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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啊!…”

    随着张瑞的令下,大军呐喊着冲了出去,宛如泄洪的潮水一般涌往南京城墙。

    南京城墙道上依旧是浓烟滚滚,不过除了一些被引燃的木头外,城道上石油点燃的明火基本上已经慢慢熄灭。

    冲在前面的抬梯队,此刻正扛着长长的梯子,拼命的冲往城墙边上,城头上的守军依旧没有出现。

    也许是之前的剿匪军“空军”对南京城头的“轰炸”太过狠。以至于守军现在还在心有余悸,完全没有注意到剿匪军现在已经在爬城墙。

    “注意,反贼要攻上来了。赶紧出来防守…”焦楼中的哨兵警示的喊道。

    “快,都跟我出去防守,反贼要上城头了…都跟我出去。”城墙守将阿穆尼普塔斯.旺拓跋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大喊着。

    此刻,阿穆尼普塔斯.旺拓跋也顾不上城头中还在冒着的滚滚浓烟,快步从谯楼中跑了出去。

    城头上原本准备好的防御物质,在被剿匪军的空中袭击后就变得一团乱。虽然石头砖头这些东西没有多大变动,但是此时的城墙道中没有了守军。

    除了刚刚由焦楼中出来的人外,此刻在城道中的净是一些烧焦的死尸。许多的死尸身上甚至还冒着没有退去的火苗以及袅袅升起的烟气。

    地狱一般的惨状,让人看着背脊发凉。

    城墙下是如怒兽的吼叫,城道中却是静得可怕。

    “呕…呕…”

    好几名冲到城头的守军终于忍受不住了这令人恶心画面,特别是在那烧焦的臭尸味刺激下。胃里的东西倒腾而出,便蹲在地上狂烈的呕吐了起来。

    此刻,受城道上屎尿、尸体、外加一些呕吐物的各种气味刺激,呕吐的人还在不停的增加。

    南京城,内设有瓮城。瓮城之內复设有藏兵洞。

    藏兵洞之甚大,可藏兵二千。

    虽然城头上被剿匪军“空军”袭击后,战事惨烈异常,不过藏兵洞中的兵力却没有受到一丝的影响。而此时,整段城墙中唯一还能一战的兵力也全部在此。

    这些兵力也是满清守军当前最重要的兵力。如果他们能守住城头等待援兵的到来,那么剿匪军这次可能会被赶下城头,此次攻城也就徒劳无功。但是他们如果守不住,则江宁府外城将可能会被剿匪军彻底占领住。

    ……

    城头上原本那熊熊的烈火烤得藏兵洞中的气温不断上升。浓浓的烟雾夹带的臭味,让许多的士兵恨不得连昨晚吃的饭都吐了出来。

    城外,呐喊声通天彻地一般传过来,越来越近的样子。

    “你们都听好了,阿穆尼普塔斯.旺拓跋参领大人下令,让你们所有人立刻到城头上防御,不得有误,违者军法处置。”接到命令的八旗佐领大声动员道。

    此时,躲在藏兵洞中听了半天城头上轰炸声、惨叫声的绿营兵们有些反应不过来了,还在面面相窥。

    “快点,都他n的快点给老子上去。反贼就要到城头上来了,是不是都想死?…”看着依旧没有动静的绿营兵们,阿图拉墨.延徒忍不住喝骂道。

    此时,绿营兵们依旧是一副想动又不想动的样子,在那里磨蹭着。而那少数的八旗兵们见状,也只好止步在那里观看事情的发展。

    毕竟只是凭他们这百来个八旗兵,就是天兵下凡也挡不住短毛贼的进攻,只能等待绿营兵们一起行动。

    阿图拉墨.延徒的声落后,大军依旧是站在那里没有动。此时,又有几名绿营的守将加入了喝骂声,催促着绿营兵到城头上去。

    可是,此刻的绿营兵们又有几个愿意上去送死?

    毕竟刚刚在藏兵洞中听到上面的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以及那惨绝人寰的呼叫声可都不假,城头上这么多的守军都没有能挡住短毛贼的进攻,自己这么点人能起什么事?不过是上去给短毛贼多送些人头而已。

    可是,军令下了。不上不行吧!

    还是等等吧!看看能不能躲掉!

    ……

    于是,每个人心中都在打算着自己的小算盘,最好是那些上官们能有所觉悟,不要做出以卵击石的事情,指挥着大家去送死。

    至于八旗兵们。他们拿的俸禄本来就高,现在还是拿着双响。他们都没有动作,自己还瞎逞能什么?

    “锵…”

    一声清脆的刀剑出鞘声音传来。只见阿图拉墨.延徒把自己的腰刀指向人群当中的一人喊道:“陈一奇,还不带你的人马上去。难道你想要违抗军令吗?”

    此刻,绿营守备陈一奇连忙跑出来说道:“不敢,不敢,绝对不敢。”

    说完,陈一奇便转过头去对着在身旁不远的陆大虎点了点头,然后手做一个切斩的样子。

    陆大虎看完,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跟在身后的绿营兵们大声说道:“你们都准备好了没有?”

    “是…”

    “那就随我杀敌去…”陆大虎拔出自己的腰刀,大叫着走往阿图拉墨.延徒所在出口处走去。

    阿图拉墨.延徒见着他们士气高昂的样子,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手的又将手中的军刀插会刀鞘中。

    “汉人就是不行,我还以为他们这些人能有多团结,非要我来一个杀鸡儆猴的才行呢!想不到还是没能让我开红,汉人啊…”即使外边喊声已经完全贴近了城墙,可阿图拉墨.延徒还是有不错的心情在喃喃自语着。

    “噗…”

    一声刀刺入肉的声音。

    “呃…”

    激烈的疼痛感一下子就占据了阿图拉墨.延徒的大脑,让他不由得发出了声音。

    “这是…?”从满是得意中回过神来的阿图拉墨.延徒,有些不敢相信看着插在自己的身上的匕首。插的人正是响应军令准备上城头防御的陆大虎。

    陆大虎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匕首他也没有注意,只见陆大虎快速的拔出了匕首,退后了几步。众人皆被这突发的一幕给震住了。

    “你…咳…你这是…什么意思?”被拔出匕首后的阿图拉墨.延徒连忙用手捂住了伤口,满是不解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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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我是卧底…哦,不,应该说我是汉人!”阿图拉墨.延徒的质问让陆大虎习惯性的紧张了起来,忍不住就回答了他,虽然这回答有些滑稽。

    “呵…咳…咳咳…好,好一个卧底…好一个汉人。”阿图拉墨.延徒强撑着气息,气急而乐的说道。

    “你们还不动手,在等什么!!!”

    阿图拉墨.延徒用力按了按还在流血的伤口,转眼望向还在目瞪口呆的八旗兵们大吼了起来。

    外有强敌来袭,现在自己人还内乱一团。这还要怎么打?八旗兵们内心纠结了!

    此刻,只听见一声清脆的拔刀出鞘声传来。刀光一闪而过,宛如白马过隙。一股刀寒之气随之迫来,阿图拉墨.延徒好像预感到危险一般,急忙想要往后退躲避,可惜他还是慢了一步,脖子处生生的受了一刀。

    血,喷射而出。

    阿图拉墨.延徒此时已经顾不上身上的伤口,连忙用手去捂脖子喷射的血。

    “呃…咕…你…你…”

    但这又怎是手能捂得住的?叽呜几声后,阿图拉墨.延徒带着满是不甘的眼神疑惑的看了一眼割他脖子的人,便倒地身亡。

    “你们还等什么?”只见此时已经身在阿图拉墨.延徒尸体旁边,手提着刃带鲜血之刀的陈一奇站在那里大声喊道。

    “锵…锵锵锵…”

    一时间,拔刀出鞘声密集响起。

    陈一奇所领的五百绿营兵不知何时就围在这百来名八旗兵周围,此时正纷纷拔出刀来与这些八旗兵们相对。

    “这…这是…”其余的绿营兵们看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该帮那边了。

    “陈一奇,你是什么意思?你敢投降反贼?你不怕朝廷灭你九族?”八旗兵中副佐领博和罗克.温达壮起胆气对着陈一奇质问了起来。

    “博和罗克.温达,你少在这里叫唤。什么反贼不反贼的,老子是汉人,难道还得一直做你们满狗的奴才?”陈一奇一副大义凛然的斥喝道。

    “好,好一个你是汉人,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以为这群泥腿子反贼真能成事?朝廷已经调集重兵过来围剿他们,你这是要选择跟他们陪葬吧!”博和罗克.温达怒骂道。

    “这不用你理,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是要投降还是继续反抗?”陈一奇懒得再看他似的,只是向看死人一样看他。

    “要我投降?想都别想。我博和罗克.温达就是身受千刀万剐也绝不背叛我大清国。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博和罗克.温达依旧是怒气不止的喝斥着。

    “你死不死我无所谓,你身边的那些兵也想好了?现在投降立功可还来得及,如若不然,荆州满城那滚滚人头就是你们的下场。”陈一奇依旧在苦口婆心劝说着。

    此时城外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似乎还有兵刃相交的声音。

    “你不必在这里多废口舌了。自古常说食君之禄,担君之优。我命就在这里,你有本事就来拿吧。”博和罗克.温达态度坚决的回道。

    “柳士余、黄功缘、马均添,你们是不是也跟陈一奇一样,投降了反贼?”博和罗克.温达望向其他几个绿营将领问道。

    然而,他的话却换来一片的沉默。

    其余的绿营兵们依旧在一脸迷茫,面面相窥。既没有拔刀相助亦没有拔刀相向。完全是坐山观虎斗的意思。

    此刻,柳士余、黄功缘、马均添三人也在不停的盘算着自己的利益。

    尽忠报国?不是不可以,只是看划不划的来。这绿营平时就过得就憋屈,就怕这次是死了也白死,那就亏大了。

    “好,你们都是好样的。你们汉人真是养不熟的狗,不要以为反贼能有多好,你们一定会后悔的。”博和罗克.温达看见三人都没有回应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杀啊!”博和罗克.温达说完便大喊的举刀冲往拔刀相抗的绿营兵群中。

    博和罗克.温达的举动带着不少的八旗兵跟着冲了过去。

    双方刀光剑影,你来我往之间,不停的有人倒在血泊之中。

    困兽之斗,八旗兵所展现出其战斗力之强不言而喻。百来名的八旗兵竟与五百多的绿营兵们隐约打成平手之势。

    每一个交手的绿营兵倒下之时,陈一奇心中都在滴血一般的心疼。

    “开城门,迎汉王。子孙不做猪牛羊…”陈一奇突然之间大声叫道。

    “陈一奇,你疯叫什么?”博和罗克.温达似乎猜到了陈一奇想要做什么一样,立马出言阻止道。

    博和罗克.温达喊着还边往陈一奇走过去,意图去扰乱陈一奇。

    然而,在陈一奇身边的亲兵们拔刀相抗之下,博和罗克.温达始终难进一步,身上似乎还受了几刀轻伤。

    “柳士余、黄功缘、马均添,你们几个可是想好了。现在跟我反正立功,他日还能论功行赏。你们现在要是不动,日后可就什么也没有了。”陈一奇又一次规劝了起来。

    其实也不是陈一奇与他们关系多好,才不停的劝说着他们三人。只是能有更多的绿营兵加入战斗之中,则自己的手下的兵马就伤亡越少。

    “柳士余、黄功缘、马均添,你们三个听好了。阿穆尼普塔斯.旺拓跋参领已经遣人去找乌和托将军般来救兵。只要你们不动,我就当你们有功。他日论功行赏我也算上你们。不然就是朝廷会降罪,我也会为你们求情,恕你们无罪。”博和罗克.温达连忙发声争取道。

    如果单单是陈一奇的兵力,他们也许还能勉强坚持一下。但是加上了其他三个绿营守将的兵力,他们这百多名八旗兵就必死无疑了。

    “喂,你看哪里呢?你的对手在这里。”陆大虎跳了出来打断着博和罗克.温达的话,挥刀砍往。

    “哐…”

    两刀相交,你来我往。博和罗克.温达也顾不上其他了。

    “笑话,满狗的话也能信?再说了,我百万王师就立于城外。你们不投降难道他们还能打不进来了?我看你们三个也是个人物才好心想着提醒你们。你们三人可要想好,现在投降反正还能抢些功劳,不然后悔也没用。”陈一奇再次却说道。



    陈一奇的话让观望的三人好像瞬间想明白什么。

    只见三人互看了一眼,心中默认的点了点头。

    “动手…”

    原本还可以与陈一奇人马打成平手的八旗兵们,随着这三股绿营兵的加入,瞬间就溃败了。

    博和罗克.温达一人就遭受了十多人的围攻,没能支撑几个回合,就负伤倒地,头颅也被切了出来。

    随着博和罗克.温达的阵亡,剩下那十来个失去主心骨的八旗兵们也都放弃抵挡,最后全部被拥上来的绿营兵们截杀殆尽。

    “哈哈…好…”

    杀戮之后,陈一奇忍不住大笑赞道。

    “大家跟着我一起去开城门,迎汉王…”说着,陈一奇从怀中掏出一个红丝带,绑在了头上。

    “开城门,迎汉王…”

    ………

    剩余的绿营兵们无不大声跟着山呼道。一时间,藏兵洞中震耳欲聋。

    “疯了,一定是疯了…”

    在内城门中防御的绿营兵们听道从藏兵洞中传来这声势雄壮的呼喊声,吓得不知所措了起来。

    藏兵洞中的绿营兵们由陈一奇等人的带领下,快速的杀到了内城门处。

    此时,除了少数的几个愚忠反抗外,其他的人不是跑了就是跪地投降。

    ……

    “班长,城门里面怎么回事?怎么有人喊着开城门迎汉王呢?”此刻,正在城门外挖坑埋炸药的一个剿匪军赵三思问道。

    “有这样的事情?我听听。”班长牛一群疑惑的走近城门附耳听了听,随后说道:

    “还真是,难道是我们军已经攻到了城门了?这帮家伙真够快的。”

    “那这埋好的炸药我们还点不点啊!”赵三思又问道。

    “这个…城头上的进攻很顺利。这城门內的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人。这要是炸死了自己人不好交代。先看看,一会听我命令再点火。”牛一群想了想说道。

    “好叻…最好不用我们点火,不然有那些鞑子好受的。”赵三思回答道。

    半柱香过后

    城门內有异动,听着像有人在搬动挡在內城门上的东西。

    “吖…”

    一声沉重的开门声。

    “注意防御,城门要打开了。”牛一群警示道。

    “锵…锵锵…”

    城门口处埋炸药的剿匪军士兵们纷纷拔出了刀防御。拿火把点火的人也紧紧的握住火把,要是情况不对就立刻把火把丟过去,炸死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

    随着大门的不断打开。

    “注意…”牛一群再次警示道。

    此时,城门外的剿匪军们无不紧张万分。

    “哎呦,妈呀…炸药,好多的炸药。”城门打开完的瞬间,就听见城门內有声音喊道。

    城门內的绿营兵一听这话,连忙后退了好几步。

    “城门外的王师千万别点火,我们是自己人。”走在前面的陆大虎连忙喊道,生怕喊慢了。这要是剿匪军点了火,自己这些人不死得冤枉?

    “自己人?怎么回事?有什么证据。”牛一群警示着点火的士兵时刻准备好,这要是有情况不对,就随时点火。

    “我们真是自己人。我们受影卫A1165姚钟书指引,特来打开城门,迎接王师的。”陆大虎虽然说着拗口的代号,却也获得了牛一群信任。

    “行,我信你。现在赶紧过来帮忙搬来火药,别影响大军进城。”牛一群急忙喊道。

    “是…”陆大虎也不敢怠慢,急忙招呼人去帮忙。毕竟大军多一刻进城,他们就多一刻的安全。

    帮忙的绿营兵们陆陆续续的由城门处搬了十八桶炸药,其中九桶是埋在城门地下,九桶在城门上。这些炸药真要爆炸起来,这副城门能不能支撑得住就真不好说了。

    “幸好守备大人带着我们投降反正,看反贼的攻城手段,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看这情况,就算我们不打来城门,反贼们也能把它炸开来。”陆大虎心中悻悻的念道。

    ……

    “杀啊…”

    随着城门的清理完成,剿匪军不停的呐喊着涌入。

    城內之战,以刀盾兵长枪兵为主力,骑兵、弓兵跟火枪兵紧随而入。

    “阿穆尼普塔斯.旺拓跋那家伙是不是猪,反贼这才攻城多久,这就请求支援了。后面的仗还用得着打?”布尔察.查冯骑在马背上叫骂着道。

    “你们都给老子快点,别给老子磨磨蹭蹭的,要是去慢了让反贼攻了上城头,你们可都得死。快点,快点…”布尔察.查冯手提着马鞭,指向正在赶路的清军脾气暴躁的斥喝道。

    “报…急报。”前面斥候兵大叫着过来。

    “什么事…”布尔察.查冯急躁的问道。

    “报告参领大人,前方发现溃兵。”斥候来到布尔察.查冯面前立马单膝跪地回道。

    “什么?这还了得。”布尔察.查冯不由得震怒了起来。

    “阿太莫…”

    “回主子,奴才在。”布尔察.查冯旁边的一个护卫亲兵立马出位回答道。

    “立刻传令给前面的鄂拓,把溃兵都赶到前面去杀敌,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布尔察.查冯大声吩咐道。

    “嗻,奴才遵令。”阿太莫立刻大声回答道。然而,阿太莫还没有来得急离开之际。却又是一个斥候在急匆匆的骑马飞奔而来。

    “报…急报…!”

    “又是什么事?还有完没完了。”布尔察.查冯很是烦躁的问道。

    “禀报参领大人,前方发现反贼。鄂拓大人此时正在与反贼周旋,让我回来禀报参领大人早做打算。”这斥候也是在单膝跪地回答道。

    “打算什么,看见反贼还杀上去?难道还留着他们过来砍你们的头啊!一群废物,没有一个让老子省点心的。”布尔察.查冯叫叫嚷嚷的骂道。

    “全体都给我听好了,前面…”

    “唔?不对…”瞬间,布尔察.查冯好像察觉了什么。

    “前面发现了反贼,说明城门已经被攻陷,阿穆尼普塔斯.旺拓跋那头猪已经败了吗?该死,真是误事的家伙。我一定要参他一本,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不行,得赶紧回去通知乌和托将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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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全部人都给我听好了,前面已经没事,我们要回內城帮忙防守。现在后排改前排,全体跑步回去,都听清楚了没有。”布尔察.查冯大声唤道。

    “是…”

    一阵整齐的声音回答道。

    “很好。全体往后转,跑…”布尔察.查冯下达命令道。

    “阿太莫…”

    听见布尔察.查冯叫唤,原本走了一段距离的阿太莫连忙跑回布尔察.查冯的跟前跪下回道:“主子,奴才在。”

    此时,布尔察.查冯却是难得的低下了声音说道:“你立刻快马加鞭过去通知鄂拓,让他不要跟反贼纠缠。尽可能的保存实力,回内城帮忙防守。反贼一旦是攻破了外城,我们这点人绝对不够跟他们硬碰硬。”

    “嗻,奴才明白,奴才现在就过去。”阿太莫一俯首,立刻转身跑着离开了。

    “阿穆尼普塔斯.旺拓跋,你罪大了。”布尔察.查冯望了一眼外城墙处,随后便打马回内城去。

    此时,布尔察.查冯所埋怨的阿穆尼普塔斯.旺拓跋尸体已经倒在城头的血泊之中,头颅也被攻城的八旗兵们割了下来拿去招降其他的清军了。

    ………

    “哈哈…汉王,好消息,这南京外城头已经拿下来了。”远处的李德快步跑来张瑞所在中军处,大笑着禀报消息道。

    “好,这可真是好消息。”张瑞也是喜露于形的说道。

    虽说剿匪军参谋部对攻打这南京城做过了各种方案设想,不过自见识到南京城墙的高大宏伟之后,张瑞不由得感叹南京城的不好攻打,却没想会这么容易就攻了进去。

    幸亏有暗卫的人能说服拉拢到城中的一些守军,也正是这些躲在藏兵洞中的绿营兵帮忙,这才让攻城轻松许多,不然还不知道得死伤多少人才能攻进去。

    “太平…”坐在中军旗下主帅位的张瑞唤道。

    “回汉王,属下在。”一旁的旗牌官陈太平出位回答道。

    “传我令下去,通知张之山跟李国忠,让他们二人立刻出兵攻城,务必在太阳落山前拿下整个外城,不得有误。”张瑞正言道。

    “属下遵令…”陈太平对着张瑞行了军礼后,立马转身退了出去。

    傍晚,悄悄来临。

    雪,再次悄然落下。

    剿匪军一路以点破面,不断的鲸吞着南京外城墙的防御。许多清兵在听说剿匪军已经攻破了外城墙以后,纷纷退回内城之中,防御之地直接就放弃了。

    夕阳落下的最后一刻中,剿匪军已经完整的占领了整个南京城外城。

    在日短夜长的日子里,夜晚来得特别快。还没有来得及适应傍晚到来,黑夜便已匆匆而至。

    夜暮降临,篝火燃起。

    此时,剿匪军大军已经把整个南京城的内城围得水泄不通。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南京城外,中军主帅营中。

    中军所在,必定是设在最安全的地方。此时的南京外城虽然是被剿匪军攻占,但是其安全性绝对不如城外的军营。

    营帐內,火盆正旺,暖流充满了整个营房,令人备感舒坦。

    此刻,张瑞正坐在营房之中与议事诸将用膳。菜式是简单的四菜一汤:一盘红烧肉,一条鱼,一碟豆腐加一盘白菜,汤则是剃了肉的骨头与黄豆熬煮而成的汤。

    虽说出征在外能吃口热食就算不错了,但是那只是对普通的兵士而言。作为主帅,张瑞自然可以弄得到更好的伙食,而且也不会有人觉得有任何不妥。

    不过张瑞为了不让自己迷失目标,一直在严于律己。

    自古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仗还没有打完就想着享受的人往往是对自己跟所有追随自己的人的不负责任。

    太平天国的历史可谓一直在警醒着张瑞。让他一直都在告诫自己,如果不想被凌迟处死就要守住本心。一但自己开了奢靡之风,上行下效之下,相信自己离死亡也不远了。

    每每觉得吃食平淡之时,张瑞就会想着当年太祖、总理等人都可以几粒花生米、几个窝窝头、一点萝卜干就能将就一餐,自己又有什么精贵的呢?

    对比起刚刚穿越过来时,吃上顿找下顿的日子,现在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忆苦思甜,眼前这南京城中又有多少人是粥都没有吃得上,在这冰天雪地里挨饿的?

    营帐外,一阵风呼啸而过,搅动着门帘在舞动不止。一阵寒流涌入这暖流融融的营帐內,给正吃得满头大汗的众人带来了一阵难以言表的舒坦。

    “磕…”

    只见张瑞轻轻的放下了刚刚喝完了汤的汤碗,望了下门口处正在摆动的门帘后,若有所思地问道:“章司长,我军现在的军粮是否充足?”

    原本还在口中嚼着饭菜的章实德闻言后立刻咽下口中之食,连忙站起来施礼回道:

    “回汉王,我军现囤军粮可大军食用一月有余,目前由长江水师以及其他几路后勤部队还在不停的运输粮食过来,所以军粮完全充足。”

    “很好,你坐下来吃饭吧!”张瑞满意的点了点头。

    “是,谢汉王…”章实德礼完便回坐了回去。

    “赵参谋长。”张瑞再次点名道。

    “回汉王,属下在。”赵历起身施礼答道。

    “一会你着手安排一下,让人到城内给那些露宿在外熬粥暖肚。这冰天雪地的,一场战事下来,不知道又得有多少人冻死饿死了。”张瑞感叹道。

    “汉王仁义,实在是百姓之福…”诸将纷纷出言赞叹道。

    “他们既然已经是我的子民,我就该为他们负责。我曾承诺给他们一个衣食无忧的世界,如今就得一步一步的实现它了。诸位可愿助我?”张瑞说道。

    “愿为汉王效死…”简单的几句,却让主帅营中的诸将备感荣耀。

    “那我就在这边代天下百姓谢过诸位。”张瑞站了起来对着诸将拱手施礼道。惹得诸将纷纷跪地,直呼“不敢”。

    ………

    “赵参谋长,一会安排人去叫降内城,给他们一晚的时间考虑。明确的告诉满城的人,如果不投降就屠城。”



    清顺治二年,清军征服了南京城,随即圈占城东明代皇城,驱逐当地居民,改为八旗营房,即为江宁府满城。

    满城城墙周长11公里,呈方形,约占南京城总面积的二成之地,是清代各驻防城中面积最大者。

    满城的东、南两面利用明代南京城的城垣,西、北两面利用明皇城的城墙,西南角紧邻通济门,西北角在竺桥附近。

    满城与汉人居住区之间开辟有三座城门,西侧开西华门、小门,北侧开北安门。城中驻防大致保持四千余兵力,三万余人口的规模。

    夜色渐深,内城城墙上已是灯火通彻。

    城内有阵阵寒风吹过,凛冽刺骨。虽有困意袭人,却无人有心睡眠。

    满城将军署衙门內

    “啪…”

    一只上好的青瓷茶盏就这么被江宁府驻防将军乌和托怒气冲冲的摔在地面上,粉碎一地。

    “阿穆尼普塔斯.旺拓跋,这个废物,真是误事。”乌和托咬牙切齿的说道。

    乌和托的怒语让底下的众将只能静静的待着,不敢多言。

    顷刻之后,乌和托似乎察觉自己的失态之举,脸色也渐渐的缓和了起来。

    此时,一旁的布尔察.查冯问道:“乌将军,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如今只能严防死守等待援军来救了。”乌和托正色言道:

    “不过大家也不用担心,只要我们能守住八日,我们就得救了。”

    “噢?”有人不禁发出疑惑的声音。

    “早在反贼到来之前,我就跟平南将军商议好。我军只需守城十日,待我军倚仗城墙消耗反贼实力之后他们就会合围反贼。到时候内外夹击之下,必定大破反贼。”乌和托解释道:

    “可谁能料想你们居然这么快就把外城给弄丟了。好在现在算上时间,平南将军的人马只要八天后就会过来。平南将军要是有所察觉,说不定还会更早一些。”

    “这样就好…”

    诸将闻言,纷纷松下了一口气。

    “你们都给本将军听好了,接下来的八天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好好守城。只要能守住内城,到时候给你们人人记功领赏。”乌和托说道。

    “是(嗻),末将(奴才)领命,必肝脑涂地以报朝廷,誓与反贼不共戴天…”

    “好…那一切拜托大家了。朝廷必定记住大家的功劳。”乌和托很是满意的点头说道。

    ………

    此时,门外有通传声传来:“报…两江总督尹大人到!”

    “快有请…”

    乌和托立刻离开座位,快步走出相迎。在乌和托还没有走出门外,两江总督尹继善便已入门。

    “乌将军…”

    “尹总督…”

    两人互喧一句后,乌和托面带疑惑的问道:“不知尹总督深夜到来了,可是城内有什么变故?”

    “城內没事,本官是刚从城头上与反贼交涉回来便过来了。”尹继善回答道。

    “城外的反贼怎么说?”乌和托也不敢奢望能战胜剿匪军了。现在他只希望能通过谈判麻痹反贼,争取多些时间以撑到傅恒的救援。

    “城外的反贼甚是奸狡,我虽做了多般交涉,他们依旧不肯多给我们一点时间。过完今夜,他们明天就会攻城。”尹继善叹了口气回答道。

    “这事也怪不得总督大人,反贼要是这么容易就被我们糊弄了也不会壮大至此。反贼要来攻城就让他们来好了,我们也不是怕了他们。”乌和托一腔霸气的说道,语气却多少带着悲壮感。

    别人或者可以谈投降,但是身居要职的乌和托却是想都不敢想。如果他敢投降,那么在京城为质的家人必定是被满门抄斩。

    “乌将军说得是,我们自然不怕他们。”尹继善附和道:

    “想必乌将军也安排好城防了吧!”

    “正是…”乌和托点了点头回道。

    “本官有几句话想要同乌将军单独说说,不知道乌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尹继善低声说道。

    “自然…”

    说着,两人就移步至一旁无人之处。

    “这里应该可以了,总督大人有什么话请说。”乌和托拱了拱手说道。

    “谢谢乌将军理解。”尹继善回了回礼,然后用着低沉的语气说道:“方才我与反贼交涉时,反贼大放厥词言道:我们若敢抵抗就屠尽满城。但是他们对绿营等却是只字不提。不但绿营,甚至是汉军旗的人要是识趣他们也考虑可以放过的意思。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乌和托闻言,眉头不由得就紧皱了起来说道:“反贼这真是居心叵测啊!明显是要挑拨离间。如今城中的八旗战兵不到四千,就算把所有老弱妇孺算上也就四万过些,与内城那三四十万的汉人们相比实在太少了!”

    “可不是。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绿营的人是否能顶住压力继续跟我们一条心。”尹继善担忧的说道:

    “听说今日外城之所以这么快被反贼攻破,主要原因是躲在藏兵洞中守城的绿营兵们投降了反贼。所以,这满城的防守我们不得提防着点。”

    “总督大人所言甚是,满城防御自然全由我八旗子弟来看守。我已经下令让整个满城中的八旗人都做好上城防守的准备。当然,内城的防守也不可少。虽说绿营有反水的可能,但我们也不能就这么中了反贼的奸计。”乌和托回道。

    “的确,不可能因噎废食。没有了内城,满城也难以支撑。乌将军这么安排我也放心了。”尹继善点了点头认可道:

    “接下来我想说的是关于循郡王三阿哥的事情。虽说圣上早些年对他颇有微词,但是自大阿哥定安亲王逝世后,圣上似乎也想通一般。循郡王会来到江宁府就说明了圣意难测,三阿哥再多不是也是圣上的亲儿子,不知道将军可有什么想法?”

    “总督大人的担心我明白。可如今江宁府已经让反贼团团围住,三阿哥在满城中反而安全。如果满城实在守不住了,我就会让他通过地道逃到外城去,再想法子逃跑吧!”乌和托回答道。

    ……

    “报…循郡王三阿哥到…”尹继善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门外又传来通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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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二十一年,冬

    剿匪军围攻南京城的第三日。

    朝晨,阳光灿烂,有几声鸟叫声在叽叽喳喳。若非战事迫人心弦,这或是一个让人感觉不错的清早。

    天空中一朵白云悠悠飘过,阳光随着云朵的过境,渲潵在辽阔的大地上。一片白皑皑的雪景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敞亮。

    此时,满清三皇子爱新觉罗.永璋身披甲胃手提长剑高调的登上了內城城头上鼓励军心。

    “无论旗兵、绿营兵还是平民丁壮,只要能砍下反贼一颗头就可以拿到总督府换取五两纹银。总督府已经备足银子等待大家来换。”爱新觉罗.永璋在城墙道上大声宣布道。

    原本寂静的城头随着爱新觉罗.永璋的话语声落瞬间就沸腾了起来。守城的兵民欢呼雀跃的相互传告,一扫之前的沉闷之气。

    战争就难免死人,此刻在城墙上防守的人都是被迫而来,不然谁愿意干不要命的活?本以为只是赔命的买卖,如今杀人能换钱自然就不同了。

    常言道,富贵险中求。这杀一个反贼就有五两银子。五两足足的银子,这可比得上绿营兵近三个月的月俸银了。

    城外可是有数十万的反贼。有着高耸的城墙保护,杀几个反贼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这发家致富也不无可能嘛!怎么能不让他们面露喜色?

    南京内城中有民众近四十万,被捉壮丁上城头助战就有近五万。加上南京城以前调集而来的兵力,小小的南京內城就拥有兵力近十万。

    内城中粮草兵力充足,城头上更是人头涌动。这正是內城中大小官员将领的仗依。

    “未来十日之內,无论如何也绝对不能让反贼攻入内城。诸位可愿随本将打败反贼!”乌和托在城头上对着身后的诸将豪言道。

    “誓死追随将军,打败反贼…”

    ………

    “咚…咚…咚…”

    城墙外,剿匪军战鼓声响起。

    内城奉天门城头的谯楼中

    “哪里来的鼓声?”爱新觉罗.永璋闻见鼓声,警惕的问道:“这是反贼要攻城了吗?”

    “回三阿哥,是的。”跟在爱新觉罗.永璋身旁的一个披甲亲兵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那我们该出去了…”爱新觉罗.永璋定了定心神,若有所思的说道。

    ………

    “城上的人听着,我是扎木匝,原是伪清正白旗的佐领,今奉汉王命令过来劝降。我王师兵强马壮,拥兵百万百万而来,你们要是不想死就赶紧开城门投降!降者免死。”隆隆的鼓声中,此时满城的奉天城门前几个人正在大声叫降。

    “呸…住口,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汉…满奸,还有脸过来叫降,祖宗的脸面都被你们丟干净了。我托乌敦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们这些废物,你们不配再称八旗子弟…”城头的女墙处探出了一个头带“避雷针”头盔的将领朝城外吐了一口口水后,大骂着道。

    “来人啊,给我用箭射了这几个贪生怕死的狗东西。”随着托乌敦的话落,城头上纷纷向扎木匝处射落下数十支利箭。

    扎木匝等人也是警惕,听见托乌敦的喊话后立刻举盾防守着后退,可即便是这样,他们还是慢了一步,两名随从扎木匝的士兵不幸中箭身亡。

    “托乌敦,你这个狗东西。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居然拿箭射我。你知不知羞耻。你们既然想死,老子也不拦着,我就看着你们是如何不得好死的。”刚从死里逃生的扎木匝愤怒地叫吼道。

    “住口,你们不过就是一群大逆不道的反贼而了,谈什么两国。你爷爷我就在这里,有本事就攻过来,别整天在那叫唤恶心人。刚要不是你这狗东西跑得快,看我不一箭射穿你的喉咙。”托乌敦喝骂道。

    “好…”

    城头上一片称赞声传来

    “哈哈…好。既然你们冥顽不灵,不肯投降。那你们就等着受死吧!”扎木匝叫骂一声就带人离去。

    “…咚…咚…咚…”

    鼓声依旧在慢慢的作响着。

    “大人,大人快看,反贼有异动…”在扎木匝走后不久,城头上的守城哨兵突然间大声叫道:“那是什么,大炮,好多的大炮…”

    “什么?”

    哨兵的话瞬间就引起了城墙上的守军注意,他们纷纷靠往女墙处注目外望,连在一旁休息的托乌敦闻言后也是大惊的跑到女墙处望出去。

    只见在剿匪军林立的军阵中不停的推出了一门门的大炮,形成一个队列阵行的停摆在城门外。看着那一排排乌黑的炮口对着内城的城墙,甚是壮观。

    如此之多的大炮,托乌敦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大概数了数,这得有两百来门的意思。

    “快,快去通知乌将军,让他立刻派兵过来支援这里,不然我不敢保证能不能支撑得到半个时辰。”托乌敦对着身旁的亲兵连连吩咐道,语气异常的急切。

    “嗻,奴才遵令。”亲兵回完礼连忙快步下了城墙。

    “反贼哪里来这么多的大炮?这些大炮可都不是我大清国的炮的样子。”托乌敦疑惑的说道。

    “大人看,他们这些大炮炮身都很薄,难道他们都不怕炸膛吗?”托乌敦旁边的一个将领回答道。

    这将领的话引起了托乌敦留意,只见他凝神注视了起来。

    “果然,刚刚一看这么多大炮就让我一下子失了神。我就说了,反贼哪里来这么多大炮。这分明就是厚一点的铁桶而已,哪里能称作大炮。”托乌敦注视完后松了一口气道:

    “他们这些所谓的大炮估计也就是用来吓唬我们的。这么薄的炮管,他们敢发射吗?说不定炮弹还没有打到我们他们就自己把自己给炸死了。”

    “哈哈…大人说得对。”在托乌敦身旁的人纷纷大笑着附和道。

    “你们信不信。再过一会,反贼那边肯定还会有人过来叫降。”托乌敦打赌道。

    “对…这些反贼就是狡诈,攻不进来就想着拿些假大炮可以骗进来。幸亏大人英明,一早就看清了反贼的阴谋诡计。”又一个人附和着说道。

    “不错,一会要有人敢来叫降就直接给我射了他。省得再听反贼的鬼叫。”托乌敦吩咐道。

    “嗻,奴才(末将)遵命。”

    注:近来琐事不断,人累困泛。断更许久,再这里对各位忠实的书友们说句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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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排准备,点火…”

    城外,隐隐间有呐喊声传来。

    “大人,城外有动静。”托乌敦身边的哨兵警示道。

    “知道了。没事,他们就喊着吓人而已。”托乌敦点了点头回答道。

    随即,托乌敦满脸笑容的对着城头上的守军呼喊道:“弟兄们,不用害怕。反贼的火炮打不过来的,也就只能当放鞭炮,弄点响声给大家听而已!弓箭手都靠上前来,要是有人敢来叫降就直接给我射了他们。”

    “是…”守城弓箭手纷纷应道。

    “哈哈…大伙都过来看炮仗了!”托乌敦旁边的将领们也都大笑着招呼城墙道上的守军。

    “哈哈…”

    将领们的话让原本还紧张不已的守军瞬间放松了不少,哈哈大笑了起来。

    ……

    “…嗞…嗞嗞…”

    一缕缕淡淡的白烟冒出。

    引药火绳在一闪白光引燃下快速的消失着,在火炮旁边的剿匪军炮兵们看见了已经点燃的引线后就立马跑到一旁的壕沟处躲着。

    “哈哈…快看,连反贼都知道自己的火炮不行,都跑到一边藏着了。”城墙上的一个将领指着火炮处的剿匪军炮兵们大笑着说道。

    “反贼自己都知道自己的东西不行,我们怕什么…”

    “可不是,兄弟们不用怕…”

    ……

    “…嘭…嘭…嘭…”

    那宽大火炮口中有一阵闪耀的火光喷出,一声声巨大的声响传来。伴着声响过后,一个巨大类似圆盘物体的东西被抛射出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急速的飞向南京内城的城头上。

    “反贼的火炮有东西射出,注意躲闪隐蔽。”城墙上的哨兵再次大声呼喊道。

    随着这哨兵的声落后,紧跟着的就是一声声响彻天际的巨大爆炸声。

    “嘣…嘣…嘣嘣…”

    飞射过来的炸药包不断在城头处爆炸,巨大的爆炸产生的气浪直接把许多人掀飞了起来,重重的摔在地上。一些守军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弄明白到底发生什么,就被这些那飞来的“炮弹”直接炸晕死过去。

    城头上销烟滚滚,浓烈的烟雾宛如一朵由天空坠落地面的云,笼罩了整段城墙。

    爆炸一直持续了两刻钟,对于城外的剿匪军来说算不上多久,但是城头上的守军却是觉得每一秒都是在经历着人间炼狱。

    在内城万千人的掩耳祈求中,爆炸总于结束了。

    此时,这城头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在站立着。刚刚还在大笑的托乌敦如今已经七窍流血的倒地身亡,再难露出一丝的嘲笑的笑容。

    强烈的爆炸覆盖整段的城墙,即使是躲在藏兵洞中的守军也让爆炸所波及。也亏剿匪军现在所用的只是黑火药,若是后世的黄火药甚至TNT这类炸药,他们说不得会无一幸免。

    “滴滴哒…滴滴…”

    剿匪军的冲锋唢呐响起。

    伴着城头上浓浓的硝烟,剿匪军正式发起了进攻。

    “杀啊…”

    “冲…”

    在冲天的呐喊声下,剿匪军的先锋攻城部队犹如潮水一般涌向城头。扛竹梯,推云梯车的人马更是不敢有一丝的偷懒拖延,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大军一路涌去,未见守军有一弓一矢射出,亦未见有一砖一石落下,平静得让人难以置信。直至大军爬上了城头,此时方见有城头有守军出现。

    ……

    “杀啊…杀光鞑子清狗…”

    …

    “快把这些反贼都赶下城去…”

    …

    “叮…叮…锵…锵…”

    铁器相撞,刀剑相交。双方人马不断有人应声倒下,血流不止。

    这是剿匪军攻城战以来受到最为强烈的抵抗。战事交织在一起,没有任何的旗兵有投降之意,城头上甚至可看见有旗人老者拉弓,健妇举刀,小孩披甲之事。

    战斗至今,惨烈不堪。看着满城墙流血倒地的尸体,一些意志不坚定的攻城先锋军们甚至隐隐有退意。

    “攻上去,班长退,杀班长;连长退,砍连长…带罪者退,全家处斩。有我无贼…”

    城外洪亮的呼喊声传来,还想着等待鸣金收兵声的城头上攻城人马只好再次紧握着刀冲上去砍杀。

    这时的满人自出生以来就有庄稼银可收,可以不用从事其他事情只需要练武即可,自然有其本事,不是普通的寻常百姓可以对付。

    不过攻城的剿匪军也都不是吃素,不少的也是旗人(虽然是被迫)。特别是剿匪军的刀法在经过洪熙官等武术界泰斗的改良后,不仅刀势更甚,甚至以命换命的打法更让守军难以抵抗。

    随着剿匪军正规部队爬墙城头,原本还有隐隐有站稳墙头的守军再也支持不住。

    “这哪里是人,简直就是不知疼痛的恶鬼。砍了他们一刀,他们可以笑着回砍一刀…”

    守军中有意志稍微低一点的人再也承受不住,拔腿就往后跑了。

    一个,两个…

    慢慢的,城头上的守军开始压不住了阵线。看着不停涌入城头的剿匪军,慢慢溃退了起来。

    “杀啊…”

    占领城头的剿匪军不断把溃兵往城内赶。

    城门,就在眼前。

    只要打开城门,内城可定。

    “快,冲上去。别让反贼打开城门…”

    此时,托乌敦派去求援的援军刚刚好抵达。看着这凌乱的局面,只见来将快速的制止住了溃兵,指挥手下去阻止已经到城门的剿匪军去开城门。

    “杀啊…”

    清军援军搭弓提刀,呐喊着的冲了上来。

    “连长…”一个被安排去开城门的剿匪军战士见状,对去阻挡援兵连长担心的喊道。

    “不用管我们,快去开城门给大军。这是命令。”这连长大喊道回道。

    “是…”战士两眼含泪,悲壮的回答道。

    “兄弟们,都给我死守住这里,给大军时间。忠义祠见…”连长大声喝道。

    “忠义祠见…”跟随着他身边的战士纷纷跟着呐喊。

    “铛…铛…铛…”

    一波箭雨过来,虽说这些剿匪军都带着护盾,但是还是有不少人中箭身亡。这连长的大腿也被射中了一剪,依旧咬着牙于过来的清军交战。

    “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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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墙外,可见攻城的剿匪军宛如迁家的蚂蚁一般不断从外城的攻城云梯上翻越过女墙进入城墙道內,然后再马不停蹄的由城梯阶涌入内城。

    “杀啊…”

    守在城门前的连长此时早已身负重伤,虽然还在强撑着怒吼却也是强弩之末。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他身上的刀伤不停的增加还不止的留着血,围在他身边的清军正准备对他作最后了结。此时,他就快要支持不住倒地之际,攻入了内城的剿匪军终于打开了局面过来支援了他。

    “杀啊…杀鞑子…”

    “叮…铛…锵…”

    响彻天际的喊杀声下,各种武器碰撞声、刀剑砍杀声混杂在一起。战场已经乱成一团,每一瞬间都有人应声倒下在那血泊之中,或是断肢残腿哀嚎不止,或是双眼无神没了呼吸。

    战场自古残酷无情,特别是在庞大的军团战斗中,没有谁能称神。双方兵马都在咬牙拼命的厮杀着,只为各自的坚持的信念。

    城门,关键所在。

    唯有重新夺回城门,清军才有保住内城的可能。一旦让外城的剿匪军涌入了城门,清军必败,内城沦陷。同样的,城门一旦让清军夺回,则剿匪军今天死伤的人马都等于白死,一切功亏一篑。

    战场兵马厮杀不止,战斗不断壮大。城门告危,在这破城之际,清军早已把在内城中所有能调集来支援的兵马都赶过来支援。

    “吱…吖…”

    伴着一阵沉重的门响。

    此刻,城门打开了。

    城外的剿匪军见状,瞬间如同泄洪水流一般的往城门涌来。很快的,城门处可见一个个手拿刀盾、红缨枪的兵宛若过隙的白马一般,快速的跑过城门涌入内城中加入战斗。

    “上啊…都给我上…不准后退,后退者死…”

    “守住,守住…赶紧把反贼赶出去,不然我们都完了,所有人都得死…”此时,清军援军的将领鄂通.瓦扎正手挥着腰刀在那大喊大叫着指挥,已经完全没有来时的从容淡定。

    城门争夺战,清军不可谓不拼命,但是随着城门处剿匪军的不停涌入,双方人数逐渐出现差距,特别是在剿匪军那以命换命的刀枪法下,受伤倒地的清军越来越多,士气也不停的降低。

    “这要守不住了吗?”看着不停往后涌的溃兵,鄂通.瓦扎心中突然出现了恐惧的意念。

    “不…我不信…”

    “都跟我上,后退者杀无赦。不把这些反贼赶出去我们都得死,一定要把这些该死的反贼杀出去。”鄂通.瓦扎手挥着配刀大叫着,带上了亲兵驱赶溃兵一起进入那乱作一团的战场之中。

    鄂通.瓦扎此刻的心中带着无比的恨意。他恨,如果不是这些反贼造反打过来,今天应该他纳第十一位小妾的大好日子。他此时也应该是在家抱着第十一位小妾玩乐着。

    “去死吧…!”

    在亲兵的护卫下,鄂通.瓦扎很快就砍伤了一名脱单的剿匪军,随后一刀就捅进了这个年轻剿匪军战士的肚子里。

    鲜血,不停的从这名剿匪军的肚子沿着刀刃流出,然后如流水一般的滴在地。

    疼痛让他难以忍受的大叫了起来,只见他无力的松开了原本紧握在手中的兵器,随即用双手去捉住那把捅在自己肚子里的刀,试图不再让它有所动作。

    此时,却见鄂通.瓦扎面目狰狞的用力搅动了一下手中的刀,随即狠狠的抽了出来。

    鲜血喷射,站在这剿匪军身前鄂通.瓦扎确是完全不作躲闪的让这鲜血淋溅了一身。淋漓鲜血顺着那橙黄色盔甲的衣摆滴落在地上,让人看着很是狰狞吓人。

    随着刀刃的拔出,这名剿匪军被割断的肠肚也随着那阔大的刀刃伤口流了出来。疼痛已完全占据这名剿匪军战士大脑,鲜血快速流逝甚至让他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可以哭喊出来。眼前一黑,他只是带着最后的意识去捂着肚子上的伤口,随即这么倒地身亡了。

    “呸…垃圾尼堪,放着好好的狗命不活,非要跟人造反,既然要死,老子就成全你。”鄂通.瓦扎对着这名倒地身亡的剿匪军吐了一口口水后,满是蔑视的说道。

    “小郭…”此刻,战场上不远处的一名剿匪军提着占满血迹精钢朴刀望着过来大喊道。他怒目相视之下,看得鄂通.瓦扎竟有些害怕了起来。

    “杀我兄弟,狗鞑子,拿命来…”

    “兄弟们,都跟我上,干掉那狗鞑子…”

    “是,班长…”

    在几声整齐的回答声下,鄂通.瓦扎很快被转移过来的人围攻起来。

    鄂通.瓦扎的亲兵们为了护卫鄂通.瓦扎也在做着殊死抵抗,奈何双手难敌四拳。特别是围攻过来的剿匪军个个刀法凌厉,每次出招落刀无一丝多余的动作,行云流水般利落却有如泰山压顶的气势。

    若他们只是单打独斗,这些亲卫凭着多年的武艺还能勉强应付,但是这些剿匪军却能随意的按着站位行成三人成阵之阵势。

    如此打法这些亲卫却不多见,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然而战场厮杀,每一个瞬间就能决定生死。又怎么还会有时间给鄂通.瓦扎这些亲卫们慢慢想应付之法呢?不到片刻,护卫鄂通.瓦扎的亲卫们就被砍翻在地。

    如果厮杀能再缓和一些,鄂通.瓦扎或许没有任何的异想。但是,亲卫们不停倒下的身影不断的对鄂通.瓦扎形成视觉冲击。此刻,鄂通.瓦扎似乎明白为什么明知后退是死也总会有溃兵不停往后退。

    “我投降,别杀我…”看着一个个满身血迹包围过来的剿匪军,鄂通.瓦扎那骄傲的内心瞬间崩溃。对死亡的恐惧竟让他跪地求饶了起来。

    然而,最终回应他的却是一阵剧烈的疼痛,伴着视线掉落于地面,他也就两眼一抹黑了。

    ………

    “…报…报…江宁府急报…”

    清军江南剿匪大营帐內,傅恒正带着满清十五阿哥爱新觉罗.永琪与营帐內诸将商议围攻江宁府外反贼之事。突然间,有急报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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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赶紧传进来。”江宁府的急报,傅恒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急忙对着身边的侍卫吩咐道。

    “嗻…”

    很快,门外走进来一个满是疲惫的传信兵。只见他快速走到傅恒的面前跪下,双手恭敬的呈上一份军情说道:“禀告将军,这是江宁府紧急情报。”

    傅恒伸手接过由侍卫转交上来的情报,看了几眼的后竟神色不安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随后又失神的瘫坐了下去,嘴里不停的在轻声地念道着:“不可能…怎么可能会这样。”

    “傅将军,怎么了?”坐在傅恒不远的爱新觉罗.永琪很是奇怪的问道。

    傅恒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爱新觉罗.永琪,张了张口想说却又没有说什么,有些无力感的把手中的军情伸了过去。

    爱新觉罗.永琪接过傅恒递过来的军情展开一看,神情居然也愣住了。只见军情纸上赫然写着:四日,反贼围攻江宁府。次日,外城破。今驻防将军虽带兵退守内城,但江宁府形势之危不下垒卵,请将军务必急速援救,迟恐江宁城不保。”

    “这…”爱新觉罗.永琪第一反应就是这军情是不是假的?然而上面那赫然明显的印信却告诉他这绝不可能是玩笑。

    按着计划,江宁城拥有着数万兵力至少要依城坚守十天以挫反贼锐气,他们再发动进攻。可如今才一天不到,江宁府外城就让反贼攻破,这结果实在让爱新觉罗.永琪震惊。

    “如果不是假的,那这些反贼也太匪夷所思了。”爱新觉罗.永琪暗自念道:

    “江宁府曾经可是前明的陪都,城墙之高耸,防御之完善绝对不是一般的小城所能比。城内守军全力防守都难抵抗反贼一日,那天下还有那座城可以挡住反贼?”

    “你先下去吧!”傅恒对着跪在地上的传信兵挥了挥手说道。

    “嗻…奴才告退。”传信兵连忙告退离开。

    此时,座下一众将领纷纷望着傅恒,无不好奇究竟是什么情报,竟让座上二人接连失态。

    “陕西总兵张伍秀听令。”傅恒看着底下诸将突然间呼道。

    “回将军,末将在。”众将之中,一长相粗犷的将领立刻站起抱拳执礼回答道。

    “令你即刻带领陕西绿营进攻反贼西侧人马,务必一天之内拿下西黄粱山的高地据点。可有问题?”傅恒正色道。

    “是,末将遵令,定不负将军之命。”陕西绿营总兵张伍秀躬身抱拳受命道。

    “好。”

    “河南总兵蒙一同听令。”傅恒再次提名唤道。

    “回禀将军,末将在。”右侧诸将中的一个身材粗壮的披甲将领站起来抱拳施礼回答道。

    “我命你带领河南绿营牵制住东面反贼,务必拖住他们两天,以防他们反扑救援,可有问题。”傅恒说道。

    “末将遵命。除非我死,不然定不让一个反贼从我这过去。”蒙一同大声回答道。

    “好…”

    “诸位将军,如今江宁府告急,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吾等身受皇恩,绝不可坐视江宁府沦陷。不然你我都是大清罪人,百死难辞其咎。其余人等听我号令,立刻动身,随我一同进攻反贼,与之决一死战。”傅恒呼壮声气地喊道。

    “是(嗻),与反贼决一死战。”

    屋内瞬间呐喊声震耳,声势雄壮憾人,看得爱新觉罗.永琪热血沸腾起来。

    “有我无贼,我大清必胜…”

    “有我无贼,我大清必胜…”

    ……

    “报…江宁府加急报…”众将在欢呼呐喊时,又听见门外大叫着急报声。

    瞬间,屋内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一个满是疲倦的着甲传信兵走了进来。看着满屋子站立着的将领,他还显得有些害怕模样。不过职责所在,让他不得不壮着胆子走到傅恒面前跪地呈上一份军情说道:“禀报平南将军,江宁府急报。”

    “怎么又是江宁府的急报,刚刚不是来了一份了吗?达完达是怎么回事,让他哨查江宁府情况,一份急报还给我弄两份出来。”这不恰时机的急报传来,让傅恒心中不由得埋怨了起来。

    传信兵看着脸色不好的傅恒,不敢多言,只是高举着情报却把头偷偷的埋了下去。

    傅恒接过了军情一看,竟浑身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手中的信纸也失神一般的掉落在地上。

    “乌和托啊…乌和托,你这是要害死我啊!”傅恒极其气愤的说道。

    爱新觉罗.永琪看着掉落在地的军情,没想太多就从座位上起身把它捡了起来。这份只是简短的军情,但是写着那几个凌乱的字却让他感觉这张纸信有万斤沉重。

    “江宁府沦陷,请将军早做定夺。”

    此时,爱新觉罗.永琪一下子就明白傅恒为什么这样。

    两天破城,这算什么?就算江宁府的城墙是豆腐做的,不也还有几万兵马守城吗?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被反贼拿了下来。

    “傅将军…”爱新觉罗.永琪望着傅恒问道。

    “十五阿哥…什么也别说了,如今唯有集结兵马,与反贼决一死战了。”傅恒压了压手说道。

    ……

    乾隆二十一年十一月七日,一个凄惨的日子。

    剿匪军一路由南北上,攻破江宁府。两军厮杀异常惨烈,双方人马战死无数。

    清军驻防将军乌和托杀身殉国,满清三皇子爱新觉罗.永璋外逃时被活捉。江宁府中的满人除少数人“戴罪立功”活下来外,其余几近被屠尽。

    尸体堆成高山,鲜血染红整片长江水。

    “对不起,战争历来残酷。我能放过你们,但是你们能放过我吗?要怨就只能怨这个世道。”看着远处正在被行刑求饶的人,张瑞唯有闭着眼睛默念着。

    如今战局一片混乱,南京城外清军不断集结压过来。张瑞实在不能自己一点所谓的“良知”就“圣母婊”似的留下一些定时炸弹在身边,这是对整个剿匪军的不负责。

    实际上,从决定反清的那一刻起,张瑞就明白自己与清兵满人只有不停的杀戮,注定是回不了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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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二十一年,十二月初。

    江苏,南京城(江宁城)

    …

    “卖包子咯…又香又甜的包子,好吃又不贵…”

    “馄饨…好吃的混沌,天寒地冻吃上一碗好暖身嘞…”

    “让让,请让让我过去…”

    自剿匪军进城的三天后,城内乱事很快得到了平定。随着剿匪军中一艘艘运粮的到来,城中居高不下的油粮价格也快速的降了下来,城內百姓的心渐渐得到了安定。

    如今临近年末,街道上小贩也出来做起了自己的小买卖,街上的人流逐渐增加了起来。南京城中虽还有隐隐的血迹残留着,然而街道上却是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之态。

    虽说如今还是战事期间,但是老百姓的生活总是得继续下去。战乱,终究让人厌恶。比起无休无止的战乱,老百姓关心的永远是自家的柴米油盐。只要能平安的活着,谁也不愿意没事找事闹,而且还是为了满清这样的朝廷去闹就更不会。

    “老板,来一碗馄饨。多加点汤,好热热身。这天气够冷的。”一个路边的馄饨摊中,一个身着素布棉袄,头带冬帽的壮实男子一屁股坐到那没人的桌子前喊道。

    “好咧!这天气的确冷。不知道这位爷是吃素菜还是加肉的?”老板望着男子一副欢喜的询问道。

    “爷还能差那点钱吗?当然是吃加肉的。”男子似乎很是不满的回答道。

    “是,爷哪能是缺钱的主,是我多嘴了。爷先坐着喝口热水,混沌一会就好。”馄饨老板告了句歉,快速的招呼着说道。

    整个馄饨摊摆有四个八仙桌,除了这男子外,其他几个八仙桌上也是三三两两坐着几个人。由于人手不足,这馄饨自然也有些忙不过来,所以才有稍等这么一说。

    “嘿,大为,你也出来逛街呢。”街上,一身穿着补丁棉衣的青壮看见正在馄饨摊中拿着茶壶倒着热水喝的展大为很是高兴的叫道。

    “誒?石桩,你也在?来,过来坐,一起吃个馄饨。”展大为看见来人是他很要好的兄弟石柱,连忙招呼道。

    石柱应了一声便到展大为对面坐了下来。展大为跟馄饨老板招呼多加一碗馄饨后便倒了一碗热水递了过去给石柱。

    “来,石柱,先喝上一口热水暖暖身子。这么冷的天,你也是出来买米粮吗?”展大为问道。

    “是也不是。你也知道,最近这反贼…这剿匪军不是搞什么辫子税嘛。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哪有那钱交什么辫子税。”石柱喝上了一口热水后缓缓说道。

    “唔,是。虽说这反…这‘王师’是取消很多苛捐杂税。可这辫子税真的是很高,实在是吸人血,这普通的老百姓都要近一两银子辫子税,稍微有点家境的就更不用说了,实在让人难以接受。”展大为警惕的望了望周边,压了压声音,随后又很是无奈的说道:

    “男人这头辫子就是天生的活受罪,还不如女人的一头长发自在。满清要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这‘王师’倒没有强求你一定要剪这头辫子了,可是它却要交什么辫子税,这辫子税交完让你不死也脱层皮。”

    石柱自然是很认可的对展大为点了点头,不过却又开脱一般的替剿匪军解说了起来:“其实吧,这也不能完全怪这些反…剿匪军。毕竟他们与满清是不共戴天了,他们能够不强迫我们剪辫子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的。我们大部分人都愿意留着辫子无非是害怕满人再打进来会砍了我们的头罢了。”

    “要是肯剪了辫子,在他们那边生活还是能过得比较舒服的。不愿意剪辫子的人严格来说也不算他们的人,他们没有砍头就不错了,要征重税也算说得过去。”石柱喝了口热水后说道。

    “说是这么说,不过留头不留发啊!这剿匪军能不能成事还不好说,一旦剪了辫子又让满人打了回来,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展大为虽然很明白石柱的话,却也难免激动不安。忽然间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似的问道:

    “等等,你刚刚不是说你交不起辫子税来的吗?怎么还帮他们说上话了?”

    “这个,呵呵…其实我刚刚是去剪了辫子,他们还给了我三百文钱。”石柱有些腼腆一般的笑了笑回答道,说着还把头上戴着的冬帽提了提上来让展大为看看。

    “石柱啊石柱,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些你不懂吗?虽然这辫子税是重,可是那也是在以前的苛捐杂税上再加上一点而已,只要咬咬牙总能过去的。你这样子可是要掉脑袋的。”展大为恨铁不成钢的一般的怨道。

    “大为,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前些日子集结过来的清兵不也让剿匪军给打跑了吗?都说胡人无百年国运,我看啊,这天下终归是回到我们汉人的手里。也只有我们汉人的皇上才会把我们当做子民。”石柱安慰着说道。

    “我哪里不希望我们汉人能坐回江山,只是这满人邪乎啊。这造反之事都发生了多少次了,可是能成事的却没有。当年三藩之乱够大吧,不也让康熙爷给平定了下来。吴三桂当年可还是前明的总兵,要兵有兵要将有将都败了,这剿匪军谁又敢保证他们能成事。一旦成不了我可不愿意搭上自己的脑袋。”展大为摇了摇头,不认可石柱的说法。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不过人家剿匪军说得好:你不愿意剪辫他不愿剪辫,那还有谁愿意来保卫这国保卫家?”石柱反问道:“我用心一想,这辫子其实收得好又妙。”

    “怎么说?”展大为好奇的问道。

    “你仔细想想,不愿意剪辫子的人自然不少自然得交重税,那剿匪军就有了军费。而剪了辫子的人为了活命只能跟清兵拼命,那剿匪军就有了士兵。这就要钱有钱要兵有兵了。而且,这没有辫子的人要砍头,就留着辫子的人因为资敌,说不得也要砍头。所以留不留辫子都一个样。”石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