合就动武,召集家丁家将上门找回场子。
韩东辰一直在玩软实力,想让周兴云屈服,如今更是把王御史等人带来,周兴云已经不可能激他动粗,索性就不客气的亮明身份。
假如韩东辰没有沉住气,带人来周兴云府邸动武,周兴云即可直接参平南王一本,让平南王府理亏挨罚。
可惜,对方并没有耍蛮横手段,周兴云只能和平南王府势力,在金銮殿上比手腕。
估计韩东辰入驻京城时,平南王便千叮万嘱的告诫他,千万不要在京城动武撒野。因为,即便有百分百的证据,证明对方贪赃枉法,韩东辰未经皇上批示,就在天子脚下对朝廷命宫动手,这无异于藐视皇上。
所以,平南王叮嘱韩东辰,只要不擅自动武,他在京城惹事闯祸,平南王府都能妥善处理。就好比现在,平南王世子即便带着王御史等人,在周兴云官邸撒野骂人,周兴云顶多将他逐出府门,却也不能拿他怎样。
谁先沉不住气动用武力,谁就会落人把柄。
这就怪不得武林中人讨厌与官家打交道,江湖规矩和官场规则,完全两极分化,属于截然反向的两个领域,前者武斗比战力,后者文斗比心机。
就和维夙遥感觉那样,周兴云和平南王世子,明明水火不容,却非要笑脸相迎,真的心累呀。换成江湖人,见面就是一句,拔剑吧!
“你好大的胆子!小小奉御竟敢以下犯上,顶撞朝堂大官!”隋腾按耐不住,指着周兴云呵斥。
直到这一刻,王御史众多官僚才意识到不对头,人人面色灰黑,诚惶诚恐的互相对望,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以下犯上?说我吗?”周兴云忍不住呵呵一笑。
“等……等一下,世子、你说……今早上在聚鲜楼,有个小奉御目中无人,打扰了你和轩辕大小姐的兴致,该不会就是……”王御史诧异的站起身,惊恐失措的询问韩东辰,完美释义了‘一脸懵逼’的表情。
“对,就是他。”韩东辰翘起二郎腿:“王大人不觉得此人很失礼吗?居然要我们滚。”
“咦?这……这……不对吧。世子是不是搞错了?不可能这样的呀。”王御史显得很尴尬,随韩东辰来到周兴云府邸的官员们,也都一头雾水困惑不已。
平南王世子口中的小奉御,怎么可能是周兴云呢?轩辕风雪为何要与周兴云过不去?这事儿理不通哇!
“此处是我家,你们不请自来也罢,还喧宾夺主,强求我官邸客人献舞,只要不是眼瞎,都能看出谁更失礼。”周兴云不假颜色的说道:“我下逐客令要你走,已经给足平南王面子,换做其别人来我府邸撒野,老子早就一巴掌将他打出门外。”
“呵,王御史、乔大人、你们听见他刚才说什么没?他居然说给我爹面子,口气好大呀。”韩东辰没留意到王御史等人生吞苍蝇般地表情,甚是开心的笑话周兴云不知天高地厚。
“平南王世子,今天这事情,我们帮不了你。”王御史是只老狐狸,当他意识到韩东辰要找的人是周兴云后,二话不说就与其划清界限。
王御史客气的向韩东辰拱了拱手,便转向另外十多名在奉御府大厅做客的官员眨眨眼,示意众人随他退场。
于是乎,王御史一众官员,便在韩东辰匪夷所思的注目下,齐刷刷的站起身,走到待客大厅中间,毕恭毕敬的弯腰鞠躬,向周兴云道歉请辞。
“今日下官不请自来,打扰周大人清修,多有得罪之处,望大人海涵。我等现在就告退,择日再登门请罪。”王御史带头给周兴云赔不是,其余官员也站在他身后,纷纷鞠躬道歉,异口同声的说道:“多有得罪,望大人海涵。”
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平南王府的人,全都膛目结舌的望着王御史一众官员,被眼前戏剧化的一幕惊呆了。
这一刹那,韩东辰就是个三岁小孩,也该明白住在奉御府的小奉御,身份非比寻常。否则王御史等三品级的朝堂大官,岂会向他折腰。
韩东辰终于开动自己的脑筋思考,根据眼前的反常局面,仔细分析周兴云的来历。
奉御府、周大人、武林背景、位高权重,就连王御史等人都怕他三分,以前不为人知,直至近日才在京城抛头露脸……
“嘿哈嘿哈……”
就在韩东辰陷入深思,逐渐解开周兴云的身份时,小狗教主忽地从内厅跑出来。
看清小狗狗脖子上挂着的一枚九龙免死金牌,包括韩东辰在内,南王府的人瞬间就顿悟,王御史等人为何面色煞白的向一个小奉御道歉。
只不过,最让平南王世子等人遂不及防的,并非他们察觉到周兴云的身份,而是奉御府庭院,出现了一位风姿卓越的丽影。
小狗狗为何突然从内厅跑出来?因为韩秋澪和许芷芊回家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狗狗,殷勤欢欢的摇着尾巴,兴高采烈就蹦去迎接。
“微臣参见咏茗公主。”站在待客大厅中间,正欲离开奉御府的王御史众人,见韩秋澪归来,赶紧左右让道,诚惶诚恐的给她请安。
“王御史、乔太常、各位大人到访本宫官邸,莫不是有事找本宫商议?”韩秋澪闲庭漫步的进入待客大厅,走到周兴云身旁发问。
许芷芊则抱着小狗狗,一言不发的环视大厅,根据众人的表情与反应,猜想刚刚待客厅发生的趣事。
“吭吭,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呐。”筱箐肩膀兜着夏吉儿看热闹,没想到韩东辰正如周兴云所料,第二天就带人上门找茬。
“筱箐姐姐,他们为什么都站着?是不是做错事被罚站。”夏吉儿小妹妹童言无忌的询问,她进入庭院的时候,就看见王御史等官员,全都在客厅中罚站。
不听话的小孩子,会被教书先生罚站,这对小吉儿来说是常识。
“东辰见过皇姐。”韩东辰面如土灰,额头溢出丝丝冷汗,他万万没有想到,住在奉御府的小奉御,竟是传说中的少年神医,咏茗公主的驸马。
“秋澪来得正好,你堂弟对我很有意见,昨天就带人来府邸撒野,强迫我交出府中女婢,还盛气凌人的对我说,假如我不照办,就别怪南王府对我不客气。”周兴云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念他与你是堂亲关系,本想礼让三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和他斤斤计较。只可惜,这孩子脑子不开窍,回家后非但不收敛一些,今天更是带人来闹事,说我不识好歹。”
“现在我倒想知道,是谁给你们南王府的胆子,促使你敢在天子脚下欺男霸女,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藐视法理,来我府上逼良为娼!”
周兴云上一句还说大事化小,下一句便小题大做,把平南王世子近日举措,形容成欺男霸女逼良为娼。
“皇姐夫误会了,苗条淑女君子好逑,东辰拜倒旬萱姑娘的倾世之貌下,只想在佳人面前耍耍男儿威风,博取美人垂青,并非藐视法理欺男霸女。恳请皇姐夫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东辰的年少轻狂。”
韩东辰赶紧解释,把自己嚣张的举措,说成年少气盛。
周兴云隐忍不发,纵容韩东辰嚣张,便是希望他大动干戈强抢美人。
遗憾的是,韩东辰非常沉得住气,由始至终没有动武,如今他说自己年少轻狂,带王御史等人造访奉御府,只为在旬萱面前耍威风,博得佳人垂青,周兴云也拿他没辙。
毕竟,韩东辰归根到底,没做出出格的举措,双方顶多是口角之争。
这就好比有人嘴上逞强说,把你身上的钱全给我,否则我找人弄死你,然后你无视他走人,他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你离开,并没有真的找人来弄死你……
此时你报警把他抓了,也无法控告他杀入未遂。
韩东辰现在的情况,就和上面说的那样,周兴云说她欺男霸女,可他并没有做出实质行动。在这种含糊不清的局势下,平南王势力很容易替他开脱……
韩东辰只是想看旬萱跳个舞而已,怎么会是逼良为娼?
“你贵为皇亲世子,非但不洁身自爱以身作则,还聚众结党滥用权利,若非旬萱恰巧是本宫的女婢,岂不要被你们威逼掳走?”韩秋澪漂亮的脸蛋,霎时就阴沉下来:“你看看眼前这情况,皇室的颜面都让你丢尽了!”
“请皇姐赎罪,东辰有眼无珠,不知周大人是皇姐驸马,一心渴求能让旬萱姑娘另眼相看,有失皇家礼仪。但是,东辰并没有强人所难,没有掳走旬萱的想法,东辰真的只是与人争风吃醋,耍起孩子脾气,请皇姐原谅。”
韩东辰果断地避重就轻,将自己嚣张的举措,形容成与周兴云争风吃醋。
“够了!解释就是掩饰,关于你的所作所为,我会亲自向平南王禀报,你好自为之吧。”韩秋澪不客气的一甩手,示意韩东辰等人都退下。
“是……东辰等告退了。”韩东辰眉头紧皱,听韩秋澪的话语,她似乎不想把今天的事情就此作罢,而是要找平南王议论,把事态升级到另一个程度。
“等等!方才有人说我以下犯上,要问我的罪,现在是谁以下犯上?该问谁的罪?”周兴云喊住正要退下的韩东辰等人。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韩东辰身边的小跟班隋腾身上。
枪打出头鸟,隋腾那么喜欢帮自家主子出头,周兴云不灭灭他气焰怎么行。
“隋腾有眼不识泰山,触犯咏茗公主和长驸马都尉,愿受其罚。”隋腾面无血色的回道,替平南王世子背锅,接受周兴云的惩罚。
“很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今日就罚你五十廷杖以儆效尤。”周兴云露出抹邪笑:“王御史、你身为监察百官的御史大夫,这五十廷杖,便由你亲自执行。”
“呃……微臣领命。”王御史面露苦色,周兴云要他亲手执行廷杖,显然是逼他站队。现在王御史别无它选,只能手起棍落,狠狠地打隋腾五十廷杖,间接地与平南王府划清界限。
王御史不得不在心里感叹,即便时隔一年,周兴云的为官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于是乎,隋腾便在众目睽睽下,被王御史等官员按在奉御府庭院,狠狠地大打五十大板。
有道是打狗看主人,周兴云今儿则是打狗给主人看。
韩东辰目睹自家小跟班,被王御史等人按在地上打廷杖,耳闻凄厉的惨叫声,却敢怒不敢言。
请问……韩东辰此时的怒气值有多高?
许芷芊看着韩东辰握紧双拳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由害怕的缩了缩娇躯,躲到周兴云背后小声询问:“兴云师兄这般做,是为了彻底激怒韩东辰嚒?”
“明~知~故~问~”周兴云伸手揪住小萌物的长马尾,像是拉开关似的,一字一扯的说道。
“啊啦,不准扯人家的头发喔。”许芷芊使劲扳开周兴云大手。
周兴云要王御史打隋腾廷杖,不仅仅是要王御史等人与平南王府划清界限,更重要,是彻底激怒平南王世子。
只有惹怒平南王世子,促使他沉不住气,恳求平南王为他出头,事情才能越搞越大。不然,平南王世子等人安好无碍的回到镇南王府,向他爹汇报情况,平南王若忍一时成大谋,登门找韩秋澪道歉,今天这事怕就不了了之了……
唯有使平南王世子感到愤怒、感到委屈,去找平南王抱怨求助,引起平南王.震怒,那才符合周兴云的意图。
想到这里,周兴云真该好好感谢轩辕崇武,提前告诉他韩东辰身边的小跟班来头不小。
平南王麾下官员的孩子,在京城挨廷杖,屁股开花要死不活,平南王好歹要给追随他的人一个交代。否则,平南王身为他们的领袖,却护不住麾下官员,威信与面子都挂不住。
“兴云,你觉得他会找平南王出头吗?”韩秋澪目送王御史等人离去,便转向周兴云问道。
“平南王世子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虽说他武功不错,性子也比一般的官家子弟沉得住气,算得上一表人才。但他心高气傲目中无人,今日在我们府邸受尽屈辱,必然会找平南王求助。关键还要看平南王的态度……”周兴云沉默了片刻道:“如果今晚平南王上门道歉,那就说明平南王府不想与我们相庭抗礼,往后上朝面圣时,他们的气焰自会收敛一点。反之,今晚平南王没有来请罪,那就等着他们恶人先告状吧。”
“你的意思是?平南王会先下手为强,在朝堂上弹劾你?”
“不然呢?等我上奏控告平南王世子来我府邸撒野,以下犯上,触犯公主大人威仪吗?平南王若不来道歉赔礼,恶人告状先发制人,反将我们一军,则是他们目前最好的一手棋。”周兴云头头是道的分析,平南王以攻为守,便能化被动为主动。
周兴云在被平南王弹劾的情况下,反告平南王世子,则会让人觉得他狗急跳墙。
“你能猜到平南王会以什么理由对付你吗?”旬萱十分好奇的发问。
“我又不是小月,我怎么知道他想怎样。”周兴云耸了耸肩,大咧咧的笑道:“总而言之,不管平南王用什么理由上奏弹劾我,韩枫只管说我无罪,就能挫挫平南王府的锐气,让朝堂百官认清形势,不要以为平南王府势力真能权倾朝野。”
韩枫只需营造出一个氛围,让朝中文武百官看到,有人比平南王势力更得宠,往后朝堂议事的时候,便不会出现一边倒情况。
“兴云师兄个大懒鬼。”许芷芊忍不住批判周兴云,暗怪他的套路深不可测。
“嘿嘿,又被你看出来啦?”周兴云尴尬的笑了笑,没想到许芷芊那么聪慧,居然看到了他的真实意图。
“芷芊,他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韩秋澪不得不承认,她完全看不透现在的周兴云,尽管她知道周兴云每一个细节,都有特殊的用意,可她实在猜不透其幕后深意。
“兴云师兄在朝堂上营造出一种氛围,那就是他比平南王府,更得皇上信任与重用。如此一来,我爷爷即可与平南王正面交锋……”
“你们昨天不是说,许太傅年老体弱,寓意告老还乡,因此那些朝中大官,才会讨好平南王府?现在怎么就能和平南王正面交锋了?”维夙遥被许芷芊的话整糊涂了。
“朝中官员是担心爷爷辞官后,会导致以许太傅为首的派系势力衰弱,才不得不暗中讨好平南王府,以便日后多一条出路。但是,兴云师兄的回京,并且有恃无恐的和平南王针锋相对,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皇室要权衡平南王势力。”许芷芊顿了顿,缓口气接着说:“人家说兴云师兄是大懒鬼,我爷爷可与平南王交锋,只因他不仅是长公主驸马,还是太傅孙女婿。追随我爷爷的官员,担心爷爷告老还乡,没人能够接替爷爷。现在可有着落了,许太傅卸任,周少傅上位,那些寓意转投平南王,劝我爷爷别和平南王府唱反调的官员,还不点头哈腰的听爷爷话。”
“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你骂他是懒鬼,背后的深意从何而来?”韩秋澪追问道,她想到的事情比维夙遥多一点,知道周兴云这么做,可替许太傅巩固朝中威信。毕竟,周兴云是许芷芊的丈夫……
“兴云师兄回京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许芷芊翻了翻白眼,暗道周兴云每一步不起眼的细节举措,都隐含着浓浓的阴谋。
“瑾尚书!”韩秋澪马上就懂了,周兴云回京第一个拜访的地方,不是许家、也不是皇太后,而是前任户部尚书瑾郑涵家。
瑾郑涵因纵容部下贪赃枉法,被韩枫软禁起来,如今作为幕僚,替韩枫出谋划策。
周兴云之所以能瓦解皇十六子在京城的势力,皆因瑾郑涵弃暗投明,把皇十六子与北方诸侯的底牌,全盘陈述清楚。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一年来瑾郑涵真心悔过,兢兢业业的协助韩枫执政。韩枫只需看准时机,赦免瑾郑涵,让他去协助许太傅,等许太傅辞官归隐,瑾郑涵便可顶上来,与平南王相庭抗礼。
周兴云深得皇上信任,又是长公主驸马,太傅孙女婿,瑾尚书和轩辕尚书的女婿。
然后,许太傅即便辞官还乡,也有瑾郑涵顶替他,协助皇室权衡朝野。
瑾郑涵和轩辕天痕明面辅助韩枫,周兴云在幕后呐喊助威,接下来的这十年半载,平南王势力就无法一家独大。
周兴云只需每隔一段时间,回京城溜达一圈,让朝中官员看到他和皇上是铁哥们,那么王御史等朝中官员,便会老老实实紧跟许太傅和瑾郑涵的脚步走。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周兴云是韩秋澪、许芷芊、瑾润儿、轩辕风雪的丈夫,所以只要有他的影子存在,美女们的长辈在朝中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芷芊,你觉得,我和夏吉儿那么熟,是不是该找镇南侯府交流一下?”周兴云心想把镇南侯,也就是夏吉儿的父亲拉下水。
夏吉儿的父亲夏凌,是南方诸侯之一,负责镇守南境疆界的镇南大将军、沐廉侯。
沐廉侯与平南王不同,前者驻守疆界抵御外敌入侵,后者守卫领地城池,治理南方百姓。
简单地说,平南王乃先帝的兄弟,有自己的固有封地,坐镇南方都城。沐廉侯则是驻守在疆界的统帅,作为第一防线,杜绝外族入侵。
南方疆界战事连连,不似北境疆界那么安稳,每逢南境遭遇外族入侵,爆发大规模战事的时候,平南王都会出兵支援沐廉侯,因而南方将士的战斗力,要比北境士兵强上一个档次。
毕竟,唇亡齿寒的道理简单易懂,一旦沐廉侯在边关失守,首当其冲的受害区,便是平南王封地的城镇。
平南王不敢像北方诸侯那样心存谋逆,主要有两点原因,一是南方外敌频频来犯,二是南方疆界的兵权,牢牢掌控皇室手中。
平南王胆敢举兵谋反,沐廉侯与皇师前后夹击,能把平南王桶得菊花满地残。
周兴云想找夏吉儿的父亲交流一下,便可从心理层面上压制平南王。
“人家和你才不熟悉。”夏吉儿听完周兴云的话,小脸蛋唰滴红透了,误以为周兴云要找他爹提亲。
“吭吭,你敢对吉儿动坏念头,妾身可不会轻饶你。”
“筱箐姐,我在你们心目中的形象,就真的那么龌龊吗!我承认,吉儿是个美人胚,假以时日定能成为绝色美女,但她现在才多大?12岁都没有吧。亵渎不满十四岁的小女孩,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就是给天做胆,我也不敢对小可爱动坏心思。”周兴云昧着良心说道,不……周兴云摸着良心说道:“虽然我们生活在古代,凌都城某个小姑娘12岁便成亲,可我是一个品行与相貌兼备的好青年,在小可爱及笄之年前,绝不带她去看金鱼……那个,夙遥……你把剑架我脖子上做嘛呀?”
“我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觉得你这番话有问题。”维夙遥刚正不阿的亮剑。
“冤枉啊……”周兴云欲哭无泪,亲亲小夙遥拿剑指他,扎心了呀!
“兴云的想法没错,他确实有必要和沐廉侯见个面。”韩秋澪决定帮周兴云一回,免得大家说她不宠他,再则是……单从韩秋澪的角度出发,她并不介意周兴云把夏家联姻,如此一来,驻守在南境疆界的二十万精兵,便会成为周兴云的后盾。
如今平南王有点瞧不起周兴云,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他没有兵权。
南王府势力明面上的军力,封地内七万的城镇卫兵,以及三十万的镇南骑师团,约四十万兵力左右。不含暗藏的隐秘私兵。
镇南侯麾下军力,则是驻守在南境疆界,二十万骁勇善战的精兵。
皇室掌管的兵权,不含皇城的禁卫军,不含镇南侯麾下军力,不含各地城镇的城卫兵,留守在京城附近的,能迅速听从皇室调动的兵马,则有十五万主力军。
许太傅和镇南侯乃翁婿关系,正因如此,平南王才礼让三分,即便两人在金銮殿上意见相左,私下见面却非常客气。
“爹爹住在外公家,你去侯府是见不到他的。”夏吉儿小小声告诉周兴云,年末到了,她爹爹例行回京启奏,如今住在太傅府。
镇南侯府就是个空宅,一年到头没人住。
“很好,我这就去拜访许太傅。”周兴云拍拍屁股站起身,决定去太傅府走一趟。
平南王世子来奉御府闹事时,伊莎蓓尔全程待在房里看戏,如今听到周兴云要去太傅府,玄女姐姐才走出厢房,看是要与他一行,去给许太傅请安。
周兴云等人启程前往太傅府时,平南王世子等人也回到了镇南王府。
当平南王看到几个下人,抬着皮开肉绽屁股开花的隋腾进入堂厅,顿时便触目惊心的问道:“小腾怎么了?是谁把他打伤成这样!”
“爹!你一定要替孩儿做主!”
“东辰你别急,先给我把事情理清楚,你们在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和什么人起了冲突。”平南王冷静的询问,他压根不晓得发生什么事情,怎么替他做主?
“是长公主驸马!”韩东辰直言不讳的说道。
“长公主驸马?你们怎么会和他起冲突?”平南王一脸莫名其妙,昨天他才收到消息,长公主驸马回到京城,今天自家儿子怎么就与对方撞上了?
“王爷……我和世子被陷害了……”隋腾奄奄一息的说道。
“你别说话,我马上让大夫来。”平南王迅速让人将隋腾抬入厢房,并召集府上大夫为他疗伤,等处理好琐事,他才转向韩东辰:“把事情经过说一遍,隋腾和你怎么被陷害了?”
“爹,事情是这样的。”韩东辰以昨日回府时,路遇旬萱为事情开端,将他和周兴云的过节,完完整整的陈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