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秋澪、秦蓓妍、慕雅、瑾润儿、韩霜双、宁香夷、旬萱、穆寒星、郑程雪、轩辕风雪、轩辕崇武、吴杰文等人,先行返回剑蜀山庄,在清涟山脚下,与杨琳、杨啸、唐彦忠、刘桂兰等人汇合。
“爹、娘!”唐远盈看到父母,立即小跑上前,扑入母亲怀抱。
“远盈、辛苦了。云儿呢?”刘桂兰轻轻抚摸唐远盈秀发,随即疑惑的询问周兴云在哪。
大家找了半天,都没看到周兴云身影,这小子又跑哪去了。
“相公进城了。”唐远盈如实相告,周兴云、秦寿、李小帆、许芷芊、许珞瑟、娆月、莫念夕、维夙遥、绮郦安、南宫翎、虞无双、周姈等等,则顺路前往太守府,拜见许太守,要晚点再回来。
“那个……她们是……”唐彦忠使劲揉了揉太阳穴,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为何清涟山门前,会聚集一群仙女?
“她们是陪嫁的宫女……”唐远盈有点不滋味的说道,随即又指向慕雅身后幽雨落月弓队补充:“那边的是……协助三师弟平定叛乱的凤天城门人。”
说实话,在一品学府储秀宫的美女面前,唐远盈发现,她呆在众秀女身边,并没有优势。如果有的话,那就是自家父母,是周兴云的大伯与伯娘。
“真是……惊人啊。”杨啸膛目结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最终只能做了个请进的手势,邀请大家前往剑蜀山庄。
另一边,周兴云和许芷芊一众人,前往弗景城太守府,拜见老丈人。原本,他并不需要带那么多人,去见许芷芊她爹,问题是……
维夙遥深怕他在弗景城,遭遇乌河帮帮众,那可就危险了。
不过,当周兴云等人化妆易容后,悄悄进入弗景城时,却惊讶的发现,他们仅仅离开弗景城两个月,城内竟有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变得他们都快认不出来,这个曾经繁荣的城市。
曾经繁荣……没错,周兴云几人步入弗景城街道后,第一反响便是,人呢?街道的人呢?明明是大白天,闹市区怎么风清月冷,萧条到难见人影。
周兴云一众人,心怀困惑抵达太守府,与许太守见面后,许芷芊来不及与爹爹叙旧,便迫不及待的询问,弗景城到底怎么了?街区为何变得那么冷清?许多店铺、店面都关门大吉。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原来,自从弗景城百姓,跟着武林盟前往清涟山,联合讨伐周兴云后,剑蜀山庄在弗景城的名声,可谓一落千丈。
乌河帮、武成镖局几个响应武林盟号召的门派,更是乘势打压剑蜀山庄,规劝弗景城百姓,抵制剑蜀山庄,不与剑蜀山庄做买卖。
抵制剑蜀山庄期间,乌河帮、武成镖局几个门派,以低廉的价格,在弗景城做生意,慰劳弗景城百姓。
原本出一趟镖车,最少需要两银元宝,武成镖局直接降低至一银元宝,不让剑蜀山庄在弗景城的镖局好好做生意。
虽说,剑蜀山庄后来,也把价格降至一银元宝,遗憾的是,因为弗景城百姓,都对浪荡子心怀不满,剑蜀山庄的名声,早已大不如前。
弗景城百姓都愿听乌河帮等门派劝告,抵制、不做剑蜀山庄的生意。
于是乎,剑蜀山庄终于在二月初,做了个重大抉择,将弗景城的产业,统统迁移至清涟山以南的‘覃道城’。
换句话说,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剑蜀山庄门人,调整经营区重心,直接将麾下产业迁都‘覃道城’。
如今剑蜀山庄门人,已不在弗景城一带活动,转而向南边的‘覃道城’投资,以覃道城为主要根据地。
从清涟山前往覃道城,比前往弗景城远十多公里,但也不算太麻烦,赶路一个时辰,慢走两个时辰,差不到哪里去……
与其继续留在弗景城遭人白眼,不如另开途径谋生。
虽说,覃道城不如弗景城繁华,但只要好好做生意,当地百姓肯定会很欢迎剑蜀山庄。
要知道,剑蜀山庄好歹是锄强扶弱的白道正派,他们以覃道城为主要活动区,在覃道城做生意,城门郊外百家村的治安,肯定有所保障。
至少,据当地消息,听闻剑蜀山庄将覃道城定为主要活动区后,覃道城野外山林,至少有三、四伙贼团,自觉地搬离山寨。
说白了,剑蜀山庄就像现代化的大公司,他们要在城市搞投资,只要不是化工厂一类,相信百姓们都会非常欢迎。
比如某公司在某小镇投资一家超级百货商店,不仅能提高就业率,还能方便人们日常生活,何乐而不为呢?
弗景城百姓只因一直身处在剑蜀山庄的庇护下,才会娇生惯养,觉得剑蜀山庄出了个异端浪荡子,就怎么怎么的可恨、怎么怎么的有违正道、怎么怎么的活该关门大吉、再也不关顾你们剑蜀山庄。
现在好了,剑蜀山庄惹不起弗景城百姓,索性转移经营区,到别处去做生意。
直到剑蜀山庄门人彻底撤离弗景城,弗景城百姓才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
首先,剑蜀山庄在弗景城经营的客栈、药店、猎铺、镖局、武馆、铁匠铺等各种各样日用商店,全部退房退租或转卖他人,使其百姓生活变得很不方便。
一些清涟山特产的野菜、药草、猎物、矿物,他们全都买不到了。
其次,乌河帮和武成镖局,失去商业竞争对手后,垄断了弗景城市场。
剑蜀山庄撤出弗景城不到三天,他们便为所欲为,直接上调物价,出一趟镖车最低也要四银元,翻脸比翻书还快。
紧接着,弗景城郊外的村落,莫名其妙的遭到各路山贼、土匪抢劫,当他们向乌河帮求助时,却发现对方爱理不理。
确凿点,乌河帮并非不理会他们死活,而是……没有一份够份量的厚礼送上,乌河帮帮众都懒得鸟他们。
以前,居住在弗景城郊外的百姓,只需拿点蔬菜、家禽上清涟山,剑蜀山庄门人便会尽心尽力,派出本门弟子入驻小镇,为他们村落驱赶山贼和劫匪。
有时候村庄收成不好,剑蜀山庄甚至不需要谢礼,也愿意为民服务惩奸除恶。
现在……没有了!整个剑蜀山庄,上个月就人去楼空,本门弟子忙着转移产业,几乎全去了南边的覃道城,新建与打理店铺。如今剑蜀山庄里,也就留有几十名入室弟子看守。
杨啸、杨琳、唐彦忠几个执事,还是在两天前,特地赶回来迎接周兴云。
最后,也是最让弗景城百姓心酸的……
剑蜀山庄荣登皇榜,协助长公主平定北方叛乱,成为朝堂公认的九大江湖豪门之一。
弗景城百姓得知消息,震惊之余也倍感心酸。
换做以前的话,这肯定是弗景城的大喜事!剑蜀山庄、弗景之光!光荣!隆重!盛世!家家户户必定张灯结彩走上街头,与剑蜀山庄普天同庆。
然而,此时的剑蜀山庄,已经与他们没关系。倒是有覃道城的亲戚与好友,近几天到弗景城做买卖时,告诉弗景城百姓,皇帝御赐的江湖豪门剑蜀山庄,在他们家那边新开业!为了感谢朝堂隆恩,在城内举办各种各样的活动,什么以擂台会友、灯谜竞猜、百米射木桩、但凡参与者,人人有奖永不落空,整得跟大过年一样,让覃道城百姓好不愉快!
得知消息的弗景城百姓,只能默默一声叹息……
自己种下的苦果,只能由自己来承担,任谁都没有想到,剑蜀山庄的存在,会给弗景城百姓生活,带来那么大影响。
任谁都没想到,他们一直都受到剑蜀山庄门人照顾……
任谁都没想到,剑蜀山庄撤离弗景城后,生活会变得如此艰难。
任谁都没想到,弗景城百姓需要剑蜀山庄,更甚于剑蜀山庄需要弗景城百姓。
直到此时此刻,直到弗景城百姓察觉,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他们才开始反思,自己真有必要讨伐剑蜀浪荡子,赶走剑蜀山庄吗?
周兴云小时候,在弗景城干了几单子大事,看似坏了弗景城风水,可后来都由剑蜀山庄出面摆平,归根到底……也只能怪周兴云少不知事。
周兴云长大之后,虽然疯言疯语有违世俗,可他并没有做什么坏事,非得讨伐他不可。
既然大家都把他视作傻子,一个傻子说胡话,你还跟他斤斤计较?
最重要则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富贵人家总会蹦出一两个纨绔子弟。
剑蜀山庄门人无数,他们却因为一个浪荡子,赶走了几千正道门人,现在失去他们庇护,附近村落的贼匪都开始猖狂起来。
要知道,弗景城有宪兵维护治安,可弗景城郊外的村落,却只能靠自己。
以前每天早午晚,都会有三五成群的剑蜀山庄门人,前往弗景城做买卖、购物资、拿些新鲜的野生猎物,与村庄百姓换粮食,沿途顺道巡视村庄,以防贼匪抢劫村落。
可是,自从清涟山一战结束后,住在弗景城郊外的百姓,看到剑蜀山庄门人,就像看到瘟神一样,直接关门闭户,再不像以前那样,热情的与他们打招呼和交换物资。
正因如此,剑蜀山庄才不得已撤出弗景城,另辟谋生渠道。
现在可好,弗景城百姓得偿所愿,逼走了剑蜀山庄门人。只是没等他们高兴几天,劫匪来关顾了……
如今城门郊外的弗景城百姓,遭遇劫匪的时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眼盯盯看着家人遇害,财物被劫……
他们要想求救,只能逃往弗景城,恳求许太守派兵支援。
然而,每当许太守带着人马,赶到村落的时候,村庄已经被洗劫一空。
宪兵毕竟不是江湖高手,不会武功、不会轻功,无法像剑蜀山庄门人力挽狂澜,仅以三五人之力,就能瓦解贼匪几十人,甚至上百人。
再不济,剑蜀山庄弟子,可发送独门求救信号,一边与贼匪缠斗,一边等候同门救援。
许太守有心无力的说道,前阵子,他尝试让弗景城的宪兵,组成数个小队,巡逻守卫弗景城郊外村落。可惜,我在明、敌在暗,贼匪并不畏惧宪兵,他们甚至组织起来,设下陷阱和圈套,围歼二十来人的宪兵小队……
此后,许太守便不敢再派人巡逻郊外村落,只能等百姓求援,组织人马去救驾。
周兴云闻言表示理解,他从小在剑蜀山庄长大,对于郊外贼匪的情况,还算蛮了解。
因为周兴云小时候,经常听到上几届的师兄吹嘘,某年某月某日,他们在某村庄,遭遇不明来历的山贼伏击,当时情况怎么怎么的危险,幸好他内力深厚耳目灵敏,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感观。最后在千钧一发之际,察觉贼寇动向,与师弟们设法击破他们!(轻功遁逃搬救兵)
周兴云陪许芷芊和许珞瑟,前来弗景城,本想给老丈人请安,结果……弗景城发生事情,导致三人老老实实的坐在客厅,听老丈人诉苦。
许芷芊瞧自家爹爹力不从心的样子,不由乖乖地绕到许太守身后,帮她爹捶背揉肩,并告诉老人家,京城传来的好消息。
周兴云和她成功辅助韩秋澪平定叛乱,拥护太子殿下登基,如今周兴云告老……咳哼!如今周兴云衣锦还乡,打算在剑蜀山庄定居,往后她每个月都能回娘家探亲了。
许太守听许芷芊用‘娘家’一词来形容,不由百感交集的望着两人,既是欣喜又是不舍,没想到小两口竟在京城成亲了。
许芷芊说到这份上,周兴云唯有赶紧起立,端上茶水孝敬岳丈人。
虽说,他和许芷芊尚未正式拜堂,可两人有夫妻之实,倒是无可非议的事实。只不过,由于新皇登基,一是真的忙不过来,二是避免喜事相冲,他们才尚未举办婚礼。
周兴云以前不敢对许芷芊胡来,是因为小萌物乃皇后的最佳人选,他怕吃掉许芷芊,会招来大麻烦。
不过,许芷芊亲自拒绝了皇太后盛情,周兴云就没啥好顾忌了,当天晚上就拥抱美人,让可爱的小萌物暖床暖到心坎里。
拜见过许太守后,周兴云便准备回剑蜀山庄。
尽管许太守十分热情的挽留,可周兴云还是想尽早与老妈相见,所以委婉的拒绝老丈人,吃过午膳便返回剑蜀山庄。
许芷芊则和韩秋澪一样,嫁夫随夫,跟着周兴云离开……
剑蜀山庄门人,正如许太守所言,新年过后便前往覃道城经营产业。
覃道城位于清涟山南边,离剑蜀山庄不算远,但因为弗景城更近一点,所以剑蜀山庄一直以弗景城为主要活动区。
不过,由于覃道城也在清涟山附近,所以剑蜀山庄很早以前,便在覃道城内设有分舵,经营着三家小店,剑蜀镖局、驿站、茶馆,以便广招门徒,和弟子们出远门时落脚休息。
因此,剑蜀山庄要转移经营区,从弗景城搬到覃道城,也并不算难事。
毕竟,覃道城的繁荣程度一般般,人流量和居民,只有弗景城的六、七成,有些实力的江湖门派,基本不会看上这类中小型城市。
剑蜀山庄是无可奈何,才跑到覃道城做生意,维持本门生计。
幸好,覃道城百姓并没有受到武林盟影响,对剑蜀山庄门人依旧非常友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居住在覃道城附近的村落百姓,以前可是相当羡慕附近居民,因为每逢有贼寇入侵,剑蜀山庄门人,都会替弗景城百姓出头。
覃道城百姓要想驱赶贼寇,还得亲自拜访剑蜀山庄,恳求长老们派人来帮忙。
反倒是乌河帮的人,经常在覃道城横行霸道,有事没事就欺压穷苦百姓。现在好了,剑蜀山庄和乌河帮对立,乌河帮的帮众,几乎都不敢上覃道城找茬,深怕剑蜀山庄门人修理他们。
言归正传,由于剑蜀山庄门人,集体前往覃道城‘创业’,导致剑蜀山庄空虚无人,只有百十名未出师的年少弟子,以及几十名入室弟子留守山庄。
再加上,武林盟年初时,号召正道门派,兴师问罪上清涟山讨伐浪荡子,使得剑蜀山庄名誉扫地,以至剑蜀山庄本年初,没能招收到一个弟子。
历经天启之战后,弗景城的年轻人,怎还会拜入剑蜀山庄门下?也就前阵子,弗景城百姓得知,剑蜀山庄协助长公主平定叛乱,被册封为朝堂公认的正道豪门,弗景城的年轻人才恍然大悟,挤破脑袋拜访剑蜀山庄。
遗憾的是,姜晨二月上旬,就亲自带领门下弟子,前往覃道城打理产业,剑蜀山庄没有人做主,暂时不收门徒。
因此,剑蜀山庄空出一大堆房舍,韩秋澪几乎没费多大劲,便将千余人安顿好。
再则是,剑蜀山庄的存粮有余,即便收容两三万弟子,都不成问题,区区千人宫女,更不在话下……
周兴云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到剑蜀山庄,韩秋澪已经安排好众人住宿,与杨琳几位长辈,在问剑门大堂陈述京城发生的故事。
“娘!孩儿回来了!”周兴云一边跑向问剑门大堂,一边兴奋的高喊。
听到周兴云的声音,杨琳立即站起身,迫不及待的走出大堂迎接。
然而,令杨琳意想不到的是,她刚踏出门口,就有一个娇小的身影,蒙头扑入她怀抱。
周姈把脸埋进杨琳怀抱左右磨蹭了阵子,随即昂起小脑袋,语出惊人的喊道:“奶奶……”
“???”杨琳一脸蒙圈,原本欣喜的笑容,立即阴沉下来,随即瞪向周兴云喝问:“云儿!你又犯了什么事!”
“冤枉啊!娘,我什么都没做……”周兴云欲哭无泪,剧情发展不该是这样的,老妈子见面就凶他,还能不能愉快玩耍?
事到如今,周兴云只能搬出许芷芊,让小萌物跟老妈子解释……
于是乎,周兴云返回剑蜀山庄的第一天,就以向老妈‘介绍’周姈小姑娘为主题,费尽脑汁说了一个晚上,才让杨琳半信半疑、似懂非懂的明白,周姈或许、可能、大概、应该……是她未来的孙女儿。
周兴云等人长途跋涉,从京城返回剑蜀山庄,入夜九点左右,他便早早地睡去。
如今剑蜀山庄乃协助皇室平定叛乱的护国门派,大家不用担心,有人敢到清涟山找麻烦。
假如武林盟真敢像年初时,号令天下正道,来剑蜀山庄找是非,那就像韩枫说的那样,他们摊上大事了。
剑蜀山庄协助皇室平定叛乱,武林盟却找他麻烦,这是不是等于协助叛乱?是不是等于谋反?韩枫即可把他们视作叛军余党,派人查封他们门派。
说白了,就是傻子也不敢在剑蜀山庄风头正盛时,到清涟山找茬。
第二天清早,日上三竿时分,赖床不起的周兴云,被维夙遥拽到庭院晨练。
洗漱的时候,周兴云碰上了秦寿和李小帆,对于两只牲口的出现,周兴云倍感困惑……
“你们不去嫖,待在剑蜀山庄做什么?”周兴云十分好奇,秦寿和李小帆,不是要去弗景城青楼留宿吗?大清晨出现在他眼皮底下,很倒胃口的……
“云哥,剑蜀山庄风和日丽,弟兄们不想离开贵地。”
“对的对的。”
秦寿和李小帆先后表态,现在的剑蜀山庄,就是人间仙境,住满国色天香,光是坐在庭院喝酒,都能大饱眼福,欣赏到袅袅娜娜……如此一来,他们又何必跑去青楼?
“哦……”周兴云想想也对,一品学府储秀宫的秀女,几乎都被他顺手牵羊拐了回来,两只苍蝇身在花丛,怎么舍得离开。
一开始,周兴云表示能够理解,是个正常男人,都舍不得离开现在的剑蜀山庄。然而,当他洗漱完,来到剑蜀山庄练武场时,才发现他的理解太肤浅……
“亲亲亲亲……夙遥!你们水仙阁每天早上,都是这么晨练吗?啊啊啊!她们怎么散啦?晨练结束了吗?你怎么不早叫我起床啊!”
周兴云环视余音袅袅、百花缭乱的练武场,语无伦次询问维夙遥……
所有美女聚集在练武场锻炼,那场面实在是太绚丽、太壮观,周兴云眼珠子都瞪掉了。
“你想表达什么意思?”维夙遥百思不解的望着周兴云,不明白他怎么扯到水仙阁去了。
“因为水仙阁是女系门派,你看看那边,清一色美女,气场好强大,无形中给人一种,女子圣地男性止步的错觉……”周兴云十分夸张的手舞足蹈,用来传递他内心震惊。
“你还没睡醒吗?去洗把脸吧,等会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商量。”维夙遥不严苟笑的回道,周兴云就喜欢大惊小怪,和她们开玩笑。
不过,现在的剑蜀山庄,确实和水仙阁有点像,清一色的女子……
“我刚洗完。”周兴云随手搂住维夙遥小腰,笑盈盈的站在广场边,欣赏眼前美色。至于维夙遥说的重要事情,直接被他当耳边风抛之脑后……
皇十六子已经倒台,压在周兴云肩上的压力,可以说卸下大半。
而两个月前,一直嚷嚷要严惩那些抗拒武林盟旨意,违反武林盟条规,要求水仙阁、乐山派、昊霖少室,一众协助剑蜀山庄,不愿配合武林盟讨伐浪荡子和擒拿凤天城圣女的门派,出面向武林同道致歉……的人。
当世人看到皇榜封赏,得知九大门派协助长公主平乱后,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全都闭上了嘴巴,没再敢提有关惩戒九大门派的事。
原本沸沸扬扬的事儿,突然间就沉寂下来,江湖道上的人,隐隐都察觉到,武林盟各派,似乎已打算将此事不了了之。
至于……继续追杀娆月和讨伐周兴云……
江湖告示上的通缉名单,不知什么时候,被江湖人偷偷的撤除了。敢情大家都不想和皇帝封赏的九大护国门派为敌。
要知道,从新皇帝的角度出发,九大护国门派,可算是力助他继位的开国功臣,脑/残才会与他们过不去。
不过,韩秋澪顾忌皇室颜面,周兴云也不希望自己的官场身份曝光,所以夫妻俩让韩枫代言,交代各门派执事和掌门,叮嘱门下弟子,千万不要向外泄露周兴云的真实身份。
否则让江湖道上的人知道,他们年初讨伐的浪荡子,就是当今太子少傅、长公主驸马……对方估计会吓得晕倒在茅厕。
聚众谋害太子少傅兼一品驸马都尉,这罪名谁担当得起?那可是仅次于行刺皇帝和皇太后的重罪,株连九族都不稀奇。
就在周兴云胡思乱想时,莫念夕兴冲冲跑来,只手将搂抱维夙遥的周兴云,强行拉扯到自己身边:“咧,我跟你说,她们都是我大幽冥教弟子!”
“哈?怎么个说法?她们怎么就成为你大幽冥教弟子了?”
“她们是你的宫女,你的就是我的,所以她们都是我的弟子哟!”莫念夕强盗逻辑,硬生生将一品学府的美女,视为她大幽冥教弟子。
“幽冥夫人在上!请受徒儿一拜。”秦寿和李小帆闻言,二话不说就跪拜,恳请黑发少女收他俩做徒儿。
“准!”莫念夕用力的一点头,不假思索的答应两人。
“滚犊子!”周兴云一脚撩开两只牲口,他这位幽冥教教主……啊呸!他这位幽冥教掌门!才不会答应!
幽冥教必须是女系门派!坚决不收任何雄性弟子!
“云哥!为人要厚道!”李小帆不乐意了,加个门派而已,周兴云至于吗?
“我大玉树择芳,怎么会教出你这等异类!苍天无眼啊!忘恩负义啊!兄弟情义,何以为廉?何以为贪啊?”秦寿昂天长啸,那荡气回肠的哀嚎,简直比窦娥还冤。
“大清早就咦哇鬼叫,发.春期吗?”轩辕崇武一脸要死不活打着哈欠,和轩辕风雪一起,有气无力的走到广场。
“风雪早啊,昨晚睡得好吗?”周兴云赶紧撇下几只牲口,迎上蠢萌大小姐。
“早。伯母让我叫你们去食堂用早膳,还有……一会安排了工作,要我们去帮忙。”轩辕风雪平淡的说道。
“工作?什么工作?”周兴云有点迷糊,这真是个‘新鲜’的词语。
“不工作怎么养家?”维夙遥一本正经的说道。昨晚周兴云搂着娆月入睡后,她和许芷芊、韩秋澪、瑾润儿、穆寒星众女就在商议,今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刚才维夙遥对周兴云说,有重要的事情商讨,便是有关‘工作’的事。
只是,少女们没想到,杨琳那么快就替周兴云安排了一件工作,不愧是万剑门门主……
又或者说,周兴云最近越来越好吃懒做,她们必须尽快给他找点活干,不然这家伙像在周府那样,终日沉迷女色,醉生梦死胡乱搞,那可就头疼了。
旬萱为了躲避祸害,最近几天都藏在韩霜双那不敢露脸……
“好吧。我就看看是什么工作……”周兴云撇了撇嘴,暗道自己不差钱,为嘛非得干活?只不过,周兴云没敢拒绝……老妈子发脾气很可怕!他惹谁都不敢惹老妈!
上午九点,晨练结束,大家自觉的忙碌起来。坐在庭院啃馒头喝白粥水的周兴云,不由发现一品学府培育的美人,全都是出得厅堂、进的厨房,干家务活能一骑当千的好女子。
大概是久居皇宫培养出来的好习惯,韩秋澪都不需要吩咐,一品学府的少女们,很自觉地开始打扫剑蜀山庄,将乱糟糟的院子,整理得井井有条……
“好好看、好好学、那才是好姑娘该有的模样。”周兴云百无禁忌的对韩秋澪、许芷芊、轩辕风雪、瑾润儿几个家务能力值等于0的大家闺秀说道:“你们成天说我好吃懒做,难道你们就不是好吃懒做吗?啊!不对,你们不是好吃懒做,你们是根本不会做!从来没做过!哎哟……小秋秋你居然敢动手!”
“本宫为何不敢?主宾有序,各有其位,各谋其职,各尽其责,我们负责管理和统筹,怎像你,终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韩秋澪直言不讳的反驳,她、瑾润儿、许芷芊,每天都要处理各种问题,比如家里的开销、伙食、日常生活、衣食住行,各种杂七杂八的事项,都要经由她们审核,才能安排下人去做。
好比现在一品学府的宫女,都按部就班的打扫剑蜀山庄,还不是因为昨天回剑蜀山庄后,韩秋澪精心排班,将她们分成数十个分队,各自负责打扫一个区域。
“奴家要准备今中午的午饭,就不与你们闲聊了。秋澪姐姐,刚才和你说的,一会记得命人下山购买蔬菜。不然明天大家就要吃白饭了。”
瑾润儿韵味十足的向周兴云抛了个媚眼,与他擦身而过,留下一缕清香,头也不回离开了。
周兴云刚才说什么?说谁好吃懒做来着?大姑娘用行动告诉周兴云,周家的主厨是她瑾润儿,你小子嘴里咬着的香馍馍,便是她手把手教宫女们做的……
还有就是,剑蜀山庄虽然存了不少粮食,但菜肴却极少,久居皇宫的韩秋澪,肯定吃不惯粗茶淡饭,所以得尽快下山采购蔬菜。
“那好!今天我的任务,就是下山采购蔬菜!”周兴云拍着胸口说道,自己愿意带头干活,和韩霜双、维夙遥、穆寒星、韩霜双一起下山采购物资。
咦?大家是不是发现,周兴云一不小心,点名韩霜双两次。那该不会是口误?不是!当然不是口误!体力活不带上力大无穷、呆萌能干、任劳任怨的霜双妹子,那简直亏了一个亿!
“打住!兴云师兄今天有别的任务喔!”许芷芊不得不纠正周兴云,杨琳早上才交代他,今天务必把清涟山下的耕地翻一翻,以便过几天春耕。
没错!杨琳帮周兴云找的工作就是,负责在清涟山下耕地种菜。
许芷芊瞧周兴云一反常态,积极的想帮瑾润儿下山采购物资,十之八九是不愿干劳活,企图通过别的方式偷懒。
“耕地什么的,让剑蜀山庄弟子去做就好。往年他们不都……”周兴云说到一半突然哑语,因为今年和往年不一样。
往年阳春三月,乃剑蜀山庄新收门徒之时,长老们为了锻炼新门徒的体魄,会让他们到山脚下耕地种田。
准确的说,你是萌新,初入门派,就该从基层干起,等春耕完后,打好体力根基,长老们再传授你剑蜀山庄心法。一举两得,免费劳工,何乐不为?
只不过,今年年初的剑蜀山庄,运气有点背,本门庆典当天,整出场江湖闹剧,促使本年新收门徒,仅有一人……芳沭沭。
于是乎,周兴云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拿着锄头下山,当一回辛勤劳作的农民伯伯……
不幸中的万幸,娆月、维夙遥、许芷芊、莫念夕、南宫翎、穆寒星一众女子,都殷勤欢欢的跟着他到山脚下玩耍,不至于让他空虚寂寞冷。
帮忙干活?不存在的!
杨琳交代过她们,不准宠溺周兴云,否则这家伙得寸进尺,日后会更难管教。
维夙遥等女是奉命监督周兴云,以防他偷懒,跑去别的地方玩耍。
“夙遥、芷芊……咱们来讨论一下明天的工作好不好?”周兴云在田地里干了会儿,不由昂头望着天感叹,春天的太阳,为啥比夏天还猛烈?
“兴云师兄想做什么喔?”许芷芊坐在路边看风景,总觉得周兴云干活效率极度缓慢,基本上都在墨迹。
“押镖、狩猎、抓拿通缉犯、围剿山贼据点什么都行……”周兴云异想天开的说道,只要抓几个朝廷重犯,他就能优哉游哉地生活好阵子。
“亲爱的醒醒,那不可能……”娆月挂树上,笑眯眯的望着周兴云,这种优哉游哉的生活挺不错,让她回想起以前尾随他的日子,每天默默地看着他,能使她每天好心情。
“要不,我们在弗景城开家客栈?以我的厨艺,绝必能赚大钱!夙遥以前不是说了吗?将来我们归隐江湖,就开一家客栈。”
“那也要等你能隐姓埋名后。”维夙遥向周兴云保证,现在他要在弗景城开客栈,肯定被人砸成稀巴烂。
弗景城百姓姑且不论,乌河帮绝不会允许剑蜀山庄,回到他们地盘经营。
“讲道理,现在是三月份,我继承的诡异记忆,不知什么时候会变化。这时期我真不适合干活。”周兴云冠冕堂皇的说道,潜台词,让我回去休息吧。
“那不是继承记忆,是异能。”
站在南宫翎身旁的周姈小姑娘,轻描淡写的纠正周兴云。
“啊?你说什么?我也会异能?”
周姈的话顿时引起众人注意,就连在草地上打坐,闭目修炼心法的南宫翎,也睁开双眼注视小姑娘。
此前在京城的时候,周姈曾谈到过异能,只是,当时维夙遥被她一声‘姨娘’,给分散了注意力。
“我说过,异能和你们的武功一样,是我出生的世界,武者们的主要战斗方式。”周姈不急不忙地说道,仿佛早就注意到,周兴云不合常理的特殊情况。
“你能详细的解释一下吗?”许芷芊认真询问,大家一直都感到很奇怪,周兴云为何能继承诡异的学识。
“异能总归可分虚拟属性、精神属性、和机能强化三大属性。此外,在这三大属性的基础上,可以根据每个人的异能效果,分作指挥系、时间系、操纵系、念力系、力量系、敏捷系、感知系等等,各种各样的系列与形式。”
“机能强化属性,是人体特殊强化,如同改造身体机能,能使人获得匪夷所思的力量、敏捷、五行属性。比如像电鳗一样,能从体内产生电击。或者像你们的硬气功武者,身体刀枪不入、无坚可摧。”
“精神属性,就是以精神力操控自然元素或物资,包括念力冲击、精神幻觉、元素控制。维姨娘的异能,就是精神属性、大地系、能控制地心引力、重力、大地元素等……”
“我的异能?”维夙遥一脸茫然,尽管她知道,周姈口中的维姨娘并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世界的她,可她还是觉得很诡异。
“虚拟属性异能,就是玄幻、虚无、无中生有、无法用物理法则来衡量的能力,比如时间、空间、时空。小芊姨娘和小月姨娘的异能,‘苍灵瞳’和‘玲珑心’,就是虚拟属性。”
“啊啦啦……人家也会异能嚒?”许芷芊来劲了,没想到武功小白的她,在另一个世界也会异能。
“小芊姨娘的异能‘苍灵瞳’,是虚拟属性、感知型,可预测未来吉凶,改变历史命运。我爸常说,小芊姨娘的异能,在平常时候只能打酱油,根本派不上用场,但关键时刻,搞不好能拯救世界。”
“小月姨娘的‘玲珑心’,则是虚拟属性探知型和操控系,可窥人心,得知他人内心想法,以及控制对方情绪,振幅负面情绪,使其心灵崩溃,并且操控他人身心,让其听命自己……是个非常可怕的能力。”
说到这里的时候,周姈小心翼翼瞄了眼娆月,仿佛对她畏惧三分,下意识往南宫翎身旁靠了靠。
“等等等,你别说这些,先说说我的情况。我不是你们世界的人,为什么会拥有异能?”周兴云连忙询问小姑娘,穆寒星等女也附议,希望周姈能给出个解释。
“爹的异能,应该是虚拟属性、传承系,能够跨越时间、空间、获得他人的本领。还有,爹的异能是后天觉醒,而且处于不可控状态,才会每隔一段时间,夺得一种本领,等你学会控制异能,就能随心所欲的,跨越时间、空间、时空维度,挑选自己想要拥有的能力。一种非常便利的能力……”
“我还能控制它?”周兴云惊了。
周姈无视众人惊讶的目光,依旧自顾自的陈述:“至于爸为何拥有异能,我猜应该是,你和我亲爸见过面,两个时空的你见面,会产生共鸣,让你潜伏的异能觉醒。”
“你的意思……我……和另一个时空的我,见过面?可我怎么不记得啊!”周兴云即便见过大世面,听到小姑娘这番话,大脑CPU都感到压力山大,觉得一个脑瓜不够用,最好能多安装几个。
“时空拥有强大的修正力,不存在这个时空的东西,会被时空修正力抹去,包括我们的记忆。”
“你呢。以后我们会忘记你吗?”一直沉默不语的南宫翎发话了。
“不会!我的情况有些特殊,因为继承了娘亲的电子生命体,在时空维度中的概念归于虚拟,所以娘是不会忘记我的。”周姈又往南宫翎身边靠近了一点,对于自己和母亲相似的地方,感到无比荣幸和骄傲。
“什么是电子生命体喔?”许芷芊又听到新名词,于是赶紧发问,现在她实在有太多问题,想请教眼前的小姑娘。
“电子生命体是另一世界……”
“说那么多,真的好吗?”
周姈小姑娘正要解释,娆月神使鬼差的一句话,把她吓得脸色发青,双手紧紧捧着佩刀。
过了好几秒钟,周姈才眨眨眼皮,端正姿态说道:“刚才我好像说了很多不能说的话,麻烦你们把它忘了……全部忘了。”
“…………”周兴云张着大嘴想说话,可小姑娘仿佛闯下大祸,两眼泪目水汪汪,结果……
“好吧,我们会忘了它。芷芊,今天的事情,千万别说出去,尤其不能让那几个家伙知道。”周兴云暗中指了指路口边,正朝他们跑来的莫念夕和虞无双。
“咧,你们不干活,围在一起做什么?要不陪我去建秘密基地吧!我已经快弄好了哟。很好玩的……”黑发少女一个远程飞扑,猛地拥抱周兴云。
“玩玩玩!一天到晚你就知道玩,看我累死累活都不来帮忙,你好意思吗?”周兴云狠狠地批判黑发少女,大妮子一个上午都在山林里组建秘密基地,直接把他扔田野里自生自灭,真是没良心。
“你又凶我。”莫念夕楚楚可怜撅起嘴:“我忙着把秘密基地弄好,就是让你工作累了,有个地方好休息。”
黑发少女憨憨表态,周兴云要在这里耕种,不是一天里头就能完成,所以她在附近建个小舒服,晚点把棉被什么的铺好,周兴云干活干累了,就能到树屋和她双宿双栖。
“你的意思是,等我干活干累了就去小树屋干你吗?”周兴云无力吐槽,莫念夕想的很美。
“我没说哟,但你喜欢,也是可以的。”
“有点意思……”周兴云没敢爽快的答应莫念夕,毕竟维夙遥锋芒毕露的视线,就像一根刺头扎在他腰间。
“中午了,我们去找吃的吧。”无双小妹妹肚子好饿,现在都快两点了,他们还没吃东西。
“要不进城一趟?”穆寒星提议道,反正周兴云已经没心思干活,不如到弗景城买点日常用品。
“没意见!”那么好的提案,周兴云当然不会拒绝。
说罢,周兴云还悄悄靠在穆寒星耳边补上一句,乖乖小寒星真棒,今晚为夫一定先喂饱你。
“死相,你怎么不先喂饱小雪。”穆寒星狠狠白了周兴云眼,郑程雪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这色小子怎么还不对她下毒手?
“敢情需要慢慢培养哈。”周兴云尴尬的笑了笑,郑程雪是个比较保守,十分认真的姑娘,他必须稳打稳扎,一步步靠近佳人,才能顺其自然的好在一起。
周兴云一行人初回剑蜀山庄,许多日常用品都还没来得及购买,今天索性前往弗景城大街,买点零零散散的生活用品。
至于农活……那是永远都干不完的,周兴云今天少干一点,提前打烊休息……没毛病!真的没毛病!他是劳逸结合!他绝非偷懒!
大家一起去弗景城购物,许芷芊并不反对,一是昨天他们就有此打算,只是在太守府的时候,他们听许太守诉苦和抱怨,花了很长时间,最后只能取消游街计划。
二是、周兴云今天表现不错,虽说工作效率很低,可他起码老老实实的在田里干了一上午活,比起前阵子醉生梦死的过日子,可谓进步神速。
于是乎,少女们紧跟周兴云脚步,浩浩荡荡前往弗景城。路途中,女女们不禁私下猜测,周兴云会不会花点心思,像在京城游街时那样,买点小饰品哄她们开心呢。
醉翁之意不在酒,大家肯让周兴云偷懒,无非是希望情郎陪她们逛街游玩。反正,杨琳今早偷偷的跟她们说,上午干完活后,下午允许她们和周兴云京城游玩。
“奇怪,你们有没发现,弗景城郊外村落,有点死气沉沉啊?”周兴云一边走一边环视田野,他在剑蜀山庄长大,熟悉附近一带情况,往年这个时候,可谓春暖花开的耕种期,弗景城百姓应该在田野里劳作。
“确实有点冷清……”维夙遥也注意到诡异现象,春季三月气候转暖,弗景城一带的居民,即便不种植产物,也该除草、松土、耕作整理田地。
“难道是山贼?”无双小妹妹昨天和周兴云一起去拜见许太守,知道弗景城郊外,最近冒出了许多贼匪。
“应该不是……”周兴云摇头否定,虽说贼寇很可恶,但……
贼有贼道,他们不会对村民赶尽杀绝,顶多就是抢劫财物,或者看到某个漂亮娘儿,丧心病狂的来一发,大不了……就抓回去当压寨夫人。不到逼不得已,贼匪是不会滥杀村民。
诚然,贼寇不赶尽杀绝,并非他们心慈手软,而是……杀鸡取卵的事情,傻子才会去干,只有给当地村民留活路,贼寇才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否则村民们都死光或迁移,贼寇还怎么维持生计?换地方?要知道,每个山头都有山大王,别人的地盘,会允许你乱来?
“要不我们去那边的村落看看?”许芷芊手指田园远处的小村庄,内心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弗景城周围有许许多多的村镇,如李家村、周家村、刘家村等等等……
这些村镇的人口并不多,每个小村庄也就十来几十户左右,而且多为亲朋家属,但是,每个小村镇就像邻居一样,彼此熟悉、彼此往来、彼此交换信息,许芷芊只需进村稍作打听,即可了解到弗景城附近百家村情况。
“我们假装路过就好。”周兴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是弗景城的大名人,百家村的居民都认识他。
根据周兴云以往经历,只要他路过村口,大家就会关门闭户,尽可能远离他……
诚然,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当周兴云一行人假装路过某个小村庄时,却惊骇的发现,村里人并没有针对周兴云采取任何行动。
准确的说,村民们已经没有精力搭理周兴云了。
“他们好像都病了。”郑程雪皱着眉头。
“果然……你爹摊上大事了……”周兴云欲哭无泪望向许芷芊,如果是一个人生病,那倒没啥大惊小怪,问题是……
一村子几十口人,大半人数都面色苍白,躺在房间床上又呕又吐,等着亲人来照顾,那可真遇上大麻烦咯。
原来弗景城大街变得冷清和萧条,并不单是乌河帮当道,导致村民日子不好过,还有另一层更恐怖的原由……霍乱!
周兴云察觉情势很不妙,赶紧把自己的推测转告同伴。
虽说春季并非霍乱爆发率最高的季节,但梅雨阴天,也是病菌繁殖的最佳时机。假如弗景城的村民,饮食到不干净的东西,分分钟会感染霍乱菌。
而且,小村落已有大半人染病,若不立即采取应对措施,隔离病人、清洁杀菌、找出传播病菌的源头,一旦霍乱扩散,那将越发不可收拾。
“我……我们该……怎……怎么办。那个霍乱,我们好像惹不起。”无双小妹妹一听霍乱,俏脸顿时发白,尽管她年少无知,但霍乱这种能够害死成千上万人的传染病,她还是三岁小屁孩时,就已经听父母说过。
霍乱!不治之症!得病就只能等死!即便是一流武者,也极容易被感染。
虞无双没记错的话,十多年前,祁嶙宫附近有两个小镇,因霍乱死了好几千人,祁嶙宫派去援助的门徒,也有几十人得病死了。根据她爹说,只有绝顶武者,才勉强能抵抗霍乱,不受病害毒侵。
“确实,当代并没有特效药能治疗霍乱,染病了会很麻烦。”周姈非常冷静的说道,并不像无双小妹妹那么害怕,大概……她的体质很特殊,不惧任何病菌感染。
“不要怕!不要慌!你们忘了我是谁吗?少年神医啊!虽说现在手脚不灵活,没法给人动手术,可基础的医学知识还在,大家照我吩咐行动……”周兴云开始发号施令,由于事态严重,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兴云师兄真的会治霍乱嚒?”许芷芊弱弱的询问。
“芷芊,你是不是被我传染,脑袋变傻瓜了?跟我混那么久,还不知道我本领?想当初苏府寿宴,是谁手把手教你治疗霍乱。”
“可是兴云师兄说,最佳的应急措施是静脉输液,人家觉得弗景城百姓不会信你喔。”许芷芊没有怀疑周兴云的医学知识,她是想提醒周兴云,弗景城百姓并不信任他,让他千万别乱来。
“人命关天,我们顾不得那么多,他们要是不服从,我们就直接来硬的!”周兴云阴森笑道。其实他早就想教训一下,这群对他不敬的愚民,如今为了救他们性命,对他们粗暴一点,讲道理……真不过份。
“你打算怎么做?他们已经开始注意我们了。”维夙遥提醒周兴云,他们几人在村口站了许久没离开,村里人都察觉到他们诡异举措,纷纷探头观望……
“芷芊、无双、寒星、小雪,你们四人立刻回剑蜀山庄,告诉蓓妍,弗景城郊外的村落出现霍乱症状,让她马上制作口服补液盐,以及用纯净水,调配好浓度百分之零点九的生理盐水。”
周兴云当即对四人说道,现在他非常庆幸,自己继承医术期间,对秦蓓妍倾囊相授,教会她防范霍乱以及治疗霍乱的应急措施。
继承医学知识,周兴云每天都和秦蓓妍,在周府钻研学术。
期间两人非但调配出许多中药药方,特殊的强力麻醉剂(许芷芊一度被周兴云当小白鼠,惨遭禽兽毒手),还特请一品学府的工匠、铁匠、皮匠,打造了几套,类似点滴的医疗器械,虽说材料有些不同,使用皮制代替胶管,可用途却没两样。
如果有人命在旦夕,这些医疗工具没准能派上用场。
“还有,你们回去后,告诉我娘和大伯,让他们把山庄仅有的弟子,全都派去附近村落查探,看看周边的情况,弗景城那么冷清,我认为附近村民染病的概率很高。重点!切记!一定要他们好好检查水源源头,以及村庄的家禽!如果发现水源被污染、或者家禽病死,立即来通知我!”
“好的。”郑程雪果断应道,由于事情相当严重,许芷芊四人不敢怠慢,周兴云发言后,她们立马便返回剑蜀山庄。
“等下!重中之重!让下山查探的人,全部戴口罩!”周兴云非常严肃的叮嘱几人,霍乱是一种肠道感染病,微生病菌极容易从口侵入肠道,带上口罩能一定程度预防感染。
目送许芷芊等人离开后,周兴云便和维夙遥、南宫翎、娆月、莫念夕、周姈、进入村落。
此时此刻的小村镇,可谓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村民们又呕又吐又腹泻,整个村庄都弥漫着恶臭。
刚刚周兴云几人站在村庄入口尚好,如今步入村里,维夙遥英姿冷艳的眉头,不经意就皱起来。
“有人吗!没生病的人都出来一下!”周兴云手撕布衣,做了几个简易的口罩,让少女们带上。
“你是剑蜀山庄的浪荡子?你来我们村做什么?”一名面色苍白的男子,作为村镇代表,出来和周兴云几人谈话。
虽说周兴云蒙上了脸,可他先前一直站在村口,村民早就注意到他们。
“你认识我……?”周兴云尴尬地笑了笑,没想到自己真有那么出名,弗景城郊外的村民,都晓得他这号人物。
“年初你在弗景城打擂台,我正在附近观看。有话直说吧,你们到我们村庄做什么?”换作是以前的话,男子未必会像今天这般耐心的跟周兴云谈话,现在他之所以那么心平气和,一是因为村里人病情严重,他连夜照顾众人,已有好几天没安心休息,根本没多余精力发脾气。
二是、自从剑蜀山庄撤离弗景城后,弗景城郊外村落百姓,突然发现日子变得很难过。
前阵子还有贼寇,气势汹汹的到他们村庄讨财物,要他们上缴保.护费。随后没过多久,村里人又遇上大病,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不少弗景城村民都开始怀疑,剑蜀山庄该不会是弗景城的贵人,他们离开弗景城后,弗景城就祸不单行。
“你们村里的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病?有请大夫来看吗?还有,周边村庄也和你们一样,出现大量病人吗?”周兴云单刀直入,询问男子村落情况。
“…………”男子沉默了片刻,疑视着周兴云等人:“你问这些做什么?”
“好心遭雷劈呢。”娆月对别人的死活不感兴趣,只有周兴云令她挂心,弗景城百姓联合武林盟到剑蜀山庄声讨周兴云,险些害周兴云殒命,即便死一万遍也不足以谢罪。
要不是周兴云心地善良,娆月才懒得管弗景城百姓死活。
男村民显然对周兴云有戒心,不想告诉他村落实情,怕周兴云落井下石。毕竟,弗景城百姓对剑蜀山庄,可谓相当的不友好。
“小月,人命关天,你乖点哈。”周兴云轻轻拉了拉娆月,免得小狐狸怨气爆满,动手教训无辜百姓。
“我们说不定有办法替你们治病哦。”莫念夕对男子说道。
黑发少女对周兴云的医术充满信心,要不是霍乱被称作不治之症,太吓人,远非普通疾病可比,她对男子说话时,肯定会把‘说不定’三个字去掉。
“弗景城最有名的大夫,都说这病没得治,你们能有什么办法?”男子自嘲般的露出抹苦笑,显然不信莫念夕胡话。
几天前,他们去请弗景城大夫来看病,结果对方察觉不妙,立马就掉头回城,说他们村染上霍乱,不想死的话,尽快把生病的人隔离。
“大夫既然都说是霍乱,那你为什么不把病人隔离?”周兴云环视村落,生病的人和没有生病的人,依旧混在一起生活,而且没戴口罩、没有任何防范举措,这么下去,全村人都会共赴黄泉。
“我们自己的事,用不着你们操心。不想染病,赶紧走吧。”男子失去耐心,直接扔下句话,便朝房屋走去。
屋里有位重病的老妇人,以及一位三十左右的妇女。
周兴云透过窗门看到两人,大致……能够理解男子,为何没有隔离病人。
假若自家父母患了重病,为人子女,怎么可能丢下父母,任由他们自生自灭?村民们是不忍心将自己的亲人隔离,把他们送往死路……
根据周兴云的观察,男子的母亲年老体弱,病情相当严重,必须立马施救。
而三十岁的妇女,也就是男子的妻子,似乎也染上了病,只是病况稍轻,看似有点乏力……
男村民虽然没染病,但他神色憔悴,估计要不了多久,也会随之病倒。
“在这么下去,他们都会病逝。”周兴云站在房门前说道。
“你们怎么还不离开?我们家不欢迎你!”男子一边照顾老妇人,一边厌恶的驱赶周兴云。
没办法,忠言逆耳,周兴云瞎说大实话,让男子感到很不愉快。
“现在还来得及,如果你肯按照我的话去做,是有办法救治他们。”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先说服一家人,再让他们去劝说村落其他人,会更加便利。
周兴云目测老妇人病情,若是不尽快医救,恐怕熬不过今晚。为今之计是,马上把她带回剑蜀山庄,让秦蓓妍给老妇人来一针。
“相公不要信他!这个浪荡子又在胡言乱语……难道你忘了,李家村的孩子,是被谁害死的吗?这几天弗景城街头,不是有位能治百病的道长吗?你快去请他来给我们……咳咳……去请道长给我们治病吧。”
三十岁的妇人望着自家丈夫,希望他再去弗景城一趟,找找那位自称能治百病的道长。
“…………”男子闻言一阵哑语,不是他不想去找道长,而是……道长看到村里的情况后,当场吓得逃之夭夭。他没敢告诉自家妻子,正是因为怕她得知消息,惊恐失措……
“首先,我可以向你保证,你认为神通广大能治百病的道长,绝必不敢像我们这样,踏足疾病蔓延的村庄。如果你能邀请到一位道长来替你们看病,我立马就剁头给你们当球踢。”周兴云理直气壮的说道。且不说那些信口雌黄的道长,就是真正的郎中和大夫,都不敢随意进入霍乱之地。
“其次,我们不惧传染疾病,敢站在这里跟你们谈话,并非我们不怕死,而是我们确信,有方法医治这类病症。”
“最后!李家村的孩子,不是我害死的!如果吞下一张泡过水的道符,就能医治百病,那皇帝要那么多御医干什么?请个道长不就完事了吗!全天下的大夫岂不都要砸饭碗!”
“最后的最后!请动脑子好好想想!我是臭名昭著的剑蜀山庄浪荡子,我为何要在霍乱蔓延的村庄坑骗你们?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图个什么?你们能给我什么?”
“你若是不图利益,那你凭什么那么好心医救我们?”三十余岁的妇女喝问,她依旧不信任周兴云。
毕竟,她没少听大家评论剑蜀山庄浪荡子,正月初七时,弗景城的名门、豪门,甚至还联合一起上剑蜀山庄讨伐他。
“救人需要理由吗!”周兴云火冒三丈的喝道:“剑蜀山庄是正道名门,推心置腹为弗景城百姓谋安宁,我身为正道弟子,路见不平助人为乐,需要理由吗!还是说,那些明知道你们生病,却视而不见,有多远躲多远,对你们见死不救的乌河帮帮众、能治百病的仙人道士、才是你们心目中的正道?才是值得你们信任的……好!心!人!”
“连见个面都贪生怕死!连病人都不敢面对的家伙!难道会比站在你面前的我更值得信任吗!睁开你的双眼看清楚,在你们病入膏肓的时候,只有我这个从小被你们唾弃的剑蜀浪荡子,愿意站出来帮你们!我的天呀……越说我越觉得,这个世界真没有比我更愚蠢,更犯贱的人了。”
“要不是我怕遭受‘慕雅’的谴责,每晚睡不安宁,你们以为我愿意热脸贴冷屁股,冒着感染疾病,也要来救你们吗?”周兴云一口气把话说完,随即很不愉快的盯着屋内几人,看他们有什么话可反驳。
“为什么是慕雅?”维夙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发出疑问。
“小雅姨娘是‘良心’的代言词。”知父莫若女,周姈小姑娘太了解周兴云的脾性。
慕雅软妹不仅性格软绵绵,很好欺负,就连体质也是,整个人都酥软柔韧,妩媚到骨子里。当然……有‘良心’的软妹子,才能称得上真正的软妹子。
周兴云哔哩哔哩的一轮嘴炮,说得妇女哑口无言。毕竟他说的没错,得知村庄疾病泛滥,路人都惊恐的绕道而行,大夫更是劝他们尽快隔离病人。
“让他……试试吧。没有大夫愿意来帮我们……就让他试试吧。”卧床的老妇人,虚脱的说道。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岁寒知松柏,患难见真情。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妇人虽然病的迷迷糊糊,但有些事情,她心底非常清楚。
一是、乌河帮不是什么好东西,剑蜀山庄离开弗景城后,他们立即就抬高物价,鱼肉弗景城百姓,害得他们生活更加艰难。
二是、正如周兴云所言,霍乱乃不治之症,一旦爆发就会生灵涂地,什么得道高僧、什么修仙道长、一见村庄疾病蔓延,跑都来不及,更别说给他们看病。也就一些有良知的大夫,甘愿冒险进入村庄瞧一瞧,叮嘱他们隔离病人,以防被其传染。
三是、周兴云刚才那番话,真的让她感触深刻。在他们病危之时,所有人都惧而远离之时,只有这个曾经被他们嫌弃的浪荡子,胆敢面对他们,甘愿助他们治病。
以前大家只注意到周兴云的胡言乱语,却没能发现,他言语背后,难能可贵的善意。直到今时今日,老妇人仿若才看清楚,原来一直不受大家待见的剑蜀浪荡子,竟是个比任何人,都要善良的好孩子……
“你……打算怎么做?”男子犹豫阵子后,面向周兴云问道。为今之计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瞧瞧周兴云有何良策。
“现在要做的事情真是太多了。首先,屋里太脏,我们不能待在这里,必须尽快大扫除,用醋来消毒和杀菌。”
“还有,立刻将病人隔离,防止疾病四处传播,只要专门派几个人来照顾他们就好。另外,那些染病者穿过的衣物,以及沾有呕吐、腹泻污迹的东西,统统烧光。”
周兴云按部就班的吩咐,让男子在村庄设立隔离区,专门供给病人疗养。然后进行大扫除,用醋熏、泼洒、擦拭房屋,尽可能杀菌消毒……
期间,周兴云还让男子,把食盐统统拿出来,按比例调配简易的口服补液盐,以便患病者补充水分。
霍乱之所以致命,是因为它会使人呕吐和腹泻,导致人体脱水,身体机能衰竭。
比例适中的盐水,更易于人体吸收,补充身体缺失水分。
病情不是特别严重,如同妇女这类刚染病的患者,只需坚持饮用口服补液盐水,维持体内水分,呕吐腹泻两三天后,估计就能康复。
周兴云将防止霍乱扩散的方法,一一告诉男子,并让大家带上口罩,以免村民受病菌感染。
男子遵照周兴云吩咐,在将病人搬到隔离区后,便开始大扫除,将病人穿过的衣物、村里的鸡鸭家禽、统统烧了、杀了。
尽管把家里养的禽畜统统杀光很可惜,但性命攸关,这一劫过不去,留再多的禽畜都没用。
男子作为村镇的代表,在村里面,自然有一定的话语权,否则大家也不会让他去跟周兴云谈话。
村里人大多都愿意听他的话,依照周兴云的安排行动,毕竟……就算是剑蜀山庄浪荡子也好,那也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
个别不愿配合的人,则被娆月的纯阴缠丝术控制,粗暴的让他听命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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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这个、这个和这个人,情况非常不妙,恐怕熬不过今晚,必须把他们带回剑蜀山庄,让蓓妍急救。”周兴云在隔离区诊断,最后蹲下身,背起老妇人,准备将她搬回剑蜀山庄。
“这么做行吗?”男子惊骇的注视着周兴云,他如此背负他患病的母亲,真不怕被霍乱传染吗?
“你不放心,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周兴云误会男子担心自家母亲。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指你们剑蜀山庄……”男子惊骇是因为,霍乱是会传染的,难道周兴云不担心,他母亲把霍乱带到剑蜀山庄。
“没事,我会在剑蜀山庄设置隔离区,只要小心防范,不会有任何问题……”周兴云说着,忽地感到肩膀有点湿润,起初他以为老妇人呕吐了,面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不过,当他回过头看时,却发现并非如此……
老妇人没有呕吐,只是眼角含着泪,虚弱的对他说出三个字:“谢谢你。”
这一刻,老妇人心中内疚,剑蜀山庄如此照顾弗景城百姓,如此照顾他们,可大家却恩将仇报,气势汹汹的将剑蜀山庄逼走。
更何况,传闻一事无成,终日妖言惑众的浪荡子,也并非传闻那么不堪。
周兴云在他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以德报怨、挺身而出,给予他们援手,这比任何口说无凭的侠义之士,更加肝胆相向。他在用行动证明自己的侠义,用事实撼动他们的心灵。
“老奶奶,霍乱会使人脱水,哭泣也会流失水分,所以……等我把你救活了,再感动好吗?”周兴云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随即背着老妇人走出隔离区。
离开村庄时,周兴云不忘告诉大家两件事……
一、患病者必须坚持饮用口服盐水,只有喝了吐、吐了喝、坚持个三五天,才能好好活命。
二、照顾患者的人,一定要做好消毒工作,尤其离开隔离区时,千万不要忘了用醋洗手、洗脸、进行全面杀菌。
周兴云施展轻功,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剑蜀山庄。
秦蓓妍似乎早已料到,周兴云会把病人带回来,所以在剑蜀山庄大门外的空地,搭建了一个大帐篷,作为隔离区,供应病患者治疗。
周兴云将老妇人放在隔离区床铺,秦蓓妍立刻便将准备好的医疗用品,推到床头为老人家诊断。
男子瞧秦蓓妍用针头扎老妇人,显然非常惊讶,感到很不可思议。
然而,当男子正要说些什么,欲言又止的想阻止秦蓓妍时,却被秦蓓妍天仙般的容貌惊艳。
片刻之后,男子才恍然大悟,万般震撼的望着周兴云:“她……她是医……医仙!她是医仙吗!那位姑娘该不会是名震天下的医仙秦蓓妍!”
秦蓓妍的美名,可是天下人众所周知,毕竟大夫给人看病,发现自己无能为力时,通常都会留下一句……这病,恐怕只有医仙秦蓓妍,才能治好。
男子之所以一眼就判断出,秦蓓妍乃名扬天下的医仙,不仅是她特殊的医术,更重要是……医仙姐姐美如画,与生俱来一种独特的气质,仿佛天上仙子,散发出神圣仙气。
看着秦蓓妍的时候,心灵会有一种被救赎的感觉。
“对的,她就是鼎鼎大名的医仙,所以我说你们有救了。”周兴云索性搬出秦蓓妍的名头,免得村里人提心吊胆,深怕他们治不了霍乱。
对于弗景城百姓而言,不……应该是,对于大唐皇朝的百姓而言,医仙秦蓓妍就是在世华佗,没有她治不好的病。
“有救了!我们有救了!谢谢医仙!谢谢医仙出手相救!”男子听完周兴云发言,顿时喜极而泣,立马下跪给秦蓓妍磕头。
“快起来吧。你在这里给我磕头,会影响我救治病人。还有就是,请叫我周夫人。霍乱本是不治之症,防范霍乱的妙方妙法,皆是我相公传授,与相公的医术相较,蓓妍自愧不如。”秦蓓妍轻描淡写的回道,比起医仙什么的,她更希望村民唤她周夫人。
再则是,秦蓓妍早听穆寒星抱怨,弗景城的百姓先入为主,认定周兴云是信口雌黄的浪荡子,甭管他做什么,大家都认为他是错的。
秦蓓妍这番话,就是要用自己的名誉,告诉眼前的弗景城百姓,周兴云才是对的!
“周夫人……”男子难以置信的望向周兴云,这可把他惊呆了,原来不单止弗景城才女,就连名闻天下的医仙,居然都让剑蜀浪荡子收为妻妾。
不对,医仙刚才说什么?与相公的医术相较,蓓妍自愧不如?
男子反应过来,更是一脸匪夷所思的凝视周兴云……
“如果我是你,我会马上去通知其他村落的人,让他们像你们村庄一样,立即隔离病人、清扫房屋、用醋杀菌,并把病重的患者送来剑蜀山庄。”
周兴云免得男子发问,果断让他去通知其它村,告诉对方如何与霍乱作斗争。
“对!弗景城郊外村落的情况,几乎都与我们一样,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你跟大家说,这是医仙秦蓓妍的方案,让他们保持冷静,按部就班医治病人。还有,派人去弗景城采购食盐,有多少买多少,钱不够的话,我们剑蜀山庄代付,可以去找她拿。”
周兴云随手一指韩秋澪,皇上赏赐给他的金银珠宝,全都被韩秋澪充公,害他身上只有丁点零花钱。
没办法,韩秋澪从许芷芊等女那得知,周兴云曾花费重金购买丫鬟,如今陪嫁的一品学府美女,多到一天睡两个,都能让周兴云玩几年,她当然不准他破费继续收容丫鬟。
于是乎,周兴云的零花钱就受到限制,无法像以前那么大手笔随意挥霍。不幸中的万幸,玉树择芳的江湖美人榜、美人图,受到广大江湖男士欢迎,作为创意者,周兴云每隔几月都能拿到分红。
“好。”男子郑重的看了周兴云一眼,随即赶紧往山下跑去。
男子不是笨蛋,他明白周兴云用意,若是让弗景城百姓知道,应对霍乱的方法,是剑蜀山庄想出来的,那肯定没人会信。
反之,让大家知道,这是医仙秦蓓妍的治疗对策,想来全村人都会振奋不已,看到被拯救的希望。
直到这一刻,男子不得不对周兴云另眼相看,重新认识眼前的少年。周兴云的深思熟虑,以及他看淡名利的态度,实在是令人钦佩。
周兴云处理问题时的冷静,以及他不贪图名利,毫不犹豫的将功劳,归于医仙秦蓓妍的态度,那气量都不是常人可具备。
他们以前竟把如此人物,视作一事无成的浪荡子,真是有眼无珠,眼瞎了。
“这里的事情怎么没完没了。”韩秋澪紧皱眉头惋叹,去年年末到今天,他们就没闲过,一会武林盟、一会谋反、一会霍乱,就不能让他省省心吗?
说实话,韩秋澪对霍乱还是挺惧怕的,往年一旦爆发霍乱疾病,少说也会病逝好几千人。消息传入京城后,朝堂大臣们那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根本想不到法子应对……
现在稍微好一点,周兴云似乎真懂得治疗霍乱,但尽管如此,韩秋澪面色还是有些苍白,担心他们无法控制局面。
“寒星他们呢?”周兴云回到山庄后,并没有看见穆寒星等人,不知道她们去哪了。
“大家都按照你的吩咐,下山去查探情况。”许芷芊侃侃说道,当杨琳、杨啸、唐彦忠等人得知,弗景城郊外村庄,很可能感染霍乱,立即就带着门下弟子,按照周兴云吩咐,前往弗景城郊外村落收集情报。
穆寒星、郑程雪、吴杰文、李小帆、轩辕风雪、轩辕崇武一众人,也分头行事,去寻找传播霍乱的源头。
夜幕降临时分,外出调查的穆寒星众人,陆续回到剑蜀山庄。
弗景城郊外村落情况,基本上如周兴云所料,十个村庄里头,至少有七八个村落感染了疾病。
“云儿,你确定能治好他们?”杨琳半信半疑的质问周兴云,不是她不信任自家儿子,只是人命关天,她不得不谨慎确认。
“娘,你信不过我,也该相信蓓妍啊。”周兴云将医仙姐姐抬出来,这可是医术界的金字招牌,童叟无欺,识货的人都懂。
“杨弟妹,云儿早已今非昔比,你就多信任他一些吧。”刘桂兰好心替周兴云说话,此时站在她身后的唐远盈,顺水推舟,乖乖滴绕到周兴云身边挨着,用娇躯蹭了蹭他手臂。
“先不说这些,你们找到病源了吗?有没有发现被污染的水源,或者得病死去的家禽。”周兴云现在比较关心霍乱的源头,一日找不出病源传播的地方,就没法杜绝霍乱蔓延。
“没有。我们找遍了附近一带,直到天黑都没发现病源头。”吴杰文如实汇报,本来他们还想继续找,但天色已经黑下来,与其在夜里摸黑,不如回来好好休息,等明日天亮后再全力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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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郦安认为,可以把发病的村落,在地图上标明,然后根据地图信息,缩小探索范围,在病发率密集的地方重点查探。”绮郦安战战磕磕的发言,毕竟在她眼前的,全都是大人物!婆婆!大舅!大伯娘!
绮郦安深怕表现不好挨批评,吓得小心肝瑟瑟发抖!当然,表里不一是绮郦安妹子的特性,尽管内心怕得要死,可神情与举止,却依旧静若处子,时刻维持自身的少女矜持……要优雅!
“是个不错的法子。你们拿石子作为标记,把病发的村落在地图上标明,我们可根据具体情况,安排明天的行动。”周兴云含笑赞美绮郦安,这女人真是外秀慧中,越相处越觉得她可爱。
遗憾的是,周兴云深怕引起伊莎蓓尔反感,没敢对绮郦安妹子下毒手,不然把秀丽的绮郦安抱上大床优雅一发,那真美如梦幻爽翻天。
绮郦安受到周兴云表扬,如雪白的脸颊,悄悄晕染艳红,心底估计又在想些飞马行空的事儿……
杨琳将弗景城一带的地图摊开,以便大家在上面标记,当大家根据自身见闻,把感染疾病的村落标明时,周兴云等人不禁皱起了眉头。
“怎么会这样?”维夙遥看着地图上的标记,顿时一头雾水,更不晓得霍乱的根源在哪了。
原本,大家可以根据,村庄的病发情况,推断霍乱病源。
比如某个村的发病率极高,比如某个方向的五六个村镇,全都有人感染到疾病。那么周兴云明天,即可在这几个病发严重地方,重点探索找出病源头。
可是,地图上病发村镇的标记,四分五裂,东一个西一个,环绕在弗景城郊外以东的村落,零零散散都有人犯病。
(由于时间紧迫,弗景城郊外西边区域,在弗景城的另一边,离清涟山很远,因此今天吴杰文等人,只探索了东边郊区。)
如果某个村镇的家禽感染了疾病,然后传染给村民,或者某处水源受到污染,那,那一带的村庄都该受牵连。
可是,根据地图上的标记,周兴云等人并没有发现一个,病发相对密集的固定点……
“对不起!绮郦安失算了。”绮郦安瞧自己的方法行不通,赶紧向周兴云道歉,暗骂自己蠢得无药可救,居然在大家面前丢人现眼。
“不不不,绮郦安不用道歉,你的方法很好,这不,通过地图上的标记,我们更了解了当下局势,也知道霍乱蔓延,说不定……另有原因。”周兴云赶紧安慰绮郦安。
“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能造成霍乱蔓延,变得如此分散而不凝聚。”韩秋澪默默地自言,大家不由陷入深思……
就在这个时候,韩霜双、瑾润儿、宁香夷与秦寿几人,先后步入堂厅。
“外面怎了?有人生病吗?”宁香夷好奇的询问,似乎对剑蜀山庄外的隔离区,感到很新奇。
“宁姐姐,我累了,抱抱!”周兴云张开双臂,猛地扑入宁香夷怀抱。熟滴滴宁美人的胸怀,承载着所有男人的梦想!拥有海纳百川的包容力!
周兴云深深地埋首吸气,他就喜欢这种难以呼吸,快要窒息的感觉!也只有慕雅和宁姐姐的怀抱,能让他有这种浑身舒坦,仿佛世间万物包容的感受。
虽说,玄女姐姐、南宫大姐的身材,并不逊色慕雅和宁香夷,可每个人的体质有差异,躺靠上去的感觉,自然就春兰秋菊,各有不相了。
“你们不是下山采购物资吗?怎么都空手而归?”韩秋澪疑惑的望着几人,早饭过后没多久,瑾润儿便带着小呆妞下山,前往弗景城购物,直到现在才回到山庄。
瑾润儿困惑的看了眼桌上地图,随后叹了口气,百般无奈地回复韩秋澪:“别提了,白跑一趟。”
“怎么回事?弗景城的东西都卖光了?还是贩子没在弗景城卖东西?”韩秋澪推算是后者,毕竟弗景城郊外有霍乱爆发的迹象,怕死的人肯定有多远躲多远。
韩霜双闻言木纳的摇了摇头,表示韩秋澪猜错了。
“那到底是什么情况?”
“弗景城菜市的东西,比他拿来教育奴家的烂菜叶还陈腐,根本不能吃。还有,商店里贩卖的肉干,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不新鲜,他们还真敢拿出来卖,不怕砸了本店招牌。”
瑾润儿没好气说道,她虽然不会做家务,但有关厨艺的知识,周府之内除了周兴云,恐怕没人能与她比肩。
作为一个大厨,怎能不会挑选食材,弗景城菜市场的蔬菜,虽然洗的很干净,乍一看挺新鲜,实际上至少存放了一两个月。
肉店的肉干则更离谱,瑾润儿踏足店铺,便闻到酸酸的腐臭味。
诚然,食材不新鲜也就罢了,价格还贵的要死,是普通城市的两三倍,商人明摆趁着春季,食物短缺之际坐地起价。
只要不出现干旱、蝗灾等祸乱,百姓们秋天有收成,冬季能温饱,直到春季才会出现贫瘠。
毕竟冬天种不了菜,只能靠秋收剩余的粮食度日,直到天气暖和,再开始种植。
粮食短缺的时候,弗景城百姓只能靠买,找商人、找猎户买粮食、蔬菜、腊肉干等食物,让自家日子好过一些。
通常黑心商人,会趁着春季时分,把食物价格抬高几倍,而弗景城的缺德商人,更是在翻倍的基础上,再往上翻了一番,真是够折腾当地百姓。
如果物美价贵,瑾润儿不差钱,买回来也不是不行,问题是,那玩意是人吃的吗?只怕拿去做饲料,猪也未必会吃。
周兴云曾教育她,要体恤民情,但……这次真的不行。
正在客厅研究霍乱源头的众人,听完瑾润儿抱怨,无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如果霍乱的源头,是从商人引进而来,那就说得过去了。
“乌河帮。”杨啸眼中闪过一抹锐利,周兴云等人前往京城平叛,不了解弗景城现状,可杨啸等人却不一样,他们非常清楚,弗景城的交易市场,基本上被乌河帮垄断。
换句话说,乌河帮在弗景城一家独大,弗景城市场由他乌河帮说了算,商人要想来弗景城做买卖,就必须按照乌河帮的规矩办事。乌河帮只会允许,懂得讨好自己的商人,在弗景城做生意。
再则是,乌河帮有自己的产业,他们垄断弗景城市场后,便可坐地起价、为所欲为、肆意坑骗百姓、肆意鱼肉百姓。
由于市场掌控在乌河帮手里,他们做买卖的态度,自然是你爱买不买,反正弗景城就他们一家独大,尤其是春分食物短缺的季节,不想挨饿,不想饿死,只能花大价钱,向他们采购物资。
诚然,如果只是上面这些,杨啸也不至于那么愤怒,他愤怒是因为,乌河帮做法有违人道,食物的价格高昂也就算了,他还卖假货、卖过期、生虫的腐肉,害弗景城郊外百姓染上霍乱。
性命攸关、兹事体大,乌河帮的做法,践踏了江湖正道的红线底线。
杨琳、杨啸、唐彦忠等老一辈,从小在剑蜀山庄长大,对弗景城有特殊的乡土情怀,虽说弗景城百姓,现在对剑蜀山庄有成见,可他们与当地百姓,已经打了几十年交道,日常礼尚往来,不论恩义也该念旧情。
周兴云能够理解杨啸的愤怒……
毕竟,古代村民脑子有点不开化,无法接受异类言论,可他们本性,却非常朴实,你对他们好,他们就对你好,而且非常热情。
周兴云时常听舅舅和老妈子说,他们小时候行走江湖时,没少受弗景城百姓照顾,村里的叔叔阿姨,对他们都非常友好,每次受伤或不开心,他们总会照料他们、哄他们开心。
只是……轮到周兴云的时候,因为他小时候各种无视神明、不符礼教的作风,让弗景城百姓感到遗憾和失望,才会造成今日恶果。
“不好了!不好了!”就在这时候,三名身穿布衣的男村民,气喘吁吁的跑进客厅。
“你们怎么就不好了?”周兴云百思不得其解的望向男子,搞不懂这位去叫其它村民防范霍乱的男子,为何大事不妙的跑回来。
“那个……弗景城商人得知我们需要食盐治病,顿时就把价格抬高了二十倍。”
“他抢劫啊!?食盐可是法定用品,他乱抬价不怕被官府抓?那缺德商店谁开的?”
周兴云忍不住喝问,思量今晚要不蒙个面,玩一回角色扮演,学做劫富济贫的燕子李三。
俗话说的好,多行不义必自毙,这缺德商人竟敢挟盐自重,拿人命开天价,胆子好肥啊!
“乌河帮……现在弗景城的商店,就算不是乌河帮开的,也是由他们管控,掌柜一口价,要想活命,拿盐治病,就必须给钱!”男子一脸颓废,现在他们总算看清,乌河帮帮众的嘴脸了。
“现在霍乱初发,病情还在可控范围,我们必须尽快杜绝病源。”
秦蓓妍不得不提醒大家,周兴云医治和防范霍乱的法子虽然有效,可霍乱是一种能够急速蔓延的传染病,一旦病情失控,爆发性扩散,那时候他们就算知道如何治病,也难以抑制病情。
医仙姐姐的潜台词就是,乌河帮贩卖的食物有问题,那就要马上行动,不能让他们继续祸害弗景城百姓。
还有就是盐的问题,弗景城周边的村镇,已有好几处出现病症,若没有充足的盐制作药品,患者的生命将得不到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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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芊,你爹还不知道弗景城郊外爆发病患,一会我们去找许太守,让他出面告知弗景城百姓,让大家知道如何防范霍乱,以及协助我们救治患者。”周兴云认为有必要马上通报许太守,弗景城周边的情况。
昨天他们去拜见许太守时,老丈人还以为,弗景城街道萧条,是剑蜀山庄经营店铺撤离弗景城导致。
“今晚行动吗?”许芷芊看周兴云的态度,似乎打算连夜赶往弗景城。
“对的,至于食盐……我觉得可以找苏员外聊聊。”
去年五月弗景城寿宴的时候,周兴云曾潜入苏府厨房,偷了几袋面粉拯救世界,他记得苏家存放了不少盐粮。
虽说苏家以贩卖玉石、宝器为主,可他好歹是弗景城大商之一,家里应该有不少存货。
再则是,苏员外算是个通情达理的人,霍乱蔓延之际,理应不会对弗景城百姓见死不救。
“乌河帮呢?我们不去他们那买食盐吗?”村民男子突然发问。
“静脉输液与口服液不同,食用盐需要提纯氯化钠后,才能制作成药物。”周兴云甭管男子能否听懂,便头头是道的说:“总而言之,救人要紧,我们没时间跟乌河帮墨迹,先找苏员外求助,实在不行,再去攻打乌河帮!”
周兴云感到非常庆幸,因为当今时代,食盐是一种硬通货,有时候比银两还管用,大商家多多少少都有库存。
此外,古代食盐都是纯净品,没有任何化学加工,秦蓓妍提纯分离时,效率非常可观。
“霜双,你也去帮忙。”韩秋澪让韩霜双协助周兴云,有这位呆萌的天然搬运工.力助,甭管苏员外家里存有多少盐,小呆妞都能一口气将其搬空。
“绮郦安也去!”绮郦安妹子举起手,声称要将功补‘过’(标记地图找病源失败),陪周兴云前往弗景城。
“事不宜迟,夙遥、绮郦安、崇武、霜双、翎,跟我走。其余人则留在剑庄,协助蓓妍制造药物……”
“我也要去!”莫念夕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像条小尾巴,赶紧追上周兴云。
只不过,周兴云正要踏出大堂门槛时,却猛地回过头,朝向另一条,殷勤欢欢笑眯眯的‘小尾巴’说道:“小月你留下。”
娆月和慕雅都跟苏员外有过节,他真不好意思带两女去苏府。
“没门。哼呵呵……”娆月妹子很不给周兴云面子,因为她非常清楚周兴云脾气,这趟下山绝必要搞事情。
周兴云说得好听,要去苏家借盐,实际上……这只是他的计划中的一个环节。
苏家的盐再多也有限,不可能拯救全弗景城百姓,现在找他借盐,不外乎是江湖救急,好让秦蓓妍尽快提炼药物。要知道,剑蜀山庄的盐已经用完,必须尽快补给。
然而,周兴云向苏家借盐之后要做的事情,那才是他这次下山的重点。
不找乌河帮麻烦?开什么国际玩笑!周兴云是那种有仇不报的真君子吗?他之所以口口声声的说,先不找乌河帮麻烦,无非是杨琳在旁边,他必须装个乖宝宝,免得让老妈子担心。
如果周兴云不是去搞事,他怎么会喊上轩辕崇武和南宫翎?
“你要跟来也行,但到了苏府后,要听我话藏起来。”周兴云也是拿小妖孽没办法。
“看心情。”娆月幽幽笑道,只要她开心,什么都好说。潜台词……哄我呀。
“我背你下山。”周兴云脑筋急转弯,立刻就心生妙计,背着娆月妹子前往弗景城。如此一来,小狐狸肯定乐坏了。
果不其然,都不用周兴云蹲下,娆月轻轻一飘,便落在他肩背上:“亲,出发呢。哼呵呵……”
杨琳、唐彦忠一众长辈,看到周兴云有条不紊的发号施令,交代同伴应对霍乱危机,由衷感叹,这孩子越来越有大将之风、越来越像一家之主……
无论是才智过人的许芷芊、尊贵无比的韩秋澪、武功高强的维夙遥,大家都愿意照周兴云方针行事。
“云儿不愧是辅助新皇评定叛乱的功臣,临危不乱泰然自若。”唐彦忠注视周兴云远去背影,颇为欣慰的点点头。
刚刚杨琳几个长辈,都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周兴云等人,没有发表太多建议,并非他们不想帮忙,而是连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当下局面。
今中午,剑蜀山庄门人得知弗景城蔓延霍乱时,他们除了干着急,一点对策都没有。
幸好,韩秋澪和秦蓓妍,双双站出来主持大局,告诉大家该怎么做。
少年少女看似不起眼的举措,让杨琳等人明白,周兴云身边的同伴,远比他们这些长辈有见识,是那么的可靠与值得信任。
然而,周兴云却是众人的主心骨,如此多才华横溢的少年少女,都愿以周兴云唯首是瞻,唐彦忠等人的内心感触,真是百感交汇。
更重要则是,当他们看到周兴云指挥若定的分工协作,与霍乱之灾作斗争,内心深处莫名的舒了口气……总算有人在危难之时,站出来主持大局。
正因如此,杨琳等人只能默默地注视着,听从周兴云安排。
唐彦忠无心感叹,顿时在几名弗景城百姓心头,激起千层浪。
早前他们就看到皇榜,太子殿下顺利平定叛乱继承皇位,剑蜀山庄、乐山派等九大江湖正道名门,因辅助长公主平叛有功,册封为大唐皇朝的护国门派。
皇榜上,剑蜀山庄位列前茅,居于九大门派之首,由此可见,剑蜀山庄在平定叛乱时,建下功业最为丰厚。
而今,他们又无意间听到,助新皇平定叛乱的功臣,居然是剑蜀山庄浪荡子!
无心之言最为真切,唐彦忠无心之失,顿时让堂厅的几个弗景城百姓膛目结舌。若不是当下霍乱蔓延形势危险,他们肯定要刨根问底,并向周兴云道歉和谢罪。
说实话,现在的周兴云,已经让几位弗景城百姓看不懂了。
不对,不该这么说……他们以前也看不懂周兴云,只可惜,当时他们把这种‘不懂’,视为异端和荒唐谬论。
现在他们虽然还是看不懂,可却知道周兴云所作所为,乃救人治世之道。
原来他们一直以来,都错怪好人,冤枉了一个真正有才学,为百姓谋福祉的贵人。
此时此刻,站在剑蜀山庄堂厅的几名男子,都愧疚的低下头,不知该用什么面孔去面对剑蜀山庄。
“夫君医者仁心,如果你们不想辜负他,就去弗景城西郊村落,告诉大家如何防范霍乱。多救一个人,就是向他最好的赎罪。”秦蓓妍不急不忙地说道,瞬间让周兴云的形象,在几人心中高尚化。
“她没救了。”虞无双抱手摇头,搞不懂秦蓓妍是从哪个角度看出周兴云医者仁心?色心倒是不缺。
“苍天无眼呐。”秦寿深深哀叹,周兴云深深毒害医仙姐姐,如今他就是秦蓓妍心中信仰,神圣伟大不可侵犯。
秦蓓妍的主观意识,已经把周兴云美化到天际……说句不好听的话,周兴云放个屁,医仙姐姐也认为它能造福路边的花花草草。
周兴云背着娆月妹子,带领维夙遥等人离开剑蜀山庄,直奔苏府借盐。
尽管轩辕崇武很不情愿,心想留在山庄好好睡觉,可她姐要他去拯救世界,作为一个当世好弟弟,他只能劳其筋骨,不辜负家姐的期待,陪周兴云去一趟弗景城。
诚然,有些人不愿意出工出力,也有些人恨不得出工出力。
周兴云刚走出剑蜀山庄大门,就撞上了芳沭沭。
这次事件牵扯到乌河帮,芳沭沭无论如何都要参与,无可奈何之下,周兴云只好带上她一起前往苏府。
周兴云一行人深夜到访苏府,不由让苏员外倍感惊骇。
很多事情,要等到事情结束以后,才逐渐真相大白。自从清涟山之战结束后,苏员外不难发现,弗景城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尤其乌河帮垄断市场,胡乱抬高物价。
苏员外看到周兴云的时候,不禁感到惊讶、惭愧、困惑、还有些许害怕。
苏员外惊讶是因为,周兴云历经大战不到三个月,居然真的伤势痊愈,并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弗景城。
虽说1月底的时候,他曾听人说,重伤濒死的剑蜀浪荡子,奇迹般复活了,可他真没想到,周兴云康复得如此之快。
困惑则是,苏员外不明白,周兴云几个人,在大半夜神色匆匆的跑来苏府,到底为了何事。
惭愧……一种难以言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滋味。
苏员外自从响应武林盟号召,讨伐浪荡子之后,他就像做了亏心事,总觉得忐忑不安。每逢洗澡看到肩膀上的箭上,他都会情不自禁的回想,周兴云曾救过他,为他疗伤。
苏员外莫名的害怕,那是周兴云等人武功高强,今夜造访若是来寻晦气,他们苏家只怕凶多吉少了。
俗话说得好,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苏员外不仅觉得自己做了亏心事,还认为自己恩将仇报,此时周兴云寻仇上门,他还真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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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兴云在苏府大厅面见苏员外,由于苏员外看到他们后,心不在焉的想问题,一直没有说话,导致氛围相当尴尬。
无可奈何下,周兴云只好单刀直入:“请问苏前辈,你们家……有盐吗?”
“盐?”苏员外一脸茫然,他刚刚想过无数的可能性,周兴云为何深更半夜来他家,唯独没想到,他们是为盐而来。
“苏员外难道没察觉,弗景城最近人烟稀少,而且出现不少病人吗?”周兴云反问道。
“最近弗景城确实比较冷清,这和盐有关系吗?”苏员外百思不得其解。
剑蜀山庄撤离弗景城后,街道景貌的确大不如前,至于病人……他前几天才从石海城行商归家,没有留意城内情况。
“弗景城郊外村落霍乱蔓延,我们急需食盐调配药物。”
“霍乱!”苏员外大惊失色,显然被周兴云发言吓呆了:“周少侠,你说真的吗?”
“我可没心情开这种玩笑。是真是假,苏前辈明日去郊外转一圈就知道了。”
“可是……我家存的食盐也不多。”
“有多少,要多少,我们可以用正常价格向苏前辈购买。”
“不……我的意思是,今日傍晚时分,有人到我府邸,把我家存放的盐几乎都买走了。”苏员外面露苦色,以为周兴云误会他在跟他抬价格,连忙做出解释。
如果弗景城真的霍乱蔓延,而用盐就能制药医救百姓,他即便捐出府上所有的盐,那也在所不惜。
问题是,今天下午乌河帮门人突然找上门,把他们家仓库存留的盐,一股脑买光了。
不幸中的万幸,盐是一众硬通货,在很多地方都能当做钱用,所以苏员外留了一手。
“那就……有多少,要多少。”周兴云苦闷的惋叹,暗骂这群.奸商的脑筋转得挺快,收到消息盐能治病,立刻就找当地富商购买。
反正盐是一种好东西,不管它能否治病,买回来先放着也不亏,万一它真能治霍乱,那可就发大财了!
“好吧,各位小友请跟我来。”苏员外毫不犹豫的相信了周兴云。
大概苏员外内心觉得,自己亏欠了周兴云,所以无论周兴云是否说谎,他都愿意帮助他。如果周兴云想要骗取他家的盐,苏员外也会义无反顾的任他去,毕竟,这样做说不定还能让苏员外心安。
“苏前辈,我们打算去找许太守,将弗景城郊外村民的病情告诉他,以便大家做好防范措施。你能否替我们把盐运往剑蜀山庄,如此一来,苏前辈即可亲眼确认,我们所言是否属实。”
“苏某义不容辞!”苏员外当即拍着胸保证,兹事体大,相关弗景城百姓生死,他立即就派人,把府中仅存的盐,送往剑蜀山庄炼制药材。
苏员外还告诉周兴云,他定居弗景城多年,算是有头有脸的大商人,过会就去联络附近的财团、商团、大世家,竭尽所能收购食盐。
诚然,乌河帮说不定抢先一步,向当地权贵富商采购了食盐,但是正如苏员外一样,大家多多少少都会留一手存货,理应能买到些。
周兴云向苏员外交代了防患霍乱的注意事项,随即移步前往太守府。
许太守和苏员外不同,他清楚周兴云的真实身份,知道国婿大人绝不会信口雌黄。当周兴云直言说出,弗景城郊外村庄蔓延疾病,老丈人顿时吓得从椅子上弹射起身。
弗景城是他管辖的地盘,要真爆发霍乱,老丈人哭天喊地都没用。
不幸中的万幸,如同死神降临的疾病,周兴云居然有办法防范,真是天降救星,弗景鸿运……
许太守听完周兴云的陈述,不堪设想的感叹,幸好周兴云等人没留在京城。假如他们没回来,没人及时发现病状,没有人会治疗霍乱,一个月后的弗景城,恐怕将变成鬼都。
毕竟是许芷芊的老爹,算是个爱民的父母官,当他得知弗景城郊外村落情况,立马召集人马,连夜提灯笼去实地考察。
不过,在许太守出门前,周兴云向他提起,弗景城百姓感染霍乱,极有可能是乌河帮贩卖过期食品导致,希望太守大人能够放权,让他作为代表去调查病源。
对于周兴云的陈情,许太守感到很困惑……
虽说,周兴云是许芷芊夫君,他是他老丈人,可有些事情,必须秉公办理。当然,这里的秉公办理,并非不让周兴云去调查病源,而是周兴云去调查病源,根本不需要向他请示。
为什么?周兴云是咏茗公主的丈夫,乃当朝国婿,官职比他这太守高出好几个档次。让国婿大人请示小小太守,岂不本末倒置!所以说……
弗景城出了这单子大事,目前的最高负责人,并非许太守,而是周兴云。
周兴云听完许太守发言,不由觉得挺有道理,于是就顺水推舟,转而去调查乌河帮。
至于官榜发布新闻,通知和教育弗景城百姓,如何防范与应对霍乱,那要等天亮时分才好张贴。
且不说府衙师爷来不及写公榜,现在乌七八黑的贴告示,给谁看啊?不如等太守大人实地考察回来,针对现状发布告示,重点标明已经受霍乱传染的村落,叮嘱没有患病的百姓,一定要远离病区。
目前唯一让许太守感到庆幸的是,定居在弗景城城内的百姓,都是相对富裕,不愁吃穿的,他们极少去粮店购买食物,因此没有大规模犯病。而且,居住在弗景城内的百姓,就算买回来一些不干净的食物,吃到嘴里发现味道腐臭,也会立马吐掉,不像城区郊外的贫苦百姓,舍不得浪费,勉勉强强、能吃就吃……
这也是许太守和苏员外,没有察觉弗景城内有病状的原因。
当然,这只是霍乱爆发初期,倘若周兴云等人没有察觉异样,任其传染蔓延,相信要不了半个月,整个弗景城都将笼罩在病毒的阴影下。
周兴云从许太守那要得一封朝堂征收令,随即带着小伙伴,浩浩荡荡的前往李家庄。
弗景城百姓感染瘟疫,需要食盐配药救命,府衙向当地富豪征收,不算过吧。
有了征收令,周兴云便可拿着鸡毛当令箭,光明正大的前往李家庄、武成镖局、乌河帮搞事情。挨个搞!搞得他们今晚睡不了觉!
周兴云站在李家庄门前,三月前被他们破坏的庄园,如今基本修缮完毕。
今天,周兴云就让李家的人,好好体验一下,府邸刚修好就被毁的滋味。
周兴云对弗景城李家没啥好感,李天海那小崽子,信口雌黄冤枉他,硬是将一盘狗屎扣他头上,导致武林盟讨伐他。
周兴云自认不是个以德报怨的烂好人,以前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不是不报,只是京城出现变故,害他没时间报复社会。现在……
“霜双,去敲门!”周兴云喊谁不好,偏偏让呆萌的韩霜双去敲门,可见此人用心险恶。
住在京城的时候,韩秋澪第一次带韩霜双到访周府,小呆妞轻轻一‘敲’,就把他家大门捶飞。
今儿周兴云也要让李家庄的人,身同感受一下,曾经在他身上发生过的悲剧。
咚咔!
韩霜双不负周兴云所望,只见她木木呐呐的走到李家庄府门前,看似温柔地,亲切的用手背敲了下,结果两扇门板,就像被龙卷风吹飞的小树苗,石破天惊一声雷,双双化蝶飞渡庭院,横跨数十米,一左一右撞入李家庄正殿。
“唔哇……真是友好的问候。”轩辕崇武阴阳怪调的嘲讽,他使出全力用脚踹,估计也没韩霜双这一手‘敲门’给力。
“何方鼠辈胆敢来李家庄闹事!”李威豪不愧是绝顶高手,大门被人捶飞,立刻就穿着睡袍,从卧室赶到庭院,前后时间不超过2秒钟。
“邪门弟子周兴云!不服来赐教。”周兴云大步流星踏入李家庄,南宫翎、娆月紧随左右。
周兴云对李威豪的态度,可没有对苏员外那么友善。说实话,他对苏员外有些理亏,毕竟他肩膀上的一箭,确实是软妹子干的,当初苏府寿宴陷入危机,也是娆月妹子造成,所以……自家小妖孽在外闯祸,他不背也要背。
可李家庄就不同了,李天海编造言论陷他不义,这账不算清楚怎么行?
李威豪看到周兴云刹那,面色瞬间变得苍白无色……
说句不过分的话,历经清涟山一战,李家庄庄主李威豪,真的被打怕了。周兴云一行年轻江湖后辈,全都是超凡脱俗的异类,在激战中不断进化、不断提升,最后更是脱胎换骨,成就盖世武功。
原本,李威豪以为周兴云战死,李家庄依仗乌河帮,暂且能安宁度日。谁料到,一月中旬,周兴云便大伤痊愈,在众目睽睽下离开弗景城。
周兴云离开弗景城的理由有很多,李威豪猜测,他是想避避风头,随后再回来复仇。
只不过,李威豪万万没有想到,周兴云的复仇计划,那么快就提上了日程,而且首个目标,正是他们李家。
得知周兴云重伤痊愈离开弗景城后,李威豪每天都不得安宁,深怕他们回来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