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禹风站在四合院门口,并没有进门。
他知道陈阳不好惹,如果侵犯了陈阳的领地,他担心自己又被打断腿。
要知道他可是休养了好几个月,加上家族耗费了不少奇珍异宝,这才痊愈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
陈阳看着眼前的唐禹风,即使对方给他透露过唐家会报复的消息,他也非常不待见对方。
这种连家族都出卖的人,他打心底里看不起。
唐禹风有些怕陈阳,他缩了缩脖子,开口道:“我是来告诉你消息的。”
“你又要出卖自己的家族?”
陈阳露出鄙夷的表情,沉声道:“你这样做,就不怕被家族处死?”
唐禹风不以为意,面露不甘之色,道:“在他们眼里,我和死人也没有什么区别,唐家没人在乎我,他们的心思,都放在我弟弟唐禹云的身上。”
“呵呵,如果不在乎你,上次我把你打残,他们就不会救你了。”
陈阳摇了摇头,懒得和唐禹风废话,道:“说吧,你今天想告诉我什么。”
既然唐禹风是来传消息的,虽然陈阳看不起他,但陈阳不会傻到不听对方的消息。
唐禹风面色一凝,问道:“你知不知道况家?”
“况家?没听过。”
陈阳摇了摇头。
唐禹风面露疑惑之色,喃喃道:“你实力那么强,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又不关我事,我干嘛要什么都知道。”
陈阳耸了耸肩,无所谓道。
唐禹风皱了下眉头,沉声道:“况家和唐家一样,实力非常强悍。我收到消息,况家对你身上的星陨尘有意思。”
原来是况家!
陈阳眉毛一挑,之前小师妹刚说有人觊觎星陨尘,现在唐禹风就送来了消息。
他看着唐禹风的眼睛,见其不像是说谎,问道:“既然况家想要星陨尘,他们为什么没有动手?”
唐禹风道:“据我所知,他们本来已经决定出手,但知道我四叔唐川被你轻松击败之后,他们中止了原本的计划。”
陈阳问道:“现在他们打算怎么做?”
唐禹风面色凝重道:“之前况家的人来过我家,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但两家好像联手了。”
唐家势大,再加上况家,局面十分危急。
陈阳思索了下,问道:“两家联手,肯定会有利益分配,你知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合作?”
唐禹风道:“应该是况家帮助我们杀你,然后星陨尘他们拿三分之二,剩下三分之一,归唐家。”
既然有共同利益,共同目标,陈阳想要分化两家,几乎是不可能了。
他看着阴险的唐禹风,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唐禹风道:“因为我担心况家和唐家联手之后,把你给杀了。这样的话,我对你杀了弟弟唐禹云的这个期望,就只能落空。所以在唐禹云和你决战之前,我不希望你死。”
陈阳疑惑道:“现在唐、况两家联手,他们不会傻到等你弟弟对我下手,除非,你弟弟一个人,比两家联手还厉害。”
“不,我弟弟虽然强,但他肯定比不上两家联手。”
唐禹风摇了摇头,冷笑道:“不过,他很骄傲,他不屑于和别人联手。只要等他回到唐家,他就不会允许其他人对你下手,他会和你一对一决战。所以,你只要别死得太早,就行了。”
呵呵。
陈阳轻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他还挺有意思的,我倒是有了和他一战的兴趣。”
唐禹风叮嘱道:“你别掉以轻心,他的天赋真的很高,战斗力很强。”
“用不着你操心。”
陈阳冷哼一声,态度对唐禹风一点也不友善,道:“还有没有别的消息,没有的话,你走吧。”
唐禹风不爽道:“我给了你这么重要的消息,你就不能对我客气点?”
“有些人,即使是敌人,也值得尊敬;有些人,就算是盟友,也会让人鄙视。”
陈阳回了唐禹风一句,转身便往四合院里走。
唐禹风在后面喊道:“那我是盟友,还是敌人?”
“做我的盟友或敌人,你都不够格。”
陈阳头也不回,径直走进了四合院。
唐禹风面色难看,指着陈阳的背影,吼道:“陈阳,你别太自以为是,否则你活不到我弟弟回来的那天,岂不是枉费我给了你这么多消息。”
……
陈阳进了四合院,苏子宁问道:“外面是谁?”
“一个疯子。”
陈阳随口应了句,道:“对了,子宁姐,我和小师妹会离开几天。”
“嗯,好。”
苏子宁点了点头,没有问陈阳去哪里。
现在她已经彻底明白了,自己这个弟弟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其实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给苏子宁打了声招呼后,陈阳找到小师妹陶小桐,告诉小师妹要离开的消息。
“我们去哪?”
陶小桐一脸疑惑,自己在这里住下还没十天,就又要走了。
陈阳道:“我快一年没回山,打算去拜见一下师傅,顺便问他几个问题。”
这个决定,陈阳早就做了,只是现在才实施。
他不是为了躲避唐况两家的联手,而是他想对这个世界拥有更多的了解。
他总觉得,师傅有些东西,没有告诉他。
一听要回山,陶小桐皱起了眉头:“师兄,我不是出师了吗?为什么要回山?而且我花了半年才到达东安,这次回去,又不知得花多长时间。”
看着一脸委屈的陶小桐,陈阳笑道:“放心好了,你跟着我,来回用不了十天。”
“好吧。”
陶小桐点了点头,心里有些不愿意回师门,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两人收拾了些东西,立刻启程出发。
他们的师傅隐居在蜀中一处荒山,那里除了一些原住民之外,很少有人知道山顶还有座道观,里面有个老道。
而外界知道这个老道所在的人,都是非同寻常的人物。
陈阳开上巴博斯,经过一天一夜,终于到了这座无名山的山脚下。
望着并不巍峨,但翠绿葱葱的山峰,陈阳心里产生了浓浓的亲切感。
前方道路不通,只能步行。
他和小师妹两人,早已习惯了这条路,也不着急,慢慢地往上走。
突然,前方传来嘈杂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叫骂。
“你们干什么,这可是我们赵家村的祖坟地,埋了我们赵家祖宗,你竟然给我们挖了!”
“住手,没有我们的允许,你们不能这样做。 ”
“停下来,你们这帮王八犊子,我和你们拼了。”
“不准挖掘,这可是祖坟呀!”
听到这些声音,陈阳和小师妹对视一眼,两人加快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穿过密林和田地,两人终于到了发出声音的地方。
只见前面山坡上,一帮村民正和一帮外来者对峙,双方人数相当,互不相让。
陈阳和陶小桐认得赵家村的村民,两人走过去,找到一名老者问道:“赵财宝爷爷,这是怎么回事?”
老者叫赵财宝,意指招财宝。
他转头看向陈阳二人,道:“原来是阳子和小桐回来了,你们瞧,这不是有人要挖我们赵家村的祖坟,大家正拦着呢。”
陈阳仔细打量现场的情况,只见赵家村的青壮村民联结成一排,把一块地围了起来。
在他们的身后,则是一片坟地。
虽然这些坟墓都很简陋,但也都有碑,不是乱葬岗。
此地陈阳认得,是赵家村的祖坟地,赵家村的人死了,全部都葬在这里。
而在赵家村村民的前面,则是一帮面色凶恶的人,约有五六十人。
虽然这些人没有吭声,但眼神中的狠劲,却不是村民能够比得上的。
而且陈阳还看到,他们衣服里鼓鼓囊囊的,显然是藏了武器。
这些人,一看就是混混,是专门来这里搞事的。
一名身着西装的中年人,站在混混的前面,脸上带着阴险的冷笑,一言不发,默默地听着村民们的指责。
他眼神中的不屑,毫不掩饰地暴露出来。
这些村民,他就完全没当回事。
看清楚了局势,陈阳向赵财宝问道:“财宝爷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外来人是干什么的?”
赵财宝抽了口旱烟,叹息一声:“唉,这事说来晦气,你看到没,那个穿西装的中年人,叫做杜浩,是县里的大老板,有很多钱。而且他哥哥更厉害,是县里的县太爷。就在一个月前,不知道为什么,这杜浩突然出现在我们赵家村,说要买我们的祖坟地。这种事情,我们当然不同意。”
“于是这杜浩就天天往我们村子里跑,最后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把村长赵炳林给说动了,签字画押,把这块祖坟地卖给了他。”
听到这里,陈阳有些意外。
赵炳林的性子,他是知道的,脾气火爆护短,绝对是个男子汉,不可能把祖坟地卖出去。
他看着赵财宝,问道:“炳林叔把祖坟地卖给了这叫杜浩的人?这怎么可能,炳林叔现在在哪?”
“不知道去了哪里,杜浩说他拿了钱,自己去县里潇洒去了。”
赵财宝抖了抖旱烟,脸上露出哀伤之色,感觉村子被赵炳林给出卖了,十分失落。
陈阳却是心头咯噔一跳,赵炳林不在,很可能是在被逼签字画押之后,被杜浩关了起来。
他瞥了眼杜浩,面色一沉,对赵财宝道:“财宝爷爷,你继续讲。”
赵财宝道:“杜浩拿了买卖的契约,他就挨家挨户找上我们,让我们把祖坟迁走,可村里的人都不干。然后他出钱,每迁一户给八百元。于是有两个外姓的白眼狼迁了坟,但也改变不了大局。”
“后来见说不动我们,杜浩就露出了他的真面目,直接派人来挖我们的祖坟。还好第一天夜里,就被巡山的赵四看见了,向村里人通风报信,阻止了他们挖坟。不过还是慢了点,被他们挖了七八座坟,骨灰盒全都敲碎,骨灰被山风一吹,不知去了哪里。这帮龟儿子,真是太缺德了。”
说到这里,赵财宝义愤填膺,气得手腕直发抖,连旱烟袋都拿不稳。
他瞪着杜浩,继续给陈阳和陶小桐讲道:“那些挖坟的人,我们没能抓住,都偷偷溜了。本来以为杜浩会消停,没想到第二天他就带着人到了村里,把巡山的赵四给打了一顿,腿都打断了。”
这么狠!
陈阳目光一凛,眼中闪现一抹杀机。
赵财宝没注意到陈阳的目光,接着讲道:“当时赵四浑身是血,那样子真是可怜。村里凑了钱,把他送到了县里医院,谁知道杜浩派了人守着,不让医生给赵四医治。你说杜浩这人,可不可恶!”
“不过,赵四也硬气,他硬是没吭一声,让回来的赵六告诉村民,大家一定要守住祖坟,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杜浩得逞。”
“于是村里的青壮年就组织起来,每天守着祖坟地,杜浩来了好几次,都没敢上山来,瞅两眼,就悄悄地走了。今天他带了这些人来,只怕是要硬来了。”
说到这里,赵财宝眼中透着绝望。
在他看来,杜浩有钱,他哥哥还是县太爷,赵家村根本对付不了。
“师傅说过,挖别人祖坟,这是不对的。”
陶小桐嘟哝道,目光看向阴徹徹的杜浩,气得握紧了拳头。
陈阳拍了拍陶小桐的肩膀,沉声道:“别急,小师妹,先看看这王八蛋要玩什么花样。”
此时,村民拦住杜浩一行,还在不停地叫骂着。
尤其是几个被挖了祖坟的村民,更是气得直跳脚。
杜浩一直没有吭声,突然,他往前走了一步,大喊道:“你们谁能做决定的,给我站出来。”
“哼,老子赵大树,今天就来会会你龟儿子。”
一名身材壮硕的中年村民,从人群中走出来,站到了杜浩的跟前。
杜浩看着赵大树,指了指赵大树后面挡住祖坟地的村民,沉声道:“你确定,你能代表他们?”
赵大树道:“赵炳林背叛了我们,我是大家新推举出来的代理村长。有什么事,你和我说。”
“好。”
杜浩点了点头,取出一叠文件,举起来道:“这是赵炳林签字盖章的卖地协议,卖的就是你们背后这块地,白纸黑字,你自己看清楚。”
赵大树白了杜浩一眼,看也没看文件,冷声道:“你脑子有病?我不识字,你给我看个屁呀。
“我早就知道,你们这帮土包子不识字。”
杜浩冷哼一声,把文件收起来,对赵大树道:“总之你们这块地,现在已经是我的了。我给了你们时间迁坟,你们自己不珍惜时间,现在我要开发这块地,合理合法,你们谁也阻拦不了我。”
赵大树道:“谁说阻拦不了你?狗屁!这是我们赵家村的祖坟地,你想要买,必须经过我们整个赵家村的同意。”
杜浩道:“赵炳林已经签字画押,他是村长,他已经把地卖了。”
赵大树道:“那你让赵炳林来理论。”
“对呀,让赵炳林来理论,他凭什么能卖地。”
“杜浩我告诉你,想要这块地,除非你把我们全部弄死,否则你别想动我们的祖坟。”
“龟儿子的,别以为你哥哥是县太爷,你就能只手遮天。”
赵家村的村民,又叫嚣了起来。
听到喝骂,杜浩不禁皱了下眉头。
他在县里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管黑白两道的人物,谁不对他恭恭敬敬,可偏偏这赵家村的村民,没人买他的帐,让他心里十分不爽。
如果不是他哥哥叮嘱他不要把事情闹大,他第一次遭遇村民抵抗的时候,就肯定找人来动手了。
而祖坟地久久没有拿下,这次他得到哥哥允许,带了人来,就是为了镇压村民。
此刻他心头大怒,目光冰冷地看向赵大树,沉声道;“你们真的要负隅顽抗,不让出这块地吗?”
“老子在这里生活了四十多年,还没怕过谁。你想挖我们祖坟,除非你从老子的尸体上踏过去!”
赵大树双眼圆瞪,大吼道。
“好,很好!”
杜浩眯缝了下眼睛,右手抬起,冷笑道;“我证件文件俱全,这块地是我的,在我合法开发这块地的时候,遭遇村民敲诈勒索,工人被打伤,造成了大规模的斗殴。”
说完,杜浩右手就要落下。
而他身后的一帮混混,纷纷把手伸进了衣服里,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
只要他的右手落下,这些混混就会取出砍刀,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对着村民一顿乱砍。
见此,村民也都紧张起来,握紧了手里的锄头、铁镐等物。
“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我下手狠!”
杜浩冷哼一声,右手往下挥去。
“且慢!”
眼看混混和村民剑拔弩张,就要开打,突然一声大喊传来。
众人愣了下,杜浩手掌往上一抬,制止了混混们,看向了发出声音的人。
陈阳从角落走了出来,陶小桐跟在他的身后。
杜浩见陈阳穿着不像是赵家村的村民,冷声问道:“小子,你想干嘛?”
“哟呵,这不是阳子,他啥子时候回来的喃。”
“不晓得哟,已经很久没看见他了。”
“陈阳这娃想干啥?”
赵家村的村民,却是一眼认出了陈阳。
听到村民的话,杜浩皱了下眉头,沉声对陈阳道;“陈阳是吧?你想给这帮土鳖出头?”
“不,我不是帮他们出头。”
陈阳摆了摆手,眼中的戏谑之色一闪即逝,心头接了句:“我只是看你不爽而已。”
“算你识相。”
杜浩不知陈阳所想,面露傲慢之色,接着道:“那你刚才叫我且慢,是想干什么?如果你没有一个让我满意的解释,你会死得很惨!”
陈阳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合约,然后告诉村民们,这是真的,叫他们不要负隅顽抗。毕竟有合约的话,你是受法律保护的。”
一听这话,村民和杜浩都愣住了。
“阳子,你什么意思,胳膊肘往外拐吗?”
“好呀你,这才几年不见,你小子完全变了样,没了以前的骨气吗?”
“就算合约是真的,我们也不会放弃祖坟地。”
村民们顿时炸开了锅,感觉像是被陈阳给背叛了。
要知道陈阳小的时候,赵家村的人就都认识他,那时候他没少在各家蹭饭吃,可说家家都有他留下的足迹。
当然,陈阳也时常打些野味,送给赵家村的村民。
而且有好几个年轻人,小时候也是跟在陈阳屁股后面搞破坏,没少挨家里父亲的打。
可以说,赵家村的人对待陈阳,虽然他不姓赵,但却把他当成了赵家村的自己人。
此刻见陈阳帮杜浩说话,大家心里都有些发凉。
难道去了都市,人就会改变,人心就失去了淳朴和立场吗?
此时,杜浩回过神来,看着陈阳,冷笑道:“哈哈,小子,你果然识相。”
他心头一阵得意,看样子陈阳和这些村民关系很好,如果由他来劝说一下,或许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总之能不动手就不动手,这是杜浩的哥哥告诉他的。
“行,你看看合约吧。”
杜浩把合约拿出来,递给陈阳。
陈阳拿在手里翻了几下,像模像样地看了起来。
过了十几秒钟,他点了点头,笑嘻嘻道:“嗯,没错,这份合约千真万确有效。而且炳林叔的字迹我认得,歪歪扭扭的,没一个字写得像字。这份协议,的确有效。”
听到这话,村民们都是面色难看。
协议对他们来说无所谓,但他们不希望看到这样的陈阳,这让他们非常失望。
“哈哈哈哈……”
杜浩则是大笑起来,指着村民们道:“你们看到没有,就连你们自己人也这样说。如果你们再阻拦我开发这块地,我告诉你们,你们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杜老板,别急着发火。”
陈阳笑着打断了杜浩的话,问道;“杜老板,你要这块地,是想干什么?”
杜浩道:“我请风水先生看过,这块地是风水宝地,我要把我杜家的列祖列宗迁到这里,在这里修建杜家祠堂。”
你家的列祖列宗就是祖宗,别人的就不是?
为了你自己,你就要别人整个赵家村迁坟?
就算你有合约,也不行!
陈阳心头一沉,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扬了扬手里的合约文件,对村民们道:“杜老板这合约,的确是真的。大家如果抵抗的话,确实犯法。但如果,这合约没有了呢?”
合约不是在你手里,怎么会没有了?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陈阳眉毛一挑,嘴角勾起戏谑的笑意,刷刷刷几下,把手中的合约撕成了碎片。
白色的碎纸片落了一地,山风吹过来,纸片飞舞在空中,飘得四处都是。
合约,就这么被毁了!
一瞬间,全场都愣住了,所有人都没有料到,陈阳会来这么一出。
下一刻,村民们兴奋了。
“哈哈,阳子没有变,他还是喜欢搞破坏。”
“有意思,刚才阳哥可是把我吓了一跳。胳膊肘往外拐,这可不是阳哥的风格。要知道我小时候,阳哥还替我挨过我老爹的打。”
“阳子,干得漂亮。”
村民们激动不已,虽然有没有购买土地的合同,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两样,但大家见到陈阳撕碎合约的行为,都感到十分痛快。
相反,杜浩却是气得浑身发颤。
他这才知道,刚才陈阳是在戏弄他,羞辱他。
看着随着山风飘散的合约碎纸屑,杜浩心头的怒火熊熊燃烧,双眼盯着陈阳,迸射出杀意。
“他妈`的,动手!”
杜浩终于忍不住,大吼一声,命令带来的五十多个混混动手。
得到命令,早就迫不及待的混混们,纷纷拔刀,气势汹汹地朝前冲了上去。
有杜浩在背后撑腰,他们肆无忌惮。
今天只要不死人,砍断手脚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至于手持农具反抗的村民,在他们眼里,没有任何的威胁,只有被砍的份。
因为村民不一样,他们虽然力气大,但下手没有混混狠。
而且这些混混常年干坏事,都是有组织的,即使村民齐心协力,也一时招架不住。
“妈的,竟然敢耍我。今天就让你看看,老子的拳头有多硬。让你们看看,我杜家在申邡县,有多大的势力!”
杜浩站在那里没动,混混们从他身边跑过,冲向前方,他眼中满是凶戾之色。
他指着陈阳,吼道:“把这小子的手筋脚筋砍断。”
“是。”
三名冲在最前面的混混,持刀朝着陈阳砍去。
“阳子,小心!”
站在陈阳后面的村民们,纷纷紧张地喊道,他们手里拿着各种农具,朝前冲了上来。
眼看陈阳就要被砍中,陶小桐从旁边冲了出来,喊道:“师傅说过,伤害师兄的人,都是坏人。”
话音一落,陶小桐腾空而起,在空中连续踢出三脚。
砰砰砰。
三名攻向陈阳的混混,都被踢中了胸口,咔嚓骨裂的声音响起,三人齐齐往后倒了下去,摔在地上哀嚎连连,失去了战斗力。
陶小桐身子一个旋转,落在了陈阳旁边,配上一身宽大的道袍,姿态飘逸出尘。
“小桐果然得到了李道长的真传,功夫了得呀。”
见此,村民们纷纷叫好。
而另一边,杜浩这才注意到身穿道袍的陶小桐,从刚才的攻击,他可以判断出,陶小桐是高手。
要想镇压这帮村民,首先要解决陶小桐才行。
虽然陶小桐天真无邪,长相漂亮,但杜浩没有半点怜爱之心,朝混混们吩咐道:“都听好了,先把这道姑解决。和这小子一样,砍断手筋脚筋。”
“是!”
混混们应道,纷纷掉转方向,朝陶小桐合围上来。
他们也看出来点子扎手,不敢把后背露给陶小桐,决定先合力解决了陶小桐再说。
“龟儿子,你们这帮王八蛋,别想伤害小桐。”
“来呀,我叉死你们。”
村民们见陶小桐被围住,都激动不已。
陈阳却是闪身出了包围圈,拦住要冲上去的村民:“放心,交给我小师妹就行了。”
对方可是有五十多人,你说交给小桐?
她虽然武功高强,但面对这么多人,她能行吗?
村民们都是一脸狐疑,并没有听陈阳的话,打算继续冲上去。
陈阳知道大家所想,喝道:“别去帮忙,你们只会碍手碍脚。”
他这边话音一落,陶小桐已经和一帮混混打了起来。
她的速度非常快,身形一动就到了一名混混跟前,一掌拍在对方胸口,咔嚓的声音响起,那人倒飞出去,口中哇哇地吐着鲜血。
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陶小桐身形一纵,凌空两脚,又把身体左右两侧的两人踢得满脸开花,鲜血绽放。
她刚一落地,身形往前猛地冲去,把身前一名混混吓得身体打战。
不过她并没有攻击,而是一跃而起,从那名混混的脑袋上飞了过去。
众人都是不解,却只见她在一棵树上借力,凌空高高跃起。
突然,她又是猛地往下坠落。
速度之快,犹如千斤坠。
她左脚抬起,右脚踩在了一名混混持刀的右肩。
咔擦一声。
那名混混的肩胛骨应声断裂,手一松,砍刀掉落在地上,疼得哇哇惨叫。
而在这瞬间,陶小桐右脚在混混肩膀上借力,又是高高跃起,然后落向了另外一名混混。
那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却已经是和刚才那名混混同样的结局。
当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陶小桐已经又腾跃到了空中,朝着下一个目标踩下去。
如此攻击方式,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立即就把混混们镇住了。
混混们手持砍刀,朝着空中的陶小桐砍去。
可是所有的刀都被她的左脚踢在刀刃上,把砍刀踢开。
她的右脚,则是不断踩在不同人的肩膀上,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断掉一个个肩胛骨。
小混混们慌了,挥刀乱砍。
可这样不仅没有砍到陶小桐,反而是把自己人砍得满身是伤。
见到这完全一面倒的战局,刚才还嚣张凶悍的杜浩,此刻却是傻眼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小道姑的战斗力,竟然这么强悍。
而且即使是他见过申邡县最强的人,也不可能有这么强,居然能独战五十多人。
不止是杜浩傻眼了,此刻村民们也傻眼了。
他们知道李道长能打,因为李道长曾今徒手打死过大黑熊,把熊肉分给了村民。
但他们不知道,李道长的徒弟陶小桐的战斗力也这么强。
村民们看向陈阳,心头狐疑,陈阳是陶小桐的师兄,他的战斗力,应该比陶小桐更厉害吧?
刷刷刷……
陶小桐抓起地上的几把砍刀,朝着吓破胆逃跑的混混扔过去。 . . c o m
砍刀旋转着,在空中划过,砍在了几名混混的腿上,他们当场倒地。
转瞬的功夫,杜浩带来的人,全都被陶小桐解决,失去了战斗力。
除了最后被砍倒的几人,其他人都是被陶小桐踩断了肩膀。
这种简单暴力的方式,令人瞠目结舌。
一时间,所有人呆立当场。
“师傅说过,探人墓穴可以,但不能挖别人的尸骨。你这样挖掘赵家村的祖坟,令赵家先人尸骨暴露,人人得而诛之。”
陶小桐看着杜浩说道,语气愤怒,打破了沉寂。
杜浩打了个冷战,吓得面色惨白。
眼前这个小道姑的战斗力,超过了他的见闻,让他感到害怕。
他战战兢兢道:“你……你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呀,我哥哥是申邡县的县长,你如果敢伤害我,这整个赵家村都得完蛋。”
“完蛋!?哼,杜浩,你也不看看局势,竟然还敢威胁我们。”
“杜浩,你信不信,你走不出赵家村。”
“龟儿子,老子一锄头砸死你。”
村民们激动地叫骂道,吓得杜浩不住地往后退,脚后跟绊在了突出地面的树根上,噗通摔在地上。
“哈哈哈……”
村民们看着杜浩狼狈的样子,都笑了起来。
杜浩咬牙切齿,但却不敢再叫嚣。
陶小桐厌恶地看了眼杜浩,转头对陈阳道:“师兄,接下来怎么办?”
“交给我。”
陈阳对陶小桐点了下头,走上前去,俯视着跌倒在地的杜浩,问道:“炳林叔在哪?”
闻言,众人愣了下,不知陈阳为何突然问起了村长赵炳林的下落。
杜浩目光躲闪了下,道:“赵村长拿了买地的钱,进县城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
陈阳双目一瞪,沉声道:“炳林叔当了这么多年村长,从来没有干过背叛赵家村的事,你那份买地合约,肯定是逼他签的。说,现在炳林叔在哪里?”
最后这句话,陈阳声色俱厉地喊出来,把杜浩吓得直哆嗦。
不过,他不敢承认,摇头道:“我不知道赵炳林在哪。”
“不说是吧?”
陈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一巴掌抽在了杜浩的脸上。
啪的一声。
杜浩的脸颊立刻就肿了起来,嘴巴里腮帮子被抽得稀烂,鲜血从口中流出,还落下来两颗后槽牙。
“说,炳林叔在哪?”
陈阳又喝问道。
这次没等杜浩开口,他反手一耳光,把杜浩另一边脸颊也抽得红肿起来。
啪。
清脆的响声,在山林间回荡。
杜浩的脸肿成了猪头,嘴巴里口水和鲜血混在一起流出来,因为口腔发麻,他无法控制嘴巴。
他双手挡住脸,大着舌头喊道:“别,别打了,我说,我说。赵炳林就在他家里,没去别的地方。”
“小狗儿,去炳林叔家看看。”
陈阳回头对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喊道。
少年小时候和陈阳玩过,那时候把调皮捣蛋的陈阳当成偶像。
这会听到陈阳的话,他立即就朝着村子里跑去。
不一会,他扶着一名干瘦的中年人,从村子的方向走了过来。
那名中年人,正是村长赵炳林。
赵炳林身强体壮,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壮汉,干活是一把好手。
可是现在,赵炳林瘦成了皮包骨头,神色憔悴,背部佝偻,整个人就像弯曲的竹竿,显然是经受了不轻的折磨。
见此,赵家村的人都是皱起了眉头。
其实一开始他们就觉得赵炳林不会背叛赵家村,但是看到卖地协议的时候,大家就彻底的愤怒了。
此刻见到赵炳林这副模样,众人这才知道,大家是错怪了村长。
赵炳林有些颤颤巍巍地走过来,陈阳上前扶住赵炳林,悄悄度过去一缕真气,赵炳林原本苍白的脸色,多了几分生气,背也打直了些。
陈阳问道:“炳林叔,发生了什么事?”
赵炳林露出自责的表情,看向村民们,道:“杜浩那个龟儿子,他逼我签了卖地协议,说我不签的话,就把我一岁半的孙子扔到河里淹死。我没有办法,只能签了卖地协议。各位,是我赵炳林对不起村子,对不起大家。”
听到这话,众人一惊。
杜浩竟然拿一岁半的小孩威胁赵炳林,这实在是太可恶了。
“村长,你小孙子的生命受到威胁,你也无能为力,这事我们不怪你。”
“村长,没关系,协议已经被陈阳撕了,没用了。”
“杜浩这个王八蛋,真是恶毒。村长,你别把这事放在心上。”
村民们并没有责怪赵炳林,纷纷出言劝慰。
赵炳林一阵感动,接着道:“本来签了协议之后,我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让大家有所准备。可是没料到,赵炳林竟然把我关在一个木箱,里面一片黑暗,只有一缕光从缝隙透进来,我大声呼救,也没人能听见。他们每天只给我半个面包和半瓶矿泉水,吃喝拉撒全在箱子里,我……”
说到这里,赵炳林有些激动,身体颤抖,说不下去。
大家无法想象,赵炳林竟然经受了这样非人的折磨,杜浩简直是丧尽天良。
如果不是今天把赵炳林救出来,或许他死在那个木箱里也说不定。
村民们都是怒火中烧,目光狠狠地盯着杜浩。
赵炳林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他看了眼周围受伤的混混们,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些人是杜浩带来挖我们祖坟的人吗,都被你们打倒了?”
有人说道:“这些人是县城里的混混,杜浩带来想要砍咱们,但是都被小桐打败了。”
赵炳林看向身着道袍的陶小桐,点头道:“小桐不愧是李道长的徒弟,果然厉害。咦,阳子也在呀。”
这时,赵炳林注意到了陈阳。
他问道:“对了,杜浩那个恶棍呢?可不能放他走。”
“炳林叔,杜浩在这里。”
陈阳指了指旁边脸肿成猪头的杜浩,把赵炳林吓了一跳,差点没认出来。
仔细一看,发现还真是杜浩,赵炳林一下就激动了。
“马勒逼的,老子弄死你。”
赵炳林大骂道,抓起地上一块石头,就朝杜浩脑袋上砸去。
赵炳林抓着石头,一下就砸在了杜浩的脑袋上,把杜浩砸得头破血流。
他被虐待了这么多天,心里对杜浩是恨之入骨,这一下用力过度,连手中的石头都砸飞了出去。
他还不罢休,又是抬脚踢了杜浩几下。
不过他身体太虚弱,只是踢了几脚,就踢不动了,站在那里直喘气。
“杜浩你个混蛋,竟然祸害炳林叔。”
“打他,这个狗`日的,简直不是人。”
“打他!”
村民们义愤填膺,纷纷围了上去,对着杜浩就是一顿痛揍。
陈阳退到了旁边,没有阻拦。
村民们虽然气愤,但没人用锄头等物去攻击,只是用拳脚,这样不会把杜浩打死。
过了一分多钟,眼看杜浩被打得浑身鲜血,村民们这才消气,放过了杜浩。
杜浩趴在地上,虽然看起来模样凄惨,但赵家村淳朴的村民终究没有下狠手,他只是受了点皮外伤罢了。
不过这样的惩罚,陈阳觉得还不够。
等村民们退开,他上去打断了杜浩的双腿,这才罢休。
“啊!”
钻心的疼痛从双腿传来,杜浩疼得大声嘶吼,肿胀的脸颊,使他看起来就像一只尖叫的猪。
“带着你的人,滚吧,不要再到赵家村来。警告你那个当县长的哥哥,有些人,他惹不起。”
陈阳冷声道。
杜浩带来的小混混,早就吓破了胆,那小道姑根本不是人,强大得可怕。
此刻听到陈阳的话,小混混们一溜烟地就往山下跑。
几个腿受伤的,也在其他人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走。
“卧槽尼玛,还有我。”
杜浩朝着人群吼道,这才有两个小混混过来扶着他,狼狈地朝着山下走去。
看着杜浩的背影,村民们兴奋地欢呼起来。
这些坏蛋,总算被打跑了。
“小桐,你太厉害了,这些人都不是你的对手。”
“哈哈,李道长后继有人了。”
“今天还好有小桐出手,不然的话,肯定有村民受伤。”
村民们对陶小桐感激不已。
陶小桐笑眯眯道:“师傅告诉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方显侠义本色。”
侠义本色!
嘁,老李竟然会说出这种话,真是稀奇。
陈阳腹诽一句,心头暗想同样是徒弟,怎么老李教导自己和小师妹,完全是两种方式。
赶走了杜浩一群人,村长赵炳林安排了几个壮汉继续守住祖坟地,其他人则是各自散去。
赵炳林又派人去医院看望被打断腿的巡山人赵四,然后他才领着陈阳和陶小桐回了他的家里。
因为之前关赵炳林的木箱就在他屋子里,一进门就闻到了恶心的味道。
赵炳林面露尴尬之色,只能拿着几个小凳子,请陈阳和陶小桐在院子里坐下。
“阳子,今天虽然把杜浩赶走了,可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赵炳林虽然刚才打了杜浩,但他并不傻,知道杜浩那种县里的大人物,不会放过这小小的赵家村。
而且,杜家看中了赵家村的祖坟地,绝不会那么容易放弃。
这个道理,陈阳也知道。
他之前警告了杜浩,至于杜家会不会听警告,他就不确定了。
如果杜家真的再来,他不介意让杜家一蹶不振,彻底在申邡县没落。
他拍了拍赵炳林的肩膀,笑道:“炳林叔,你放心好了,如果杜家的人敢再来,他们会后悔一辈子的。”
赵炳林正色道:“阳子,你和小桐可别冲动,杜浩的哥哥是县太爷,咱们惹不起。”
陈阳笑道:“惹不起?那你刚才干嘛还打杜浩?”
“我这不是一时情急嘛。”
赵炳林讪笑道。
陈阳道:“炳林叔,这事你别放心上,只要杜家的人敢来,我一定帮你们解决这件事。反正我这几天都在山上,不会离开。”
赵炳林见陈阳一脸淡定,他笑呵呵道:“怎么,阳子你现在发达了,连县太爷也不放在眼里?”
“别说县太爷,就算是市长见到我,也得低一级。”
陈阳故意说出这话,想让赵炳林安心。
事实上,他有一枚龙庭五级队长的令牌,这个令牌可以让他拥有很大的权利,普通的市长,级别的确比不上他。
果然,听到这话,赵炳林目光一亮,笑道:“哈哈,如果阳子真这么厉害,我们就不怕杜家了。再说了,他家那个县太爷,是副的。”
陈阳可不管正副,对他来说都一样。
在赵家村逗留了大半天,吃过午饭之后,陈阳和陶小桐循着山路,朝山顶而去。
这条路很窄,只能容纳一人走,而且十分艰险,连台阶都没有。
想从这条路上山,没有点功夫,那是真的不行。
走了三个小时,已经是黄昏时分,翻越了两座山头,两人终于到了这座无名山的最高峰。
峰顶的景象完全不同,足有五百平米的青石板广场,和一座有些破败,但十分干净整洁的小道观建造在这里。
广场上,十几只鸡在咯咯咯地啄米。
一条大黄狗趴在道观前闭目养神,神态十分慵懒。
黄昏的阳光下,道观上的“青云观”牌匾泛着淡淡的光泽,这副景象透着几分灵气和悠然。
“大炮。”
陈阳朝着大黄狗喊了一声,大黄狗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瞥了眼陈阳,目光中仿佛透着几分不爽,然后把头耷拉了下来,继续休息。
这时,陶小桐从后面跟上。
瞬间,大黄狗的眼神就变了,是那种哈巴狗般的眼神,猛地朝陶小桐跑过来,在她跟前摇头摆尾,好不兴奋。
见此,陈阳瘪了瘪嘴,轻轻踢了大黄狗一脚,却被大黄狗矫健地躲开。
他笑道:“这老家伙十六岁了,还是这么灵活。”
“那是当然。”
陶小桐蹲下来,揉了揉大炮的脑袋,大炮十分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对待陈阳和陶小桐,大炮完全是两种态度。
陈阳道“这白眼狗,竟然不待见我,以前真是白喂你吃肉了。”
陶小桐道:“师兄,大炮小的时候,你在他尾巴上绑炮仗,就是那一次,你给他留下了阴影。”
“汪汪汪……”
大炮仿佛听懂了,汪汪地叫了几声。
就在这时,一道悠然的声音,从道观传来:“回来了呀!”
“回来了呀。 ”
一道悠扬的声音从道观里传来,声音轻飘飘的,但穿透力很强,像是从天边飘来的一般,透着几分仙气。
闻声,陈阳和陶小桐相视一笑,朝着道观里走去。
大黄狗大炮跟在后面,活蹦乱跳,摇头摆尾,兴奋得像是见到一大块骨头。
进了道观,正面是三清道祖的雕像,没有上色,但雕工很是了得,三位道祖神采飞扬,栩栩如生。
供桌上,摆放着苹果、烧鸡、腊肉等物。
一名身着麻衣的老嬷嬷,手里拿着一张抹布,擦拭着已经铮亮的供桌。
“秦妈。”
陈阳和陶小桐一起叫了声,背对着他们的秦妈回过头来,见到他们二人,脸上满是激动之色,指了指道观里面,又指了指外面,做了几个手势后,便朝着道观后走去。
她是哑巴,刚才的手语是说,师傅在后院,她很高兴陈阳和陶小桐回来,她去后院厨房准备晚餐。
“辛苦了,秦妈。”
陈阳二人齐声说道。
对于秦妈,他们的感情还是很深。
毕竟从小就与之相处,起居饮食都是秦妈在照顾,对他们非常好。
这时,均匀稳健的脚步声,从三清道祖后传来。
那里有一道门,连接着道观后院。
后院是起居饮食的地方,陈阳和陶小桐在道观的时候,两人都住在后院里。
当然,小的时候,陈阳更多是被师傅惩罚,睡在广场上,和大炮作伴。
大炮虽然不待见陈阳,其实只是表象,一人一狗的感情,还是非常深厚的,而且曾今共患难过,算是战友。
后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名身着玄色道袍的老者从三清道祖后面走了出来。
此人长须飘飘,手拿拂尘,面色红润,长眉垂悬,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他正是陈阳和陶小桐的师傅,名为李逸良,道号璇玑子。
对于璇玑子这个道号,陈阳是很不认同的。
对师傅极为了解的他,认为这么酷的道号,绝对是师傅自己给自己取的,想往脸上贴金。
“徒儿陈阳,拜见师尊!”
虽然电话里对师傅混不吝,但真正见到师傅,这第一面,陈阳还是正式地跪下磕头见礼。
这个世界上,能让陈阳心甘情愿下跪的,也就只剩下师傅一人了。
这是出自内心的尊敬!
陶小桐也跪下行礼:“徒儿陶小桐,拜见师尊。”
见此,就连旁边的黄狗大炮,也俯下了脑袋,和陈阳二人一起向师傅行礼。
“起来吧。”
李逸良伸出右手往上一抬,气势泰然自若。
陈阳和陶小桐起身,李逸良打量着二人,对陶小桐问道:“小桐,此次出山,有何收获?”
“启禀师傅,这次出外闯荡,我……”
陶小桐犹豫了下,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道:“我大部分时间都在迷路,所以并没有太大的收获。不过我最后凭借自己的努力,找到了师兄。”
“本来以为你要花一年时间,半年多一点就找到了你师兄,已经很不错了。”
李逸良点了点头,赞赏了陶小桐一句。
不过这话听起来特别古怪,从申邡县到东安,花了整整半年,这有什么值得好称赞的。
可是陶小桐却是一脸欣喜,得到了极大的鼓舞。
李逸良又转头看向陈阳,目光中的关爱消失,眼中露出嫌弃的神色:“臭小子,你舍得回来看望我了?”
“当然不舍得,这次回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不然的话,我可不会回来。”
行过礼后,陈阳又恢复了那副笑嘻嘻的模样。
一听他这话,李逸良瞪了他一眼:“有什么话你不能在电话里问,还专门跑回青云观?你以为我想看到你?”
“既然你不想,那我先走了。”
陈阳耸了耸肩,作势就要走,把师傅气得是吹胡子瞪眼。
“给我站住!”
李逸良吼道。
大炮冲上去,咬住了陈阳的裤脚。
陈阳低头看了眼拖着他裤脚往后拉的大炮,回头对师傅道:“看在大炮的面子上,我就留下来吧。”
李逸良是一阵郁闷,这么说,老子这个师傅,连狗都不如了。
他看向陶小桐,指了指后院:“去帮秦妈做饭。”
“是,师傅。”
陶小桐恭敬应了声,看了眼陈阳,小跑着去了后院。
大炮汪汪汪地叫着,跟上了陶小桐。
道观里,只剩下陈阳和李逸良。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黄昏的落日余晖洒进来,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投射在三清雕像上。
这一幕,很有画面感。
可突然,画风转变。
原本仙风道骨,身姿挺拔的李逸良,仿佛身子骨软了,露出一副懒洋洋的表情,从袖口里摸了个葫芦出来,塞子拔开,仰头喝了口酒。
他这模样,就像是酗酒的道士。
“呼!”
李逸良长长地出了口气,瘪了瘪嘴,往三清跟前的蒲团上随意一坐,把另外一个蒲团扔给陈阳:“小兔崽子,坐。”
他这模样,哪里有半点师傅的样子。
陈阳嘻嘻一笑,坐到了师傅的旁边,指了指葫芦:“老李,给我喝一口。”
“不给。”
李逸良无情地拒绝了陈阳的请求,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葫芦,不屑地瞥了眼陈阳:“这可是我精心酿造的猴儿酒,你这种凡夫俗子,没资格品尝。”
陈阳也没继续强求,指了指后院,道:“老李,你整天在小师妹面前装正经,你累不累?”
“什么叫装正经,我本来就很正经好不好。”
李逸良正色道。
陈阳笑道:“那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有个师傅的样子?”
“你说你这智商,怎么就那么低呢?”
李逸良鄙视地看着陈阳,一本正经地说道:“为师这叫因材施教。”
说着,他话锋一转道:“说吧,你这没良心的徒弟,这次上山找为师,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如果要你出手,不知道得多大的麻烦。”
陈阳笑了笑,接着道:“这次找你,主要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不好意思,为师不接受咨询。”
李逸良很是傲娇地摆了摆手,手腕一翻,酒葫芦藏进了袖子里,站起身朝着后院走去。
“师傅,你瞧瞧这是什么?”
陈阳嘴角勾起坏笑,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了几个矿泉水瓶。
陈阳手中的矿泉水瓶,没有任何的标签,里面的液体微微泛黄,并不像水那么透明。 ( . . c o m)
“你这是什么玩意?”
李逸良回头看着矿泉水瓶,心里已经有所猜测,但只是想从陈阳口中得到确定的答案。
陈阳拿起一个矿泉水瓶,慢慢地把瓶盖旋转开,一股浓醇的香味从瓶子里释放出来,弥漫在整个道观里。
闻到这股香味,李逸良的面色顿时就变了,眼睛直放光。
他用力地嗅了一下,味道渐渐消散变淡,原来是陈阳把瓶盖又拧紧了。
他停下了走向后院的脚步,目光紧紧盯着陈阳手中的矿泉水瓶,捋了捋胡须,正色道:“孺子可教也,这种东西,正是为师所爱,你真是有心了。”
说着,他就伸手去抓陈阳手上的矿泉水瓶。
陈阳把矿泉水瓶塞回了背包里,往旁边躲开,笑道:“老李,你不是要走吗?你走呀。”
“哎呀,你这徒儿真是不听话,为师这不是去后院给你准备吃的吗?配上你这好酒,岂不美哉。而且为师生活清苦,也就这点爱好,你就不能孝敬一下我老人家吗?”
李逸良抖了抖拂尘,一本正经道。
陈阳却不吭声,只是晃动着手里的背包,里面的矿泉水瓶发出哗哗哗的水声。
见此,李逸良捋了捋胡须,伸手道:“行行行,算你赢了,把酒交给为师,你想咨询什么,为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阳嘿嘿一笑,把背包递给李逸良:“拿去,全给你。”
李逸良接过背包,有些狐疑地看着陈阳:“兔崽子,你小子不会骗你师傅吧?”
“我是那种人吗?”
陈阳笑道。
你不是的话,母猪都能上树了。
李逸良腹诽一句,谨慎地打开背包,见里面放着三个矿泉水瓶,他脸上满是激动之色。
他赶紧拿出三个矿泉水瓶来,全部打开闻了闻,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他扬头喝了一口,在嘴巴里含了半天,这才吞了下去,惊呼道:“竟然是清朝的女儿红,臭小子,这次你可是送了为师一份大礼!”
其实这些酒,是陈阳这几年好不容易搜集到的,就是为了送给师傅。
虽然他嘴上老是和师傅抬杠,其实他心里却是记挂着师傅的。
师傅也就这点爱好,他当然要想方设法帮师傅弄到好酒。
李逸良喝了一小口酒,就没再喝。
他拿出个葫芦把酒都装进去,放在三清道祖的供桌上:“三清祖师,好东西也给你们分享。”
这峰顶没人,他不担心酒被人拿走。
“嘿嘿,小子,算你有点良心,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李逸良得到美酒,他心情大好。
陈阳问道:“老李,我想问你,我保护的林柔,到底是什么身份?”
“不知道。”
李逸良摇了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
陈阳知道师傅不会骗自己,他皱了下眉头,又问道:“那委托你,让你安排我保护林柔的人呢?是谁?”
李逸良道:“那个人是我以前认识的朋友,叫林杰,他的功夫是当真了得,虽然我打赢了他,但那是我用了计谋,他的真实战力在我之上。而且他的来历似乎不简单,不过他没有透露太多,他的具体信息,我并不知道。”
听到连老李也不知道,陈阳沉声道:“那个叫做林杰的人,我也许见过。”
说着,他描述了一下在上京追杀樱井亚由子时,以及去林柔家时,碰到的那个神秘老者。
听了他的描述,李逸良目光一亮,点头道:“对,你说的那个人,就是林杰。”
得到确认,陈阳沉吟道:“奇怪,林杰是高手,为何他还让我去保护林柔。而且他去见林柔养母的时候,是偷偷去的,没有被林柔发现,看来其中肯定有什么秘密。而且林柔姓林,林杰也姓林,他们是什么关系?”
李逸良道:“总之绝不是爷孙关系。”
陈阳道:“我也这样认为,那么林柔到底是什么身世?我总觉得,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
“不简单就不简单,你管那么多干嘛。你小子不是喜欢美女吗?林柔小妹妹你泡到手没有?”
李逸良话锋一转,调侃道。
陈阳瘪了瘪嘴:“老李,你是我见过最奇葩,最为老不尊的师傅。”
“我这叫因材施教。”
老李得意道。
陈阳笑了笑,接着刚才的话题道:“对了,那位叫做林杰的老者,我碰到他的时候,他给了我三颗醒真丹。”
“什么,醒真丹!”
李逸良惊呼一声,脸上的慵懒表情消失,一脸激动地喊道:“女儿红我不要了,你把醒真丹给我。”
“呃,用光了。”
陈阳见师傅连最爱的美酒都不要,他意识到,醒真丹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珍贵。
闻言,李逸良愣了下,失望道:“你这个败家子,三颗醒真丹,竟然都被你用完了。”
陈阳郁闷道:“大部分都用来给别人疗伤了,我自己只用了一粒。”
“那可是修炼真气的好东西,你竟然用来给别人疗伤,真是无私。”
李逸良瘪了瘪嘴,一脸鄙视。
说到修炼真气,陈阳问道:“对了,师傅,你一直还没告诉我,别人修炼外劲、内劲,为什么我们修炼的是真气?”
陈阳逐渐意识到真气的强大,远远超过了内劲外劲,和普通的武道似乎是两码事。
这次回青云观,他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听到这个问题,李逸良脸上露出郑重之色,沉默了下,开口道:“看来,你已经看出了真气的不同。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讲一讲吧。”
“这个世界上,尤其是在华夏,武道非常昌盛。常人所知,武道分为外劲和内劲。外劲是单纯的外力,是身体力量。内劲则可以理解为气功,是内气凝聚的力量。外劲和内劲是两个层次,差距很大,战斗力不可相提并论。而真气,则是凌驾于基础武道之上,是比内劲还更高级的力量。”
陈阳疑惑道:“既然真气这么厉害,为什么只有我们修炼真气,其他人为何不修炼?”
李逸良看着陈阳,回答道:“不是别人不修炼真气,而是他们没有修炼的法门。”
陈阳疑惑道;“少林、武当、峨眉、青城、华山……华夏如此多高门大派,难道他们都没有修炼真气的方法吗?”
李逸良道:“这些门派当然有,不过也仅限于门派最高层的人能修炼,所以知道真气的人非常少。加上这些门派的高层很少在世俗走动,就更少有人知道真气了。”
陈阳惊讶道;“这么说,我和小师妹已经比得上大门派的高层?”
“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李逸良轻笑一声,接着道:“华夏各大门派,底蕴深厚,高手如云,你现在真气也就修炼到入门境界罢了,怎么能和大高手相提并论。而且华夏神秘,这个世界也很神秘,我们所知的只是凤毛麟角,我相信,比我们强大得多的人,连我也能碾压的人,肯定有。”
陈阳知道,自己这个师傅还是有些骄傲的,此刻却说出这种话,让他感到十分意外。
他问道:“老李,你为何如此说?”
李逸良露出一个富有深意的笑容,道:“等你达到一定境界,你自然就会知道。”
陈阳郁闷道:“你别和我打哑谜呀。”
李逸良嫌弃地看了眼陈阳,鄙视道:“你现在也不修炼,想要过清闲日子,你知道那么多有什么用?除非你回青云观修炼,不然你别想我告诉你更多有关真气的信息。”
“修炼?我看还是算了,我现在日子过得挺好的,可不想回青云观被你折磨。”
陈阳连忙摆了摆手,想到当初在青云观修炼的日子,就连意志坚定如他,也感到背脊发麻。
“哼,为师想培养你,你竟然还不乐意。你这混小子,就是个孽徒!”
李逸良骂骂咧咧道。
陈阳嘻嘻一笑,换了个话题,问道:“老李,你知不知道棘血派?”
“棘血派!”
李逸良皱了下眉头,疑惑道:“你问棘血派干嘛?”
陈阳道:“这么说,你是知道咯?”
李逸良理所当然道:“棘血派的名头以前可是很大的,而且还是日本忍道的鼻祖,我当然知道。”
陈阳道:“我最近得到消息,棘血派在大肆搜集各种古籍秘典,甚至动用了日本忍道的力量。目前我所知道的,他们涉及了《忍书》《巫苗谱》和《古兰真经》。”
得到这个信息,李逸良露出郑重之色,沉吟道:“《忍书》也就算了,《巫苗谱》和《古兰真经》可是真正的秘籍,如果能够得到,潜心修练的话,至少也能内劲大成。甚至里面有修炼真气的方法,也说不定。”
陈阳道:“你知不知道,棘血派为什么要收集这些秘籍?”
李逸良道:“棘血派虽然传承已久,但却钻研旁门左道,并没有修炼根基。而且这个门派行事非常邪性,后来因为杀害了峨眉掌门的女儿,被峨眉大举出手剿灭,之后逐渐淡出了武道圈子。现在他们搜集这些秘籍,想必是想夯实根基,东山再起。”
陈阳意外道:“棘血派是邪教?”
李逸良道:“说不上是邪教,但棘血派的人,也没干过什么好事,所以各大门派,也就将其当成了邪教。”
陈阳道:“看来,棘血派这么大动作搜集秘籍,应该已经找到了一些,只怕过不了多久,棘血派的人就会有所动作。”
李逸良道:“他们动作再大,也不关你的事。”
陈阳笑道:“嘿嘿,你说得对。”
“没问题了吧?没有就跟我去后院过两招,检验一下你的实力。”
说着,李逸良就要往后院走。
陈阳阻止道:“等等,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不是说自己退休了吗?怎么问题还这么多。”
李逸良露出不耐烦的表情道。
陈阳道:“最后一个问题,唐家和况家,是什么背景?”
李逸良疑惑道:“况家觊觎你身上的星陨尘,他们想要动你,这我知道。唐家又是怎么回事?是唐越所在的唐家吗?”
陈阳道:“我不知道谁是唐越,但应该就是这个唐家吧。”
李逸良沉默了下,开口道:“武道家族当中,传承比较久,实力较强的唐家,也就只有唐越作家主的唐家了。怎么说呢,况家和唐家,这两家的综合实力都很强,内劲高手有很多,家主更是内劲巅峰的大高手。嘿嘿,不过单挑的话,他们没人能打得过你。”
陈阳道:“单挑打不过,万一唐况两家联手呢?”
“怎么,你什么时候又招惹唐家了?”
李逸良一脸意外地看着陈阳,心说这徒弟可真是不省心。
陈阳把打伤唐禹风和唐川,然后唐禹风向他通风报信的事情,给李逸良讲了一遍。
听完后,李逸良沉声道:“真没想到,唐家竟然出了唐禹风这个小人。至于那天才唐禹云,我却是没听说过,即使他的战力超过了家主唐越,估计也就那么回事,不是你的对手。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唐越和唐禹云,再加上况家家主况擎的话,三人联手,就算你修炼了真气,只怕也够你喝一壶的。”
“老李,你刚才不是说,真气比内劲牛逼得多吗?”
“就算再牛逼,也不是无敌。而且你真气也就刚刚入门,还未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不然的话,这三人绝不是你的对手。”
“这么说,看来这事有点麻烦了。”
“如果你求我的话,为师可以帮你解决这件事。”
李逸良坏笑道。
陈阳瘪了瘪嘴,然后笑道:“老李,你对待我和小师妹,完全是两种态度;你教我们的时候,也是两种方式。但唯一有一点,你对我和小师妹,说的是同样的话。”
“什么话?”
李逸良一脸疑惑道。
陈阳笑了笑,面色一凝,沉声道:“那句话就是: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闻言,李逸良目光一亮,沉默了一会,点头道:“好,不愧是我李逸良的徒弟。你放心,如果你真被唐、况两家杀了,我一定让他们给你陪葬!”
虽然李逸良在笑,但陈阳知道,师傅这话是真的。
他没见过师傅杀人,但他断定,师傅杀的人,肯定不会比自己少。
他也笑道:“老李,你这乌鸦嘴,难道我就不能渡过难关不成?”
李逸良哈哈笑道:“对对对,你可是我璇玑子的徒弟,岂是区区唐、况两家联手,就能对付的。”
陈阳和陶小桐在青云观住了三天,然后便和师傅李逸良,还有秦妈告辞离去。
虽然平时嘻嘻哈哈的,但临走的时候,李逸良叮嘱陈阳道:“如果搞不定唐、况两家,你就回青云观来。”
陈阳心里有些小感动,但还是笑着说道:“老李,你别看不起我行不行。”
不等老李说下去,他拉着小师妹就下了山。
看着他的背影,李逸良沉默了好一会,突然笑了起来:“这小子,和我年轻时一模一样。”
等陈阳的和陶小桐二人消失在山腰,李逸良这才返回青云观,拿起供桌上的葫芦,扬头喝着陈阳给他的女儿红,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他不仅对酒满意,他对自己的两个徒弟,也十分满意。
……
陈阳和小师妹一边往山下走,一边思索着在青云观的时候,师傅对自己说过的话。
自己虽然修炼了真气这种比内劲更强大的东西,但也只是刚刚入门,并没有达到非常强的境界。
对付内劲巅峰的大高手绰绰有余,对付两个也能一战。
可对付三个,就有些说不一定了。
而且这次唐、况两家联手,不止是唐越、况擎和唐禹云三大高手,还有这两家很多内劲高手也会出手。
如此的话,陈阳必将陷入险境。
不过,他已经有了谋划。
既然对付三个有危险,那就先解决掉一个。
反正现在唐越和唐禹云还没回唐家,在此之前,陈阳只要干掉况家家主况擎,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就这么干。”
陈阳决定,等回到东安,就着手调查况家的下落,先去把况擎杀了。
“咦,不是还有小师妹吗?”
陈阳看着走在前面的陶小桐,一拍脑门,心说自己怎么把小师妹给忘了。
小师妹和他一样修炼真气,实力虽然差了他一些,但对付内劲高手绝对没有问题。
有小师妹帮忙的话,又何惧唐越、况擎和唐禹云的联手。
不过,陈阳并不打算改变自己的计划。
小师妹没有杀过人,他也不想小师妹杀人。
所以自己能解决,他就不会麻烦小师妹。
“师兄,赵家村出事了。”
就在陈阳思索的时候,陶小桐指着前面山腰处的赵家村,惊呼道。
陈阳朝着赵家村看去,只见整个村子里布满了身穿迷彩服,戴着黑口罩的人,恐怕不下四百人。
他们手里拿着警棍、砍刀、电击器等武器,威胁着村民,让村民全都蹲在地上,不准动弹。
陈阳看到有村民双腿蹲得发麻,微微动了下身子,就被恶徒踢倒在地,用警棍一顿猛抽。
地上已经躺着十几个村民,都是青壮年。
他们身上满是鲜血,显然是脾气火爆,刚才反抗中被打了。
“杜家竟然如此猖狂!”
陈阳心头咯噔一跳,连忙朝着赵家村跑去。
虽然他没看到杜家的人,但他断定,赵家村发生的事情,肯定和杜家有关。
到了赵家村边缘,这里是一片玉米地,陈阳和陶小桐从这里穿过。
突然,陈阳看到一个人,趴在玉米地里,咬牙切齿地望着赵家村,气得浑身发颤。
这个人,正是赵家村的村长,赵炳林。
“炳林叔。”
陈阳喊了一声,赵炳林以为是凶徒发现了他,吓得他一哆嗦,猛地转头看过来。
见到是陈阳和陶小桐,赵炳林这才松了口气,连忙招呼道:“阳子,小桐,赶紧趴下,别被他们发现了。”
此刻也不宜打草惊蛇,陈阳担心那些凶徒会对村民们动手。
他和陶小桐蹲到赵炳林旁边,低声问道:“炳林叔,发生了什么事?”
赵炳林脸上露出后怕的表情,给陈阳二人讲了他们在青云观的这三天,发生的事情。
杜浩被陈阳打断双腿,回到县城之后,整个杜家都是勃然大怒,认为陈阳没有把杜家放在眼里,这是在挑衅杜家的权威。
尤其是在杜浩了转告了那句话“有些人,你们惹不起”后,杜家更是感觉被蔑视了。
他们在申邡县可是大家族,政商两界,黑白两道,实力都非常雄厚,何时被人如此威胁过?
更何况,对方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就连一直稳重的副县长杜庚也按捺不住,命令下去,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赵家村的祖坟地拿下,不管是谁来,只要敢阻拦,不惜一切代价解决。
得到这个吩咐,杜浩双腿还没好利索,就立刻组织人马,到了赵家村来。
上次五十多人被打跑,这次他带了五百人,不仅有他手下的小混混,他还从其他人那里借了不少人。
他不信,五百个人,还收拾不了陶小桐和陈阳两个人不成。
本来有这些人出手就行了,但杜浩气不过,非得让人用担架抬着他上山,他要亲眼看到赵家村的村民求饶。
于是他带着五百名混混,全副武装到了赵家村。
到了赵家村后,村民们见这么大阵仗,不少人都被震慑住了,几名年轻人被打断双手双脚之后,大家更是不敢吭声。
虽然心里愤怒,但村民们不傻。
这时候和杜浩叫嚣,只会被打得更惨。
把村民们控制住后,杜浩没有急着去挖赵家村的祖坟地,而是命人在赵家村搜索。
他要把陈阳和陶小桐找到,绝不放过。
可是找了很久,没有任何的发现,因为陈阳二人根本不在赵家村里。
这时,陈阳正好下山,于是看到了赵家村被外来者占领的一幕。
“这杜家可真是大胆,竟然为了挖掘别人的祖坟,调了五百多人来,简直是太猖獗了。”
陈阳面色一沉,心里有些后悔放走了杜浩。
当时应该跟着杜浩去杜家,把这件事情彻底解决。
“阳子,你和小桐赶紧走,如果被他们抓到,你们俩就惨了。”
赵炳林哭丧着脸,对陈阳二人道。
陈阳拍了拍赵炳林的肩膀,正色道:“炳林叔,是我来迟了。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说完,他给陶小桐使了个颜色,两人朝着玉米地外走去。
“你们要干嘛?”
赵炳林一脸茫然,莫非面对五百人,陈阳和陶小桐还要打一场硬仗不成?
他皱着眉头,一咬牙,也跟了上去。