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洛远来到公司里。
刚进入办公室便碰到迎面走过来的顾朗：“你要的资料我查过了，苏离，业内一家中小型娱乐公司的签约艺人，出道三年，演过一部电影两部网剧，某种意义上来说和新人没区别，你确定要用这个人吗……”
“我不是一直在用新人？”
洛远淡淡一笑，他明白顾朗的意思，现在的自己为了提高电影影响力应该学习同为华夏七导演之一的王铭，找夜笙这种国内一线明星演员合作，造成一个强强联手的效果，不过洛远觉得这件事的必要性不是特别大，他在演员这方面的分寸还是拿捏得当的。
“那好吧。”
顾朗见劝说不了洛远也就放弃了，反正他也看过那个叫做苏离的演员资料，虽然是个圈内比比皆是的小透明，但至少外貌还是相当惊艳的，而聂小倩这个女鬼就是要足够惊艳才行。
至于邀请被拒绝？
这样的事儿在顾朗的脑海里是不存在的，以洛远如今的号召力邀请谁拍戏的话，便是国内一线演员也会认真对待，更何况如今的绯红已经完全不是当初那个小作坊了，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觑，苏离所在的娱乐公司乘以几倍，规模也比不上绯红，他们有什么理由拒绝洛远的电影？
顾朗很确定！
如果把洛远新电影要选女主角的消息传出去，只怕国内中小型娱乐公司的演员们会挤破头去争取这个角色的，对一些人而言，参演洛远的电影甚至称得上是一步登天的机会！
“联系那个叫蓝月的娱乐公司。”
顾朗吩咐身边的助理：“就说洛导的新电影准备邀请他们公司一位女艺人参演女一号。”
“好的。”
顾朗的助理去办事了。
顾朗自己则是拉着洛远道：“去训练部看看咱们公司的准练习生们怎么样，留或者不留你说了算。”
“也行。”
洛远把笔记本丢桌子上，和顾朗前往训练室，一边走他还一边跟顾朗说起事儿：“我想要举办一个角色甄选大赛，从新人中挑选男主角……”
两分钟后。
洛远和顾朗来到了公司的训练室内，此时训练室有不少年轻男女，洛远简单数了下，一共是六个人。
三男三女。
从外形而言这六个人都非常出挑，这也是国内大多数娱乐公司选拔练习生乃至签约艺人的标准，首先外貌要足够好看才行，否则除非你有惊人的潜力，要不然很难走上这条路。
此时，六个人都放下了手中的事儿。
虽然进入公司成为练习生开始，他们就已经从媒体网络以及工作人员口中得知洛远是个怎样的存在，但今天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洛远本人，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真够笨的。
顾朗心中吐槽，对几个练习生打了个眼色，几人才如梦初醒：“洛导好……”
“叫老板。”
顾朗提醒了一句。
几个练习生连忙改口，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哪里让洛远不高兴。
“你们好。”
洛远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六个人：“不用紧张，做一下自我介绍。”
几人松了口气。
自我介绍开始了，不过当其中年纪看起来最大的练习生准备自我介绍时，洛远忽然开口道：“你这个眼睛是怎么回事？”
“眼睛？”
练习生嘴唇咬成了紫色。
他的眼睛处有一道疤，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依旧可以看得出来，这道疤痕对普通人可能影响不大，不过他作为一个艺人，有疤痕却是一个不容忽略的事情。
“以前出过车祸。”
他的眼神变得黯淡，估计洛远也会因为这个原因把自己给pass吧……
“车祸么？”
洛远心中一动：“让秦真过来一下，我有个问题要问问她。”
“我打个电话。”
顾朗拿出手机，五分钟后秦真赶到，洛远把秦真拉到练习生的面前：“你来化妆的话，能把他眼睛的疤痕遮住吗？”
“我看看……”
秦真仔细瞧了瞧。
这名练习生不知道洛远想干什么，心中紧张，却见洛远冲着自己笑：“你叫什么？”
“我叫古越。”
“古月？月亮的月？”
练习生逐渐不那么紧张了：“古是古代的古，越是超越的越。”
“因为这个……”
洛远指了指眼睛：“我要宣布和你解约，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无话可说。”
古越自嘲一笑，眼神闪过一抹忧郁：“事实上三年前我就是一家娱乐公司的练习生了，车祸之后留了疤，他们就和我解约了，洛导不要我的话我就去别家公司碰碰运气。”
挺洒脱。
洛远笑了笑没说话。
谁也不知道洛远在想什么，顾朗倒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不想干扰洛远的决定，事实上如果忽略这一道疤，他认为古越在这几个练习生里是最值得公司培养的一个。
“虽然比较麻烦。”
一直沉默的秦真忽然笑了笑，自信道：“不过想要遮掩还是有办法的，怎么着啊洛导，这是我们下部戏的……”
“男主角。”
洛远口中吐出这三个字，转身对一旁已经呆愣住的顾朗道：“那个演员甄选比赛可以取消了。”
“不错不错。”
颜控的秦真夸奖：“这位小哥哥可比方博和郭宇那几个家伙帅多了！”
秦真一点也不奇怪。
作为洛远手下的美术组老大，她早就习惯了洛远的不按常理出牌。
其他人就没那么淡定了。
他们此时一个个都呆滞当场，几名同期练习生原本看向古越那略带同情的眼神已经变成了满满的惊愕。
洛远下部电影男主角？
在此之前洛远应该都不认识古越吧，结果连试镜都没搞就直接确定了角色？
这会不会太草率了点？
类似的疑问在众人心间打转，却没人敢问出口，而洛远则是若有所思的离开练习室。
古越给他的感觉很奇怪。
这个人的眼神时而清澈时而忧郁，洛远从中依稀看到前世好几位演员的影子，华夏能带给他类似感觉的演员并不多。
是个好苗子。
古越则站在原地，忽然有种一步地狱，一步天堂的庆幸，前一刻还在想着自己要被扫地出门，后一刻就被从天而降的惊喜砸中……
无独有偶。
事实上，就在洛远这边出人意料的定下电影男主角时，华夏一家叫做蓝月的小型娱乐公司内，此刻也因为绯红带来的一个消息彻底炸开了锅！
蓝月娱乐公司。
这是一家小型娱乐公司，论规模也就和洛远加入之前的极光传媒差不多。
此刻的蓝月。
公司上下正酝酿着一场骚动，一个八卦正以一个惊人的速度在公司内部员工间流传——
“听说了吗？”
“洛远给我们公司发出了邀请，说是看上咱们公司一位女艺人了，准备让其出演新电影的女一号……”
“你是说洛远？”
“华夏年轻代七大导中那位？”
“他这种业内关注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注意到我们蓝月的艺人啊，论规模咱们蓝月可比人家那个绯红差太远了吧？”
“上面传来的消息。”
“咱们公司那位平时总是喜欢绷着一张脸的总经理半小时前都快笑出褶子来了，这还有假？”
“是谁这么幸运被洛远挑中？”
“多半是袁琪琪吧，咱们公司唯一一个勉强够资格的女艺人就是她了，她现在可是我们蓝月一姐……”
“咳，别说话了。”
公司一群员工的讨论戛然而止，廊道上一名戴着金色耳环，妆容颇为清丽的女人正呼吸略显急促的走向总经理办公室。
女人身边跟着经纪人。
这经纪人一边亦步亦趋的跟着女人，一边笑着宽慰道：“琪琪你就放心吧，这角色肯定是你的，虽然不知道洛导是从什么渠道发现的你，但我一直觉得你是金子就一定会发光！”
这个女人叫袁琪琪。
她虽然在娱乐圈里籍籍无名，但在蓝月这一亩二分地上可是实打实的一姐，此刻听着经纪人的奉承，袁琪琪心中闪过一丝狂喜，面上却道：“事情还没有定下来呢。”
“这事儿八九不离十！”
经纪人一副打了包票的样子：“蓝月除了你，还有谁够资格让洛远注意到，我估计是你最近两年演的一些配角让他比较欣赏，要是能拿下这个角色，你可一定不要错过接近洛导的机会，洛远的戏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抢破了头……”
袁琪琪点头。
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那她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出道三年，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
“呦……”
走到办公室的门口，袁琪琪的经纪人忽然阴阳怪气道：“这不是咱们蓝月的文艺女神苏离么？”
两米之外。
此刻正站着一名三分妩媚三分清秀的女人，女人身边同样跟着一名经纪人。
袁琪琪眼神一凌。
她不喜欢苏离，每次看到对方，就会回忆起刚出道那会儿的事情，这让她感到浑身不自在。
“你们先请。”
苏离拉着经纪人后退一步。
袁琪琪淡淡哼了一声，率先进入了办公室内，现在她才是蓝月的一姐！
“干嘛让她。”
苏离的经纪人皱眉。
苏离无奈一笑：“难不成和她在办公室门口吵闹起来吗，到时候公司那群人会怎么传？”
“随他们说就是。”
经纪人有些不忿道：“当初刚出道那会儿你帮了她多少，还说什么姐妹情深，结果你生病一年，恢复工作的时候她是怎么对你的，多少原本属于你的资源被她抢去，这也就算了，反正圈子里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可她现在就连态度都……”
“慢慢来吧。”
苏离安抚了经纪人一句，经纪人见她这么说，只能叹了口气，在袁琪琪后面进入办公室。
“都来了？”
办公室中的蓝月总经理站起身：“事情的大概你们应该知道了，洛远看上了我们蓝月的一位艺人，我叫你们来是想提醒你们，不论谁被洛远选为电影女主角，都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洛远现在是我们华夏最炙手可热的导演之一，万万不可搞砸了！”
“放心吧！”
袁琪琪的经纪人当即道：“经理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琪琪一向最懂事了，不像有些人，假清高，连陪客户喝个酒都推三阻四……”
“只怕喝酒是假。”
苏离的经纪人争锋相对：“酒后的小游戏才是事情的重点吧？”
“你……”
“能少说两句？”
蓝月的经理任长江对公司这两位艺人的关系心知肚明，不过此刻是关键时候，他根本没心思看一出宫斗：“现在我联系绯红那边，看看他们选择了哪一位艺人，你们现在都不要出声。”
“知道了。”
袁琪琪开口，斜了一眼苏离，自己最近两年出演了好几部电影，虽然都是小角色，但比起苏离这种一部文艺片就销声匿迹的演员来说优势明显更大。
苏离低着头。
她也知道这事儿多半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但心中却总有一股小火苗在跳跃……
“喂，我是任长江啊！”
电话接通了，总经理刚刚的严肃表情此刻已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略带巴结的笑容：“是的是的，我是蓝月的经理，洛导看上我们公司的哪一位艺人尽管说就是……”
袁琪琪握紧拳头。
尽管心中很有自信，但此刻由不得她不紧张，洛远的戏对她而言无异于一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
苏离也是微微咬着银牙。
她已经忘了上次这么紧张是什么时候了，只觉得心中那一串小火苗越烧越旺……
“好的好的！”
经理任长江的电话只打了两分钟，袁琪琪和苏离却感觉有如一个世纪般漫长，两人的经纪人此时更是情不自禁的伸长了耳朵。
“确定了。”
任长江挂断了电话，目光在苏离和袁琪琪两人的脸上扫过，最后开口：“袁琪琪。”
“经理！”
袁琪琪大喜过望。
苏离轻轻闭上眼睛，果然不是自己啊，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话还真残酷的让人想哭，她准备转身离去，不过接下来任长江的话却是让她脚步一顿——
“人选定了。”
任长江开口道：“袁琪琪先回去吧，我有些事儿和苏离交代一下……”
袁琪琪的脸色瞬间煞白！
她的经纪人也是为之一愣，紧接着一个有些不可思议的想法出现于脑海：“经理，洛导是想……”
“没错。”
任长江看向苏离，心中亦是感慨万千：“洛导看了《芙蓉》，很欣赏你的表演，这个机会有多么重要不用我多说了吧？”
苏离猛然抬起头！
小火苗已经化为熊熊烈火，她能够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啪嗒啪嗒！
袁琪琪带着经纪人踩着高跟鞋离开了，而苏离的经纪人此刻已经兴奋到宛如中了五百万彩票一般！
那可是洛远的电影！
对蓝月这种小公司的艺人来说，能够参演洛远的电影绝对称得上是一步登天的美事儿！
“经理……”
苏离呼吸有些急促，她一向认为自己是比较与世无争的那一类演员，此刻却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回想起当初的一些事情来。
那部《芙蓉》没什么票房。
但星空网对电影的评价却不错，有不少人还将她称之为文艺女神，当时也有一些导演注意到了苏离并发出了试镜邀请，可惜的是自己得了一场大病，足足一年没有开工，当她一年之后归来，不但彻底被这个圈子遗忘，就连当初出道承了自己不少人情的袁琪琪也对自己各种打压，抢夺了公司的所有资源。
文艺女神？
这称号不知不觉成为了一种讽刺，公司本就不多的资源被袁琪琪占据，苏离有时候甚至在想，也许自己以后都不会有什么机会了。
今天。
她从经纪人口中得知洛远看上蓝月某个女艺人的时候，她也曾幻想过自己被选上，要不然也不会得到消息后立刻巴巴的赶来，但冷静下来之后苏离就明白了，自己可能就是个观众。
结果，老天和自己开了个玩笑。
洛远看中的电影女主角，竟然真的是自己，这让苏离感觉一切好像是做梦一般，不过很快经理任长江就把自己拉回了现实。
“千万不要得罪洛远！”
任长江表情非常严肃：“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你都必须答应，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
苏离微微沉默了一下：“包括一些我觉得不合理的要求吗？”
“当然包括！”
任长江似乎猜到苏离的担心：“我想洛远应该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他好像没有传出过私生活方面的新闻，而且一直有女朋友，当然了，如果你能取代艾小艾成为他女朋友，那以后连我看到你都要恭恭敬敬的了。”
这是一个现实的圈子。
在这个圈子里脸皮可以价值千金，同样也可以一文不值，对此任长江早有了觉悟，如果能给抱上洛远的大腿，他舔对方的皮鞋都不介意。
“我知道了……”
苏离低声开口，她才不会听信经理的忽悠，圈子里虽然不少导演的私生活都挺乱的，但她隐隐觉得洛远应该不是那种人。
“喝酒没问题吧？”
任长江也知道苏离的一些坚持：“只是陪着喝几杯酒的话，不准拒绝，一些毛手毛脚也给我忍着！”
“是。”
苏离深深吸了口气。
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对方只是毛手毛脚占点小便宜的话，那自己就假装不知道好了，守住一个底线就行！
“你是幸运儿。”
任长江的脸色缓和下来：“洛远的电影一般都是公司独立制作，没什么乌七八糟的投资商，只是被洛远拿捏一下，不知道是圈子里多少像你这样的女演员渴望的事情……”
苏离点头，视死如归。
如果远在绯红的洛远知道苏离此刻内心的一些想法，只怕要忍不住吐槽一句，姑娘你戏真多了……
好在洛远不知道。
洛远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在某种意义上已经决定了两个女艺人截然不同的命运。
……
一间休息室内。
他正在给古越试镜，虽然有了让古越出演宁采臣的决定，但洛远还是要看看对方的演技才能安心。
结果还不错。
单纯论演技的话，古越的水平比方博以及郭宇那群人有着不少的差距，但胜在足够灵性，而且台词说的相当不错。
“以前有过表演经验？”
“之前那家公司的练习生时期学过一年表演方面的知识，还参演过几次话剧的排练……”
洛远点头。果然如此。
古越的缺点是表演痕迹过重，显然是有专门学过表演知识，到了位置却欠了火候，比如洛远让古越尝试一下表演《倩女幽魂》的片段，结果古越的少年书生感觉很好，表演过程中却总会出现不太自然用力过猛的情况。
“角色你可以拿下。”
洛远看着古越：“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拍摄的时候可能会比较辛苦。”
“我不怕辛苦。”
古越很果断的回答。
洛远摇头：“我说的辛苦不是演员挂在嘴边的那种辛苦，而是特指你个人，因为你作为新人表演存在一些缺陷，所以同样的戏份，别人拍三条就过，你可能得拍十条二十条，不排除一个镜头ng一百次的情况出现。”
“我会努力的……”
古越毕竟还是个新人，见洛远说的这么直白，他也忍不住心中打鼓，但终究还是坚定了起来。
“那好，去顾总那里拿剧本。”
洛远开口道：“开拍之前尽量理解你要诠释的角色，具体该是什么样的不应该靠别人教你。”
古越点头。
他离开后，洛远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除了宁采臣和聂小倩这两个角色需要启用没什么人气基础的演员外，洛远还需要两个老戏骨为《倩女幽魂》站台！
第一个人选就是张乾正。
洛远喜欢用一些熟悉的演员，因为熟悉的演员更容易产生默契，同时洛远也清楚这些演员的特点。
电话很快就通了。
张乾正的声音响起：“洛导，忽然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有个角色。”
洛远笑着回答道。
张乾正一愣，他还以为洛远是想让自己参演那部热度颇高的偶像剧，正想要拒绝的时候，洛远接着开口：“新电影在选演员。”
“电影？”
张乾正来兴趣了，他是圈内的老资格，电影和电视都有所涉猎：“是什么样的角色？”
“算是一个道士吧。”
洛远笑道：“一个人常年在荒郊野外降妖伏魔的那种，有不少动作戏，不过高难度的地方咱们使用替身完成，如果有兴趣我让人把剧本发过去。”
“那先看看剧本。”
因为洛远，张乾正这两年在圈内地位直线上升，内心也倾向于和洛远合作。
“那就好。”
洛远放心下来，除了自己定下的演员外，剩下的艺人顾朗正在联系，估计要不了多久电影就可以正式开拍了。
两天后。
张乾正给洛远回了个电话，他愿意出演燕赤霞这个角色，也是在这一天，洛远在公司用来试镜的休息室内见到了苏离，和洛远一起负责试镜的人是秦真。
“洛导好，秦老师好……”
苏离小声道：“我是演员苏离。”
洛远点点头没说话，而是眯起眼，打量起眼前这个女演员的外形——
她有一对桃花眼。
初看之下非常惊艳，眉宇中隐隐的英气有前世王祖贤之神韵，最让洛远感到吃惊的是，这个女人竟然拥有着超过一米七的身高，修长的美腿勾勒出一个近乎完美的身材比例，单就印象中见过的女人，大概也只有做过兼职模特的艾小艾可以和眼前这个女人相提并论……
洛远有些兴奋起来。
看完《芙蓉》的时候，他并非对苏离百分之百的满意，因为在那部电影中，苏离并没有展现出妩媚的一面，反而带着点儿稚气。
不过现在，他的疑虑已经打消。
距离《芙蓉》那部电影出世已经两年过去了，时间让苏离身上的气质明显有了一丝转变，后者已经脱去了曾经的稚气，想要在镜头下呈现出妩媚似乎并不再是什么问题。
这让洛远有些兴奋。
而和洛远的兴奋不同，此刻的苏离有些紧张，她站在原地，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洛远的目光有如实质般在自己身体上下游离不定……
他想干什么？
这样的疑惑，让苏离的紧张更甚，不过很快她便自我安慰起来，有秦真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导演只是考量我的外形是否符合电影角……
“转过身去。”
洛远忽然开口了。
苏离心中一跳，乖乖的转过身去，虽然看不到洛远的正脸，但她知道洛远肯定在盯着自己的背影，一时间更是心乱如麻，甚至想起经理之前的叮嘱……
他想干什么都由着！
视死如归的心态又战胜了犹豫，苏离手心已经有些出汗了，贝齿却紧紧咬着嘴唇。
“很紧张？”
洛远忽然开口：“转身吧。”
苏离听话的转过身，眼神只是与洛远一个接触便立刻转移，有些结结巴巴道：“洛导，我……”
“别这么紧张。”
洛远失笑，他很少见到这么拘束的女演员：“这部电影中需要一些稍微暴露的镜头，你能接受吗？”
“什么……什么程度……”
“大概就是露出背部啊，大腿这样，你有一双很美的腿，背影感觉也很棒，不拍可惜了。”
“我能接受！”
苏离鼓起勇气道。
洛远点头：“那就好，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不是什么特别过分的镜头。”
他看出苏离有些害羞。
这倒是个问题，小倩在剧本设定中虽不是什么放浪形骸的女鬼，但在姥姥的强迫下，她必须要善于利用自身的美：“你会勾引人吗？”
苏离一愣。
紧接着，她整张脸都火烧一般红透：“我……我不会……”
“要学。”
洛远开口：“勾引秦真。”
苏离懵逼了，看着一脸认真的洛远，又看了看坐在洛远身边似乎憋着笑的秦真。
“别怕。”
秦真站起身，大手一挥：“现在开始把我当成一个男人就可以了。”
“好……好的……”
她终于迈动脚步，走向秦真的同时，伸出有些颤抖的手……
“可以了。”
在苏离的手距离秦真的脸颊只剩一公分的距离，洛远忽然开口了。
苏离松了口气。
她感觉自己身子都有些软了，如果洛远不是华夏七大导演之一，她甚至以为自己要拍摄的电影是一部限制级。
“不错哦，洛导。”
秦真笑道：“刚刚她那副似羞似怯的样子，就连我一个女人都有些动心了。”
苏离脸色愈发红润。
洛远假装没看见：“其实我的目的很简单，你在电影前部分会有段勾引男主角的剧情，这段剧情的目的不是为了撩拨男主角而是影院里的观众。”
苏离点点头。
洛远想了想，道：“你自己拿着剧本研究吧，给你一段时间去熟悉人物。”
“好的……”
苏离忍不住心中雀跃起来，她知道自己算是通过了最后的考验。
“张伟拍女人并不好看。”
苏离走后，秦真冲着洛远笑道：“他那种直男审美，我觉得戏中有几个女人的镜头还是洛导亲自掌镜的好。”
洛远点头：“不行就我上。”
秦真又道：“洛导猜猜刚刚那小姑娘会通过什么渠道学习勾引男人的知识？”
“艾艾有经验。”
洛远果断卖了女票，谁让那丫头有资源偷偷看不和自己分享？
秦真大笑。
洛远道：“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实地堪景，剧组已经准备就绪。”
“好的。”
提起工作，秦真也不开玩笑了：“我这就去通知手下的人。”
洛远点点头。
这部电影洛远肯定是要实地取景的，影视城的条件无法满足他，这点来说前世新版《倩女幽魂》也不算一无是处，至少景色方面还是可圈可点的。
这和旧版不同。
旧版的《倩女幽魂》拍摄时，程小东也曾想把大多数取景地放在内地，但无奈那会儿香江和内地的联拍模式还未成型，所以景色只能大多取自香江，内地取景应该并不多，而洛远就不存在这方面的问题了。
他已经选好场地。
那里有一座寺庙，刚好可以作为《倩女幽魂》电影中的兰若寺，而寺庙周围的景色也相当怡人，是华夏出了名的旅游胜地。
绯红已经和那边取得了联系。
合作方依旧是碧海青天，这几乎已经在两家公司形成了默契，只要是洛远的作品，碧海青天都很有参与的兴趣。
不过这次谈判出了点问题。
顾朗说是碧海青天那边的谈判代表换人了，态度比之前要强硬很多，也不知道是哪方面的变故，好在最后对方答应了绯红的条件。
洛远没放在心上。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碧海青天那边肯定是有了什么变故，也许是高层的人事变迁等等，这些和自己没关系，反正只要不影响这部电影的顺利完成就可以了。
明天就要堪景了。
晚上洗完澡，艾小艾穿着宽松的睡衣帮洛远收拾行李：“我听说云岭那边晚上有很多蚊虫，特地给你准备了蚊香和驱虫剂，你到时候记得用。”
洛远点点头。
云岭就是剧组的拍摄地，那是华夏颇具盛名的景区之一，很符合《倩女幽魂》的电影需求，而直到拍摄结束前洛远基本都没时间回家。
“记得打电话。”
艾小艾替他收拾好行礼，情绪有点低落，果然自己还是舍不得他离开那么久。
“我很喜欢你。”
洛远见她神情有些忧郁，忍不住逗她：“有空一起睡觉觉。”
艾小艾喊：“有空有空！”
艾妈根本不按剧本走，洛远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了，艾小艾同学却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我这就去拿枕头。”
她哒哒哒跑出去。
一分钟后，她又抱着个粉丝的卡通枕头哒哒哒的跑回来丢洛远床上，然后自己飞快的钻进被子里。
“你……”
“你什么你。”
艾小艾闭上眼睛：“我已经睡着了，不管你做什么都不会醒的那种。”
“这样啊……”
洛远故意拉长了声音。
艾小艾下意识的一哆嗦，紧接着就是心一横，口中念念有词：“三年血赚，死刑不亏！”
洛远：“……”
这特么都什么跟什么？
看着裹在被子里的艾小艾，洛远犹豫了一下，也摸上了床，却见艾小艾悄悄的伸出手关掉床头灯。
“你不是睡着了？”
“还不带我梦游了？”
洛远心想你胸大你说了算，干脆不吱声了，黑暗中两人就这么干巴巴的平躺在那儿。
五分钟后。
艾小艾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睡过来一点啊……”
“我睡着了。”
洛远闷声道：“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醒的那一种。”
“是么。”
艾小艾狡黠一笑，窸窸窣窣的移动身体，钻进了洛远的怀里。
温香软玉。
洛远的脑海里闪过这四个字，然后感觉脸上一阵温热，好像是艾小艾在亲自己。
他立刻反亲回去。
艾小艾睁大眼睛看着他，昏暗之中竟然隐隐有光芒闪过：“你不说睡着了吗？”
“梦游。”
洛远回答道。
艾小艾笑嘻嘻的在他脸上蹭啊蹭：“那请问洛导把自己昔日好友睡了会不会觉得很刺激吖？”
洛远道：“这应该是你的想法。”
艾小艾自言自语道：“原来我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吗……”
“如果这是一本小说。”
洛远笑着道：“那你在读者心中肯定是一个处女碧池的形象。”
“那你肯定是个伪君子。”
艾小艾噫了他一声：“要不然你的手怎么一直往我衣服里伸？”
洛远动作一顿。
他咳了一声：“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如果这是一本小说，肯定是作者让我这么做的。”
“哦。”
艾小艾笑道：“那你人设崩了呀……笨啊，直接解开不就可以了！”
“我不会。”
“往上一点，嗯，对，第一排，那里有个扣……动作快一点……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黑暗中又是一阵窸窸窣窣。
几秒钟后，艾小艾声音略带一丝颤抖：“现在可以了……”
洛远手往上移。
一寸两寸三寸四寸。
抵达目的地，所谓的软玉温香现在大概只剩下软了，洛远耳边仿佛又响起夏燃曾经那番滔滔不绝的理论课：“二垒表示咸猪手成功摸进上衣……”
不是上衣，是睡衣。
洛远在心中默默纠正夏燃。
艾小艾忽然问：“你刚刚说什么？”
洛远忍不住想要捂脸，自己怎么把内心戏给说出来了，这就很尴尬……
第二天。
艾小艾醒来。
阳光穿过玻璃照射到洛远的脸上，她忍不住端详起来，最后还是忍不住亲了一口。
洛远也醒了。
四目相对之间，洛远露出笑容：“昨天晚上是不是弄疼你了？”
“糟糕的台词。”
艾小艾同样露出一抹笑容：“如果这是一本小说，那你这句话会让百分之八十的读者误会，明明你昨晚只是用手在我身上瞎几把……嗯，瞎摸。”
洛远：“……”
艾小艾揭开被子下了床：“我做早餐，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九点半的高铁吧？”
洛远点头。
艾小艾做的早餐很简单，一碗小米粥外加两个鸡蛋，吃饱喝足之后，包子已经把车开到了楼下。
“我走了。”
洛远揉了揉艾小艾的头发。
艾小艾浮夸的躺沙发上：“我摔倒了，要亲亲才能起来。”
洛远亲了她一口。
艾小艾心满意足的起身，把洛远送到楼下，包子打招呼：“艾艾早上好。”
“早上好。”
艾小艾容光焕发。
包子不明就里，今天老板就要出门了，按理说艾小艾应该很失落才对啊，怎么感觉她情绪很高涨的样子，难道这俩人遇到什么情感危机了？
不能够啊。
包子琢磨着自己要不要找机会劝两句，她觉得艾小艾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老板不应该错过。
坐车来到高铁站。
张伟和秦真已经到了，和他俩一起来的是副导演乔安，这是洛远目前最核心的剧组团队。
“出发吧。”
几人坐上了高铁。
洛远悄悄拿出手机，给夏燃发了条消息，表情是一个略带得意性质的剪刀手：“上二垒了哦，别告诉小艾。”
“没问题！”
前往剧组的夏燃笑着回复。
坐在一旁的经纪人奇怪道：“谁的消息让你笑的这么开心，别告诉我又是哪个女艺人，拍戏期间必须老实点，最近也不要去什么夜店。”
“放心啦！”
夏燃冲经纪人挤了挤眼，手机忽然又收到了一条消息，艾小艾发过来的，表情是一把剪刀：“二垒，别告诉洛远，要不然你死定了。”
夏燃笑的更开心了。
经纪人有点担心：“拍戏期间真的不能乱来，会影响状态，你的负面新闻不能再多了——”
“拍戏前可以乱来是吧？”
夏燃嘴角弯起一个幅度，其实……我只是开心自己没有被最好的朋友抛弃啊……
关系如何变化，我们还是无话不谈。
抵达云岭已经是晚上了。
一路奔波大家都很累，也就没急着工作，在当地提前联系的酒店中住了一夜，第二天洛远才带着张伟等人出门堪景，而这部电影的其他主创人员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陆续抵达。
“不对啊。”
看到碧海青天派来的剧组人员，张伟有些纳闷起来：“碧海青天之前和我们绯红合作的那群人都被换了，包括录音组的老李和灯光组的老王，难道那边真出了啥事？”
洛远皱了皱眉。
这倒是个麻烦事儿，之前碧海青天派来的人都和他配合的挺默契，现在忽然换了一批人过来与洛远在绯红的班底配合，估计又要在磨合上花些功夫了。
“无妨。”
想了想洛远道：“至少我们的人没有变，接下来多费心就没事了，碧海青天不至于丢一群业务能力太差的人给我们，这对他们没好处。”
“也是。”
张伟点点头。
暂时把这事儿放一边，洛远安排古越和苏离四处走走，刚好趁着这段时间互相熟悉一下，这有助于提高电影男女主的默契。
两人自然没意见。
让洛远没想到的是张乾正竟然也提前来了，古越和苏离倒是有眼色，除了四处熟悉环境之外，还时不时抽空跟张乾正这位老戏骨请教演技的相关问题。
张乾正自然是知无不言。
大家各自忙碌手上的事情，复杂的准备工作就这样进行了两周。
七月流金，桂花飘香。
洛远的《倩女幽魂》剧组便在此处低调而正式的开机了，和洛远之前几部电影一样，没有邀请什么媒体举行形式主义的开机典礼，除了业内一些关注的公司，外界甚至不知道洛远已经筹备新电影的事情，网络上关于洛远的新闻大多还和电视剧联系在一起——
包子会定时给洛远发工作报告。
大多有关电视剧《来自星星的你》剧组拍摄进度问题，偶尔穿插一些琐事，从目前的情况看，电视剧进行的比较顺利。
这让洛远没了后顾之忧。
他把精力都投入到电影拍摄之中，结束前面几场简单外景后，在片场布景的过程中洛远重点强调了打光问题——
“支架换成L型会更稳。”
“我要人脸更加柔和的效果，这段戏份也不是反派出场的剑拔弩张。”
“还有这里的……”
就在洛远说到一半的时候，灯光组的组长祁海忽然有些生硬的开口：“洛导，您只需要提要求，布光的具体流程我们会操作。”
洛远微微一愣。
祁海继续不冷不淡道：“非专业人士胡乱指挥会给我们的工作造成障碍，术业有专攻的道理洛导应该比我更清楚。”
一旁的秦真瞪大眼睛。
虽说灯光师在剧组地位一向牛掰，甚至有灯爷这种说法，但这灯爷太牛哔了，竟然敢这么和我们洛远说话，应该是碧海青天派过来的新人员吧？
“他完蛋了。”
张伟朝那边淡淡喵了一眼：“洛导的剧组不允许这么牛哔的人存在。”
碧海青天的人露出嗤笑。
他们没有和洛远合作过，自然也就谈不上多大的敬畏，碧海青天毕竟实力强劲，他们这群人合作过的导演中，不乏比洛远还要大咖的存在。
“呵呵，这是送人头啊。”
绯红这边的工作人员们露出看热闹的神情，碧海青天这群新来的傻子恐怕还不知道他们现在嘲笑的人是谁。
“很好。”
洛远点点头，他已经确信碧海青天那边出了什么变故，要不然前两部作品中和自己已经配合不错的剧组人员不会被全部换掉，之前那个灯光师虽然技术不算高明，但胜在听话，和洛远还是挺默契的。
“这里！”
洛远上前指了指灯光组的那位操作人员，声音有点冷：“把热靴换成胖子灯，雷达罩也改成直径两米的柔光箱，尼龙网上铺尺寸合适的柔光布，阴影密度太统一会显得不自然，另外高光过滤的细节可以呈现出人物不同的肤色，这么浅显的道理应该不用我教你吧？”
洛远看向祁海。
祁海脸色一沉，没想到洛远一个导演还真说出这么多条条杠杠来，正要挑刺的时候，操作员已经按照洛远的吩咐完成了工作，张伟抱着摄像机咔咔拍出了几组画面。
“祁海老师。”
拍完之后，张伟把两个视频对比给碧海青天这位灯光师看了看：“要不还是你自己体会一下其中的差别如何？”
祁海沉默着看了下画面。
结果他越看下去，脸色越是难看，当几组清晰的画面对比下来，他的脸已经胀成了猪肝色——
洛远是对的！
他刚刚那一通准确的指挥，不仅让自己口口声声的所谓专业变成一个悖论，还用一个漂亮的结果让自己彻底变成了笑话。
“大家也来瞧瞧。”
秦真笑呵呵的站起身，拿着张伟拍好的画面给剧组众人传了一圈。
很快碧海青天的人不吱声了。
洛远指挥下拍出的画面和祁海操作的画面差别太大了，虽然他们不是祁海本人，但大家毕竟分属一个阵营，自然觉得脸上不好看。
“自讨苦吃。”
绯红这边跟着洛远拍过戏的人，则是露出丝毫不觉得意外的笑容。
“收工。”
洛远忽然开口道。
碧海青天那边的人都愣住了，这脸打了就打了你也该满意了，咋还没怎么拍就要收工？
“别愣着了，今天收工咯。”
秦真没心没肺的冲着众人笑，一旁正在化妆的古越和苏离暗戳戳的跑到秦真身边小声道：“为什么要收工啊？”
“因为洛导是个暴君哦。”
秦真眨了眨眼睛：“暴君一怒，可是要搞株连的……”
古越和苏离同时感觉一寒，脑海中关于洛远的形象似乎一下子成了长有双角手执刀叉的恶魔，关键是这恶魔头上还有顶金灿灿的王冠。
“联系碧海青天。”
转身离去的时候，洛远对副导演乔安道：“跟他们说，我还要之前那批人。”
“没问题。”
乔安虽然感到意外，但之前毕竟跟着洛远拍过一次戏，知道洛远的暴君属性和普遍意义上的片场暴君不太一样。
就是不知道……
碧海青天那边会作何感想？
碧海青天没有感想。
因为包括祁海在内的碧海青天一群人当天晚上就打道回府了，临走前祁海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很多人都以为这个愤怒的表情会引发什么想当然的后续。
然而现实不是小说。
第二天，他们的工作由碧海青天和绯红合作的老团队接手，过程顺利的让人不敢相信。
剧组演员们都惊呆了！
对方可是碧海青天啊，洛远昨天没有给这个巨头公司的人马留一丝一毫的面子，而且祁海个人犯错导致整个碧海青天派系的员工都受到了株连，结果碧海青天竟然连个屁都没放，就干脆答应了洛远如此霸道的要求？
这不科学啊！
这群演员看向洛远的眼神都变了，一些原本还略带散漫的老油条更是打足了精神，深怕被这位片场暴君怼出剧组。
要知道！
遍数国内，敢不给碧海青天面子的导演，可以说只有极少数的人！
除了震惊，也有感慨。
洛远成名时间才不过短短数年就有了让碧海青天都感到忌惮的资格，这不得不说是非常可怕的。
其实这事儿也引发了一些小后续。
王琦便为此事特意给洛远打了一个电话，只是说出的话却颇有些意味深长：“看来，我要好好谢谢洛导了。”
“很抱歉，王总。”
洛远开口道：“我没兴趣知道碧海青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这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我只需要王总确保《倩女幽魂》这部戏不会受影响。”
“这个我可以保证。”
王琦说的很肯定：“其实不用我讲太多洛导也应该猜到了，无非是公司内耗权力斗争之类，更多的东西我就不能透露了。”
洛远笑了笑。
果然如此，自己这边的事情，等于间接帮了一把王琦，要不然后者不会有心情和自己打哑谜，而且通过这件事，至少他知道，现在的碧海青天不想跟他的合作出现问题就足够了……
一天后，剧组重新开工。
碧海青天的老团队和洛远的确是有默契的，这点从工作效率上就体现了出来，很多时候洛远只需要稍微提点一下就会有人积极的照做，这可比碧海青天之前派来的那群人有用太多。
碧海青天这群人很感激洛远。
如果不是足够的认可，洛远怎么会踢掉碧海青天派来的新员工，指名道姓的要他们这群老朋友帮忙？
反正工作上的事情顺利了不少。
然而拍摄过程中同样会出现问题，尤其是对于古越这样的新人演员来说——
“单纯不是幼稚。”
在一场已经连续ng好多次的戏份中，洛远面无表情道：“古越你不要总是把角色拉近自身，聪明的演员应该是自己主动向角色靠近。”
“好的……”
古越调整自己的状态。
洛远也没有生气，他提前就有了心理准备，对方毕竟还只是一个新人，想要新人发挥出张乾正这种老戏骨的水准显然也不现实，事实上古越的表演放其他剧组也算是合格了，只是洛远的要求太高，现在的程度还不能让他满意，这大概也是记忆中那部经典珠玉在前的缘故。
五分钟后。
拍摄重新开始了，这次古越的确做出了调整，不过洛远却继续卡了他的戏：“你的特点是每次都把欢乐的戏份演的特别轻佻，我要的是宁采臣而不是一个小混混。”
“好的……”
古越擦了擦头上的汗。
七月天烈日当空，他顶着洛远新电影男一号的压力，还穿着一身不怎么透气的长衫，自然会觉得闷热难耐。
不仅仅古越。
整个剧组都觉得热，但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拍戏很容易遇到季节不对的时候，比如现在《倩女幽魂》要拍秋天的戏，总不能真等到秋天拍吧？
所以季节不对引发的麻烦事儿还很多。
比如演员的妆容就是个大问题，人一流汗，妆容就容易花，就需要补妆，可不，秦真那边已经安排化妆师给即将上场的演员们补妆了。
“去买水吧。”
洛远吩咐乔安办事。
他琢磨着自己还得再找两位副导演帮忙才行，副导演的工作太杂了，很多时候乔安一个人也忙不过来，自己又得盯着拍摄分身乏术。
“太热了这天气。”
张伟在一旁拿着个小扇子。
洛远笑道：“云岭的夏天比燕京热，还好只是夏天拍秋天戏，如果现在是冬天可就更惨了，我们这群幕后还好，演员们可冻的受不了，尤其是张乾正几个老师，他们的身体不像年轻人。”
“说的也是。”
张伟点点头，比如冬天硬要拍夏天的戏份，你总不能演的时候穿着件棉袄去拍吧，所以凉风刺骨的痛肯定是得硬挨的，甚至连下意识的发抖都不可以。
这不是最惨的。
最惨的是冬天人嘴里容易哈气，为了不穿帮得事先在嘴里含着一口冰水，让冰水把嘴巴里的热气抵消，才能保证说话的时候没有呵气往外冒。
对了，还有更惨的。
大冬天要拍夏天的戏份，比如水中嬉戏之类，演员在水里可劲儿的扑腾着浪花，冻的整个人身体都僵硬了，偏偏表情还要作出一副很舒爽的样子，那种滋味可以想象，很多演员身体出现毛病就是因为拍戏的这些辛苦造成的。
相比之下。
导演的压力更多是精神层面。
就这么随意闲聊着，乔安那边已经让人把十几箱水搬过来了，剧组分发下去，保证人手一瓶，一些渴了很久的人几乎一口就能喝下去大半瓶。
“对了，洛导。”
张伟也喝了口水，然后忽然问道：“如果咱们现在还是拍《微微一笑很倾城》那会儿没有自己的底气，遇到祁海这种情况你还会这么孤注一掷吗？”
“会。”
洛远回答的很干脆。
洛远很少做没有分寸的事情，哪怕看似霸道的决定也有着自身的考量，他的初衷是为了作品，外在因素必须要为这个核心让步——
洛氏导演法则第一条！
在剧组工作过程中，包括各部门在内的任何人不得凌驾于总导演之上。
接下来的日子里，洛远的剧组一直在云岭拍戏，正如艾小艾所说，这里晚上的蚊虫还是蛮多的，哪怕在酒店里，也会感觉到山林间的蠢蠢欲动，好在旅游局那边确保这儿没什么杀伤力很大的野生动物，要不然大家还真有点儿不放心。
白天云岭有很多游客。
为了防止这些游客打扰到剧组拍摄，当地的相关部门还特地派人拉起了横栏。
游客是禁止进入横栏内的。
这件事不但没有引发游客的反感，反而让许多得到消息的游客慕名而来，以至于云岭的客流量都要比往年稍稍多了一些，这群人也不急着观赏什么云岭景色了，他们喜欢成群结队，专门来到剧组的工作场地附近拿手机拍照，如果不是有人拦着，恐怕洛远这边的工作都得耽误。
而在网络之上。
洛远在云岭拍摄新电影的消息也传播了出去，甚至还被一些新闻门户网站引为头条——
“洛远正在拍摄新电影！”
“洛远新电影《倩女幽魂》！”
不仅仅是电影的名字，就连这部作品的演员阵容也被人扒了出来，在一些电影论坛引发了一定程度的讨论。
“洛导的第三部电影开拍了！”
“电影名叫《倩女幽魂》，光听名字好像是个鬼片的感觉啊，难道洛导这次拍的又是十八岁以下需家长陪同的保护级电影吗……”
“还有演员阵容也是奇怪。”
“女主角苏离只有一部文艺片打底，男主角古越更是第一次听说，看来都是新人啊。”
“好像洛导很少和明星合作。”
“不过洛导挑演员的眼光还真没得挑，仔细想想无论是郭宇方博还是陈轩，都属于名气不大，实力却非常优秀的演员。”
“……”
现在的洛远在国内已经拥有了一批相当忠实的影迷群体，所以他拍摄新电影的消息一经出现于网络便顺理成章的引发了讨论。
不仅仅普通网友。
圈子里的人也在关注，一些有电影正在制作过程中的公司已经开始琢磨着洛远这部电影打算什么时候上映了。
“洛远在拍新电影？”
千羽传媒的一间办公室里，得知消息的王铭忽然露出一抹笑容：“好像关云腾也正在影视城那边拍摄新电影吧，时间这么巧，他们俩的排片档期会不会撞上？”
“很有可能撞上。”
说话的是王铭的经纪人，后者认真分析道：“明年的春节档会有两部投资破三亿的电影上映，导演都是姜瑜老师这种权势级存在，他们两人背后的发行公司多数会选择避开神仙打架的时刻，所以年前这段时间成了他们的最佳目标，除非他们两人中某个人的拍戏速度很慢，不过可能性很小，无论是洛远还是关云腾都属于拍戏效率很高的那一类，年底应该都能制作完成……”
“有意思了。”
王铭勾起嘴角：“年轻代七大导演中，排在第五顺位的关云腾要和排在第六的洛远撞上了……”
档期相撞的几率还是蛮高的。
王铭和年轻代七大导演中的另外几位都有过一定程度的碰撞，每一次碰撞都会引发国内媒体的大规模关注，相信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王铭发现自己有点小期待。
相比之下洛远没想那么多，档期排片之类都是电影制作完成之后应该操心的事情，他现在只是一心想着先把电影给拍出来。
游客造成的麻烦是预料之中。
选择云岭作为拍摄基地洛远就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不过虽然凑热闹的游客很多，但他们一般都是站在远远的地方拍照，倒是一些拼命想要来剧组探班的媒体让洛远不胜其烦。
他可没时间和媒体啰嗦。
在这种有名景区拍戏，每天都是要算钱的，而且是数额不菲的钱，洛远这剧组虽然不缺钱，但他也不至于故意去浪费。
所以媒体探班都被拒绝了。
让他有些欣慰的是，在前期动辄的ng之后，古越似乎有了不小的进步，他逐渐掌握了这个角色，这让拍摄的效率高上不少。
古越毕竟是新人。
于新人而言，这样的悟性谈不上多么逆天，但总归也算是优秀那一档了。
反而是苏离有点跟不上了。
倒不是演技方面的问题，主要是每天来剧组边上观光的游客太多了，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以至于她拍戏的时候总觉得有很多双演技盯着自己，稍微放不开感觉，这姑娘毕竟有点害羞。
“你就把他们当空气。”
洛远给苏离开导了不少次，总不能让云岭全面封锁游客，他不是姜瑜那种级别的导演，还不至于让当地部门做出这样的让步，能在云岭暂时承包寺庙已经是很多导演再怎么努力也做不到的程度了。
好在苏离最终克服了困难。
她不是毫无基础的新人，知道这是很多剧组都会遇到的麻烦，逃避无法解决问题。
而且又不是全程被游客围观。
只是一些不泄露剧情的拍摄过程允许拍照，这些画面不怎么重要，后期甚至可能被剪掉，一旦涉及到关键剧情的地方，洛远就会让人拉上帘子，防止剧情遭遇泄露，万一被人拍到不该拍的地方，那照片流传出去等同于电影被提前剧透了。
事实上，游客这一环是双刃剑。
虽然他们的围观会给拍摄带来一点点小问题，但同时他们的存在也让这部电影在拍摄期间保持了一定热度，算是达到了聊胜于无的宣传效果。
洛远相信……
很多现场的游客，未来都会带着一抹好奇前往电影院观看《倩女幽魂》，毕竟除了在国内一些影视城外，景区遇到剧组拍戏是一件比较难得的事情，而且拍戏本来就是一个解决麻烦的过程，解决这些麻烦算是自己这个导演的责任。
所以洛远心态不错。
好在《倩女幽魂》的重头戏大多数都集中在月亮悬空的晚上，毕竟这是一部鬼片嘛，而到了这个时候景区里已经没有什么游客了。
“咔，这条过了！”
相比较白天游客往来的熙熙攘攘，晚上的云岭万籁俱寂，剧组在这时候工作效率最高，因为刚刚吃完饭的缘故，没人闲聊打屁，每个人都处于高度集中状态。
“转场休息。”
随着几场对手戏的结束，副导演乔安对着剧组各部门的头头喊道。
“好的。”
布景、摄影、调光……
整个剧组都行动起来，洛远则是和张伟几人围着一台接连系统的电脑检查白天的拍摄效果，白天吵吵闹闹不能看的仔细，现在对着画面查漏补缺一番，才能决定镜头最终能不能用。
点击播放。
已经完成的镜头出现在电脑屏幕中，洛远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你们觉得怎么样？”
“画面没有问题。”
张伟道：“前面这段长镜头我亲自拍的，镜头的构图、变焦都是跟你做过确认，至于表演方面你应该比我在行。”
“表演可以。”
洛远开口道：“苏离和古越都属于非常优秀的新人演员，他们很好的完成了我的指标。”
“是吗？”
一旁的秦真忍不住揶揄道：“白天咱们洛导可不是这么说的。”
洛远没搭理他。
倒是乔安忍不住笑了，他现在也算是熟悉了洛远的风格，别看这洛导私底下对演员们感到满意甚至赞不绝口，但拍摄的时候，照样把演员们吓的粗气不敢喘，这点说起来也是奇怪，明明洛远在片场从来不发脾气，结果大家看到他却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也许这和洛远拍戏时面无表情有关？
就包括乔安几人也只敢在闲暇时间里和洛远开开玩笑，真正拍摄的时候，洛远还是很严肃的。
“调一下色吧。”
洛远对操作员道：“颜色和对比度要给人一种秋天的感觉，体现出纵深关系……”
“好的。”
操作员行动：洛远的声音则是时不时响起：“这棵树的树叶改成黄色，不要太棕，淡一点就好，还有这里的植物也改一下……”
画面很快调节成功。
光看画面，属于秋天的感觉出来了，洛远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些完成的画面传到公司那边，咱们公司的绯红领域也可以行动起来了，提醒他们看一下邮件，里面有我的详细要求。”
操作员点点头。
绯红领域就是洛远公司的特效部门，而在这部电影中，最值得一提的特效之一就是树妖婆婆的那条舌头——
好吧。
这曾是很多人的童年噩梦，至少前世就有不少观众被树妖姥姥的舌头给狠狠恶心到了，其中也包括洛远本人，所以他打算让姥姥的舌头更具美感一些，虽然依旧有些渗人，但换成其他东西就没了那种感觉。
这个舌头特效不是无中生有的。
洛远亲自指导道具组，让他们把一条纯手工打造的长长的海绵染色，最终做出了这个看起来效果逼真的舌头，拍摄的时候再让人用手将之扯来扯去，这时候摄影师则是要挑选一个合适的视角，把它拍得很有生命力。
至于震撼和恐怖？
这些额外的效果就需要绯红领域去忙活了，洛远只要提要求就可以，特效部门就是吃这碗饭的……
十分钟后。
拍摄重新开始了，洛远坐在导演椅上，双眸盯着监视器，前面几场配角戏份都很顺利的过了，不过当轮到古越的戏份时，他忽然道：
“咔。”
很正常的一个ng。
大家也没在意，古越作为新人难免有不稳的时候，他拍这部戏被咔的次数已经远远超过其他的演员。
表演重新开始了。
这次古越表现的还不错，至少比刚刚那次要好一点，不过洛远依旧喊了停：“再来一条。”
古越点点头。
各部门准备就绪之后，拍摄不到一半便第三次被洛远喊停。
“重来。”
剧组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古越连续的ng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不奇怪，大家很奇怪的是，为什么洛导没有说些什么？
古越也有点懵了。
之前虽然也连续ng，但是每一回洛远都会指出自己的问题所在，而这几次洛远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干脆的让自己重来——
难道是我哪里做的不对？
来不及想太多，拍摄又一次开始，同样的戏份，古越认认真真的完成，结果得到的结果依然是洛远的一声“咔”。
“洛导。”
张伟忍不住看向洛远，他觉得洛远似乎有些不对劲。
洛远摆了摆手。
他看向古越：“辛苦了，不是你的问题，应该是我有什么地方没想通。”
古越松了口气。
洛远低头拿起剧本看了起来，在刚刚的表演中古越并没有什么问题，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剧本要求执行，到了第三遍的时候，古越甚至还在保持整体情绪的基础上延伸出了一点东西……
但洛远就觉得哪里不对！
作为一个导演，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具体哪个方面无疑是一件非常令人郁闷的事情，至少现在戏没法继续拍了。
洛远烦躁的翻起了剧本。
当看到其中一段剧情的时候，他忽然心中闪过一道亮光，逐渐发现了问题所在……
“古越！”
他站起身喊。
古越刚好补完妆，闻言立刻站起身，背着个背篓跳起来：“洛导我在呢洛导……”
现场有人失笑。
也许是入戏太深，古越这个下意识反应简直像极了宁采臣的影子。
“我知道问题了！”
洛远没有笑，他此刻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喜悦感：“这段剧情中宁采臣刚刚告别了处男之身，现在他的气质应该是有所变化的，眼神，对，没错，就是眼神，你的眼神要有一些坚定的东西！”
这就是洛远刚刚没想通的地方。
他觉得古越的表演缺少了什么，现在他明白原因所在了，这段剧情发生在宁采臣与小倩的那一夜之后，他的身上应该是存在着一些转变的，而这些转变，代表着宁采臣从纯真的赤子成为了真正的男人，他开始有了担当和责任——
最容易展现区别的就是眼神变化！
知道问题所在，事情便简单起来。
古越尝试让自己的气质发生改变，洛远也安排了镜头的调度，不同的摄像角度人物凸显出的特质也是存在差别的。
“我要一点点成熟的感觉。”
洛远提醒张伟：“但不能太过，宁采臣依旧是纯真无暇的，现在的他和之前相比，只是在心灵上有了一丝羁绊。”
张伟表示理解。
开拍后，这个镜头重复了三次后，洛远终于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结果：“辛苦大家，我们今晚就拍到这里吧。”
现在已经接近夜间十二点了。
虽然洛远在剧组拥有绝对的权威，他不结束没人敢提意见，不过为了明天大家精神力能够集中，现在就必须回去休息。
“收工！”
乔安喊了一声。
剧组放松下来，把各类重要器材搬上车锁起来之后，众人回到了下榻的酒店，连续工作带来的辛苦让很多人晚上倒头就睡……
洛远没有睡。
今天拍摄遇到的麻烦让他明白，哪怕自己对剧本已经非常熟悉了，但依旧会有一些盲区存在，他事先工作还不够到位。
也算是一次教训。
所以他准备今晚仔仔细细的把《倩女幽魂》的剧本重新梳理一遍，结果就这样忙到了夜里三点钟，洛远困到上下眼皮直打架，不过看着剧本上新添加的一些标注，他知道的水平有了一定提升。
洛远很开心。
有前世的基础以及优势，洛远的导演水平一直很稳定，但稳定的同时也意味着原地踏步，现在他能够取得的任何一点进步都是非常难得的事情……
进步也体现在拍摄中。
接下来剧组能够明显感觉到洛远的变化，这点通过剧组逐渐提高的效率便可见一斑，而当时间迈入八月份，就连古越的ng次数都越来越少了——
他也在成长！
对此洛远无疑感到欣慰，在古越演技基础不够高的情况下安排其作为新电影的男主角，不仅仅古越自己有压力，洛远也是有压力的。
他要对电影质量负责。
印象中的原版是当之无愧的经典，洛远的骄傲不允许自己拍摄出来的水准低于原版，哪怕原版的导演与监制是程小东和徐老怪。
……
八月十三号。
云岭的戏份终于拍摄完成，洛远总算可以长长的呼一口气，至少从目前的情况看来，自己不会辱没了这部经典的魅力。
“明天回燕京！”
洛远的通知很快传遍了剧组，这让很多人忍不住暗戳戳的高兴，在云岭这种景区拍戏看似很惬意，但每天往来的游客以及夜晚的加班加点，早就把那份惬意给冲散了。
回燕京会轻松很多。
因为大家只要在影视城的摄影棚里就可以完成剩下的镜头，那里的条件可比出门在外要舒服太多了。
说来也是赶巧。
就在洛远这边准备返回燕京的时候，陈杰那边的电视剧拍摄也进行到了尾声，根据包子的进度报告来看，估计最多还有一周，《来自星星的你》就可以杀青了。
“后期剪辑还需要你来操刀。”
顾朗在电话中告知洛远：“陈杰说百分之九十五的镜头都是按照你给出的剧本拍摄。”
“我知道了。”
只要陈杰按照剧本拍摄，那剪辑的事情还是比较简单的，不会干扰到洛远的电影拍摄，因为洛远是根据记忆中的原版剧情直接定剪，不需要反复斟酌去浪费时间。
这和电影不同。
洛远拍摄电影一般会进行改动，很多剧情都和原版似是而非了，电视剧因为其题材和要求的关系大多不需要什么改动，唯一需要调整的国家背景洛远在写剧本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
总不能让夏燃和艾小艾吃泡菜。
而回归燕京的前一天，洛远难得的给剧组放了个短假，大家可以在短假中好好逛逛云岭，不过让洛远无语的是，大家并没有利用短假四处逛逛的心思，几乎所有人都选择和自己一样待在酒店里咸鱼。
对此他也没有办法。
倒是晚上乔安找洛远聊天的时候，其中一句话让洛远上了心：“咱们这部电影可能得和关云腾的档期碰上了。”
关云腾。
这个人洛远并没有见过，却也有所耳闻，毕竟是和自己同属年轻代七大导演的存在。
“是恐怖片吗？”
洛远看过关云腾的电影，这人是个以恐怖片见长的导演，非常善于营造惊悚的气氛，就连洛远看他电影的时候都隐隐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没错，是他最擅长的恐怖片。”
乔安分析道：“且不说春节档一堆重头戏互相厮杀，单单鬼片这个题材也不合适在春节档上映，所以年底是最佳上映期，这方面，关云腾和我们的情况非常类似，他新片主打恐怖，多半也会选择春节档之前上映，毕竟大新年没人会看什么恐怖片……”
这就容易理解了。
无论从类型还是制作周期来看，自己和关云腾的碰撞都在所难免。
“那就来吧。”
洛远露出笑容，记得《疯狂的石头》和王铭撞过一次，不过那次没什么可比性，因为电影的成本以及宣发都在两个层面。
这次不同。
毕竟《倩女幽魂》投资也有五千多万，虽然算不上什么重量级大制作，但好歹也是中等成本了，而且算上自己收购的西葫芦，投入也算巨大，这样的情况下遇到关云腾的新电影，肯定会是一场值得期待的对决！
“咱们得提防着点。”
乔安道：“虽然是恐怖片，但关云腾非常善于把握尺度，不会让自己的电影受到保护级限制。”
洛远点点头。
关云腾的电影如果都是些保护级也很难取得如今的成就，毕竟保护级的限制太多，洛远上部电影就是保护级，尽管票房还不错，但限制也是真实存在的。
或许这是一种能力。
就好像另一个世界里那些喜欢玩擦边的女主播一样，她们非常清楚平台能够容忍的极限，无论怎么和谐都能有惊无险的度过，比如斗鱼三……
不对，这三个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